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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三戒)-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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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像从前那般把祖父视为自己最亲的人。

但是王贤点醒了他,他虽然是朱棣最宠爱的嫡长孙,但朱棣有儿孙十几人,如果他不占据皇帝心里最重要的地方,别人就会乘虚而入。到那时,他失去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爷爷……

朱瞻基聪明绝顶,一下就明白王贤的意思,马上调整了自己,把重获皇爷爷的圣眷,当成最重要的事情。这将近一年来的表现,终于让他重新赢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现在,他越这样自然,朱棣那颗冷硬的心就越柔软。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自然也就离不开骨肉亲情,只是身边人的百般讨好,总是掺杂着畏惧,甚至别有用心,皇帝自然也就还他们愈加冰冷莫测的反应。而像朱瞻基这样,将自己定位在普通孙儿的位置上,朱棣自然也会将自己当成普通爷爷……当然这种事知易行难,恐怕全天下也只有朱瞻基有底气这么做,就是汉王、赵王也不能,更别说他们的儿子了……

爷孙俩是在同桌用的午膳。自从徐皇后过世后,就只有朱瞻基有这待遇了,朱棣笑眯眯地看着孙儿狼吞虎咽,还亲手给他夹菜……看得伺候的太监暗暗咋舌,心道,谁说太子之位悬了来着?看皇上对太孙的宠爱劲儿,就知道一点问题都没有。

用罢午膳,宫女端上贡茶密云龙,朱棣才笑道:“说吧,你这么着急来北京,到底揣着什么鬼点子?”

“嘿嘿……”朱瞻基讪讪笑道:“就知道瞒不过皇爷爷。”

“你是朕一手带大的,翅膀一扑棱,就知道你要往哪飞。”朱棣笑道。

“是这么回事儿。”朱瞻基正色道:“孙儿确实是思念皇爷爷了,顺道也要向皇爷爷禀报下京城的情况。”

“京城那边,每日都有奏报。”朱棣的笑容越来越淡道:“还用得着你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

“不知他们是如何奏报的?”朱瞻基问道。

“一切如常。”朱棣淡淡道:“怎么,难道还有隐情不成?”

“确有隐情。”朱瞻基正色道:“自从皇爷爷离京后,京师的治安大坏,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这件事我听薛居正说了。”朱棣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笑容道:“说起来,还是你父亲太蠢材,已经是第几次监国了?连个京城也管不好,朕怎么放心他管理天下。”

“我父亲也有说不出的苦衷……”朱瞻基轻声道。

“他有什么苦衷,还得借你之口说出来?”朱棣的语气愈发刻薄,那个慈祥的祖父不见了,恩威难测的帝王再次出现。

朱瞻基额头见汗,忙道:“皇爷爷说得不错,因为我二叔弄得太不像话了,我父亲这个当大哥的,却一味的纵容,才有了今天这个情况!”

“你二叔怎么了?”朱棣神情阴晴不定道。

“他组建了天策左右卫,招了好几千兵马。”朱瞻基说着,偷眼瞧皇帝的反应,却见朱棣神色不变,心下咯噔一声,只好硬着头皮道:“兵部因为没有接到相关旨意,不肯给他编制,他的手下竟然纵兵抢劫朝廷的物资,还打伤了前来阻止的许野驴的部下。”

朱棣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冷冷道:“这都是你亲见的?”

“当时孙儿尚未回京。”朱瞻基道:“但这些事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京城无人不知。”

“哼……”朱棣只冷哼一声,也不知是对谁不满。

“这些兵痞在京城胡作非为,应天府管不了,也没法管,一时间法禁大松,京城治安大坏。”见皇爷爷不说话,朱瞻基只好壮着胆子接着道:“那些黑道帮派地头蛇也纷纷闻风而动,公然欺行霸市、抢劫杀人,无恶不作……”

“够了!”朱棣终于忍不住重重拍案,那一掌是如此之重,桌上的盏茶弹起来,跌落地上摔了个粉碎。

朱瞻基忙跪地请罪。

“你父亲是干什么吃的,薛居正是干什么吃的?”朱棣愤怒地质问道:“朕不是准了他们,可以采取必要行动么,为什么按兵不动!这点事还要你来请示,然后才敢动手么?”

“他们已经动手了……”朱瞻基忙道:“五天前,应天府联合北镇抚司,对京城内外的黑帮社团进行了大清剿,格杀三百余人,抓获两千余人,除了个别匪首逃走,京城的黑恶势力基本上一扫而空!”

“这还差不多……”朱棣这才怒火稍消。同样一件事,从不同的角度说开,就会有完全不同的结果。要是赵王先声夺人,不说原因,直接说王贤如何在京城大动干戈,估计皇帝一怒之下,就会直接让人拿天子剑斩杀此獠,现在换成朱瞻基从头道来,一切行动都显得那样顺理成章……

“这么大的事……”但朱棣很快想到个问题,突然皱眉道:“为何不见京城的八百里加急?反而让你赶到了前头?”

“这就是孙儿必须要赶来的原因。”朱瞻基道:“之前的许多奏报,皆无音讯,我父亲担心这次会出现同样的情况……”

“把杨荣给朕叫来!”朱棣沉声下令道。

很快,杨荣便急匆匆赶来。

“京城有奏报么?”朱棣劈头就问道。

“有。”杨荣镇定的从袖中掏出一本奏章,“八百里加急,昨天到的。”

“既然是八百里加急,为何不立即奏来?”朱棣皱眉道:“你内阁也要学着欺上瞒下了么!”

“皇上容禀。”杨荣不慌不忙道:“为臣之所以要这样做,是有两方面原因,第一,事情已经发生,早一日晚一日处理,不会有任何影响。第二,只接到了一方面的奏报,而另一方的奏报迟迟未到,为臣担心只看一面之词,会影响到皇上对事情全貌的判断,这才斗胆暂时压下了奏章,想等太子那边的奏报到了,一起呈给皇上!”

“是啊,皇爷爷,薛居正同样发的八百里加急,为何一个昨天就到了,一个现在还没到?”朱瞻基也帮腔道:“这里头恐怕是有原因的。”

“朕不需要你来替我做主!”朱棣没理会朱瞻基,骂了杨荣一声,却显然是认可了他这种说法。

太监这才将杨荣手里的奏章呈给皇帝,朱棣接过来翻看一番,本来就很阴沉的脸色,登时愈加阴沉下来。

“哼,杨荣还真是维护太子呢!”

第六百六十三章圣断

听到皇帝的冷哼,杨荣忙跪地。“为臣不敢,只是以为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请皇上明鉴!”

朱棣又冷哼一声,“好一个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但这两种说法天差地别,你让朕该听谁的?”

“为臣担心的就是这个。”杨荣道:“每个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难免偏颇,继而影响到皇上的圣断。”

“那依你之见呢?”朱棣面色阴晴莫测、难以琢磨道。

“正如臣方才所言,此事已然发生,早一天晚一天做决定,对结果不会有任何影响。皇上当派钦差,深入调查此事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然后再做圣断也不迟。”杨荣坚定道。

朱棣那双细长阴沉的眼睛,虎视眈眈地打量着杨荣道:“这是你的心里话?”

“是。”在皇帝降妖除魔的目光下,杨荣却愈发坚定坦诚起来。

君臣对视片刻,朱棣闭上眼睛,淡淡道:“那就这么办吧。”

“皇上圣明。”杨荣说不怕那是假的,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下狱的准备,此刻真有死里逃生之感。

松一口气的自然还有朱瞻基,他可不想刚刚重获皇爷爷的欢心,转眼又回到比过去还糟糕的状态。

“那这钦差的差事,就劳烦杨爱卿走一遭了。”朱棣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才能说清,但他谁也不会告诉,包括自己的孙子。顿一下,又道:“一事不烦二主,还有之前赵王让你写的那道圣旨,你也一并传旨吧。”

“……”杨荣听皇帝前一番话,心里也暗暗庆幸,看来皇上终究还是爱护太子的,派自己当这个钦差,就算不会偏袒太子,也绝对会不偏不倚,那对太子来说就足矣了。然而当他听到后一句,心里又咯噔一声,硬着头皮问道:“臣请问皇上,对后一道圣旨,臣是单单传旨还是……”

“要监督执行。”朱棣冷冷一笑道:“差事办不好,你就不用回来见朕了。”

“……”杨荣登时像三九天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整个人都木在那里了。

“怎么,你很为难么?其实大可不必!”朱棣似笑非笑道:“金银之禁乃我大明的祖宗家法,朕不过是让太子在京城重申一下而已。之前朕还有些担心,担心他连京城都镇不住,但听说他和薛居正、还有那个王贤,把京城里外的牛鬼蛇神一扫而光,实在是大快人心,也实在是挟大胜的威风,推行金银之禁的天赐良机!”

“这……”杨荣见皇帝竟这样无赖,知道说什么都是白搭了,只能低头接旨道:“臣领旨。”

“好,你收拾收拾就出发吧。”朱棣点点头道:“要尽快赶到京师,尽快推行金银禁令。”说着皇帝叹口气,流露出些许真实想法道:“钞法之坏,已经不堪入目。力挽狂澜迫在眉睫,朕选在京城落子,不是为难太子,更不是为难你,而是对你们寄予隐隐厚望,明白么?”

“臣……明白。”杨荣哽咽道,摊上这种极品腹黑皇帝,他还能说什么?只能乖乖被赶着往东往西。

“好了,你退下吧。”朱棣转身拂袖,又看一下朱瞻基道:“你远道而来,一路上累坏了吧?先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起来了咱爷俩再说话。”

“是。”朱瞻基起身,跟在杨荣后面离开了皇帝寝宫。

杨荣面色沉重、步履更沉重地走出乾清宫,火辣辣的太阳照得他目眩神迷,好一会儿才定下神,刚准备回文华殿交代下手头的差事,就听身后有人叫:“杨师傅请留步。”内阁大学士几乎都给朱瞻基上过课,叫师傅是绝对没错的。

“太孙殿下。”杨荣站住脚,转身作揖道:“不知殿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谢谢杨师傅对我父子的维护之情。”朱瞻基抱拳道。

“殿下谬赞了,若是太子殿下这边的奏章先到,臣也一样会压下来的。”杨荣淡淡道:“没有别的事,臣先告辞了。”

“师傅留步。”朱瞻基也知道,杨荣的性格最为谨慎,这又是皇帝的寝宫外,便不再废话,直截了当问道:“请问杨师傅,金银之禁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好好的又要在京城重申这个?”

杨荣跟朱瞻基说一说这种事,自然不会犯忌讳,便重新站住脚,叹口气道:“殿下有所不知……”说着便将皇帝这道旨意的前因后果讲给太孙知道。

朱瞻基一听,心底一片冰冷,半晌方道:“皇爷爷这不是为难我父亲么?老百姓用金用银不用钞,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儿了,给他们强扭过来,是要出乱子的。”

“哎……”杨荣叹口气道:“皇上朝纲独断,就是刀山火海,做臣子的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上。”

“辛苦师傅了。”朱瞻基想到京城将要鸡飞狗跳的景象,愈加不寒而栗,因为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在自己禀报之前,皇爷爷竟然不知道京城的乱象了。原本就算杨荣压下,他小叔也会跟皇帝打小报告的。但朱高燧却出人意料的没有作声,这显然不是赵王突然倒戈,而是有更深的企图……

现在看来,赵王的企图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希望让太子因祸得福,因为被处罚而逃过这个要命的差事。是的,这差事会要太子命的,因为太子最大的倚仗,就是百姓和官员的支持。与在百姓眼里跟乱臣贼子划等号的永乐皇帝不同,太子朱高煦在百姓中有口皆碑,都说他是个仁义的好太子,盼着他将来登极,能让老百姓缓一口气。

别瞧不起老百姓的支持,这东西看似没什么用处,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民心民意,所谓水能载舟,老百姓都支持太子,就是皇帝也没法轻易动他。至于文官们的支持,用处就更加显而易见了,可以说没有文官的支持,太子就没法坚持到今天……但若是太子在京城推行金银之禁,肯定不可能张贴几张告示就了事,那样会惹恼皇帝,绝对没他好果子吃的。

可要是严厉推行,那就免不了要大肆抓人,甚至要抄家搜查,让人告密揭发,让原本就乱成一团的京城,彻底乱成一锅粥。那样会得罪老百姓自不消说,连文官们也会对太子失望的……

文官们之所以痴心不悔地支持太子,是因为太子符合他们心目中仁义之君的形象,所谓仁义,首先就要爱民恤民,非但不能做有损百姓的事情,而且必要时还得为民请命,像这种明显就是乱命的,就应该替百姓坚决顶住!

也不管这大明朝谁能顶得住朱棣的压力……

朱瞻基越想越是心乱如麻,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杨荣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禁长叹一声,心中暗叫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爷爷是非要京城彻底乱套才肯罢休?’

火辣辣的日头下,赵王府后殿中依然是一片清凉,不过不似昨日的安静,而是响起一记一记的堂鼓声,那鼓声一声一声,不是敲动人的耳鼓,而是一下一下在敲动人的心旌。

紧接着是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曲笛声,笛声清幽,仿佛是从天上传下来的,鼓声和笛声相合,竟是天衣无缝,让大殿内外的宫人都听醉了、听痴了。

紧接着,是一个坤伶吴侬软语的唱词声:

“脸戢桃,腰怯柳,愁病两眉锁。不是伤春,因甚闭门卧。怕看窗外游蜂,檐前飞絮,想时候清明初过……”

“先唱到这吧!”殿中赵王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坤伶的唱声。

朱高燧穿一身淡紫色的绸袍,慵懒地倚在榻上,对紧挨着自己,白衣长发的韦无缺道:“怎么样?”

“这是《浣纱记》的唱段,不像是原来的金陵腔,倒加入了些北曲的唱腔。”韦无缺也是个行家,闻言微笑道:“想必是王爷的主意吧?”

“呵呵,不错。”朱高燧笑道:“你觉着效果如何?”

“妙不可言。”韦无缺赞道:“行腔愈加婉转优美,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韦无缺这番夸赞,让朱高燧的骨头差点酥了,开心笑道:“孤打小听南曲,总觉着有些地方不妥当,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后来精心钻研了北曲和南方的多种曲调,终于发现原先的唱腔曲调平直简单、缺少起伏变化,我就想汇集天下各种曲调之长来改进南曲……”说着叹口气道:“只是得一个音一个音地反复磨,谈何容易?大半年工夫才磨出方才这六句。”

“万事开头难,等王爷后面就快了。”韦无缺道。

“多想你帮孤一起来做这件事啊!”朱高燧满眼不舍道:“要是有你帮忙,孤的速度会大大提高的。”

“在下是有心无力。”韦无缺苦笑道:“有道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我这几年光拳不离手了,曲儿是荒废了,也就是能听听了……”

“哎。”朱高燧心疼道:“也难为你了,这些年为了我东奔西跑,这才来了几天,又要匆匆南下了。”他说着挥挥手,乐班和坤伶便齐齐躬身施礼,悄然无声地退下。

“怎么,宫里有消息了?”韦无缺按捺住激动问道。

“嗯。”朱高燧叹口气道:“前天朱瞻基来了,有小子在父皇面前求情,我大哥果然涉险过关……”说着得意一笑道:“不过父皇也没彻底揭过,而是让杨荣当钦差回京,一方面查问此案,一方面督办金银之禁。显然,要是后一个差事办好了,前者便不再追究,否则,新账旧账一起算,够我大哥喝一壶的!”

第六百六十四章好风光

京师金陵。

距离那疯狂的一夜,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时间如潮水一般,将这个世界的变化冲刷回原样……

随着王贤的战略收缩,一场预料中的大战并未发生。而且王贤的这种收缩,被纪纲的徒子徒孙们理解为自知闯祸后的噤若寒蝉。在经过短暂的试探,发现王贤的人确实毫无反应后,便开始了肆无忌惮地收复地盘。到了五月底,六月初,被王贤摧毁的大江盟、黑虎堂、铁手帮等帮派,都纷纷在原址死灰复燃。虽然规模大不如前,老面孔也几乎绝迹,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建,本身就是一件极其牛逼的事儿。

是以黑虎堂的金毛犬最近很是趾高气扬,至少在人前,向来都是大言不惭地吹嘘黑虎帮后台如何硬、底蕴如何厚,未来必将如何光明云云。只是他说这番话时,背景是黑虎堂那被炸药炸过、大炮轰过,尚未完成修复的残垣断壁,未免让他这番话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这没什么,我们老大早就嫌原先的地方太小、格局也不好。这下多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省得老大再纠结要不要拆了。”金毛犬对一群新收进来的小弟喷着口水道:“你们这群小子赶上好时候了,一来就能住上又大又亮堂的新房子,还没有那么多大哥压在头上,只要你们好好干,用不了几年,就能当上香主、甚至舵主!迎娶大美人,站上人生巅峰的!想想吧,黑虎堂的香主舵主,那是多么让人神往的存在,代表着吃香的喝辣的、下馆子、逛青楼都不要钱!”

一群新近小弟果然被忽悠得口水直流,一个流着哈喇子的蛤蟆眼道:“那粉子巷里的王二姐,是不是肯让俺嫖了呢?”

“没出息,等你当了舵主,秦淮河上的姑娘争着向你张开双腿,让你去粉子巷你也不肯去了!”

“哈哈哈哈……”众小弟登时陷入意淫中,丑态百出地笑作一团。

下一刻,笑声却戛然而止,因为他们看到面色阴沉的黑虎老大,在花狐貂大哥的陪同下,出现在不远处。

“老金,老大让你操练他们,不是让你光跟他们吹牛的!”花狐貂在黑虎老大身后递着眼色道。

“大哥别生气,我这也是在鼓舞士气。”金毛犬忙迎上去,赔着笑道:“大哥不也说了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人心,让孩儿们热情高涨,咱们黑虎堂复兴便指日可待。”

“我没怪你,只是心里老大不踏实。”黑虎老大叹口气道:“不瞒你们说,这阵子我夜里老做噩梦,梦里老是重现那晚的情形,当时咱们兵强马壮,防备森严,尚且在官军面前不堪一击。何况是现在……”他看一眼院子里一干新招收的地痞流氓,想到原先那些彪悍的手下,现在死的死关的关,已经十不存一,眼圈子又忍不住红了。

金毛犬和花狐貂面面相觑,都心说,看来老大被打击坏了,昔日的豪气尽丧不说,还跟个老娘们似的,动不动就触景生情掉眼泪。

“我在想,咱们在这里重新开张,是不是操之过急了?”黑虎老大沉浸在忧虑中不可自拔,丝毫没顾及两个手下的情绪道:“要是缓一缓,或者先在京外之类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重建,慢慢恢复元气,应该会好很多。”

“大哥,那样咱们黑虎堂的地盘就归别人了!”金毛犬不满地嚷嚷道:“大伙儿为什么要赶着抢着重新开张,还不是怕自己的地盘被人抢了?那可是咱们兄弟一刀一枪抢下来的,要是这么就丢了,大哥能不心疼么?”

“当然心疼。”黑虎老大一张脸皱成了菊花道:“可咱们再也禁不起打击了,要是再被官军来一次,这世上就再没有黑虎堂了。”

“大哥不用这么害怕。”金毛犬的言语已经有些冒犯了:“上次是因为老祖宗那边没有准备,又被困在皇城中出不来,这才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老祖宗已经不在皇城中过夜了,手下的大军时刻准备着,只要姓王的敢出来,非把他揍得屁滚尿流不可。”

“是啊大哥,我听说姓王的那天晚上犯了大忌讳,被抄九族都有可能,总之他现在是自顾不暇,根本没法威胁到咱们。”花狐貂也从旁劝道:“咱们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一门心思重建黑虎堂就是。”

“就是就是,大哥,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金毛犬道:“上回咱们损失那么大,要不守住自己的地盘,弟兄们看不到希望,日子一久,人心就散了啊,大哥……”

“好了,你们不用再劝了。”黑虎老大有些无奈道:“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既然已经开张了,当然要好好干了!”

“大哥这话才像个老大该说的!”两人忙笑道:“咱们黑虎堂太需要大哥振作起来了!”

“我老不中用了,黑虎堂的将来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有什么事你们看着办就好。”黑虎老大摆摆手,道:“实在拿不定主意再来找我……”说完便背着手缓缓踱步走了,背影萧索落寞。但两人没看到他的脸上,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大哥……”金毛犬和花狐貂一脸难过地看着黑虎老大,但当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两人的脸上都浮现出狂喜之色!

“小花,这是不是说,以后黑虎堂就是我们的天下了?”金毛犬看着花狐貂激动道。

“嗯呢。”花狐貂强自镇定,却也是按捺不住地激动道:“老金,咱们终于熬出头了!”

“是啊,这次真是天赐良机,合该咱们兄弟发达!”金毛犬激动得手舞足蹈道:“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这个不急,咱们得先把位子坐稳了,把那些往常和咱们不对付的,统统赶出去,全换上自己人,到时候就是黑虎老大改主意也拿咱们没办法了。”花狐貂阴恻恻道:“到那时再庆祝不迟。”

“好,听你的。”金毛犬点头不迭道:“往后你拿主意,我冲锋陷阵,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嗯。”花狐貂笑着点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果然大肆党同伐异,把黑虎堂硕果仅存的老兄弟,又撵走了大半。那些老兄弟心里不忿,想找黑虎大哥做主,找遍京城却遍寻不着。

金毛犬和花狐貂虽然也奇怪,不知道黑虎老大去哪儿了,但他们正巴不得黑虎老大再不出现才好,便说老大归隐了,之后愈发肆无忌惮。用了没多少时间,就把那些异己分子彻底扫除,将黑虎堂上上下下都换成了自己人。

然后,两人便志满意得地准备接掌正副堂主之位,为此还广撒英雄帖,遍邀京城内外的帮派大佬前来观礼。黑虎堂虽然已是大大的今不如昔,但昔日的金字招牌仍在,何况大家的日子也都差不多,谁也甭瞧不起谁?都存着借这个机会振振江湖同道的气势,让京城上下看到他们还过得风风光光的心思。于是京城大小门派的掌门帮主,十有八九都应邀前来出席,就是没来的,也派了长老副帮主之类的做代表。此等前所未见的盛况,让金毛犬和花狐貂两人彻底沸腾了,他们实在想不到自己竟这样有面子,为了把典礼办得风风光光,他们把老本都拿出来,请了京城十几家大酒楼帮忙,还有十几家青楼、戏班……白花花的银子流水般地花出去,心疼得两人觉都睡不安生,可一想到那前无古人的隆重场面,两人又觉着花多少钱都值得!

钱可以再挣,这种大场面可是一生就一次的,花狐貂如是安慰着金毛犬道。

美中不足的是,黑虎老大仍旧杳无音讯,到时候没人传位给两人,难免有些尴尬,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坐上那个位子才是最重要的。就这样到了接位大典的日子,大清早,十几家酒店数百名厨子伙计便推着车挑着担,来到黑虎堂前院布置桌椅、后院支锅烧火,开始为盛大的午宴做准备。

黑虎堂门外的大街上,也扎起了十几座彩楼,每座彩楼上装饰得花里胡哨不说,还有显眼的布幔,上书——‘大江盟恭贺黑虎堂二位堂主荣登宝座’!‘铁手盟恭贺黑虎堂万象更新!’之类……江湖人最重视的就是脸面,尽管各家都捉襟见肘,但谁也不肯落了寒碜,为黑虎堂搭建的彩楼一个赛一个的华丽。

当然花钱最多的还是黑虎堂,院里一百桌酒席不说,从门口到街上几百名花枝招展的迎宾妓女,就得花去他们几千两银子。但是看到宾客驾到,两排长长的妓女队伍一起恭迎时,那些客人无不满脸的震惊,又觉着这钱花得值了……

到了辰时中,各大帮派的老大开始陆续抵达,每人都带着一票亲信护卫,车驾马匹把宽阔的大街都堵得水泄不通。大街上人声鼎沸,恍若闹市一般,让从旁监视的北镇抚司密探瞠目结舌,实在想不到黑帮聚会都会有这么大的场面……

第六百六十五章操之过急了……

不过毕竟是江湖人士,打打杀杀内行,办这种典礼之类实在不太靠谱。整个典礼办得不伦不类、冗长拖沓,尤其是两位堂主絮絮叨叨、基情四射的讲话,除了让观礼者觉着两人确实应该在一起之外,其余时间便让人昏昏欲睡,而且江湖中人就是随性,场中真的就鼾声四起……

知道酒宴开席,恹恹的宾客们才齐齐重又清醒过来,对着一桌子菜肴猛下筷子,颇有些群狼争食的架势。金毛犬和花狐雕则满面春风、挨桌敬酒,有道是吃人的嘴软,再说奉承话又不用花钱,什么‘二位堂主一统江湖、千秋万代’、‘二位堂主拳打薛居正、脚踢王仲德’之类不着边际的吹捧,便随着唾沫星子横飞起来。

偏生二位堂主听得很是受用,心下好不得意。这个宴席,从中午直吃到申时处,菜肴都换了两遍,宾客们还是兴致高昂,没有一个走的。这会儿大伙儿都有酒了,在那里猜拳行令、呛五喝六、捏耳灌酒……甚至有人因为灌酒恼了,直接扭打起来,院子里简直闹翻了天。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听到外面大街上骚动起来,便醉眼惺忪道,我出去看看,外头怎么了?其余人还以为他是要逃酒,起哄拉着他不让他离席。这伙人正在拉扯间,几个在外头看门的马仔惊慌失措冲进来,尖叫道:“不好了,官府又来了!”

院子里方才还鼎沸的人声,一下就像被统统掐住了脖子,众人不用去验证几个马仔所说是真是假,因为他们已经看到门口涌进来全副武装的官兵了。

转眼天堂转眼地狱,让许多人大脑一片空白,就在那里呆若木鸡开了,嘴里还叼着鸡腿含着酒……当然也有机灵的,猫着腰起身想从后院逃走,哪知后院也涌出数不清的官军来。而且这些官军虽然穿着应天府的军服,手里的兵刃却是五花八门,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们,好像面对的不是一群帮派老大,而是一些可以随意蹂躏的花姑娘一样。

尤其是为首一个满脸横肉,手持斩马刀的彪形大汉,更是嗷嗷叫道:“你们上次都耍够了,这次多给俺留点过过瘾!”可把那些帮派老大气坏了,感情把咱们当成土鸡瓦狗了,还过过瘾!一个个酒意全消,掏摸出兵刃来,朝他围攻过去。

“来得好!”大汉长笑一声,手起刀落,人头飞起,再出一刀,直接把人开膛破肚,如是大开大阖、横扫千军,手下竟无一合之敌。只是他太不讲究形象,弄得身上血淋淋的,站在一地残肢断体之上,能让人活活吓破胆。

不少帮派大佬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惹得大汉哈哈大笑,轻蔑道:“还以为京城的诸位老大多么厉害,原来都是些酒囊饭袋!”

他这话本来没什么出奇,但配上他杀神般的模样,就显得霸气四射了,竟有张翼德在长坂坡一人吓退八十万大军的架势。趁着众帮派人士踯躅的工夫,其余人等迅速抢占出口,还组成防御阵势,彻底断绝了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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