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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圣者)-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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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之间,李隆基这皇家专列车厢之内,乱成了一团,女子的尖叫声,安禄山的咆哮声,叶畅的叫骂声混在一处,倒象是市井一般。

  “住手,住手!”李隆基也吓得脸色发白,此刻回过神,大声叫道:“来人!”

  “啊哟!”安禄山听得李隆基的怒吼,停住了手,却被叶畅又是一拳,将另一拳眼也打成了黑眼圈。

  第460章 各聚风云会中州

  这场架打得当真是让李隆基七窍冒烟。

  他本来是想为叶畅与骆元光化解彼此芥蒂,就是不成,也不过是多废些唇舌——老年人总是话多罗嗦。

  安禄山的一点小心思,他当然清楚,不过并没有放在心,安禄山若是不与叶畅斗,他才会睡不着觉。

  但一点点言语冲突却变成了两人间的斗殴……这也太失体统,特别是当着他的面,根本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忍你很久了,若不是看在天子面上,早就砍了你的脑袋当球踢!”他还没有发作,便见叶畅指着安禄山破口大骂:“当年你欺凌二十九娘,区区一个边将,也敢在二十九娘面前摆威风,那时我就想杀你,只不过那时我还只是一介百姓,没有这个实力!如今我已经是朝廷尚书,二十九娘也被圣人封为公主,你这厮什么东西,胡奴一个罢了,却还敢对二十九娘无礼!”

  这一顿骂,让李隆基心里的火又降了些。

  叶畅说得不错,他打人固然不对,可是这次挑衅的却是安禄山。而且上回安禄山挑衅叶畅,叶畅虽然言辞反击,却没有揍他,此次只因为安禄山对二十九娘无礼,叶畅顿时翻脸……

  叶畅这厮,毕竟还是个重情义之人啊。

  想到叶畅甚至可以为了二十九娘对自己挥拳头,李隆基对叶畅的怒气消了一些,转而成了对安禄山的埋怨。

  这胡儿对付叶畅就对付叶畅,为何偏偏要牵连到寿安身上去!

  安禄山顶着两个黑眼圈,眼神狠辣凌厉,手在不停地抖。

  他要杀人,他想杀人,他必须杀人!

  但此时此地,他又如何能杀人?

  护卫的禁军将领早已经冲了进来,将他与叶畅隔开,李隆基就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色阴沉不知喜怒,旁边回过神来的亲信重臣们一个个神情不安。

  这是什么事啊……

  “叶畅当众殴打大臣,免去一切官职,回府等候处置。”李隆基见局势得到控制,终于开口。

  他这样一说,旁边的寿安脸色顿时惨白。

  李隆基早就想要罢免叶畅的官职,夺走他手中的各种权力,从军权到财权,都不给叶畅留下分毫。唯有如此,李隆基才放心叶畅。

  而这一次事件,则是给了李隆基一个最好的借口。

  寿安跪在李隆基身后,颤声道:“父皇……”

  “住口,若为叶畅求情,那么就立刻将叶畅斩首!”李隆基回头瞪了她一眼。

  从这一眼中,寿安看到似乎有些别的意思,她身体一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垂下头去。

  一个对李隆基有威胁的叶畅,李隆基是肯定会忌惮猜疑的,但一个对李隆基没有威胁的叶畅……李隆基就要拉拢了。

  “现在都给朕滚出去!”李隆基又厉声道。

  此时车已经停下来,从杨国忠到安禄山,还有叶畅、元公路等,都被李隆基赶下了他的车厢。这专列的车厢宽大舒适,装着三四十人也只是略嫌拥挤,现在把人赶出去后,便是空荡荡的。

  就连虢国夫人等都被赶走,唯一留下来的,只有杨玉环。

  杨玉环略带忧虑地抬眼瞧了李隆基一眼:“圣人息怒,切莫为这些许小事伤了身体,叶畅行事乖张,圣人惩处他就是,不必过怒……”

  “乖张?这厮是憋着一肚子气,早就想发作,幸好你族兄还没有拿寿安说事,若是你族兄拿寿安说事,今日挨揍的就是杨国忠了!”李隆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唉声叹气:“朕实在受不了他……朕要罚没他一半家产!”

  杨玉环眼前亮了亮,但旋即摇头:“圣人已经罢去他官职,再罚他一半家产……”

  “朕要嫁女儿,他不拿聘礼怎么行,一半家产充当聘礼,已经算是便宜他了!”李隆基哼哼地道。

  “啊?”

  “你瞧他和寿安那模样,若再不将寿安嫁与他,谁知道还会闹出多少事情来!安禄山也是个没有眼色的,平日看他挺伶俐,今日怎么就胡闹起来!”

  “圣人欲与叶畅为驸马?”杨玉环自动忽略了李隆基对安禄山的评论,而是八卦起此前李隆基的打算来。

  “女生外向,儿大不由娘……”李隆基用百姓俚语说了一句,眼里却闪闪发光。

  其实杨玉环也曾建议过,让他将寿安嫁与叶畅,只不过李隆基忌惮叶畅的实力,始终不愿意如此。但现在不同,叶畅被罢官,再利用婚嫁之事,取他一半家产,叶畅就成了无牙虎缺水龙,留在李隆基身边,只能为他更增加威风。

  叶畅并不知道李隆基在做新的盘算,他出了李隆基的专列,歪过头去,看着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安禄山,嘴角露出了笑意。

  “安大夫,感觉如何?”他笑吟吟地问道,语气和气,仿佛方才的斗殴与辱骂都不存在。

  安禄山的肺都要气炸了:这厮占足了便宜还卖乖?

  “叶畅,你等着,你的脑袋,我必亲自取之!”安禄山低声咆哮道。

  “就凭你?你可知为何我打了你天子不去追究?你可知我为何敢在这打你?你可知我手中有什么宝贝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叶畅嘿然笑道:“安禄山,你以为偷了几具望远镜,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嚣张了?”

  安禄山心中虽然还是巨怒,但在这同时,却猛然警醒。

  “望远镜!”

  与叶畅交过战,又同在辽东附近,安禄山再不济,这几年功夫还是在辽东安插了一定人手,通过一些渠道和手段,自安东商会弄来了三副望远镜,安禄山对此是视如珍宝。

  他身为边将虽然屡吃败仗,却也知道这望远镜在军事上的价值,用宝物来称之也不算为过。但是,叶畅有不少望远镜,少几个不算什么,可这个时候叶畅提起此事,为的是什么,莫非只是想羞辱他是一个贼么?

  叶畅不会那么无聊,举动必有深意。

  “休要以为你的那些伎俩能够得逞。”叶畅最后说了一句,又冷笑了一声,然后扬长而去。

  安禄山在背后望着他的身影,若有所思。

  叶畅这最后的话,应当是示威,也是警告吧。

  安禄山的目光变得越发阴冷。

  “你们说,叶畅今日与我相斗,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出车后的那番话,又是何意?”

  回到自己的车厢之中,安禄山问道。

  在他面前,他的两位谋主高尚严庄都是面面相觑。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出人意料,莫说他们,就连当事人安禄山此时,也是一头雾水。

  在华清宫期间,他与叶畅争执攻讦,可以说从来没有断过,两人甚至互相指责对方有意谋反,但无论是在公开场合,还是两人私下偶遇,叶畅都没有表露出要和安禄山打架的意向。

  可是今天,当着李隆基的面,叶畅就和安禄山打了起来。

  虽然安禄山方才自称叶畅是乘他不注意偷袭得手,而他还手时对叶畅饱以老拳,打得叶畅吐血三升筋折骨断回去之后要疗养半年没准就此废掉,但是高、严二人都明白,那后边只是吹牛。

  叶畅打了安禄山,占尽便宜,然后出来时来放下狠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畅与寿安公主关系确实非同一般……”刘骆谷这时开口,他咳了一声,神情有些尴尬:“此事我早就禀报给大夫过,叶畅初见着寿安公主时,公主殿下才……那个九岁。”

  “九岁……叶畅这厮也太过了。”高尚愤然道:“色中恶鬼,不过如此!”

  “正是正是,九岁就下手……当真是毫无人性!”严庄也道。

  他们两这话,其实是帮助安禄山摆脱尴尬,同时也缓一缓气氛,让自己有更多时间去思考,叶畅的言行举动,究竟是什么用意。

  “别胡扯了,叶畅这等人物,岂会为一个妇人女子冒这种性命之险!他即使是真正因为我得罪了寿安恨我,也只会隐忍不发,待到有十足把握之时,才会向我发作!”安禄山不耐烦地道,然后一惊:“十足把握?”

  高尚与严庄几乎与他同时失声开口:“十足把握?”

  众人的神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而且非常压抑。

  “莫非是那边走漏了什么消息?”安禄山微微犹豫:“给叶畅知晓了……所以他才说望远镜之事,我们又称望远镜为千里眼……千里眼,顺风耳?”

  “不可能,不可能,他若真有证据,早就呈到天子面前,若真如此,大事早就去矣!”高尚摇头道。

  “或许虽然走漏了一些风声,但是叶畅手中却没有确凿证据,毕竟这等大事,没有确凿证据,又牵连到如此重要人物,天子只会以为是他进谗言。”严庄道。

  “那他也不该现在发作,而是应当隐忍,暗中调集人马……最近叶畅的那些部下,可有什么调动?”

  “没有,叶畅在南山中的两个庄子里,共有四百余人,与一年之前相比并无增多,也没有减少。”刘骆谷道。

  叶畅在长安城中布下了眼线,安禄山同样也在长安城中布下了眼线。

  “那可有什么异动?”

  “也不曾有什么异动……就是那附近时常打雷,不知这算不算异动。”刘骆谷道。

  “打雷……那和叶畅有什么关系,若他真有呼风唤雨御雷驭电的本领,咱们还在这谋划什么?”高尚不耐地道:“依我愚见,叶畅是在试探!”

  “试探?”

  “正是,他应当是发觉了一些蛛丝蚂迹,但是却没有确凿证据,故此有意激怒安大夫,想乘着安大夫怒不择言之时,窥得我们的秘密。”

  严庄微微点头,确实,这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不过,严庄总觉得,叶畅不应该只是试探,或许还有什么意思。

  “真想将叶畅擒住,好生盘问,他心里究竟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他忍不住道。

  “正是,还有,他那些赚钱的本领,究竟从何而来……若能擒着他,倒不必急于杀他,他既然能造玻璃,能炼钢铁,还会弄辙轨等等诸多赚钱的生意,那么就肯定还有别的……”刘骆谷也道,他为安禄山在长安经营,可是知道钱是多么的不经用!

  若没有安禄山口述时强调“望远镜”,他们对于叶畅赚钱的本领与心思,还不会这么关注,但现在,众人潜意识当中,都在琢磨着叶畅的那些赚钱的玩意。

  “说起来,座钟之机巧,也确实巧夺天工,难怪天子都要建宫殿以贮之。名义上这是李林甫家的产业,其实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因为李林甫找了个好女婿……”

  “坐在这想,永远也到不了手,先得擒下叶畅再说。事情不能再拖了,安大夫,必须早下决断!”高尚道。

  安禄山还有些犹豫:“并未有十足把握。”

  “如今叶畅回到长安,天下再无人可以与安大夫为敌,这还不算十足把握?”严庄几乎跳起来道:“安大夫,时不我待,天赐不取,反受其绺,你若是再这般犹豫不决,我们便只有辞去,免得到时叶畅来杀安大夫时,我们也一起跟着枉送了性命!”

  这一句话,让安禄山最后下定了决心。他眉头皱得紧紧的,看着眼前的这几位谋主:“这是汝等迫我为之……我便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你们手中了!”

  “安大夫放心!”高尚与严庄等齐声道。

  “不过,为防万一,还是召史思明来。”安禄山眼中异芒闪动:“史思明不来,我终究是不放心啊。”

  刘骆谷心怦怦直跳,安禄山究竟是因为史思明不在身边相助而不放心,还是对史思明不放心呢?

  这场御车之中的斗殴,虽然有人想要将之遮掩住,但还是传了出去,几乎就在安禄山与谋主们商议的同时,庞大的车队中的一处,太子李亨咧开嘴,笑得甚为灿烂。

  “安禄山忍下去了?”笑完之后,他低声道。

  “忍下去了,奴婢听说,他两只眼睛又黑又肿,只怕有几天是不能出来见人了。”

  “好,好,你暗中遣人去给他送些药……叶畅倒是做了件好事!”李亨又无声无息地笑了笑:“长安就到了吧?”

  “长安已经到了,殿下。”李静忠细声细气地说道。

  “准备下车吧,父皇现在应当很生气……很生气啊。”

  第461章 楼外评话楼内客

  天宝十四载的动荡,随着年关的接近,仿佛就要过去了。

  御驾一行十二月十二日离开温泉宫,回到长安,御车之中的斗殴事件,在高层当中不是什么机密,因此很快也传到了民间。相对于这几年屡屡丧师的安禄山,叶畅在民间的声望可是要好得多,就是把杨国忠与安禄山绑在一起,也及不得他半根脚指头,因此民间中,就变成了奸相杨国忠指使蛮胡安禄山,试图霸占美丽的公主,叶畅一怒之下,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击败奸相蛮胡赢得美人归……

  “这是什么话!”

  西市里,叶畅气得七窍冒烟,虽然他在故事里成了正面人物,可是这个正面人物也太不符合他的形象了吧。

  “叶公帐下有四人,其一乃是智多星张镐,最惯于运筹帷幄,其二乃太白星李白,一曲青莲剑歌横扫天下,其三乃飞将军南霁云,神射定天山,其四乃伏虎罗汉善直,钢筋铁骨。叶公见四周尽是贼人,不由大哭道,如今帐下四人唯有一人在身边,我当如何是好,正在这时,便听得……”

  在叶畅的对面,栗援憋笑实在憋得厉害。

  虽然名义上被令在家中反省待罪,但叶畅其实并不在乎,所以带着栗援等在西市中逛,没有想到的是,在一家茶楼里,却听得那落魄书生改编的评话。

  “大伙都知道,咱们普通人哭哭,天下地上除了爹娘之外没有人当回事,可叶公是普通人么?不是!叶公乃星宿下凡之体,罗汉转世之身,六丁六甲天兵天将,每日十二个时辰都绕在身边转!他这一哭,那行泪珠落在地上,噼哩叭啦直响——那可是珍珠……”

  雅座里的栗援等人已经捂着肚子站不起来了,叶畅的脸色也开起了染铺,七八种颜色变来变去。

  “只听得一声怒吼,谁人安敢伤害吾师,然后一人便从地下窜了出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大伙可要记住了,唯有江海老雷生所著之《盛唐叶公演义》方为正宗,其余皆是粗制滥造之作,不可听,不可听!”

  栗援等已经完全没有了形象,叶畅这个时候也是哭笑不得。

  托他《绣像三国志演义》开创先河之福,也是因为城市经济繁荣的结果,大唐的市民文化如雨后春笋一般繁盛起来。各种演义、评话、唱辞、戏剧,可以说是层出不穷,而那些不得志的文人,落魄的官员,也都爱用一个别人来写些志怪演义,既书愤排闷,又能骗几文钱花销。最初时还只是写些古事,但后来就有写当代的,在描写唐初立国的《大唐龙兴传》流行之后,甚至有人写起当今之事,而叶畅自然就成了这些作品中的重要角色。什么《辽东歌》、《平蛮传》、《叶公西游记》诸如此类,都是以叶畅为主角。各家竞争之下,连版权意识都出来了,一个个自称正宗,别家都是粗制滥造想编之作。

  “行了,原本带大伙出来只是放松放松,结果你们是高兴了,我却憋了一肚子气。”叶畅瞪了还在笑的属下们一眼,然后自己也笑了。

  这位江海老雷生所写《盛唐叶公演义》有些不愠不火,虽然作者与说书人都全力去鼓吹,可是成绩就那个样儿。叶畅觉得活该,谁让在这部话本里,他被写得只有两样本领,一样是大哭,另一样就是长叹“我当如何是好”。

  “等等,叶公,我们还想听……”栗援笑着道。

  “正是,现在不听,只怕以后没得机会听了。”另一人道。

  叶畅神情微微一怔。

  在这里陪着他的,没有一个外人,都是旅顺书院培养出来的子弟,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四岁,最小的只有十九岁。

  这些人,才是他真正的亲信,甚至张镐、岑参、南霁云、善直等,都比不得这些人亲信。

  所以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叶畅将这些人召集到身边来。一方面是召集张镐等人的话,因为他们都在外地任要职,必然会引起大麻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人是他真正敢放心去共享秘密的人。

  若将他的全盘计划托出,张镐等人就算不反对,只怕心里也会留有疙瘩,对于以后的合作会有不利影响,最好也不过是张镐等人请辞隐居,最差的结果甚至可能是双方反目成仇,叶畅好不容易拉扯出来的势力分崩离析。

  方才说话的是岳曦,他在天宝十一载时代表旅顺书院,曾参与同国子监算学馆学生的比赛,他说这话,是含有深意的。

  无论叶畅如何安排,有一件事情是改变不了,长安城面临着一场空前的危机。

  能够改变这一结果的,只有李隆基,但是李隆基不会相信叶畅。在这种情形之下,叶畅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做好应变的准备,尽可能减小危机带来的伤害。

  若是长安城在即将到来的危机中被毁去,那么岳曦所言“只怕以后很难听到”就会一语成谶。

  “无妨,以后会有更好的。”淳明说道。

  在所有旅顺书院出身的子弟当中,淳明恐怕是最朴素最不起眼的一个。他虽然打小就在叶畅身边,但个人资质平常,故此在学问上并无太大成就,待人处事也比较憨厚。

  不过他性子宽和,早年的愤嫉已经荡然无存,又有自知之明,因此诸位学弟们对他都甚为尊重。听得他这样说,杨帆用力点头道:“淳明说的是,便是一时毁去,今后我们要建更好的,让百姓真正安居乐业!”

  众人相视一笑,然后跟着叶畅,便欲出门。

  就在这时,听得外边人喊马嘶,许多人跑了进来,喧哗之声,让人侧目。叶畅他们一行走到门口,正好和这些人相遇,双方人数都是不少,因此彼此望了一眼。

  “是安庆宗!”

  “是叶畅!”

  双方都认出了对方,叶畅倒还罢了,那边安庆宗的眼圈顿时红了。

  他受人之邀,来这西市“风华楼”饮酒作乐,却不曾想在这里会遇上叶畅!

  “叶畅!”眼见叶畅泰然自若地要离开,他一侧身,便挡着了叶畅的去路。

  叶畅微微笑了起来:“好狗不挡道!”

  安庆宗本来就想找事,却不曾想叶畅比他还想找事,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叫道:“给我打,打断这厮狗腿……”

  “砰!”

  他话声没有落,叶畅身边的卓舜辅已经飞起一脚,正踹在安庆宗的胸膛上,安庆宗身体顿时倒飞出去,咕噜咕噜,从酒楼的楼梯滚到了楼下。

  好在他身体颇类其父,甚是胖硕,一身肥肉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减震的作用,虽然把他摔得鼻青脸肿,却并无大碍。

  卓舜辅一动手,旁边诸人也齐齐动手,跟着叶畅,他们行事都是毫无顾忌,所以下手忒狠。安庆宗的伴当虽然也有孔武有力者,可在长安城中却没有叶畅这么嚣张跋扈,转眼间给打倒一地。

  这边开打,那边掌柜上前想要劝,澄明已经过去,将一张安东银行的飞钱交到他手中:“打坏了东西,包赔!”

  他们这一伙旅顺书院出来的人,做这种事情可是习惯了,有人专门第一个动手的,有假装劝架实际上去帮忙的,也有在混乱中打太平拳的,当然,淳明每回都是负责善后赔偿的。那掌柜一看飞钱上的数字,顿时眉开眼笑:只要把他的店铺拆了,打坏些桌椅盆勺真不算啥。

  一时之间,“风华楼”中乒乒乓乓声音不绝于耳,叶畅自己则啥事没有,拖了条长凳坐在那看热闹,不过片刻功夫,安庆宗一伙就被打得在地上翻滚,没有一个能爬起来。

  “把这厮拖过来。”叶畅示意道。

  安庆宗被拖到了叶畅面前,这厮倒是有几分骨气,虽然鼻青脸肿,却仍然目露凶光,瞪着叶畅:“有种你就杀了我,若不杀我,今日之辱,我必后报!”

  “荣义郡马,连你老子我都打了,打你又算什么?”叶畅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与你一般见识,免得人说我以大欺小,你却偏偏要来挡我道……做人眼睛要放亮一些,别傻乎乎地被人使唤。”

  “你……”

  “这话回去说与你老子听,你这小辈,是听不懂的。”叶畅冷笑了一声,起身道:“走了!”

  他走之时,向着酒楼大堂中央望了一眼,那里原是说书人所在的位置,只见那边一个乍看上去看不出年纪的人,一身潦倒青裳,手中拎着枝秃笔,正飞快地在纸上写着什么。仔细去听,还可以听得他在喃喃:“我老雷总算亲眼见着叶公威风了,得记下来,通通都得记下来……”

  出了“风华楼”,身边的随从们都围上来,叶畅骑上马,大声道:“淳明!”

  “在!”

  “你去将庄子里的人调入京中,从今日起,闭紧府门,严守门户,禁止进出,我要闭门思过,你们也不要到处乱跑了!”

  “是!”淳明应声道。

  淳明自去将城外庄子里的人召来且不提,岳帆轻轻捅了一下卓舜辅:“郎君对那安庆宗说的那番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卓舜辅智勇双全,虽然年纪在众人中不算大的,但众人都知道他多智,故此岳帆会问他。

  “那个安庆宗,必定是被人骗到这风华楼来的。长安城中这么多酒楼,风华楼又不是太出名,我们在这里是体验一番长安的市井人情,他安庆宗跑来干什么?”卓舜辅冷笑道:“就是有人想见着他与郎君起冲突,所以将他骗来啦!”

  “或许是他自己的主意呢,得知郎君在这里,特意来找麻烦。”

  “若真如此,就不会只带这么些人。”卓舜辅解释道:“只凭他身边这些人手,敢来找郎君麻烦?还不如回去买根绳子,把自己挂在梁上算了。”

  众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他们离开风华楼不久,便听得马蹄声急,数十骑甲士飞驰而来,为首者,正是刘骆谷。

  不过他们来这里,能做的只是将颜面尽失的安庆宗带回家中罢了。

  安禄山的两个黑眼眶才好不久,现在看自己儿子,也顶了两个黑眼眶,心中又气又急:“叶畅,我与你这贱奴势不两立!”

  刘骆谷在旁边抽了一下脸,叹了口气心道:“便是没有这一遭事,也早就与叶畅势不两立了……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不惜一切代价,将叶畅这厮除去!”

  他不知,安禄山心里也隐隐有这样的想法。当初为了掩盖自己杀良冒功的行径,安禄山便派人追杀进京告状者,却又被叶畅撞着,那次未能杀掉叶畅,此后随着叶畅的成长,安禄山就越来越后悔此事。

  “安大夫,叶畅最后那番话,似乎还有什么意思。”严庄见安禄山一肚子怒气,心里也明白,父子先后被叶畅打了,确实是颜面尽失,不过,现在这个关键时候,些许颜面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

  “什么?”

  “别傻乎乎地被人使唤。”严庄道:“这话叶畅绝非无的放矢。”

  刘骆谷也点了点头:“小人也这样以为……今日之事,太巧了。”

  “太巧?”

  “大公子为何会在风华楼遇上叶畅,大公子并不笨,若早知叶畅在风华楼,就不会去了,就算是去,也不会只带着这些人。”严庄道:“想来是有人挑唆……大公子,是谁让你去风华楼的?”

  安庆宗此时也明白过来,脸色顿时甚为难看:“是那个卢丑脸。”

  “卢丑脸……卢杞?”刘骆谷心念一转:“怎么会是他?”

  “是他才对,刘郎不是说过么,他是太子的人。”严庄听得这里,微微松了口气:“是太子的人,那就难怪了……”

  “这个时候,太子想做什么?”安禄山咆哮道:“他想让我儿子去与叶畅相斗?”

  “他心急了,想要火上浇油。”严庄道:“这位太子殿下……胆子不大,心却很极啊。”

  弄明白这因果,安禄山神情顿时从暴怒变得阴沉:“这么说来……叶畅那番话证明他也猜到了些什么吧?”

  “只要知道是卢杞唆使公子,猜到太子并不难,不过太子向来与叶畅不睦,两者亦是势同水火……这个叶畅,还当真是会得罪人。”严庄说到这,情不自禁嘲笑道:“杨国忠,太子,还有安大夫,你看他专挑什么样的人得罪!”

  “太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安禄山骂了一声,眼里象是点燃了两团火焰。

  第462章 局外冷眼局中人

  高力士长长伸了个懒腰,然后用一个小木锤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腰。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不服老不行啊……他还有力气侍候李隆基,但时间稍久,他就会觉得腰背疼得厉害。李隆基也体恤他,现在一些杂事,都交与了小太监,他更大程度上,就是陪李隆基说说话逗逗趣儿。

  “高将军,高力士!”

  殿中传来了呼他的声音,高力士应了一声,放下小木锤,向着大殿里跑去,完全看不出七十岁的老人。

  见高力士迅速出现在自己面前,李隆基笑道:“你这老家伙,腿脚倒还很灵便……这两天可有什么趣事,说与我听听!”

  “这个,老奴还真没听到什么趣事。”高力士道。

  “你就瞒吧,以为我真不知道,听说叶畅在酒楼又打了安禄山的儿子?”

  高力士苦笑起来。

  叶畅当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家伙,前几日才打了安禄山,昨日又去打了安庆宗。想想也对,长安城中的纨绔大少,叶畅打得哪少了,甚至还打断过腿呢……

  “这厮当真是胡闹,让他在家闭门待罪,他待到西市中去了,还与人当街斗殴,你过会派人去,罚他铜五十斤……直接罚他钱吧,罚他一万贯,给安庆宗充当汤药费。好歹安庆宗也是郡主丈夫,他总得给咱们李家留些颜面。”

  李隆基说话时有些兴致冲冲的,虽然责罚叶畅,却并没有真正怪罪。在李隆基看来,叶畅已经是收敛了,毕竟只是揍了安庆宗一个鼻青脸肿,而不是当众要了安庆宗的性命。

  “是……”

  “今年事情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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