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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3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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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朕自问一颗心对得起天下百姓,也对得起满朝大臣,若是旁的人有什么晦暗不明,朕总不能把人家的心剖出来看。你下去吧,朕不想再和你多说了。”

曾国藩又是难过,又是痛悔,原地碰了个头,转身出殿而去。

第114节天家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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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天家之乐

片刻之后,养心殿一片安静,皇帝只觉得心中无比难过自己对曾国藩可以说是信任有加,又是封赏,又是将女儿下嫁,和他联姻,想不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冷遇,真让人失望什么名垂青史,还不是只为自己考虑的自私鬼?哀叹一声,抬起头来,意外的发现,肃顺竟然还在殿中,没有离开

“你怎么还在这?”

肃顺期期艾艾的一笑,“奴才这不是怕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吗?故而不敢离去。”

“你没走也好。陪朕说说话。”皇帝说道,“刚才朕和曾国藩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你心里怎么想这个人?”

“奴才都听见了。奴才读书不多,怕是不能为君父分忧。”

“不用怕,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顺答应一声,偷偷望着他的脸色,小声说道,“奴才想,时逢明君,于百姓是福,于曾大人之流,怕就未必是福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奴才不敢说。”

“肃顺,你少和朕来这一套,快说”

“哎,是”肃顺脆生生的答应着,说话却是吞吞吐吐,难以成句,“奴才总也曾经门g皇上恩典,入值军机处,其时双目不盲,双耳不聋,耳闻目睹都是皇上在国事上……”

看肃顺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肃顺,你故意和朕捣蛋是不是?卖什么关子?”

这一次肃顺不敢不说了,壮着胆子说道,“奴才所见,皇上于国事早有主张,军机处大员早已经不复当年赞启轮扉之用,反而像是……像是听用的奴才般,只知道按照皇上的旨意行事,政事上,几无置喙余地。”

皇帝悚然而惊。肃顺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自己在这些年中,早已经习惯了乾纲独断,军机处每天早上的见面,也成为例行公事,除了阎敬铭所负责的户部还能有所建言,包括奕统领的总署衙门在内的京、外大小事务,都是由自己一言而决。想来曾国藩也是不适宜这种近乎尸位素餐的日子,所以才有了求去之心了吧?

这让他很认真的开始审视这些年的施政,不能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对于军机处的使用,是不是也应该换一种方式呢?最起码,在不会碍到大局的情况下,也考虑一下,照着他们提出的见解来施行,而不是变成自己的一言堂——这种全部知晓后世发展而造成的**统治固然是有极大的好处;但久而久之,一定会留下一个恶例,使自己之后的军机处,变成朝廷的赘疣,到时候,自己之后的皇帝,没有自己这样的经验,却也得不到朝臣的辅弼,必将埋下无穷的祸根

想到这里,他的双目再一次逐渐发亮,对。器:无广告、全文字、更曾国藩等人一定是为了这样的缘故,才生出了军机处有他不多,无他不少的庸怠情绪,以至于发展成到今天这样,对于国事的不用心的古怪状态。

一朝廓清心中繁杂的思绪,他的心情逐渐好转起来,也不再多做纠缠,笑眯眯的和肃顺说道,“回京多呆几天,也不必忙着往会赶,等到四月初,和你家五爷一起出京好了。”

肃顺知道,惇王定于四月初三日从北京出发,先奔赴天津,到大沽口乘坐从山东、旅顺二地分别驶来的兵舰,一起出发到日本去。所以皇帝会有这样的话。他答应着,口中问道,“皇上,奴才怎么也不明白,和府中清客闲聊的时候,也向他们请教过,但都是语焉不详,日本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请我大清北洋海军到访呢?”

“总是有缘故的,你就不必多管了。”他轻描淡写的把此事岔开,又笑着问道,“你在天津,公务闲暇的时候,做何消遣?”

“也没有什么。”肃顺说道。这一会儿他看出来了,皇帝心情逐渐转好,看样子又要不安于室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虽不比从前,但难得到御前来一次,倒是要好好哄皇上高兴才是,“哦,奴才在天津识得一个奇人。人称胭脂虎。”

“胭脂虎?不如叫母老虎吧?”皇帝哈哈大笑起来。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皇上。”肃顺赔笑解释道,“这个女子是天津人,自幼随父亲练武,后来老父病故,只剩下她和她弟弟——这个弟弟是在城里一家名为曹家饭庄的买卖做伙计,因为人生得俊俏,嘴巴又甜,就给掌柜的将小女下嫁,平日在店里帮着岳父做生意,偶尔还会到外面去收账。有一次店里来了一个僧人,把个硕大的木鱼放在柜台上——足有二三百斤沉”

“你胡说”皇帝笑骂,“这种江湖闲话,以讹传讹的话你也相信?二三百斤的木鱼,如何拿得起来?”

“真的,奴才怎么敢欺瞒主子?奴才见过那个木鱼,大得吓人不说,还是熟铁打造,摩挲得锃亮呢”

“哦?是真的?”

“可不是吗?”肃顺接着讲述,“这个和尚也是欺人太甚,后来听钱鼎铭说,这曹家老店的店主眼看对方来者不善,本想花上几两银子,打发这个和尚离开,不料他张口就要一千两银子,少一文都不肯走。这一来曹老店主自然不干,双方言语不和,口角起来。只是那和尚的木鱼太过沉重,旁的人很难搬得动,便在此时,那个胭脂虎的弟弟回来了。只用店里的鸡毛掸子一挥,就把木鱼从柜台上给扫到大街上去了。”

“行啦,朕知道了,一定是和尚发怒,打伤了这个弟弟,最后做姐姐的胭脂虎出面,教训了那个讨厌的和尚一顿,是不是?”

“皇上怎么知道的?”肃顺情不自禁的问道。

“呸这是评书艺人口传心授的段子,在北京城里,一文钱听八回——早就臭大街了”皇帝哂笑,“你还拿这个来搪塞朕?”

肃顺嘿嘿一笑,“奴才不敢说皇上说得不对,不过这个胭脂虎不是教训和尚,而是两掌下去,就断送了和尚的一条性命”

“你是说,这是真的?”

“奴才几个脑袋,敢骗皇上?就因为闹出认命,这个胭脂虎为朝廷官差索拿到府,奴才才知道的。”

“那后来呢?”皇帝问,“如何处置的?”

“按照大清律,以斗杀致人死命,关到天津府的监狱中了。”肃顺一边望着他的脸色,一边说,“奴才见过这个什么胭脂虎,可惜了的,看上去娇怜孱弱的一个小女子,谁知道会凭空惹来这样的事情?”

皇帝并没有体味出他的言外之意,“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重了?朕听你说,她也是练武人,这样的人起手夺命,本来就是大清律法所不准——不管对方是不是恶僧,也没有轮到她代天行法的余地。朕看你是不知所谓”

肃顺给他训得一缩脖子,“皇上说的是,只是,奴才看这胭脂虎容颜俏丽,又是青春年少,在这监狱中过上几年,再出来的时候,怕就得是满头鹤发,一脸皱纹了。”

皇帝这一次听明白了,心中忍不住苦笑,“你啊,别动这些歪脑筋,宫中这么多女主子,你还想把犯夫也弄进来吗?当心给皇后知道,饶不了你”

皇帝是带着笑容说这番话的,所以肃顺并不真心害怕,随口答应了一声,看时候不早,觉得差不多了,“皇上,若是主子没什么吩咐,容奴才告退,明日早上再进宫来,陪主子说话?”

“嗯,你下去吧。”皇帝又紧接着吩咐了一声,“今儿个和你说的话,别往外传。”

“奴才没有长两个脑袋,怎么敢?”

等到殿中人去屋空,皇帝呆坐片刻,忽然一阵腹鸣声响起,他这才忆及,今天一天的时间,只顾着和大臣说话,连午膳还没有用过呢,“惊羽,朕有点饿了,传膳吧。”

“奴才已经让人下去准备了,马上就来。”

皇帝呲牙一乐,“有你在朕身边,可真让人省心。”

“您啊。”惊羽喟叹一声,走过来为他揉捏肩膀,口中慢悠悠的埋怨道,“总是这样,不好好用膳怎么行呢?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不知道有多么心疼。”

“没事的,偶尔饿一饿,反倒会更有鸡n轻笑着说道。耳边忽然听见外面有孩子嬉闹之声,忍不住一皱眉,“哦,这是谁啊?没有规矩”

惊羽从他肩头长身望出去,“是皇后娘娘和杨妃带着十五阿哥来了。”

说话间有花盆底踩着平滑的金阶声响起,随即有一个孩子欢快的跑了进来,三月中旬的天气,穿着香色宁绸的小袄,光头没有戴帽子,脑后的小辫来回摆动,脸蛋儿兴奋得通红,到御前却不忘规矩,恭恭敬敬的跪倒行礼,奶声奶气的说道,“阿玛儿子给阿玛请安。”

“来,小十五,到阿玛身边来。”他抱起只有四岁大的小娃娃,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今天可乖吗?有没有惹你额娘生气?”

“没有。湥芄缘摹6钅锼担庸裕泳凸粤恕!

皇帝真诚的笑了起来,政事余暇,能够享受这样一番天家儿孙绕膝之乐,实在是美不胜收啊抬头看去,皇后和杨妃也进到殿中,各自行礼,“皇上吉祥”

“你们姐妹两个怎么一起来了?可算是难得了。都坐吧。”

皇后展颜一笑,“臣妾听下面的奴才说,皇上今儿个又劳累了一整天?正好杨家妹子到臣妾宫中来,便一起过来了。”她说,“皇上,有些事就让下面的人去做呗,您也得学会保养龙体啊。”

“朕知道的。做事是可以让下面的人去做,但政令所出,诏旨颁行之前,却是要朕逐一过问,而且要和大臣们逐一认真磋商之后,才能做出的——这样的事情你大约不懂,不过杨氏一定不会陌生,是不是?”

杨妃笑了一下,“皇上这话,奴才可不敢苟同。奴才当年所经,都是钱物往来,便称有一时失误遗漏,所影响的,也只是一家一户的得失,怎么比得上皇上所处置的,都是国政大事?关系一国百姓的福祉?”

“其实是差不多的。治大国若烹小鲜,就是这个道理了。”他说,“正好,你们姐妹来了,可用过膳了吗?和朕一起用?”

“这样的时候了,皇上还没有传膳?”皇后面带惊疑,随即秀眉紧皱,“下面的奴才太不像话了怎么到这时候……”

皇帝也不理她,径直低头看着小小的载湥笆灏⒏纾愣雎穑俊

“饿”孩子的胃口似乎永远也填不满似的,听阿玛问起,孩子脆生生的答道。

“等一会儿和阿玛一起用膳,阿玛喂你,好不好?喔,在你所有的兄弟姐妹之间,你还是得天独厚的头一份呢高兴不高兴?”

“高兴”小小的娃娃欢声大叫起来。

第115节惇王出使(1)

第115节惇王出使1

军机处叫起的时候,皇帝故意不提昨天在暖阁中的不睦,只谈正事,“日本人为这一次邀请北洋海军出访所拟定的日程,朕看过了。电子书下载**旁的事也还罢了,只有一节,就是和日本海军在海上会演的内容,朕不以为然。难道日本人还真的愿意拉出一支兵舰来,和我北洋海军在海面上做正式的交锋吗?就不怕炮弹不长眼睛,打沉了他们的船,打死了他们的兵?”

“是。臣就此事也向日本公使征询过,福岛大使和臣说,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要和我大清海军真刀真枪的比试,而是作为彰显我大清海军实力的演练,由日本方面安排靶船,置于海面上,又我海军炮火轰击。”

“这也不行。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靶船是死的,根本不会躲避,打起来又有什么效果了?”皇帝说道,“依朕看来,反倒不如和日本人商量一下,让两国兵士在海面上彼此争雄,也好看看是日本海军亚洲第一,还是我大清海军一方。”

“皇上,兵凶战危,若是演练之中出现了彼此伤亡,臣恐会伤及皇上爱民圣德,亦对中日两国邦交不利啊。”

“那就告诉日本人,免去这一部分的行程安排。左右都不能达到彼此希望的效果,要它作甚?”

干干的咽了口吐沫。这一次到日本去,中日两国海军在海面上进行的火炮试sén上下和军机处共议之后认为,日本人的目的不外乎是想见识一下大清海军的强大威力,使这一次邀请北洋海军到访,以达到ji励包括官僚在内的日本国民的作用更加有一个直观的印象,想不到却给皇帝一股脑的驳了?

“皇上,日本大使副岛种臣对臣弟说,日本缺少正规而教学有效的海军学院,希望能够得到大皇帝陛下的准许,让本国海军生员,也能够进入我大清的海军学院入学。”

这个突然而来的请求让他大感狐疑,日本人吃撑了?好端端的要把人送到威海来?白白花费了银子,还置胜海舟在神户开办的神戸海军操练所而不用——对于日本这个近邻,即便他是有着特殊经历的,也从来不敢有丝毫大意,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认真思忖片刻之后才能做出决断。

“此事,不准。”他慢吞吞的说道,“日本人有自己的人才,也有自己的海军训练学校,到我大清来取什么经?”

“是。臣弟下去之后,将皇上的这番话,传喻日本公使。”

“还有,日本人邀请我大清海军出访,固然是想见识一番北洋海军的神威,但这种礼尚往来,也是国家之间不可或缺的。等老五他们结束出访之后,再由总署衙门向日本公使提出正式的邀请,也把日本人请到中国来,你们以为如何?”

“臣以为甚好。~~中日两国彼此是近邻,正该通过这种军制上的往来,增加彼此jiā公事公办的答说,“皇上治国如弈局,举重若轻,圣明之处远超古今,臣弟钦服。”

奕谀辞如潮,皇帝含笑不语,“曾国藩,昨天在殿中你我君臣所议的兵制改革之事,你是怎么想的?”

曾国藩不想他会忽然转变话题,问到自己头上,“臣昨日回府之后,思及臣御前失礼,门g皇上不罪……”

“朕不是想听你说这些请罪的话,那样的事情有的是时间给你说,军机处叫起是你我君臣共议国家大政的,说正经事。”

曾国藩暗中叹了口气,说什么君臣共议,实际上,还不是皇帝心中早有一定之规?军机处早成了朝廷赘疣若非如此的话,也不必ji得自己生出求去之心了。思及咸丰十六年,皇上招自己内调军机处的时候,君臣相得,彼此间是何等快乐?到了今天,行事丕然一变,皇帝是从几时开始变得独断专行起来的?早已经不复记忆。

看他有点走神,皇帝又问了一遍,语气无比温和,“曾国藩,你在想什么呢?”

“啊,皇上,老臣在想,改屯兵制为募兵制,可谓是将祖宗成法一举打破,此事关系重大,还请皇上圣躬独断。”

“朕断是朕的事,现在是要问你这个以大学士管部的军机大臣的意见。”皇帝兀自微笑着,轻声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只管说。为人君者,最忌偏听则暗嘛”

一来曾国藩没有办法了,只好躬身说道,“皇上昨日所言,在将军中老弱病残之士一概遣返回乡之后,除却深有疾患,未能再为国出力,以安置遣散银两由国家照常拨给之外,其他则编入各省府县衙门,充任官差,或者另编入警用所属,这固然是汰芜存菁无尚良法,但臣恐如此一来,则各省之内,人浮于事,更加于皇上整肃吏治的圣心有不符处;再有,警用所属,百姓不知其设立的用意,汰撤下来的兵员也不知其功用为何,一旦贸然成军,臣担心为同属不明,职能不清,反而容易给那些意图疲滑度日的胥吏以可乘之机,互相推诿,则至民事大坏”他躬身说道,“臣这一点小见识,请皇上俯察。”

“是啊。确实是有很多的问题。”皇帝点头,张开嘴巴,做欲言又止状,“这样的事情,不能不小心办理,朕早就说过,朝廷施政,要把方方面面可能出现的疏漏都想在前面,若是到了下面,给底下的人找到机会钻空子,再想纠正,就要事倍而功半了——这一次曾国藩的奏陈很好。诚然是补君父之过的真正道学家颜色”

“臣不敢,臣对皇上有愧……”

“这个嘛,先不必提。”皇帝也有些动情了,“你们中有的是朕的血亲兄弟,有的是朕一手捡拔而起的,有的是朝廷多年柱石,朕对尔等的情分,也是多年而下。总想着你我君臣能够全始全终,一来给后世人做一个表率;二来是成全朕之令名;三来嘛,也好让你们能够青史留名,成忠君爱父的典范。只不过,朕想是这样想,能不能做到,却并不是全凭朕一个人就能的,还要你们几个人时时辅弼,……”

奕几个无不心中感动,已经有很多年的时间了,刚刚进入到军机处的那份惊喜、能够以一身参与到国事中的ji动早已经随岁月而流逝,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曾国藩心中所悲苦的那份感情一样,只知道碰头请安,躬身领命,唯唯诺诺,和下等奴才没有任何区别。不但是曾国藩,军机处中除了一个阎敬铭,就是赵光也未始不是觉得这份差事已经越来越没有意思了。但想不到皇帝会在今天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朕还记得当年,嗯,曾国藩那时候还没有内招,今天在场的几个人中,只有奕和阎敬铭二员。当时你我君臣即便在御前争得面红耳赤,但心中都知道,所争的是朝廷大政,可算是国家根本,即便言辞再ji烈,朕也能够容忍。反倒是现在,国家承平,四海安顺,这种君子之争,久不见庙堂。朕知道,这是朕的过失,很多时候,连臣下的话都不听,径直降旨;至于在下面施行的情况如何,也是全凭着自己的想当然,凡此种种,都是朕的过错,你们……不要见责吧?”

“皇上这样说话,让臣等无地自容,总是臣弟见识不明,国政所出,全未能尽到职下的本分,还要皇上圣躬劳累。”奕跪倒碰头,大声说道。

“过往的这些事,也不必提了。还是看今后吧。”他说,“你们都是朝廷大员,四海民声所系,朕呆在深宫中,所能听到的消息不多——有时候想出去逛一逛,还不够你们阻拦得呢”

一句话引得众人发笑,“……朕的意思是说,朝廷大政所施,关系百姓福祉,做得好不好,到不到,能不能达成朕施惠于民的初衷,还是要靠你们、靠各省督抚把下面的声音反馈上来,若是好,自然不提;若是不好,就要找出问题在哪里,也好有的放矢的整改,甚至废除”

“便如同这一次的军制改革吧,朕想,暂时就不如依曾国藩所言,将步率放慢一点,即使是先在一城一地做实验呢?时间上放缓一点,才好找到其中可能存在的疏漏——曾国藩,你以为如何?”

曾国藩连忙点头,“皇上说得极是,臣钦服无地。”

皇帝叹息一声,曾国藩和自己之间,说离心离德还谈不上,但彼此之间的心防却也不是一时之间凭自己的几句话就能够化解开来的。这让他觉得很难过,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变得如此对自己了?难道对他还算不上恩重吗?“那好,此事你下去之后,和兵部认真商讨一二,看看能不能在天津照此办理。”

国藩答应一声,和同僚跪安而出。

军机处之后,是惇王等人递牌子进来了,皇帝立刻宣召,“老五,上一次是出使欧洲各国,差事做得好坏先放在一边,只是这份能够适宜在水上生活的特点,朝臣中就选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奕誴憨声一笑,“知臣者莫过君。臣弟没有旁的能耐,也只有这种随遇而安,到什么山唱什么歌的本事,尚堪自夸。”

众人都给他的话逗笑了,“老五,你这一次到日本去,有几件事要嘱托你。”

奕誴收起开玩笑的嬉皮笑脸,很郑重的跪倒,“臣弟恭聆圣训。”

“第一,这一次日本之行,是我大清列祖列宗肇基中原之后,与日本官方进行的第一次正式访问,你身为一国亲王,朕的血亲兄弟,要拿出亲王的仪制来。朕知道你为人粗豪,有时候不大讲究礼法,但这种事在京中行,在日本可不行。你代表的是朕,是我大清朝,明白吗?”

“请皇上放心,臣弟知道怎么做的。”奕誴说,“若说装孙子,臣弟未必怎么样;端架子,臣弟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一句话出口,皇帝眉头紧皱,很觉无奈。老五嘴上没有丝毫把门的,即便是到了自己跟前也依然故我,到日本可怎么办啊?

但这会儿不宜追究太深,奕誴人虽然读书不多,性子有很疏狂,但毕竟的天家血脉,先皇后裔,这种事关国体的大事,他是不会含糊的。“第二,就是要拿出我大清上国的气度来,万万不能给日本人小瞧了去。”

这话暧昧莫名,怎么叫‘拿出气度来,不给对方小瞧’?“具体的嘛,朕也不必和你训示太多,总之是要靠你自己把握。这种随机应变的功夫,你比朕和老六他们都强,朕现在就给你旨意,到时候你大可擅专。”

奕誴有些听不大懂,但御前不能直愣愣的发问,好在还有朱洪章和许庚身在,等一会儿下去,再向他们讨教就是了。当下碰头,答应下来。

“还有就是第三,这一次和你一起到日本的,除了日本国的公使陪同之外,还有许庚身和朱洪章,等你到了天津,还要和沈葆桢他们会合,一起前往。路上风涛浪险,多多注意身子。”

“皇上疼爱臣弟,臣弟感ji莫名,唯有尽力办好差事,报答皇上天恩。”

皇帝不置可否的一笑,又对朱洪章和许庚身几个说道,“你们这一次随王爷西去,要奉以侍主之心。到东瀛之后,认真办好差事,等回国之后,朕自然不吝封赏。”

“……最后还有一件事,”他说,“日本国土虽然远小于我大清,但民风悍野,百姓不提,朝臣之中尚武者人数众多,你们这一次去,彼邦固然是要以礼相待,但朕担心的是……”

他顿了顿,奕誴忽然说道,“皇上可是担心日本人不服当日在六弟府中比武失利败北之下的耻辱,有可能在席间挑衅?”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嵩山坳写的《清山变》

第116节惇王出使(2)

第116节惇王出使(2)

四月初三日,惇亲王奕誴持节从北京出发,先到天津,会同从山东驶来的定远号,从旅顺来的辽远号两艘铁甲舰、新近从马尾造船厂生产的雷加级的雷如、雷有、雷同号及在越南海战中受损并不严重的广亨号和伏波号,合计是七艘兵船炮舰,搭载着奕誴、许庚身、朱洪章、郑刚和日本驻华公使副岛种臣等随行人员,在码头挥别肃顺,升火起锚,一路向着大海驶去。

出海这天,正值月初,海面上风平浪静,船行得非常平稳;他们坐的是定远舰,舰上最大的一间舱房,在最初的设计中,本来是作为管带的专舱,不过咸丰十九年的时候,皇帝乘铁甲舰东巡,这间舱室重新布置,改为了皇帝临时的寝宫——事后便封闭起来——皇帝的寝宫,臣下如何敢于入内,那不是僭越太过了吗?若是给御史知道了,奏上一本,就有杀头的可能这一次奕誴访日,皇帝特别降旨,让把这间舱室开放,作为奕誴的座舱使用。

其次一间,是为沈葆桢准备的,但沈葆桢自从海战毕事,为违旨开炮,给清流攻得满头包,若不是皇帝一力护持,顶戴尚且不保,遑论其他?所以也是一再推拒,最后还是奕誴,主动排解说道,“丹初,禹生也是一片热心,你就不必固辞了。此去东瀛,也用不到几天,你就暂时屈驾吧。”

奕誴这样一说,沈葆桢只好答应下来。于是各自安排了座舱,入内休息。“我说,这一次到日本去,得花费几天时间啊?”

“用时三天,即可到达此去日本的神户港。”

“你们之中,有谁事先到过日本吗?”奕誴大大咧咧的问,“知道他们那个国家是什么样子的?”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能置一词,奕誴得意洋洋,正待开口显摆一二,忽然那个叫郑刚的总署衙门通译怯生生的开口说道,“回王爷的话,卑职到过。”

“哦?那你来说说。”

刚答应着,却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似的,“卑职也是少年的时候,随在南地经商的老父到过该国;不过也是多年前的旧事了,双目所及,都是低矮的房舍,百姓多赤足,看上去,倒是和我大清桂省贫瘠的百姓相去不多。”他最后说道,“只是不知道这十余年而下,又是个什么样子了。”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奕誴嘿声一笑,“这样说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不穿鞋子,那冬天怎么办呢?”

“冬天的时候,神户港所处的位置也不很寒冷,气温适中,也是不妨事的。”

“哦我听人说过,日本人都没有名字的,是不是?”

“不是没有名字,而是没有姓氏。”郑刚解释道,“日本人中能够有姓氏的,大多是中上阶级,武士一族;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却是只有名,而没有姓的。”他说,“不过日本的明治天皇已经下旨,命百姓自行命名自己的姓氏,此事尚没有定议,大约还是在操行之中。”

奕誴觉得无比好笑,同时又为他的话引得起了很大的好奇,“来人,请那个日本公使到我舱中来。说我有事请教。”

“王爷,您干什么?”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今我们要到日本去,难道不该知道日本是怎么回事吗?郑刚所言,含糊莫名,你们又没有一个能够答得上来,自然要请教旁人了——这旁人嘛,自然是非日本公使莫属。”

沈葆桢很觉得不妥,向日本人请教对方国家的细情,难道不会给人笑话中国人无知吗?正在想着,副岛种臣从所在的座舱来到了奕誴的房间,“王爷,列位大人。”

“福岛先生,请坐,请坐。”奕誴笑眯眯的摆手,示意他先落座,随即说道,“这一次请大使先生过来,是有关于贵国的细情,想请大使先生指教一二的。还请阁下不吝赐教啊。”

副岛种臣也是一愣,他虽然听得懂中文,却还是等郑刚用日语翻译过一遍,他也好抓紧这一点时间,做一番思虑,“不敢。王爷有命,外使岂敢不从?只是不知道阁下想知道什么呢?”

“不如就从贵国人的姓氏开始说吧,听人说,日本人是没有姓的,是不是?”

“是。”

“这是为什么?”奕誴很好奇,“人生而有父母,难道从父母那一代起,就是没有姓氏的吗?”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际上要解释起来,却要耗费上太过的时间,几乎是要从日本历史讲起了。眼下时地两皆不宜,所以副岛种臣只好避重就轻,“这,主要是为了我国国小而民贫,连文字也是经由中华传导以入,经改良之后,适宜百姓使用——但所谓使用,也多用之于口口相传,百姓生活穷苦,没有什么机会读书,故而识字者不多,自然也就造成了如今多是有名而无姓的现状。”

誴点头,表示明白了,“那,公使先生在我中华有年,依阁下所见,这中日两国,有何异同之处?”

他的话一出口,副岛种臣更是紧皱眉头,这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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