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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风流-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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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文臣连连点头,更有人道:“此举甚好。”
程墨冷笑道:“派使者出塞,彰显国威?拿什么彰显?用一张夸夸其谈的嘴吗?”
他手下小弟不少人觉得这么做挺好,在不作为和出兵之间,算是比较折冲的办法了。不过大家都知道乐圆和程墨是冤家对头,哪有表态支持对头的道理,因而小弟们有的捋须,有的微笑。
程墨态度明显,大家都傻眼了,陶然反应最快,马上道:“匈奴野蛮至极,派使出塞,何以服他?”
大家都知道,对这恶邻来说,顶用的只有拳头,只要拳头大,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他才听话,派一个使者过去,济得什么事?
刘询没说平身,乐圆不敢起身,只好就那么趴着,道:“依丞相的意思,是要出兵?”
程墨道:“这不是在商议吗?”
只要他把资料分析透彻,做出决定,自会说服皇帝,还用得着在这里扯皮么?
乐圆悻悻道:“原来丞相也没拿定主意。”
“你倒是拿定主意,要用一张嘴说死匈奴吗?”程墨嘲讽道。
殿中不少人笑出了声,刚才那些赞同的人,这会儿全成了嘲笑乐圆的。
陶然道:“只要乐大人立军令状,此行一定会用一张嘴说得匈奴单于伏首称臣,派乐大人出使匈奴也未为不可。”
殿中笑声更盛。
乐圆又惊又怒,自高祖和匈奴打交道至今,何曾讨过好去?武帝倒是把匈奴打得逃进沙漠,但自己的国库也掏空了,算是两败俱伤。现在匈奴再起事端,无疑有南侵之意,人家早磨刀霍霍,谁为使,也只有受辱的份,他在朝堂上打打嘴炮还行,真要跑到那些野蛮人面前,也得人家肯跟他讲道理才行啊。
“臣……”他额头的汗已在地上积了一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刘询当然不可能真的派他出使,脸一沉,道:“此事明天再议,退朝。”
耳听脚步声远去,想是刘询出殿了,乐圆刚要抬头瞄瞄,眼前一双乌靴,程墨的声音从头顶上飘下来:“陛下起驾了,乐大人,起来吧。”
又是一阵笑声,犹以陶然笑得最大声,亏得他急了一晚,报应在这儿呢。
乐圆慢慢抬头,怨毒的眼睛自下而上盯着程墨。
程墨道:“乐大人想出塞为使么?若真有这想法,本官倒也可以帮你在陛下面前陈情。”
乐圆看着程墨灿烂的笑容,汗毛直竖,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只要他出了京城,程墨会让他在路上死得无声无息。
他从地上爬起来,平静地道:“谢丞相,只是下官没有好口才,只怕有辱圣命。”
陶然站在程墨身后,一脸兴奋之色,听他这么说,冷笑一声,道:“只怕乐大人不敢为君分忧。”
“陶大人言重了,下官真的是口拙。”乐圆难得的谦虚起来,比起性命,一时的得失实在不算什么。最可恨的是,程墨身为百官之首,战与不战,理应有所决断,却把一切推在自己身上,再没有比这人更无耻的了。他一定要不顾一切,把程墨赶出朝堂。
“哎,贪生怕死人之常情,你怎能这样说乐大人?”程墨哈哈笑道,再不看乐圆一眼,走了。后面,陶然啐了乐圆一口,也跟着走了。
直到殿中走得干干净净,乐圆才伸袖擦了擦额头,阴沉着脸离去。
战还是不战,群臣商议了三天,依然没有结果,刘询脸黑如锅底,只想把这些白吃俸禄的蛀虫赶出朝堂。
第四天早朝,程墨道:“陛下,臣以为,应该出兵。”
此言一出,如石破天惊,刘询精神大振,打了几天太极的局面就要打破么?他赶紧坐正身子,道:“程卿快快讲来。”
群臣也竖起耳朵听,乐圆则是用心寻找程墨话中的漏洞,以便反驳。
第588章定了
连续几天犹如菜市场的宣室殿终于改观了,殿中难得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程墨身上。
程墨道:“自高祖至今,我朝备受匈奴骚扰。每年冬天,他们的牛羊多有冻死,他们便以打草谷为名,抢掠我百姓财物,侵犯我边疆。我朝多位次公主下嫁匈奴单于,美其名曰和亲,可是大家都清楚,匈奴侵边的次数并没有因为和亲而减少,反而因为我朝的退让,有越来越嚣张之势。
武帝以举国之力重挫匈奴锐气,使匈奴不敢再轻视我朝。此次,匈奴要求乌孙交出解忧公主,岂不同样无视我天朝的存在?”
皇帝以公主下嫁,希望能缓解吴匈关系。其实和亲起到的作用极少,试想,后妃能干预朝廷什么?可就算这样,自高祖至今,历代皇帝还是前仆后继,或把正牌公主送去和亲,或用宗室女和亲,最不济的,也给宫女一个公主的封号,送去和亲,代表的同样是朝廷的脸面。
在天灾面前,在牧民快要饿死,部族即将灭亡的当口,一个女人实在不够看,该抢的还是会抢,哪会跟老丈人客气?
程墨说到这里顿了顿,乐圆见缝插针赶紧道:“和亲是高祖定下的国策,历代多少位公主为国牺牲,为维持两国家和睦做出贡献。”
他熟知本朝历史,正待举例,程墨微微一笑,道:“要照乐大人这么说,是要再和匈奴和亲,再送一位公主过去?听说乐大人的嫡长孙女今年十三岁,还未许人,不如请陛下封为公主,和亲匈奴,如何?”
他这戏谑的话一出口,群臣面面相觑,不是说要出兵攻打匈奴吗?怎么又要和亲?匈奴单于壶衍瑅摆明垂涎解忧公主的美色,如果吴朝低头,巴巴送上一位美人儿……不少人想到这儿,胸中怒气顿生,欺人太甚莫过于此。
乐圆还没说话,武将队列中已有一人声如洪钟地道:“臣愿领一军,与匈奴决一死战。”
娘的,送美人儿给匈奴,脸都丢到姥姥家了,要真是这样,还要他们这些武将干什么?
说话的是晋安侯。他因为祖上以军功得封列侯,因而是个武将,虽然这些年从没上过战场,但自小熟读兵书,勤练武艺骑射,身手还是很不错的。这些年朝廷没有战事,他只好在京城混日子,这几天朝议,他是叫得最凶,要战的武将之一。
他是最早表态跟随程墨的列侯之一,程墨主张出兵,正合他心意。何况,自古文臣畏死,武将喜战,有战事,那是机会啊,说不定能弄个国公当当。
乐圆见有人为他解围,感激涕零,刚向声音来处投去感激的一瞥,看清请将之人,脸色一黯,晋安侯可以说是程墨的死忠之一了,他如何不认识?
程墨笑道:“陛下,臣话还没有说完,晋安侯便请战,看来接下来的话,臣不用说了。”
刘询不是不想战,而是担心无法承担战败的后果。他看了程墨一眼,道:“众卿可赞同丞相所言?”
还是有些人反对的,腹稿早就打好了,所谓劳民伤财啊,所谓连武帝那么伟大的君主,都耗尽国力啊,所谓现在国力不及文景之治,还须再攒几年家底,才好开战啊,等等。可是程墨开口便让乐圆送孙女和亲,把这些人的话全堵死了。
你说不战,那行,把你的女儿孙女儿送去和亲吧。什么,没有女儿孙女儿?送老婆去啊,反正匈奴没有处子情结,他们不在乎女子一嫁再嫁。以程墨的无耻,还有什么说不出来的?
为自己妻女考虑,那些反对的朝臣都识相地闭嘴了,刘询一问,群臣齐唰唰道:“臣等赞同丞相所议。”
刘询郁闷了,怎么这么整齐?他向程墨瞟了一眼。程墨道:“陛下,两国开战,非寻常事,既已决定出兵,还须计划周详。”
放心,我会解你的心结。
他的弦外之音刘询听明白了,道:“既然众卿都觉得出兵好,那便备战吧。吴卿,国库可能支持备战,有多少银两?”
这几天大家把匈奴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了个遍,唯有吴渊埋头干活,打仗可不是过家家,粮食、兵器、马匹,哪一样不需要钱?吴渊早料到刘询会有此一问,当下躬身报上一串数字。国库存银多少,粮食多少,以派兵十万人算,花费多少……
这就是预算了,程墨早知吴渊当财务总监非常合格,却没想他出色到这个地步,不由对他刮目相看,难怪霍显只不过给了块腰牌,刘询便不依不饶,吴渊四处为张勉奔走,却什么事都没有,人家的能力摆在这儿呢。
刘询听了不断点头。
退朝后,程墨到东殿,见礼毕,刘询赐坐,道:“大哥可是要劝朕?不用了,只要这场仗一年内能结束,国库便耗得起。”
文、景二帝积攒下来的家底,被武帝打了三十年仗给打光了,百姓才会衣不敝体,食不裹腹,而且连年征战,人口锐减,生产力低下。经过二十多年的休养生息,农田得以耕种,开垦了荒地,百姓的生活渐渐好起来,加上霍光盐铁收归国有的政策,这些年也为国库增加了不少收益,如果只是打一两年的仗,还是耗得起的。
数字是最好的说服力,吴渊报了帐,刘询悬着的心便归位了。
只要百姓有饭吃,他这皇帝便能坐稳龙椅,这个道理,他明白。
程墨明白他的心思,笑道:“看来吴司农一席话没白说啊。”
刘询也笑了,道:“早宣吴渊问一问,朕也不用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既然下定心,心头都轻松不少,至于这仗怎么打,那是另一回事了。
刘询道:“依大哥看,派谁为主将?”
晋安侯请战,可刘询觉得他在京多年一事无成,把大军交给他不放心。这也是晋安侯混日子的印象太深入人心了。
程墨反问:“陛下的意思呢?”
这里不是早朝,而是两人私下里说话,刘询并没端着,而是摇了摇头,道:“朕还没想好。”
这是他继位后的第一仗,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
第589章谁为帅
晋安侯当殿请战,刘询没有同意,他有些丧气,走出宣室殿,却被好几个列侯围住了,这些人拉起他就走:“一起喝两杯。”
有请战的勇气,还是第一个请战的人,晋安侯让他们刮目相看的同时,也激起他们的血性,连晋安侯这个混日子的都想出战,何况他们?
喝完酒,他们回府便写奏折,请战。
奏折送到刘询御案前,刘询全都留中了。
身为丞相,程墨也在考虑统帅的人选,都说商场如战场,可商场毕竟不是战场,驰骋商场他很自信,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他的商业天赋前世已经用他庞大的商业王国证明了。但是他从没上过战场,初次上战场当一个小兵还可以,当统帅,那就是把大军送入虎口了。
程墨首先把自己排除在外,可放眼满朝,还真找不出一个能力威望足以统领三军的人物。他的手指在书桌上无意识地划啊划,眉头拧在一起,眼眸半垂,思绪不知飘到哪里。
华锦儿端一碟子热腾腾的玫瑰糕进来,一进门先怔了一下,小泥炉冒出的热气把程墨罩在里面,使他看起来如在仙境。
“阿郎?”华锦儿又好气又好气,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呢,要是烫伤怎么办?她轻轻叫了一声,程墨却恍若未闻。
华锦儿把碟子放在桌上,赶紧把小泥炉移开,驱散水汽,探头一看,程墨修长白哲的食指在桌上划圈圈,长长的眼睫毛在白哲的脸上投下半轮影子,薄唇紧抿。好帅啊。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很想上前捧起那张俊脸,啃一口。
程墨在心里把朝中的武将过了一遍,就着他们的履历,以及他们的作为脾性,最后摇了摇头。他轻叹一声,抬眸……然后吓了一跳,一张可爱的俏脸不知什么时候贴了上来。
“你做什么?”他身子飞快后仰,避开华锦儿粉嘟嘟的唇。
华锦儿不知不觉越凑越近,完全没想到程墨突然回过神,她也吓了一跳,跳开一步,抚着胸口道:“吓死了,吓死了。”
她胸前小小的两团随着她的拍动,轻轻晃了晃,隐约勾勒出滴水状的轮廊。
谁吓谁啊。程墨很无语,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华锦儿怎好说想凑上去数阿郎的眼睫毛?她红了脸道:“我端玫瑰糕啊,呶,厨房新做的,还热着呢,你要不要吃点?”
程墨还真有些饿了,道:“那就吃一点吧。”
华锦儿递了温热的毛巾让他擦了手,又往瓷壶中添了水,把瓷壶移过去,乖巧地泡起茶。她学东西很快,这段时间跟在程墨身边,已学会泡茶,虽怕水太烫,总有些畏缩,手法不够熟练,但也似模似样了。
程墨吃了两块温热绵软的玫瑰糕,水也就沸了,一杯热茶端到他面前。
一杯茶喝了一半,榆树在门口道:“阿郎,陛下来了。”
他话音刚落,刘询走了进来。狗子竟没有进来通报,就这样让他进来,程墨一边想着等会儿训狗子一顿,一边起身迎了出去。
“大哥好清闲。”刘询笑看一眼华锦儿,再扫一眼大书桌,好大一张大书桌,上头没有奏折,只有茶具点心,这是什么情况,一目了然。
“臣参见陛下。”程墨知他误会了,解释道:“臣处理完公务才回府。”
他重活一世,最大的愿望是混吃等死享受生活,可不想当劳模累到死,以最高效率把奏折处理完,不把公务带回家处理。
刘询有些意外,奏折何曾批得完?程墨批阅过的奏折,他看过很多封,措施并无不妥,没想到他效率这么高。
两人在椅上坐了,重新换了茶,华锦儿上了点心退出,临出门回头瞥了程墨一眼,这一眼把刘询看笑了,待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低声笑道:“这俏婢对大哥可真有心。”
这哪是九五之尊?分别是一个猥琐男人。程墨失笑,道:“陛下说笑了,臣回府虽没有处理公务,却也没闲着。既已决定出战,这统帅人选,却是不能等闲视之。”
“大哥说得是,朕今天来,便是想和大哥商量此事。”刘询深有忧色:“没想到不过短短二十年,我朝再没有霍云病,卫青了。”
这一战,他志在必得,统帅尤其重要,可他挑来挑去,竟挑不出一个挂帅之人。
程墨道:“百胜将军只能在战场上锤炼出来,纸上谈兵的是赵括。臣以为,可以兵分五路进军,只是这统帅……”
他苦笑一声,突的发现刘询灼热的目光盯着他看,太吓人了,同为男人,你这样看我干嘛?程墨不着痕迹把身子往外挪了挪,道:“陛下?”
刘询道:“朕思来想去,唯有大哥合适。”
“啥?”程墨下巴差点掉了,不怪他受惊,他刚才还觉得自己绝对不合适,这才不到一刻钟,就听最高统治者对他信心满满。
“陛下,统兵作战不是儿戏,臣从没上过战场,也没领过兵,若要臣上战场也无不可,只是臣只能当一小兵,或是另有任务,这统任却是万万担任不来的。”程墨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开玩笑呢吧,那可是无数条鲜活的生命,难道他要把他们带到黄泉?
刘询认真道:“朕以为,由大哥统兵最合适,大哥是丞相,素有威望,居中调停,定然能让将军听命,将士用心。”
“陛下,昔日淮阴侯曾对高祖说,高祖只能率十万之众,而淮阴侯带兵却是多多益善。”程墨道:“带兵多寡考验为帅者的才能,并不是谁都能担此重任。臣不是这块料。”
以十万人为例,统帅者要让十万人只有一个想法,只听一人号召,没有威望,如何办得到?要是十万人有十万种想法,这支军队迟早完蛋。
刘询脸色黯淡下来。他最信任的人是程墨,自然想把军队交给程墨最为放心,可程墨言之有理,他也无法辩驳。
“大哥以为,谁为帅最合适?”
你既不愿为帅,那就为朕举荐一人吧。
第590章街头
安东将军乔洁带两个侍卫骑着马,边放辔徐行,边想着心事。他少年时曾随霍去病征匈奴,因功积到平虏将军,霍去病去世后,他守了几年边关,积功升到安东将军,为四安将军之首,只是自此吴朝再无战事,他只好马放南山。昭帝在位时,他几次上奏折请求出征匈奴,奏折都如石沉大海。
此次得知朝廷要对匈奴用兵,可把他高兴坏了,可惜他没有资格上朝,要不然第一个请战之人就不是晋安侯,而是他了。
他的奏折上了三天,一直没有消息,他担心会像昭帝时期一样,等啊等,最后不了了之,因而决定去向程墨陈情一番,起码让程墨了解他与匈奴一战的决心。
路上人很多,前面一个骑驴的老汉胯下的驴发了狂,撒开四蹄斜刺里跑去,撞翻一个躲闪不及的妇人。
那妇人约莫三十四、五岁,细细的眉,眉尾往上吊着,细长的眼睛精光闪闪,她一屁股墩在地上,扯开喉咙便喊:“踩死人啦!踩死人啦!”
老汉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驴勒住,驴蹄只差半尺,就踩在这妇人肚子上了。
妇人见一张瘦长的驴脸对着自己的脸,驴鼻上喷出的热气直喷到自己脸上,顿时发出一阵惊心魄的惨啊:“啊!!!”
这惨叫声有够渗人的,路两侧的人都望过去,见一个老汉骑在驴上,驴脸和妇人亲密接触,呼啦啦人全围过来。
老汉惊魂未定,刚要下驴把驴牵开,没想到驴被这一声惨叫,吓得往前窜,四只蹄子有一只踩过妇人的胸腹,在妇人尤如被强了八百遍的惨叫声中向前窜去,围过来的人群赶紧闪开。
乔洁骑着高头大马跟在老汉身后,把这一幕全看在眼里,驴发狂也会伤人,他吆喝一声,拍马过去,抢过驴的缰绳,勒住了驴。
老汉吓得面无人色,哆嗦半天,才从驴背上下来,不停向乔活道谢。
乔活正逊谢的当口,妇人的惨叫声再次传来。乔活不耐烦道:“叫什么叫?你要不叫,也不会惊吓了驴。”
这是哪来的妇人啊,这惊叫声也太恐怖了。
妇人躺在地上,啕号道:“踩死我啦!我要死了,呜呜。”
凭良心说,驴的力度不大,本身也不重,又不是在狂奔的当口,伤得并不重,要是真的伤着了,妇人哪还能这么中气十足的啕号?
可是围观的人很多,老汉看看身边的驴,再看看躺地上撒泼的妇人,一张满是褶皱的脸揪成了包子。
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指责妇人道:“要不是你乱嚷嚷,驴哪会踩你?”
这话就像捅了马蜂窝,妇人从地上蹦起来,十指如钩,朝那青年脸上挠去,前一刻她还在地上滚来滚去,啕号说自己要死了,话尤在耳,人却像箭似的从地上蹦起来,青年完全没料到,哪避得开?一张清秀的脸顿时出现五道带血指迹。
围观众人纷纷指责妇人,不过鉴于青年被挠在先,指责之前大多退后两步,留神戒备。
妇人更怒,不停扑向一个个说话之人。她披头散发,一脸凶狠,像极了地狱里来的恶鬼。
乔活看实在闹得不像话,喝道:“你再这样当众伤人,本将军便将你送到京兆府。”
一听他自称将军,众人都道:“请这位将军治治这恶妇吧。”那脸上被挠的青年更是朝他长揖到地:“有劳将军主持公道。”
妇人见眼前是位将军,那可是大官,当下也不敢再行伤人,可也没闲着,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扁了扁薄薄的唇道:“妾身被驴踩伤,如今肚子伤痛难忍,肠子都快流出来了,求将军为妾身主持公道。”
“哈哈哈……”
“肠子都快流出来了,还能这么精神,你当自己是神仙吗?”
“休想虚言掩盖你伤人的事实!”
有放声大笑的,有捧腹大笑的,也有伤者愤怒已极,如那位青年。
乔洁摆了摆手,笑声渐歇。乔洁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道:“老丈的毛驴失蹄踩了你,是你惊吓在先,但毛驴冲过来把你撞倒,倒也应该赔偿,只是你一连伤了几人,也应该赔偿才是。”
当下分别说了赔偿的数目。青年道:“将军所言极是,某听将军的,只要这妇人赔某银两,此事就此作罢。”
妇人大怒,道:“哪里来的狗屁将军,如此偏袒,老娘不服。”
“来人,送京兆府。”乔洁也怒了,喝令两个侍卫上前拿人。
众人欢呼叫好,大觉畅快,跟随两个侍卫去京兆府看热闹了。
乔洁目送一条长龙逶迤而去,摇了摇头,打马直奔丞相公庑。
程墨听说他求见,从奏折中抬起头,道:“可曾说来做什么?”
“说是为出征匈奴之事而来。”
“叫他进来吧。”
乔洁大步进来,向程墨行礼,对这位少年得志的丞相,他从心底佩服,见识了少年英雄霍去病的英姿,程墨这位年纪轻轻便得封列侯,坐上丞相宝座的青年被他归到天才的行列,跟霍去病同样了不起的人物。
朝中无战事,武将渐渐被边缘化,淡出权力中心,乔洁虽位列四安将军之首,但没有爵位,霍去病去世后,又没人提携,早就不参与政事了,要不然为何每次上奏折,都没有下文?
程墨前几天看过他请战的奏折,写得很一般,要不是程墨记性好,哪能记住这人的名字?正因为他曾请战,才肯见他。
“见过丞相。”
他身高约九尺五寸,站在地上如铁塔一般,年纪有四十开外了,颌下短须根根如铁,倒是一个汉子。
乔洁也在打量程墨,眼前的青年,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端坐在大书桌后,如沉渊岳峙,气场强大得很。
“乔将军免礼,坐吧。”两人眼神交锋一息,程墨开口道。
乔洁松了口气,肯请他坐就好,要是让他站着说话,那是不打算和他长谈了,只要给他机会,他定能打动这位年轻的丞相。
“谢丞相。”他道谢,在对面的椅上坐了。
程墨身材修长,可同样坐在椅上,还是比乔洁矮了半个头。
第591章有吗
程墨瞟了眼前的猛汉一眼,心里惊叹居然有这么高这么壮的汉子,坐下如铁塔,他背后的窗,被他一挡,光线都没了。
乔洁上过战场,见惯死人,本以为没什么能让他不自在了,可上首的俊朗青年那平淡无波的眼睛只在他脸上转了转,已让他局促起来。他搓了搓手,道:“丞相,某冒昧前来,求能领一支兵,出塞与匈奴决一死战。”
程墨的眼睛落在他蒲扇般的大手上,这双手指腹虎口满是老茧,可见乔洁日常勤练不辍。
乔洁本就局促不安,见他深不见底的目光落在自己粗糙的大手上,顺着粗糙的大手回到自己脸上,额头便见汗了,一定是自己说错话了,要不然程墨怎会用挑剔的眼神看他?他喃喃道:“只要能打匈奴,当一个小兵,也成。”
他在京城实在闷坏了,只要能上战场,狠狠打两仗,舒舒筋骨,比什么都强。
程墨薄唇轻启,慢条斯理道:“乔将军想出征匈奴?”
“是。”乔洁不敢看程墨,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斗大的头颅低着,道:“我以前曾随冠军侯出征匈奴,匈奴来去如飞,只有速度比他们更快,才能追上他们,只要追上他们,一般都能战胜。冠军侯就是这样战无不胜的。”
他是最初追随霍去病的八百骑之一,可谓久经战阵了。
程墨瞠目看他。他这里烦恼得不行,就是找不出一个曾和匈奴打过交道,哦,实战交锋过的人,没想到这人为了上战场求告无门。
程墨来自现代,铺天盖地的电视剧和各种小说都把霍去病描述为战神,他战胜的秘诀确实是快,比来无影去如飞的匈奴还要快,只要你的军队能跑得比匈奴快,你就赢了。这些天,程墨一边回忆着现代各砖家对汉匈之战的评论,一边翻看武帝时期对匈奴战争的史料,总结出一点,以精锐部队配以良马,一人双骑或是一人三骑,打匈奴一个出奇不意,才能保证最大的胜算。
乔洁能说出这一句,可见他是真打过匈奴,有过总结的。
“乔将军对匈奴地形可熟识?”就在乔洁忐忑不安,连搓大手,不敢迎视程墨意味难明的眼睛时,程墨说话了。
“呼——”乔洁松了一口大气,忍不住呼出了声,道:“略知一二,只是匈奴逃进沙漠,乔某就没去过,难以辨识。”
匈奴是人,当然不可能真的在沙漠中生活,他们被武帝打得往北逃,越过沙漠,和乌孙做邻居,而沦落到这一步,他们依然高仰骄傲的头颅,国力稍有好转,便想吞并乌孙,再次南侵。
对没有走过的路,谁敢说自己熟悉?程墨理解地颌首,道:“某手里还有政务需要处理,乔将军若没有别的事,先回去吧。”
九尺五寸的大汉再次低声央示:“只要能让我打匈奴,就是为一小兵我也甘愿。”
实在是在京的日子太无聊了,让人看不到希望,心生绝望,还不如砍几个匈奴发泄发泄。这些年窝在京中,乔洁的苦闷无法排解,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紧紧抓住怎么行?
程墨心里笑开了花,脸上却一片云淡风轻,奸诈得像只狐狸:“乔将军的奏折,程某已呈交陛下,陛下自会决断。”
乔洁人长得糙,却并不傻,听懂了,赶紧起身抱拳道:“谢丞相成全。”
只要程墨肯向刘询举荐,他定然能得偿所愿。
程墨吩咐榆树送乔洁出去,然后把云可叫来,吩咐他查乔洁,
这一晚,纠结多日的心事有可能解决,程墨轻松不少,脚步也轻快了,他自己没发觉,小丫头华锦儿全看在眼里,笑看程墨几眼,抿嘴一笑,眉眼弯弯。
程墨拿起一卷竹简打开,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阿郎有喜事了。”华锦儿露出八颗洁白如玉的牙齿,道:“前两天好象很不开心的样子呢。”
有吗?程墨惊,抬眸看她,道:“我有不开心?”
前世,他在商界闯出一条路,便以喜怒不形于色著称,直到后来雄霸富豪榜第一名,业界常常费尽心思猜测他接下来的动作,却常常猜不到,哪怕几个得力手下,若没有他稍微暗示,也是无法看出他的心情,小妮子怎能知道他这几天不开心?其实他不是不开心,只是为人选有些烦心而已,在他看来,举止表情跟平时并无差别。
华锦儿好看的眼睛眨了眨,道:“也不是不开心啦,就是阿郎看着好象有心事,平时唇角总有一点点翘起,很小很小的一点,这几天都没有,我想想,有几天了……”
小丫头翘起兰花指算起来,程墨却只想照镜子,从来没有人说他唇角会翘起,这丫头是怎么看出来的?她确认自己没眼花吗?
光可鉴人的铜镜取来了,程墨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自己唇角翘在哪儿,只好转身向小丫头求教。
小丫头收到他的眼神,凑了过来,往镜中他薄薄的唇角一指,道:“呶,这儿。”
唇紧紧抿成一线,哪有翘起?
程墨断然道:“你眼花了。”
“没有啊,真的翘起啊,呶,就这儿。”华锦儿急了,为表明自己没有说谎,葱白似的手指抚在镜中他唇角的位置。
两人不知不觉靠得太近,近到程墨闻到她身边淡淡的体香,那是处子香味。程墨悄悄挪开一点,道:“没有的事,以后不许再胡说了。把镜子拿下去吧。”
“哦。”小丫头委屈地应了一声,取走铜镜。
看着她迈出门槛的苗条背影,程墨突想,难道她天天盯着自己的唇看?这丫头知不知道她看的部位有另一层意思?
这一晚,程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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