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权臣风流-第1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得也是,武空当了几年羽林卫,权倾朝野的霍大将军是见惯了的,昭帝也经常得见,现任皇帝刘询更是没得说,他还是一个寄居在程府的穷小子时,自己曾对他呼来喝去,后来他成为皇孙,最终成为皇帝,自己可从没怕过他,只是碍于礼节,不敢对他直视罢了,为何在程墨这个兄弟面前,却怕成这样呢?
武空定了定神,深深呼吸几息,总算说出一句话了,只是声音晦涩难听:“丞相说笑了。”
程墨再次招呼:“坐,我们兄弟俩好好商议一下,这考功司怎么运作。”
这份标准只能交给考功司郎中掌管,别的人谁也无权过目,刘询打着肃清吏治的旗号,实则行清洗之实,所以有些人,便不能按上面的标准来评分了,这个底,必须交给武空才行。
程墨灿烂的笑容人畜无害,让武空惶恐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下来,无论怎么说,五郎是不会害他的。
他在椅上坐了,瓷壶里的水也沸了,程墨提壶泡茶,把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然后慢慢对他说出一番话。
武空神色不停变幻,他出身勋贵,自小被吉安侯当成接班人培养,有些事,本就是自小耳濡目染,不足为奇,只是没想到现在手握屠刀的人是自己罢了。
程墨说了足足一个时辰,房间里光线渐渐暗淡,外头榆树未得他呼唤,不敢进来,两人就在黑暗中把要借考功司之手撸下来的官员一一说了,武空记性甚好,倒不用记下来。再说,这份名单也不能留之于笔墨,房间中虽伸手不见五指,倒也无碍。
“下官明白了。”武空对刘询的计划,自己的重任已经完全了解,他也不是那起子婆婆妈妈的人,再说,他得闻机密,再无脱身的可能,只能上了程墨这艘船了,他和程墨是兄弟,就算不上船,也没别的退路。
程墨在黑暗中点了点头,道:“拿位高权重的人立威,才能树立你的威信,你可以拿我立威,我刚才不是教过你了么?”
想起刚才为程墨评分,把他吓得差点尿裤子,武空轻笑起来,道:“诺,下官明白。”
“你明白就好。”程墨话中已有笑意,扬声喊榆树:“进来点灯。”
外头榆树望着乌漆麻黑的房间,急得不行,只是自家阿郎吩咐不得召唤不能入内,他不知在门口转了多少圈了,总算听到程墨如天簌般的声音,赶紧推门走了进去。
刚才屋子里黑了下来,武空全神贯注地听程墨说话,一时忘了他的身份,屋里灯火通明后,他猛然想起,程墨已贵为丞相,不由又踌躇起来。
这完全是他自小所受的教育影响所致,吉安侯一向教导他处事要慎重,导致他养成遇事瞻前顾后的毛病。这件差使,要搁张清身上,完全没问题,定然一口应诺下来,可张清生性率直,易冲动,做不了水磨功夫。
程墨见他额头汗涔涔而下,笑问:“怎么了?”
“……没事,丞相。”武空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决定把这差事揽下来,有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推掉,父亲不打断他的腿才怪呢,何况程墨对他信任有用,把这么机密的事交给他,他也不能拆了程墨的台。
“没事就好,你回去吧,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任命哪些人为属官。”
“诺。”
武空告辞离去,回府一说,吉安侯大喜过望,身子前倾,忘形地攥住他的手腕,道:“当真?”
“父亲,这可是会与满朝文官为敌的事,您不反对吗?”骑马回府的路上,武空还很忐忑,就怕父亲得知这件事,大为恼火,不敢找程墨辞了这差事,把他臭骂一顿却少不了,没想到父亲居然是这样的反应,实是大出他的意料。
吉安侯一共有十三个儿子,两个庶子一个嫡长子,都在八岁前没了,武空是他第四子,也是活下来的嫡次子,他受够了丧子之痛,武空五岁前,把他打扮成女孩子儿养活,直到五岁要上学,才改回男装。
可是,男孩子玩的东西,如爬树掏鸟蛋之类,他却不许武空玩,灌输给武空的思想,多是慎重、稳重,弄得武空从懂事起,就像一个小老头,这个也怕,那个也怕。现在一想到要与所有文官为敌,魂没吓没,已经很不错了。
“与满朝文官为敌怕什么?不是有丞相为你撑腰吗?你只要按照丞相的吩咐去做就行。”吉安侯大隐隐于市,多年没有得到差使,又担心权力更替之间自己站错队,把全族带入深渊,不敢主动表态站在哪一边,可这么大一个家族,不能没落呀,现在政局稳定,有了机会,哪能不牢牢抓住?
武空还想说说自己的疑惑不安,吉安侯已耳提面命起来,一番话说得武空恍然大悟。
“丞相要让你组建属官,你把七郎、八郎一并带进去。”
七郎是武空一母同胞的兄弟,八郎是叔父的长子,他的堂弟。这是要安插族中子弟入仕为官了。武空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现在已经不实行举察制,要通过科举才能为官了。
吉安侯把眼一瞪,道:“丞相给你机会壮大我们家族,你还往外推,是要气死为父吗?”
第516章出大事了
程墨回府时已快二更了,霍书涵刚沐浴完毕,如墨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垂到腰际,胸前鼓囊囊的两团几欲裂开月白色的中衣,喷薄欲出。她往梳妆台前一坐,青萝赶紧拿干毛巾过来,要为她绞干头发。
珠帘儿轻响,程墨走了进来。
屋里侍候的婢女屈膝行礼:“见过阿郎。”
霍书涵忙示意青萝先把毛巾放下,起身迎了出来。她这间卧室是套间,内间是寝室,外间是一个小厅,用作平时独自闲坐之处,若有要好的闺蜜来访,或是和赵雨菲、顾盼儿等人闲坐喝茶,却是去西厢房,那儿布置成了宴息室。
程墨一边往里走,一边示意婢女们退出去,恰恰在里外间的门口遇上霍书涵。她不施脂粉,一张滑如鸡蛋清的俏脸还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红润的樱唇微张,漆黑如宝石的眼睛带着笑意,道:“五郎,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程墨升任丞相,满朝文武、勋贵、皇亲,谁敢不送上一份厚礼作贺?只是程墨不欲张扬,特意吩咐霍书涵,礼一律不收。有些人只派管家携礼到贺也还罢了,只须叫管家进来,和颜悦色见上一见,捎话回去,概不收礼也就是了。有些人可是亲自携礼上门拜访的,霍书涵少不得陪着说说话,喝喝茶。这两天,她忙得团团转。
今儿是第二天,送礼的少较昨天少了些,她忙里抽闲,得便洗了个澡,消消乏。要是程墨早一刻钟来,她还在浴桶里泡着呢。
程墨“嗯”了一声,一只大手托在她凹进去的腰眼处,手触在她如凝脂般的肌肤上,进了内间。
青萝识趣地行礼退下。
程墨松开霍书涵的纤腰,往榻上一靠,吁了口气。
新官上任再风光,需要摆平的人和事也是极多的,霍书涵心里明白,轻轻为他脱了靴,端上温热刚好的茶,凑到他唇边,道:“吃饭了没有?”
这都什么时辰了,想来他早吃过,霍书涵不过随意问一问罢了。
程墨下午吃了些点心,此时并不觉得饿,又在思忖接下来的人事变动,一时没想到吃饭上头,被她这一问,才想起来,道:“你们吃过了么?”
霍书涵见他怔忡的样子,不免睁大了俏目,道:“你还没吃?”
“嗯。”程墨应了一声,接着补充:“忘了。”
霍书涵心中微微一痛,忙到连吃饭都忘记了,得忙成什么样啊。她赶紧扬声叫候在外头的青萝:“吩咐灶上做几个清淡小菜送来。”
青萝应了一声自去厨房吩咐。
霍书涵在榻前坐了,一双纤手轻轻按摩在程墨肩头,在他耳边吹气如兰道:“不要太累了,得便歇歇。”
纤手隔着薄薄的衣衫若有若无在接触着他的肌肤,程墨的头往她怀里靠了靠,舒服地道:“再用力些。”
霍书涵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轻声道:“父亲处理政务时,也常常顾不上吃饭,可长久下去,于身体十分不利。你现在年轻,还抵受得住,就怕以后落下病根儿。”
程墨自然清楚不按时吃饭的害处,长此下去,是会得胃病的,他可不想日后被胃溃疡折磨得欲生欲死,他一双大手一边抚摸霍书涵裹在纨裤中的大腿,一边道:“倒不是忙得忘记吃饭,而是肚子不饿,下午点心吃多了。”
这个时代的人习惯吃点心,程墨前世不大吃这些,穿到这儿后也渐渐习惯了,若有空闲,半晌午不吃两块点心,倒像缺了什么似的。
霍书涵哪里肯信,道:“要不,用膳时间,我派人送食盒过去?”
把现做的热菜放在两层的食盒里,下层盛沸水,上层放菜肴,这样有保温效果,菜便不至于一下子冷了,这办法不错。
“不用。”程墨笑道:“以后国力提力了,我在公庑开火,让厨子为属官们做午饭。”
每日多一餐,说起来不值几个钱,可是长此以往,花费却是不少,特别是处于那些社会底层的百姓,每日两餐已是粗茶淡饭,再多一餐,哪里花费得起?他身为丞相,却不能只考虑自己,而是必须放眼大局,别小看这多出来的小小一餐,极有可能影响到社会的安定。
霍书涵叹气:“要不,中午回府吃?”
程墨把头完全靠进她怀里,后脑袋枕在她柔软在双峰上,道:“有时间我就回来。”
夫妻俩说着话,青萝在门外禀道:“夫人,小菜做好了。”
一碗粥,四样清淡小菜,全是程墨爱吃的。程墨吃完,沐浴洗漱,夫妻俩收拾睡了。
张清紧赶慢赶,总算赶在天黑前入城,他刚进来,城门便在身后关上了,他拍马要往御街赶,旁边跳出一人,扬手大声道:“十二郎君,十二郎君。”
张清定晴一看,是父亲的小厮百义,忙勒马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接到程墨召见的命令便放下手里的事儿,急急赶来,可回城天还是黑了。这个时候,也不知程墨是在公庑办公还是回府,不知他叫自己回来,有什么事。
百义两步窜过去,神神秘秘道:“阿郎说出大事了,让小的在这里候十二郎君,请十二郎君先回府,他有话吩咐。”
从城外的作坊回城,最近的便是这条路了,所以百义在这里等候。他已经等了一个时辰啦,一见自家小主人进地,可把他高兴坏了。
百义是安国公几个得用的小厮之一,头脑灵活,嘴巴极是来得,平时要传个话,送件东西,安国公都会吩咐他去跑腿。
张清沉吟道:“你跟父亲说,我见过丞相之后立即回府。”
他在作坊消息不灵通,直到程墨派人去叫他回来,他才知道程墨已荣升丞相,兄弟高升,大喜事啊,他奔驰回城,一路上都在想要送什么礼物才合适。
百义眼珠转了转,道:“阿郎说,您不能空着手去见丞相,他已准备好礼物,您赶紧回府去取。”
张清一听,立即决定先回府一趟,看看父亲准备的礼物可合心意,若是不合心意,也好开库房挑选一件合心意的。
他拍马朝安国公府所在的大街去,百义牵过自己的坐牵,跟了上去。
安国公府里,安国公在厅堂来回踱步,只是道:“怎么还没回来?”
第517章嫉妒
感谢yangxinsem投月票。
“什么?五哥要提拔四哥当官?”张清惊呼道。
他刚进门,安国公便劈头盖脸一顿骂:“你长的什么彘脑子,成天在乡下混日子,都混成什么样了?丞相刚接诏,便提拔武四郎升官,你平时和丞相走得近,要不是你天天窝在乡下,好事哪里轮到武四郎身上?从今天起,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府中,没事多去丞相府走动走动。”
昨天刘询当殿下诏,永昌侯府已更改为丞相府,三个大字是昭帝帝师、当代大儒、著名书法家杜晴写的,匠人立即制成牌匾,当天就挂上了。
张清和武空一个负责管理匠人,制作管道;一个负责预埋管道,严格来说,只能算是吏,不是官。他们跟随程墨,为的是谋个前程。程墨是卫尉,一旦这边的事儿办好,随时能重回羽林卫,但这份情却是留下了,以后有升迁的机会,定然少不了他们。
没想到一向不着调的祝三哥留在羽林卫中,反而成了事实上的负责人,他们这些在外忙碌的,反而什么都没落下。安国公本就略有微词,现在更是气不打一气来了。
张清对程墨那是一百个信服的,他这样安排,自然有这样安排的道理,可是老父生气,也不能不解释,他道:“父亲不要生气啦,五哥这么做,自有深意。他不是叫人唤我回来了么?”
“宫中防务由祝三郎负责,叫武四郎过去,定然是要扶持他当官,你又能落得什么好?我跟你说,眼看着年底你就要成亲了,再这样什么都没捞到,拿什么功名娶妻?”
“不会,五哥派人叫我过来的,我这就去见他,问个清楚。”张清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说走就走,当下转身就走,走到院子里,想起回府取礼物,于是返身入内,道:“父亲为儿子准备的礼物呢?”
“什么礼物?”安国公老眼一翻,阴阳怪气道:“你倒上心,听说人家当了丞相,巴巴地赶回来,人家呢,完全没把你放在心上。这礼物不送也罢。”
其实他是第一拨送礼的人,还送了厚礼。不过下午赶去丞相公庑求见,刚好在门口遇到去叫张清回来的小厮,一问之下,得知武空在公庑和程墨说话,好象程墨找他有什么事。
就这么无心的一句话,安国公充分发挥想像力,脑中各种念头,然后转身就走,回府生了半天闷气。
张清想了想,觉得没送礼就没送礼吧,还是先去见程墨再说,他转身要走,被安国公叫住了:“哪儿也不许去。”
“父亲?”张清不解。
安国公不理他,叫百义:“带十二郎回房。”
百义叫了两个粗壮的护院进来,然后陪着笑脸道:“十二郎君,请吧。”
张清哪敢违抗,一边不停叫着:“父亲,您这是做什么?”一边被百义带到旁边的厢房。
百义虽是一个小厮,但他奉的是安国公的命令,代表安国公,吴朝以孝治国,张清自小接受的教育是要孝敬父母,要听从父母之命,哪敢违逆?
安国公吩咐锁上厢房的门,阴沉着脸去了后院,刚在后院坐下,婢女来报,武空来了。
武空回府,安国公的人已在吉安侯府候着了,说是安国公请他过去。两家是通家之好,安国公有什么事吩咐一声也正常,他没往心里去,和父亲说完话,匆匆拨拉两口饭,便过来了。
“四郎来了。”安国公笑吟吟的让座,吩咐婢女上茶,道:“你和十二郎自小玩到大,这两年又一起在丞相手下当差,若飞黄腾达了,可不能忘了十二郎呀。”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怪呢?武空只是胆子小了点,顾虑多了点,可一点不傻,他眼望安国公,道:“伯父这是从何说起?”
安国公倒也干脆,开门见山道:“丞相唤四郎过去,是要安排四郎为官吧?”
一千石以下的官员,丞相有权选举提拔,奏报皇帝也只是走走程序,一般皇帝不会驳回。食俸二百石以上已是官了,一如明朝时的九品,那是有品级的,跟吏天差地别。
安国公本是猜测,没想到却一言中的。武空听他这么说,心头怦的一跳,呼吸便有些急促,道:“伯父如何得知?”
安国公看他的脸色,一颗心拨惊拨凉的,再听他承认,更是气得脸孔涨红,怫然道:“不知丞相许了四郎什么官?”
奶奶个熊的,凭什么你当官了,我儿子还在乡下吃土?
武空很为难,实是不知怎么跟安国公说,有很多机密不能说啊。他踌躇一会儿,道:“请恕罪伯父,这事儿,还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没关系,你慢慢说,我慢慢听。”
“不方便说。伯父若没有别的事,我这就告辞了。”
武空说着站了起来,他还得好好想想,怎么把父亲交待下来的任务完成呢,属官安插自己族人,要怎么跟程墨说?
安国公冷笑道:“四郎为官了,瞧不上老朽这把老骨头了。”
“伯父别这么说。丞相吩咐下来的事,我还没有理清楚,待理清楚再禀报伯父,可好?”武空温声道,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底线他还是有的。
安国公袍袖一拂,道:“不敢当。”
武空哪里看不出他羡慕嫉妒恨?只是该守的立场,他得守,当下也不多说,告辞出来了。
安国公气得握紧拳头,恨声道:“别以为你有他撑腰就把我安国公府不放在眼里,哼,我倒要问问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要怎么安置十二郎。”
他几次三番借护院侍卫予程墨,在程墨遇刺时护他安全,又多次相助,现在倒好,一有当官的机会,把张清撇在一边了。
这一晚,他气得睡不着觉,那侍寝的小妾不知发生什么事,一晚上战战兢兢,连翻身也不敢。
程墨哪知道安国公一早赶到公庑,又无意中得知真相?他和霍书涵***爱,四更天起床时,霍书涵沉睡未醒,他也没唤青萝侍候更衣,而是自己穿戴整齐,吃了早饭,上朝去了。
第518章失态
今天早朝,需要奏明皇帝,在早朝上商议,由皇帝当面决定的事不多,只有几个朝臣奏事,刘询一一处理了,程墨奏请由武空担任考功司郎中,食俸一千石,刘询也当场准了。
武空这半年来带领匠人挖掘、填埋路面,预埋管道,又多次到勋贵公卿府中安装管道,没有亲自和他打过交道的朝臣,也听过他的名字,此时见程墨奏请由此人担任考功司郎中一职,而刘询又张口即允,不由悄声议论起来。
程墨安排自己人做事,是人情之常,要换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也会这么做,可武空因为供暖一事,与他们交集甚多,有些人更是因为路面开挖,马车出入不便,对他或他手下的差役、匠人、民夫没有好脸色,甚至口出恶言,现在前程捏在人家手里,不免惴惴,有机灵的,已无心上朝,开始盘算怎么巴结讨好他,以求能得一个“优”。
散朝后,程墨依然去南殿安排宫中防务,再翻看一下祝三哥的记录本子,见没什么事,才出宫。
因为他没有时间进宫轮值,刘询的安危又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哪能不闻不问?只好要求祝三哥把一天发生的任何事都记下来,无论大事小情,只要有一点异常,都落于笔墨,以备他查阅。
祝三哥乐于这么做,每次都记得特认真。有程墨关注,他肩上也少些责任。他本来喜好女色,自从程墨提拔他当卫尉丞后,这青/楼是不敢去了,不用进宫轮值的日子,除了和兄弟们喝喝小酒,便在府中和几个小妾厮混,就怕在床第之间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
眼见程墨没当甩手掌柜,散朝后立即过来,他嘴快咧到耳根了,刚想凑上来拍马屁,程墨看过记录,又急匆地走了。他看了一眼桌上备受冷落的小泥炉和茶壶,想着弄点好茶,待程墨得空,孝敬孝敬。
程墨在丞相公庑门前下马,黑子接过缰绳,门房里跑出一个身着国公服的干瘦老头,笑眯眯道:“五郎,啊,丞相,老夫等您半天了。”
程墨不用回头,听声音便知是安国公来了,不过,他还是立即转身,含笑道:“伯父来了,怎么不进公庑坐呢。”
安国公是那种恨你恨到巴不得一刀捅进你胸膛,但刀还没捅进去之前,还跟你称兄道弟,和你亲如一家那类人。瞧他那亲热劲儿,倒像昨晚用最恶毒的言语骂程墨的老头不是他似的。
程墨把他让进去,到了公庑一看,张清没在里面候着。就算张清接到消息,安排好手头的活儿才回城,昨晚也应该进城了。他是勋贵之后,可不是普通百姓,纵然到城下时,城门已关,守城士卒也会让他进城,如果他报上自己的名号,守城士卒定然会开角门儿,让他连人带马一并进来的。
程墨问了一声:“张十二郎呢?”
公庑有侍候、洒扫的仆役,他问的是一个垂手候在廊下的小厮。前天程墨来时,小厮自报姓名叫戴蔚,京城人氏,今年十七岁,略通文墨,是分拣奏折的仆役。当然啦,苏执当政时,送到这儿的奏折很少,所以他的活儿很轻。
他是守在公庑的人,程墨问的就是他。
戴蔚躬身刚要回答,安国公已抢着道:“十二郎昨晚回来晚了,我怕打扰丞相,没敢让他过来。”
这都日上三竿了,怎么他还没过来?程墨情知有异,先不说破,在主位上坐了,不叫伯父,而是道:“安国公难得来一次,拿好茶来。”
程墨一向不喝大碗茶,榆树端了茶具上来,退到廊下,和戴蔚站一块儿。
安国公心里冷笑:“你倒沉得住气,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这时,宣诏内侍到了吉安侯府。吉安侯大开中门,摆香案,带领儿子们接诏。
多少年没有接到诏书了,吉安侯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似的,手舞足蹈,语无伦次。好在来宣诏的内侍小邓子清楚武空这份差使是程墨委派的,先存了讨好之意,再加上武空在宫中轮值日久,和小邓子也算是熟人了,自然不会跟他计较。
武空倒还镇定,昨晚想了一夜,直到窗纸透出光亮,才拿定主意,这考功司郎中是程墨让他当的,他唯程墨马首是瞻便了。清早起来,跟吉安侯一说,吉安侯想了半晌,点头道:“如此也好。”
儿子既选择以程墨为重,那么家族则次之了,安排族中子弟进考功司的事便不用急在一时。
父子俩达成一致意见,武空也就有了主次。
“啊,公公,快快请坐,水已沸了,老夫这就烹茶。这茶叶啊,二十两银子一两,金贵着呢……”吉安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武空不停朝他使眼色,见他完全没瞧见,只好打断他的话,陪笑道:“公公辛苦,快请到花厅用茶。”
小邓子笑眯眯道:“恭喜武四哥,贺喜武四哥。武四哥以后出仕为官,想必公务繁忙,若是得空,还请进宫瞧瞧奴才们。这茶么,就不喝了,奴才还赶着回宫复诏呢。”
武空举止得体,心里却狂喜,这可是诏书啊,以后他不仅仅是吉安侯府的接班人,还是朝廷命官了。这入仕,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这时候,不知有多少十年寒窗的士子正赶往各州郡,参加第一届的科举,为的就是入仕,自己一场试也不用考,便得了食俸一千石的官职,武空如何不喜?他力邀小邓子:“公公难得出宫一趟,也不急于一时回宫,喝杯茶再走,也好让我尽一尽心意。”
小邓子见了吉安侯失态的样子,早忍笑忍成内伤,只想尽快出府,好放声大笑一场,又想赶回去,把这趣事跟同伴们说说,取笑一番,那有心思留下:“奴才倒想多留一刻,只是陛下亲政,日夜忙于政务,我们这些服侍的人,也不得闲儿。”
他拿皇帝说事,武空倒不好留了。
小邓子上车,掀帘一望,见吉安侯父子恭恭敬敬站在门口,只好待马车驶出一箭之地,才伏在垫上放声大笑。
第519章恶趣味
勋贵若没有授予官职,那么每个月可领一份俸禄,没有多少勋贵会靠这份俸禄养活府里众多奴仆、人情往来、维持应有的排场,这份俸禄也不够这些花销。
勋贵是身份像征,有了爵位,成了勋贵,就是贵族,是特权阶层,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这个身份,对普罗大众来说,是高不可攀,怎么仰望也仰望不到的存在。
但是,勋贵分三六九等,圣宠隆重的自然地位高些,一如此时的程墨,虽只是列侯,比国公低了一级,但他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又是当朝丞相,安国公爵位比他高,却也只有陪着笑脸,看他眼色的份。
公庑正中靠墙处摆一幅八扇山水屏风,程墨的官帽椅就放在屏风前,再往前,是一张两丈长,三尺二宽的檀木书桌,书桌左右侧各堆放两摞奏折,中间是一个炭火烧得正旺的小泥炉,小泥炉上一只陶瓷提梁壶,水还没有沸,丝丝白烟从壶嘴里冒出来。
书桌另一侧放两张官帽椅,安国公坐在其中一张上。
除了程墨身后的屏风,这样的摆设,跟现代的办公室颇像,是程墨上任后特意吩咐的。
“丞相呀,十二郎一直跟您要好,又是您的属下,您看……”安国公陪着笑,刚开了个头,榆树端两碟子点心进来,大夫人可特地吩咐过了,自家阿郎赶早上朝,散朝后一定肚饿,他到公庑办公,就该上点心了。
程墨招呼道:“这点心是我府上的厨子起早做的,我临出门时还热乎着呢,新鲜得很,安国公快尝尝。”
安国公笑容僵了一僵,你府上的点心,我吃得还少吗?
程墨吃了一块点心,提梁壶的水也沸了,他拭了手,提壶泡茶,喝了一杯热茶,再吃一块点心,看样子肚里有食,心情不错,往椅背一靠,道:“安国公刚才说什么来着?”
“……”安国公心中气恼,这时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程墨等了一息,见他不吭声,便叫榆树:“十二郎怎么还没回来呢?派人去瞧瞧,要是他实在忙,让他赶紧放下手头的活儿,立即赶过来。”
“丞相,十二郎……”安国公刚要解释一番,说明为何张清没来见他,转入要官的正题,却见榆树应了一声,如飞跑出去了。
程墨好象才发现安国公的茶没喝似的,热情地道:“这茶是陛下赏的,茶香醇厚,茶汤清亮,是难得的佳品,要不是安国公来了,我断断舍不得拿出来待客的,安国公快喝喝看怎么样。”
茶好坏有什么要紧呢,重要的是官职,是实权啊。安国公快哭了,儿子前程攥在人手,他发作也不是,陪笑也不是,要低声下气奴颜屈膝,一想刚才人家基本没听他说话,心口一口气堵住了,又不愿。
两人一时没话说,门口却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却是何阳等人得知考功司上官已定,相约来向程墨陈情。这么肥的差使,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能不紧紧抓住呢?他们在门口被告知程墨有客,因而在外头候着。
三天期满,唐劬不敢拖延,带伤赶来上班,这会儿也在外头候着。何阳等人关心他的病情,问了几句,便说起新成立的考功司来。
安国公一想程墨派人去城外的作坊找张清,再也坐不住了,勉强笑道:“丞相恕罪,来时喝多了水,内急了。”
程墨淡淡一笑,道:“伯父太客气了,你我关系非同寻常,不就是上茅厕么,哪有那么多说道?长丰,安国公初次过来,不知茅厕在哪里,你前头带路。”
门口长丰答应一声,进来行礼道:“国公请随奴才走吧。”
安国公干笑道:“不敢有劳丞相挂心,我自己找一下就行。”
长丰依然保持行礼的姿势,道:“各位大人正在办公,实是不宜四处乱走,安国公快随奴才这边来。”
你想四处看看走走,人家还不让呢。安国公无奈,只好随长丰出去,百义就在廊下候着,他出门时,给百义丢个眼色,百义会意,抬腿跟了上去。
他一出门,程墨脸上便浮起一抹冷笑,如果张清一早在这儿候着,他还要问问安国公的来意,现在张清不见人影,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