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权臣风流-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言外之意,你要是掺和,我们便连你一并算在里头。

会昌伯本就不是善于言辞之人,这时更担心章家迁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苦笑。

赵雨菲气道:“你们要是知书达理,以诗礼传家,也就不会堵在人家门口了。真不要脸。”

邻居们哄笑起来,孩童们跟着学舌,道:“不要脸!不要脸!”

章布也不生气,夜色掩映中看不清赵雨菲的容颜,只从声音中听出是个女子。从手头掌握的资料看,程墨并没有成亲,也没有定亲,这女子应该不是他的亲眷。他不愿引起安仁坊众百姓的反感,对赵雨菲的话充耳不闻。

第41章新居

会昌伯看看众百姓,再看看章布,长叹一声,转身走了。留下里正一脸郁卒,不知怎么办好。

这一晚,章家子孙三四十人,一直守在小院门口。在里正劝说下,附近的居民都回家了。赵雨菲是最后走的几个人之一,临走前,望望小院柴门,想到程墨被逼得有家不能回,一阵气苦。

这一晚,她辗转反侧。天刚蒙蒙亮便起身,来到小院门口一看,章家的人散坐在门前的空地上,柴门依然紧闭,程墨竟是一晚没有回来。

此时的程墨刚刚起身,由婢女服侍洗漱,然后去练箭。

院门被拍开,张清冲了进来,一见程墨急道:“他们堵在你家呢。”

意料之中。程墨点头,道:“我这里有一封信,你派人送去。”

张清心急火燎地跑来,没想到程墨如此淡定,不由一怔,道:“你没事吧?”

这是有家不能回啊,五哥怎么不着急?要是昨晚他在场,一定不顾一切和章家打一架再说。八十多岁的老头自己噎气了,怎么能赖在别人头上呢?张清早起练武遇到父亲,得知这件事,立刻坐不住了。

程墨笑道:“他们不是有堵人庭院的传统么?我早有心理准备啦。没事的。”

“哦。”张清一想也是,气愤愤道:“以前章老头仗着自己年龄大,到处撒赖。现在他死了,他那些子孙也蹦哒不了多久啦。”

程墨把信交给他,道:“快派人送去,回来我还有事和你说。”

信是送给赵雨菲的,让她不要着急。

张清派跟随的小厮去送信,武空也过来了,三人一起吃早饭。程墨说出准备置一所院子的打算。张清嘴里含满燕窝羹,含糊不清道:“五哥要买院子?”

武空也停筷看他。

程墨笑道:“现在手头宽裕些。”

穿过来身上一毛钱没有,只能在小院暂住。现在官帽椅带来滚滚财源,不算付定金没有交货的,那些落袋而安赚的钱,也足够他买一座两进的院子了。他是享受惯了的人,怎么会委屈自己?

“对。章家那些混蛋要堵你那小院就让他们堵去。”张清一拍几案,道:“咱们买一座好的,再买几个丫鬟使女,看家护院,美滋滋过日子,由得他们在小院门口喝风吃水。”

要不怎么说五哥本事呢。想到他轻摸淡写把章家人玩转于股掌之上,张清便兴奋,对程墨更是膜拜。

武空横了张清一眼,道:“你这毛毛躁躁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望向程墨,道:“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你先拿去用。”

买院子,配家具摆设,添使唤人,哪一样不需要银子?程墨道:“不用。就是这事须做得秘密。我可不想他们去堵我的新院子。”

一句话把张清说笑了,道:“五哥也有怕的时候?”

他以为程墨真不在乎世俗偏见呢。

程墨道:“这不是废话吗?我的新居,被一群不相干的人披麻戴孝堵在门口,得多晦气?”

张清和武空同时哈哈大笑,觉得程墨总算有点正常人的样子了。

新院子程墨早就挑好了,还是在安仁坊,距原来的小院子不远,步行大概两盏茶时间。这所院子布局精巧,陈设华丽,是一位老京官安置外室的金屋。老京官告老回乡,外室要死要活非跟他一起回去不可,这院子也就放在牙行,打算出售了。

程墨一见就喜欢上了。虽说两进的院子小了点,但他现在一个人住,足够了。

武空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十分满意,笑道:“要不是你小子手快,我就买下了。”

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说,一应摆设俱全,简直是拎包就能入住啊。

程墨笑笑没说话,他可是看了好几座院子,最后一眼相中这一座的。

张清转了一圈,道:“这里精巧是精巧,就是没有演武场,也没有可以练习骑射的地方。”

还有,脂粉气太重了。这个他忍着没说。

程墨笑了,道:“这还不容易?池塘边柳树下可以设个箭靶,练练百步穿杨的功夫。”

张清便不说话了。

交了银票,过了地契,这座院子便是程墨的了。看看还不到中午,张清提议喝酒:“五哥侨迁之喜,应该大醉才是。”

武空看着程墨不说话。

程墨明白他的意思,摸了摸鼻子,道:“章家的人离开了没?”

“怎么可能离开?他们抬了章老头的棺材,人人披麻戴孝,全堵在你那小院门口。”张清派人在那边看着呢,要不是程墨已经买下新院子,他早就去和章家拼命了。现在么,他们要闹,就让他们闹,反正程墨不伤筋不动骨的。至于附近百姓的感受,自然不在张清这公子哥儿的考虑之中。

程墨道:“他们如此扰民,实是过份。我要去刘大人府上一趟。”

武空脸色阴沉,忍了再忍,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与其劝说,不如让程墨亲眼瞧瞧刘淘甫的真面目。

张清道:“我们一起去。”又小声埋怨道:“刘大人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你背黑锅呢?”

他和父亲都替程墨不值。

程墨见两人对刘淘甫略有微词,劝道:“刘大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人总是自私的,哪能让亲生女儿的大喜日子被搅黄了?程墨正是洞悉到这一点,才主动站出来。有了这份人情,以后他在羽林卫才安稳,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如无根的浮萍。

张清道:“五哥太好说话了。”

安抚好两人,程墨去了刘淘甫府上。

刘淘甫也派人在小院附近守着,一旦程墨有危险,马上不顾一切冲进去救人。他派的是能高来高去的侍卫,可是这些人在附近民居的屋顶上等到天亮,也没有见到程墨的影子。天亮不好在人家屋顶上趴着,只好混在人群中。

一大早,他派出去无数人到处寻找程墨,只要找到他,马上把他保护起来。一边写了折子,弹劾章秋的长子章法。

章法在上官桀提携下,在大鸿胪当翻译(官职)。

第42章一场误会

刘淘甫是皇帝近臣,要找小小翻译麻烦,哪里用得着弹劾,又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出马?只要稍微露那么一点意思,自有手下的人办得妥妥贴贴。

可章法不同,他是章秋的儿子。章秋又因为质疑官帽椅,在婚宴上和程墨发生冲突,而在回府的路上不幸身亡。

章秋跟随上官桀一并赴宴,他是上官桀的人。

这一切,让刘淘甫不得不重视。所以,他不仅奏折上字斟句酌,还亲自进宫,向昭帝奏明这件事。

程墨到卫尉府,刘淘甫还没回来。

管家得报程墨来了,忙迎出来,恭敬行礼,道:“见过五郎君。阿郎不在府中,五郎君里面请。”

程墨问明刘淘甫的去向,随管家入内。

刚坐下还没端起茶饮,新娘子刘思莹来了。她一袭大红衣裙,圆盘似的脸上如春花绽放,笑吟吟道:“五郎来了!”

程墨起身和她见礼,道:“恭喜刘姑娘得配良人。”

一夜恩爱,夫婿很是温顺,刘思莹十分满意,十分难得地福了福,道:“还没谢过五郎这个大媒。”

程墨哈哈一笑,道:“不用不用。”

看到程墨明朗英俊的笑容,刘思莹心头一荡。她已是妇人,不复做姑娘时的懵懂。

程墨察觉到她的异样,吓了一跳,忙眼观鼻,鼻观心,端坐如仪,道:“章大人的子孙几百人围住了程某的院子,程墨无家可归倒也罢了,可这些人吵吵嚷嚷,扰得众位高邻不得安宁。程某过来,想请大人的示下,如何处理。”

刘思莹看他一本正经,暗叹一声,道:“章老头太可恶了,什么时候死不行,偏偏从我的婚宴离开后便死。他这样,不是让我难做吗?五郎不用担心,我马上让人把他的子孙赶走。”

这样也可以?程墨有些呆滞,道:“还是等大人回来再说吧。”

对刘思莹的暴力,他是见识过的。章家背后有上官桀撑腰,哪有那么容易赶走,一味暴力,只会更被动。

刘思莹看他眉眼俊美,身姿笔直,早就魂儿飘飘了,只要能这么看着他,跟他一块儿坐着,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程墨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起身道:“不知大人什么时候回来,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吴朝的女人真是豪放啊,昨天新婚,今天就目光灼灼盯着别的男人看。这世道,他也是醉了。

“五郎!”刘思莹沉浸在臆想中不可自拨,见程墨站起来,急了,也跟着起身,抢上一步去牵他的衣袖。

这就不能忍了。程墨甩开她的手,正色道:“刘姑娘请自重。”

刘思莹泫然欲啼。

程墨厌烦得不行,转身就走。来到廊下,管家急步走来,道:“阿郎回来了,请五郎君去书房一叙。”

只有亲信和极亲近之人才会被请去书房。这是刘淘甫第二次请程墨去书房说话了。

程墨行过礼,在下首坐下。

刘淘甫道:“昨天的事,本官已奏明陛下。章大人上了年岁且贪杯,以致不幸身故,陛下很是唏嘘。他的子孙悲伤过度,举止失常,已着廷尉带过去劝他们离开。”

昭帝会出手,程墨一点不意外,意外的是廷尉是昭帝的人。

“谢大人。”程墨在席上行礼道谢。

刘淘甫笑着摆手,道:“你我之间,不必这些虚礼。昨晚没有休息好吧?你先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再回去。”

“嗯?”想起刘思莹的不对劲,程墨警惕,道:“属下院里种了几株花儿,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却是属下心爱之物。一夜未归,不知花儿可会遭那些人毒手,属下想早点回去看看。”

刘淘甫面露尴尬之色,道:“陛下刚宣霍大将军进宫。”

什么意思?程墨稍一凝眉,才弄明白,原来掌管刑法,能带人去抓人的廷尉是霍光的人。昭帝许诺帮刘淘甫出头,这件事还须落实在霍光身上。这就是没有亲政的弊端了,要是昭帝亲政,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如此,属下先去投靠亲戚,明天再回家。”程墨道。

刘淘甫再三挽留,情意殷殷,无奈程墨归心似箭,执意要走。刘淘甫没办法,只好挽着程墨的手臂,亲自送到府门口,又叫过两个随从,道:“你们送五郎回去。”

既确定程墨没事,混在人群中的武林高手可以召回来了。

程墨谢绝了刘淘甫的好意,翻身上马,绕了一大圈,回到安仁坊。未进坊门,他便掏出帕子往脸上一蒙,只露出一双眼睛。

章家放哨的子弟人手一张程墨的素描,只要有男人路过,便拿起素描对比一番。可程墨素巾蒙面,飞骑而过,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他早就去得远了。

刚进新居大门,武空和张清同时迎了上来,齐声关切地道:“怎么样?”

程墨走后一直没回来,武空心里更是怨怼,心想刘淘甫实在不是做大事的人,不如和父亲商量了,离开羽林卫。

“我们去书房说话。”程墨道,当先领路,来到书房。和两人在官帽椅坐下,把刘淘甫的话复述一遍。

武空听后神色稍霁。

张清一拍大腿,道:“我就说嘛,刘大人不是那起子见利忘义的小人。”

武空瞪了张清一眼,道:“说什么呢?”

就算他错怪刘淘甫,也不用这么说他嘛。

刚才张清听武空详细叙说昨晚的经过。尽管武空自以为陈述已经很客观了,但他对刘淘甫有意见,用词不免偏颇。听在张清耳里,便是刘淘甫实在不是东西,把程墨推出去顶水。张清还狠狠骂了刘淘甫几句呢。

被武空一瞪,张清嘻嘻笑了两声,道:“四哥,这下你放心了吧?”

武空没说话。

程墨和稀泥,道:“四哥这不是担心我么?昨天那样的情景,谁不生气?”

武空有台阶下,脸色好看很多,道:“就是嘛。”

张清随即说起小厮传回来的消息:“他们把章老头的棺材抬过去放在你院子门前的空地上,不时干嚎,还有人在你墙边大小便。现在天气热,尸臭和屎尿的臭味儿冲天,闻之欲呕。”

第43章程五在这里

“走,看看去。”程墨坐不住了。

武空一把拉住他,道:“章秋的子孙全聚齐了,还有他们的族人。你门前那点空地,密密麻麻全是人不说,连巷子里,巷口外面也是人。这时候过去,不是送死吗?”

到处是人,随地大小便,中间还搁一具棺材,这情景,想想就让人作呕。可是小院是程墨穿到这儿的居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的根,他怎么能容许被人这样糟蹋?

“那又如何?他们人多,就可以不讲道理么?”

武空来不及责怪张清告诉他这些,用力把程墨按在椅上,道:“你知道满朝文武为什么惧怕章家?就因为他们一向是这个德性。他们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被他们围堵的人家又不好用强……”

“谁说不能用强?”程墨冷笑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人人畏惧纵容,他们会这样无法无天吗?”

张清道:“刘大人不是说廷尉会出面么?或者这时候廷尉已经带人过去了呢。”

章家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对廷尉沈定摆谱啊。沈定为人凶狠,铁面无私,有他出面,定然能把章家的人赶走。现在章家人把章秋的死算在程墨头上,人人对程墨恨之入骨,程墨过去,哪能落得了好?不死也得残废。

手头没人就是不行啊。盛夏团只有十几人,就算心甘情愿随他冒险,他也不能把他们往里头带,人数太悬殊了。再说,他们不是嫡系。

程墨道:“我们乔状打扮,去看看廷尉是怎么办事的。”

这个好,张清马上赞成,道:“我们打扮成什么好?最好能不被认出来,又能看到他们的衰样。”

对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武空也是无语了。

三人打扮好了,上了马车,出了安仁坊,特地绕一圈,再来到小院。

离三四条巷,便人声鼎沸,臭气冲天,马车再也行进不了。

程墨把车窗上的竹帘拉开一条缝,往外张望,只见满满当当的到处是人。很多身着短褐的男子手持棍棒,和一些豪奴对持;也有一些身着长衫或是绸衫的男子,气愤愤地大声说着什么。

穷苦百姓穿短褐。

安仁坊没有像霍光、上官桀那样的大官,但也不是贫民区,大多打工度日,也有一些京官、读书人。看样子,是附近的居民受不了,自发组织起来了。

有人喊:“让让。”

没人动。

那人不停喊着,不知谁说了一句:“你他娘的没带眼睛吗?哪里有地方可以让?”

都人挤人,前胸贴后背了,还让个屁啊。

局面一时僵住了。

程墨道:“下车吧。”

武空凑在他身后跟着往外看,听他这么说,怔了一下,道:“下车?”

进得去吗?

程墨笑道:“我去掉伪装,道路就畅通了。”

不等武空说话,他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把脸上的蒙面巾也扯掉,掀开车帘,站在车辕上大吼一嗓子:“程五在这里!”

咒骂声没了,阳光下,近千双眼睛直愣愣看着程墨。

程墨跳下车辕,转身就跑,所到之处,人人避让,很快闪出一条路。

武空一只手伸在空中,刚才他只差一寸,便抓住程墨的衣领了。这混小子,怎么可以这样跑下去?他不要命了吗?

张清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跟着从车里出来,也大吼一嗓子:“程五在这里!”随即跳下车辕,向程墨相反的方向跑去。

原来还可以这样。武空二话不说,也照葫芦画瓢来一回。

刚才那个喊着让让的男子最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给我追。”不管里面有没有程墨,总之先把这三人捉到再说。就算他们不是程墨,也脱不了关系,就算没有关系,章家也有办法让他们有关系。

不是章家的人笨,而是从前夜到现在,近两天两夜的时间在小院门口守着,吃不好,睡不好,又被臭气熏得脑袋发疼,慢半拍完全是人的正常反应。

里正觉得这两天像噩梦,就差一头撞墙了。居民们认为他没有用,章家人觉得他碍事,他劝了这个劝那个,和这个交涉和那个交涉,累得老命丢了半条,一丁点效果也没有。这会儿,他在人群中见程墨出现,心漏跳了一拍,见章家的奴仆不顾一切挤开居民,追赶程墨,马上大喝一声:“拦住他们。”

居民们,特别和程墨同一条巷子的居民们,对章家已经是恨之入骨了。谁愿意不相干的人抬着棺材搁家门口哭丧?这些人不仅没日没夜干嚎,还弄得臭气熏天,简直不让人活了。他们去干涉,还指使恶奴打伤他们。这个仇,算是结大了。

居民们迅速行动起来,用人墙把巷口堵得死死的。

里正在两个青年搀扶下颤颤巍巍站在梯子上,眺望程墨远去的方向,确定程墨没有被追上,才在青年的搀扶下慢慢下来。

程墨这具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穿过来又练了两三个月的马术和弓箭,更是强壮了不少,协调性也更好。一跳下车辕,马上向南边飞奔。他想引章家的人追赶他,邻居们就可以趁这个机会把这些人渣清理出去了。

至于廷尉沈定什么时候带人来,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人只有靠自己才稳妥,靠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太不靠谱了。

程墨跑了一阵,回头一看,发现没人追来,不由大奇。他站住了,张望了一下,真的没人追。这不科学。

“小孩,你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人跑过来。”

这里离小院约摸有十七八条巷,已没有臭气。很多人去那边看热闹,只有两个妇人在院子里做针线,三四个七八岁的孩子在门前的地上玩弹珠。程墨拿出两个铜板对一个男童晃了晃。

男童小眼睛亮晶晶看着他手里的铜板,犹豫了一下,转头喊了一声:“娘?”

妇人抬头,眼睛一下停在铜板上。那可是铜板啊,还在阳光下闪着光呢。

“还不快去看看。”妇人朝儿子暴喝一声,然后放下针线,起身恭请程墨入内等待孩子回来通报消息,顺手还端了杯水来。

第44章同仇敌忾

程墨没等太久,孩子气踹吁吁满头大汗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道:“来了很多公差。”

他走了几条巷,有没有人跑来没看到,反正看见来了很多公差,然后人就一哄而散了。他差点被人踏了,吓得小心肝嘭嘭跳。

沈定来了?来得可真快。程墨又抓了一把铜板放在孩子手上,向妇人告辞,朝小院方向走去。

一路上乱糟糟的,看热闹的人四散乱跑,程墨几次差点被人撞上。有人认出他,好心提醒:“你怎么回来?快走吧,公差抓人了。”

对升斗小民来说,公差的威慑力比什么都大。公差来了,还不快跑,还往上撞,那是作死。

程墨问:“来了多少人?”

“好多人。”那人道:“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其实他远远见一群公差簇拥一个大官过来,撒腿就跑,哪有看清楚来了多少人?

问不出个所以然,程墨道了谢,继续往前走。那人脚步顿了顿,想把程墨扯回来,再一想,还是自己跑路要紧,于是不再管程墨,撒腿跑得飞快。

远远的,一个身着廷尉袍服的精瘦汉子阴沉着脸站在巷中,几个腰佩大刀的汉子站在他身后。这人就是沈定了。

程墨站在墙边看了一会儿,两个差人押一人,总共抓了五人,还有一人被叫到沈定跟前回话,那人花白胡子,不是里正是谁?

“五郎?你不是跑了吗?怎么还在这儿?”一人惊奇道。因为跑得太快,收脚不住,他倒退两步,确定眼前的俊朗少年是程墨无误后才开口。

这人,是隔壁赵大郎,以前的程墨还曾向他借过钱。大概是被借钱借怕了,程墨穿过来后,他刻意保持距离。

“赵大哥家不是在这边,你这是要去哪里?”看他跑得气喘吁吁,程墨同样惊奇。人跑是回家,你家在案发地旁边,乱跑什么?

赵大郎抹了抹额头的汗,苦笑道:“章家那些人真是害死人。刚才你走后我们就打起来啦,我失手打了章家人一棍子,这不是怕公差审问清楚,秋后算帐么?”

“刚才打起来了?”程墨睁大眼,随即感动,难怪章家的人没追过来,敢情被邻居们堵住了。

赵大郎急道:“你快跑吧,要是被公差抓住就麻烦了。”

眼前这位可是始作俑者,别人不一定有事,他一定逃不过。

程墨感觉到他的真情,再次感动,道:“你先走吧,我在后面顶着。”

他想看看事态发展。赵大郎也感动了,可是在公差面前,不是客气的时候,一点头,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去。

很快,里正回完话,退到一旁。沈定走了,公差押了人,跟在后面。

刚才这一阵鸡飞狗跳,章家的人跑掉一些,剩下的在沈定的威压下不敢不离去。不到一柱香时间,抬着章秋的棺材,走得干干净净。

百姓们跑的跑,逃的逃。很快,刚才摩肩接踵的巷口空荡荡的,只剩黄白之物在阳光下散发臭味儿。

程墨小心翼翼注意脚下,慢慢往前走。

“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一个疲惫的声音低低响起,似乎怕被人听到似的,又道:“还不快跟我来。”

里正佝偻着腰,神色疲惫,站在两团大粪之间,朝程墨招手。总算把那些兔嵬子赶走了,他松懈下来,觉得浑身像散了架。想到程墨冒着被打残的危险,跑来引走章家人,里正的神色不由温柔几分。

程墨过去扶他,道:“您老快回家歇着吧。”

里正叹了口气,道:“那些公差是你请来的吧?还有那个大官,真是好威风,好气势,一来就下令抓人。”

程墨道:“邻居们可有人被抓?要是有,我去找人通融,尽快让他们出来。听说还打架了,伤着了谁?您老陪我去看看,请大夫和药费我付。”

连累他们就够过意不去了,还害得他们受了伤,程墨想多赔偿他们些银子。

里正看着程墨笑,抬手拍了程墨一下。程墨个子高,他够不着脑袋,只拍到肩头,就这样也心满意足,道:“你小子真的长大了。”

能为别人着想,而不是一跑了之,还像个人。

章家的人在这里闹腾两天,真正发生冲突是昨天的事。先是言辞交锋漫骂,然后章家恶奴仗着有主子撑腰,动手打了一个让他们走开的小女孩一巴掌,冲突升级,双方互有受伤。总体来说,邻居们气势弱了些,要不是生活环境被破坏,实在没勇气跟官家子弟对抗啊。

到了小院巷口,黄白之物外,还散落着吃剩的食物,发殡用的白幡。苍蝇在黄白之物和食物上流连不去。风吹动白幡,发出“哗哗”的声音。这里本来环境整洁,现在却成了不是人住的地方。

“他们真的抬了棺材来啊。”里正气呼呼道。那可是棺材!在这个讲究人死之后落地为安的国家,抬了棺材上人家门意味着什么?

程墨脸色阴沉,道:“里正放心,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仗着有上官桀撑腰吗?如果上官桀倒台了呢?宦海风高浪急,分分钟钟船崩人亡。

里正叹道:“人家世代为官,我们只能忍了这口气。”

最可恨的是会昌伯那个老东西,自第一天出现之后,再也不见人影。要是他肯挺身而出,章家总会有所忌惮。

为了不让里正担心,程墨没有多说。

邻居们院门虚掩,人都躲在门后,只到两人说话,不约而同开门出来。一见程墨,都如见亲人。

刚开始,他们对程墨有些怨气,觉得他是害人精,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可随着章家跋扈,怨气渐渐被怒气所取代。再到程墨现身意图引走章家人,他们对程墨已经没有丝毫怨气了,有的只是同仇敌忾。对他们来说,程墨是他们的邻居,虽然顽劣了些,还是在可教的范围内。而章家人则不同,他们是敌人。

在这种认知上,他们拦住章家人,械斗发生。如果沈定来晚些,只怕不仅有人受伤,还会有不人死亡。

他们把程墨围在中间,有的咒骂章家人,有的关心程墨这两天的去向,还有的吹嘘着要和章家人再大干一场。

第45章土豪

有三人受伤,都是同巷的邻居。程墨过去看了,每人送了十两银票,让他们延医诊治。

本来是气不过章家的人在这里干嚎,生怕他们接下来会在这儿开道场做法事,才冲在前头的。没想到意外之喜啊,程墨这小子好大手笔,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省着花,两年的开支就有着落了。

接过银子,三人恨不得身上再受几处伤,拍胸脯保证以后一定死心塌地跟随程墨,火里火去,水里水里去,绝无二话。

那些没有受伤的邻居悔青了肠子,早知道能发财,就应该冲在前头嘛。

最先挨了一巴掌的小姑娘在父亲的示意下,怯生生来到程墨面前,看着程墨不说话。

程墨不明所以,望向一旁的里正。

里正也不明白小姑娘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的父亲忙道:“五郎,这孩子侠义心肠,见有人到你家门前闹事,马上挺身而出。唉,那些人太凶狠了,对这小小孩子也不放过,抬手就扇了孩子一巴掌,半边脸都肿起来了。你昨天是没看到……”

满屋子的人神色各异,有人忍不住道:“老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什么侠义心肠,什么见有人到你家门闹事挺身而出,全是一派胡言。不是女孩子开门出来,见一个章家恶奴扯下裤子,露出那万恶之源,正对着她家柴门撒尿,才大骂起来的吗?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老七要杀人的目光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低声道:“闭嘴!”

那人还要再说,程墨笑道:“菊花昨天挨了一巴掌?”

小姑娘名叫菊花,今年八岁。八岁的孩子在现代刚上小学二年级,在吴朝可不小了,吴朝律法规定,女子十二岁即可成亲。穷苦人家的女孩子,家里为了省口吃的,十一岁出嫁也是常事。

菊花是半大姑娘了,看着程墨俊朗的脸,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程墨爽快地递了一张银票过去。一屋子的人眼珠子掉了一地,要是挨一巴掌能得十两银子,哪怕挨十巴掌也值啊。

“众位高邻仗义为我出头,这两天,辛苦各位了。还请里正安排一下,这次挺身而出的高邻们每户一吊钱。银子我下午送过来。”程墨道。

一吊钱,就是一两银子,一千个铜板。

里正怔住了,一屋子的人怔住了。然后,欢呼声把屋顶掀了。

“五郎,以后有什么事你说句话。”坐在程墨身后的汉子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把抱住程墨。实在是太激动了,那可是一两银子啊,他打零工,一个月不过赚一两百个铜板。

程墨一阵恶寒,挣扎道:“快放开。”

老七不停朝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