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隋末-第17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还是手下大将司兵窦建德一力劝阻,最后他才同意了窦建德的计策。先假意投降陈破军,避免被南北夹击,两面做战。并且窦建德向他承诺,愿率五万兵马迎击张金称,提人头来见。

高士达又何尝不知道窦建德为何态度如此坚决,孙安祖与窦建德和他都是河北人,而且孙安祖与窦建德的关系更好。

窦建德家世代务农,自言汉景帝太后之父安成侯窦充的后裔。家里稍有资产。窦建德年轻时就“重然许,喜侠节”。有次乡人家中丧亲,因家贫无法安葬,时窦建德正在田中耕种,闻而叹息,便将自家的耕牛给了乡人,让其发丧,结果很为乡里所敬重。还有一次有几个盗贼在晚上去窦建德家抢劫,窦建德站在门边,待盗贼进屋后,先后打死三人,其余的盗贼吓得不敢再进。盗贼只好请求将三人的尸首要回,窦建德说:“可投绳系取之”。盗贼于是将绳投进屋里,窦建德将绳系在自己身上,然后让盗贼曳出,窦建德随即跃起持刀,再杀数人,从此更加闻名。此后,窦建德当上了里长,因犯法出逃,遇大赦才得以回家。窦建德父亲死的时候,乡里送葬的有一千多人。人们给他赠送的财礼,皆一概不收。

早年高士达与孙安祖也正是因为窦建德的重然许,喜侠节才与他结交成好友。

大业七年,天子杨广征兵攻打高丽,窦建德应召入伍。本郡选勇敢优异者当领导,窦建德因勇敢被选为二百人长。当时,山东发大水,与窦建德同县的孙安祖家被大水淹没,妻儿饿死。县令见孙安祖骁勇过人,也将他选入军中。孙安祖向县令陈述自己家中贫困,不愿入伍。县令大怒,处以鞭刑。孙安祖气极,杀死县令,投奔了窦建德。窦建德暗中放孙安祖逃走,并且送他去高鸡泊落草。

孙安祖依计而行。随后,窦建德帮助孙安祖聚集贫困农民和拒绝东征的士兵几百人,占据漳南县东境方圆数百里的高鸡泊,举兵反抗朝廷,孙安祖自称将军,号“摸羊公”。

后来天下越来越乱,兵祸匪灾,河北的百姓越来越难活下去,高士达也聚集了不少的人马,聚众反隋。也就是那个时候,张金称也在河北聚兵反隋。但是感念窦建德的江湖名望,孙安祖、张金称、高士达等人虽然就在窦建德的家乡附近举事,劫掠乡里。但却从不去攻击窦建德的县乡。

郡县怀疑建德与他们私通,逮捕并杀害了他全家,窦建德便率麾下二百人前来投奔了他。

高士达虽然聚兵反隋,但实际上也就和盗匪差不多,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但是窦建德投奔他后,马上以自己在河北的名望,召集了大量人马来投,加之窦建德为人仁厚,深得人心,更兼作战勇猛,兼有谋略,没有多久高士达所部兵马就已经过万。高士达也就自号东海公,将窦建德封为仅次于他的司兵,成为义军的二当家。

窦建德最重义气,当年高士达与孙安祖、窦建德、张金称都是河北义军首领,私底下更是曾经斩鸡头、烧黄纸喝过血酒的兄弟。高士达是老大、孙安祖是老二、窦建德是老四,张金称是老四。虽然后来几支义军并没有合并,但私底下的情谊还在,当年面对朝廷的征剿大军时,也多有相互守望援助。

当孙安祖被张金称危害的消息传到河间时,高士达看到往日铁骨铮铮汉子的窦建德目中尽赤,连嘴唇也咬出了血。甚至他亲眼看到窦建德砍下了自己左手小指,指天发誓,今生与张金称不共戴天。

看到窦建德的样子,高士达也心生感动。

这些年,窦建德在义军中威望越来越高,甚至兵权尽在掌握。他心中也多少明白,义军中最有威望者已经不是他这个大当家东海公,而是司兵窦建德。在血与火中过来的他,也曾经隐隐担忧,怕窦建德有一日会对他不利。不过最后他终究还是想信窦建德,如果连窦建德这样的人也不信,天下间又还有何人可信。

看到窦建德为了孙安祖的死,如此表现,高士达心中也是十分感动。相比于孙安祖,高士达觉得自己与窦的关系并好一些。窦建德为了孙安祖都能做到这一步,那在窦的心中,肯定自己的位置更高。

没有再多犹豫,高士达选择了彻底想信窦建德,也选择了彻底的放权。他同意了窦建德的谋划,派出年青却又十分善谋的苏烈去涿郡。又最后决定,除自己率三万人坐镇河间郡,义军中剩下的七万兵马尽归窦建德统领,与他南下迎击张金称。

窦建德没有耽误半点时间,在河间郡乐寿县城,他集结了七万兵马,其中步兵五万五,轻骑一万五。带着七万大军,马不停路蹄的赶到了弓高。

弓高县已经出了河间郡,属于平原郡管辖。平原郡正在运河永济渠的南面,但是唯有这个弓高县却又是单独一县在运河的北面。弓高县城更是在漳水与运河之间,此时这座不大的县城之中,驻守了张金称的妻弟王黑四的三万人马。

犹如一道桥头堡,河间义军要起南下,必须拿下弓高城,才能渡过运河。

但是刚刚渡过了漳水后,窦建德却下令停止行军,原地驻扎。窦建德虽然恨不得马上手刃张金称,但是出身底层的他,却并非张金称这般莽汉。

谋定而后动,唯有算三步才能行一步。而冲动,除了换来失败,什么也换不到。他知道张金称的性格,这些年,张金称起起落落,从河北打到河南,再到山东,最后又到了河北。张金称为人豪放,作战时更是勇悍,每每身先士卒,很得部下拥戴。但是张金称却只是一个小庄户出身,大字不识一个的张金称满脑子都是庄户人的那点想法。

小富即安,且无长远打算。张金称每次都是如此,凭着勇悍,他穿州过郡,且处劫掠,打下一座又一座的城池。但是结果呢,每次打下城池后,张金称只会四下劫掠,心情享乐,根本没有半点忧患意思。也正是如此,张金称打下一座座的城,又被官兵赶的到处流窜。手下的兵马更是换了一批又一批,经常是忽然之间拥兵数十甚至过十万,但是往往过不了多久,又只是带着少量的老兄弟四处逃窜。

虽然如今张金称连连并拼了孙安祖与刘霸道的两支人马,一时间聚集了二三十万人。但窦建德对上他,毫无怯意。在他看来,张金称的兵马不过是乌合之众,一郡土鸡瓦狗,一击即溃。

窦建德从来不觉得自己就该如此一生微末,都言乱世出英雄。他觉得这个时代,虽然曾经让他家破人亡,却也给了他另一种生活。他不再是一个小地主,也不再是一个小吏。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不想信,他只知道汉高祖曾经也不过是一介亭长,论出身还不如自己。同样身逢乱世,汉高祖提三尽剑,终于开出大汉数百年皇朝。他相信自己也一定行,这次他一意请求高士达让他率兵迎击张金称,虽然也为报孙安祖的兄弟之仇。但是,他的心中其实还有着更大的谋划。

望着身后的漳水河,窦建德目中充满自信与期待,自己的时代即将来临!

第497章 攻其必救

草莽之中,每多豪杰之辈,更有能人异士藏身其中。杀猪屠狗之辈,乱世之中也能建功立世,封公封侯。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窦建德屯兵不前,却让部下将校们忧心不已。面对弓高如此战略要城,正当一举而上,趁着张金称大军未到之前,一战而平。拿下弓高,就将平原郡进攻河间郡的桥头堡给夺下。

按照这些年河间义军的作战风格,他们只要拿下了弓高,就可以立即挥师渡过运河。趁着张金称兵马未集结完毕时,主动的进攻。众将校都知道窦将军用兵,向来喜欢主动进攻。每每主动出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各个击破。

如今他们调来了河间义军七成兵马,可却也只有七万人。可是张金称却是有二三十万人马,林想击破张金称觉得只能如此,如果一旦错过这个机会。等着张金称率大兵来犯,到时正面决战,他们并没有多少把握。

窦建德的军帐之中,窦建德麾下大将高雅贤、范愿、董康买、刘雅,妻弟曹宝、曹湛等列座两旁。

“将军,弓高城位置重要,乃北门河间南下平原的门户。如今我们趁着张金称那狗贼未反应过来时,赶到此处,正是千载难逢之时,我等当奋勇三军,一鼓作气拿下弓高,迅速渡过运河击张金称方为上策。将军却又为何下令暂停行军?”高雅贤不解地问道。

其他的将领也皆同意高雅贤的意思,都说此时正是一举拿下弓高城,迅速挥兵南下的好时机。

窦建德却是笑面是不语,帐中诸将都是他的心腹,跟着他数年来,也都是军中猛将。不过他心中还是微微有些叹息,这些人猛则猛矣,可惜却是少谋。原本高雅贤的养子苏烈最得他喜欢,收在帐中为亲兵队正。哪料到这次派他去涿郡,居然一去不返,被那陈破军给留在了涿郡。

军中有不少人传言说苏烈当年本就是官军,如今肯定是重投了朝廷了。窦建德也知道无风不起浪,他仔细的问过了同时涿郡的人后,得知陈破军虽然是以要学苏家枪才将苏烈暂时留下的。但是听那人说,他曾在涿郡听说,陈破军曾经希望苏烈入朝廷,且许诺加封朝廷正四品虎贲郎将。

也正是因为这事,所以军中才传言是苏烈不肯回河间,只因他又投了朝廷。听到这消息,窦建德也是心中复杂无比,苏烈虽然年青,但却最得他看好。只要再加以磨砺,必能成为他麾下最得力的大将,甚至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可苏烈却留在了涿郡,虽然他心中也不敢确认苏烈的真正想法,但却也不由的对苏烈十分失望。

环视帐中诸将一眼,窦建德心中叹息,如果苏烈在此,他一定能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吧。

他对众人说:“弓高城作为战略据点,防守严密;倘若进攻失利,必然会挫我军威。”

“那难道就这样坐等张金称率大军北上?那到时两军对战,我们只怕难以打败他们。”曹湛是窦建德加入义军后重新娶的妻子曹氏的二弟,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却不但勇猛,且有少谋,算是比较得他看重的部下。

窦建德笑了笑,“以往我们与官军作战,讲究主动出击,寻找战机各个击破。那是我们地形熟悉,且官军兵马不多。但水无常形,兵无常势。用兵打仗,又怎么能一直用一招呢。你们看现在张金称派了他妻弟王黑四率兵三万先抢占了弓高城,可自己却并不马上北上,你们可知道原因?”

“这还能有什么原因,张金称不是正在整编刘霸道和孙安祖的兵马吗?虽然他吞了孙刘两家的人马,但一时半会总怕是整编不好吧。”曹湛的三弟曹宝大声道。

“没错,如今张金称那狗贼吞并了两家人马,正在进行整编。我们现在杀过去,首先就得攻下弓高城。但是我们匆匆南下,并没有多少攻城器械,虽然弓高城池不高,但是攻城这样一座县城,也要费时许久,且折损不少兵马。这不是最后的办法,不等我们拿下弓高城,越过运河,只怕那狗贼已经率兵赶到了。到时哪怕就算拿下了弓高城,我们人疲马乏,又如何与那狗贼相斗?”

“那姐夫说怎么办?”曹宝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道,曹宝和曹湛虽是北兄弟,但曹湛勇而有谋,曹宝却十足的粗货。如果不是因为是窦建德的小舅子,他根本坐不到现在的位置。

窦建德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曹宝。

“除了各个击破,其实面对现在的情况,我们还有一个很好的策略,就是围而不打。”

窦建德沉声道:“我们只要围而不打,那张金称一知道我们围了弓高城,必定会立即派兵来援。到时我们在运河北岸设伏,以逸待劳、半渡而击之,何愁不胜?”

众人不禁齐齐眼神一亮,这计策太好了。运河可不是什么小溪小江,这可是一条大运河。张金称如此匆匆赶来救援,要过运河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到时等他们渡了一半时,突然杀出,张金称就是人马再多,那些还在过河的乌合之众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阵势。到时还不是一群土鸡瓦狗,任他们赶下运河喂鱼。

“还是将军聪明,这计策好。”众人齐声赞叹。

窦建德心中也是小小得意,面对张金称这样的莽汉,哪怕是带着三十万人的莽汉,他也有必胜的信心。他深深的知道农民军的致命弱点,许胜不许败。

一旦战败,特别是如张金称亲率的兵马战败,那么绝对会是溃败。到时他那刚刚火并吞来的二三十万人,又有几个能战。只要兵马一溃,他心中深知,张金称肯定会带着他的那些老兄弟跑的比谁都快。

只要张金称一逃,那二三十万的人马,还不就全是自己的了。甚至就是平原、渤海也都将成为无主之动。一想到灭了张金称,黄河两岸都将有可能落入他的手中,他的呼吸也不由的急促了一些。

商定好计策后,窦建德让手下大将高雅贤带着两万老弱赶去包围弓高城。让他虚张声势,多打旗帜,务必不让弓高城中看出他的真实兵力,将这三万人围在城中,不让他们出来。

而窦建德则带着最精锐的五万人马,立即南下,一路赶到了运河北岸,隐藏设伏,静候张金称援军的到来。

高雅贤黑夜之中突然率兵出现在弓高城外,打着无数的火把将弓高城四面围了起来,又派了不少兵马擂响战鼓,佯攻弓高城。不过攻了半夜,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下。

弓高城中守将刘黑四一发现高雅贤的兵马,就立即派了人马出城往平原郡送信。高雅贤对这些信信派人假意追击了一阵子,也就将他们放过去了。

果然,正在平原郡安德城中的张金称一听到河间兵马已经围了弓高城,立马下令,派了自己在胡苏城的长子张贵,调集十万人马立即渡过运河解弓高城之围。

张贵也不过是二十多岁,表面上他是大军统帅,实际上也不过是他老子张金称为了掌握兵权的一个做法。实际领兵的却是跟着张金称的多年的三个老兄弟,张贵在三位叔叔的帮助下,很快调集了十万兵马,一刻不敢停的赶到了运河南岸。不过虽然号称十万兵马,但实际上,却真正是一郡乌合之众。十万人中,只有不到万人是从山东收拢回来的老部下,其余的都是孙安祖与刘霸道的人马。只不过是将军中的那些将领或杀或调,然后又将所有人马打乱,重新编整了而已。

人马虽多,可基本上都是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甚至连铠甲都没有。连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刀枪剑棍什么都有,甚至有大部份人扛着的都是些木枪粪叉。排在一起,连个队列也列不好,乱哄哄的也不过是一群为了混口饭吃的饥民而已。

张贵统领着最精锐的五千山东老部下,号称亲军,皆有战马。那三个被张金称派来扶助儿子的老部下,则统领着一万五千人的内军。这内军所选都是强壮之丁,不但每天吃的好,而且都配备了统一的横刀长枪,甚至从伙长起,还配有盔甲。这些人马虽然也大都是农民出身,但每日里饭管饱,再加上有着还算齐整的武器铠甲,往那里一排,却也是很有声势。

赶到了运河南岸,可是十万人马一时间却是难以过河。最后张贵只得派那些乱哄哄的部下往附近迁那些百姓的房子,把那些木材运来搭建浮桥,以期早点渡过运河。

为了能早点将兵马渡过运河,张贵在三个部将的建议下,一次搭建三座浮桥。他们虽然只有十万人,可是后面他父亲还有更多的兵马,用不了几天就也要北上赶来。

第498章 窦家有女

“将军,前方探子回报!”曹湛大声道。

数骑远方奔来,骑士飞快翻身落马,大声禀报道:“将军,前方军情急报!”

探子呈上文书,窦建德伸手却接,却发现那名探子低着头,总是闪躲着自己。他低头仔细一看,那探子看上去十分瘦弱,头上还戴了一个不知哪弄来的大黑铁头盔,基本上大半个脸都盖在头盔之中。

那露出来的半边脸上还左一道灰、右一道泥。但是那躲闪的目光和那熟悉的面孔,却让窦建德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冷哼一声接过军情,假装转身。刚迈腿往前一步,却突然转身,一下子扯下了那探子头上的铁盔,立时那探子惊呼出声,那声音却是一道银铃一般的女声。

看着双手捧着头的探子,窦建德没好气的道:“线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怎么总是不听?居然还这副打扮,偷偷跟着去前线打探军情?你这要是为父担心死吗?”

窦线娘一身轻皮甲,脚上一双牛皮靴,头上装秀发束成男人模样。脸上还有着一道道灰尘,一双大眼睛此时却是闪着调皮的光芒。一看到父亲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忙撒着娇上前拉住父亲的手臂,“爹,谁说打仗就是男人的事情了?那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就是现在,女儿也听说那辽东军中就是女军。听说那新罗公主也是亲自披挂上阵,听说辽东军那女军有五千多人呢。上次听从涿郡回来的探马说,那兵马列阵行军之时,气势丝毫不比男子差呢。”

看着撒娇的女儿,窦建德有心要好好教训女儿,可话到嘴边总是狠不下心来。线娘今年已经二十岁,并不是眼下的妻子曹氏所生,而是他的元配所生。

大业七年,他被官府怀疑私通盗匪,派人抓捕他。结果那次,他家破人亡,一大家人,除了他跑出了出来,就只剩下了这个女儿。他的妻子、儿子、父母兄弟,全都死在了官军的手中。女儿那时已经十四,本已经许了人家,可最后未来女婿全家也被朝廷一起杀害。

带着这个女儿他投了高士达,后来重新娶了曹氏为妻,可心中一直觉得对女儿十分愧疚。他给女儿找了不少合适的年轻人相亲,可女儿却一个也看不上。他知道,女儿其实很像她的母亲,定了亲,就把自己当成了那家人,可谁又曾想到,未出嫁已经成了望门寡。

当此之时,望门而寡的女人通常被认为“命硬”、“克夫”,以致难以再蘸重嫁。在这种理论支配下,未婚夫先亡,往往使不幸的女子留下深重的心理阴影,认为自己“不吉”,多半孤独终身。

虽然窦线娘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心中却也一直被这束缚着。六年来,始终过不了心中的坎,哪怕父亲再怎么介绍,她也无法答应。一般人家的姑娘十三四岁已经嫁人,可一年年过去,窦线娘到了二十岁却未嫁。

在这时代已经算得上是老姑娘了,年纪越大,窦线娘也越发淡了这心。从小农家长大的她,也并没有如那些大家小姐一般学那么多规矩。再加上当年和父亲一起逃命,风餐露宿,后来入了义军,也是时常到处逃窜。为了女儿安全,窦建德也教了女儿一些武艺,算是防身。却没想,窦线娘却喜欢了学武,这些年下来,却也有不小的进步,寻常男子倒也不是对手。

有了身手,便无法再安心坐在家中跟着后母曹氏做女红。她总是央求那些叔叔们带她去骑马射箭,对于将军的这个宝贝女儿,大家也十分喜欢,久而久知,窦线娘差不多成了军中一员,平时训练她也跟着,出战时她也跟着。

刚开始窦建德还不知情,后来发现后,虽然大怒雷霆,但是线娘屡教就是不改。面对这始终心中有亏欠的女儿,他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又叹息了一声,窦建德也知道无法阻止女儿。只好黑着脸又训斥了几句,严令她以后不得再这般做斥候,要不然就再不许她在军中。得到了线娘的保证后,窦建德才无奈的打开了军情。

窦建德看完后,眉头皱的更深。

“将军,怎么了?”范愿忙问道。

窦建德将信递给范愿,叹息道:“原本只是张金称之了率十万人先一步赶来,我们以五万击十万,正好有实力一举击败。不料,前几日降雨,运河水势大涨,朱贵一时无法过河。现在水退了,他正在架浮桥,可是张金称那狗贼却是带着十五万人又到了。现在张金称合兵一处,人马二十五万,运河南岸铺天盖地,到处都是他的人马。我们要想按原计划击溃他们,却是有些难了。”

范愿等将领也是眉头大皱,虽然都是些乌合之众,但是他们河间义军也不是什么朝廷精锐兵马。眼下的五万兵马,虽然是河间义军中最精锐的,但也只是相对于张金称的兵马而已。义军都是差不多,人多但是装备差。

他的五万人也都只是按装备,分了长枪营,横刀营,和骑兵营,不但没有朝廷军队中的弩床、投石车等器械,甚至连弓都少有。五万人中,窦建德也只能聚集了五千人的弓手营。而且他们的铠甲也十分的少,大多是些皮甲。

以往他们能从容面对朝廷兵马,一是朝廷兵马征剿的官兵不多,他们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逃。但是眼下面对的是二十五万人,这可是五倍于他们。

他们的河间义军唯一的优势就是将士军纪要强,士气要高,上下一心。可人上一万,无边无际。二十五万人往那里一摆,那还真是漫山遍野。他们都无法保证,到时两军相战,只破同样大多是农民出身的河间义军,只怕未战先怯。

看到窦建德忧心忡忡,范愿也安慰道:“将军不必担忧,张金称人马虽多,但却都是吞并而来。如今他刚刚火并没多久,将士并未归心,这个时候出战,只怕他的人马也不会有多少战力。况且孙安祖将军是您的兄弟,他军中不少部下,也是将军的朋友。也许,到时候他们会阵前倒戈,反击张狗也说不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窦建德却是眼前一亮,当年孙安祖就是他救下来的。后来他去高鸡泊也是他谋划的,后来孙安祖聚集兵马起事后,对他的恩情也是念念不忘。就是后来他投了高士达,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疏远。可以说,孙安祖的那些部将,基本上也和他十分熟,甚至也有不少的交情。

虽然他心中也知道,张金称在杀了孙安祖吞掉了他的势力后,肯定也会杀掉不少孙的老部下。但是他也清楚,张金称只要想吞下孙安祖的人马,就不可能把人都杀了。如果此时能派人前往运河南岸,偷偷与那些人联络。只要到时张狗过河时,自己半渡击之,而孙的老部下再来一个临阵反戈,事情大有可为。

诸将看着窦建德还在沉思,都劝道:“将军。这次盗匪声势浩大。又占据了渤海、平原,粮草无忧。我等不可轻敌。不如退而攻占弓高城,循旧例出击,张狗可退。”

就连一边的窦线娘也是点头,“狗兵势众,却是兵力不强,只要抢下弓高城,他也一时不得北上,我也觉得稳中求胜最好。”

窦建德点头,“范愿,曹湛,你们说的和我想的不谋而合。只是如今贼兵势众,锋头正锐,不可以常理而度,正兵虽好,可损失却大……”

“那依将军的看法?”众人不约而同的问。

窦建德又想了想,让卫士在三十步外警戒,小声道:“我想过了,如果我们退守弓高,虽然能保河间一时无忧,但却是在饮鸩止渴,非长远之计。就算我们守得住河间一时,又能如何?北有陈破军,如今正在调兵遣将,等到他的兵马调好,到时南下,我们又如何挡得住辽东铁骑?”

“就算陈破军暂时不南下,可是张金称狗贼眼下虽然势大,但却是刚刚吞并孙刘两家兵马,正是势力未稳之时。如果我们不能趁眼下击败他,那么张狗随时可以南下或者西进,到时他攻下的城池越多,占的地盘越广,他的势力也会越大,实力也会越强,到时我们还拿什么和他拼?”

“乱世之中,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不能击败别人,别人就会吞掉我们,这来不得半点温情。此战,我们击败张狗,那么黄河两岸之地,都将是我们的地盘,到时招兵买马,我们未尝没有和辽东军抗衡的实力。而如果败,天下之大,我们又能去哪?”

窦建德叹息了一声,心中越发坚定了要在这乱世当中开创自己基业的决心。

“刚刚范愿说的对,眼下张狗势力虽大,但是我们却也不是没有机会。我想好了,我们马上派一些心腹潜过运河,找孙安祖和刘霸道的老部下们送去我与刘霸道的书信,告诉他们,跟着张狗早晚没什么好下场。只要他们肯和他们联手,来日等张狗过河之时,我们半渡击之,他们再在后面反戈一击。张狗虽众,却必溃矣。等到张狗一败,河北还是我们河北人的天下,到时这些河北兄弟一起,吃香喝辣,共享富贵。”

众人略一思量,也觉得这个计划比单纯退守弓高要强。毕竟就算退后夺弓高,一时也不一定夺的下。就是夺下了,以一个小小的县城,对抗二十五万的兵马,他们也不一定有信心守得住。如果真能说动孙安祖与刘霸道的旧部,阵前反戈,前后夹击张金称却是大有胜算。

“将军果然善谋,这计划太好了。孙安祖的部将,有将军的书信即可。不过刘霸道如今人还在河间郡城,只怕还得去把他请来,才能让刘霸道的部下想信。”范愿道。

窦建德也是十分兴奋,“此事容易,马上派人去把刘霸道请来即可。他被张金称夺了家业,早就恨的张狗入骨,能有机会击败张狗,他肯定会马上赶来。”想了想,窦建德也压制了心中的激动情绪,不断的完善着心中的计划,推算着后面的每一步。

众人也都知道这是将军的习惯,每次都要计算的十分清楚,将事情安排的没半点漏洞。

“等张狗浮桥造好,大军过河之时,我们半渡而击中,再由孙安祖与刘霸道的部下临阵反戈一击。这计划虽好,不过为了万无一失,依我所想,最好能有一支轻骑绕过弓高城,在北部穿过运河进入渤海郡。然后再从渤海郡的南皮转而往西南下,绕道胡苏城,直插张狗背后的东光。等到大战之时,在最关键的时候,骑兵尽出,彻底破其阵势,击溃张狗,擒杀张狗,以绝后患。”

诸将皆点头,却也都沉默不语。

窦建德脸色也有些不好,“只须大将一员,率轻骑三千,谁堪当此大任?”

诸将皆都沉默不语,一时窦建德的脸色更差,也不由的沉默了起来。

这个任务看似没什么,但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危险。

为了能在张金称过河之前,赶到他的背后。那么势必需要骑兵,虽然如今看似和张金称只隔了一条河,可要做隐秘,则必须得一路急驰北上渡河到达渤海郡,再绕上一个圈子最后到达东光张金称的背后。

时间很短,路程很远,而且所带的兵马很少。

张金称的运河南面聚集了二十五万人,三千骑兵只能算是少的不能再少的兵马。如果到时河北的河间义军和孙安祖与刘霸道的部下真的阵前倒戈还好。如果一旦出现一点意外,那么这三千人就将被挡在运河南边。以三千对二十五万,再牛的人物也无法保证能活的下来。

留在北岸,就算战败,他们还能逃回河间,可去了南岸,一旦战事不利,那就是必死无疑。

山风吹拂,颇有凉意,行军大旗风中招展,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