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隋末-第17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山风吹拂,颇有凉意,行军大旗风中招展,上面一个窦字,看起来却是落寞无限。
“我愿率轻骑担此重任!”
久久沉默之后,突然一个坚定的声音大声道。
第499章 陈氏为王
“爹,红线虽是女子,不过自认巾帼未必就要让须眉,还请爹爹准许,女儿愿率轻骑三千,绕道运河南岸!”站在一旁的窦红线大声道。
窦建德一愣,看着女儿坚定的样子,心中感到欣慰,但更多的却是苦涩。
范愿、董康买等人也是齐齐一愣神,刚刚他们倒并不完全是怕死。只是觉得先前的计划就已经很完善,只要联络了孙安祖与刘霸道的旧部,到时南北夹击,大事可期。如果刘霸道、孙安祖的部下到时没能起事,那他们也都在北岸,实在不行还可以后撤。
众人都没有想到,刚刚他们的沉默迟疑,却会让线娘挺身而出,一时都觉羞愧不已。
范愿连忙上前道:“将军,末将愿亲率轻骑前往。”
“末将愿往!”
“姐夫,让我去吧。”
看到部下纷纷请战,窦建德抿着嘴认真的打量了他们一眼,发现这些话确实是他们发自肺腑之言,并非虚言假意。一时心中的阴霾也尽皆散去。
哈哈大笑数声,窦建德道:“好,就让范愿去吧。范愿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有他领兵,我放心。”
窦红线上前几步,大声道:“爹,范叔是您的左膀右臂,如何片刻得离您身边?女儿刚才并非一时心急口快,而是仔细的思考过了。此战,关系到我们河间义军十余万弟兄的生死,不能有半点马虎。而此次大战,北岸爹您率领的兵马才是主力,成败皆在您一举。如此重要之战,爹自然得带上范叔等各位叔叔。”
“轻骑南下,虽看似危险,但实际上却是最轻松安全的。女儿跟爹学了几年骑射,早弓马娴熟。一定然能在张金称过河之前到达东光城。”
窦建德摇了摇头,“线娘,打仗是男人的事情,爹又岂能让你一姑娘家上战场。这事传出去了,还不让天下人笑我河北没人,居然让一女人上战场?”
范愿等人也是纷纷上前劝解,毕竟刚刚他们要是不迟疑那么一下,又岂会让线娘挺身而出。真的让线娘领兵出战,那到时还真的让天下人耻笑他们河间义军无男人了。
“爹,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眼下一切皆以当前大战为重,如果不能胜利,皮之不存,毛之焉附?莫非爹爹以为,如果我们败了,女儿将来又岂会有好的归宿不成?”窦红线站在那里,虽然看似柔弱,可目光中却充满坚定。
众人都沉默不言,自大业七年开始,天下四方乱起。
而作为中原之地动乱最严重的河北山东之地,窦建德见过了无数乱世中的众生相。不管是过去那些高官厚爵的贵族之家,还是那些世家大户,又或者是那些普通小民。一旦城破,落入了那些农民军的手里,又岂能有一个好的。
特别是张金称此人,号称大军过处,城无一民。他每破一城,必洗劫一城。强壮的男人都裹挟为兵,老人和孩子只能是流离失所,大多饿死。而女人更是悲惨,不但要被他们强。暴,而且稍有姿色的年青女子都要被他们带着随军,不但留着发泄,而且在无粮之时,甚至会被杀而取军粮。
虽然窦建德的军中,他有严格规定,无人敢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但他明白,他只能管的了自己的那点地盘,而一旦他败了,别人却不会来同情他们。
脸色阴沉,窦建德沉默许久,最后才长叹一声,“也罢,只能怪这个贼老天,让你生在了这乱世之中。如今的世道,朝不保夕,爹对不住你了。线娘,就让你小舅舅曹旦陪你前去。爹爹将所有的五千骑兵皆划归于你,一路小心保重,希望你能在三天之内绕道东光城,赶到张狗的背后。”
“爹,不需五千,有三千足矣。剩下两千,留着你到时再用。”窦红线听到父亲答应了她的要求,心中也并没有多少兴奋高兴。也许是受了父亲的感染,她的心中也有些沉重。
窦建德留下了范愿等部将,亲自陪着女儿去挑选三千轻骑。两人并辔而行,却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侧身看着女儿线娘,但见线娘低着头坐在马上,紧抿着嘴唇,两条柳眉微微皱着。他发现女儿几次拿眼瞄自己,仿佛有话要对自己说,可话到嘴边,最后却都没说出口。
“线娘,你有什么话要对爹说吗?”
窦线娘欲言又止,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抬着道:“爹,就算击溃了张金称,又能如何?观天下势,不说中原,光说这河北之地,哪怕我们击溃了张金称,又能如何?”
窦建德一怔,他一时沉吟不语,似乎自己以前从没有考虑这个问题。良久后,他才道:“乱世之中,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我们没有得选择,只有一步步的走下去,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天命吧。”
女儿的话虽然突然,但却让他心中茫然。
过去他曾经因犯事被逼逃亡江湖,浪迹四海多年。最后直到天子杨广大赦天下,才得以回家。可后来却又因被官府怀疑他通匪,杀了他全家,走投无路,他才最后加入了义军。
这些年来,他和官军打,和其它的义军打,打来打去,连晚上睡觉也都睁着一只眼睛。这样的生活他早已经厌倦,可除了如此,他又能如何?这是一个吃人的年月,他不吃人,可别人要吃他。他只能苦苦挣扎,避免让人吃掉。
窦红线将一束垂落下来的青丝拢到耳后,嘴着嘴唇,“爹爹,过去我们除了造反,没有其它的选择,所以只好过着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可是女儿知道,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现在还有其它的选择,爹,你为何不重新选择呢?”
窦建德目中精光一闪,心头震惊。他侧头望向女儿,仿佛有些陌生一般。仔细地看去,女儿仍然是女儿,虽然已经二十岁的老姑娘了,身体有些偏瘦,可却十分精神,人有点点黑,可目光却十分有神。看着那眼神中的自信与坚定,窦建德也感觉一阵欣慰,女儿终究是长大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是过去那个整天晚上做恶梦睡不着觉的线娘了。
他当然明白女儿话中的意思,如今的河北虽然朝廷的兵马尽失,但是狼刚走,却又来了头更猛的虎。辽东军的强悍天下皆知,陈破军天下名将,到如今不过是三十不到,却已经连灭高句丽、室韦二国,大败突厥,生擒了高句丽、室韦、东突厥三国之君主。年纪轻轻,就能以这么短的时间,迅速地窜起,到如今,他已经手握二十二郡之地,拥兵数十万。
如今他挥师进入中原,尊立隋朝太子称帝,挟天子以令诸侯。另一边,他却又身为江南陈朝的皇太子。他父亲陈深在江南称帝,拥有五十一郡之地,陈克复在东北称王,手掌二十二郡。父子二人一人在南,一人在北,地盘加起来已经有七十三郡之地,占有大隋最富足的三分之一天下。更兼南北兵马加起来更有近百万,再添契丹、靺鞨、新罗等国支持,甚至可以说,陈家之势已倾天下。
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句如今到处流传的谶语,“李氏当兴、刘氏主吉、陈氏为王。”
李氏当兴这句谶语早年就已经流传了,那个时候关陇大贵族李浑一族就被天子趁机族灭。但是如今看来,这个李氏当兴的谶语说的并不是李浑一族,而应当是唐国公李渊或者李密。
前者唐国公李渊如今在朝中势倾朝野,儿子也是不满二十,就已经坐到了少有人能及的大将军之位。李阀之势,早已经盖过其它各阀,如今稳有天下第一阀之势。
而李密同样出身关陇大贵族之后,如今势力同样不容小觑,虽然当年跟着杨玄感起兵失败。但是自他加入瓦岗之后,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已经隐隐成为了瓦岗中的头号人物。眼下挥兵二十万,兵围洛阳,成为天下各地农民义军之首,河南河北山南等各地多有义军争相往投,声势一时无二。已经有不少人传言,隋朝杨氏气数已尽,李渊或李密二人之一,将为新朝之主。
后面那句刘氏主吉,却也并不能解,河北山东之地,以高氏和刘氏为最强两姓。高、刘二姓以前在朝中虽然并不算强,但在地方却是势力强大。大业七年以来,河北山东之地的义军之中,刘、高两姓的义军首领,将领多不胜数。
“陈氏为王。”窦建德在心中默念了这句谶语几遍,很明白这就是女儿刚对自己所指之处。如今他们的北面是陈破军,南面是陈深。被夹在这两父子之间,再挣扎又有何出路?他明白女儿是要劝他将之前降涿郡之事,假戏真做。
第500章 背水一战
可这乱世之中,又有何人可信?窦建德心中茫然,虽然如今陈破军兵强马壮,可又如何?当年杨广征辽之时,还不是更加的兵强马壮,真真正正的百万之师,可才几年,如今大隋的天下就已经乱成了这个样子。
而且更加让他心中犹豫的是,陈破军虽然是河北长大,但他却并不是河北人,他是江南皇族。不说陈破军将来能不能在这乱世中,争夺天下,就是夺到了,陈破军将来又会善待他们河北人吗?
而且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他不甘心。
乱世为王,强者为尊!
虽然他出身微末,但他并不相信血统高贵者就得居高位。以不然,当今天下又有哪个比杨氏更贵者,可杨家还不是已经气数将尽?
如果陈破军早个两个月挥师入河北,也许那个时候,他们无路可走之时,会选择投降陈破军。可现在,他清楚的知道,他只要击败张金称,黄河南北两岸数十郡之地,都将等着他去接收。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招募到更多的兵马。陈破军虽强,他们却也并非没有半点机会。
男子汉大丈夫,逢此乱世,面对此良机,又岂能错过。
以他如今的身份,就算投了陈破军又能如何?辽东军兵多将广,就连河北大帅薛世雄这样带着二十多万兵马降辽的人,都得不到什么太好的封赏,他一个小小的义军司兵,降了陈破军,又能得到什么?
也许陈破军会大方的赏他一个六品的步兵校尉,又或者赏一个从五品的鹰击郎将。可如今他搏成功了,那么将来王侯霸业可期,又岂是这小小的军职可比的?
不知不觉中,骑兵营已经到了。窦建德叫来了骑兵营中的几名军官,从所有的五千轻骑之中,挑出了三千人马给红线,又唤来了小舅子曹旦。曹旦比红线还要小两岁,年刚过十八。但曹旦却有勇有谋,以往在军中,和苏定方两小将军,每战必奋勇向前,斩将夺旗,是军中年轻一辈中最勇猛的小将。
这次他虽然同意让女儿去平原郡,但心里终归有些放不下,最后特意调这位勇猛却又比女儿还小点的曹旦陪同南下。
点齐了兵马,那边的伙夫也做好了饭。
“吃饭吧,吃饱了饭就出发。”窦建德安排道。
看到伙夫送来饭食,窦建德却带着窦红线、曹旦巡视起来。等巡视过后,看到士兵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蹲在地上吃饭,也就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拿个饭碗将了饭一起蹲在人群中吃了起来。
众兵士望着窦建德,眼中带有钦佩和尊敬。窦建德如果除去了铠甲混迹在他们之中,实在和老农并没有什么两样。窦建德在义军中极是赫赫威名,可对于这些义军兄弟实在不错。和众人一块吃饭也是司空见惯,自然而然。
兵士们当窦建德是将军,当他是朋友,当他是父亲,也当他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一旁的义军看到窦建德跟他们在一起吃饭,都觉得面上有光,十分高兴。一边吃着饭,一边还不时的停下来问东问西。
“将军,我可以问你事吗?”一名看上去十分年轻,最多十六七岁样子的少年有些拘束的道。
“哦,有什么事你直接问就可以了。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却是骑兵营的人,看来你也是有几下子的啊。”窦建德没有半分架子,十分和气地道。骑兵营只有五千,这五千人战马比人还宝贵,所以挑选出来的骑兵也都是百里挑一出来的精锐。这少年这么年轻,却也是骑兵营的一员,那已经说明他必然有着不少让人信服的本事。
“我离开老家已经五年了,是不是我们这次打败了张金称以后,就可以回老家,再不用跟人拼命了?”兵士鼓起勇气,他今年十八岁,长期的营养不良,看起来却仿佛只有十五六岁。他老家本是在上谷郡,这几年到处都是盗匪兵灾,他十三岁起就加入了义军。一年又一年,记忆中留下的只有血与杀。对这一切他已经厌倦,只想早点能结束这一切,用这几年他劫掠存下来的一点金银,回老家买几十亩地,再买头牛,娶个女人生孩子过日子。
他听人说东海公已经降了涿郡朝廷,心想着这次如果打败了来犯的张金称,也许他就能回到上谷老家,再不用这样提着脑袋过日子了。
一旁的士兵都停了下来不再说话,大家都目光热切的看着将军,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听到想要的答案。他们大都是农民,因为各种原因之下,才无奈投了义军。可是心里,每个人其实最想的并不是这般生活,他们想的还是以前的日子。
窦建德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心中有些不忍,最后只好道:“确实如此,只要此次击败了张金称,我们就能过上以前那般安定的日子。”
众士兵也顾不得吃饭,都高兴的跳起来,大吼大叫,引的其它的人也都纷纷侧目。当听到了其它人的转述将军之语时,全营的人都大笑起来。
饭后,窦红线和曹旦带着三千心中充满希望的骑后北上渡过运河,向渤海郡而去。
四天之后,运河上暴涨的水也都消退了,在张金称的督促之下,在东光的北面,十座浮桥自运河南岸一路向北延伸,最后直达北岸。
看到浮桥已好,张贵迫不及待的率先带本部兵马渡过运河。在他的后面,运河的南岸,铺天盖地到处都是人马。张金称北上不但将所有的二十五万人马都带来了,而且居然还带上了差不多三四十万的年青男人和女人。带上这些百姓,女人可以给军士发泄,而强壮的男人则可以随时补充损失的兵力。甚至在缺粮的时候,这些人还可以充当军粮。
如今之乱世,缺粮是常有的事情。数十万人马,有的还在东光城中,有的在半路上,大多已经到了运河南岸边。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张金称坐在马上看着这人头攒动的样子,并不生气,反而心中十分高兴。他纵横河北山东多年,从不去训练兵马,也不去死守一池一城。他就喜欢如眼前这般,每到一地,劫掠一空,然后去一个城池。
那些召募的士卒,如果三战而不死不伤残者,他会将其正式调入外军之中。外军士卒五战不死不伤残者,他就会将其调入内军之中。内军士卒,十战能不死不残者,就能调入亲军之中。他不练军,一直以这种残酷的以战代练这法,来淘汰那些不合格的兵马。虽然如此一来,军士伤亡很大,但是乱世之中,最不值钱的也就是人命了。
上次他能从山东逃入河北,靠的就是他那百战余生的精锐亲军。虽然山东一战,他的亲军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但是眼下他连连吞并了孙安祖与刘霸道两支义军,占领了两郡之地,壮丁有的是,只要再打几仗,那些战场上活下来的,自然又将成为他的一支强军。
想着北岸的窦建德与高士达,他的心中坚硬如铁。虽然他与孙安祖他们曾经结拜,但是乱世之中,唯有实力才是王道。眼下他已经连败孙安祖与刘霸道,如果高士达与窦建德识相点还好,如果他们敢负隅顽抗,到时自己就送他们去见那摸羊公孙安祖。想到在高士达的更北面,还有更强大的陈破军,他的眼神也更加的阴狠。
“都快点,加快速度过河,天黑以前要全部到达北岸。敢有磨蹭者,乱刀砍死!”张金称不满的大声吼道。
天空阴沉,无风无雨。
运河北岸不远处,一骑南来。
“将军,张金称已经开始过河,先头过河部队是其子张贵所部人马。已经有一小部份人马过河!”探子大声道。
窦建德翻身上马,拨出腰旁大刀,大吼一声,“弟兄们,随我一起去杀了那背信弃义,猪狗不如的张金称。灭此狗贼,安返家乡!”
早已经列阵等候的河间义军将士,群情激昂。窦建德一马光先,四万七千河间义军直扑运河北岸。
张贵的先头部队刚刚渡过运河,不过自恃身后几十万人马,过河之后他并没有马上组织防御。过了河的两万前锋依然聚集在十座浮桥的北岸分成十股,连聚集的命令都没有下一个。
河间义军突然杀到,窦建德带着四万七千义军如猛虎下山。一时势不可挡,所向披靡。张贵所部不过两万人,更兼还分成了十部,连集结都还没完成。一时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抱头鼠窜。未战一合,前锋就已经溃败。
窦建德击溃张贵所部,并不恋战,直接将兵马分成十部,顺着运河上的十座浮桥直杀过去。大军如赶鸡鸭一般的将那些浮桥上的兵马纷纷赶入河中,不多久就已经在南岸占据了一块阵地。
看到最后一部份人马已经过完浮桥,面对着南岸铺天盖地的张金称人马,窦建德没有丝毫惊慌,一声令下,“传令下去,立即放火烧掉十座浮桥。我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誓杀张狗!”
第501章 红线初战
一道道浓烟冲天而起,运河之上的十座刚搭建好没多久的浮桥化作了漫天烟火。
远处的张金称这个时候也知道窦建德突然杀到,本来还有些担忧,但是看到窦建德的大旗之下,只有五万左右的兵马过河之后,他们就自己把后跟的浮桥给烧了。这举动,让张金称哈哈大笑,高兴不已。
“窦建德居然不知死活,自绝后路。那老子今天就成全他,让他休想再回北岸。”
张金称手下的一个身着儒袍的文士装扮的中年人皱着眉头道:“窦建德这是学西楚霸王,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如此一来,河间兵马知道后面已断,唯有死战才能有活路,只怕会激发出最强的战力。这窦建德确实不简单,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大王,须得小心应付,不可轻敌。”
“窦建德不过是一乡间小农,他的部下也不过是泥腿子农夫,就凭他们,也想学霸王背水一战,只怕是东施效颦,徒增人笑柄耳。大王,窦建德不过一介匹夫,如今不过带着区区四五万兵马就赶杀到,只怕他是找死来了。大王,我们有兵马二三十万,一人吐一口口水也要淹死他们,何惧之有。”说话之人却是刘霸道的昔日部将格谦,当日他没能逃走,后来就归降了张金称。不过他前两日已经收到了刘霸道的来信,约他阵前反戈。
刘霸道的另一名老部下李德逸也连忙附和,直言用人堆也能堆死窦建德那个匹夫,和他的那点人马。
张金称闻言大乐,传令下去,各部一起进击,歼灭窦建德。
一边是窦建德的四万七千人马,猛打猛冲,凶悍无比。
一边是张金称的二十多万乌合之众,人数众多,犹如海洋,无边无际。
不过张金称的二十多万人马虽多,但大多都是些乌合之众。而且其中大部份都是刚刚吞并的孙刘两家人马,本来战力就不强的两支人马,此时又早被打乱重编,军中将士尽皆不识。大战一起,在窦建德军的猛烈冲击之下,张金称一边虽然人多,却是一触即溃,反而如同雪水遇到铁水,不断消融。
看到这情形,后方督战的张金称并不以为意。他有的就是人,死一点两点他根本不心痛。从亲兵那里夺过自己的狼牙大棒,张金称大手一挥,纵马向前,身后是张金称的一万亲卫及两万内军。
虽然眼下的这亲卫和内军,都还达不到他过去所列的强悍标准,但是却也同样是从几十万人里挑出来的最强者。特别是他的一万亲卫,皆为骑兵,全都有甲。张金称一马当先,身后三万人马铁流相随。
窦建德带着河间义军盯住一处,衔尾追杀。他的想法很简单,以战破面。驱赶着张金称的败兵,却乱张的阵脚。只要让他兵马散乱,到时他就能直取张金称的中军,擒贼先擒王。
不过他的算盘很快就失算了,张金称纵横多年未倒,其人虽然残暴,但是一身实力却十分悍猛。他挥舞着獠牙大棒,一路之上手下无一合之将。很快地就如一块铁板一般的将窦建德的攻势给挡了下来。
率领亲卫及内军挡住窦建德的如潮攻势后,张金称嘴角闪过狞笑,大手一挥。身后的传令兵握着长角直吹,呜呜呜的军令传出后,无数的兵马自四面八方涌来。这些兵马虽然远没有张金称亲卫厉害,但是胜在人多势众,渐渐把窦建德包围起来。
眼看着身边的弟兄一个个不断倒下,窦建德须发皆张。
“将军,兄弟们快支撑不住了,快打旗号,让孙刘旧部反戈。”范愿一枪刺落一名张金称的骑兵,赶到窦建德的马旁大声道。
窦建德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此时就让孙刘旧部反戈,并不能给张金称致命一击。孙刘旧部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不到最隍时刻,他不会动用。
马嘶人嚎,越来越多的人倒下,情势已经越来越危急。
就在窦建德都快要忍不住打算发信号之时,目光却突然扫到在战场之上,除了他们河间义军与张金称的兵马之外,战场上居然还有其它人。
只见无数的兵马背后,居然有着许许多多衣衫褴褛的百姓。一眼看去,这些百姓最少也有二三十万,丝毫不比他们交战双方的人数少。看到这些人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张金称曾经是他的结拜四弟,张的作风他早知道。每过一城,必劫掠一空,裹挟百姓随军而走,就是他的作风。
看着这些百姓,窦建德眼前一亮,“弓兵营,方向东南,自由抛射,十连射,放!”
传令兵将命令传下,一直被窦建德兵马护卫在最中间的五千弓箭手,立即张弓搭箭。随着一声令下,一道道尖锐的呼啸声响遍战场,五千支箭瞬间飞上天空,组成了一片箭的乌云。
下一刻,利箭从空而降,密密麻麻的箭雨一下子将东南方向一大块范围包了进去。那些连铠甲盾牌都没有的张金称部下人马,瞬间遭遇毁灭打击。
无数的人中箭倒地,呼嚎惨叫声不断。厚厚的包围圈一下子就出现了一块空白。
窦建德挥着马槊,向东南一指,大吼“杀!”
无数的人马跟着窦建德直向东南面杀去,那里的人马大都连张金称标准中的外军都达不到。面对着窦建德军的猛烈冲击,不断溃散。窦建德率军只顾猛追猛打,对于后面同样猛追的张金称亲卫与内军不管不顾。
窦建德军如同烧红的铁钎,在那无尽的张金称兵马中很快的烧出了一条通道。冲出了包围圈,窦建德并不停留,立即率部向不远处茫然观战的十余万百姓直杀过去。
十几万人,全都是手无寸铁,被这杀的眼睛都红了的窦建德军一番冲击,瞬间四下奔逃。窦建德只顾带着兵马驱赶着百姓反冲张金称大军,一边赶,窦建德一边下令全军齐喊,“张贼败矣,弃械免死!”
“张贼败矣,弃械免死!”
运河南岸的几十里河岸上,到处都是人马,人头攒动。双方兵马加上那些百万,那几十里地上,早已经聚满了差不多五六十万人马。密集的人流,如果赶集一般。
那些被窦建德军驱赶着的百姓,四下乱逃,不断的撞入张金称的军中。而后面窦建德军中不断响起的“张贼败矣,弃械免死!”的大吼声,更是让那些士兵百惊慌不定。
有人相信,也有人不相信,但更多的人已经心乱了。
混乱的大战又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这个时候,整个南岸的战场已经全乱了。到处都是人,但却很少有完整的兵马编制队列。窦建德的兵马这个时候也分成了三部,各自驱赶着张金称裹挟来的百姓和兵马,四处流窜。张金称带着他的几万精锐此时已经被窦建德甩下,追都追不上。
混乱的战场之上,突然一道道牛角号角响起,悠远洪亮。这号声与往常的军令号角却又不停,长长短短似乎是在联络。果然,没一会,战场之上,突然自各处接二连三的响起呼应的角声。
孙安祖旧部孙安林、李都,刘霸道的旧部格谦、李德逸等人纷纷带着自己的心腹兵马阵前反戈。他们纷纷从怀中掏出红布条系在额头之上。战场之上,那红色的头巾份外显现。
前一刻还是同一阵营的弟兄,下一刻,却马上钢刀相向,长矛对刺。
突然的变故让战场更加混乱,阴暗的天空此时也更加阴暗。
窦建德已经重新汇聚了大部份人马,合兵一道,调转方向,反奔着张金称反杀过去。
张金称挥着狼牙棒眼睛全红了,一身的血渍让人看之如修罗。
刚挡住窦建德的攻势,格谦率兵又到了,后面李德逸、孙安林、李都等人纷纷杀到。张金称再也挡不住,开始死战杀出一条血路,准备逃跑。这是他多年血战却还能活下来的原因,他有一双十分犀利的眼光,一旦战场形势不利,无法回天,他从不会犹豫,是立即逃跑。
他一直以为,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味死拼,并不是什么好结果。
留下内军断后,张金称带着七八千亲卫骑兵一路冲撞,准备向南而逃。
午后的运河南岸,昏暗又低沉。
漫天的厮杀声中,突然自南面传来一阵闷雷之声。
大地轻微震动,南面的地平线很快出现一条黑线,隆隆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却是窦红线接到了信号,率隐藏在南边的三千骑兵杀到。
张金称虽然此时还有七八千骑兵,但是从清晨大战到午后,人困马疲,又兼将士心中恐惧,早已经失了士气。眼看着还没有摆脱后面的追兵,前面又杀来一支生力骑兵,登时一个个面如土灰。
窦红线今日不再是那斥候小兵的装扮,她一身显眼的白色明光战甲,手中一杆亮银长枪,枪头那火红的枪缨是那么的显眼,犹如她那娇艳的红唇。
跨坐在高高的白马之上,紧紧的端着手中银枪,她的目光之中不但没有半分初上点阵的恐惧,而且反而充满了兴奋与高昂的战意。
两支骑兵瞬间撞上,犹如两朵浪花狠狠地拍在一起,冲天而起,又瞬间回落。无数的战马嘶鸣倒地,更多的骑兵倒下。虽然窦红线与张金称的骑兵,都是两支义军中最精锐的人马,但是他们都只是农民军。虽然这些号称骑兵,但终究不过是一群骑着马的农民罢了。
他们不但没有骑兵的完整训练,也没有骑兵的完整甲具。甚至那些战马,有许多都只是驽马,连完整的马具都没有,更别提马上装备的铠甲、盾牌。
一个又一个的骑士被对方借着战马的冲击,轻易地将手中长枪刺入对方的那没有铠甲保护的身体之中,那些疲弱且骑术并不精良的骑兵一不小心就会摔落马下,瞬间被战马马蹄踩踏成泥。
参战,真正惨烈的对战。仅仅一个对冲,就有无数的骑兵倒下。
窦红线挥舞着手中银枪。左突右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