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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验尸格目录-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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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采唐带着丫鬟青巧走走停停,看了一路风景,听了一路故事,终于回到了关家。

    关家行商出身,宅子特别大,左右皆五进,相连成片,外面看着不太整齐,往里一走,却觉格局布置精巧无比,亭台楼阁,花树错落,江南园林的设计,在这里几乎用到了极致,几乎几步一景,雅致的紧。

    “家里可真好看。”

    “是吧是吧,奴婢也这么觉着呢!”

    青巧晃着头,圆眼里都是笑意:“小姐才刚醒,还需将养两日,待身子大好了,奴婢陪您好好逛园子!”

    宋采唐点了点头:“好呀。”

    走至垂花门,宋采唐看到了一个姑娘。

    十六七岁,亭亭玉立,杏眼,平眉,粉面桃腮,美丽怡人。可小姑娘身上有青春的气息,本人却很严肃,衣服穿的规整,板背挺的笔直,平眉杏眼的长相,本应带着轻愁,令人怜惜,可她脸色这么一端,就有了很多疏离感,能硬生生的让人把亲近的心思打回去。

    青巧在后面轻轻拉了拉宋采唐的衣角,小声提醒:“这是大小姐。”

    关家大小姐,关清,十七岁了,没出嫁,也没定亲,在这风俗普遍晚嫁的江南小城,也算是老姑娘了。

    不过

    宋采唐最关注的是,在这垂花门前,内外院分隔之地,她刚刚回来的必经之处,见到这位大姐——

    意味着什么?

    这位老夫人,看着眉眼英气,脾气偏硬,实则心真的很软,很善良,对她发出的邀请极为真挚,给予了足够的尊重,一番提醒,也是发自真心。

    难得的,宋采唐也想真诚表达点自己的看法。

    “那是别人,我自己不这么认为不就行了?生老病死,是人都躲不过,死者生前,也是家人,朋友,为什么一死,就要忌讳?”

    这两天她看到了很多书,古人的各种忌讳,有一些,她很不赞成。

    宋采唐神色很认真:“对未知的死亡害怕,恐惧,可以,这是人的共性,但忌讳死人,哪怕亲朋死于非命,也要生生捂着,不掀开让人知道这就是对死者的尊重?”

    “我不想这样。我愿为枉死者宁魂,为冤死者伸冤。”

    她杏眼微圆,眸底黑白分明,清澈无垢:“我认为这件事普通,它就普通,不值一提,我认为它高贵,它就重要关键,不可缺失。”

    她说这话时并不音高,也没有拍桌子竖眉加气势,安安静静的,但任谁,都能看出她的认真。

    李老夫人有所触动,眼梢垂下,顿了好一会儿,方才又道:“这二十年来,朝廷加重律法监管,对刑狱之事尤其重视,各处人才缺口严重,可仵作一行,还是没能扶持发展起来,你可知,是何原因?”

    这个,宋采唐还真没往深里想过。

    按说有市场,就该有发展才对。

    她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贱行’二字,是所有人赋予它的,你怎么想,怎么做,都不重要,哪怕皇上鼓励,官府扶持,大家不认,它就不是正行。不是走投无路的人家,谁也不会愿意干这个,干了,一辈子就能看到头,走路得躲着人,吃饭得避着人,莫说出息,连颜面,都不能给子孙挣下。”

  

正文 159。案结

    前后几番意外; 仅只情绪转变起伏,几乎就已经耗尽了刘正浩全部力气。

    亲父刘启年被赵挚踹跪在地; 被其手下狠狠押着,脸在地上摩擦起不来时; 刘正浩只是静静看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 作为儿子; 此刻他应该与父亲一条心,应该要竭尽全力替自己辩驳; 替父亲辩驳。

    可就像宋采唐说的那样; 他好像真的

    一直期待被抓住; 期待有人制止他这样做,期待父亲这座大山倒塌。

    他需要这座大山; 不敢推倒; 也不想推倒,可内心深处,他其实并不想继承下去。

    就这样吧

    这样毁灭吧!

    这种想法很危险。他的理智在告诉他; 不能再继续下去; 这是官府设的套; 但他忍不住。

    就像吸食了某种禁品烟雾,上了瘾; 对方已经在他心里点了把火; 明知不对; 他也克制不住对它的饥渴。

    毁灭吧; 承认吧,招供吧,让刘家消亡吧!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正浩手盖住脸,突然笑了,笑的肆意又癫狂,笑出了眼泪。

    刘启年尚在殊死挣扎:“我不承认!什么乱七八糟的证据,都是你拿过来嫁祸的,我不承认!”

    但他说什么都没用了,今日刘正浩招供现场,有李刺史及一干府衙官员干事旁观见证;搜索刘家物证,由张府尹祁言一道,带着官府盖章文书及驻地辖兵行动,颜料,画作美人图,刘正浩的亵裤,全部是他们亲手搜出,比对无误!

    赵挚根本懒得跟他说话,大手一挥:“带走!”

    有观察使加宗室的身份,本身实力又不缺,赵挚办事相当快速。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数十年祸害家中年幼婢女之事,刘启年竟没有嘴硬,迅速招了。但正如宋采唐所言,这个时代,主害奴,罪责很轻,哪怕数罪并罚,刘启年也不会丢失性命。

    赵挚没手软,把刘启年查了个底朝天,买官卖官,收受贿赂,结党营私,谋人害命

    刘启年而是个爱钻营,胆子也大的人,以往安全是因为会来事,攀上了皇后身边的关系,但这一次赵挚强势出手,不知怎么的,汴梁那边并没有人拦,刘启年的罪很快定下,判斩立决。

    刘正浩的罪,自然也不会轻。

    事实明确,证据确凿,物证一堆,又有范子石愿意出面作证,讲说那日看到的事,纵使刘正浩情绪恢复,想要反口,也已经来不及。

    每一年每一年,刘正浩都因心中狂念作祟,来栾泽或附近至少两次,寻找并猎杀花娘,持续时间长达十余年。

    荒郊野外的乱葬岗,波澜平静的青陵河,不知埋了多少美人骨,浸了多少美人泪

    而今,终于能有人愿意看一眼,终于能沉冤得雪。

    这个案子,开始很早,旷日持久,结束的却很快,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天时,也的确到了秋天。

    不知何时,冷风一起,单薄夏衫已经穿不住,随处黄叶飘落,透着凄清。

    刘家父子入牢待刑,门庭冷落,几可罗雀,家中奴仆几乎跑光,后宅一片惨淡愁云。出门的都不敢走正门,还要用袖子挡着脸,生怕别人扔烂菜叶子臭鸡蛋。

    “活该!养出这样的贱人,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货!”

    “说什么教化妇人,宣扬贞洁牌坊,整天敲锣打鼓吓唬人,去你娘的!老子妹妹终于能放心改嫁了!”

    “我还当是个什么好东西,原来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狗官!”

    “就是,活该!我听我隔壁邻居的小舅子的二姨子的小叔说了,那变态刘正浩被观察使大人过堂问话,整的跟个血葫芦似的拖了出来,别说像往日一样风流得瑟,他眼直嘴歪,连话都不会说了!简直痛快,大快人心!”

    “大家都冷静,冷静一点,犯错的是刘启年刘正浩父子,家人何其无辜?”

    “呸!无辜个屁,这么多事,难道她们都不知道!”

    “老王头,你也不用劝了,大家也就迁怒这一会儿,并不会真的冲进去揍人说起来,这父子伏诛,对刘家未尝不是件好事。起码下人们不用再遭罪,女孩们也不用活得不像个人,两三岁就要上绣楼受苦”

    “咦,那两父子不是还没行刑,这么快就有人烧纸了?”

    有人眼尖,看到了隔壁街道暗巷里的人。

    “别瞎说,那是米家孙氏,自请下堂的二房主母。”

    “哦那个米家啊。”

    说起米家,众人又是一阵唏嘘,这家的热闹,不比刘家少。

    “那米孝文,前些天敲锣打鼓,要把王氏的尸身送回娘家,现在怎么样了?”

    “呵,米家不是个东西,王家还是认女儿的,当场把棺材接下,紧接着开始治丧,并当着人宣布,和米家断亲,这门亲家不要了!”

    “嘶,不是我说,这王家好像不富吧?”

    “何止不富,上面也没有人”

    “结果王家有骨气,米家却后悔了,见天去门口骂的人太多,儿子也一直在闹,米孝文烦的不行,想把王氏的棺迎回来,王家不干,你是没瞧见,那可真是好一场大戏”

    “孙氏是给她嫂子王氏烧纸呢吧?米家一大家子,竟不如两个妇人有血性。”

    “可不是?一个敢做敢为,敢为了自己女儿杀婆母,也敢认罪自戕,不找任何理由,另一个说走就走,任你怎样挽留都不回头,这样的烈性女,别说咱们栾泽,本朝都少见。”

    “说起来,王氏和孙氏的女儿就是问香和月桃吧?”

    问香和月桃,本案中遇害的两个花娘。

    普通百姓很少去花舫取乐,大多只闻花名,未见过其人,但随着案子破解,细节传出,两个姑娘的面貌,竟然生动活泼了起来,一点一点,在脑中描摹成像。

    不被家族承认,深陷泥潭,心中失望,却并不自怨自艾,她们用自己的方法互相扶持,一路辛苦走过,从不染轻尘的小小花苞,盛放为最清美,最灿烂的花朵。

    她们身在不洁之地,一颗心却从未染尘,不管世事如何,仍保持初心底线,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她们守的很稳。

    她们为了彼此,愿意付出生命。哪怕世人待她们轻慢不屑,她们也努力想留下线索,希望有人注意到,希望能让凶手伏法,避免更多的悲剧。

    问香聪慧倔强,月桃柔韧不折。

    明明身在炼狱,她们却好像没有过一丝迷茫,始终纯净通透,傲骨如初。

    这种品质,大部分男儿都比不上!

    两个姑娘已经不在,此刻却好像活在人们心里,栩栩如生。

    轻风拂过,微暖。

    送来了桂花甜香,丝丝缕缕,扑鼻盈袖。

    “那块云彩你们看!好像两个姑娘牵着手啊”

    花娘成了街头巷尾人们口中热议的词,青陵河上花舫却禁止恩客们调侃此事。

    但凡有客人口音轻浮说起,不管有心还是无意,花娘们都会摆臭脸,如果客人酒醉,花娘们还敢打两巴掌,老鸨竟然也不管。

    妙音坊含香月桃没了,短时间内倚翠阁无双独大,肯定会开心,有人拿这件事说嘴讨好,却被无双暴揍了一顿,马屁没拍着,连腿都折了。

    这个案子破得大快人心,但逝者不可能再回来,花娘们彼此竞争,恨得牙痒痒时也真的会拼命,什么招都使,但她们其实是一样的人。

    她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怀念和祭奠。

    这最后的脸面和尊严,是问香和月桃的,也是她们的。

    案子破了,宋采唐无事一身轻,仔细整理过验尸格目,确认无误并盖章后,就歇在了家里,基本没再去官府。

    家里一切照常,关清继续抱着账本子,没日没夜的忙;外祖母白氏一如既往爱偷糖吃,看似家常的话,实则都是人生哲理,充满智慧;关婉仍然沉迷下厨,做各种好吃的,逮住谁喂谁。

    然而因为关清太忙,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外祖母年纪大了,胃口和年轻人不一样,能吃的东西也有限,宋采唐就成了被逮的主要目标。

    短短几天,她好像就胖了一圈。

    宋采唐心里也很抗拒,但没办法,关婉的手好像有魔力,紧紧抓住了她的胃,让她一边自我唾弃,一边乐此不疲。

    夜醒的毛病还是没好。

    披上外衫,宋采唐坐在水榭廊前赏月。

    即将中秋,月亮又大又亮,荡漾在水面,安静幽凉,仿佛能将人的心事都融进去。

    宋采唐闻到了桂花香气。

    如同这夜色,清幽安静。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风响,簌簌的,又轻又快,一个黑色阴影突然出现在身侧。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宋采唐头都没抬,就唤出了这个人的名字:“赵挚。”

    赵挚扔了个纸包过来。

    “冰酪?”宋采唐很有些惊喜。

    关婉什么东西都会做,但她喜欢用新鲜应季的食材,过了季节的,很少会想起来用,比如现在天气凉了,夏天吃的冰酪她肯定不会再做,但人这种动物很奇怪,有时就是不想那么循规蹈矩,胃口两个字,连自己都掌握不住。

    虽然天凉,宋采唐还真挺想吃这个东西的。

    “谢啦。”

    她拍拍身边的地板,让赵挚也坐下来。

    赵挚看了看廊下,近在眼前的水,稍稍有些犹豫,刚看宋采唐离得这么近,又不可能听劝回来的样子

    他想了想,坐了下去。

    “刘正浩招完了?”除了本案案情,宋采唐还关心赵挚自己的事,“青怜的那个东西,你可问到了?”

    赵挚点了点头。

    “不容易吧”

    宋采唐吃着冰酪,话音有些含糊:“毕竟过了那么久,刘正浩杀人目标也不是为了这个”

    很可能不记得。

    “他的确忘了,”赵挚盯着水面上的月,眉眼从容,透着傲气,“但我能让他想起来。”

    “怎么做到的?”宋采唐想起街上沸沸扬扬的传言,血葫芦什么的,“用大刑?”

    赵挚皱眉,看向宋采唐:“害怕?”

    宋采唐摇摇头:“只是好奇。”

    赵挚剑眉微微挑起,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月色太温柔,他此刻表情并不显冷峻,眸底甚至有几分柔意:“宋采唐,你该害怕的。”

    宋采唐有点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挚却没继续,话题拐了回来:“凶手是变态没错,但变态也是人,也有害怕的东西,疼了会叫,难受了会哭,刘正浩比某些训练有素的杀手好审多了”

    赵挚告诉宋采唐,青怜的东西,刘正浩知道的的确并不多,但有一点点,也足够他挖掘。刘正浩为了证明自己,接近郑康辉,是为了明年的盐运,他好像在接受一个什么考核,只要这件事办好,他就能进入组织。

    这个组织,或许就是卢光宗那些贪银的去向。

    兜兜转转,这些案子竟然连成了一线,包括云念瑶案里,结义三兄弟中死亡老大身上的‘藏宝图’,竟然都能串到一起。

    命运也是神奇。

  

正文 160。你,好男风?

    此为防盗章  庭外微风起; 撩过屋外青柳,顺着窗缝溜进; 浅浅拂动着青纱。

    一室无声。

    纤长手指将握着的书卷放回桌上,宋采唐眉目清灵; 笑看自家小丫鬟:“有什么问题?”

    青巧鼓了鼓脸,有些不好意思; 但在自家小姐的戏谑眼光下; 没敢害臊,直接说了:“咱们的钱不够啊!”

    第一句冲出口; 下面的话就容易了; 她指着图纸; 对宋采唐说:“小姐您看,您画的这般精细; 做起来肯定费工夫; 这数量不少,您又要好料子前后算算,没几十两银子下不来!”

    宋采唐就逗她:“怎么; 我这么个大小姐; 连几十两银子都没有?”

    “也不是真就不够; 就是给出去了,咱们就真没钱了!”

    零嘴买不了; 下面人也打赏不起

    宋采唐“嗯”了一声; 点点头:“那就先给订金; 剩下的银子; 到时就有了。”

    青巧更急,这现在没有,到时怎么会有呢!

    难道——

    青巧眼一亮,又是一暗,咬了咬唇,“关家虽说有钱,但也是您外祖家,不是一个姓,松叔说了,没事少问人家要钱,有点骨气”

    说着话,青巧想起一件事,猛然惊醒:“小姐是不是等着关家主动送钱?您以前病着,用不着,现在不一样了,您祖母病了,还有大小姐呀!”

    越说,青巧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大小姐不是小气的人,瞧昨儿个送来的东西就知道,是记着她们家小姐的,没直接给钱,大约是没想起来,许回头就送零花来了!

    宋采唐笑眯眯看她:“不是说要骨气?”

    青巧眼珠四边溜,头垂下去,捏着手指:“那小姐也要吃饭过日子啊”

    看小丫鬟羞的不行了,宋采唐笑笑,放过了她:“放心,不要关家的银子。”

    青巧眼睛立刻就亮了:“小姐有私房钱?”

    宋采唐一脸意味深长:“我有没有私房钱,你不知道?”

    青巧头立刻又垂了回去。

    那就是没有。

    她每日里贴身照顾小姐,小姐哪藏了私房钱她会不知道?

    宋采唐呷了口茶,决定不再为难小姑娘,声音徐徐缓缓,如珠玉相撞:“你忘了吴大夫人?”

    青巧愣了愣。

    吴大夫人?

    义庄那个?

    “她真的会给?”

    “不相信你家小姐??”

    宋采唐长眉扬起,眯着眼,映着阳光,灵气逼人。

    小丫鬟的心怦怦一阵心乱,小姐太好看了,犯规!

    她抱着图纸,咬了咬牙:“婢子伺候您用了早饭就去!”

    午后,青巧还没回来,张氏那边送了两个丫鬟过来。

    一个叫琴秀,一个叫画眉,应了她们的名字,眉目清秀,机灵嘴巧,相貌很是出挑,看着就懂眼色会来事。

    内院管事王妈妈笑着捧抬宋采唐,好话不要钱的说:“要说咱们家的表小姐,真真是千里挑一的人品,瞧这眉眼,这相貌,哪像是生过大病的人?有大福气在后面等着呢!瞧瞧,咱们掌家夫人也舍不得委屈您,这就让奴婢挑了两个还算懂事,好使的丫鬟过来,下了死令,好好伺候您!”

    “您只管使着,她们要是偷奸耍滑,你只管罚,打死都没事,您要不愿脏了手,只管叫老奴来,老奴收拾她们!看不顺眼,不喜欢,只管说,想要什么样的,老奴给您挑,直到您满意为止!”

    宋采唐纤纤素指抚着书边,眼梢微抬,笑的意味深长。

    机灵聪明,懂眼色会来事的好丫鬟

    看起来不像假的。只是这懂谁的眼色,来哪边的事,就不一定了。

    她等着王妈妈说完,也没立刻说话,只是慢条斯理翻着书页,等房间里安静的有点可怕时,她才缓缓开了口。

    “这又打又杀又罚的——王妈妈可莫这般说,不知道的,明白你是好心,想的多的,不定腹诽我这表小姐多不好伺候呢。”

    她静静看着王妈妈,似笑非笑,眉目凛冽,端秀的高鼻透着威严,令人不敢逼视。

    王妈妈一脸讪讪:“这话怎么说的?老奴真是好心——”

    “行了,我这没什么事,妈妈有事,只管去忙吧。”

    宋采唐端了茶。

    王妈妈便退了出来。

    走出庭院,她拍着胸口,表小姐刚刚那一眼,怎么那么清那么透,像能看透人心似的!

    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片子,还傻了一年,怎么可能会聪明?

    一定是她看错了。

    房间里,琴秀和画眉拜见新主子。

    低眉顺眼,礼行的端端正正。

    宋采唐大概能猜到这两人要干什么。初来乍到的,哪哪不熟悉,她没心思跟这些人斗心眼,便挥了挥手,让二人先下去休息,等青巧回来安排她们。

    谁知一个两个都不走,还立刻跪下了。

    “婢子们过来就是为给表姑娘使唤的,哪敢偷懒不做事?”

    “表小姐想要什么,只管吩咐!”

    还赶不走了!

    宋采唐长眉微扬,眸底现出玩味笑意。

    如果真当她是主子,就会知道,让她们下去,也是命令

    不愿意走?

    也行。

    她眸光忽闪,落到桌上,顿了片刻,方才柔声叫起:“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这盏茶时间太长,走了味儿,你们两个,谁擅长泡茶,给我换一盏,做的好了,小姐我有赏。”

    刚刚还异常团结,一致对外的两个丫鬟,瞬间转头,对视了一眼。

    这头一次表现的机会,怎么可以不争取?

    琴秀刚要开口出头,画眉比她快了一步,满面甜笑声音清脆:“奴婢去给表小姐沏茶!奴婢专门同老夫人跟前的姐姐们学过,表小姐一定喜欢!”

    宋采唐看着二人,笑眯了眼,有矛盾呀

    有矛盾就好。

    这人怎么样,脾气禀性,家人朋友,有没有机会攻略策反,一时间看不出来。她现在犯懒,不愿意动脑子,这俩机灵丫鬟又不愿意下去,就这样玩吧。

    继沏茶事件后,挑事爱好者宋采唐,又分别以衣服配色,首饰搭配等问题,一边闲闲给自己试衣服,一边把俩丫鬟溜的团团转。

    慢慢的,也瞧出来了,叫画眉的丫鬟嘴巧,会奉承人,喜掐尖要强,琴秀呢,就要稳重一点,抢不过画眉就不抢,蕴足了劲,下一回不声不响就会来个大招,把画眉挤到一边。

    画眉被挤了,脸拉的很长,不高兴的模样谁都看的出来,琴秀呢,哪怕被画眉抢了先,也不生气,面对宋采唐时,一直都是温温顺顺的。

    宋采唐把衣服首饰熟悉了个遍,青巧就回来了。

    看到两个新丫鬟,青巧气的小脸鼓起,眼泪汪汪的看着宋采唐,那委屈的,好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好在宋采唐不是个随便扔宠物的坏主子,接过青巧手边一大堆药材包就往后面走:“行了,你是咱们这唯一的一等大丫鬟,两个新来的交给你管,好好分派事,别扰了我。”

    青巧腰板立刻就挺了起来!

    她虽不如自家小姐聪明,可也不是个傻的,小心眼多多的,尤其事关自己。随便问一问,她就想明白怎么回事了,深里不清楚,但这俩人是她的竞争对手,准没错!

    仗着身份略高,受小姐信任,青巧给俩新来的派了任务,重中之重一点,小姐喜欢安静,没有直接喊名字,没她陪着,不准私自往小姐身边凑!

    跑了一天,小丫鬟本该很累,可见了俩新丫鬟,斗志无比的高,眼睛盯的特别死,所有小姐身边事,全部包揽下来,没俩新人插手的份!

    画眉&琴秀:

    青巧成功的阻隔了俩新人打扰小姐安宁,自认十分英武。

    嗯,英武!

    连给小姐铺床时,唇角都扬的高高的。

    可梦醒起夜时,她发现小姐又不见了!

    找出去,小姐正坐在铺满月色的庑廊上,借着月光,一边看书,一边慢条斯理的搓着黑乎乎的药丸子!

    小丫鬟登时气的眼圆圆,脸鼓的高高,赶紧进屋抱了件搭被出来,给宋采唐盖上:“您也不觉得冷!”

    “忘了。”

    面对小丫鬟的指控,宋采唐笑的有些讪讪。

    也不知怎的,她就看上这如水月光了,做梦都想着。

    夜凉如水,云淡淡的,风悄悄的,似乎怕惊扰了人们美梦。

    青巧在宋采唐身边坐下来:“小姐,您看的什么书?”

    宋采唐正好搓完一颗药丸,依次伸出手指着地上的书:“游记,药学,奇闻异事”她长眉斜斜入鬓,飞扬出些许慧色,“一样米吃出百样人,这天下,很有意思呢”

    青巧晃了晃头,不大懂。

    她洗了洗手,在宋采唐身边坐下,帮忙搓药丸子。

    不大懂书本意思,她倒是能瞧明白,小姐这是走了困,不想睡觉。

    小姐太聪明,书本她交流不了,有些事,却是可以说的。

    比如家长里短。

    比如今天她出门看到了什么新鲜事,听到了什么新鲜话,还有那些要做的东西,她怎么砍价来着,掌柜的答应什么时候人

    还有——

    “小姐,您身上好了,明儿个,怕是得给夫人请安去。”

    宋采唐看了眼院后阁房的位置。

    那里,住着两个新来的丫鬟。

    这都送人来提醒了,她怎会不知?

    “嗯。”

    青巧看着月亮,叹了口气:“真不想去呀我每次去,都觉得夫人那里怪怪的,三小姐笑的也怪,婢子担心她们留小姐太久,磋磨小姐。”

    “别瞎操心,她们磋磨不了我。”

    青巧倏的扭头,眼睛晶晶亮:“小姐可是有法子?”

    “嗯你猜?”

    宋采唐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那李掌柜,真的打伤了毛三?

    要说心底偏向,他们肯定是偏向李掌柜的,不管打没打伤,都偏向,因为这毛三欠打!可毛三来‘说道’,他们没亲眼见着事实,就不能随便偏帮,不能不讲理!

    毛三见此,更得瑟了,大黄牙一咧,继续放话:“大家街坊邻居,好歹有点香火情,我也不想太过,还是那意思,姓李的,把你家铺子宅子赔给我,老婆孩子我不贪你的,都给你留着,咱们今儿个这帐,算两清!”

    “呸!”李家婆娘手插腰,大大啐了一口,“你上门讹钱还有理了?别说我男人打不过你,就算真打你一顿,也是你活该!”

  

正文 161。凌芊芊挑衅

    此为防盗章

    男人眯眼:“我是哪一种,姑娘很感兴趣?”

    宋采唐一怔; 眼梢笑意荡开。

    这是真生气了; 故意换方向应对; 不想再给自己留面子。

    “并不; ”她转身看他,神色认真,“观察力太好; 不是我的错。”

    男人眉心狠狠一跳,没说话。

    宋采唐笑笑; 指着他脚上水渍:“你怕水; 却仍勇于救人——别摆脸色,你装的再凶,也掩盖不了你内心柔软的事实。你可能会嫌女人麻烦,但不会恶意欺侮; 刚刚揽着我的腰在半空中时; 你的呼吸略快,说明你对女人并非没有兴趣。”

    男人目光越发危险; 看起来真的想杀人了。

    “男女生理因素作祟而已,不必害羞。”

    宋采唐温柔大方的安慰他:“你一落地就将我放开; 非常迫不及待,看你这说话行事的样子,并非推崇谦谦君子那一套; 所以——”

    “你应该是被女人纠缠太多; 有了习惯; 任何与女人打交道的时候,都会注意分寸距离,下意识提防,不想招惹女人,也不想被女人沾身。”

    “你怕我——缠上你。”

    宋采唐眉眼里闪着慧黠:“可惜,我这人眼光有点奇怪,别人喜欢的,我不一定喜欢。”

    男人冷笑:“我该觉得荣幸?”

    “或许。毕竟我这样的女人,”宋采唐笑意真诚,“天生小家子气,与豪门格格不入,少有人能消受的了。”

    “豪门?”

    “难道不是?”

    宋采唐长眉微扬,面上笑意更深:“自古以来,想得女人喜欢,众美环伺,无非两点,一是你长的好,二是你家世出身好。你这脸么——”

    “啧,”她微微耸肩,露出一个遗憾表情:“所以肯定是家世出身异常出色。”

    男人开始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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