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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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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拜访。”
做姐儿的,没理由连面都不让客人见一见的。程姐便再次敲门:“杏儿,无论如何,还是开门见一见刘爷,我们不能失了礼数。”
吴氏在里面心慌意乱,回道:“我身子真的不舒服,还请刘爷回去吧。小女子今日失礼了,对不起了!”
刘成忽然觉得这声音好熟。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他问程姐:“这人……我见过?”
程姐说:“没有吧。自杏儿来了之后,你还没光临过呢。”
刘成沉吟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说话的声音,很熟悉……程姐,这个姐儿原来就叫杏儿吗?”
程姐说:“人家原来没有名字。到了这里以后,就把小时候的乳名,做了自己的花名。”
刘成说:“那她来的时候,总该有个称呼吧。”
程姐说:“有是有的。她本姓吴,就称为吴氏……”
“啊!……”刘成失声惊叫了起来。
程姐嗔道:“你一惊一乍干什么啊?”
刘成问道:“这人……可是细皮嫩肉,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苗条的身材,秀气的小脚?”
程姐笑了:“咱们夜来香的姐儿,都是这个样子的。”
刘成急了:“反正我说不好……总之这人是不是原来住在乡下的?她那村子叫驻马屯,他的丈夫是个秀才,名叫朱循礼?”
程姐说:“是啊是啊,你可真够细心的。见个姐儿,提前把人家身世访的这么明白。”
刘成说:“不是……你有所不知……反正今天,今天我非见她一面不可了!”
刘成和程姐的这番对话,屋里头的吴氏听得一清二楚。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她只好面对了。于是,她起身,将门打开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就是刘成。
而刘成看着吴氏,嘴巴张得大大的,居然好久都忘了合拢。
程姐看出了异样,问道:“你们之前……是认识的?”
刘成点了点头:“是啊,认识,认识……”
程姐说:“认识就更好了,那你们好好聊一聊吧。”说着,就把刘成拥进屋里,从外面关上门,走了。
吴氏强忍着尴尬和羞臊,冲刘成施了一礼,说道:“刘爷请坐,让杏儿好好侍候您!”
“嫂子,你别这样!”刘成忽然跪在吴氏脚下,说道:“你怎么了?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你告诉我,我想知道!”
吴氏淡淡地说:“过去的那个嫂子,已经死过了。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杏儿,一个人尽可夫的窑姐。你可不要跪着,折煞我了。”
刘成说:“嫂子,你真的不要这样,你这样让我觉得很陌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落到这步田地?我大哥呢?难道它允许你……”
吴氏脸色惨白:“我已经不是你大哥的老婆了……”
“为什么?”
“你大哥把我休出家门,我走投无路……”
刘成忽地站了起来:“我大哥他……我大哥他太过分了!他怎么能……”
想起往事,吴氏的眼睛湿润了:“其实这件事……也不怪你大哥……要怪,就怪那个朱允……其实也不怪朱允……怪卞大头……但主要还是怪我……女人哪,不能走错一步,走错了一步,那就万劫不复……”
刘成急切地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能不能详细对我讲一讲?”
吴氏沉默了一会儿,便把发生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对刘成讲了一遍。
听完了吴氏的讲叙,刘成百感交集地摇了摇头。
吴氏惨然地一笑,说:“刘成,现在不同以往了。过去,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可那时候我对你从没有好脸。现在你是我的客人,我没理由拒绝你,你可以立刻要我,要我啊……”
刘成苦涩地说:“不,我不想……”
吴氏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坐在你面前的,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那个吴氏了,而是人尽可夫的吴杏儿……可是,你不就是冲着吴杏儿来的吗?……”
刘成忽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吴氏的手,说:“嫂子,我们不能在这儿……我们……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聊一聊……”
吴氏挣扎着说:“我不去……我们就在这里。”
刘成坚持道:“不!在这里相会,我觉得很不自在。面对嫂子,我不是嫖客,你也不是妓女。你还是我的嫂子,是我以前心中所倾慕的那个嫂子。我要把你带到外边去,我们像正常人一样,好好聊一聊。”
他拉着吴氏径直往外走去。来到大厅,正好遇到程姐。因为刘成是夜来香的熟人,再加上吴氏又是自由身。因此,程姐也没阻拦,只是叮嘱了吴氏几句。
出了门,刘成叫了一辆马车,说了一声:“葫芦巷口大街五十二号。”
其实吴氏自打进了夜来香之后,出去陪人家睡觉,或者陪人家打牌喝酒,早就习以为常了。但是今天则不同了。现在坐在身边的这个男人,却是自己以前丈夫的好朋友,自己女儿的未来公爹。吴氏作为妓院里的姐儿,今天却被他约了出去。此情此景,让她非常尴尬。但是,事情已到了这步田地,她也无可奈何。虽然心里像塞了一团乱麻,但表面上,她却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马车在大街小巷穿越着,刘成心中非常兴奋。他做梦也没有料到,有朝一日会和自己仰慕的人并肩坐在一起,去追寻那期待已久的激情。尽管身边的这个女人已经沦落为娼妓,然而,这世界上的事情,哪有那么完美的?有点遗憾,其实也无所谓。
吴氏突然问道:“刘爷,你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从前,吴氏一直把它称为“兄弟”,今天突然改变了称呼,刘成岂能听不出来。他觉得这个称呼特陌生,刚要纠正一下,但转念一想,自己和他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那就暂且这样叫着吧,也免得让自己时时想到朱循礼,想到两家的关系。
刘成笑了笑说:“我有一个别院,是个很隐秘的所在。有时候,我会约一帮朋友在那里喝喝酒,聊聊天。”
吴氏一撇嘴,不屑地说:“更多的时候,是金屋藏娇吧?”
刘成尴尬地笑了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们男人……”吴氏沉吟了一会,“没个好东西。”
刘成一把将吴氏柔软的小手攥住了:“是啊是啊,知道我们男人的,是女人。说实话,很多年前,我就看上你了。但那时候……我不敢。我和朱大哥交往,其实主要也是为了你。”
正说到这里,忽然有人喊了起来:“哎呀,刘爷,好久没见……”
两人抬头一看,有个满脸胡子的汉子骑着马迎面过来了。这汉子一勒马缰,从马上跳了下来,冲车上的刘成拱手施礼。
吴氏立刻认出这个人是裱糊店的刘掌柜。吴氏沦为窑姐,他是第一个客人。
这刘掌柜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吴氏,拱手道:“原来杏儿小姐伴着刘爷啊,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吴氏下了车,冲刘掌柜施了一礼,却没有说话。
刘掌柜和刘成相互称呼“刘爷”,寒暄了一会儿。刘掌柜看了眼吴氏,又看了眼刘成,忽然说:“既然在这里相遇了,大家又都是老相识,不如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怎样?”
刘成得到吴氏,正急着将她带到那幽静的别院里,两人还有许多风流呢。找个地方喝酒,那不太耽误事了吗?然而,朋友盛情相邀,推脱了又不好意思,免得将来落下重色轻友的话柄。他笑笑说:“刘爷所言极是,我们街头邂逅,这也是天意。那就喝上几杯。”
刘掌柜说:“对对,今天我做东。美酒佳肴,莲足美人,大雅啊。”
刘成问道:“那我们去什么地方?”
刘掌柜说:“醉君阁怎么样?”
刘成说:“那地方不错。”
刘掌柜道:“那么烦请二位先去一步,我再相邀几位同好。咱们今天中午,喝美酒,赏金莲!”说罢,冲吴氏一笑,打着马绝尘而去。
吴氏有些不愿意了,她说:“你约我出来,本意是要和我单独相聚,如今却弄了这么一大帮狐朋狗友,岂不讨厌?”
刘成满脸歉意地说:“我也没料到会遇上这刘掌柜。他既然相邀,又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我和刘掌柜是云城‘品莲五君子’中的两君子。我想他也不会约别人,恐怕约的就是我们几位。”
“品莲五君子是怎么回事?你们都喜欢吃莲藕?还是都喜欢看莲花?”
刘成说:“品莲,其实就是品评和赏玩女人的小脚。小脚被人们称为‘三寸金莲’。品莲的名号,就是这么来的。”
吴氏说:“你们这些男人,为什么喜欢女人的脚呢?你们肮脏不肮脏啊?”
刘成辩解道:“你们女人,为了缠一双标致的小脚,历尽千辛万苦,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男人们喜欢,让男人们品评吗?如果缠了小脚却没有人喜欢,那不是暴殄天物吗?离我们这里一千多里地,有个山西大同。那个地方,每年的六月初六日,各家各户的大姑娘小媳妇,纷纷走出家门,来到指定的寺庙里,亮出自己的小脚,让大家品评。”
吴氏惊叹道:“女人的一双小脚,本来就是隐私。那个地方却公然让天下人品评,天哪!”
刘成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品莲五君子’已经约好了,今年要到山西大同参加赛脚会。”
吴氏嗤嗤一笑:“你们的脚很美吗?”
刘成说:“我们又不是去比赛,是去参观。一天当中能看到无数小脚,这是多么让人心动的事情啊。虽然路途遥远,虽然要花费不少金钱,但我们不在乎,因为我们是‘品莲五君子’。”
吴氏一撇嘴说:“我看你们是品莲无君子。”
二十一、云城五鼠(上)
两人坐在马车上又走了一会,突然听到前面人声嘈杂,抬眼看去,见有许多人围在一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成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吩咐车夫说:“咱们过去看看。”
车夫打着马向那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到了现场,刘成先下车,然后搀着吴氏的手,往车下扶她。吴氏本不想下车,也不想看热闹,但刘成却说:“下来活动一下吧,要不连脚都坐麻了。”
刘成挽着吴氏的胳膊,直接挤开人群就走了进去。却原来是五个小混子,正围住一个卖苹果的汉子争论。
吴氏吓了一跳。原来,这卖苹果的汉子居然是驻马屯的朱越风,也就是石头的父亲。
朱越风家有五口人,一儿一女,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父亲。从东北回来之后,朱越风就租耕着朱允十几亩地。朱允收田租很苛刻,所以朱越风辛勤耕种一年,交完租子后,所剩下的粮食仅可以勉强度日。如果年成不好,就所剩无几了,只好忍饥挨饿。
朱允还有几百亩果园。他收获的苹果吃不掉,冬天收藏起来,到了第二年春天,就往外出卖。朱越风为了贴补家用,就到朱允家批发一点苹果,用小毛驴驮了,来到云城倒卖。每次能驮二百斤苹果,倒买完了,可以赚点钱买些粗粮糊口。
朱越风为人耿直,做买卖从不短斤少两。因此,他到云城卖苹果,并未和人发生过口角。
但是今天,他却遇到了五个混子。这五个混子分别被人称为大鼠、二鼠、三鼠、四鼠和末鼠,统称为“云城五鼠”。云城五鼠鸡鸣狗盗,欺行霸市、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人们恨得牙根痒痒,却又不敢惹他们。官府虽然处理过他们几次,但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有人说,别看这些小子不入流,却和官府有勾连。他们霸占来的财物,都暗自抽出份子,孝敬给上面一些人。一个朝代,若到了官匪勾结,腐败无能,黑白不分的地步,那么这个朝代,离灭亡也就咫尺之间了。
云城五鼠这一天在街上闲逛,溜溜哒哒就来到了朱越风的苹果摊前。一开始说买苹果,问苹果甜不甜?朱越风说这苹果保证甜,不信你们可以尝尝。
五鼠们拿起苹果,咬一口就扔下,不一会儿就糟蹋了一大堆。朱越风疼的心都揪紧了,却没有发作。他坚持和气生财的原则,脸上依然挂着笑容说:“几位少爷,你们尝也尝得,吃也吃得,拜托把苹果吃完好吗?不要吃一口就扔。”
大鼠三角眼一瞪说:“你说这苹果甜,我们偏偏觉得又酸又苦,你骗人!”
二鼠问道:“你在这里卖苹果,谁允许了?”
朱越风说:“我想卖就卖,公平交易,难道还需要谁允许吗?”
三鼠说:“你以为这么大一个云城,就没有人管理你们这些小商贩吗?告诉你,爷几个就是专门管理云城小贩子的,简称‘城管’。”
其实“城管”这个职业,是一百年后才出现的。当时三鼠脱口而出“城管”俩字,不过是巧合而已。
朱越风还是极力忍耐着,陪着笑脸说:“城管少爷们,我出来卖几个苹果,不过是养家糊口,你就不要难为俺了。你们想吃苹果,尽可以拿一些回去。”
四鼠却说:“我们要这些破苹果干什么?”
“那你们想要什么?”朱越风问道。
末鼠说:“既然我们是城管,那就管天管地无所不管。你在这里做买卖,就要留下地皮钱。”
三鼠说:“对!要不你就交钱,要不你就走人。人可以走,这些苹果,这头毛驴,没收!”
朱越风动怒了:“你们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大鼠笑了:“你这小子真会讲笑话。既然是城管,还有讲道理的吗?讲道理,能叫城管吗?”
刘成和吴氏就在这个时候挤了进来。那吴氏一见朱越风,转身就想离开。她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没脸让自己的同乡瞧见。但是,刚刚转过身来,却又犹豫起来。
离开女儿已经一年多了。这段时间,她既没有见过女儿的面,又没有听到过女儿的消息。作为母亲,她能不揪心吗?她想趁这机会,跟朱越风打听一下女儿的消息。于是,刚刚转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叫了一声:“他……大哥……”
朱越风忽然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喊他大哥,抬眼一看,却不认识。
吴氏红着脸说:“大哥……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朱越风茫然地摇了摇头:“你是……”
“我是……我是嫣红的妈妈……”
朱越风拍了一下膝盖:“哎呀,你看我这人,眼睛这么钝!你是……朱循礼家里的……”
吴氏说:“是啊是啊……我想……”
刚刚说到这里,那五鼠已经挤开刘成,将吴氏围了起来。大鼠淫笑着说:“看不出啊,你一个臭卖苹果的,居然认识这么个千娇百媚的小媳妇。”说着,就在吴氏的胸前捏了一把。
吴氏急忙伸手去挡,无意之中,那手打在大鼠的脸上。大鼠立刻夸张地蹲在地上,双手捂脸,惨声叫道:“哎呀,光天化日打死人了!我的眼睛被人打坏了!我的天哪……”
二鼠上前一把拉住了吴氏,问道:“你把人打坏了,怎么办吧!”
吴氏慌了神,看了刘成一眼,解释道:“我刚才是无意的,再说,我也没使力气啊……”
三鼠说:“你表面上没使力气,暗地里肯定用上气功了。我看你肯定会什么功夫,不是行走江湖的女侠,就是飞檐走壁的女贼。”
吴氏说:“我若是女侠,你们敢这样待我吗?”
大鼠蹲在地上,喊道:“弟兄们,不能让她溜了。把她弄回家,赔我的眼睛!”
其他几只鼠也一齐附和道:“对对对,弄回家,弄回家!”说着,就去拉吴氏。
刘成急忙冲那几个无赖作揖,陪着笑脸说:“各位,各位息怒,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们需要多少银钱,我赔,我赔就是了……”
末鼠一脚就将刘成踢了一个仰八叉,骂道:“老子今天别的东西不要,就要这个小娘们!”
二十一、云城五鼠(下)
眼看吴氏就被这帮小子拉走了,忽然听到炸雷一般的吼声:“你们给我住手!”
这声音把五鼠们吓了一跳,回头看,却是那个卖苹果的吼了一嗓子。大鼠的眼睛也不治自愈了,狞笑着走到朱越风面前,拍着朱越风的脸颊说:“小子啊,你想英雄救美吗?你怎么不瞧瞧自己有几斤还几两?滚一边去!”挥起拳头,就向朱越风脸上打来,口中还念叨着:“封你招子!”
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大鼠的拳头没有打在朱越风脸上,自己却一个嘴啃泥倒在朱越风脚下。他爬起来的时候,脸上沾满了泥土,嘴皮也破了。
大鼠气急败坏地吼道:“好啊,想不到遇上了会家子。兄弟们,上!”
另外的四只老鼠放开吴氏,围在朱越风身边,七手八脚向朱越风攻击过去。
趁着这个间隙,刘成拉了吴氏一把,说:“我们快上车走吧。”
吴氏说:“人家为我打仗,我这时候转身走了,实在是不应该的。”
那边,五鼠们围了一个圈儿,将朱越风包在中间。朱越风双目炯炯,拉开架势,慢慢地转动着身子,也不主动出击。
大鼠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瞅准机会,一个扫堂腿卷了过来。却见朱越风往后撤了半步,躲过一击,接着,大鹏展翅般地凌空飞起,一手薅住大鼠的头发,另一只手疾风闪电般地扣住了大鼠的咽喉。还没等大鼠惨叫出来,他便将大鼠的身子狠狠地砸向二鼠。大鼠、二鼠同时倒地,惨叫翻滚。三鼠、四鼠和末鼠红了眼,也不讲究什么套路,一起扑了上来,抱腿的抱腿,拽胳膊的拽胳膊,却听见“砰砰啪啪”几声响,那几个人已经横七竖八倒在朱越风的脚下。末鼠抱着腿,痛苦地叫道:“我的妈啊,腿断了!”
围观的人们早就痛恨五鼠们的行为了,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如今见五鼠这般狼狈,不由得大声叫好。
就在这时,几个官兵跑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谁打人?”
大鼠指着朱越风,喊道:“是他,把他抓起来!”
那官兵头儿问道:“你为何寻衅滋事?”
朱越风淡淡地说:“这帮小子糟蹋我的苹果。”一句话,就把吴氏排除在纠纷之外了。
官兵头儿说:“你们都跟我到衙门走一趟。”
朱越风牵着毛驴,五鼠们相互搀扶,在官兵的押解下走远了。吴氏呆呆地看着朱越风的背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知道,今天这事,朱越风都是为了她才出头的。要不是朱越风,自己真就被那五个如狼似虎的家伙抢去了。进了他们家,受尽屈辱是免不了的,能不能活着出来,还得看运气。
刘成问道:“刚才那个人……是你们驻马屯的?”
吴氏眼含着泪说:“是啊,他叫朱越风,是我们本家的一个兄长。”
刘成说:“多亏了他。”
吴氏说:“可如今她被官府抓去了。平民百姓进了官府,无论有理没理,都没好果子吃。”
刘成说:“也就是打架斗殴,不是什么大事,至多打几板子,就放出来了。”
吴氏说:“不成,我要去官府说说。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可是他在官兵面前只言未提。”
刘成说:“他没提,也许有他的道理。”
吴氏说:“他是不希望把我牵连进来。”
刘成说:“许多事,把女人牵连进来,官府审问起来就格外麻烦。他既然不提你,你就不要去搅合了。你如果真到了官府,说不定事情弄得更糟。”
正在这时候,只见那络腮胡子刘掌柜骑着马赶了过来,说道:“你们俩怎么了,还在这里磨蹭。舒爷、朱爷和钱爷,他们已经在醉君阁等候了。”
————————————————————————————
醉君阁包间里,早已经坐了三位男子。坐在靠窗位置的舒掌柜舒炳飞,吴氏是认识的。他就是小红的相好。自从小红被卖到妓院后,这个舒炳飞旧情难忘,隔三差五背着老婆过来找小红。夜来香的粉头们,也都认识他。舒炳飞左首,坐着一个脸庞瘦癯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吴氏总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刘掌柜介绍说,这位姓朱,在云城开当铺。而坐在舒炳飞右面的,是一个胖胖的汉子,姓钱,脸上带着弥勒佛般的自来笑。
见到刘成和吴氏到来,三人都站了起来,相互寒暄了一番。这时候,菜品上来了。
舒炳飞一边给吴氏斟酒,一边说:“与姐儿相识日久,其实早就想亲热亲热,无奈那小红在旁边碍眼。”
这种场合,吴氏也不知经历过多少次了,其实她可以应付裕如。但今天因为刘成在身边,因此舒炳飞的这番话还是让她有点尴尬。她红着脸说:“你有小红这个红粉知己,难道还不满足?”
舒炳飞说:“是啊是啊,该满足了。听说你是刘爷的红粉知己?”
刘成红着脸说:“这可是我大哥的妻子。虽然嫂子坠落红尘,但是,礼数还是不可荒废的。”
络腮胡子刘掌柜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人笑声响亮,连杯盘都为之震动。笑罢,说道:“你们别一个个装模作样了。你刘成遇到故人的老婆,要是无意,鬼鬼祟祟约出来做什么?你舒炳飞要是个正人君子,怎么勾引了身边的丫环?我呢,是男子汉敢作敢当,守着刘成的面也不掩藏。这个吴姐儿,我们早有过肌肤之亲,而且,我还是头一个……”
吴氏的脸顿时赧红一片,她瞪了刘掌柜一眼,便羞涩地低下头去。
刘掌柜说:“我喜欢吴姐儿,就喜欢她这种身在污泥而不染的范儿。你看她在夜来香混了这么久,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哪有半点风尘气息呢?”
大家都点头说:“是啊是啊……”
刘掌柜说:“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吴姐儿的一对三寸金莲,那可是一绝。说到金莲的瘦、小、尖、弯、香、软、正,那可是字字合得上的。”
众人一齐叫好,都低头往吴氏脚下看去。
二十二、五君子赏足喝鞋酒
但是吴氏的长裙正好将一对金莲掩盖住了,只露出不到半寸的尖尖角儿。刘掌柜喊道:“吴姐,大家都是同好,你把金莲亮出来吧,让大家好好赏玩赏玩。到时候,小不了姐儿的赏赐。”
吴氏看了一眼刘成,如果他反对的话,吴氏就决定拒绝。然而,刘成却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吴氏心中一阵悲哀,心想,这个刘成,也只不过把我当成玩物罢了。既然如此,我还拿捏什么?我该知道我的身份……想到这里,幽怨地看了刘成一眼,便将裙子往上拉了一点,正好把一对金莲呈现出来了。
那钱掌柜蹲下身子,捏了捏吴氏的绣鞋,笑眯眯地赞叹道:“果然是妙物啊,尖尖窄窄这么一点,真是销魂的玉钩,荡魄的香莲啊……”
舒炳飞说:“既然有这么好的佳人,这么好的金莲,今天这酒自然要换个喝法了。”
络腮胡子刘掌柜问道:“那依你怎样个喝法啊?”
舒炳飞说:“我们手持一支弓鞋为令,数月份罚酒。”
众人都问怎么数法?
舒炳飞说:“咱们五位,传递吴姐儿的弓鞋,以此数月份,并且要依据月份说出些事情来。数到一、三、五,弓鞋鞋尖朝上,数到二、四、六,鞋尖朝下,数到七、九、十一、鞋面朝天,数到八、十、十二,那就亲一下鞋尖。谁把鞋拿错了,或者说错了,罚酒一杯!”
大家都说这个办法好,既可以赏玩绣鞋,又可以喝酒尽欢。刘掌柜冲吴氏行了一礼,说道:“吴姐,借香鞋一用吧?”
其实这个把戏吴氏并不陌生。她在妓院陪酒的时候,有人也这样玩过。拿着她的绣鞋猜枚,用她的鞋子盛酒。但是今天就不同了,因为她就脚上这一双鞋,脱掉了鞋子,难道让自己赤脚不成?
刘掌柜见吴氏为难,想了想却也明白过来了。这时候舒炳飞站了起来,说:“稍等一会啊,我去跟老板娘商量一下。借她的鞋子,先让吴姐穿一穿。”
大家都说:“人家老板娘的鞋子岂是随便借的?”
舒炳飞拿了一张银票晃了晃,说:“不就一双鞋子吗?咱们也不白借她的。”
舒炳飞下去之后,也不知怎么交涉的,反正他很快就提着老板娘的绣鞋上来了。大家一看,这鞋子又长又宽。刘掌柜哈哈大笑,脱口而出:“好大脚!”
舒炳飞马上将食指竖到唇边,示意刘掌柜噤声。刘掌柜也觉得自己冒失。他的声音很大,万一被老板娘听去了,岂不尴尬?那年头,要羞辱女人,只需一句“好大脚”,便足够了。
舒炳飞悄声说:“刚才人家老板娘还直问,我的鞋,那个姐儿能穿下去吗?呵呵……”
大家都捂着嘴巴悄悄笑了起来。舒炳飞蹲下身子,说道:“吴姐儿,待小生给你换鞋。不知道这双绣鞋,你穿得上还是穿不上。”说着,就给吴氏将脚上的绣鞋脱了下来。
吴氏皱了皱眉,便将脚毫不费力地伸进了那双大鞋里。舒炳飞笑道:“吴姐穿了这鞋,就好像金鱼儿进了大海,可以自由游弋。”
大家一齐压低着声音笑了起来。
刘成将一只酒杯放在吴氏的鞋里,斟上酒,问道:“先从那位仁兄开始?”
舒炳飞抢过另一只绣鞋,鞋尖朝上,说道:“正月里来梅花开,大姑娘窗前绣弓鞋。”说罢,便将绣鞋递给钱爷。
钱爷笑眯眯地接过绣鞋,不由自主地就在鞋尖上亲了一下。大家齐声喊钱爷该罚酒。钱爷也不推辞,接过那只盛着杯子的绣鞋,一手捧着鞋尖,一手托着鞋底,嘴对着杯子,一口就将酒喝尽了,还啧啧地称赞道:“好鞋好酒好味道!”
钱掌柜将杯子递给吴氏。吴氏说:“你们拿着我的鞋子糟蹋,我可不参入。”
刘成说:“一起热闹热闹的,你就成全我们吧。”
吴氏这才将鞋尖朝上,说道:“三月里来三月三,秾桃艳李开满山。”
吴氏将绣鞋递给刘掌柜。刘掌柜没忘了将鞋尖朝下,只是那句顺口溜难住了他。他吭哧了半天,方说:“四月里来开牡丹……开牡丹……”开了好大一会工夫,却没下文。
钱爷笑眯眯地说:“刘爷,开牡丹是没错的,可这开牡丹又怎么了,你可得憋出句话来啊。”
刘爷那张黝黑的脸都憋红了,络腮胡子直翘,说道:“我画画倒是好手,牡丹也画的鲜艳,但是这作诗确实不会。”
一直没吱声的当铺老板朱掌柜说:“其实这也不算作诗,大家就说句顺口溜热闹一下而已。”
刘掌柜抓了抓头皮,终于说:“四月里来开牡丹,大姑娘赶着鸭子爬大山。”
大家轰然大笑起来,都说:“这个好,这个好!”
刘掌柜勉强过关,绣鞋便传到刘成手里了。刘成接过绣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嫂子,其实我家里偷偷收藏了你好几双绣鞋……可是,都没有这双漂亮。”
吴氏抿嘴一笑:“你还好意思说呢。”
刘掌柜道:“你犯规了,喝酒!”
刘成说:“喝酒就喝酒,还没喝过嫂子的鞋酒呢。”说着,捧起吴氏的绣鞋,一饮而尽。
绣鞋传到朱掌柜手里。这朱掌柜不苟言笑,自从进门,说了也没几句话。他接过鞋来,鞋尖朝地比量了一下,接着就开始端详起那只绣鞋来。看了片刻,不由得赞叹道:“脚美,这绣鞋的做工更美。”
舒炳飞说:“你再不说辞,就该罚酒了。”
朱掌柜说:“这有何难?你们听好了!六月荷花开,疏影浮香来。”说着,还真的对着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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