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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殇-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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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不娶。还有,我会想尽千方百计营救石头的,你放心吧。”

营救石头,成了朱开宇和马元华两人共同的心愿。两人经过了一番商酌,还是以为,最好的办法是劫持囚车,救出石头。但是,两人势单力薄,因此,只能智取,强攻毫无机会。

马元华说:“从云城往省府押解犯人,要走渡河口,这是唯一的通道。出了云城,一直有七十里路,沿途都没有客店。在野头山下,有一家不大的客店,是父女两人开的。因为这里偏僻,平时生意也不多。我想官兵押解犯人走到那个地方,一定会人困马乏,需要吃饭喝水。我们能不能在酒店里想些办法,把石头救出来。”

朱开宇说:“对,我们就像书上写的那样,在酒菜里下上蒙汗药,把这些人统统都放翻了,事情也就成功了。”

马元华说:“蒙汗药只在书本里读过,其实没见到实物,不知道果真有这种药物吗?”

朱开宇说:“我认识一个大夫,我们家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请他出诊。不如我问问他能不能配出蒙汗药来吧。”

马元华说:“只要有了蒙汗药,这事情就成功一大半了。”

当天晚上,朱开宇就去了那个大夫家。那大夫听说朱开宇要买蒙汗药,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他,问道:“公子要这种药干什么?”

朱开宇将十枚银大洋往他面前一放,说:“我喜欢一个女孩,可她不喜欢我……唉,你问这个干什么?”

大夫见了那一摞大洋,眼睛都亮了,说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怕你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连我也连累了。”

朱开宇说:“姑娘家的心性你还不知道吗?没成事之前假惺惺虚张声势,成了事之后百依百顺,哪能把事情闹大?再说,就算万一有了什么事,我只说这些药是从江湖郎中手里弄的,不就完了?”

大夫沉吟道:“这种药没有现成的,需要配置……不过,有一味主药叫醉心花,也叫曼陀罗,我这里却没有。”

朱开宇说:“这怎么办?”

那大夫说:“没事,我可以从别的药房调剂。你明天一早赶过来,肯定让你拿到药。”

朱开宇说:“那就一言为定,你给我多配一点,我留着以后备用。”

大夫假惺惺地让朱开宇将那些银元收回去。朱开宇说:“这是给你的酬劳。”

大夫说:“其实也用不了这么多。”一边说,一边收好了银元。

九十五、故土难离

朱开宇按时拿到了蒙汗药,便马不停蹄地去找马元华。

马元华说:“开宇,你帮着我拿到药物就可以了,我非常感谢。”

“怎么,要把我抛开?不相信我?”朱开宇一头雾水。

马元华说:“我和刘凤的婚事,家里说什么也不同意,我爹爹甚至还派人威胁刘凤的父亲。因此,我和刘凤只好远走高飞了。石头救出来后,也不能在家乡呆了,只能和嫣红妈妈、嫣红一起远走高飞。因此,我想和他们一起结伴到东北山去。”

朱开宇说:“是啊,我走不掉,还要留在云城找梅七巧呢。”

马元华说:“你知道,陈捕头和那些官兵都是认识我们的。你要是出面的话,以后也就没法在云城呆了。”

朱开宇说:“无论如何,我要和你们一起干。我要是置身事外,梅七巧会怪罪我的。”

马元华说:“那我们可要说好了,倒时候你千万不要露面。”

朱开宇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个男孩商量妥当之后,便往驻马屯赶去。

驻马屯,吴氏和嫣红已经把家中的细软都准备好了,只等走路了。马元华和朱开宇是当天中午赶到的。

嫣红泪水涟涟地说:“我们走了,七巧姐怎么办?她会孤单的。”

朱开宇说:“嫣红,你放心,我会留下来的。我保证常常来驻马屯看望梅七巧。”

嫣红叮嘱道:“你要经常给她的坟墓上上土。等明年春天,再在她的坟头上栽种两棵松树,还要种上些花草什么的。”

朱开宇说:“我一定办到。”

“还有,”嫣红说,“你要常常给她烧些纸钱。我已经答应过她,让她在那边做一个有钱的富鬼。”

朱开宇说:“我会的。我每月两次过来,都给她烧纸钱,像发饷银一样按时。”

嫣红说:“我替姐姐谢谢你。”

朱开宇说:“你姐姐不会长期做鬼的,她已经托梦给我了……”就把自己的梦讲给大家听。

吴氏和马元华听了朱开宇的梦,悄悄叹气,感叹朱开宇的痴情。但是,嫣红却对朱开宇的梦境深信不疑。她兴奋地瞪大了眼睛,说道:“不知道到那时候,七巧姐还会不会认出我来。”

朱开宇说:“你俩这样好,他肯定会认识你的。”

嫣红说:“你可一定要好好找她,挨家挨户去找,不要找漏了。”

朱开宇说:“放心,我一定挨家挨户去找。我想我一定能找到她。”

嫣红说:“其实她也不是很难找,你只要留意那些天足女子就可以了。”

朱开宇说:“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嫣红不解。

朱开宇说:“现在的小女孩不再缠足了,到时候大家个个都成天足女人了。”

嫣红叹了一口气说:“是啊,连我和妈妈都放足了,缠足的小女孩更没有了。看来,以后也不会有女人缠足了。你们天足会,算是胜利了。”

朱开宇说:“这是历史的潮流,想挡是挡不住的。”说到这里,看了吴氏一眼。

吴氏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绣鞋,心中有一种失落感。想当年,凭着自己一双秀丽的三寸金莲,算是大出了一番风头。可如今,这双小脚,却成了众矢之的。她虽然将裹脚布放开了,然而,那条长长的带子,却依然缠绕在她的心里,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解开的。

嫣红突然问道:“既然那时候大家都是天足,那你怎么能在那么大的云城里,找到姐姐呢?”

朱开宇说:“七巧告诉我了,说她托生后的摸样还像她现在这样子,并且还叫梅七巧。我找到这样的人,那就是她了。”

嫣红很兴奋:“到时候,你可要领着她去东北山看我。”

朱开宇说:“你放心,我一定去看你们。”

嫣红忽然叹了一口气:“以前,我把七巧叫姐姐,都是她保护我,照顾我。可以后,七巧就要比我小很多岁了,那她就要把我叫姐姐了。不知道我这个姐姐会不会像她待我一样去保护她,照顾她。”

大家正说到这里,忽然有马蹄声传了进来,接着,马蹄声消失,响起开门的声音。

马元华和朱开宇顿时紧张起来,心想谁会骑着马到这里来呢?难道是官府的人?难道自己的计划泄露了?

就在这时候,刘成走了进来。

吴氏很惊异,问道:“你怎么来了?”

刘成自打嫣红六岁那年被吴氏从这间屋里骂走之后,再也没来过驻马屯。

刘成见了朱开宇和马元华,显然很惊奇,他说:“啊,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

马元华说:“是啊,我们过来看望梅七巧的。”

刘成问道:“你们看望梅七巧,那她人呢?”

大家都低下了头,吴氏说:“七巧不在了……”并跟刘成说明了原委。

刘成叹了一口气说:“唉,可惜了……七巧是一个好姑娘!”

吴氏问道:“你来干什么啊?”

刘成说:“我过来收购棉花,顺便请你回云城的。”

吴氏说:“我不回去。我觉得,在乡下挺好。我这茶楼的钥匙先交给你,我不在云城的时候,你给我照看着这座房子。”说着,就把钥匙递给刘成。

刘成把钥匙仔细地装进衣兜里,说道:“你这茶楼不开了,大家都很想你。”

马元华道:“你说的这个‘大家’,是不是指你们品莲五君子啊?我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婶婶已经放脚了。”

刘成尴尬地笑了笑说:“放脚是个大趋势,都免不了的,连我老婆也放开了。你们天足会,彻底战胜了我们小脚会。不过,这不是你们的功劳,是借助了朝廷的势力。”

马元华说:“朝廷也不过顺应了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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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大家一起给嫣红上了坟,烧了纸。

吴氏不能去朱家祖坟,就委托嫣红、朱开宇、马元华给朱越风、韩氏以及嫣红的父亲朱循礼上坟烧纸,祭奠一番。嫣红、朱开宇和马元华去祖坟的时候,她和刘成就先回了家。

一进家,刘成就搂住了吴氏亲吻。他说:“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真的很想念你。”

吴氏依偎在刘成怀里,脸色红红的,说道:“你是有钱人,自有许多女人**。我就一残花败柳,哪值得你去想念啊?”

刘成说:“你跟她们不一样,我们是有真感情的。”

吴氏深知刘成没有说谎,她说:“你待我很好,我会记得你的好。”

刘成说:“还是回城去吧。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就嫁给我吧。你嫂子这个人你也知道,很容易相处的。”

吴氏叹了一口气说:“我不会嫁人的。虽然好的时候你说不在乎,可你说不在乎的时候,心里就是在乎。我上半辈子欠了太多,下半辈子就要用清苦来惩罚自己。”

“那又不怪你,你何必钻牛角尖?”刘成说。

吴氏正想说什么,就听到有人开门。她赶忙从刘成怀里挣脱出来,说:“天也晚了,你今晚还回去不?”

刘成说:“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吴氏说:“那我给你们做饭。”

刘成说:“弄些酒,我把这几个小鬼头灌醉。”说到这里,狡黠地笑了笑。

掌灯时分,吴氏弄好了四个菜,又拿上一坛子白酒。

刘成说:“马公子,朱公子,你们现在也是大人了。那么我们今晚上喝酒就要放开量,喝得豪爽,喝得尽兴。”

马元华说:“没问题。”

吴氏说:“他们算什么大人啊,你不是真要把他们灌醉吧?”

朱开宇说:“我们醉不了,只怕刘叔叔先醉了。”

刘成笑道:“就凭你两个小毛头想灌醉我?呵呵,我们不妨试一试。”

三个人一上来就连喝了三杯。朱开宇借着解手来到院子里,悄悄从衣兜里掏出那包蒙汗药,将食指用嘴吮了一下,再往那包药里蘸了蘸,这样,指头上就沾上了一些药粉。等他回去的时候,见刘成把酒杯又添满了。他端起杯子,暗暗将食指往酒里放了一下,接着说:“刘叔,我觉得不公平啊。”

刘成问道:“怎么不公平了?”

朱开宇说:“你是长辈,今天想与我们喝酒,我们作为晚辈,自然奉陪。可是你不该偷奸耍懒。”

刘成红着脸说:“我们公平喝酒,一人一杯,我何曾偷奸耍懒了?”

朱开宇说:“我发觉你的杯子比较小一点,我和马元华的杯子比较大一点。你要是想和我们公平喝酒的话,敢跟我换换杯子吗?”

刘成说:“我觉得杯子大小是一样的。你既然要换,我有什么不敢的?”说着,就和朱开宇交换了杯子。

朱开宇举杯说:“来,晚辈敬刘叔一杯。”

两人碰了一下酒杯,便一饮而尽。

喝过这杯酒不久,刘成便开始东倒西晃,说道:“奇……怪,这酒……这么厉害……”一边说着,身子一歪,便倒在炕上。

朱开宇笑道:“这药还行。”

马元华也笑着说:“正好试验一下。”

吴氏惊道:“哎哟你们两个小子,给你刘成叔叔下了什么药物,会不会把他药坏了啊?”

朱开宇说:“不会。我就在酒里给他下了一点蒙汗药。等他一觉醒来,就自然好了。”

吴氏说:“你们从哪里弄来这些下三滥的药物啊?”

朱开宇说:“婶婶,我们要救石头,就必须使用这些下三滥的药物。”

马元华说:“要是我们不把刘叔叔药倒,就没办法走了。”

吴氏看了刘成一眼,感慨道:“唉,这一走,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再见面的一天……”

朱开宇说:“婶婶放心,等过些年,风头过去了,石头自然就没事了。那时候你们在东北山玩够了,自然可以回来。”

吴氏叹了一口气说:“唉,但愿吧。”

朱开宇说:“婶婶,现在天已经黑了,事不宜迟,我们动身吧。”

吴氏说:“我已经都收拾好了,你们说什么时候走,咱就什么时候走。”

马元华说:“先等一会,我去夼里村把刘凤约过来一起走。”

朱开宇道:“咱们不是说好了赶着马车去接她吗?”

马元华说:“我总觉得那样的话,目标太大。”

朱开宇说:“那你快去快回。”

马元华说:“我很快就回来了。”

马元华走了后,朱开宇便开始往马车上栓马。他栓马的时候很不熟练,弄了好久才勉强拴好。嫣红看着这些,就想起梅七巧来。梅七巧往马车上栓马的时候,三弄两弄,转眼间就栓好了……这时候,泪水又模糊了嫣红的双目。

朱开宇拴好马车不久,马元华就领着刘凤进来了。朱开宇慢慢将马车赶到门口,大家都上了马车。等马车刚刚走出不远,吴氏忽然说:“等一等,我回去有点事儿。”

于是,马元华将马车停了下来。吴氏回到家里,刘成还在呼呼大睡。她抚摸了一下刘成的脸,心里说:“兄弟,嫂子走了。也许这是我们今生今世最后一次见面,也许日后有缘,咱们还能相见。”想到这里,忍不住亲了刘成一下。她抬起头,仔仔细细看了一眼这幢小屋,这里给她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回忆……最后,她的眼光又落在刘成身上。她拉过被子,给刘成盖了盖,又把锁和钥匙放在刘成身边,便吹灭了灯,出了屋子。

马车很快就过了五龙河上的那座石桥,沿着河边的道路往东走了下去。嫣红双手捂在脸上,朝着家乡的方向,默默地说:“七巧姐姐,再见了!爹爹,再见了!家乡,再见了!我嫣红总有一天,会回来看你们的!”

九十六、山中客店(上)

冬天的夜晚寒风料峭,一干人坐在马车上索索发抖。马元华本想将刘凤揽在怀里,又见嫣红孤零零坐在吴氏身边,便有些不好意思。他想,如果不是刘凤的出现,自己现在一定会将嫣红抱在怀里,保护她,怜惜她,不让寒风侵袭她……可是现在嫣红身边却缺少个男孩爱怜……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一定要把石头救出来。自己幸福了,也要让嫣红幸福……

走到半夜时分,起风了,西北风“呜呜”地嘶吼着。刘凤浑身颤抖,看了马元华一眼,说道:“我……冷……”

马元华便将她抱在怀里,悄悄问道:“现在呢?”

刘风低声呢喃道:“在你怀里,就算到了广寒宫,也会觉得温暖。”

马元华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你看嫣红和她妈妈穿得那么单薄,我把身上的棉大衣给他们披上好不好?”

刘凤点了点头,说道:“我都是你的人了,所以不会那么小气的。”

马元华得到刘凤的许可,便将棉大衣脱了下来,披在吴氏和嫣红的背上。吴氏说:“我们不是很冷,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免得受寒。”

马元华说:“我一个男子汉,耐得住这点寒冷。”

马车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走了好久好久,大风渐渐地停息了,漫天的星星逐渐暗淡下来,东方出现了一抹亮光,眼前的景物一点点清晰起来。道路两旁,都是连绵不绝的高山峻岭。前方出现了一幢依山而建的小屋,屋前一根竹竿,竹竿上挑着一个幌子,在风中飘飘荡荡,却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马元华说:“到了,就是这里了!”

朱开宇说:“是啊,我们总算能找到地方暖和一下了。”

马元华挥起鞭子,在马身上抽了一下,喊道:“驾!——”

那马奔走了一夜,也有些疲惫,虽然挨了一鞭子,那脚步却只是象征性的加快了一点。

走近那幢屋子,嫣红才看清招牌上的字迹,写的是:山中食宿。

客店的大门紧紧关着,马元华停了马车,抢先过去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驼背的老人把门打开。这老人打着一只灯笼,将灯笼微微地举起来观察了朱开宇一番,寒暄道:“客官,好早啊!”

马元华说:“老丈,我们赶夜路辛苦,妹妹又偶感风寒,需要休息。这几天,我们就住在你的客店里了。”

驼背老人说:“公子携家人先进小店喝杯热茶,待老汉将公子的马车赶到后院,卸了马,侍喂草料。”

朱开宇扶着吴氏,大家一起下了马车,并且将携带的物品取了下来。那驼背老汉赶着马车去了后院。

进了客店,一个睡眼朦胧的姑娘接待了他们。这姑娘将他们引到楼上,开了两间客房,让他们进去休息。

吴氏、嫣红和刘凤进了房间,顿时觉得屋里暖烘烘的。她们衣服都没有脱,拉上被子,倒头就睡。

第二天,当大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吃过饭后,马元华便和朱开宇溜到客店的后厨,跟那姑娘搭讪起来。

这姑娘姓宁,名叫玉儿。宁玉儿是个文静姑娘,虽然话不多,但对眼前的这两位风流倜傥的少年公子却颇有好感。大家都是年轻人,很快就聊熟了。

嫣红和刘凤初次到了一个陌生地方,好奇心非常强烈,就想出门看一眼。两人刚刚下了楼,就听到后面一个房间里传来马元华高亢的说话声。

刘凤对嫣红说:“你看这个马元华,无论到了什么地方,无论遇见什么人,都和人聊得来,现在肯定和那老头聊天呢。”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荡漾着自豪的神情。

就在这时候,只听马元华说:“玉儿,我看看你的脚,放开了没有?”

只听宁玉儿“嗤嗤”一笑,说道:“你这人却也奇怪,怎么无端看人家的脚呢?”

马元华说:“实不相瞒,我可是官府里的人,专门查脚的。”

宁玉儿说:“我看你们男男女女的,倒不像官府里的人,你不要冒充了。”

马元华说:“看样子你还没放足吧?不如今天就把足放了,做一个新女性。”

宁玉儿说:“以前店里曾来过真的查脚员。他们来了的时候我就放了,走了我便缠上。这段日子,倒也没人来了。也许,这个风头就要过去了。”

马元华说:“朝廷已经下决心废缠足了,又不是一阵风的事情。”

宁玉儿说:“反正我是不愿意放足的。放了足,我反而不会走路了。”

马元华说:“你不如现在就把足放了,我来教你怎样走路。”

听到这里,刘凤的一张脸早就变色了。她跺了一下脚,就朝着那间说话的屋子气哼哼地走去,嫣红跟在身后。

刘凤铁青着脸一步闯了进去,怒道:“马元华,你刚刚离开我的眼睛,就跟别的姑娘勾三搭四啊?”

宁玉儿听了这话,不高兴了,辩解道:“这位姐姐……”

刚喊出口,就被刘凤打断了话头,说道:“你喊我姐姐?难道我比你大吗?”

宁玉儿说:“那我喊你妹妹。我要告诉你,我们没有勾三搭四。这位公子鼓励我放脚,我不同意,我们说的就是这些。我们开着客店,天南海北的人见得多了,我从来不会和客人勾三搭四。我不是那样人。”

刘凤说:“你是不是那样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马元华是那样人。”说到这里,狠狠瞪了宁玉儿一眼,又转回头瞪了嫣红一眼。

嫣红心想,刘凤真是又厉害又不讲理,这件事与我何干?看她那意思,好像连我也怪罪了似的。

马元华赶忙对宁玉儿说:“对不起啊。”一把拉住了刘凤,就往楼上走。

刘凤被马元华几乎是拖着拉着上了楼。进了房间之后,马元华就开始数落她。马元华说:“你不要吃这无名的醋好不好?我们明天就离开了,而且是永远的离开,我有必要跟她勾三搭四吗?再说,她就是一个姿色平平的姑娘,我的品味会这么低?”

刘凤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她是一个天仙般的姑娘,你就会跟她勾三搭四了?”

马元华叹了一口气说:“她就算天仙一样,我这辈子心里只有你,行了吧?”

刘凤这才把紧绷着的脸儿放开了,说道:“这还差不多。”

马远华道:“你就不能跟嫣红学习一下,做女人要温柔一些。”话刚说完,马上后悔了。

刘凤立刻想起马元华之前曾经疯狂地追求过嫣红,醋意陡发,怒道:“马元华,你既然和我好了,却又贪恋别人。你要这样的话,我需要想一想,还是不是值得为了你背乡离井。”

马元华说:“我的好凤儿,当初我追求嫣红的时候,她可是从来也没答应,人家心里只有石头一个人。咱们现在马上就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你可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要是坏了事儿,咱们可就救不成石头了。救不成石头,嫣红可就成了没主儿的金枝玉叶了。你想,我会怎么样?”

九十六、山中客店(下)

刘凤一心爱着马元华,可不想节外生枝,凭空给自己增添一个情敌。权衡利弊,她紧绷着的脸儿松弛下来,说道:“好吧,我会乖乖的。不过我们呆在这个屋里太憋闷了,咱们出去爬大山怎么样?”

马元华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谁都不许出去招风。等我们救了石头,一路往东北赶,沿途什么风光你见不着啊?再说,这里是有名的蛇区,那大山上到处都是毒蛇,咬一口的话,可不是闹玩的。”

刘凤最怕蛇了,听说山上有蛇,便打消了出去玩儿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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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马元华叮嘱刘凤、嫣红她们呆在房间里千万不要到处走动,便和朱开宇沿着他们走过的路往前走了半里多地。路旁的拐弯处,有一个高坡。马元华和朱开宇趴在高坡下,紧张地往前遥望。一直等到中午时分,远远看见前面过来一队人马。马元华说:“来了!”

朱开宇说:“那我们赶快回去吧。”

于是,两人沿着道边的深沟,急速地往后跑,不一会儿就到了酒店。朱开宇躲在嫣红她们的房间里,并从里面将门插上。马元华就牵了自己的马匹,沿着客店后门出去,人和马都隐藏在一条山坳里,悄无声息地往前挪动。

这帮人果然是押解囚犯的队伍。陈捕头骑着走在队伍前面,他后面跟着八位官兵。中间是四辆囚车,分别囚禁着姜维举、冯玉洁、朱石头和于小满。囚车后面,又跟着十二名官兵。官兵们个个都持着火枪,戒备森严。

不一会儿他们便看到了“山中客店”的招牌。这些官兵走了一路,又冷又饿又渴。陈捕头对这条路是熟悉的,知道错过了这个地方,前面几十里都没有客栈。再说这里又是云城管辖的地界儿,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于是,他一挥手说:“兄弟们,今中午就在这里打尖了!”

官兵们兴奋起来。有人说:“终于可以进客店歇一歇了,吃点饭,喝点酒,暖和一下。”

陈捕头说:“吃饭可以,酒是不能喝的。马知府有言在先,谁要是在路上喝了酒,回去后……”说到这里,作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那些官兵顿时大为失望。

队伍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驼背老者马上出来迎接,点头哈腰地称官爷。

陈捕头说:“老丈,赶快给我们准备茶饭。”

驼背老人说:“好的好的,请各位官爷进小店歇息,小老儿马上给你们做饭。”

陈捕头带着众官兵进了客店,四辆囚车一字型摆在门口,他们坐在屋里,抬头就可以看到。

姜维举喊道:“陈捕头,你老人家在屋里吃饭歇息,我们却在门外吹凉风,是何道理?”

陈捕头走到门口,隔着囚车的木栏踢了姜维举一脚,骂道:“混蛋,我老吗?”

姜维举说:“我说你老了吗?”

陈捕头道:“不说我老,为何喊我老人家?”

姜维举说:“我看你是头儿,所以尊称你一声老人家,有何不对?”

冯玉洁插话道:“狗官,我看你就是老了,没有八十,也有七十岁!”

陈捕头气急败坏,隔着栅栏踢冯玉洁。因为栅栏比较密实,所有他踢了七八脚,有六脚踢在木栏上。唯一的一脚从两根栅栏中踢进去了,却又被夹住了脚,冯玉洁趁机抬起双拳,狠狠地在他脚上砸了一下。陈捕头只觉得双脚巨疼,用力将脚从两根栅栏中拔了出来,在地上蹦了几下。他喊道:“好你个死囚,居然敢冒犯本官!”

冯玉洁说:“反正都死囚了,还怕什么?别说你这个小狗官,就算慈禧太后来了,老子也先把她睡了再说!”

陈捕头道:“你好大胆,居然敢对太后大不敬!”

冯玉洁说:“反正要死的人了,天不怕地不怕,你这个狗官更不在话下。有种的话,就把我放出来,咱俩一对一较量一番。”

陈捕头当然不会放虎出笼,便不再理会冯玉洁了。他溜溜达达来到姜维举的囚笼前,小声问道:“哎,你看我有多少岁?”

姜维举仔细端详了一下,见陈捕头眼角上已经有了细细的鱼尾纹,看上去至少也有四十多岁了。但他是个聪明人,心想我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给自己找晦气。我奉承你一句,说不定一路上会换来些好处。于是他说:“我看你今年至多三十岁,或者二十七八岁。”

陈捕头乐呵呵地说:“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错。”

姜维举说:“实话告诉你吧,在这之前,我可是名震八方的算命先生呢。”

陈捕头挪揄道:“你既然是算命的,就没算到自己有这一天?”

姜维举说:“算是算到了,几年之前,我便算清自己这辈子会有牢狱之灾,你看,果然是。唉,人的命运天注定,命可以算出来,却是改变不了的。有一些江湖骗子,给人算了命,却又跟人要钱说如何如何免祸消灾,那都是骗人的。”

陈捕头说:“你这话倒也实在。那你给我算算命吧,看我什么时候能升官,什么时候能再娶一房漂亮的老婆。”

姜维举说:“你看我现在关在囚笼里,冻得哆哆嗦嗦,哪能算命?不如你将我弄进屋子,我好吃好喝填饱了肚子,便给你细细批一下八字。”

陈捕头说:“这可万万使不得,你们是重犯,我哪敢随便把你们放出来啊?”

姜维举说:“我脚上戴着镣铐,胳膊上锁着链子,就算你把我放出来,还怕我还跑了不成。我们都是些乡村莽汉子,又不是江洋大盗。”

陈捕头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真的会算命?”

姜维举见他刚才先忌讳别人说他年龄大,又问什么时候能再娶上老婆。这个“再”字,就说明陈捕头以前曾有过妻子。于是,他便说:“我开目细观你的面相,就知道你这辈子,不会只娶一个老婆。我还可以看出,你以前有过老婆,只是现在……”

陈捕头惊讶地说:“神了,你怎么知道?”

九十七、劫囚

姜维举说:“人的面相,在一般人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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