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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劫-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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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裸女都不会武功,动手时全无章法,这个抱腿,那个拉手,呼叫呐喊,乱成一团。
田边渡鱼虽然赤手空拳,但东矮国摔跤之法,这时却大大派上用场。只见他,挥臂、勾腿、掀肩、拧腰,一阵摔打,叭叭之声不绝,那些裸女但凡被他搭着手,或是沾着肩,莫不凌空翻滚,跌得遍地皆是。
可惜的是,裸女越聚越多,前仆后继,死缠不退,田边渡鱼纵然勇猛,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一个人哪能摔得了这许多赤条条的疯女。
罗英望见还有一部份裸女尚未赶到,不再怠慢,猛可提足丹田之气,长啸一声,飞身也加入了战斗。
他一入人丛,指掌兼施,瞬息间一连点倒了二十余名比较健壮的女人,然后突地发出一声震耳大喝,道:“住手!”
这一声断喝,宛如晴天霹雳,裸女们耳中嗡然震鸣,不由自主,全部停止了攻扑之势。
罗英立时宏声说道:“你们听我一言,再行动手,谁要是不遵,这些人便是榜样。”
他说这话时,举目望天,不敢平视,是以,神情显得十分高傲。
裸女们初时面面相觑,及待看清罗英眉目轩昂,唇红齿白,仪表非凡,有些已忍不住芳心激荡,笑着道:“心肝,你要说什么快些说,姊姊等不及了!”
众女哄然笑了起来,纷纷道:“是啊!有话快说,说完了干正经的。”
罗英直羞得连颈脖都红了,但他知道这时万万示弱不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下脸色一沉,厉声道:“在下闻知你们皆系中土之士,只因船只遭风散失,才流落在荒岛上,难道你们就甘心长此寄居荒岛,永过野蛮生活吗……”
没等他说完,有一个眉目清秀的女人笑着接口道:“小心肝,你若舍不得姊姊在荒岛上寂寞,何不留下来跟咱们作伴……”
罗英心一横,未容她话毕,扬手一指,疾点而出,那女人笑还没有笑完,心头机伶伶打个寒噤,张目瞪口,再也笑不出声来了。
众女齐都一震,私嚷道:“这小东西难不成练过邪法……”
罗英趁机断喝道:“在下此来,纯属好意,谁再出言轻薄不敬,定叫她立时死在指下。”
他偷偷扫了众女一眼,见人人都已呈现畏惧之色,心下暗喜,脸上却仍然冷漠如故,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并非生性淫荡,环境所逼才至如此,这般行径,你们不以为耻,但若传闻到你们的故乡,必将令你们亲友乡邻,羞与为伍。现在,咱们愿意带你们另去一处有树有水,有花有果的地方。并且为你们每人配一丈夫,让你们从此过正常人的日子,今后子孙绵延,不必再作淫凶丑态,你们愿意不愿意?”
众女无一出声,皆因罗英这番话,虽然近情近理,但她们世代过着这种淫凶生活,对以往来历身世一无所知,对现在的可耻行径,不以为怪,一时间,哪里领悟得过来。
罗英解开包裹,将包中旧衣掷在地上,沉声道:“现在,你们赶快把衣服穿起来,旧衣如果不够,尽量先裹下半身。”
一个年青裸女好奇地走过来,抖开一件旧衣,笑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罗英喝道:“不要问是什么东西,照我的样子,将它披在身上!”
那裸女耸耸肩,笑道:“弄上这捞什子,办起事来,要有多不方便……”一句未完,其他裸女又哄然大笑起来。
罗英咬咬牙,扬指大喝,悠忽又点了那裸女穴道,怒目一瞪,叱道:“谁敢不听的,现在站出来!”
他迫不得已施展武功镇压,怒目所触,全是赤精条条的丰满胴体,可是,形势又使他不能移开目光,未出怯弱。是以,虽然故作怒目瞪视之状,心里却不住低念:“看就看,怕什么,眼中有色,心中无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众裸女果然被他威势所慑,一个个柔顺地走过来,捡取旧衣,披在身上,有几个刚穿上衣服觉得怪别扭,偷偷脱了下来,及见罗英怒目瞪视,吓得赶忙穿上。
裸女们穿上衣服,罗英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扬声问道:“你们之中,可有领袖之人?”
一名裸女道:“宁三姑本来是咱们首领,但她抢了男人独吞,不顾姊妹们死活,咱们已经跟她闹翻了。”
罗英道:“不要紧,你们快去两个人,将她抬到海边来,同时通知全岛的人,都到此地待命,我们先行回船,安排船只,就来接你们登船。”
那裸女迟疑了一阵,嚎喘地问:“小伙子,你说过的,将来要每人分给咱们一个男人?”
罗英朗声道:“正是,中原之人,最重礼法,你们今后重新做人,只可一男一女婚配做夫妻,再不许这般乱来了。”
那裸女望望同伴,面泛喜色,道:“这主意敢情好,各人有各人的,省得总是相抢!你们看行得么?”
另一裸女悄声道:“只怕他是花言巧语哄骗咱们的,等到脱身,就把咱们苦命的人忘了。”
罗英听了,登时喝道:“胡说,我现在要杀你们,易如反掌,何须哄骗?你们要是不信,我只遣手下回去安排,等到接运船只到来,再跟你们一起走!”
众女同声喝起采来,这才喜孜孜奔回石屋,召集同伴。
罗英运起神功,一一替东矮武士推拿活穴,使他们恢复一部分精力,然后令田边渡鱼驾艇载送伍大牛先行回船,吩咐船家将四船清水转并为二船,空出二艘大船,准备由裸女们乘坐。
这些事,直忙了一夜才算妥当,天色黎明,七艘海船重新驶近“饿女岛”下锚,小艇穿梭往来,将那些原来淫凶无比的裸女们,一批一批接运登船。
清点人数,老少共得七十三人,罗英含笑对伍大牛道:“大哥这场亏,吃得不冤,如今男女都有了,无毛岛上,才能繁衍万世,否则,岛上只有东矮武士,若干年后,岂不更要变成饿男岛了?”
伍大牛哼哼而笑,那神情,耗力太多,似乎尚未复原……
第六十六章 尘孽难遣
离开“饿女岛”,继续向西航驶了四天,晨光嘉微中,发现一丛茂林密布的海岛。
七艘大船在湾中下锚旋泊,罗英凝目远望,笑问伍大牛道:“这儿也许就是无毛岛,你愿意先去踩探一下么?”
伍大牛双手乱摇道:“俺的好兄弟,你饶了俺吧!要去你去,俺是再也不走前面了。”
罗英笑道:“这一次,包准不会让你再吃亏了,你看,那些椰林和山巅上颓败的石塔宫殿,正跟奶奶所说的一般,看来绝不会错。”
伍大牛把头摇得跟泼浪鼓似的,连声道:“不去!不去!不去!”
罗英道:“好吧!你不愿去,就在船上等我,叫田边渡鱼送我上岸,也叫那两艘东矮船只和船上女人们准备,咱们虽说带她们来此定居,却不知爷爷愿不愿意?”
结束一番,罗英肃容登上小艇,田边渡鱼操舟,缓缓驶向岸滩。
越近岸,罗英心里就越觉得沉重,因为他远远看见岸边沙滩上,正搁着一艘独木小舟,舟底破了一个大洞,沙滩上零乱放着一些木板铁钉之类,好像有人正准备修理这艘破船。
那等于告诉他,岛上果然有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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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才从喉中缓缓迸出一句活,反阅道:“你是谁?”
罗英定一定神,见那人头上牛山濯濯,连眉毛也没有一根,整个头部,就如一只巨大的肉球,怎么样看,都不像是自己的祖父一一罗羽。
当下心念疾转。暗想道:他毛发尽脱,定是久居岛上的人,那么,这儿正是无毛岛无疑了,但爷爷怎的不见?难道已经被他……
心念未已,那尖头大汉已沉声道:“此地是什么所在,你小小年纪,竟敢潜入窥探,从速实说来历,免得老夫动手。”
罗英忙道:“在下姓罗名英,是来此寻找爷爷的。”
大汉神色一动,怒容似缓和了许多,又问:“你爷爷是谁?怎知他住在此地?”
罗英道:“我是从桃花岛来的,听说我爷爷一直隐居在南海无毛岛,请问老前辈,这儿是无毛岛么?”
那大光目光一注,突然兴止直跨进屋,探手一把,抓住罗英腕时,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大汉看似笨拙,但上步、欺身、出手,都只是在刹那间一气呵成,身法竟快得难以形容,尤其那一声震耳大笑,宛如闷雷轰顶,只震得罗英眉头频皱,茅屋顶上草屑簌簌而落!
#奇#罗英诧异地问:“老前辈,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书#大汉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极了!”
#网#罗英心里一喜,道:“你是说,这儿真是无毛岛?”
那大汉笑声仍然未止,道:“无毛岛?啊!不错,正是这儿,正是我这儿!”
罗英更是欣喜,又问:“那么,老前辈,你认识我爷爷吗?”
大汉听了这话,笑声突然一敛,闪着一双烟烟发光的眼睛,反问道:“你说的是罗大侠?”
罗英道:“不错,他,就是我的祖父……”
那大汉欢愉之情,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长长汉了口气,道:“孩子,可惜你来晚了三天……”
罗英骇然大惊,脱口叫道:“爷爷他老人家怎么了?”
大汉满脸失意之色,道:“他走了!”
“走了?到那儿去了?”
“说来话长,他老远地赶来,先坐下歇一歇,老夫再慢慢告诉你!”
但罗英只听了半截话,心惊肉跳,如何肯坐,一叠声只求他快说,那大汉拉过两张藤椅,强让罗英坐下,然然才缓缓说道:“你若早来三日,正好可以碰见罗大侠;自从四十年前,泰山观日峰一战,罗大侠目睹慈母惨死,心灰意冷,在峰顶亲手掩埋了母亲,便留字飘隐,那时候,他的去处,甚至连秦大侠都不知道,随侍他身边的,只有老夫一人……”
罗英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慌忙离座跪下道:“英儿记起来了,你老人家必是辛爷爷?”
大汉笑着拉他起来,道:“孩子,辛弟两字,是老夫名讳,并不是姓辛。”
罗英道:“不论姓名,你老人家常常跟爷爷在一起,奶奶告诉过英儿,一定要当你老人家跟爷爷一般,要称呼你辛爷爷。”
辛弟抚着他的发梢,满脸洋溢着慈爱的笑容,道:“那是你奶奶有意抬举我,实说起来,我虽追随你爷爷数十年,只能算他跟前一名仆人,怎敢当此尊称……”
罗英道:“辛爷爷,求您快说吧!我爷爷他怎么了?”
辛弟轻咳一声,继续说道:“那时,罗大侠看透了世间名利情欲,本想寻一处无人迹的地方,隐姓埋名,永不入世。但又放心不下你奶奶,终于在中原盘桓了半年之久,直到你父亲出世,母子均安,方才凡念滤尽,带我回到岛上。”
说到这里,语声一顿,罗英不觉脱口道:“奶奶总是因爷爷绝迹未返桃花岛,一直闷闷不乐,原来爷爷心里仍然很关切她,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辛弟叹了一口气,道:“世上最难的事,莫过于独自忍受感情的煎熬,罗大侠乃是至情的大英雄,岂会做那冷漠寡情的事?只是,他身世坎坷,遽逢惨变,一腔热血,被自己硬生生掩藏在心底,回到岛上来,每每对月伤怀,迎风落泪,其实,又何尝忘了至友妻儿?后来,我见他感伤大过,才悄悄送信给秦大侠,那时秦大侠已在少林寺出了家,但每年仍到岛上来看望咱们,从来没有间断过。”
罗英颔首落泪,暗暗愧悔道:原来帮爷爷早知他老人家隐居之所,竟瞒了咱们数年,他与爷爷情如手足,我却疑心他做了对不起罗家的事,唉!真正该死!
辛弟接着又道:“秦大侠每次来,都带来中原各派消息,是以咱们虽然在孤岛,中原情况,却仍然了如指掌,十六年前的一个早晨,秦大侠又匆匆赶来,跟你爷爷密谈了一日一夜,谈些什么?我不知原委,只听见秦大侠力劝你爷爷再往中原一行,你爷爷执意不允,只说了—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由它去吧!’”
“秦大侠只得怅惘离去,事后我一再问他,你爷爷总是叹息摇头,不肯多说,如此过了大半年,秦大侠突然又匆匆赶来了。”
“这一次,他来时神情的慌张,竟比前次更甚,而且,怀里抱着一个刚出世不久的婴儿——”
罗英渐渐有些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了,听到这里,不觉脱口道:“你老人家还记得那婴儿的面貌吗?”
辛弟凝目向他看了一会,笑道:“说来好笑,那婴儿五官相貌,竟跟你十分相似。”
罗英恍然彻悟,含泪道:“好!辛爷爷,请您说下去!”
辛弟耸耸肩,这才继续道:“秦大侠抱了那婴儿来,又跟你爷爷密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你爷爷亲自送他登船,含着泪水,将婴儿递还给他,感伤地道:‘愚兄已厌绝尘世,这孩子,只有重托贤弟,盼他将来能重振罗门声威,愚兄于愿已足。’”
“当时,秦大侠也是满眼泪水,答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不负你的托付。’便扬帆而去。”
“待秦大侠去后,你爷爷不饮不食,独自痴痴立在海滨,一站就是三天,我无论如何劝他,总是摇头不答,第四天,突然叫我备船,一个人离开了这儿。”
罗英心惊插口道:“以后他老人家回来过吗?”
辛弟叹道:“大约过了四个月,他才黯然而归,从此,在岛上便无心安居永住,每隔一年半载总要独自往中原去一次,而每次回来,都显得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你爷爷一向待我极厚,可是,这件事,却绝口不愿对我详谈,我问起,他总是摇头叹息不肯回答,十五年来,也不知见他流过多少次眼泪。”
“三天以前,你爷爷从中原返来,仅住了一夜,便匆匆又准备离去,临行时对我说:
‘辛弟,四十年来,我只说抽身尘衰,永远不问世事了,不想如今武林祸患又成,我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假如幸而不死能再回岛上,便永远不会再离开了。”
“我听了这话,坚求跟他同去,但他执意不允,最后,竟用‘对时闭穴’手法,将我点倒在沙滩上,挥掌击破岛上仅余的一艘独木舟,然后登船而去。”
罗英讶然道:“原来沙滩上那艘独木舟,竟是爷爷击破了的?”
辛弟两眼闪着泪光道:“他虽用这方法使我无法跟踪赶往中原,但我又怎甘心就此老死岛上,所以,一个对时以后,穴道自解,我就开始伐木修补那艘独木舟,决心随后也赶往中原去,孩子,你来得正好,你有船,就不须我修补独木舟了,咱们今天就动身,你看如何?”
罗英千里赶来,不想晚了一步,竟未见到祖父,离去之心,自比辛弟更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祖父突然匆匆离去,行前又语多沉重,难道是因为中原突然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老人家不愿辛弟同去,也许另有深意,我又怎能拂逆他老人家的心意而行?
想到这里,不禁犹豫起来。
辛弟见他沉吟不语,又道:“孩子,你不必畏首畏尾,纵使你不肯带我同去,我也会自己造一艘小舟,飞渡大海。这儿虽是我出生之地,但无毛族的辛弟,早已死在海天四丑手中,我这条性命,全是罗大侠所赐,从前,我只是个无知无识的粗人,这些年来,罗大侠教我武功,使我知书识字,武林中有句话:‘受人点水之恩,须当涌泉相报。’难道说我受了罗大侠如此厚恩,竟没有一些人心不成?”
罗英连忙笑道:“话不是这么说,英儿正想,或许爷爷留你在岛上,另有一番深意……”
辛摇摇头道:“你不必多说了,反正我已决心追寻罗大侠,生死祸福,情愿与他共享,岛上有的是树木,区区大海,料也困不住我辛弟。”
罗英见他颇有不悦之意,忙笑道:“英儿实愿奉请你老人家同往中原一行,但却有桩麻烦事,要请辛爷爷先答应。”
辛弟喜道:“什么事?你只管说!”
罗英便把海途收服东矮海贼及饿女岛经过,详细述了一遍。
辛弟猛然跳了起来,大笑道:“这敢情再好不过,有他们留在岛上,越发叫我可以放心前往中原了。”
罗英正色道:“但是,他们初来岛上,地域生疏,必须麻烦辛爷爷给他们安顿指示,大约总要耽误三五天工夫,才能放心离去。”
辛弟爽然道:“就是耽误三数天,也不要紧……”
不料罗英却起身一揖,道:“多谢辛爷爷怜允,罗英就此拜别。”
辛弟诧问道:“你……你什么时候要走?”
罗英道:“待船上水粮卸毕,午后便动身,英儿会为你老人家留下一艘海船,并托牛大哥陪你老人家,并非英儿不愿多留数日,实在尚须兼程赶往北天山拯救江姑娘,好在三月少林之会,中原武林各门各派均将赶到,爷爷大约也会去的,英儿准在嵩山等你老人家了。”
辛弟怔了好一阵,才放声哈哈大笑道:“老夫偌大年纪,想不到今天倒上了你的圈套!
好吧,就依你的。”
第六十七章 陕南四凶
秋风萧索,枫叶盈径。
江南,才开始进入深秋,大西北高原,却已经飘飞起刺骨贬肌的雪花。
霜重雪寒,一骑得得,驶进了兰州东门。
马上人云鬓高耸,穿一身翠绿色薄裘,约莫十七八岁,峨眉淡扫,杏眼含烟,肩头上,却插着一柄古迹斑斓的长剑,剑穗迎风飘拂,益发衬托得这少女英爽不群。
少女缓缓策马进入城门,丝疆略向侧门一带,藉着城垣阴影掩蔽,突然扭头向后的好一眼,鼻孔里“哼”地一声冷嗤,喃喃道:“小贼,姑娘倒要看你有胆量再跟多久!”话声落时,双眸中杀机毕露,扭头抖疆,蹄声悠悠,进了兰州。
在那少女入城不久,东门外,紧跟着又来了一匹健马。
健马之上,是个身著黄衫少年,二十四五岁,剑眉斜飞,薄唇紧闭,按辔纵马,眼角却始终盯住前面那绿衣少女。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缓缓穿过大街,先后都到了一家装饰富丽的客店门首。
绿衣少女纤腰轻摆,落下马来,紧绷着粉脸,吩咐道:“给我开一间上房,今天夜里,就住在这儿了。”
眼角冷冷向身后一扫,忽又自言自语冷笑道:“哼!不怕死的,也跟着姑奶奶别走!”
话刚完,黄衣少年策马也到。
只见他笑嘻嘻步进客店,将马缰顺手递给店伙,吩咐道:“给我一间上房,另外整顿几样酒菜,牲口加料,要快!”
店伙迷惑地问:“公子只是打尖休息?还是留宿小店呢?”他因这少年又要房间,又要加调喂坐骑,是以惊奇而发问。
黄衫少年笑道:“还不一定,不必多问,快去准备吧!”
店伙唯唯应了,正要退去,先进店来那绿衣少女忽然又将他唤住,道:“喂!我的话听清楚了没有?上房要清静,马匹卸了鞍,今天夜里,我要住在这儿,不走了!”
店伙笑道:“姑娘不是才吩咐么?小的记住了。”
绿衣少女哼道:“记住了就好,我是怕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没带耳朵,没听清楚。”
接着又哼了两声,道:“再给我准备—桌酒席,也要快!”
店伙一面答应,一面偷偷望了一望那黄衣少年,心里暗暗嘀咕:这两人不像相识,但却是存心来找岔儿的,真他奶奶的有些邪门!
店伙去后,黄衫少年选了一副座头,悠然入座,那绿衣少女见了,不住冷笑,也昂然占了一张桌子,大马金刀而坐,粉面向着屋顶,一付冷傲鄙夷的神态。
不多久,店家先将酒菜分送上桌,黄衫少年饮了一口酒赞道:“好酒!好酒!想不到兰州城中,竟有如此佳‘丽’。”
绿衣少女听他故意把“酿”字说成“丽”字,登进怒火上冲,粉脸一阵红,举起筷奢,“啪”地向空中挟住一只苍蝇,摔在地上,骂道:“哼!都快入冬了,想不到兰州城里,还会遇见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
那黄衫少年微微一惊,随即含笑浅酌慢饮起来,一边饮食,一边自语道:“世风口下,天道沦丧,唉!逆情悻理,毛鸡司晨之事,也应该见怪不怪了。”
绿衣少女黛眉—扬,也冷冷接口道:“人心险恶,江湖奸诈,连强梁宵小,色狼恶棍也装扮得一派斯文,这才真是怪事呢!”
黄衫少年漫不经心挟起一块水晶肘子,扬扬著,笑道:“看你玲珑剔透,却不道糊涂油蒙子心,连贤愚正邪都分辨不出,只好给人作了下酒菜,可惜啊可惜!”
绿衣少女也忙从盘盏中挟起一块兔肉,狠狠咬了一口,骂道:“只说你狡兔三窟,自负奸滑,如今一样做了姑娘盘中食,这是你自寻死路,怨得谁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表面上骂着食物,实则各逞利口,暗含讥刺,这一来,可把那些侍候上菜的店伙弄得目瞪口呆,如坠五里雾中。
顷刻间,黄衫少年已饮干了一壶,喷喷嘴唇,仿佛意犹未尽,招手叫道:“伙计,你们这儿的酒很不错,再给我来一壶,”
一名店伙躬身接过酒壶,刚经过那绿衣少女桌前,绿衣少女突然“噗”地一声,将大半壶倾在地上,沉声道:“伙计,你给的什么酒,这种酒只配那些下流东西喝,没的弄脏了姑娘肠胃,快去换一壶来。”
这时候,忽听一阵急剧的马蹄声响,四匹骏马,一涌到了店门口,接着脚步声纷坛杂乱,挺胸凸肚进来四个黑衣劲装大汉。
店伙一见那四人进门,慌忙丢下那年青男女,陪笑上前接待,四人选了一张大桌,一连声只叫:“快把上等酒菜整治一桌来,爷们都饿了。”
那黄衫少年在四人入店时,早就垂下头去,不再出声,绿衣少女也闪着一双明眸,惊诧地打量来人,一时都停止了谩骂。
伙计们似对这几个人早巳熟悉,穿梭般送上酒菜;为首一个满脸虬髯的粗壮汉子捞起酒壶,扬起脖子灌了大半壶,横袖一抹嘴唇,道:“他妈的,痛快吃喝一顿饭,横竖回去少不了一顿重责,老子想开了,乐得先醉上—场,死心塌地去领罚。”
另一个瘦削尖耳汉子也接口道:“真的,不是我孙猴子发牢骚,好差事永远轮不不到咱们头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遣,好一次都少不了我孙猴子的一份,他妈的,老子也看开了,混一顿是一顿!”
旁边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大汉沉声道:“孙四弟,酒菜尽你吃喝,背地发牢骚最好省一省,隔墙有耳,你这话咱们兄弟听了,不过哈哈一笑,要是给三位总管入了耳,嘿!”
孙猴子闻言一震,闪着一双鼠目,向绿衣少女和黄衫少年溜了一瞥,方才松了口气,干笑道:“幸好这儿,只有两个雏儿,我老孙就是口没遮拦,想到就说,其实,心里倒不是那么一回事……”
虬髯大汉嘿嘿笑道:“你是出了名的好猴崽子,这儿没有外人,你倒是出个主意,人没追到,回去咱们该怎么向包总管回话?”
孙猴子接口道:“还不是实话实说,人家武功不知比咱们高出多少倍,连许瞎子尚且截不住人家,何况你我!”
刀疤汉子突然岔口道:“这事当真怪,凭包总管那等机智,怎会让人家在府里卧了底,前后几个月,竟不知道?这次若非山主亲自看出破绽,只怕祁连洞府更要吃那老贼的大亏。”
孙猴子冷笑道:“这算什么,前几月,不是被人潜了进来,险些在山主饮食中下了毒,听说为了那档子事,包总管还狠狠吃了山主一顿排头。”
虬髯大汉点头道:“不错,这个元婴教主,正是那时候假冒混进祁连洞府来的,听说武功竟不在三位总管之下。”
刀疤汉子道:“可惜咱们那时候被派在陕南分舵,不在府中,否则,那几个小辈未必能逃得出去。”
那黄衫少年听到这里,方才吁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含笑饮食如故。
绿衣少女一直冷眼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及见他似露怯态,心里颇感不屑,撇嘴不住冷笑,那神情,仿佛在讥讽黄衫少年的畏首畏尾。
但她偶尔目光溜过,却发现有一双阴森碧蓝的眼珠,正冷冷瞅着自己瞬也不瞬。
绿衣少女心头猛可一跳,只见那人年约四旬开外,蓝睛兔唇,眉目阴森,充满了邪意,虽然和其余三人同进店来,却一直没有说话,原来竟在偷偷打量着她。
女孩子脸皮总是嫩的,别看她刚才利牙利口讥刺黄衫少年,如今却被兔唇汉子瞧得混身不对劲,怒冲冲站起身来,迳自转入后面上房去了。
她一走,她兔唇汉子才从喉咙里进出一阵阴恻恻的淫笑,道:“好个标致的小妞儿。”
其余三人闻起都回头张望,虬髯大汉突然耸肩笑道:“我说呢!难怪崔老二自从进门,一声不响,敢情又动了绮念啦!”
兔唇汉子吃吃而笑,竟老着脸皮道:“难得一次,咱们今夜就在这儿住了。”
刀疤汉子颇不为难道:“崔二哥,不是小弟数说你,你这样都好,就是这色字上看不破,试想咱们初得山主信任,祁连山现今已公开露面江湖,(奇*书*网。整*理*提*供)山主神功大成,横扫武林,不过指顾之间,到那时候,天下佳丽,任你挑选,何必急色只在一时?”
兔唇汉子毫不动容,笑道:“小莫,你知道做哥哥的就是这点毛病,何不成全了哥哥?”
刀疤汉子道:“你不见那雌儿带着长剑吗?万一碰上一个扎手的……”
虬髯大汉朗声笑道:“莫老三,别劝他了,谅来一个初出道的小雏儿,还能弱得了咱们‘陕南四霸’的名头?随他去吧!今夜大家就住一夜,明早再走。”
刀疤汉子摇摇头,那姓崔的兔唇家伙却得意的大笑起来。
黄衫少年推席而起,负手漫步,也转到后院上房去了。
当夜初更,星月暗淡,重重严霜,将客店后院,洒满了一层厚厚白雾。
上房灯光,都已经熄灭,只有那黄衫少年却大开窗门,房中灯火辉煌,犹自在窗下大声吟哦,不肯就寝。
朗朗书声,响彻全院,初更,二更……黄衫少年越读越有劲,竟毫无半丝倦意。
这一来,左右上房,都起了怨恨声。
左边上房里,兔唇汉子崔老二早巳结扎妥当,混身劲装,囊中装了“鸡鸣五鼓返魂香”,背插一柄金丝缠就的五阴鬼爪。直等到三更已过,犹不见隔房书呆子就寝,心里暗骂:“那里来的厌物,白天不见用功,能宵不肯睡觉,恼得大爷性起,一爪先要你这书呆子的命。”
原来那四人乃是武林中恶名卓著的“陕南四凶”。虬髯大汉姓秦名昆,人称“厉魄”;刀疤汉子人称“五毒追魂手”莫异,排行老三;另外那瘦削尖耳的“孙猴子”孙定五,年纪最小;蓝眼兔唇的姓崔名护,名号“阴魂”最是阴毒淫凶。
这时候,阴魂崔护忍无可忍,轻轻拨开窗槛,身形一闪,跃落院中,方待对付那黄衫少年不料右上房,却响起一阵暴雷似的拍壁的声响。
阴魂崔护脚尖才沾地面,吓得仰身倒翻,贮又缩回房中。
只听那绿衣少女的声音高叫道:“喂!喂!喂!这儿是客店,不是你自己家里,能不能把驴叫声放小一些,你不睡觉,人家还要睡觉呢!”
却听那黄衫少年叹了一口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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