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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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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斑发老人个出左掌,轻轻搭上燕玉芝腕脉穴,闭目沉思,指尖暗暗一用力,竟将她的“劳宫”穴闭住。

大牛问道:“怎么样?还有救没救?”

斑发老人颔首道:“救好不难,只是老夫手边还缺少几样药物,还得去镇上买来配制服用!”

大牛忙道:“你给俺点银子,俺去替你买。”

斑发老人一边答应,一边伸手向怀里去掏银子,大牛见他右手空着不用,却用左手入怀取钱,显得颇有些不便。

他本是愣直之人,想到就问:“老小子,你是左撇子?”

斑发老人没有理睬,缓缓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块,递给大牛,说道:“去镇上买些药来。”

大牛问道:“要买啥药?”

斑发老人想了好一阵,随口道:“买些雄黄好了。”

大牛愣道:“雄黄?今天又不是端午节,要雄黄干啥?”

斑发老人叱道:“不要多问,只管去买来就是。”

大牛接过银子,忍不住摸摸他的右手,“你干嘛总不用这只手……”

话声未毕,那斑发老人右手突然振臂疾挥,大牛立感腕上如被重物撞上,登登退了两步,愕然而惊。

斑发老人神色平静如常,淡淡笑道:“现在不是用的右手么?”

大牛搔搔头皮,道:“怪事,难道手臂是铁做的?这么硬?”便他甫与斑发老人目光一触,不期然从心底冒出一丝寒意,连忙住口,匆匆揣着银子走了。

斑发老人待他去得远了时,从怀中取出一块黑布,缓缓蒙在脸上。

这时候,燕玉芝仍然昏迷未醒,鼻息低微,好像一只倦极的小猫,静静地蛤伏在草地上。

那斑发老人深深盯视她一阵,然后举掌在她背心“命门”穴上轻击一掌,燕玉芝嘤了一声,睁开眼来……

当她一眼瞥见坐在身边的,竟是那斑发蒙面老人,心里大吃一惊,忙欲挺身跃起,不想混身酸软,却使不出一点劲力——

斑发老人阴阴而笑,道:“你的穴道被制,大可不必徒费心力,何况你此时身负内伤,已成老夫掌中之物,所以,我劝你还是安静些的好。”

燕玉芝面如死灰,喘息着骂:“你……你这个魔鬼……”

斑发老人耸笑道:“你愿意怎么骂,悉听尊便,在没有让老夫满足目的之前,别想我会动怒杀你。”

燕玉芝想起江湖中关于斑发老人可怖的流言,顿感心悸不已,张目四顾,置身处只是一片荒野,林中萧萧,不见一人——

她既惊又惧,极力从脑中搜索昏迷前的情景,但她明明记得自己和天玄道人激战之际,傻小子横身捣乱,酒罐破裂时,被酒液迷住眼睛,天玄道人乘机下手,击中一拳,当时便昏了过去……

但那时天玄道人已经遁去,只有傻小子一人在场,自己怎会落在这魔头手中?她已有一次死里逃生的经验,知道这斑发蒙面老人,横暴淫邪,功力更远在她之上,今日之事,必然凶多吉少,沉吟一下问道:“你准备怎么样?”

斑发老人冷笑道:“我要问你两件事,希望你老老实实说出。”

燕玉芝一横心,道:“问吧!”

斑发老人冷笑道:“听说你有一瓶‘祸水之源’毒水,有这回事么?”

燕玉芝吃了一惊,叫道:“谁说的——”

斑发老人道:“别管是谁说的,要知道,那‘祸水之源’,已被老夫毁掉,除了老夫身上有一瓶毒水,我不希望世上再有第二瓶。”

燕玉芝故作冷漠之态,道:“不错,以前我的确有一瓶,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了。”

斑发老人沉声道:“怎的?”

燕玉芝笑了笑,道:“因为那瓶毒水,如今已到了人家手中。”

斑发老人冷笑道:“假如你想蒙骗老夫,那就是你瞎了眼睛。”

燕玉芝道:“信不信由你,我不想勉强。”

斑发老人道:“老实说,你也骗不了老夫,只消搜一搜你身上,不难搜出它来。”说着,果然动手开始搜索。

燕玉芝仅只冷哼一声,没有开口,因为她明知毒水已在宜城客栈中交给了罗英,自是不惧他的搜索,但她一个黄花闺女,被人制住穴道,搜查身体,却难免感到无限屈辱和羞愤—



斑发老人穷搜之后,并无毒水,不觉有些失望,沉吟片刻,又问:“你从宜城不告而别,匆匆追踪一个青衣白发之人,那人是谁?”

“那人吗?”燕玉芝冷哼一声:“说出来会吓你一大跳! ”

斑发老人心中一动,沉声喝道:“快说——普天之下,还没有足令老夫吃惊的人物。”

燕玉芝故作神秘地道:“那人与众不同,他曾经死在你掌下,可是,如今又活了,你却想不到吧?”

斑发老人当真吓了一跳,急声道:“他是谁?”

燕玉芝摇摇头,冷声说道:“我不想告诉你——”

斑发老人左手疾探,一把扣住她肩上穴道:“你不说,我马上就毁了你……”

燕玉芝不动声色,缓缓道:“你如伤了我,世上再无人知道他的身份和藏匿之处,而他却是你必欲得之甘心的人,何况他身上还有一本货真价实的无字真经!”

那“无字真经”四个字,就像一把刀,在斑发老人心窝上重重戳了一下,他松手跳了起来,道:“无字真经?”

“唔!无字真经。”

“你怎知是货真价实的?”

“道理很徇单,因为他既有真经,又得到毒水,两相验证,真伪不难立辨。”

斑发老人浑身一震,眼中精光激射,厉声喝道:“他是谁,快说!”

燕玉芝冷冷道:“对不起,要想知道他是谁请先解开我的穴道。”

斑发老人略作沉吟,便拍开她的穴道,但却沉声说道:“我警告你,假如你敢起念逃走,十步之内,必取你性命。”

燕玉芝缓缓从草地上站起身来,活动一下手脚,冷笑道:“不必虚声恫吓,我知道你的武功,比我高明得多。”

斑发老人不耐地道:“快说,他是谁?”

燕玉芝明眸转了数转。方始说道:“说出来,希望你别大惊小怪,那人跟你原很熟悉,不过,你在自奸诈狡猾,却上过他—次大大的当……”

斑发老人叱道:“不许废话,他是谁,快说。”

燕玉芝嗤笑道:“他么,他就是武当派玄都殿执事长老——天玄道人。”

斑发老人陡然一震,失声道:“呀!是他——”

燕玉芝讥讽的说道:“有些想不到吧?那贼道奸诈之心,并不低于阁下,可笑那天在武当三清观后竹林里,他不但给你一本假经,而且让你杀了一个假冒的天玄道人……”

斑发老人怒吼一声,道:“嘿!老夫取他性命,易如反掌,逃脱一次,谅他难脱第二次。”

燕玉芝立即接口道:“话虽不错,但他已得到真经和毒水,从此隐匿深山,不会再在武林中出现,你纵有绝世武功,又岂奈他何?等到有一天他的神功练就,重出江湖,那时,嘿——”

斑发老人心中一动,低声问:“你不是说过,知道他的藏身之处?”

燕玉芝道:“是啊!但我却不一定肯告诉你。”

斑发老人欺近一步,“丫头,别忘了,你的生死全在老夫手心,我现在杀了你,一样可以寻到那贼道藏身巢穴。”

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要是你能领我去,证实真经果然在他身上,老夫便饶你一命。”

燕玉芝道:“要是我不肯呢?”

斑发老人目中凶光一闪,冷哼道:“你应该知道老夫手段。”

燕玉芝还想支吾一阵,拖延些时间,以便觅机脱身,那斑发老人似乎猜透她的心事,冷冷地扫目向四周望了一眼,狞声说道:“此地旷野荒郊,杳无人踪,要是明早凭添一具裸体艳尸,只怕好几天也不会被人发觉呢!”

燕玉芝机伶伶打个寒噤,心知这老魔头说得出做得到,只得改变主意,暗付道:“哼!

旷野荒山,姑娘且带你这老贼兜几个圈子,倒不信找不到脱身的机会。”

于是,她不再反抗,温驯地领先带路,踏入了乱山……

第二十五章 新仇旧恨

辘辘辘……

一辆疾奔的双辕马车,划过旷野。

车窗帘幕低垂,辕头上高坐着一老一少,老的身着灰色僧衣,面如满月,两眼神光湛湛;小的一袭单薄儒衫,风姿英爽,肩上斜背着一柄古迹斑斓的短剑。

这老少二人,扬鞭催马赶路,两张脸上,却同样隐泛着深重的愁容。

车轮,马蹄,掀起满天飞尘,瞬息间已驶抵山麓。

少年勒住奔马,扬头向乱山中眺望了一眼,皱眉道:“秦爷爷,前面就是大别山,山上仅有羊肠小径,马车是不能再往前走了。”

那灰衣僧人沉吟一下,道:“好吧!咱们就在那树林边歇下来吧!”

蹄声得得,马车缓缓驶到林边,少年闪身下车,替马匹松了朁头,窗帘掀处,露出一张苍老的女人面庞,轻声问:“英儿,到了吗?”

少年道:“前面山路崎岖,车辆已经无法行走了。”

那老妇启开车门,探头望了望眼前重重乱山,叹道:“你凌奶奶毒伤很重,至今还昏迷未醒,没有车辆,怎能上得去——”

灰衣僧人接口说道:“依我看,那断腿老妇如果真是从域外含恨赶来,你们二位最好都不要出面,由我带领江瑶姑娘和英儿去峰顶会她。”

老妇默然半晌,轻叹道:“这办法固然不错,我在山下陪着茜妹,比较妥当,但是你们见到她以后,如果她不肯拿出解药,那时怎么办?”

灰衣僧人淡淡一笑,道:“大嫂放心,世上没有解不开的死仇,我们相示以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何况她也是血肉之躯。”

老妇点点头,道:“秦叔叔礼佛多年,又是当今少林一派宗师,但愿能仗你少林寺声名和一片佛心,化解掉这番冤孽就好了。”

明尘大师沉重地稽谦谢,叮咛几句,便带着罗英和江瑶,步行觅路登山。

山行途中,罗英仔细辩认方向,当先领路,江瑶陪着明尘大师,关切而焦急地问:“秦爷爷,你老人家看那老太婆会给我们解药不会?”

明尘大师漫声应道:“我想她会给的。”

江瑶却道:“哼!我猜她一定不肯,要不然,何必用铁匣藏着毒虫去害凌奶奶?又何必对我们全下了剧毒?”

明尘大师正色说道:“小孩子不要乱猜,你们江罗二家,都没做过坏事,菩萨自会暗中保佑你们,等一会见了那位老前辈,千万不能信口冒犯了她。”

江瑶碰了个软钉子,嘟着小嘴,暗道:“菩萨?哼!我爹和我娘都没有做过坏事,菩萨怎么不保佑他们,让他们死得那么惨……”想到这儿,心里一阵酸,连眼眶也红了。

正说着话,明尘大师忽然示意二人止步,沉声喝问道:“林中是什么人?”

不远处密林中唆地奔出一个粗壮少年,头上顶着一只沉重的大纸包,满脸焦急之色,遥遥向三人拱拱手道:“喂!光头。你们看见一个老小子带着一个小妞儿吗?”

罗英猛听他竟称呼少林当今掌门方丈叫“光头”,当时一怔,随即沉声叱道:“好大胆!

你在跟谁说话?”

粗壮少年道:“俺在跟你们说话呀?这儿还有谁?”

罗英喝道:“我秦爷爷乃是一派掌门宗师,你怎敢如此无礼称呼?”

少年道:“掌门宗师恁地?这称呼有什么不对?”

明尘大师已知他是个浑人,含笑道:“英儿不必责备他,你只问问他要找什么人?为何会在乱山中失散呢?”

少年未等罗英开口,迳自接口道:“他奶奶的,气死活人啦!有个小姐儿跟一个老杂毛打架,打不过,挨了一家伙,俺好心要带她去治伤,路上碰见一个老小子,给俺一锭银子,要俺去镇上买药。他奶奶的,一锭银子买了重重一大包,扛得俺气也踹不过来,谁知老小子和小妞儿全不见了,害得俺好找——”

江瑶低声骂道:“什么污七八糟的,老小子,小妞儿,老杂毛……搅不清楚!”

少年甩手向她一指,道:“那小姐正跟你模样一样讨人喜欢,只比你大一两岁——”

回头又用手指着明尘大师道:“那老小子跟你差不多年纪,不过他不是光头就是了……”

罗英见他满口胡言,夹缠不清,又好气又好笑,挥手道:“好啦!好啦!咱们没有见过你要找的人,你还是自己去找找吧!”

少年抓抓头皮,道:“等一会你们要是见到,别忘了告诉俺大牛在找他们。”说完,顶着那只大纸包,急急又奔进密林中去了。

江瑶哗道:“真倒霉,无缘无故会遇见这种傻人,纠缠了许多时间!”

罗英笑道:“倒觉得他的名字正合性情,又粗又壮又笨,不是一头牛是什么!”

明尘大师微笑道:“这孩子浑真古朴,像一块未经琢磨的古玉,你们不要小觑他,倘遇高人指点,异日成就,未可限量。”

罗英道:“看他顶了那么大一只包,举步依然轻盈,他一身武功,已经不俗。”

三人一边谈论,一边疾奔上山,行行重行行,约过了两个时辰,才找到那座挺拔的绝峰。

罗英指着峰顶道:“秦爷爷,到啦!”

明尘大师凝目注视一阵,微微颔首,僧袍轻拂,带着两人翻登峰顶。

峰顶山石仍在,地上还留着郝履仁和铜钵头陀“煮香引毒”烧残的木柴,但却静悄悄未闻人声。

明尘大师目注那山石堆成的洞穴,道:“就是那个石洞吗?”

罗英道:“不,那位老前辈住在峰侧下一处突出的平台上。”

明尘大师整一整身上僧衣,缓缓移步向悬崖边走去。

江瑶忙道:“秦爷爷,别下去,下面全是食人毒草,一个不小心,会连人缠住的。”

罗英也道:“秦爷爷请在峰顶暂待,英儿先去平台告诉她一声!”

明尘大师正色道:“她既然行动不便,理当由我们亲诣平台洞穴,求取解药,你们缄口少言,跟我来吧!”说着,飘身落下峰侧平台。

那平台上遍布的食人毒草,却已被人连根据去,是以显得广阔了许多,但山臂洞穴却空无人影。

罗英吃了一惊,道:“怎会没有人呢?”

江瑶愤然道:“原来她存心害死我们,不等我们回来就溜了?”

罗英道:“奇怪,她两腿都断了,难道还能离开此地……

话声未已,忽闻一声阴沉沉的冷笑!

明尘大师霍地旋身仰头,望着峰顶道:“少林明尘,携罗英江瑶,专程拜谒!”内力凝注丹田,其声虽然不大,但入耳句句锣然,直如金钟玉磐。

语音缓缓散播开去,但空山寂寂,并无回响。

明尘大师低喝一声:“起!”大袖一展,身形已冲天拔起,重又掠上峰顶,罗英和江瑶不敢怠慢,紧跟着也腾身。

可是,峰顶上依然空无人影。

江瑶不禁寒意陡生,轻声道:“秦爷爷,恐怕有人躲在哪个石洞里吧?”

明尘大师神色凝重地摇摇头,沉声道:“收摄心神,谨言慎声,我们中计了……”

果然,他话声未落,隐约已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送入耳际。

随着笛声,峰顶四周顿时响起无数低沉而急迫的“蟋嗦”

声响,渐溉向峰顶迫近过来。

那声音来势十分迅速,就像有无数虫蚁在蠕蠕移动。

刹时间,峰顶边缘出现许多黑绿色的异种蜈蚣,从四面八方急急围了上来。

明生大师骇然变色,急道:“赶快戒备,这是多罗神教的五毒绝阵。”

罗英和江瑶慌忙提气蓄势而待,不过片刻工夫,黑绿蜈蚣之后,又出现一圈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透明毒蝎,毒蝎之后,又出现一圈通钵漆黑的狰狞蛤蟆,蛤蟆之后,又是一圈人面蜘蛛,一圈婉蜒的铁线毒蛇。

这五种奇毒之物次第出现,彼此相距五六尺,井然有序,丝毫不乱,缓缓向三人立身之处逼近,其中任何一只,接触之下,都能立即致人于死地。

江瑶首先冒出冷汗,叫道:“怎么办?怎么办?”

罗英低声安慰她道:“不要害怕,有秦爷爷在,几只毒虫,算得了什么……”

只这两句话之久,五圈奇形毒物,已到近前。

明尘大师沉声道:“你们紧傍着我坐下,记住万不可轻举妄动。”大袖又扬,劈出两股劲风,待那四周毒阵前逼之势略顿,迅速地带着罗英和江瑶坐落在地。

只见他双手合十,垂目跌坐,宝相庄严,宛若入定一般,但,罗英和江瑶都不约而同感觉到,从他那灰色僧袍之内,正源源不绝发出一阵强烈的无形真气,周围五尺双内,墨绿色蜈蚣被那层看不见的气墙所阻。

毒物一遇阻碍,凶性顿发,刹时后圈催动前圈,嗤嗤之气不绝于耳,一齐向前猛冲狂扑,最后一圈铁线毒虫,甚至展翅飞起,嗖嗖穿梭不止。

江瑶和罗英只看得心惊胆裂,紧紧靠着明尘大师近傍,浑身毛发悚然。

明尘大师运功相持,支撑约有半个时辰,毒物攻扑未已。

他额上却渐渐渗出一粒粒晶莹汗珠。

蓦地,冷笑之声又起,一个苍劲的嗓音说道:“想不到少林秃驴,竟有这等能耐,但老身的‘五毒绝阵’继续攻扑三个时辰,谅你的佛门‘大般若禅功’,终究抗拒不住!”

罗英听那嗓音,便知正是那位断腿老妇,不觉怒道:“我们跟你何仇何恨,你为什么一定要加害我们?”

苍劲的声音恨恨说道:“断腿之恨,负义之恨,老身隐忍了四十余年,唯恨凌祖尧死得太早,今日只好报应在你们身上。”

罗英暗自一惊,道:“啊!你的腿是我外曾祖父毁的?”

苍劲的声音道:“那寡义绝情的老匹夫,窃走本教‘血气气功’秘本,用毒毁了老身双腿,潜至中原,另创‘冲穴御神’大法,安享数十年荣华,怎知冥冥之中,报应分毫不爽—

—”

明尘大师忽然洪声说道:“阿弥陀佛,凌老前辈早已作古,纵有冤仇,也该解了……”

他一出声,真气立散,四周绝毒蜈蚣突然逼近一尺多,迫得只好赶紧住口。

苍劲的声音冷笑道:“深仇旧恨,岂能不报,秃驴倒说得轻松。”

江瑶忍不住接口道:“凌老岛主跟你有仇,咱们跟你有何仇恨?你不敢招惹桃花岛,却行此歹毒无耻的手段,将来一样是难逃报应。”

苍劲的声音叱道:“难道老身会惧怕他桃花岛区区声名?凌茜那丫头现在山脚,老身立刻去取她首级,叫你死而无怨。”话声一完,从此寂然。

罗英一连叫喊了几声,不见回应,心慌起来,埋怨江瑶道:“你看,被你一句话,引得她赶下山去,凌奶奶中毒已深,怎能脱得毒手?”

江瑶却道:“不要紧,有你奶奶守丰马车,她这一去,必然讨不了便宜。”

罗英焦急地道:“但是,你总该设法通知奶奶一声,也让她老人家有个准备。”

但他望望满头汗珠的明尘大师,又望望四周攻扑不休的五种绝毒异物,心里又冷了半截,摇头吧道:“唉!秦爷爷虽然还能支撑一时半刻,时间一久,咱们三个都难逃恶运……”

江瑶低声道:“与其坐而待毙,不如冒死冲出去?”

罗英废然道:“别说无法冲出去,就算能够,咱们不能取到解药,迟早也是一死……”

说到这里,两人不期然都发出一声绝望的叹息。

第二十六章 因祸得福

父冤未白,壮志未酬,这一声叹息,对罗英来说,正不知包含了多少悲愤、辛酸和感伤。

狰狞丑恶的域外五毒,紧紧围绕在他们近身三尺之处,蛇信、毒螫……在他前后左右挥舞、晃动,嗤嗤之声,清晰可闻。

这些奇毒之物,别说被它咬上一口,便似这般围困得时间久一些,也难免身上散发的毒味薰染。

一个时辰过去了,明尘大师满头大汗,护身禅功,退缩到两尺以内,飞窜的铁线毒虫,几乎可以角到他们的衣角。

第二个时辰又在焦急之中逝去,禅功罡气范围,已经只能堪堪护及三个身体,明尘大师显然真气将竭,浑身僧袍全被大汗浸透。

江瑶不住挪动娇躯,一寸一寸向罗英身上靠去,焦急地道:“我们就这样等死了吗……”

罗英无可奈何应道:“除了等死,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不!我不想死,也不能死,我娘的血仇还没有报,这样不明不白死了,叫人怎能甘心!”

“唉——”罗英无言可答,只能报之以一声幽幽的黯叹。

其实,他更有千百个不甘死去的理由,然而事已至此,却由不得他自主。

江瑶忽然急声问道:“罗英,你不是说,咱们上一次在这儿,已经被那老婆子下过一次毒,同时吃下一粒解药,效力足可维持一个月吗?”

罗英心头一动,道:“是啊!怎么样?”

江瑶道:“解药效力既然有一个月,现在还有五天时间,药力只怕仍在?”

“唔,这很难说。”

“不管怎样,咱们冒险试一试,如何?”

“你的意思是说……”

“趁解药效力尚在,咱们闭着眼睛冲出去,就算被毒虫咬上几下,也许不致马上发作……”

“别异想天开了,好姑娘,上次咱们仅被人面蜘蛛咬过一口,中毒不深,解毒自然有效,如果毒蛇蜈蚣何止千百只,等我们冲出去,身上少说也要叮上几十条毒蝎毒蛇,一粒解药,哪还有效?”

“可是,总比这样束手待毙要好一些。”

“你如愿意试试,不妨孤注一掷,或许果然能够脱身,说不定,但,我却不想那样做……”

“为什么?”

“就算你说的可能,我也宁可跟秦爷爷同死峰顶,不愿在危急之际,舍他老人家而去。”

明尘本师突然身躯一震,双睛霍地暴睁,眼中满蓄着异样光辉!

他因背向罗英和江瑶,是以虽然神情激动。罗英江瑶却未发觉,过于片刻,江瑶才幽幽叹道:“好吧!既然这样,我也陪你们一起死吧!等一会临死之前,请你先给我一掌,别让我死得太痛苦。”

明尘大师陡地一声大喝,僧袍怒张,护身禅功威力忽然大振,登时又把“五毒绝阵”逼退到四尺以外。

这时,峰侧突然扬起一声惊呼!

“嗨!光头,原来是你们在鬼叫穷喊,俺问你们,究竟看到那老小子和小妞儿了没有?”

随着人声,大牛顶着巨大纸包,跃上峰顶。

当他触目一见遍地毒虫,骇然一跳,失声道,“他奶奶的。你们在干啥?闲着没事,玩蜈蚣蝎子?”

罗英急声道:“千万当心,那是域外五毒,沾上一下,立刻就会中毒。”

大牛翻着环眼,喷喷称奇道:“俺的个乖乖,黑蛤蟆、绿蜈蚣、花蜘蛛、透明蝎子、会飞的长虫,你们倒真会玩,那里找来这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江瑶听了这些傻话,又好气又好笑,冷哼道:“你要是瞧着好玩,只管捉几只回去慢慢养着好了。”

大牛伸伸舌头,笑道:“俺可不傻,这东西咬上一口,要肿好一个疙瘩,你可诓俺上当!”

正说着,忽然一条“铁线毒虫”斜窜过来,唆地飞过大牛耳侧。

大牛惊呼一声,连忙跃退,偶一失神,头上那只大包滚落下来,“噗”地一声响,纸包摔破,洒了满地黄粉。

那些黄色粉末浅洒在毒蝎飞蛇身上,五毒绝阵登时纷纷大乱,各种毒物四处窜奔避让,原先井然有序的队伍,立刻混乱翻腾得起来。

江瑶大喜叫道:“喂!傻小子,你那包里是什么药粉?”

大牛愣愣答道:“雄黄!”

江瑶欢呼道:“好啊!雄黄专克五毒,咱们怎的竟未想到,傻小子,拜托你把雄黄洒一条路,救咱们出来。”

大牛摇头道:“不行,这东西是老小子叫俺买来配药救人的,俺可不能胡乱糟蹋。”

江瑶道:“不要紧,你只管用,回头我买两大包赔你就是。”

大牛仍是摇头道:“你别骗俺,镇上药铺里的雄黄,全被俺买光了,你有银子也买不到。”

江瑶想了想,又叫道;“放心吧,我家里开雄黄店,有的是雄黄,用你一包,回头赔你十包都成。”

大牛翻翻眼睛,道:“当真,你家具是开雄黄店的?”

江瑶连声道:“当真!当真!骗你是乌龟王八蛋。”

大牛想了想,又道:“话要说清楚,要是骗了俺,你是母乌龟,俺可不是公乌龟?”

江瑶气得红了脸,但此时只图脱险,说不得自认倒霉,点头道:“好!都依你,你快些动手吧!”

大牛这才扯开纸包,双手捧出一大把一大把雄黄粉末,洒在地上。

五毒绝阵被雄黄一搅,顿时乱成一片,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明尘大师高诵一声:“阿弥陀佛!”大袖一拂,腾身而起,拭去额上汗珠,低声对罗英道:“事不宜迟,快些下山助你奶奶一臂之力。”语声落时,身形已动。

大牛慌忙将江瑶拦住,道:“慢一些,你答应俺过时候赔俺的雄黄?”

江瑶怒目一瞪,道:“谁要赔你雄黄?你骂得我好苦,我可没工夫揍你,就是便宜你了……”

犬牛勃然而怒,卷袖子骂道:“他奶奶的,敢情你是女骗子,说过就不算了吗?”

罗英连忙拱手道:“老兄不要动怒,承蒙援手,大恩未报,区区几包雄黄,咱们自然要赔偿给老兄的。”

大牛瞪眼道:“啥!区区几包雄黄?那是俺用十两银子买来的,全镇药铺子的雄黄都叫俺一个人买光了,你倒说是区区几包?”

罗英掏出一锭银子,堆笑道:“是的!咱们一定加倍奉还。但目下尚须赶往峰下援救一位尊长。”“俺只要雄黄!”

江瑶道:“雄黄全在地上,你不会自己拾起来吗——”

明尘大师脸色一沉,道:“江姑娘,不可如此对待人家,解困之德,焉能不报?”说着,探手入怀,取出一尊五寸大玉制佛像,肃容递给大牛,道:“老衲少林明尘,你持此佛像前来少林,达摩神功任你选练一种,以酬今日援手之恩。”

大牛捧着那尊佛像,怔了半晌,突然叫道:“你是秦老爷子?你是秦老爷子?”

抬头看时,明尘大师已领着罗英扛瑶如飞离了峰顶。

大牛拔步便追,一边追,一边叫:“秦老爷子,俺大牛给你老人家磕头啦——”只叫得山谷回应,历久不绝。

“秦老爷子,俺大牛给你磕头啦——”呼声如雷奔腾,在山谷间回荡不绝。

燕玉芝正引着斑发蒙面老人在乱山中瞎转,隐约听得这声呼叫,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停了脚步。

那斑发老人鬼魅般疾掠而上,沉声叱道:“丫头,你不必在老夫面前弄甚玄虚,尽在山中乱转,妄想等待援手,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燕玉芝冷嗤道:“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是觉得这地方很像天玄老道隐藏之处,正细看对与不对,你疑神疑鬼作甚?”

斑发老人扬目一望,道:“现在你看出来了没有?”

燕玉芝摇摇头说道:“经你一打岔,怎的竟越看越不像了。”

斑发老人怒哼道:“老夫限你日落之前找出那地方来,否则,今天夜晚,叫你知道老夫手段。”

燕玉芝不难体味出他所谓“手段”是何含意,但此时茫茫乱山,呼救无门,任她聪明绝世,也想不出脱身之法,迫不得已,只好举步又向前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暗自感伤,生死事小,但如在临死之前,被他施以凌辱,将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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