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圣心劫-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罗英惊呼一声,扭头望望端坐在上首的凌茜,见她容光慑人,一派冷漠神色,使人不期然生出了一阵寒意,慌忙起色前叩头行礼。

明尘大师问道:“你们会跑到嵩山来?”

罗英道:“说来真巧,我们特地赶到嵩山,原是要向秦爷爷打听凌奶奶的住所,想不到竟会在这儿遇见她老人家……”

凌茜微微一怔,冷声道:“你们寻我何事?”

罗英恭恭敬敬从怀里取出那只铁匣,双手捧到凌茜面前,道:“半月之前,英儿偶在大别山中,遇见了一位老前辈,那位老前辈特嘱英儿将这只铁匣,面呈凌奶奶。据她说,这只铁匣乃是当年外曾祖父托她保管的东西,只因时事变迁,未能早日送还。”

凌茜接过铁匣,反复看了一阵,问:“那人是谁?”罗英道:“英儿问过她姓名,但她不肯直告,只说凌奶奶打开铁匣,自然知道她是谁了。”

竺君仪怀疑地道:“那人不肯直告姓名,又不肯亲自交来,未免太不合情理。”

罗英道:“那位老前辈双腿俱残,行动不便,又不知凌奶奶住所,是以无法亲自送来,恰巧英儿和江姑娘路过,便托我们带来了。”

竺君仪半信半疑,回头见江瑶呆立在门外,便道:“你只顾说话,怎忘了替这位江姑娘引见一番?”

明坐大师笑道:“说起来,并不是外人,这位江瑶姑娘,便是紫薇女侠易萍的孙女,红云董门跟你们罗家,渊源颇深。”

他原是无心的一句话,但竺君仪一听之下,突然想到当年罗玑身遭不白之冤,正是从济南江家而起,心里顿时感触万端,连江瑶向她行礼拜见,她也似见而未见,忘了还礼招呼了。

江瑶素来任性量窄,见她不甚亲热,只当竺君仪不喜欢她,芳心暗暗不乐。

凌茜托着那只铁匣,注视端详,许久想不出里面的什么东西,好奇之心一起,左掌暗蓄功力,劲透指尖,缓缓在铁匣上划了一道浅浅痕印,双掌一折,“啪”地一声响,铁匣裂成两半!

那知铁匣甫裂,忽然从匣中射出一道银白色的细线,左手小臂上,顿感一麻!

她骇然一惊,霍地跃了起来,振臂一抖,一条细如铁线,银白色的异种怪蛇,顿被震断,连同破匣坠落地上……

这突然的,使得室中众人,莫不大惊失色。

明尘大师袍袖一拂,腾身而起,目光扫过地上那怪蛇残尸,失声呼道:“啊!铁线毒虫,这是怎么回事?”

凌茜匆匆吸一口气,骈指疾落,自行点闭了左臂穴道,怒目一瞥罗英,冷笑道:“很好啊!年纪轻轻,竟有这般心机,你不愧是天生孽种!”

话声落时,猛一顿脚,身形已破窗飞了出去。

明尘大师慌忙晃身追上,拦住她道:“大嫂,且慢动怒,其中必有诡谋嫁祸之人,他一个小孩子怎会……”

凌茜未等他说完,右掌猛然一翻,横扫开去,叱道:“闪开。今天谁要拦我,别怪我出手无情!”

她一身玄功果然非同小可,掌势才起,灼人热流已排荡汹涌而出。明尘大师不愿封接,身形横移数尺,凌茜人如轻烟般,早到了十丈以外,眨眼间,便越出“少林别院”寺墙,去得无影无踪。

明尘大师心知再难阻止,暗叹一声,唤来一名僧人,吩咐道:“立即传讯上下二院,不可于怒凌老前辈,但必须暗遣轻功佳录弟子紧跟着,别让她落单了!”

他略作安排之后,忙又赶回客室,却见罗英满脸血污,含泪跪在地上,江瑶吓得张口结舌,紧贴着墙角不敢吭声。

竺君仪气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热泪滂沱,顿着脚问:“畜生!畜生!快说,你还不快说!”

罗英讷讷道:“英儿真的不知她是……”

话声未落,竺君仪顺手一掌,“啪”地劈在他面颊上,罗英直被掌力震得一连几个翻滚,嘴角汩汩流出鲜血,脸上立刻红肿了起来。

但他不敢运功护身,也不敢闪避躲让,忍着疼痛,仍然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热泪滚滚直落。

竺君仪唆咽道:“好!你既然不肯实说,我不愿再要你这个孙儿,索性先废了你,然后亲去泰山领罚!”说着,欺身上前,骄指如戟,猛向罗英后脑“风府”死穴上戳去!

江瑶失声惊呼,掩面转身,不敢再看……

蓦地一缕指风摇射过来,恰好撞中竺君仪腕时,准头一失,指人罗英脑侧贴耳掠过。

明尘大师闪身而入,沉声叫道:“大嫂,你疯啦?”

竺君仪呛声道:“我吞辛含茹一辈子,如今倒守出来一个大逆不孝的孽子,他才十五岁,就敢谋拭尊长,将来岂不遗害天下,与其留下他污宗败祖,不如现在就毁了他!”

罗英哭道:“奶奶,英儿绝不敢说半句假话,那断腿老婆子不肯告诉姓名,也没有提过铁匣中是什么东西……”

竺君仪叱道:“不明之事,就不该答应,天下那有你这种糊涂东西。”

罗英回头望望江瑶,愕然道:“英儿本不肯答应,无奈那时江姑娘性命在她手中——”

明尘大师神情一动,道:“原来果有内情,大嫂不可再逼责他,让他把经过慢慢说出来。”

于是,罗英便将江瑶被困,怪婆子嘱托送物面交凌茜,以及两人都被毒物所噬,限期一月方能得到解药……种种详情,仔细说了一遍。

明尘大师和竺君仪听罢大惊失色,竺君仪心中大恸,道:“孩子,这些话你怎不早说?”

明尘大师唤过江瑶来,细一检视两人眼内粘膜,皆有暗黑色细纹,分明正是中毒的现象,不觉骇然道:“那老妇如此居心叵测,连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也不肯放过,她跟桃花岛不知有何绝世深仇?”

竺君仪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罗英道:“你说那葛衣断腿老妇,不似中原人的模样?”

罗英道:“是的,那人尖鼻高颚,肤色墨黑,衣饰也奇形怪状,不似咱们中原之人。”

竺君仪陡地变色,回顾明尘大师道:“你看会不会是她找到中原来了?”

明尘大师一愣,道:“谁?”

竺君仪道:“你忘了?当年老岛主弥留之时,曾经对我们提到过的那桩往事……”

明尘大师也是一震,失声道:“如果是她,这件深仇只怕难以化解。”

竺君仪叹道:“看来陆家双铃奉命远赴西漠,二十年不闻讯息,他们两位老人家必然没有达到目的,反惹来这位祸胎了——”

正说首,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

明尘大师一闻钟声,眼中登时神光暴射,沉声道:“前山有警,大嫂,你们暂请在别院何处一会,贫僧去去就来。”

竺君仪叫道:“秦叔叔,我们跟你一起去!”

明尘大师想了一下,道:“也好,同去看看是谁这样大胆,竟敢到嵩山来滋事?”

竺君仪喝令罗英起身,老小四人方才奔出“少林别院”大门,只见一名僧人如飞而至,急声道:“禀方丈,凌老方离嵩山,忽被三个老人拦截围攻,下院鸣钟传警,现在已有五位长老下山赴援,弟子特来呈报!”

明尘大师神目一瞬,道:“这三人是何身份?”

僧人躬身道:“俗家打扮,武功个个不弱。”

明尘大师“唔”了一声,大袖一挥,身形已离地冉冉腾升半丈,脚不点地,竟施展“蹑竺蹈虚”绝顶轻功,向小径疾掠而行。

竺君仪左手拉着罗英,右手带着江瑶,人如惊虹,紧紧跟在明尘大师身后。罗英和江瑶只觉耳边风声如嘶,两旁景物一排排向后飞退,不必用一分力气,被竺君仪雾般向山下飞落。

江瑶暗暗心惊不已,到这时候,她才相信奶奶说过的话,桃花岛神功盖世,相形之下,罗阳岭武功真是太微不足道了。

片刻之后,四人已到山麓。

明尘大师身形微顿,侧耳倾听了一下,疾步奔进一座林子。竺君仪领着二人蹑后而入,行约十余丈,却见凌茜闭目跌坐在林章草地上,额前冷汗如雨,神情极是痛苦。在她四周,环立着五位少林高僧,却并未见那三个拦截之人。

明尘大师迅从怀中取出几枚金针,递给竺君仪,道:“她必是妄运真力,引发了毒性,此时已难藉内功逼阻剧毒,大嫂请快用金针闭住她云门、极泉,天他三处要穴,以免剧毒攻入心路。”

竺君仪接过金针,背转身子,如言将针插入穴道,同时骈指疾落,又点闭她背部四处重穴,凌茜轻嘤一声,登时昏厥了过去。

其中一位长老低声对明尘大师道:“凌女侠离山之际,我等适在下院,闻讯赶来,正当凌女侠毒伤发作,真力将散的危急关头……”

明尘大师接口道:“怎么竟没有截住那三个偷袭的人?”

那长老脸上掠过一阵愧色,道:“我等甫一现身,尚未出手,那三人已急急遁去,看他们行事之机警迅速,似乎早有预谋,而且是专为凌女侠而来。”

明尘大师微感一惊,道:“是吗?他们竟能预知凌女侠会身中剧毒不成?”

另一位长老应声道:“事虽大违常理,但那三人显然确系料准凌女侠己身中剧毒,无法运功久战,否则,凌女侠玄功绝世,他们怎敢冒此大险?”

竺君仪忍不住问:“各位可曾辨出那三个人的相貌身份?”

那长老答道:“当时仅只匆匆一瞥,未能细辨,但其中一个仅有一只独臂,另一个使用一对沉重的判官笔,兵刃身材,很像一个人……”

明尘大师和竺君仪几乎同声问道:“谁?”

那长老凝重地说道:“要是老纳没有眼花,那人的确很像崆峒派掌门人‘百丈翁’宋英!”

“啊!是他……”明尘大师和竺君仪面面相觑,信疑参半。

罗英忍耐不住,脱口道:“一定是他们,那独臂的是铜钵头陀向锡九,另外一个必然是八卦掌郝履仁。”

竺君仪望了江瑶一眼,担心地道:“这批飞云山庄余孽,一旦真的恢复功力,非但武林再无宁日,红云董门弟子,必将首蒙奇祸,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罗英又道:“英儿亲眼看见那位老婆婆将域外五毒送给宋英,使他们恢复功力,好替她办一件大事,现在想起来,那件大事,原来就是要他们暗算凌奶奶。”

竺君仪喝道:“小孩子不话胡猜,他们怎知凌奶奶会在嵩山少林?”

明尘大师道:“英儿猜得不错,那老婆子本不知她隐居之处,是以假托英儿带来那只铁匣,却命宋英等三人蹑踪英儿,只等她中了铁线毒虫剧毒之后,宋英等正好下手,这一条一石二鸟之计,确实歹毒得很。”

竺君仪废然道:“依你这么说,她此次潜来中原,不毁了桃花岛,绝不会甘心了?”

明尘大师点头道:“事实正是如此。”

竺君仪叹道:“似此冤怨相报,何时才能了结?”

明尘大师毅然说道:“事已至此,全凭天意。桃花岛声誉得来不易,大哥虽然不在,只要我活一天,她就别想如愿以偿。”

举手轻拍罗英肩头,又道:“走!英儿带我们去会会那位域外高人……”

第二十三章 重施故技

一弯清溪,一片竹林,一栋茅屋。

山中积雪溶化了,溪水比平时涨了许多,残冰、碎雪,挟着初解冻时活跃的鱼儿,翻翻滚滚,顺流而下。

竹林前,有一块青石,两位老人正在石上对弈,另外一个二十左右粗壮少年,愁眉苦脸呆坐在溪边,一面望着滚滚溪流发愣,一面漫不经心顺手折来一小段一小截竹杆,屈指弹向水中。

但说也奇怪,那少年心不在焉弹掷的竹杆,脱手之后,若速如电,每一段射到水里,莫不贯穿一尾小鱼,白肚子一翻,又被激流带着去了。

少年显然不在意鱼儿死活,他只是闷得发慌,拿那些无知的游鱼解闷儿罢了。

青石边对弈的两个老人更怪,一个身着绸衫,头上却戴一顶皮帽,聚精会神盘算布局……

对面那老人却斜靠在石上,合目打盹,满头白发随风飞舞,乍看之下,简直一具草扎的假人。

那绸衫皮帽老人每下一子,莫不煞费苦心,耗时甚久,但当他一子方落,对方白发老人却连眼也不睁,随意拈起一粒棋子,“啪”地打在棋盘上,又自顾打起鼾来。

绸衫皮帽老人搔耳抓头,无法破解,见他睡得正香,偷偷从棋盘上取了两粒黑子,藏在怀里……

白发老人鼾声忽停,闭着眼笑道:“伍子英,你已经偷了我十六粒黑子,加上这两粒,一共十九。你那位宝贝孙儿坐在溪边发愣,折了我四枝绿毛斑竹,共射死三十八尾鱼,这笔账,我给你们记上。”

伍子英笑道:“老菩萨,你明知我下不过你,偏跟我赌棋,这是何苦来呢?干脆你老人家发发慈悲,把那七十二招斩光剑法。成全了大牛儿吧!”

白发老人摇头道:“赢一盘棋,教他一招,我已经闭上眼睛弈棋,只要你能赢足七十二盘,斩光剑法,免费奉送,否则免谈!”

伍子英长叹一声,道:“你老人家棋中圣手,我陪你老人家下了三个月,一盘也未赢过,看起来大牛儿福缘太浅,这一辈子也别想学到斩光剑法了。”

白发老人笑道:“练习剑正如弈棋,倘是鲁莽呆笨,不知临机应变,全神贯注,再好的剑法,学得也是白费。”

伍子英心中一动,回头对少年喝道:“大牛,把爷爷教你那套诛仙剑法练一遍,请老菩萨指点几招,看看咱们伍家是不是个个呆笨,也能练得绝世剑法不能!”

大牛听了大喜跃起身来,折竹为剑,正正经经双手捧着竹枝。

“朝天一柱香”,紧接着括开步眼,横抹直探,盘旋进退,练了起来。别看他痴痴笨笨,一枝在手,挥洒之际,竟然呼呼风声,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内家好手。

伍子英拈起一粒白子,得意的笑道:“来!老菩萨,一面指点他练剑,咱们一面下棋如何?”

白发老人含笑颔首,仍然未睁眼睛,随意落下一粒黑子,道:“诛仙剑法,可惜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名字,凭一股蛮力,连鬼也诛不了……”

伍子英见他说话,“啪”地落下一子,顺手又偷了一手,道:“老菩萨,你看他这一招‘残荷迎风’,还有点火候吗?”

白发老人摇摇头道:“唔!左脚尖太开,右手食指没有压住剑柄,真力焉能贯注……”

他闭目下子,而且闭目批评剑招,棋子不落虚格,评语也一针见血,恰到好处,简直比睁开眼睛还要准确。

伍子英连忙又落一子,这一次缩手时竟偷了三粒黑子,大能:“老菩萨,确是高论,令人折服,你老人家再看他这一招‘剑劈吕洞宾’,使得还差强人意吗?”

白发老人冷嗤道:“俗!太俗气,横剑反削应该腕间着力。他剑风浑而还锐,分明只是莽汉挥棒,那能算得上剑法?”

伍子英双手并用,一口气摸去白发老人六七粒棋子,接着又问:“那么这一招‘斜挑何仙姑’,总还不坏吧?”

“差劲!肘腕无力,剑出无声,足见真气浮动,人剑未能交会,正是剑术大忌。”

“这一招‘怒砍曹国舅’怎样?”

“更是胡闹,凌空下劈,剑诀应该在后,怎么放在前面去了?”

“啊! 他搅错了,那一招叫做‘反扫李铁拐’,这一招才是真正的‘怒砍曹国舅,老菩萨,你再看看那叫什么?啊!‘大闹蟠桃会’……”

白发老人刚要开口,伍子英哈哈大笑跳了起来,道:“老菩萨,诛仙剑法使完了,你老人家棋也输了,承让!承让!”

白发老人睁开双目,只见满盘之上,全是白子,连一粒黑子也没有了,不觉纵声大笑,道:“好家伙,三十五年以前,你在鲁西张夏镇上,偷了老夫乌云盖雪,拿去卖给秦佑,今天居然又在老夫面前重施故技!”

伍子英笑打躬作揖,道:“老菩萨,老神仙,这叫做为儿孙作牛马,情非得已,否则就是下一百年,也赢不了你老人家。”

白发老人道:“念在你们爷儿苦守三月一片诚心,老夫年已逾百,不知那一天伸腿撒手,难道当真把斩光剑法带到棺材里去?只是老夫壶中酒空,叫那愣小子先到镇上买两罐好酒来,咱们喝足了,慢慢再看他造化。”

伍子英大喜若狂,沉声叱道:“大牛,还不快些叩头,赶紧替司徒老前辈沽酒去!”

大牛喜孜孜爬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一溜烟奔下山去。他闷了三月,好不容易熬得当今第一剑司徒真如答允传授绝艺,又可往镇上逛逛,两件事都是他最乐意的,展开身法,去势如飞,直恨不得峰岭峡谷,溪涧林岩,一脚跨了过去。

不过一个时辰,已到屋镇街。

大牛兴冲冲直奔酒店,一路上左顾右盼,只觉那熙熙攘攘店铺行人,热闹之极,跟这三个月来独坐溪边的苦闷日子奇Qīsūu。сom书,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他一面张望,一面疾行,走到街角拐弯之处,不想却跟一个身穿绿衣的少女撞个正着,大牛人强体壮,时把那绿衣少女撞到六七尺外,一跤滚到地上。

绿衣少女蛮腰一拧,挺身跃起,柳眉倒竖,正待发作,大牛儿即傻呵呵望着她毗牙笑道:

“妞儿,俺可不是有意的,谁叫你站在街上呢?”

绿衣少女怒道:“你这蠢东西,无缘无故撞了人,还怪人家挡了你的路?”

大牛连忙摇头道:“不!俺可没有怪你,俺蠢虽蠢,却不会无缘无故撞人。”

绿衣少女一面不住回头向对街酒楼张望,一面恨恨骂道:“滚吧!滚吧!算姑奶奶倒霉,别站在这里坏了我的大事。”

大牛反倒怒道:“你说啥?你是谁的姑奶奶?”

绿衣少女道:“叫你滚开,不怪你了,你还待恁地?”

大牛道:“俺要去对面酒楼买酒,不小心撞了你,你要俺陪罪干啥都可以,却不能占俺的便宜,你还没俺大,就要做俺的姑奶奶?”

绿衣少女忽然心中一动,语气立刻和缓,道:“你要去对面酒楼?”

“不错,俺去买酒的。”

“好,你能替我办件事,我就不怪你撞了我。”

“办啥事?先说给俺听听。”

“对面酒楼上,有一个穿青色布袍的白发老头子在喝酒,你去替我看看,他还在不在店里?”

“这容易,你等着,俺去替你看看!”

“喂,别忙!”绿衣少女忽又将他唤住,低声道:“你只稍看看他还在不在,千万记住别提是我叫你去的,知道吗?”

大牛笑道:“知道啦!俺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要你叮嘱个啥!”

绿衣少女又道:“还有,你务必看仔细,是个白头发老头子,穿的青布大袍,别弄错了人。”

大牛嘿嘿笑道:“女人家真是婆婆妈妈,放心,这点事,错不了!”

他跨开大步,走过对街;到了酒店门口,回头一望,那绿衣少女已经躲进街角看不见了。

大牛暗笑,喃喃说道:“这妞儿搅啥鬼?既要寻人,又不敢让人知道,真他娘的有意思。”

说着,迈进酒店,扬目一看,店里除了掌柜和一个伙计,竟然空空的连半个客人也没有。

大牛大感诧讶,伸手猛搔着脑袋,口里道“他奶奶的,怪事!怪事……”

伙计连忙迎上来,问:“大爷,敢是要用些饮食吗?”

大牛一把抓住他领口,将那伙计提得双脚落地,沉声道:“俺问你,有个白胡子老头,他到那里去了?”

那伙计见他粗如半截黑塔,早已吓得发软,讷讷道:“白胡子老头?什么白胡子老头……”

大牛喝道:“一个穿青衣的老头儿,他不是在店里喝酒吗?现在人呢?”

伙计恍然道:“大爷是问那喝酒的客人……”

“废话,不是客人,难道是你的爹爹!”

“是一位穿青布大袍的老人家?他……他正在楼上雅座用饭……”

大牛松手放了店伙计,登登登上了楼,果然看见一个身着青袍,满头白发的老人,独自低着头饮酒。

他本是愣人,心里一高兴,大步走了过去,在桌子上用力一巴掌,扯开嗓子笑道:

“哈,老小子,你运气来啦!”

那老人蓦地一惊,左手闪电疾翻,竟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把扣住大牛腕脉穴,眼中神光暴射,沉声道:“朋友,素昧平生,何出此言?”

大牛微微一愣,道:“好哇,原来是会家子!”

老人冷冷笑道:“朋友既是特为老朽而来,请问有何指教?”

大牛道:“对面街角上,有个小姐儿在等你,俺只是替她传个信,别跟俺拉拉扯扯行不行?”

老人听了,脸色忽变,沉声问:“真有这回事?”

“俺为啥要骗你,那妞儿还躲在街角,不信你自己出去看看。”

“那女的可是十六七岁,穿一身绿衣?”

“正是,原来你们真是相识的呢——”

老人突然松手,丢下一锭银子,急急奔下楼去。

大牛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嘀咕着跟到楼下,正掏银子买了两罐酒,却见那老人并没跟对街绿衣少女晤面,独自展步如飞,向镇外奔去。

大牛扬声叫道:“老小子,走错啦!妞儿在对面街角等你,你向镇外跑个啥?”

叫了几声,那老人充耳不闻,仍然疾奔如故。

大牛双手各托一罐酒,急忙追出店来,一边大声喊叫:“老小子,等一等,走错了……”

第二十四章 蝗螂黄雀

大牛双手各托一大罐酒,尾随那青袍老人奔出小镇,忽见道旁人影一闪,一个绿衣少女横剑挡住去路。

青袍老人一惊之下,身形顿止,恨声道:“燕玉芝,老朽与你无怨无仇,你苦苦追踪,意欲何为?”

绿衣少女弹剑冷笑道:“道长既已易装还俗,何必带走武当无字真经,留下书来,咱们河水井水两不相涉。”

青袍老人怒叱道:“你怎知无字真经在老朽身上?”

燕玉芝笑道:“天玄道长,你一连两次用假经骗人,又使替身代死,自己却放弃堂堂武当玄都殿长老不干,改穿俗装,千里遁隐,要不是为了那本无字真经,谁会相信?”

青袍老人怒哼道:“老朽易装离山,自有原因,你无权过问!”

燕玉芝道:“是啊!我并不想过问道长叛教潜逃的事,更不管那位冤死在三清观后竹林中的究竟是什么人,但,这儿既然不再是武当玄都殿,无字真经已成无主之物,道长也无权独吞了吧?”

天玄道长脸色一连变了几次,愤愤说道:“燕玉芝,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今日留你不得。”

话落时,青袍忽然如鼓满风的气囊,顿时膨胀起来,一张脸渐渐泛起暗紫色。

燕玉芝紧了紧长剑,冷笑道:“武当‘玄门罡气’虽然号称道家一绝,但道长紫气仅及面颊,还算不得登峰造极之人——”

她话未说完,天玄道长蓦的一声暴喝,身如鬼魅,一闪而上,双拳已连环交劈,眨眼攻出六七招之多。

但见他拳出如风,飘拂轻盈,扬掌虚按轻拍,顿时浮曲,柔若无骨,出招也不见狂风暗劲,毫无惊人之处。

可是,燕玉芝一见这种破空无声的手法,脸色却沉凝万分,翻剑飞舞,唰唰刚划出三剑。

那三剑一气呵成,立时在她身前结成一道紧密的剑幕。

两人拳剑距离尚在三尺之外,虚虚一触之下,登时暴起“波波”连声脆响。

燕玉芝和天玄道长一齐向后倒退了一大步。

天玄道长神色立变,沉声道:“这是达摩神剑‘破云三式’,姓燕的,你从那里偷学而来?”

燕玉芝笑道:“道长,你既已叛离武当,那七十二招柔拳,也同样不是本门武学了。”

天玄道长怒叱一声,不再开口,拳势如潮水汹涌,滚滚而出。

两人穿梭进退,一个柔拳飘忽,一个剑影纵横,连拆二十余招,彼此始终仅只虚拟遥划,从没有接实过一招,但场中波波之声不绝,显然战得却很激烈,大牛托着两只酒罐,看得眼花缭乱,大声叫道:“快住手,有话好说,干嘛真刀真枪,出了人命可不是玩的!”

他叫了几声,见二人都不理睬,急得又高呼道:“小妞儿,你先停手,他年纪比你大,你应该尊敬前辈……”

燕玉芝运剑如故,冷哼道:“去你的,什么狗屁前辈,傻小子你少管闲事。”

大牛又叫道:“老小子,看在她是个女的,你先停手吧!”

天玄道长也是拳招连绵不绝,冷冷应道:“女的!天下最毒妇人心,饶她不得。”

大牛不禁薄怒,吼道:“你们都不肯停手,俺也要干了!”

燕玉芝喝道:“假如你不想找死,最好滚得远远的……”

大牛勃然而怒,怪叫道:“他奶奶的,俺偏要试试看。”

说着,一抡双臂,涌身闯了进去,就把两只酒罐当作兵器,左手酒罐隔住燕玉芝,右手酒罐挡住天玄道长。

卟!卟!两声响,一拳一剑都击在酒罐上。罐破,酒泼,场中人影一阵纷乱……

燕玉芝忽觉一股冷冷酒液,从头上直淋下来,两眼登时奇痛无比,慌忙举手掩面欲退,左胸又感阴柔之劲飞挡而到,一时闪避不及,闷哼一声,踉跄连退四五步!

大牛尖声叫道:“糟啦!俺的酒完蛋啦!”

天玄道长一声长笑,身形破空飞起,疾驰而去……

大牛叫道:“老小子慢一些,赔了俺的酒再走……”

但他目光掠过,却见燕玉芝歪歪斜斜,摇摇欲倒……

大牛倒觉一怔,想了想,咧嘴傻笑着问:“小妞儿,你敢是喝醉了么?”

谁知话才出口,燕玉芝竟然卟通一声,倒在地上。

大牛摇头付道:“究竟是女娃儿,还没喝,只闻闻酒味就醉了。”

于是,—走上前去,伸手探一探她的鼻息,顿时骇然一跳,叫道:“不好,出了人命啦!”双手一收,将燕玉芝抱了起来,顾不得再追老道,拔腿如飞,向乱山中奔去。

他心急之下跨步狂奔,只想早些把燕玉芝带回茅屋,请司徒真如和伍子英替她疗治伤势,是以奔行之速,快似电掣,转瞬已到了山脚。

正奔着,遥见前面大树荫下,盘膝坐着一灰袍斑发老人,好似正席地歇息。

那老人目光闪烁,早瞥见大牛疾奔过来,神色突然暗暗一震,向他招招手道:“年青人,走得这么急促,为了何事?”

大牛脚下未停,边走边答道:“要出人命了,俺要赶回去救人了。”话声中,迅已掠过大树。

斑发老人蓦地一抬手臂,关切地问:“是这位姑娘生了病吗?”那暗劲恍如一堵无形气墙,硬生生截住大牛前奔之势。

大牛愣愣地停下身来,道:“她被一个老道打伤了,眼看快要断气,你别尽跟俺聊天,耽误了俺的时候。”

斑发老人微笑道:“你想带她到那儿去?”

大牛道:“带去请俺爷爷给她治伤。”

斑发老人目注燕玉芝,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气若游丝,不觉泛起一抹欣喜之色,笑道:“老夫对歧黄之术,精研多年,你何必跋涉奔波,干脆让老夫替她治治,岂不方便?”

大牛喜道:“老小子,你真会看病治伤。”

斑发老人点点头:“跌打损伤,疑难杂症,除非老夫不看,一看之后,保证着手成春,药到病除。”

大牛忙把燕玉芝放在草地上,唱个肥喏,道:“敢情你还是当世神医,没的说,费费神快替她治一治。”

那斑发老人个出左掌,轻轻搭上燕玉芝腕脉穴,闭目沉思,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