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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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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老车把式恭应一声,抖缰挥鞭,马车又顺着官道往前驰去。

行行重行行,约莫又往前走了近十里,一条小路往旁岔去,岔路的尽头,有座小小的村落。

花三郎抬手一指道:“老爹,上小路。”

老车把式当即拉偏缰绳,马车驰上了小路。

两三里距离转眼间已到,看看村口在望,老车把式问道:“三少爷,咱们是径直进村去,还是——”

花三郎道:“进去。”

老车把式二话没说,赶着马车驰进村口。

的确是片小村落,算算住户总共不过二三十家,十成十是庄稼人。

种庄稼的农人,靠双手,凭劳力养活一家老小,知足而常乐,而且真真正正的与世无争,这当儿又都正在下田的时候,所以小村子里显得十分宁静,宁静得鸡鸣狗叫都听不见。

靠村东有片密树林,占地比这片村于都大。

花三郎道:“老爹,咱们到树林那边去。”

老车把式当即拉转马头。

车抵树林外,老车把式不等招呼,直把马车赶进树林停下。

这片树林的确够密的,人在里头都不容易看见外头,浓荫蔽天,跟外头象差了一个季节。

花三郎跳下车辕,南宫玉也带着两名巧婢扶着肖嫱下了车。

南宫玉道:“你是打算就停在这儿?”

花三郎:“我打算在这儿歇着等天黑,然后折回去。”

南宫玉四下看了看,道:“这儿挺不错的,那就在这儿歇着吧。”

转向两名巧婢道:“上车去把垫子拿下来坐。”

两名巧婢当即上车拿下几个软垫放在地上,几个人先后坐了下去。

地上有地毯似的浓密小草,再加上垫子是软的,坐着挺舒服的。

花三郎道:“姑娘,贵会中的诸老跟弟兄,什么时候可以到?”

南宫玉道:“他们一直都是分散几路,暗中跟随着马车,没有我的话,他们是不会现身走近的。”

“那么就请姑娘知会他们诸位一声,请他们在一里的范围之内放哨,并且不可有任何擅自行动。”

南宫玉微一点头:“老爹。”

老车把式矫挺的身手,恭应声中,人已窜出树林不见。

南宫玉道:“你打算怎么办?”

“折回去找玲珑。”

“是你一个人折回去?”

“人多惹眼,不见得好办事。”

“难道你就不需要任何接应?”

“有那位韩大哥接应,已经足够了。”

肖嫱香唇启动,欲言又止。

南宫玉道:“那么铁血除奸会,又除的什么奸?”

“为今之计,只有找玲珑这一条好走,既然只有这一条路,又何必劳师动众。”

花三郎据实而道:“不管谁能除奸,对大明朝廷及天下百姓,应该都是一样的,姑娘又何必分那么清楚。不过姑娘若是坚欲参与行动,我当然也不便阻拦。”

南宫玉看了看他道:“干吗这么说,干脆让我听你的不就好了吗?”

“虽然同为除奸,华剑英是个人行动,贵会则有组织,姑娘乃一会之主,我怎么敢。”

“三少爷太客气了,别忘了,我是跟你出来的。”

当着肖嫱,花三郎不免有点窘,他知道南宫玉是个厉害姑娘,惹她心里不痛快,会落个招架不住,所以他没再敢说什么。

好在,南宫玉也只是点到为止,见好就收。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天又晚了。

老车把式回来了,还带了两个弟兄,扛着两大口袋的吃喝。

还真周到。

在这浓密的树林中,坐在如茵的草地上吃喝,虽然是别有情趣,但如今毕竟不是探幽揽胜的游玩时刻,一顿吃喝草草应付了。

红日西斜,林内更暗。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花三郎站了起来:“我该走了。”

南宫玉、肖嫱跟着站起,南宫玉道:“真不要任何接应?”

“真不要,我走之后,你们也请马上启程,京城北边十里之处等我。”

“看样子,你是打算事完就回家去了。”

“是的,事完了,就没必要再在京里待下去了。”

“能除了刘瑾,那是有大功于国,你不打算候旨传宣受些——”

花三郎淡然一笑:“华家人根在武林,人也永远在武林,我无意求那些,也无意受那些。”

南宫玉深深地看了花三郎一眼:“好吧,你走了之后,歇一会儿我们也走。”

花三郎走了,一个人走了,走得潇洒、走得飘逸,没有留恋,没有多交代任何一句,尽管他知道,此行是只许成,不许败,毕竟他没有太大的把握,事关重大,肩负艰巨,万一不幸失败,恐怕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望着花三郎出了树林,南宫玉道:“妹妹,你担心不?”

肖嫱正幽幽望林外,闻言为之一怔,惊愕转脸望南宫玉。

南宫玉浅浅一笑:“到你我这层关系,我托个大,妹妹谅必不会介意。”

肖嫱定了定神,心里难免一阵激动,但是此刻的她,已不愿将心里的感受,在任何人面前显露了,她低低说道:“姐姐怎么这么说,是小妹的福缘荣宠。”

“妹妹这话见外了,要是这么说,我就不敢再叫了。”

肖嫱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南宫玉继续道:“妹妹可知道,他此行尽管是志在必成,可是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肖嫱点点头道:“我知道。”

“偏偏他说的是实情实话,只这一条路好走,人多了,反倒不好办事。”

肖嫱望着林外道:“苍天总不致于太刻薄吧。”

“但愿如此。”

沉默了一下之后,南宫玉又道:“有件事,我不能不让妹妹知道一下。”

“姐姐请说。”

“项刚的逼迫,事出无奈,我不得不跟他离京。”

肖嫱转过脸,一双目光盯在南宫玉脸上:“难道没有一点出诸姐姐自愿?”

“要说没有,那是自欺欺人,只是我知道他有妹妹在先——”

“不,应该说他有姐姐在先。”

“妹妹错了,起初我是救他,继而彼此是朋友。”

“难道那时候姐姐对他就没有一点好感?”

“我对他怎么样没有用,他对我怎么样才算数。”

“姐姐不是他,又怎么知道他对姐姐没怎么样。”

“女儿家在这方面最为敏感,我没有感觉出。”

“姐姐原不愿自欺欺人,为什么如今又作自欺欺人之谈?即便他真没有,恐怕那也是由于项刚,在他的心深处,我敢说不无波涛。”

“妹妹——”

“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又何必,你又何必。”

南宫玉为之默然,她知道,肖嫱说的都是实情。

只听肖嫱又道:“情非孽,爱不是罪,咱们都没有错,错的是苍天。”

“妹妹——”

“真的,姐姐,既是有缘,何必让情天残缺,如果没缘,又何必安排那么个当初?”

“妹妹,难道你——”

“我的遭遇,姐姐知道不?”

“我知道。”

“所以姐姐不必对我说什么,以如今的我,怎么能跟他走在一起,又怎么能跟着他走进华家大门?”

“可是妹妹——”

“不错,我活到如今,也跟着他离了京,那是因为在刘贼未灭之前,我不能让他有所承受,否则我就对不起大明朝廷与天下万民,真要那么样,我就罪孽深重,万劫难复了!”

“妹妹——”

“现在,他去了,事情没结果之前,他不会折回来,我可以放心的走,放心的离开他了!”

“妹妹,你不能——”

肖嫱的表情以及语气,都很坚决:“姐姐,我一定要这么做。”

南宫玉道:“如果妹妹真非这么做不可,那就是害了我。”

“不,姐姐——”

“妹妹你想,他走的时候,你跟我在一起,等于是把你交给了我,等他回来之后,你却不见了,叫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跟他交代啊!”

“我倒觉得,如果姐姐肯放我走,那等于是救了我,成全了我。”

“也许我是救了你,成全了你,可是你却害了我,你怎么忍心这么做。”

“不会的,姐姐,他最清楚我的遭遇,他应该有所谅解。”

“换换是别的情形,我也许能得到他的谅解,可是偏偏你我三人之间是这么一个情形,恐怕我很难得到他的谅解。”

“姐姐是说——”

“妹妹总不能让我落个无容人之量,把你挤走的嫌疑吧!”

“这个——姐姐,他不会是那种人,要是的话,也就不值得你我这样倾心了,对么。”

“话是不错,可是妹妹,人毕竟是人啊!”

肖嫱的脸色为之阴暗不定,犹豫难决了一阵,旋即,她一整脸色道:“姐姐,务请原谅,事非得己,姐姐让我走,我得走,不让我走,我也得走。”

南宫玉沉吟了一下道:“既是妹妹去意坚决,非走不可,恐怕我拦也拦不住,只好,妹妹,你请吧。”

肖嫱道:“多谢姐姐,姐姐的好处,我永远不会忘记。”

话落,浅浅一礼,神色微暗,转身要走。

南宫玉突然道:“妹妹。”

肖嫱回过了身:“姐姐还有什么事?”

南宫玉道:“妹妹的行止,跟去处如何?”

肖嫱黯然道:“请姐姐转告他,不必找我,找也找不到的,如果有缘,来生再相见吧。”

转身缓缓行去。

南宫玉美目中奇光疾闪,突然一指点了出去。

肖嫱应指而倒。

南宫玉疾跨一步,上前扶住,道:“把肖姑娘扶上车,小心侍候。”

两名巧婢应声上前,接过肖嫱,扶上车里。

南宫玉望着林外的暮色喃喃道:“我总算对得起你了!”

花三郎在夜色中到了韩奎的住处,韩奎刚吃过晚饭。

当然,花三郎不想让人发现他又折回了京城,那就是任何人也不容易发现他。

韩奎一见花三郎,为之一怔:“朋友要找——”

花三郎边除脸上的化装边道:“韩大哥,是我。”

韩奎认出来了,讶然叫道:“三少爷,您这是——”

花三郎道:“韩大哥别急,让我慢慢说——”

他跟韩奎坐了下去,韩奎给他倒了一杯茶,他喝了口茶,然后把被项霸王逼走的经过说了一遍。

韩奎大大的吃了一惊:“怎么会有这种事?”

“人是不能有任何疏忽的,尤其是我现在的处境,我从来就没有犯过这种错误,哪知道这一回——”

“三少您也别再自责了,听您这么说,主要还是因为跟‘铁血除奸会’之间的联系不够,才会让项刚琢磨出破绽。”

花三郎道:“我怎么也没想到,南宫玉会是‘铁血除奸会’的会主。”

“三少,事已至今,说什么也没用了,您这趟折回来是——”

花三郎道:“韩大哥你是知道的,不除掉刘贼,我怎么能走,受人这么重的托付,肩负这么大的使命,要是功亏一箦,半途而废,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那您打算怎么办?硬干。”

“要能那么做,我抵京的头一天,刘贼就授首了,何必等到如今,我做的必须不犯禁,刘贼也必得受国法之制裁,让他丝毫没有狡辩的机会。”

“那得费时费事,可是京里您不能再待下去了啊!”

“所以我才来找韩大哥。”

韩奎一怔,惊喜:“三少爷,我能干什么?”

“我不准备让韩大哥干什么,我来只是为征求韩大哥你的同意。”

“三少爷,你开玩笑,什么事要征求我的同意?”

“韩大哥,刘贼在内行厂,设有三间密室,其中一间,只刘贼一人知道所在,只刘贼一人进出,而玲珑现在刘贼身边,复又甚得刘贼宠爱。”

韩奎一震,叫道:“我明白了,三少爷,您是打算让玲珑——”

他没说下去。

花三郎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

韩奎脸色霎时间变得凝重而阴沉,皱着眉半天没说话。

花三郎道:“韩大哥,因为女儿是你的,所以我来征求你的同意,因为女儿是你的,我不愿意勉强。”

韩奎一听这话,象让针扎了一下似的,猛地跳了起来,叫道:“三少爷,您这什么话,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我们父女,这种事只能沾上边儿都是造化,何况是肩挑大任,这是韩家祖上有德,几辈子修来的,磕破头都求不到,我只怕玲珑那丫头年纪小,经验不够,坏了大事——”

“要是这样,韩大哥你就多虑了,什么都不说,单提一样,玲珑能混到刘贼身边去,甚得宠爱,这就够了,换个人,谁能?”

韩奎目光一凝:“三少爷,您认为玲珑行?”

“行,眼前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您不再考虑了?”

“韩大哥,我是经过三思之后才来的。”

韩奎一阵激动,旋即神色一肃,道:“三少爷,韩奎父女谢您的恩德。”

话落,他矮身就要拜下。

花三郎伸手架住:“韩大哥,该我拜谢你父女。”

韩奎着了急:“三少爷——”

“韩大哥,以咱们的渊源,彼此不须再客气,听我一句话,这件事,万一出一点差错,玲珑可就有杀身之险——”

韩奎猛为激动:“三少爷,为朝廷,为万民,我父女随时可死,但是我不愿意这样死,因为这样死是表示出了差错。”

花三郎暗暗感动,紧了紧握韩奎的手,道:

“别的我不再说什么了——”

“三少爷,您打算——”

“只你点了头,别的事就全是我的了。”

“三少爷,您总不能让我这个做爹的,还不如个闺女。”

“韩大哥,人多了并不好办事,不过我保证,只要有需要帮手的时候,我头一个找你。”

韩奎平静了一下自己:“好吧,三少爷,我等着,虽然不满意您这种答复,可是我也知道,事关重大,一时半会我是绝插不上手。”

“您能体谅就好,时间宝贵,我不多耽误了——”

“您这就上内行厂去?”

“不错,我这就见玲珑去。”

韩奎看了看花三郎,一点头道:“好吧,我不留您了,对您,什么叮嘱都是多余,不过我还是要告诉您,要见玲珑,并不那么容易。”

“我知道,我会见着她的,因为我必须见着她。”

花三郎走了。

韩奎没送出去,望着花三郎的背影,口中喃喃,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京城里上灯不久。

在这座繁华城市里,正是热闹时候。

可是内行厂里却寂静阴沉,生似,它不在这个城市里,不属于这个世界。

因为内行厂永远都是寂静、都是阴沉的。

不知道刘瑾在哪儿。

也不知道玲珑在哪儿。

能看见的人,只有番子、二档头、大档头。

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有的在巡弋着,有的凝望不动。

不管是动,还是不动的,都透着煞气,懔人的煞气。

一条黑影,不,应该说是一缕轻烟,轻轻的滑进了内行厂。

没有人看见。

甚至没有人觉察。

一缕轻烟,谁能觉察。

的确,一缕淡淡的轻烟,在白天就不容易觉察,何况是夜里。

这缕轻烟,从寂静的夜色里轻轻飘过,飘过庭院,飘过长廊,飘过种过花的小径,然后,停在一间精美的小屋窗外。

如今,这间精美的小屋里,有两个侍婢模样的少女在,就在近门处静静的对立着。

小屋里的摆设豪华考究,而且还透着一阵阵醉人的幽香。

幽香来自墙角擦得发亮的一只金猊,正自腹中散发出淡白色的袅袅香烟。

牙床上,银钩双挂,纱帐低垂,看不见帐内翻红浪的棉被。

不过,床前矮凳上并没有绣花鞋,想必帐内还没有人儿睡着。

几上,一盏八宝琉璃灯,正透射着柔和而动人的光芒。

突然,一阵风吹开了窗儿两扇,吹得几上的八宝琉璃灯为之一暗。

两名侍婢忙地一护灯,一个去关窗。

殊不知灯一暗的当儿,那阵风更吹起了纱帐一角,一掀又落了下来。

两扇窗儿关上了,风儿静止了,灯光也由暗复明。

两名侍婢吁了一口气,又退回了原地。

柳柝响动,打出了二更。

先是一阵轻盈的步履声,继而一位妙龄盛装美姑娘带着两名侍婢模样的少女走了进来。

站在门内的两名侍婢施下礼去:“公主。”

妙龄美姑娘没答礼,也没说话,径直去到铜镜明亮的妆台前停住。

四名侍婢连忙侍候,卸装,宽衣,然后抬来了漆盆香汤。

侍候过沐浴,换上了一袭洁白晚装,柔和的灯光下看,越发象神化中人。

她轻轻的开了口:“你们去吧,我要睡了。”

“是。”

四名侍婢施礼恭应声中,她转身行向牙床,坐在床旁,将一双衬锦工绝的绣花鞋脱在矮漆凳上,露出一双洁白,美而圆润的玉足,掀帐抬腿,挪身上了床,纱帐又垂下了。

四名侍婢吹熄了几上的灯,悄悄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再看纱帐内,妙龄美姑娘坐着,让个人一手握着粉臂,一手捂着嘴。

门关上后,捂嘴的手也挪开了。

美姑娘瞪大了一双美目:“三少爷,您——”

如今,花三郎就在她身边,靠里坐着:“玲珑,我不得已,咱们出去谈。”

玲珑似乎惊魂未定,没动。

花三郎想走下床,可总不能从人家身上跨过去。

好在玲珑停了一下,还是挪身下了床。

花三郎忙跟了下去。

玲珑要去点灯。

花三郎忙拦住:“不能,玲珑。”

玲珑缩回了手,好在一边窗外有月色,一边窗外有灯光,屋内并不暗。

看了看花三郎,玲珑忽然羞红娇靥低下了头。

花三郎发现了,也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道:“我闭着眼躲在帐子里,都快睡着了。”

快睡着了未必,闭上眼定是实情,因为花三郎不是那种人。

玲珑猛抬螓首,水汪汪的一双眸子直逼花三郎,很快地,娇靥上红晕退去,恢复了平静:“您干吗要这样见我?”

“我只有这样见你。”

玲珑轻轻地“呃”了一声。

“咱们坐下。”

花三郎、玲珑隔几而坐,接着,花三郎从头到尾把原由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玲珑惊得蹬大了一双美目:“真的,三少爷?”

“当然是真的。”

“这怎么会,这怎么会,三少爷,那您怎么办?”

花三郎把来意说了,最后道:“玲珑,我只有借重你,但是我不愿勉强你。”

玲珑眉梢猛地一扬:“恐怕您得勉强我,我不愿。”

花三郎一怔:“玲珑——”

“是呀。”玲珑口气冷冷的:“象我这么一个出身的女孩子家,什么都不懂,您要是不勉强,我哪会干那。”

花三郎听出她的话了:“玲珑,我说的是实话。”

“三少爷,我说的也是实话。”

“我见过你爹了,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我爹未必爱听。”

“当然,可是他没有跟我赌气。”

玲珑低下了头,再抬起头时,气消了不少:“您既来找我,派我以重任,表示您知道我,就不该有后头那一句。”

“玲珑,我委你以重任,很可能,我也会送了你的命。”

“三少爷,我姓韩,我是我爹的女儿。”

花三郎沉默了一下:“你知道那地方吗?”

“知道,知道有那么个地方,可不是他自己告诉我的,更别提他会让我去了。”

“能打听出来吗?”

“不能也得能,是不是,三少爷。”

“好打听吗?”

“那是我的事,您就别管了。”

“不能不管,不能让他觉察。”

“我就那么笨吗?要真是那样,您也不会来找我了.”

“玲珑,别怪我,实在是事关重大。”

“我知道,我会全力以赴,只问,您要些什么。”

“玲珑,这样,你打听出所在来,其他的,让我来。”

“别抢我的功,三少爷,要就让我一个人干到底。”

花三郎沉默了一下:“好吧,玲珑,我就在内行厂附近,一有动静,我会立即驰援。”

“太远了,三少爷,我给您安排个地方,您就在内行厂里待着,一旦到了手,我也好尽快交给您。”

“那是最好不过,什么地方?”

“我房里这衣橱里。”

“衣橱?”花三郎一怔,转眼望衣橱,衣橱就在玲珑的床脚。

玲珑笑了笑:“您跟我来。”

她站起走了过去。

花三郎自然跟了过去。

打开衣橱的门,里头竟有夹层板,挪开夹层板,衣柜后竟有一条秘道。

花三郎看怔了。

“他的确很钟爱我,为我防着呢,万一有惊,从这儿躲进去,没有出路却能暂时保身。”

花三郎定过了神:“我真没想到——”

“您三餐吃喝,我亲自给您送,或许有时候会错过,得委屈您忍着点儿。”

“吃喝小事——”

“小事?人是铁,饭是钢,饿坏了您,您还能接应我?”

玲珑说的是理。

花三郎没说话。

玲珑关上了衣橱,两个人走回去坐下。

“还没告诉我,都是些什么?”

“重大的罪证,凡是重大的罪证,我都要。”

“好,我记下了。”

“玲珑,恐怕要快,项刚把你忘了,要一等他想起你,那就什么都完了。”

“我会尽快,最迟不超过三天,您看行吗?”

不行也得行。

花三郎点头道:“行。”

“我爹那边——”

“他也在等消息。”

“三少爷,一旦东西交到了您手里——”

“你不能再在这儿多待一刻,马上走,我送你走。”

玲珑忽一笑:“要我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他是朝廷及天下百姓心目中的贼,可是对我,还的确不错。”

花三郎惊声道:“玲珑——”

“不过,三少爷,到了那时候,我要是再不走,他就会要我的命了,您说是不是?”

花三郎暗吁一口气:“你知道就好。”

“我走,您送我走,那么您呢?”

“回家。”

“朝廷一定会对您——”

“功成身退,何必居功!”

玲珑目闪奇光,深深一瞥:“您永远是那么令人敬佩——”

话锋微顿,凝目接道:“您不会一个人回去吧。”

花三郎心里一跳:“不会,刚跟你说过,南宫玉跟肖嫱,在城外等我。”

玲珑缓缓道:“同样是人,上天对人却是那么不公平。”

花三郎心一紧,微整脸色:“玲珑——”

玲珑嫣然一笑:“三少爷,说句话,不知道您信不信。”

“什么话?”

“在城外等您的,是有两位,可是到时候跟您走的,只有—位。”

“你这话什么意思?又是说谁?”

“那位肖姑娘,论辈份,我该叫她一声姑娘。”

花三郎心头一阵跳动:“肖嫱怎么了?”

“以她的心性为人,有那么个遭遇,您想她能跟您走进华家大门吗?”

花三郎差点没跳起来:“玲珑,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跟听说他有密室一样,听说了,可却不够详尽。”

花三郎沉默了片刻:“她重情义,我欠她良多,说什么也要带她回去。”

“的确,欠人家的是该还,尤其是女儿家的情意。”

她显然另有所指。

“玲珑——”

小姑娘她滑溜的又把话岔开了:“您是一定要带她回去,可是不可能,我敢担保。”

花三郎目光微慍。

“我无意幸灾乐祸,我不敢,同是姑娘家,我也不忍,我乐于见神仙眷属,一修数好,我只是提醒您。”

花三郎心里不快没了:“我知道,谢谢你。”

玲珑忽然一笑:“三少爷,我忽发奇想。”

“什么?”

“要是我乘机勒索,说得难听叫勒索,在这节骨眼上跟您谈条件,我接受您交付的重任,事成以后,您也带我走,您怎么办?”

花三郎站了起来。

“您能不能先不动气。”

花三郎忍了忍:“玲珑,这是最正经不过的大事。”

“我说这事,也不小啊。”

花三郎猛转身。

“您还没说呢,您怎么办?”

“不可能,我不答应。”

“那……恐怕您就拿不到他的罪证了,恐怕您就要落个不忠不孝的罪名了。”

“未必,我自己想办法。”

“好,那您就自己想办法吧。”

“玲——珑!”

“怎么?”

“你真打算这样?”

“您看,我象跟您逗着玩儿的吗?”

花三郎不禁暗暗叫苦,他知道,玲珑不是不明大义、不懂事理的姑娘家,但是玲珑也是个极端任性的女孩子,眼前的情势,恐怕是非她不可,绝不能为一时之小不忍,置整个大明朝廷于不顾。

可是,他能答应她的要求么?

偏偏又是不能,而且是绝不能。

真要是那样的话,那跟乱伦又有什么两样?

花三郎意念转动,忍了忍心里的气与急躁,缓缓说道:“玲珑,你可知道,咱们认识有多久了?”

俏玲珑美眸转动了一下:“没多久啊,三少爷。”

“那么,你可知道,华、韩两家认识多久了?”

玲珑沉默了一下:“恐怕有几十年了。”

这倒是实情。

花三郎又道:“不冲别的,单冲华、韩两家这份渊源,只要是能答应你的事,我绝不会不答应。”

“这有什么难答应的,两片嘴唇一碰,您说一句,不就行了吗?”

“话是不错,可是你知道,我说出口的话,我要负责任!”

“是呀,那当然,许下的诺言,当然要履行啊!”

“我不能许下这种诺言。”

“那不要紧,我并不敢勉强您。”

“玲珑,”花三郎不得不仍耐着性子:“你要知道,我叫你爹一声大哥——”

“那是您硬要叫的,没人让您这么叫,其实也八杆子打不着。”

“你得叫我一声叔叔。”

“我不愿意,也没这个必要。”

“玲珑——”

“三少爷,您才比我大几岁。”

“辈份在那儿,大一岁也就够了,既便是比你小,谁能不认辈份。”

“三少爷,如果是要论辈份的话,那您就不应该再有第二句话说,想当年,我爹在您府上,干的是听候差遣的事,直截了当的说,那是下人,您怎么能管个下人叫大哥——”

“玲珑,别人或许不知道,你应该清楚,华家没有所谓下人,也从没把谁当下人过。”

“事实上,象我爹那种样的一百多口,并不能跟老爷子平起子坐。”

“那是因为他们尊敬当家主事的老人家,老人家自己并没有作什么要求。”

“三少爷,您不认为您这种是强辩!”

花三郎有点忍不住了:“就算是,玲珑,即是你非认定你爹当年在华家是个下人不可,那么我这个做少爷的又怎么能娶个下人的女儿进门?”

玲珑狡黠地笑笑道:“三少爷,我爹是华府的下人,我绝不否认,可是那是当年,不是现在呀。”

花三郎一怔,差点为之接不上话,旋即道:“玲珑,既有了这层关系,那就是永远——”

“谁说的?三少爷,我爹可没卖给您华家呀!”

“玲珑,”花三郎实在是忍无可忍,站了起来道:“既是这样,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三少爷不怕落个不忠不孝的罪名?”

“自己想办法,未必一定不能成,即便不能成,或许不忠,未必不孝,何况我要是答应你,照样会落个大罪名。”

“什么大罪名?”

“衣冠禽兽,连畜生都不如。”

玲珑缓缓站了起来,两眼紧紧盯着花三郎,半晌才道:“这么说,您是真不能答应了?”

“真不能,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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