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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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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缓缓站了起来,两眼紧紧盯着花三郎,半晌才道:“这么说,您是真不能答应了?”
“真不能,玲珑,你要体谅。”
“这辈子不能,那么下辈子呢?”
“这……”
“怎么样?”
“玲珑——”
“难道下辈子也不行?”
花三郎暗暗叹了一口气:“玲珑,下辈子,那得你我都能再来到这个人世——”
“如果能呢?”
“如果能——”
“嗯!”
花三郎暗暗一咬牙:“我答应就是。”
玲珑笑了,笑着,笑着,突然神色一凄,流下珠泪两行:“我还能不知足吗,知足吧,即便明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可却是安慰自己的唯一办法了。”
花三郎为之猛然一阵激动,他忍不住伸手出去握玲珑的柔荑,可是伸至中途,他的手改变方向,抚上了玲珑那隔衣犹觉滑腻的香肩,轻轻的拍了拍,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玲珑眨了眨眼,举袖拭去了脸上的泪渍,以及挂在长长睫毛上的小泪珠,娇靥上浮现起些许笑意:“三少爷,时候不早了,委屈您进去吧。”
花三郎收回手,点了点头。
打开衣橱走进洞,玲珑也跟了进来,花三郎道:“你睡吧。”
“不忙,您来这儿是客,总得先把您侍候好了。”
点上了手里举的灯,擦过花三郎身边,当先行去。
花三郎只好在后头跟着。
洞里是条矮矮甬道,得哈着腰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约莫五六丈,到了尽头。
尽头有扇门,打开门。经灯光一照,看得花三郎一怔。
敢情眼前是个小小石室。
不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是极尽豪华、舒适之能事。
花三郎定了定神道:“这能叫委屈?”
玲珑回眸一笑:“由此,您也可以知道,他对我确实不错了吧。”
她举着灯走进去,把几上的另一盏灯点上,然后又道:“既是下辈子的事,这辈子我就不给您铺床叠被了,请早安歇吧,我走了。”
她转身要走,忽又停住:“别急,无论吃用,任何一样不会缺您的,最迟三天,我一定把您要的送进来,交到您手里。”
花三郎道:“玲珑,我不说什么了。”
玲珑看了看他道:“其实,您又能说什么。”
举着灯走了出去,还随手带上了门。
花三郎望着那扇已经关上的门,呆呆发怔,良久,他才缓缓坐了下去。
玲珑回到了房里,吹熄了手里的灯,关上了衣橱门,猛可里扑倒在床上,失声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醒了。
醒来满眼金光,天已大亮,猛地想起了花三郎,急急坐了起来。
刚坐起,门外有人轻轻敲门。
“进来。”
两名侍婢推门进来,施了一礼,一名道:“启禀公主,婢子们一早来过了,见公主还在睡,没敢惊扰。”
玲珑没答理。
两名侍婢都用孤疑的眼光看着她。
玲珑沉声道:“看什么,九千岁找过我没有?”
两名侍婢忙低下头去,齐声道:“回公主,还没有。”
“那正好,侍候我梳洗,把饭给我送进来吃。”
恭应声中,一名侍婢施礼退出,留下一名侍候玲珑梳洗。
往妆台前一坐,玲珑吓了一跳,一双美目红肿得象两只熟透了的桃儿。
怪不得两名侍婢在看她,
侍候着梳妆,站在身后的侍婢当然没敢说什么,可是玲珑从镜子里看得见,小丫头是一脸想问个明白神色。
玲珑道:“想说什么就说,别那种脸色,看得我心里不痛快。”
那名侍婢吓得差点把手中牙梳掉了:“婢子、婢子——”
“说呀。”
“是,您,您怎么了?”
“心里不痛快。”
“您有什么心事?”
“心事多着呢,你们解决不了。”
“公主——”
“别忙嘴了。手底下快点儿吧。”
“是。”
让人家问,又让人家问不出什么了。
殊不知,玲珑有她的用意。
那名侍婢还真灵巧俐落,很快地侍候玲珑梳洗好了,正是时候,饭也送进来了。
玲珑吃的,自然是错不了。
可是对一桌的精细不下御膳房做出来的美食,玲珑看也不看一眼,板着脸道:“你们去吧,没我的话,谁也不许来吵我,也告诉他们,今儿个我谁也不见。”
两名侍婢恭应着退了出去。
门一栓上,玲珑就开始忙了,忙把吃喝送了一大半到石室里。
花三郎早起来了,正闲坐着呢。
玲珑没跟他说什么,只坐一下就离开了。
既然不许人来打扰,何以如此匆忙。
不许别人打扰,刘瑾一定会来。
那两名侍婢,就是拦都拦不住的传话筒。
玲珑是料事如神,回到房里坐没一下,有人敲门了。
玲珑拿起筷子往桌上一拍,没好气了:“告诉你们不许来吵——”
只听门外有人说道:“禀公主,是九千岁驾到!”
玲珑故意默然地坐了一下下,然后才过去开门,果然,刘瑾带着两名大档头站在门外。
两名大档头忙施礼:“见过公主。”
玲珑向刘瑾施下礼去:“义父。”
刘瑾微一怔,旋即含笑道:“乖女儿,不能让我老在门口站着吧。”
“义父请。”
玲珑又施一礼,侧身让路。
刘瑾进来了,两名大档头留在门外。
看了看桌上的吃喝,刘瑾似乎神色微松,坐了下去,道:“怎么了,乖女儿?”
“什么怎么了?”
“听说你今天谁都不见。”
“没什么,心里有点烦。”
“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做女儿的怎么敢。”
“不是?”
“不是。”
“那今儿个怎么跟我生分,往日都叫爹,今儿个怎么改口叫起义父来了。”
“爹跟义父,有什么差别么。”
“当然有,而且我爱听你叫我爹。”
玲珑没说话。
“做爹的怎么得罪你了,昨儿晚上不还好好的吗?”
“谁说您得罪我了。”
“那究竟是——”
玲珑小嘴儿一噘,道:“不想说。”
“秋萍——”
玲珑有点发急:“您不要问,行么?”
刘瑾道:“不行,普天之下的事,只要我想问,还没有人敢不让我问的——”
玲珑娇声道:“我也是大明朝的子民,您要是认为我犯了您的规法,您爱怎么办,就看着办好了。”
刘瑾说上句话的时候,原是绷着脸的,一听玲珑这么说,马上赔上了笑脸,拉过玲珑的手,把玲珑拥在了怀里:“爹的乖女儿,爹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是这普天之下唯一的例外呀。”
“既然您这么宠我,那您就听我的,不要问好了。”
“乖女儿,就是因为爹宠你、爱你,所以爹才是非问不可呀。”
玲珑目光一凝:“您真要问?”
“当然了,哪有个做爹的不关心自己女儿的,见自己女儿愁眉不展,闷闷不乐的,能不问个明白吗?”
玲珑似乎要说,但突然她又摇了头:“不,还是不能告诉您。”
这下该刘瑾急了,他肌肤白皙细嫩,如今血色一上脸,看起来就更红了:“秋萍,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告诉您您就又要杀人了,就因为这!”
刘瑾为之一怔:“告诉我我就又要杀人了?我杀谁?”
玲珑明眸一转:“爹,咱们先谈个条件好不好。”
“谈条件?谈什么条件?”
“我告诉您,您不许问是谁告诉我的,更不许杀人。”
“你就料准了我会杀人?”
“嗯,只要我告诉了您,您一定会杀人。”
刘瑾沉吟了一下,旋即点头道:“也对,我要是知道谁惹了我女儿,我还能不杀他——”
“您弄错了,没人惹我。”
“没人惹你,秋萍,那是军国大事——”
“哎呀,您是怎么了,我问过您的军国大事吗,就是再不懂事,我也不会去干预您的军国大事呀。”
刘瑾道:“既不是有人惹了你,也不是军国大事,那是什么事?”
“您的事。”
刘瑾一怔:“怎么说?我的事?”
“您的私事。”
“我的私事?”
“嗯,您答不答应。”
刘瑾突然笑了:“我会有什么——”
“您别管那么多,只问您答应不答应。”
刘瑾迟疑了一下,一点头道:“好,我答应。”
玲珑忙道:“您别忘了,不许问是谁告诉我的,更不许杀人啊。”
“我知道。”
“您答应?”
“可不许说了不算啊?”
“傻丫头,瞧你这话说的,你看爹是什么身份,论公,我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堂堂九千岁,论私,我是你的干爹,我能在你面前说了话不算吗。”
“好,有您这句就够了,我问您,为什么有那么大的秘密瞒着我。”
“秘密,我有什么秘密瞒你了?”
“当然有。”
“或许,军国大事——”
“别忘了,我说过是您的私事。”
“乖女儿,说话可要凭良心啊,这三厂之中的秘密,我那一样没告诉你。”
“这一样,已经能把其他的都盖过了。”
“没有,对你,我没有保留任何秘密。”
“您有间秘室,除了您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进去过,您也告诉我了吗?”
刘瑾颜色立变:“这是谁告诉你的。”
“您亲口答应过我的,不许问。”
“秋萍——”
“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您就把亲口作的许诺忘了?”
“那倒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人家是告诉您的女儿,可没告诉别人,有什么要紧。”
“这——”
“啊呀,”玲珑扭动身躯撒了娇:“您到底怎么说吗?”
刘瑾迟疑一下,毅然点头:“好,我不问。”
答应不问了,可是脸上的颜色还是不怎么对。
当然,脸色刚变,心里嘀咕,要恢复正常,哪有那么快。
“您不许问,我可要问个明白,您告诉我了没有?”
“没有,根本没有这回事儿。”
刘瑾一边回答,脑海里一直在想,这是谁告诉玲珑的,三厂里的每一个人闪电般从他脑海中掠过,可惜,他没能想出是谁。
只因为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太少了,而仅有的那几个人又是绝不可能泄露他这个秘密的。
那究竟会是谁呢?
刘瑾还在想,耳边又响起了玲珑的话声:“根本没有这回事儿,这话是您说的。”
刘瑾忙定定神道:“乖女儿,你怎么这么轻易相信别人胡说八道。”
“我不相信别人,我只相信您,只问您,根本没有这回事儿,这话是不是您说的?”
刘瑾毅然点了头,他不能不点头:“是我说的。”
“真没有这回事儿?”
“咦,你刚刚不还说,只相信爹吗!”
“我是想给您个考虑的机会,您要是想改变您说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刘瑾目光一凝:“秋萍,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手里握有您的证据,您要是再矢口否认,一旦等我拿出了证据,我就一辈子不理您,所以说您现在改变自己所说的话,还来得及。”
“你手里握有证据?”
“不错,话是我说的,信不信在您,不信您可以试试?”
其实,刘瑾还在乎谁理不理他,谁惹毛了他谁倒霉,不管是谁。
别人巴结他,走他这条门路都还怕来不及呢,他会在乎谁理不理他。
当然,玲珑是摸准了刘瑾的心,仗的是刘瑾对她那份超乎常人的特殊宠爱。
刘瑾没说话,两眼只盯着玲珑看。
他是想从玲珑的神色上看出虚实来。
玲珑冰雪聪明,焉能不明白,她板着一张娇靥,什么表情都没有,而且是那么安详,那么坦然。
突然,刘瑾说了话:“乖女儿,你手里握的是什么证据?”
显然,刘瑾是没能看出虚实来。
玲珑暗暗松了一口气,道:“您现在要看?”
刘瑾忙道:“不,我问你,是什么证据。”
“不能告诉您,您也别问,要嘛,您就看看。”
刘瑾哈哈一阵大笑,道:“好在咱们是父女,不是外人,要不然,你让你这个爹,丢的人就大了。”
玲珑没说话。
刘瑾一点头道:“好吧,好吧,我改变自己说的话,我承认,行了吧。”
珑玲为之心花怒放,但是,表面上,她仍是一点声色不动,淡然一笑道:“早承认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刘瑾手一伸道:“可以拿来了吧?”
“您要什么?”
“证据呀,我已经承认了,证据还不能拿出来吗?”
玲珑白了他一眼:“亏您还提督三厂呢,玩起心眼儿来,连我这个女孩子家都玩不过。”
“怎么说?”
“我没有证据。”
刘瑾一怔:“真没有?”
“瞧您问的,您已经承认了,我握着个证据在手里,还有什么用呀,要有,我不早就拿出来了吗?”
刘瑾仰天哈哈大笑:“好,好,好,你这个爹玩弄权术多少年,没想到今天竟栽在你这个小丫头手里,这正应了那句话,阴沟里翻船,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
“您到今儿个才知道啊。”
大笑声中,刘瑾拥紧了玲珑,另一只手轻轻拧上了玲珑的面颊:“气消了没?”
“消了,其实哪敢生您的气呀,我是气自己。”
“气自己?气自己什么?”
“气自己福薄,让您爱得不深,宠得不够,要不然怎么会瞒我。”
“哎哟啊,啧、啧、啧,听听,这张小嘴儿多会说话。”
刘瑾又轻揉了玲珑一把。
玲珑柔顺地不动。
妙的是她绝口不提想进秘室去看看。
倒是刘瑾先提了:“乖女儿,要不要去看看那间密室?”
玲珑心头一跳,凝目道:“您那间密室里,有什么稀奇的玩艺?”
“有是有,你未必会喜欢。”
“那我没兴致,等我什么时候闲着无聊,心血来潮了,再去开眼界吧。”
玲珑答得好,做得对,绝不躁进,绝不求急。
刘瑾笑了:“也好,外人不许进,我的乖女儿还能不许进?什么时候想去,只要你说一句,做爹的马上奉陪。”
“那我就先谢谢您了。”
玲珑又往刘瑾怀里偎了偎。
第二十五章 密室玄虚
送中饭的时候,玲珑把收获告诉了花三郎。
花三郎大喜,同时,他对于玲珑的才智能力,也又多认识了一层。
他急,恨不得马上掌握证据,
而事实上,他又对玲珑的做法极表赞同。
他认为,较诸南宫玉、肖嫱,玲珑的年纪是小了很多。但是如果论心智,小玲珑是够跟身为“铁血除奸会”会主的南宫玉一较短长的。
玲珑流连不忍去,很想多陪陪花三郎。
奈何,她不能够多留,也不敢多留。
玲珑走了,走完了甬道,刚进衣橱,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声。
她吓了一跳,她交代过婢女,没有她的话,不许进来打扰。
这是谁这么大胆。
人声,有男声,也有女声。
凑近门缝往外看,外面房里四个人。
两个婢女,还有两个刘瑾贴身的大档头。
只听一名大档头道:“你们不说公主在吗?”
两名婢女满面惊异:“是啊,公主刚才明明在,还交代过我们,不许进来打扰。”
“那公主呢?”
“这——我们不知道。”
另二名大档头道:“这就怪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公主总不至于跳窗户偷偷出去了?”
玲珑暗暗着急,要让人误以为她跳窗出去了,那对她日后的行动可不大好,也会引人动疑。可是那怎么办呢?
玲珑毕竟玲珑,暗一咬牙,她开衣橱走了出去。
“公主。”两名婢女、两名大档头一怔,惊讶。
玲珑的一张娇靥冷得象冰,向着两名婢女道:“我怎么跟你们说的?”
两名婢女霎时吓白了脸:“回公主,是两位大档头——”
“是他们要进来的,难道我说的话,还比不上他们说的有用?”
两名婢女忙道:“不是的,公主,两位大档头说,有要紧事儿,非见您不可。”
“内行厂里这么多人,天塌下来自有别人挡着,什么事非来烦我不可?”
一名大档头道:“回公主,是九千岁命卑职等来请公主。”
“九千岁?九千岁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卑职不清楚,九千岁只命卑职等来请公主,并没有交代是什么事。”
“九千岁人在哪儿呢?”
“回公主,九千岁现在东厅。”
玲珑目光一凝:“东厅,有客人么?”
“回公主,殿下在座。”
“呃?原来是当今的皇太子驾临,殿下来就来吧,找我去干什么?”
“这个卑职等不清楚。”
玲珑沉吟了一下道:“回去禀报九千岁,我要在暖阁先见他一下。”
“是。”
恭应声中,两名大档头施礼而退。
两名大档头刚走,一名婢女抢着就问:“公主,您怎么进衣橱里去——”
另一名也抢说:“公主,您这衣橱后有秘道啊,婢子们一点儿都不知道——”
玲珑冰冷道:“秘道是九千岁专为我设置的,刚才我进去有事,不许给我张扬,也不许让人知道我房里有秘道,要不然别怪我按厂规议处。”
两名婢女都是在内行厂多年的,内行厂规法之森严残酷,她们最清楚不过,顿时吓白了脸,忙低头道:“婢子不敢。”
“不敢最好,听着,没有我的话,你们两个也不许进秘道去,秘道内设置的有机关,不小心会丧命不说;我在每一个地方都做得有记号,谁要是偷偷进去,绝瞒不了我。”
“是,婢子们知道,婢子们不敢。”
“走吧,跟我上暖阁去。”
玲珑袅袅前头走了,两名婢女忙跟了上去。
暖阁在内行厂东,离东厅相当近。
东厅是待客的所在,招待的是贵宾。
暖阁则是刘瑾私人歇息消闲的地方,陈设之考究豪华自不在话下。
进了暖阁,刘瑾已经带了两名大档头先在座了,一见玲珑进来,满脸堆笑,连忙起迎。
玲珑趋前施礼:“爹。”
“乖女儿,你可来了。”
“听说爹找我。”
“是啊!”
“有事儿吗?”
“当然有啊,要不然爹怎么敢劳动你大驾呢。”
“您这是骂我,殿下来了?”
“对,稀客,这位殿下可真是内行厂的稀客。”
“您叫我来,总不是要让我见殿下吧。”
刘瑾轻拍一掌笑道:“乖女儿,你真是个女诸葛,一猜就猜着了。”
“我知道您的用心,您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先在暖阁见您一下么?”
“为什么?”
“您有没有考虑,让我见殿下,是否妥当?”
“你怕不妥当?有什么不妥当的?”
“您别忘了,我在内行厂里,是个什么身份。”
“堂堂的公主啊。”
“您忘了,您答应过项刚,取消过这个称号了,要让项刚知道,我是以公主的身份会见了殿下,您想项刚会怎么样?”
刘瑾还真怕项霸王,一怔,旋即道:“不要紧,只要我下个令,交代一声,谁敢说出去。”
“内行厂或许没人敢说出去,但您也能担保让这位殿下三缄其口么?”
“这——我当然管不了殿下,不过也不要紧,我干脆跟殿下说明——”
“不行,您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真要那么一来,您岂不成了欺蒙殿下了吗!再说,要是让殿下知道,您是为了怕项刚,您又还有什么尊严?”
玲珑会说话,而且说的话是一针见血。
刘瑾皱了眉:“那不如这样,你干脆以歌伎的身份见他!”
“这就更不妥了,堂堂的皇太子,您安排一个歌伎跟他见面,这不有损他的身份么?”
刘瑾的眉锋皱深了三分:“我怎么没想那么多,这可怎么办,我都跟他说好了。”
“谁让您不多想想,就自做主张?”
“乖女儿,我是一时兴趣,哪会想那么多呀?再说我这也是为你呀,你想想,皇太子,有几个人能见得着啊。”
“您的好意我知道,可是现在您只有回绝他了。”
“不行啊,他又不是别人,怎么能随便回绝。”
“您堂堂的九千岁,是太后老佛爷的皇儿干殿下,说来还长他一辈,有何不能回绝他的。”
“哎哟,我的乖女儿,你不知道啊,我这个九千岁,太后老佛爷的皇儿干殿下,毕竟不是皇家人啊,皇上的几位公主,我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这位皇太子,我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呀,要不然,我又怎么会让你见他呢。”
玲珑明白刘瑾的话,更明白刘瑾的用心,她也故意把一双黛眉皱了起来:“要命了,这可怎么办呢?”
“乖女儿,事已到了节骨眼儿上,你总不能让爹过不了这一关,好歹得给爹想个法子啊。”
玲珑皱眉沉吟,半晌,突然问道:“您刚说,您跟他说过了?”
“是啊!”
“您是怎么跟他说的?”
“我跟他说,我收了个干女儿,长得天仙似的,更难得多才多艺——”
玲珑截口道:“好办了,我就以您的干女儿的身份见他,别的什么都不提,太后老佛爷皇儿干殿下的干女儿,还不至于辱没他。”
刘瑾大喜,猛可里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握住玲珑的一双柔荑,道:“我的乖女儿,真亏了你,等过后我非好好谢你不可——”
“谢,我这个做女儿的不敢当,只不让您为难,也就行了。”
“走吧,他等了半天了,别再让他久等了。”
拉着玲珑往外行去。
自然,两名大档头,两名婢女都跟了出去。
“暖阁”与东厅离得很近,拐过一条画廊,就可以看见东厅了,只见东厅门口站着四名来自大内的锦衣卫,稍远一点的地方,站着八名内行厂的二档头。
戒备森严,如临大故。
当然罗,殿下,皇太子,一国之储君,何等身份,到哪儿还能没有禁卫?
刘瑾偕同玲珑,带着两名大档头及两名婢女行到,八名二档头,四名锦衣卫先后施礼。
进了东厅,只见一个头戴冲天冠的华服人,背门而立,正在欣赏一幅字画,颀长而合度的身材,一望而知是一位英挺俊拔的人物。
果然,闻得步履声人厅,华服人转过了身,他一怔,看得玲珑也一怔,好相貌,唇若涂朱,面似冠玉,剑眉入鬓,目如朗星,尤其隐隐透着一种雍容华贵,不怒而威的慑人气度。
这是位很正派、很正派的人物,怎么会跟刘瑾这种巨奸大恶来往?
刘瑾看着这位,再看着那位,笑了,笑着道:“殿下,这就是我的干女儿秋萍,乖女儿,还不快见过殿下。”
一句话惊醒了两个怔神的人,玲珑一整脸色,盈盈下拜:“民女秋萍,叩见殿下。”
那殿下忙拦:“不敢,既是瑾叔的义女,不必行此大礼。”
“谢殿下恩典。”
玲珑没下拜,但仍一礼而起。
刘瑾带笑说:“坐,坐,咱们坐。”
三人落座,那位殿下居上,刘瑾、玲珑分坐两侧。
那位殿下盯着玲珑,但并不让人讨厌。
只听刘瑾道:“殿下看,我这个干女儿怎么样?”
“瑾叔的形容,不及十一,委屈了姑娘。”
刘瑾哈哈大笑:“夸奖,夸奖,只要殿下别说我没有眼光就行了。”
“瑾叔何只是有眼光,简直是慧眼独具。”
“殿下恩宠,民女受之有愧。”
“姑娘,你错了。”
“敢问殿下,民女怎么消受。”
“既是我瑾叔的干女儿,怎么可以再自称民女。”
刘瑾点头道:“说得对,殿下说得对。”
玲珑道:“秋萍初进宫家,还不习惯,面对殿下,也不免有些惶恐。”
“姑娘好说。”
“殿下别听她的,我这个干女儿不但是多才多艺,而且是有胆识,有气魄,有些事能令须眉男儿愧煞。”
那位殿下一点头道:“我看得出来——”
话锋一顿,接问道:“瑾叔这个干女儿,是哪里收来的?”
刘瑾还没来得及答话,玲珑已然说道:“蒙殿下垂询,秋萍自幼孤苦,流落江湖,兵马司王大人见面垂怜,收入府中献进内行厂,九千岁不以微贱见薄,垂赐恩德,更收在膝下。”
一番听得那位殿下目中奇光直闪:“姑娘读过书?”
“不敢说读过书,倒能认些字。”
“姑娘客气,听姑娘的谈吐,姑娘的胸蕴应该不差。”
“那是殿下夸讲。”
“姑娘行走江湖,也能武?”
“不,秋萍说的江湖,非指武林。”
“呃,我知道了,是我会错了意,姑娘能舞能唱?”
“能,也能作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呃?”
刘瑾道:“殿下,不是我自己夸我的干女儿吧。”
那位殿下道:“能否让我瞻仰一二?”
“歌舞?”
“不,姑娘是瑾叔的干女儿,我不敢对瑾叔不敬。”
“那么——”
那位殿下抬手遥指,所指皆名家字画,一一垂询。
举凡作者的生平、事迹,外带不见于正史的传说,玲珑不但对答如流,甚至如数家珍。
殿下惊异,再询乐理琴艺,玲珑依然无所不知。
殿下为之动容:“瑾叔,这是位才女。”
“殿下夸奖。”
刘瑾哈哈大笑:“殿下要是不急着回宫,多谈谈,看看我这个干女儿还有多少。”
这位殿下当真谈了下去,不谈还好,越谈他越觉得玲珑胸蕴奇丰,不谈还好,一谈直到了日暮上灯,但,谈兴仍浓。
到了吃饭时了,刘瑾不能不留客,刘瑾巴不得留客,何况那位殿下也没有走的意思。
吃一顿饭绝吃不穷刘瑾,于是,只刘瑾一个眼色,山珍海味的盛宴,不一会儿就送进来了。
那位殿下没有客气。
当然不用客气,普天之下的哪一样,不是他皇家的。
偏是玲珑一改常态,不但是殷勤劝酒,也陪着那位殿下谈笑甚欢,极尽柔婉之能事。
不知道是人醉人,抑或是酒醉人,总之,那位殿下醉了,大醉酩酊,硬是由几名锦衣卫扶着走的。
送走了贵宾,刘瑾、玲珑折向暖阁小坐,富贵中人名堂多,也懂得享受,酒后,该有些醒酒的吃喝,名贵而希罕的水果,摆满了雕花的小矮几。
刘瑾一边吃着,一边两眼在盯着玲珑看。
玲珑嗔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儿呀?”
刘瑾道:“花儿倒没有,只是媚红一片,可也差不多了,醉了!”
“醉?您看见了,醉的可不是我。”
“那怎么跟往日不同了?”
“什么跟往日不同了?”
“往日做爹的有个客人来,怎么请都请不动你——”
“这回我是怎么去的,您清楚。”
“可是即便是往日你出来了,脸色也总是冷冰冰的,带着七分不爱理人的模样儿,今儿个倒是——”
“您是说,今日个我怎么一反常态,陪着那位殿下有说有笑的,是不?”
“做爹的就是这个意思。”
玲珑脸色微微一冷:“这您都不知道哇,准叫人家这位是皇太子,是殿下,是国之储君呀!谁叫我是天生的势利眼哪,如今要是下功夫拉拢住他,有一天他要是身登大宝,说不定我还会是个娘娘呢。”
玲珑的脸色不但不大好看,说完话她猛往起一站,竟要走。
刘瑾算得上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她:“怎么,做爹的又说错话了?”
“我不敢这么说,只是秋萍我还不算傻,有点儿什么事儿,我还看得出来,谁知道别人安的什么心,谁知道我是为了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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