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铁血柔情泪-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项刚怎么了?”

“项总教习传令,命卑职等找寻花总教习回府议事。”

“那么你们去告诉项刚一声,有什么事让他自己处理好了,花总教习跟我在这儿有事。”

“是,卑职等遵旨。”

花三郎还没来得及阻拦,两名大档头已恭施一礼,飞掠而去,他忙道:“公主……”

“既然让他们认出来了,我也只好告诉你了,我是大公主。”

花三郎躬下身去:“卑职花……”

大公主微一抬皓腕道:“我生平最讨厌那些磕头虫。”

花三郎深深躬下身去:“公主有旨,卑职敢不敬遵。”

“应变快,你大概也不情愿曲膝下跪。”

“卑职不敢,君臣之礼不可废……”

“我不是君,你也不是臣,我微服出宫,如今是以江湖人的身份结交你,大可不必谈什么君臣礼。”

“谢公主恩典,项总教习传卑职回府议事,公主要是没有什么差遣……”

“谁说我没什么差遣,我说了么。”

“这……公主是要……”

“现在京城里纷乱得很,你身为东西两厂的总教习,能放心让我这个公主一个人在外头闲荡么。”

“请容卑职护送公主回宫。”

大公主摇头道:“我现在还不想回宫。”

“那么公主是要……”

“我难得出来,还想到处逛逛,你就跟随护卫吧。”

“这……卑职还有正事。”

“难道护卫公主,不是正事?”

真是,别人求还求不到呢,花三郎居然来个回绝,胆也真够大的。

“卑职怎么敢,只是……”

“只是什么,项刚身为内行厂总教习,难道他连这点事都办不了,非你不可,你要知道,要等我找上刘瑾把你要过来,你就更难分身管你的正事了。”

这可是千真万确的实情。

花三郎暗暗皱了眉,道:“卑职遵旨就是。”

“早这样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么,走吧。”

大公主转身走了。

花三郎只好跟了上去,他是个懂礼的人,离大公主身后三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大公主扭过头来道:“别忘了,我现在是江湖人,跟上来一点,离这么远,让我怎么跟你说话。”

恭敬不如从命,花三郎只好迈进两步。

“再跟过来点儿,你堂堂东西两厂的总教习,这样跟着我,不等于告诉人家,我这个姑娘家是干什么的了么!”

倒也是。

花三郎只好跟上去过个并肩。

这一并肩走不得了,大公主乌发飘拂,不时地扫着花三郎的面颊,幽香微送,令人好生不自在。

再看大公主,却似乎毫无觉。

花三郎微微离开了些,道:“公主要到哪儿去?”

“别问,跟我走就是了。”

“是。”

大公主不许问。

花三郎只好不问。

可是这位大公主似乎是漫无目的,东弯西拐,不住地往前走,不知不觉间已走了五六条大衔了。

花三郎悬念项刚找他的事,心里急,可又不好再问,正一忍再忍。

忽听大公主道:“你心里很急是不是?”

花三郎忙一定神道:“这个……公主知道,卑职正负责侦办……”

大公主截口道:“我知道你在侦办有人对付三厂的大案子,可是我不信侦办这种案子,比保护一个公主还重要,再说,三厂办这件案子的,也不只你一个人,负责调度指挥的,还有一个项刚,是不?”

花三郎道:“是的,卑职知道……”

“那你还有什么好急的,普天下的事,哪一件不是以皇家为重呀。”

这倒是,皇家的事,应该是高于一切。

花三郎默然了。

也就在这时候,大公主忽然停了步,抬皓腕一指,道:“到了,我就到这儿。”

花三郎抬眼一看,不由一怔,立身处是一条胡同的一头,大公主手指处,两扇朱漆大门,一对巨大石狮,高高的石阶玉似的。

宏伟、气派,只是两扇大门紧闭,看不见一个人。

花三郎道:“公主,这是……”

大公主嫣然一笑道:“我经常出宫来玩,我出宫来玩的时候,就住在这儿。”

花三郎听得又是一怔。

大公主居然在宫外还置有住处。

这里花三郎心念方转。

那里大公主已步上石阶,举手敲门,三下,居然颇有节奏。

敲完三下,两扇朱漆大门豁然大开,开门的是一对黄衣人,看面貌神态,一看就知道是宫中内侍,只不过没穿太监的服饰罢了。

两个黄衣人看见花三郎就是一怔,但是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立即躬身低头。

花三郎忙道:“卑职已护送公主至此,是不是可以……”

大公主道:“不行,跟我进来,我还有事。”

说完话,她拧身进了大门。

花三郎没奈何,只好也跟进了大门。

等到两个人进了门,两名黄衣人关上了两扇朱漆大门,这才双双躬身施下大礼:“奴婢叩见公主。”

“起来吧!”

一声“起来吧”,大公主带着花三郎往里行去。

转过“影壁”,好大的一个院子,东西共六间厢房,三间上房两边还有月形门后通,显然另有后院。

才过“影壁”,两名青衣少女迎了过来,年可十六七,一般的美貌动人,盈盈一礼,齐声叫道:“公主。”

大公主道:“我有客,告诉他们,没事不许打扰。”

“遵旨。”

大公主带着花三郎及一名青衣少女直上堂屋。

另一名青衣少女则留在院子里没进来,不过花三郎听见她那轻盈的步履声是往后去了。

显然,后头住的还有人。

进了上房,家俱摆设不带皇家气势,但比一般的大户人家有过之无不及,一几一椅,讲究是讲究,却不失典雅。

大公主微抬皓腕:“坐。”

花三郎欠身道:“卑职不敢。”

“不跟你说了么,出宫来我就是江湖人,你到我这儿来是客,用不着拘礼,何况是我让你坐的。”

花三郎再欠身:“多谢公主,卑职遵旨。”

大公主道:“你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她转身进了东边耳房。

青衣少女给花三郎倒了杯茶,也跟了进去。

花三郎落了座,抬眼细打量,房子是一般的民宅,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只是他不明白,这位公主为什么在宫外还置有住处。

这位公主怎么还会有一身的好武功。

一般,皇家人出宫游玩的事不是没有,但都是出来玩玩就回宫了,除非是出了京,离宫苑遥远,是不会住在外头的。

这位公主微服出宫,只是在京城之中游玩,为什么住在外头,竟还置有住处?

花三郎正自心念转动,珠帘一掀,香气袭人,大公主带着那名青衣少女出来了,花三郎忙起身,眼前为之一亮。

大公主已脱下劲衣,换上宫装,发型也有所改变。

云髻高挽,环珮低垂,适才是一片英风,逼人煞威令人不敢仰视。

如今则是娇慵柔婉,典型个弱难禁风女儿家。

看看花三郎的表情,大公主浅浅一笑:“你坐啊!”

花三郎定定神道:“谢谢公主。”

谢虽然谢了,毕竟他还是等大公主缓缓落座之后方坐下。

才坐下,大公主就凝睇开了檀口:“我听说东西两厂新聘个总教习花三郎,已经有不少日子了,能被刘瑾聘为东西两厂的总教习,必是高才了。”

“公主夸奖!”

“但是,对你,我知道的不多,能不能让我多知道一点儿?”

花三郎微欠身躯道:“卑职理应禀知公主,卑职江南人氏,自少读书学剑两无所成,因之只有浪迹江湖,漂泊东西——”

“我是诚心想多知道你一些,对我说话,用不着客气。”

“卑职这是实情实话。”

“未必,能让刘瑾聘为东西两厂总教习的人,断不会是读书、学剑两无所成的人。”

“不敢瞒公主,卑职是托天之福,是侥幸,能荣任两厂的总教习,完全仰仗朋友的帮忙。”

“朋友!在京里,你有什么样的朋友?”

“也许公主知道,西厂阴督爷手下,有个肖家父女。”

“呃!是肖铮父女,是老早就认识?”

“不,来京以后才认识。”

大公主深深看了花三郎一眼:“据我所知,肖铮的女儿美艳而多情,既是来京以后才认识,肯这么帮你的忙,其原因,大概不只是因为两字朋友吧!”

这位大公主,说话倒是直率得很。

花三郎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句,一时倒难以作答。

只听大公主又道:“听说肖铮父女被人劫掳走了,是不是?”

“是啊!”

“你在侦办这件案子上,这么卖力,恐怕也不只是为答报他父女的帮忙吧!”

“这个——”

花三郎有心不承认,但是他知道,他跟肖家的关系,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这位公主整天在外头跑,未必就会不知道,不承认反倒不好,而他又不能就这么点头直认。

大公主微微一笑道:“别的都是假的,朋友帮忙,也得你自己有真才实学,刘瑾不是个糊涂人,他不会只听人两句话,就聘你为东西两厂的总教习,事实上,你的身手我也亲眼看见过,说你是个高手,还委屈点,说你在当今武林中鲜有敌手,恐怕也不为过——”

“那公主是太错看了。”

“不,我由来对我的眼光有自信,别忘了,我也是个练家子,而且还不弱。”

身为公主,有这么高的自信,花三郎他还好说什么,只有报以沉默了。

大公主美眸转动,又深深地看了花三郎一眼:“而令我不解的是,象你这么个人,应该是威震武林,名满宇内,怎么偏偏江南武林中,没听说过你这么个人?”

花三郎心头一震,道:“公主熟知武林事?”

“可以这么说,我身边的锦衣卫士,都是甄选自天下武林,我熟知武林事的程度,比之任何一个武林中人,毫不逊色。”

花三郎定了定神道:“那么公主就该知道,天下武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比一山高,象卑职这么个人,无殊沧海之一粟,实在算不了什么!”

“一般人都会推荐自己,没想到你却是自贬自己啊!”

“自己有多少,自己最清楚,怎么敢当面欺瞒公主。”

“我又发现了你一宗长处,你很会说话。”

“那是公主夸奖。”

“尽管你再三贬自己,我倒是很看重你……”

“那是公主的恩典。”

“你认为这是恩典?”

“是的。”

“那我就好说话了,我表面上是喜欢玩乐,动不动就往宫外跑,而且还在宫外置有住处。其实,我无时无刻不在为朝廷延揽人才,我认为你是个少见的人才,我要延搅你,你愿意吗?”

花三郎作梦也没有想到,这位公主会来这么一着,一时真不知该如何作答,迟疑着道:“这个……”

大公主道:“别忘了,你刚说过,这是恩典。”

“是,”花三郎心念一转,立即接口道:“卑职知道,这是无上的荣宠与恩典,只是卑职已身在两厂,正在为朝廷效力。”

大公主微微点头道:“你的确很会说话,也许你知道,也许你真不知道,你虽然任职两厂,却不能说你是为朝廷效力,只能说,你是为三厂效力,你是为刘瑾效力。”

花三郎暗暗一怔,索性装了糊涂:“这卑职就不懂了,三厂不是朝廷之下的机关,九千岁难道不是圣上的臣工?”

“你可知道,九千岁是皇太后的皇儿干殿下。”

“卑职听说过。”

“这就是了,刘瑾他不是我父皇的臣工,三厂也等于只是他私人设置的机关。”

“但是,公主,卑职以为,天下百姓,莫非圣上的子民,朝廷文武,也无不是圣上的臣工,如果哪一个例外,他就不是大明朝的人。”

大公主美目深注道:“你这话很有道理,也简直是至理,但世间事往往不能以至理概括,我说的是实情实话,你在三厂供职,只能说是为某一个人效力,你愿意接受我的延搅,这才算是真正为朝廷效力。”

花三郎默然未语。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只听大公主道:“你不愿意?”

“不,是卑职的无上荣宠,卑职求之不得,怎么会又怎么敢不愿意,只是怕只怕……”

“怕是怕刘瑾不放你?”

“这是卑职的顾虑之一。”

“这一点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刘瑾那方面,自有我出面讲话。”

“多谢公主厚爱,但是卑职目前还不能离开三厂。”

“目前不能,为什么?”

“卑职负责协同项总教习侦办这件案子,现在这件案子还毫无头绪。”

“那不是正好么,正好趁这机会推掉这棘手的案子。”

“公主原谅,卑职不能这么做。”

“为报答刘瑾的知遇?”

“应该说是在这种情形下,卑职不能舍弃朋友。”

“肖家父女?”

“还有项总教习。”

“项刚也是你的朋友?”

“项总教习拿我当朋友,视我如兄弟。”

“我知道,项刚这个人很正直,很讲义气,你和他这种人能为三厂效力,不能说刘瑾没用人之能,但是,你们俩却缺少择主之明。”

花三郎又不好说话了。

大公主不舍地又道:“我批评错你们俩了么?”

花三郎不能不说话了,但是他的答话在脑海里转了一转,才经由口中说出:“卑职不敢这么说,公主睿智,自有超越常人的看法……”

“这么说,是我批评对了。”

大公主当真是丝毫都不放松。

花三郎道:“但是,卑职要说明的是,卑职已经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尤其项总教习,年岁更大过卑职,出身江湖,闯荡多年,经验历练两称丰富,卑职也以为,江湖上,是锻炼一个人的最佳处所,要是有谁不能保持敏锐的警觉与应变的能力,他就无法在江湖上多站立一天,是故,请公主相信,卑职等这么做,自然有卑职等的道理。”

花三郎说话够技巧,理是说出来了,而且很有依据,但是,却很难在他的话里抓到什么。

大公主听得美目中异采连连闪动,沉默了一下才道:“你有你的理由,但是你的理由我却不敢苟同,你们有你们的道理,没有择主之明,你们还有你们的什么道理?”

花三郎道:“事关私人,恕卑职不能明说。”

“事关私人,私人的事比朝廷的事来得重要么?”

“卑职不敢这么说,但是有时候若是不先顾及私人的事,那么个人的性命生活马上就会发生问题。”

“我以为江湖中都是忠义的血性英豪,为忠义两字能轻死。”

“公主说得不错,江湖中人大部分是如此,不过不是这一类型的也不在少数,否则江湖上就没有正邪之分了。”

大公主目光一凝:“这么说,你承认你自己是属于后一类型的了?”

“恐怕也只有这么说了。”

“居然有这种事,承认自己是属于邪恶一类型的,这种人倒是少见。”

“卑职是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

“好一个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大公主淡然一笑道:“那么象你这一类型的人,求的是什么,衣朱紫、食金玉,荣华富贵,是不是?”

“世人皆为名利,卑职何能独免。”

“好,我给,只要你脱离三厂到我身边来,你所要,你所求的,我给。”

“这……”

“我所给你的,名也好,利也好,绝对超过今日你所拥有的,你还有什么理由?”

“公主厚爱,卑职万分感激,虽粉身碎骨也不足言报——”

“别说得那么好听,如果你真认为是恩,就当图报,你怎么说?”

“卑职还有个不能从命的理由。”

“说。”

“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又道是:‘正邪自古如冰炭,忠奸由来难相容’,公主身边皆侠血忠义之士,倘若有卑职这么一个贪图私利的真小人在,卑职的日子会很不好过,而且会渎冒公主令名,日子一久,卑职仍是难在公主身边存身……”

大公主脸色微变道:“说了半天,你仍是不愿脱离三厂,到我身边来就是了。”

花三郎欠身道:“卑职深知公主厚爱,也至为感激,但卑职有卑职的不得已,尚祈公主能一本厚爱,成全卑职。”

大公主变色而起,道:“我要是成全你,那就是害了你,也是危及朝廷社稷,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花三郎忙跟着站起,刚要再说。

大公主“叭”、“叭”地拍了两下手。

只听阵阵衣袂飘风声响动,灯影闪动,劲风逼人,屋里闪电似的扑进了八个人来,看装束服饰,任何人一眼就知道,是与三厂齐名的“锦衣卫”。

屋子里进来八个,外头院子里还有一十二名呈半弧包围。

一名似是锦衣卫的带头人物,躬身说道:“卑职等听候公主差遣。”

大公主冰冷地扫了花三郎一眼:“花三郎,我可以马上拿你问罪!”

花三郎欠身道:“公主明鉴,卑职无罪。”

“擅闯我的居处,意图不明,用心叵测,这就是大罪一条。”

“公主当然不会承认,是公主亲自带卑职来的?”

“那是当然。”

“卑职纵有百口,恐怕也是难以辩白?”

“除非有人相信你,不相信我,即使有人相信你,他的权势也要高过我才行。”

“这么说,卑职除了束手就缚俯首认罪,别无他途了!”

“不,你还有一条路好走,就摆在你面前。”

“这么说,公主是要卑职在性命与效力三厂,任择其一了?”

“就是这么说。”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父要子亡,子不敢不亡,既是这样,卑职也只有任凭公主了。”

“好。”

大公主美目寒芒暴闪。

那领一十九名“锦衣卫”的人物躬身说道:“恭请公主下旨。”

大公主美丽动人的娇靥上,突现懔人煞威,喝道:“花三郎罪无可赦,杀。”

“遵旨。”

暴喝声中,八柄长剑出鞘,映着灯光,一如银蛇,疾卷花三郎。

八把长剑分指八个部位,不论哪个部位,都是能一剑致命的要害。

花三郎心念闪电转动,他在考虑是不是该出手自卫。

他必须赶快作决定。

“锦衣卫”武功剑术俱皆一流,出手之快,间难容发。

眼看八把长剑就要递到花三郎身上。

而就在八把长剑方自沾衣的那一刹那间。

“住手。”

大公主一声轻喝。

八把银蛇似的长剑,随着八名锦衣卫退出了三尺以外。

虽然如此,花三郎身上的衣裳,已留下八处破洞,剑痕清晰明显。

“你居然一动不动。”

大公主这句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花三郎略吁一口气:“卫士奉旨,一如公主亲自出手,卑职何来天胆,怎敢跟公主动手。”

大公主神色冰冷:“你很会说话,但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看法,你让我寒心,不过人各有志,我也不愿勉强你,花三郎,如果你认为三厂是你谋出身的地方,你就错了,将来有一天,你会后悔,很后悔,很后悔。”

花三郎别的没多说,一欠身只道:“多谢公主不杀之恩!”

“你走吧,从今后,我不要再看见你,最好也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花三郎一躬身道:“卑职告辞。”

转身往外行去。

屋外的一十二名锦衣卫,立即闪身让路。

花三郎从十二名锦衣卫之间走过,隐隐能觉得出,他们的煞气逼人。

当然,花三郎不会在意这些,他往外走,二十名锦衣卫居然当真“送”他出了大门。

两扇大门砰然一声,把花三郎关在门外。

花三郎扭头看那两扇朱漆大门,心里泛起一种异样感忧,旋即转身走了。

他不必忧这些。

他忧这些是为什么,有谁知道呢。

不必有人知道,早在当初他就预料到了,心里也早有了准备。

回到项刚的霸王府,项刚正在大厅里负手愁闷踱步。

花三郎一进大厅,项刚立即迎了上来:“兄弟,你怎么碰上了那个主儿?”

“项爷,先谈公事,怎么样,有进展么?”

“兄弟,又死了两个,你应该比我清楚。”

“又死两个?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咦,就是去料理暗算你那家伙尸体的两个啊,他俩本就爬在那家伙的尸体上,怎么,你不知道啊。”

花三郎心头有些震动:“我还是真不知道,交代过那两个之后我就走了。”

项刚一跺脚,跺碎了两块铺地花砖:“一个换两个,他们算盘打得真精。”

花三郎道:“这么看起来,他们别的人,就隐身在左近?”

“恐怕是了。”

“怎么会老一点头绪都抓不到?”

“我知道劝你别急,急也没用,可是我自己清楚,自有三厂以来,还没有碰见过这种事,这是绝无仅有一件棘手案子,而且又是针对三厂,我不能不为肖家父女担心。”

花三郎默然未语。

他又能说什么。

项刚拍了拍他道:“咱们待会儿再谈,先说说你——”

一眼瞥见了花三郎衣裳上的八处剑痕,一怔直了眼,“兄弟,这是——”

花三郎苦笑一声,把经过情形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项刚的一双环目瞪得更大了:“会有这种事,会有这种事,大公主居然在宫外置了住处,这简直是——简直前所未有嘛——”

花三郎没说话。

“兄弟,还好你没出手,这位大公主性情刚烈,嫉恶如仇,你要是出了手,你的麻烦可就真大了。”

“九千岁也救不了我?”

“别傻了,兄弟,九千岁会为你招惹皇家?”

花三郎又默然了。

项刚沉默一下,脸色忽转肃穆:“不过,兄弟,她是对的。”

花三郎一怔:“他是对的,谁是对的?”

“大公主。”

“项爷,你是说——”

“你应该脱离三厂,投效她的锦衣卫。”

“项爷,怎么您——”

“老弟,三厂不适合你,象你这种人也不适合待在三厂,真要说起来,那是埋没,甚至是罪过。”

“项爷,您也跟我开玩笑!”

“象吗?我会拿这种正经事跟你开玩笑。老弟,我不擅虚假,对你,更是事事掬心。”

花三郎暗暗一阵感动道:“我知道,只是我不懂——”

“不用懂,你以前不会没听说过,如今不会没亲眼看见。”

“既是如此,您当初为什么不阻拦我?”

“荐你进三厂的不是我,而且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

“现在知道了?”

“现在知道了,你对我,也没有虚假。”

花三郎暗暗一阵惭愧:“项爷,同样的,我也知道您是个怎么样的人。”

“什么意思?”

“您更不适合。”

“兄弟,咱们不同。”

“怎么不同?”

“不同就是不同。”

“项爷,这种说法难让人心服。”

项刚脸色一转肃穆,沉默了一下才道:“兄弟,欠人家的债,总是要还的。”

花三郎依稀记得听谁说过这么回事,可就记不起来是谁说的了,道:“您欠了谁的?”

“自然是九千岁。”

“您怎么会欠九千岁的?”

项刚没说话。

花三郎又问:“您欠了他多少?”

项刚仍没说话。

“如果您只是为这,不难办,我找几个朋友凑一凑,相信还能……”

项刚摇头说了话:“不是银钱,也不能以银钱来计算。”

花三郎道:“呃!不是银钱,那是……”

项刚道:“不但不是银钱,而且也不是我欠下的。”

“不是银钱,也不是您欠下的,那是……”

“兄弟,你应该想得到,你我这种人,欠人银钱好办,欠人别的不好办,象我项刚,何至于为些俗物替人卖命。”

“项爷,那究竟是……”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可巧,我是个欠人债的人的儿子。”

“呃,是老太爷……”

“先父欠人活命恩,我这个做儿子的,只好拿这条命来报效人家。”

花三郎道:“原来如此……”

沉默了一下,凝目接道:“这就是您的不得已,您的苦衷?”

“没有什么不得已,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效力三厂,到现在您还是心甘情愿?”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自是心甘情愿。”

事实上,听得出来,并不心甘情愿。

花三郎道:“项爷,就象刚才您劝我,如果处心把自己卖给了三厂,那另当别论,否则,项爷,您有没有想到一点……”

“什么?”

“您要为您这两字报恩,作多大的牺牲。”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人子者,作些牺牲不应该吗?就算把命捧在手里交给人家,又算得了什么。”

“这是您的孝心,有恩报恩也千该万该,可是,项爷,您自己的牺牲,是本份,要是牺牲别人,是不是就是……”

“牺牲别人,兄弟,你这点……”

“三厂的作为,您比我更清楚,能不牺牲别人么?牺牲得还少么?”

项刚浓眉一轩:“这一点项刚问心无愧,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我绝对相信,但是,项爷,您别忘了,您是内行厂的总教习啊,杀人的刀虽然不是握在您手里,可是怎么杀人毕竟是您教的啊,那,跟刀握在您手里,有两样吗?”

项刚脸色一变道:“兄弟,你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跟我说起这话来了。”

“您刚才不是也劝过我么,我只是觉得,您比我更不适合三厂而已。”

项刚脸色转趋沉重,象低垂的遮天乌云,看在人眼里,隐隐有要窒息之感,他低下了头,过了一下,才又抬起头道:“兄弟,案子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你看怎么办?”

显然,他是有意顾左右而言他。

花三郎道:“项爷,我想得到的,相信您也一定早想到了……”

项刚猛一按茶几站了起来:“我问你,案子怎么办?”

花三郎心知此刻不能再提了,缓缓站起身,道:“我也觉得棘手,不过我倒是琢磨出症结所在了。”

“症结何在?”

“恐怕只要是对付三厂的人,十个有九个都能得到百姓的掩护,所以到现在咱们还找不到他们的藏身处。”

项刚道:“不,老百姓不敢。”

“未必吧,项爷,明目张胆,我相信没人敢,可是暗地里的帮忙,不经当场抓住,谁又会知道?”

项刚脸色陡然一变,半天没说话。

花三郎又道:“百姓们的掩护,再加上他们绝不留活口在咱们手里,当然就棘手了。”

项刚走动了两步:“事实上,范围已经缩小了很多,从落在咱们手里的几样东西看,根本就是……”

一怔,忽然住口不言。

花三郎心里一跳,忙道:“项爷……”

项刚摇头苦笑:“公主不会管这种事的,我怎么会想到了她身上……”

花三郎心头怦怦然一阵跳,此刻他也想到了那位大公主。

从掌握的几样东西看,“那帮人”显然来自大家。

除了那位大公主,谁又敢轻易招惹刘瑾。

再加上大公主本人有一身高绝武功,她那些锦衣卫士,又个个是一流好手,似乎是很可能。

不过,花三郎没附和项刚的话,也没说破,同时他也不好插嘴,只有沉默了。

项刚沉默了一下,也迟疑了一下,才道:“兄弟,加紧办咱们的正事吧,最后我还是不能不说一句,大公主的话,你应该考虑。”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也要说一句,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