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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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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也要说一句,除非您走,否则我是不会离开三厂的。”

项刚愁苦地道:“兄弟,我说过,你不能跟我比。”

“项爷,人各有志……”

项刚浓眉双轩,环目暴睁,还待再说。

花三郎正色道:“项爷,我当初进三厂,是肖家父女的力荐,现在他父女下落不明,生死难卜,案子又正停顿在这儿,我要是在这时候抽腿一走了之,我算什么啊,您说,我算什么?”

项刚威态稍敛目光一凝道:“这意思是说,是肖铮父女没找回来之前,你不走?”

花三郎道:“就是在找到他父女之后,项爷不走,我也是不走。”

项刚又显露威态,刚要说话。

花三郎接着说道:“项爷,跟您刚才一样,谈点别的吧!”

项刚沉声道:“兄弟……”

“项爷,现在没有比眼前案子更重要的事了。”

项刚默然,但威态慑人。

花三郎也没说话,望着项刚,脸色也是一片肃穆凝重。

项刚突敛威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南宫玉匆匆地从外面回来,两名巧婢紧随身后。

“请老爹。”

南宫玉人在院子里吩咐了一声。

一名巧婢答应声中,象双彩蝶似的飞走了。

这里南宫玉刚上小楼脱下风氅。

那里老车把式带着一阵风到了眼前。

“姑娘,有什么发现了?”

南宫玉脸色凝重:“那根凤钗,出自深宫大内。”

老车把式一怔:“深宫大内!”

南宫玉补充了一句:“皇家人头上的发饰。”

“怎么知道?”

“我在老王爷府碰见三公主,她头上的凤钗,跟华三少给我看的那根一模一样。”

老车把式脸色一变,“这么说,是三公主……”

“未必。”

“未必?”

“您别忘了,圣上有三位公主。”

一名巧婢接口道:“姑娘,还得谙武技才行。”

南宫玉道:“据我所知,三位公主都不谙武技,现在看起来,不知道三位中的哪一位深藏不露?”

老车把式道:“不对吧,姑娘。”

“怎么不对?”

“圣上的公主,堂堂的金枝玉叶,怎么会卷进这种事里头。”

“老爹认为没有可能?”

“您想嘛,大内若是有意动三厂……”

“我想过了,有个刘瑾在,大内还真难动三厂。”

“您是说,只好改别的手法,走别的路了?”

南宫玉微一摇头道:“恐怕圣上未必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恐怕不是出诸圣上的授意。”

“呃。”

“异种信鸽,特制密药,一切都吻合了,除了皇家人,别人也没这个胆作大规模的行动,必要时只往宫里一退,谁会想得到,谁又敢搜宫?”

老车把式道:“那——通知华三少?”

南宫玉道:“不,不急。”

“那您是打算——”

“传令出去,严密注意三位公主的行踪。”

“如果真是呢?”

“是友非敌,堂堂的公主都能出宫为国除奸,咱们还有什么不能舍的,全力协助。”

“是。”

老车把式转身奔下了小楼。

南宫玉娇靥上的神色,是一片凝重。

夜色初垂,晚风拂面,凉爽得让人浑身都舒服。

花三郎又到了那两扇朱漆大门前,举步上前,轻扣门环。

他敲的节奏,跟大公主一样。

门豁然而开,开门的仍是那两名内侍,见是花三郎微一怔。

花三郎道:“我来——”

两名内侍没容花三郎把话说完,一定神把花三郎让了进去。

还不错,没不让花三郎进门。

关上大门,带着花三郎往里走,一进院子,情形就不同了。

“站住。”

一声沉喝,人影疾闪,四名佩剑锦衣卫拦在眼前,神色冰冷,八道锐利目光,直逼花三郎。

花三郎气定神闲:“我来——”

“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擅闯此地就是擅闯公主的行宫,大罪当诛。”

“诸位都认得我,我来过。”

“上次是公主带你来的。”

“对了,由此——”

“这次是你一个人。”

“话是不错,可是我敲了门,如果不让我进来,大可以把我挡在门外——”

“不管那么多,现在你进来了,就有罪。”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请容我谒见公主。”

“公主不在。”

“上次公主在,便宜了你,这次正好公主不在,没那么便宜了,你是束手就缚还是——”

“我为公事而来——”

“什么事都一样,我等职司护卫,你闯进来,我等就有权拿你治罪。”

“那恐怕只好偏劳诸位动手了。”

“好大胆,不过一个东西两厂总教习,居然敢擅闯公主行宫,复又拒捕。”

“应该说我是自卫,万不得已。”

领众锦衣卫那名冷哼说道:“这话你留等在公主面前再说吧!”

话落,出剑,众锦衣卫同时长剑出鞘,眼看就要卷向花三郎。

只听一阵清脆悦耳的银铃声传了过来。

银铃之声无奇。

但是这阵银铃声,对这些内廷高手的锦衣卫,似乎是具有无上权威,银铃声甫一入耳,众锦衣卫立即收剑后退,垂手恭立。

花三郎循声望去,只见大门方向,一前四后的行来五个人。

大公主,跟四名绝色婢女。

大公主的两道清澈深远目光,一如两把霜刃,毫不留情地投向了花三郎:“没想到你还敢上我这儿来!”

花三郎迎前两步躬下了身。

大公主紧接着又道:“你这趟上我这儿来,又是为了什么?”

花三郎道:“卑职有要事,不得不冒死前来晋见公主。”

“你有什么要事。难道是你想通了,愿意脱离三厂了?”

“不——”

花三郎刚一个“不”字出口,大公主娇靥上的神色更见冰冷,立即厉声截口说道:“除非你是想通了,愿意脱离三厂,投效我特别选拔的锦衣卫队,否则你什么话都不要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的行宫不许三厂人轻进,滚出去。”

花三郎表现得泰然而潇洒:“公主既不许卑职开口,卑职自当敬谨遵从,卑职只是来给公主送东西的,可以不开口说话。”

大公主娇靥上浮现起疑惑神色:“你是来给我送东西的?什么东西?”

花三郎没说话,右手翻起,两指之中,捏着那枝质地不凡,手工精细的凤钗。

大公主脸色陡然一变,似乎要伸手去抢,但是手抬了一半,又垂了下去。

恐怕迟了些,任何人都能看出她这种动作。

花三郎不由倏然微笑,心头也为之怦然一跳。

只听大公主冰冷说道:“这就是你给我送的东西?”

“回公主,正是。”

“你给我送这一枝凤钗,是什么意思?”

“公主不知道么?”

“废话,知道我还会问你。”

“既是这样,卑职理应奏禀——”

他把手中凤钗的来处,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大公主平静而冷然地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只凤钗是那帮犹不知名的乱党遗留下来的?”

花三郎何等人,岂会授人以柄?道:“是不是乱党遗留下来的,卑职不敢说。”

“那么你把它送来给我,又是什么意思?”

“那是因为卑职听说,这是公主的发饰。”

大公主似很平静:“你听谁说,这是我的发饰?”

花三郎道:“卑职是听一个经常进出大内的人说的。”

“他是谁?”

“公主是要——”

大公主脸色倏沉,厉声道:“你们诬我是乱党,我当然要找他出来问个清楚。”

花三郎道:“公主错怪了,没有人指公主是乱党,卑职等又何来天胆——”

“可是这只凤钗——”

“卑职认为,公主微服出宫,绝不是单纯为了游玩,当然比任何人都关心朝廷的安危、京城的治乱,目下京城发生这种案子,公主当不会坐视不顾,也许,这只凤钗是公主带人剿灭乱党,搜查哪户民室时,不小心遗落的。”

大公主脸色煞白,连声哼哼冷笑:“花三郎,你真会说话,你是真会说话,可惜了你这张利口,可惜了你这个人才——”

“公主夸奖!”

“可是我要告诉你,朝廷有朝廷的体制,三厂有三厂的职责,他们的事我不会管,也懒得过问,若是事事都要我这个公主伸手,还要你们三厂干什么!”

花三郎微欠道:“公主教训得极是,但是卑职斗胆请教,这只凤钗——”

大公主冰冷道:“睁大你的眼,看清楚了,我头上可有这种发饰?”

她不提,花三郎还真忘了,闻言忙凝目往大公主螓首之上望去,一望之下,不由微一怔。

大公主那颗乌云螓首之上,玉簪倒是有的,可就没有见过风钗。

只听大公主道:“花三郎,看清楚了吗?”

花三郎一定神道:“回公主,卑职看清楚了。”

“我头上有你手里那种凤钗么?”

“没有。”

“有任何质地,任何型式的凤钗么?”

“也没有。”

“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你手里那只凤钗,不是我的发饰。”

“是,卑职知道了。”

“你现在也可以告诉我了,你是听谁说,这只凤钗是我的发饰?”

“启禀公主,告诉卑职的人,对公主并没有丝毫不敬之心。”

“没有丝毫不敬之心?花三郎,你要看清楚,我是什么人,无中生有,信口雌黄,对我就是大不敬。”

“公主这么说,卑职就更不敢奉告了。”

“花三郎——”

“公主教万民以忠义,那人绝对是好意,公主又怎么好让卑职连累朋友。”

“这么说,你就能为朋友而不顾我这个公主了?”

“卑职不敢,卑职是不敢陷公主于不义。”

大公主贝齿紧咬道:“花三郎你——”

花三郎欠身接道:“公主明鉴,卑职说的是实情实话。”

大公主道:“我不管是什么,我什么都不管,今天我非让你说不可。”

“公主原谅,卑职实不敢陷公主于不义,自讨死罪!”

大公主厉声道:“花三郎,你不要在我面前狡言诡辩。你未奉我召唤,擅闯我行宫,已经是死罪一条,你是说是不说?”

“公主若是这么说,那是故意陷卑职于罪了,卑职前来晋谒,是守门内侍放卑职进来的。”

“你有一身高绝武功,他们当然无法阻拦你。”

“不,公主,两名内侍并没有不让卑职进门的意思。”

“花三郎,你不要跟我强词夺理,巧言诡辩,我说你是擅闯我行宫,你就是擅闯我行宫。”

花三郎道:“公主既是这么说的话,那只有任凭公主了,不过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日后一旦让人发现事情真象,卑职以为公主也不见得好向九千岁交代。”

他话里有话,事情真象明指擅闯行宫,暗指凤钗发饰。

大公主勃然色变:“花三郎,你好大胆,你不抬出刘瑾来,我也许会给你一条生路,你既抬出刘瑾来要挟我,你是死定了,不管事情真象如何,有谁能把我怎么样!”

她皓腕微抬,众锦衣卫行动似闪电,立即围住了花三郎。

看眼下情势,花三郎若是不出手,实在是很难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若花三郎一旦出了手,那就更是罪名确切,难有生望了。

花三郎脑中正自闪电盘旋。

就在这时候,一声苍劲沉喝传了过来:“慢着!”

这声沉喝暗渗内力,震得人血气翻腾,众锦衣卫手上不由一顿。

众人急望,谁都无法听出喝声是从哪儿传过来的。

只有花三郎,他听出来了,喝声是从通往后院的高高围墙的那一边传过来的。

那领锦衣卫之人喝问道:“什么人?”

那苍劲话声道:“管闲事的人,你还不配跟我说话,公主阁下,我家主人要跟你谈谈。”

大公主娥眉一竖,刚待说话。

只听得一个无限甜美的女子话声传送了过来:“民女无法现身晋谒,大礼参拜,先请公主恕罪!”

大公主道:“你是什么人?”

“民女是什么人,并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民女不敢坐视公主因一念之误铸成大错,不得不及时阻拦。”

“我一念之误要铸成大错?你是指——”

“敢问公主,这位手中的凤钗,究竟是不是公主的发饰?”

“不是。”

“公主金枝玉叶,贵为皇族,怎好以谎言欺骗百姓?”

“你——”

“据民女所知,三公主用的就是这种发饰。圣上的三位公主用的发饰一样,但唯有大公主你精擅武功,这,不假吧?”

花三郎听得心中连跳。

大公主脸色大变:“你究竟是谁?”

“公主放心,民女是个忠君爱国的百姓。”

大公主霍然转望花三郎:“是不是她告诉你,这只凤钗是我的发饰?”

花三郎还没说话。

那隐身暗中的女子已说道:“公主不要误会,我跟这位没见过面,甚至连我是谁,恐怕他都不知道!”

大公主不相信的望花三郎。

花三郎道:“卑职知道公主不相信,但这是实情。”

大公主转过脸言道:“你说你忠君爱国?”

“是的,民女有生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无不是为大明朝廷。”

“你既知凤钗是我的东西,自当知道我都做过什么,你这么当场的揭穿我,还能说是忠君爱国?”

“当然,民女可以向公主保证,这位虽是三厂要人,但他绝不会做出伤害公主之事。”

花三郎一怔。

大公主道:“这怎么可能——”

“公主,民女可以性命担保。”

“你凭什么这么有把握?”

“很简单,尽管他不认识民女,但是民女深知他的心性为人。”

“这不是矛盾么?”

“不然,这就跟公主不知道民女是谁,民女却深知公主的道理一样。”

大公主呆了一呆道:“那他为什么还用这种手法来查询我?”

“公主,想知道真相是一回事,知道真相以后,会不会怎么样,又是一回事。”

“你真知道他?”

“当然。”

“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不肯脱离三厂——”

“公主,他有他的不得已,他有他的苦衷,供职三厂的,并不一定就把心卖给了刘瑾,霸王项刚就是个最好的例证。”

“那么你要我怎么办?”

“放他走,别让他为难。”

“放他走,别让他为难?”

“公主明知道,这些贵属拦不住他,但是他一旦出了手,那就会落个洗刷不掉的罪名。”

“你——能。”

“公主该知道,民女说的是实情实话。”

大公主美眸转动,沉默了一下:“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若是拿性命担保,公主也未必信得过我,但是公主势必得相信我不可,否则只公主的一念之差,就足以铸成令人追悔莫及的无穷遗恨,公主若是爱惜他这个人才,就万不该这么做。”

大公主道:“我要是放他走了,不到明天,刘瑾领三厂造了反,怎么办?”

“公主,民女适才作过保证,保证他不会做出伤害公主的事,民女再奉知公主一件事,如今合他跟民女之力,敢说公主跟属下的锦衣卫一个也走不脱,倘若真有心伤害公主,又何必等到离此之后?”

大公主转望花三郎,凝目深注:“我真是看不透你。”

花三郎道:“相信公主总会有看透卑职的一天的。”

大公主美目中异采闪了一闪道:“好吧,你走吧!”

花三郎还没答话,那无限甜美的话声先传了过来:“多谢公主,民女告退。”

不知道别人听见没有,花三郎听见了几阵衣袂飘风声由近而远,转眼工夫就听不见了。

他本想追去,看看那女子究竟是谁,但是他还有重要的事,还不能走。

他向大公主微一欠身道:“请容卑职多留片刻,卑职还有要事。”

大公主凝目道:“呃?你还有什么要事?”

花三郎道:“卑职斗胆,最近以来,跟三厂作对的是公主,没有错了?”

大公主道:“现在还由得了我不承认么?没有错!”

“那么卑职敢请公主重赐恩典,将肖家父女开释放还。”

大公主呆了一呆道:“肖家父女?”

“是的。”

“你以为我掠去了肖家父女?”

“事实上——”

“事实上你错了,我没有劫掠肖家父女,甚至没有劫掠三厂的任何一人。”

“呃?”

“话是我说的,信不信由你。”

“以公主之尊都能相信卑职,卑职又怎么敢信不过公主?”

“那就好,劫掠肖家父女的,另有其人,你不要在我这儿耗费时间,还是想办法往别处去找寻肖家父女吧!”

“公主既有此谕,卑职敢不敬遵,只是临告退前还有一事,请公主明示。”

“还有一事?还有什么事?”

“公主的贵属之中,可有‘勾漏双煞’在?”

大公主讶然道:“‘勾漏双煞’?没有,我连听也没听过这名子?”

“那么打扰公主了,卑职告退。”

花三郎躬身一礼,要走。

“慢着。”

大公主突然出声轻喝。

花三郎停步躬身:“公主还有什么指示?”

“你告诉我,刚才那女子是谁?是不是你的红粉知己?”

花三郎道:“卑职说话公主也许不信,事实上连卑职也不知道她是谁!”

大公主旋即摇头道:“也是我这一问问得多余,应该是对你不错的人,否则她怎么会冒这么大险管你这种事,你走吧!”

“是,卑职告退。”

花三郎一躬身,往外行去。

两名内侍跟着他出去,关上了大门。

一直出了门外,花三郎才能定下神想,刚才那女子究竟是何许人,若说不认识,何以对他这么清楚,若说认识,何以连话声都听不出是谁来。

大公主没劫掠肖家父女,应该不假,那么肖家父女又是谁劫去的呢?

花三郎正在想,机警而敏锐的感觉,觉出右前方胡同口里躲着个人。

他暗吸一口气,人如脱弩之矢般平飞而起,扑了过去。

花三郎的身法何等快,似乎觉得他没有动,人已到了那处胡同口。

果然,胡同口是躲着个人,但不是别人,赫然竟是罗英。

罗英的老脸上,掠过一刹那间的惊慌,旋即定神经笑道:“三少爷好快的身法,让人连躲的念头都没来得及动。”

花三郎愕然道:“罗老怎么会在这儿?”

罗英道:“三少请进来几步说话。”

转身往胡同里走了几步。

花三郎心知他是怕人看见,当即跟了过去。

罗英看了看花三郎,道:“既让三少当场给逮住了,也不必瞒三少了,我是跟着我们会主来的。”

花三郎一怔:“适才隐身暗处发话的那位姑娘,就是贵会主?”

“正是。”

花三郎道:“怪不得对花三郎那么清楚——”

罗英道:“目下敝会主还不能跟三少相见,还请三少原谅!”

“好说,贵会主领导铁血志士锄奸,处在京城这种情势下,实应如此,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贵会主怎么会想到往这儿来的?”

“三少没听见么?敝会主是从三公主那儿见到了那种凤钗,因而想到了这位大公主!可却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三少,看情形,三少也知道了。”

“不,我倒不是知道了,是项霸王的一句话触动了我的灵机,我是特作施诈的,幸亏贵会主及时来到,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善后呢!”

罗英道:“恕罗英直说一句,三少此举冒的险似乎是太大了些!”

花三郎苦笑一下,没说话。可却旋即又道:“忘了告诉罗老了,肖家父女不是这位大公主掠去的。”

罗英呆了一呆道:“怎么说,不是她!”

花三郎点了点头。

罗英诧声道:“这就怪了,那会是谁呢?”

花三郎苦笑道:“我要是知道不就好了。”

罗英沉吟了一下道:“这位大公主是个极正派的人,能以金枝玉叶之尊领导除奸,她说的话不会不可信,只是——”

目光忽一凝,接道:“三少,您有没有想到,整个事情是从劫掠肖家人起的头,既不是大公主他们干的,那另一帮人劫掠走肖家父女后就没了影了,是不是显示他们旨不在对付三厂,而是单跟肖家父女过不去!”

花三郎脑中闪电盘旋,猛一点头:“对,显然就是这么回事,当谢罗老提醒。”

“提醒,我的推测对三少有帮助么?”

“有,我从这方面去思索,应该可以理出些头绪,请贵会帮我个忙。”

罗英道:“三少尽管吩咐。”

“不敢,请贵会帮忙找找我二哥。”

“华二少?不是——”

“没回去,他一直没回去。”

“难道三少怀疑——”

“不敢说,肖家父女跟他有过节,而他没回去,肖家父女却遭人劫掠,我倒希望这件事跟他没有关连,要不然——”

花三郎没说下去,但是他目射神光,威态吓人。

罗英忙叫道:“三少——”

花三郎倏敛威态,道:“罗老,请记住,只要能发现他在哪儿就行了,其他的贵会就不用管了。”

“多谢三少为敝会着想,罗英遵命就是。”

“还有,大公主的作为令人敬佩,但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象这样对付三厂,发生不了大效用,也无法动摇刘瑾的根本,我不便出面说话,如果可能,还烦劳贵会主想办法晓她以利害,这种事交由别人去做吧,民间不是没有忠义之士,万一让刘瑾发现真象,后果不堪设想。”

罗英悚然道:“三少顾虑的对,罗英一定请敝会主转达!”

“偏劳了,容后谢,我还有别的事,不能多留,先走—步,失陪了。”

“三少只管请便。”

两个人抱拳而别。

罗英办他的事去了,

花三郎则直奔项霸王府。

如今,他宁愿肖家父女是落在了大公主手里,奈何偏偏不是。

他不信他二哥跟这件事有关连。

可是他不能不这么怀疑!

最好不是他那位二哥,要不然——

他不敢往下想了。

#奇#想虽不敢往下想了,可却难以抑制心里的烦躁。

#书#一路烦躁着,刚进项霸王府的大门,鲁俊迎面来到:“花爷,您可回来了!”

“怎么!又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别的事,内行厂派人来找您两趟了,说秋萍公主急着要见您!”

“人呢?”

“走了,我们爷说您一回来就让您上内行厂去。”

“好吧,我这就去一趟,告诉项爷一声,我回来过了。”

他转身就走。

秋萍公主急着要见他,心知那一定是急事,但是,是什么急事呢?

显然是秋萍交代过了,一进内行厂,自有人带花三郎往见。

秋萍虽然已经不是公主了,但刘瑾对她的宠爱不减,因之她的权势也犹在,有没有那个“公主”头衔都一样,内行厂哪个不巴结讨好。

美雅幽静的小花园里,见到了秋萍,秋萍立即摒退了左右,头一句话问:“有消息么?”

花三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摇头道:“没有!”

“我倒有个消息告诉您,极秘密的消息。”

花三郎目光一闪:“什么消息?”

“刘瑾另外秘密训练了一批人,比内行厂还厉害,比内行厂权势还大!”

花三郎为之一怔:“真的!”

“我会骗您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他连我都没告诉,可见其秘密,我是无意中偷听来的,他召见那些人里的一个,说完话那个人就走了,身法之快跟鬼魅似的。”

“他在什么地方训练那些人,知道么?”

“不知道,我不敢问,问了也未必会告诉我。”

“那些人共有多少?”

“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他另外秘密训练了一批人,权势、作用犹凌驾于内行厂之上,别的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有这种事,他在于什么?他想干什么啊!”

“无非是多养爪牙,增强他的明暗势力而已。”

“还有别的事么?”

“没有了,要走了?”

“哦!”

“您就不能多待会儿?”

“玲珑,我还有事。”

“好吧,我不强留您了,这件事能不能让项刚知道,您自己去琢磨吧。”

花三郎点点头:“我知道,我会看情形的。”

说着,他站了起来。

秋萍跟着站起,道:“我爹这两天怎么样?”

花三郎道:“你爹很好。这些日子我们常碰面,我还麻烦他不少事。”

“呃?什么事?”

花三郎把托韩奎打听,但却没有头绪的事,告诉了秋萍,但是他没有告诉秋萍,有关那位大公主的任何事。

听完了花三郎的叙述,秋萍道:“那能算什么麻烦,应该的。我们父女都在为您效命,并且随时等候着您的差遣,只要您愿意,我们父女能跟您一辈子。”

小姑娘话里有话,花三郎当然不会听不出来。他心里暗暗揪了一揪,道:“华家跟你爹多少年不平凡的交情,我跟你爹也一直跟亲兄弟一样,你这么说,岂不是见外了。”

花三郎也话里有话,提醒了小姑娘。

“我知道您跟我爹是兄弟相称,可是——”

花三郎没让她再说下去,道:“时候不早了,我还得赶回去,项霸王还等着我呢!”

他没容秋萍说什么,转身往外行去。

秋萍站在那儿没动,也没张罗送他,望着花三郎那颀长的背影,娇靥上的神色渐趋黯然,看在任何人的眼里,都会让人心酸。

第十九章 重任

一路上,花三郎在想,刘瑾自领内行厂,连东西两厂都在统辖、监视之下,又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九千岁,对普天之下,包括在那庙堂之上的王公卿相,文武百官,操生杀予夺之大权,论显赫之权势,可以说是前所未有,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若说他是想谋朝篡位,图谋不轨,掌握京畿之宁乱,天下之治安,以三厂之势力,又近在天子脚下,可以说是很够了,大可不必再训练一批,再制造一批权势犹凌驾于内行厂之上的密探。

唯一的理由,应该是他对自领的内行厂都不放心,还要再训练一批爪牙来监视内行厂。

这恐怕是有野心而怀异志的人的一个通病。

他有谋人之心,以己度人,也深恐被人所谋。

真是何苦来哉,人生在世,不过数十寒暑,倘能因淡泊而心安,岂不乐享数十年美好光阴?

想出了刘瑾唯一可能的用意,花三郎同时也想出了一着妙计、一个好主意——

回到了项霸王府,迎面而来的还是鲁俊,鲁俊苦着一张脸,跟吃了黄连似的:“我的爷,您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让人骂惨了!”

“怎么了?”

“怎么了?我们爷怪我,为什么不先让您歇会儿再上内行厂去,这是没什么要紧事,万一有什么要紧事,不就得等上半天么?”

花三郎失笑道:“项爷也真是,就在内行厂,万一有什么要紧事,不会差个人找我去?”

鲁俊道:“您能这么说,我哪敢当着爷这么说,那不是顶嘴吗?”

花三郎笑着拍拍鲁俊道:“我去说去,放心,准保你没事儿!”

鲁俊道:“先谢谢您了,那您就快点儿吧!爷正在发火儿呢!”

花三郎没有再说什么,一笑往里走去。

在大厅外头,老远就能看见项刚那高大身躯的影子,映在雕花的窗户上在到处晃。

进大厅再看,厅里只有项刚一个人,急躁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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