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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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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好办,请九千岁您准我辞职。”

“我不准。”

“恐怕由不得您。”

项刚两道浓眉往上一耸,转身要走。

“项爷。”

花三郎眼明手快,一把拉住。

项刚霍地转过脸来:“老弟……”

花三郎背着刘瑾,一施跟色道:“您赏我个面子,让九千岁考虑一下。”

“明摆着的事儿,有什么好考虑的。”

“项爷,九千岁何等尊贵,一言既出,礼都行过,总不能让他马上悔改,就算是不要这个干女儿,也得慢慢来,找个适当的理由啊。”

项刚转身望刘瑾:“您愿意考虑?”

刘瑾何乐而不愿先把眼前应付过去,忙道:“愿意,愿意,行了吧。”

“好,过两天我再来听您的话,老弟,跟我走。”

他拉着花三郎,大步行了出去。

听不见步履声了,刘瑾才满脸气的猛拍座椅扶手:“该死的东西,惯坏了你了。”

这里刘瑾骂了一句。

那里项刚、花三郎一边往外走,项刚一边道:“老弟,你是什么意思?”

“项爷,我怕您弄僵了。”

“怕什么僵,大不了不干,他还能砍了我不成。”

“项爷,有件事您还不知道,您帮我找玲珑的事……”

项刚马上一脸歉疚之色:“抱歉,老弟,我没想到会这么难,以往没碰上过这种事……”

“不用找了,项爷。”

项刚一怔:“怎么说,不用找了?”

“玲珑现在内行厂里。”

项刚猛可里停了步:“真的?老弟。”

“真的。”

“你不是跟我开玩笑。”

“怎么会,这是什么事。”

“你告诉我在哪儿,我去把人要出来。”

“您已经见过了。”

项刚一怔:“我见过了……”猛又一怔:“难道会是那个什么秋萍公主?”

“项爷,一点也没错。”

项刚叫道:“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可不正是你告诉我的那个模样……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

花三郎苦笑道:“我要是知道,不就好了。”

“你没问过她?”

“她根本就装作不认识我这个人,现在她贵为公主,我敢轻易开口吗?”

“怎么会有这种事,怎么会有这种事,简直弄得我满头雾水。”

“满头雾水的,可何止您一个人。”

项刚要往回走。

花三郎忙拦住:“不急,项爷。”

“不急?”

“九千岁不会轻易放手的,何况咱们刚才已经让他……”

“不行啊,老弟,你不知道九千岁的毛病,他虽然不能真个怎么样,可是他……他,你叫我怎么说呢。”

“您不用说,我懂您的意思,这一点我很放心,玲珑不是糊涂人,相信她能应付。”

项刚没说话。

“走吧,项爷,过两天再说。”

项刚一跺脚,走了。

两个久出了内行厂,花三郎道:“谢谢您跑来这一趟,我不跟您走了……”

“你不跟我去了,肖嫱还在我那儿等着呢。”

“那就让她多在您那儿坐会儿,我去给朋友送个信儿,让他知道一下玲珑的下落,然后再赶到您那儿接她去。”

“好,就这么说,我备好酒等你了。”

两个人分了手,项刚取道回他的霸王府,花三郎则直奔去找韩奎。

到了韩奎的朋友那儿,这回韩奎在,却是醉得差不多了。

花三郎一看见韩奎吓了一跳。

只这么两三天,韩奎象变了一个人,简直就不象人样了。

“韩大哥,韩大哥。”

花三郎叫了两声,没反应,暗一咬牙,伸手抵上了韩奎的后心,硬把内力渡了过去。

转眼间,韩奎混身大汗涔涔而下,散发着一屋子的酒味儿,韩奎虽是渐渐清醒了,不过人却显得有点虚弱,睁眼看了看花三郎,低低叫了一声:“三少爷……”

花三郎道:“韩大哥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三少爷,我没喝多少。”

“喝多喝少,韩大哥自己心里明白,只几天不见,你人都走了样儿,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下回来,恐怕就认不出韩大哥了。”

韩奎脸上浮现一丝羞愧苦笑,没说话。

花三郎吁了一口气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我来给韩大哥开了方吧,玲珑有消息了。”

韩奎猛一怔,急抬眼,霍地站起,一把抓住了花三郎:“三少爷,您,您怎么说?”

“韩大哥,我说玲珑有消息了。”

韩奎身躯暴颤,手也抖得厉害,连嗓子都在颤抖:“她,她有消息了,是,是,是好是坏?”

“不坏,也不能算太好。”

“您这意思……”

“你坐下来,慢慢听我说。”

花三郎扶韩奎缓缓坐下,韩奎一边往下坐,一边问:“三少爷,她,她现在在哪儿?”

“内行厂。”

韩奎一怔,霍惊地又要往起站。

花三郎按住了他,道:“不用担心,韩大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韩奎讶然道:“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您是说……”

花三郎一手按住韩奎,一边把找寻玲珑,以及进入内行厂会见玲珑,还有所知玲珑怎么进入内行厂,到了刘瑾身边的经过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韩奎脸色大变,猛往起一窜,连花三郎都没能按住他:“这个畜生,她居然……好,我不要这个女儿了,我找她劈了她去。”

他要往外走,花三郎如何肯放,一把抓住了他道:“韩大哥,你先冷静……”

“三少爷,您叫我怎么能冷静。”

“韩大哥……”

韩奎叫道:“三少爷,我韩奎不是什么名门大家出身,没念过什么书,可是前几年华家,后几年武林,教导得我韩奎颇明事理,颇知忠义,怎么会让我生了这么个大逆不道,忤逆不孝的闺女……”

花三郎沉声道:“韩大哥,你必须冷静。”

花三郎这一声暗蕴内力,韩奎听来一如当头棒喝,身躯一震,立即稍趋平静。

花三郎道:“韩大哥,我也身在三厂,怎么知道她的用心跟我不一样?”

韩奎摇头道:“不一样,不一样,她哪能跟您比,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我知道,她不是那么个用心。”

“那么你说,她是怎么个用心?”

韩奎脸上闪过抽搐道:“三少爷,她是为对付您啊。”

花三郎道:“我想到了,但是不象,她要是有那意思,今天当着刘瑾,她绝不会放过我……”

“可是……”

“韩大哥,别多虑了,玲珑是你的女儿,身体里流的是你的血,或许有一时的气愤,或许有一时的冲动,真要说毁了我,这种事她还做不出来。”

韩奎悲惨苦笑道:“不管怎么说,我韩奎现在是抖了,有个女儿成了刘瑾的干女儿,贵为公主,一人得道,鸡犬都能升天,我这个做爹的,还能不沾大光,还能不父以女贵?”

花三郎道:“韩大哥……”

韩奎一掌拍上桌子,狠声道:“她又不是没爹,我这个做爹的也还没死,她为什么非要去找那么个爹。”

花三郎道:“不管怎么说,我绝不相信玲珑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

韩奎低下了头,旋又抬起了头,道:“三少爷,她就不知道多想想,她是进去了,可是将来怎么出来啊!”

花三郎道:“韩大哥,这一点不只你想到了,我也想到了,她是进去了,除非刘瑾肯放,要不然她还真难再出来。”

韩奎头上青筋都暴了:“这怎么办啊!三少爷?”

“韩大哥,你放心,我已经想到了,还能不想办法吗?”

“三少爷,您有什么办法好想啊?”

“我是没有办法,以我的处境,在刘瑾面前还说不上话,不过我有说得上话的朋友,而且他已经说话了。”

韩奎忙道:“您是说霸王项刚?”

“不错。”

“您说他已经说了话,是……”

花三郎又把项刚跟刘瑾当面冲突的事告诉了韩奎。

韩奎一听好生激动:“三少爷,您为什么要拦项刚呢,让他当时把玲珑要出来了,不就没事了吗?”

“韩大哥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在那种情形下万一僵在了那儿,刘瑾怎么肯放人。”

“可是过两天……”

“我让刘瑾冷静冷静,好好考虑考虑利害得失,相信他不会为了一个干女儿,不要这个大臂助,内行厂的总教习的。”

韩奎道:“但愿如此了。”

“韩大哥,我是来给你送个信,好让你放心……”

韩奎苦笑道:“三少爷,我更不能放心了,万一她真要是出不来了,倒不如让她死了好,我会当没生这个女儿。”

“不会的,韩大哥,我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绝没有任她长久待在刘瑾身边的道理,除非……”

“除非什么,三少爷?”

“除非玲珑她的心意能跟我一样,那对我倒是一大臂助。”

韩奎神情震动了一下,没说话。

花三郎轻轻拍了拍韩奎,道:“韩大哥,放心在家里待着,酒别再喝了,一有消息,我马上会来给你送信儿,我走了。”

花三郎走了,韩奎送到了门口,望着花三郎身影不见,他脸上浮现起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奇异神色,喃喃道:“玲珑的心意,要是能跟三少爷一样,那对三少爷是一大臂助,对三少爷是一大臂助……”

不知道韩奎在想什么?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花三郎赶到了项刚的霸王府,肖嫱还在那儿等着,一见花三郎来到,肖嫱那一泓秋水似的眸子里,始闪漾起异样的光采。

项刚一旁笑道:“我的天爷,你可来了,宁陪个石头人儿都不陪这位肖姑娘,神不守舍,心不在焉,半天没一句话,你要再不来,恐怕她都能睡着了。”

花三郎窘笑未语。

肖嫱却娇靥微酡道:“项爷就会开我的玩笑,谁说我神不守舍,心不在焉了,您看我现在不是挺好吗?”

“是啊!”项刚道:“该好了,再不好那才怪呢!”

肖嫱低下头笑了,连雪白的耳根都泛了红意。

花三郎忙岔开话题:“项爷,您都告诉她了?”

“老弟,她?你说谁呀!”

花三郎笑笑道:“项爷,您别忘了,有朝一日,您还用得着我呢。”

他指的是南宫玉那方面。

项刚是粗中有细,一点就透,哈哈一笑道:“好厉害,使出杀手锏了,算我告饶,都告诉她了,行了吧。”

肖嫱不敢看花三郎,但却非看不可:“你给朋友送过信儿了?”

“嗯。”

“朋友怎么说?”

“除了急着想要回女儿来,他还能怎么说。”

项刚一旁拍了胸脯:“放心,老弟,包在我身上,我拿项刚这两个字担保,非还你那个朋友个活蹦乱跳的女儿不可。”

肖嫱嗔道:“瞧您说的,人家是个大姑娘,又不是鱼虾。”

项刚指着肖嫱道:“姑娘,别帮她说话,保不定她是你一个情敌。”

肖嫱道:“我不怕,也能容。”

说完了这句话,肖嫱才红了娇靥。

项刚大笑。

花三郎皱眉道:“项爷,您就不能说点儿正经的吗?”

“正经的,有哇,早就准备好了,走,咱们喝酒去,先把别的事情抛开。”

项刚一手一个,拉着就走。

项刚这里跟花三郎喝上了酒,美艳俏丽的肖嫱一旁作陪,偶而也作轻尝浅酌,三个人暂时抛开了别的。

但是也就在这时候,韩奎到了兵马司王如俊府外。

韩奎换过了一身的新行头,显然也经过了刀尺,除了人稍显清瘦,脸色稍显苍白,那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恢复的以外,比花三郎见他的时候好看多了。

叫开了门,看门的狗眼看人低,瞪着眼刚要喝问,韩奎亮出了花总教习的招牌,硬把看门的一句话逼进了喉咙里。

王如俊在签押房接见,韩奎见过礼后,就让王如俊摒退左右。

花总教习四个字还真管用,王如俊犹豫一下,居然照办了。

等到左右退了出去,王如俊会错了意的探身轻问:“花总教习有什么指示?”

“王大人知道不知道,秋萍现在已经被九千岁收为干女儿,贵为公主了。”

王如俊先吓了一大跳,继而大喜,猛可里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韩奎,急急问道:“真的?你怎么知道?”

“花总教习亲口告诉我的,还错得了。”

王如俊乐透了,简直要手舞之,足蹈之:“好啊,好啊,我是真献了宝了,这下我王如俊要飞黄腾达了,这下我王如俊不会老死在兵马司里了。”

韩奎当头泼了他一盆冷水,一摇头道:“不好。”

王如俊一怔:“你怎么说,不好?”

“不错,不好。”

“你……,这……为什么?”

“因为我是秋萍的父亲。”

王如俊只一怔:“胡说,秋萍说她已经没亲人了。”

“这就是不好的道理所在,若要是让九千岁知道了,这欺九千岁的大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啊。”

王如俊脸色变了:“你,你真是秋萍的父亲?”

“假不了,难道王大人你看不出,秋萍跟我长得很象。”

王如俊立即盯上了韩奎,盯着盯着,两眼里流露出狰狞眼色:“不要紧,秋萍原本说没有亲人,我就让她永远没有亲人。”

他张嘴刚要叫,突然间他发现了一幕奇象,他看得怔住了,也把他到了嘴边的一句话吓了回去。

原来,桌上的铜镇纸到了韩奎的手里,在韩奎的手里跟豆腐似的,韩奎要它变什么样,它就变什么样。

韩奎笑了笑,还把铜镇纸弄回了原状,放了回去:“王大人,我先找上了花总教习,花总教习指点了我这条明路,他要我来找你,可要是我老不回去,他就自己来找你了,王大人,这位花总教习,是三厂的新贵,可不怎么好惹啊!”

王如俊一张脸刷白:“那……老兄,这样,你,你要多少,只管开口。”

韩奎笑了,一摇头道:“王大人,别以你心度我腹,你爱这个,我并不一定也爱这个。”

“那你老兄是要……”

“你去看看秋萍去,我扮作你的随从,让我去见秋萍一面。”

“这……”

“怎么?”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

“她如今贵为公主,我怎么能让你随便见她。”

“她就是贵为皇后娘娘,我也总还是她的爹。”

“万一让九千岁知道了……”

“九千岁不会知道。”

“万一公主她当场说破……”

“那是她不要我这个爹了,她连我这个爹都不要了,王大人你也不用为自己叫屈了。”

“不行,我怕。”

“你怕不怕我嚷嚷开了,传到九千岁耳朵里去?”

“这……”

“王大人,是福是祸,都看你自己啊。”

王如俊象泄气的皮球,颓然坐了下去,半天才道:“什么时候去?”

“当然是越快越好。”

王如俊抬起刷白的脸往外喊:“给我备轿。”

喊声不大,生似大病初愈没力气。

而签押房外的人居然听见了,森雷般的一声答应。

一盏热茶工夫过后,王如俊的小轿到了内行厂外,停下,他下轿带着身后的一名随从,步行进了内行厂。

刘瑾的内行厂,一如当今皇上的紫禁城,没有特别的恩宠,未经特许,文武百官是得靠两条腿走路的。

到了里头,王如俊说明来意,当然是求见九千岁。

巧了,九千岁不在内行厂,进宫给太后干娘请安去了。

王如俊马上转话锋,求见秋萍公主。

当值的大档头说了话:“九千岁临进宫特别交代,不许任何人见公主,王大人你沾了进献的光,你应该不在禁止之列,跟我进去吧。”

王如俊松了一口气。

跟在后头的随从一颗心也落了下去。

进入内堂,王如俊奉命稍候,大档头进去请出了秋萍公主,然后就侍立一旁。

随从自是低头不能仰视。

王如俊趋前行礼如仪:“下官兵马司王如俊,参见公主。”

秋萍公主一身晚装,坐在那儿很象那么回事,轻抬皓腕道:“不是王大人,我没有今天,少礼。”

“谢公主。”

王如俊起退,随从突然一步上前:“王大人的随从,小的韩奎,给公主请安。”

韩奎正要当真施下礼去。

秋萍公主陡然一惊色变,急喝道:“慢着。”

韩奎停住了,道:“公主……”

秋萍冷然道:“我贵为公主,怎么能受你这么一个下人的礼,你是王大人府的下人,连见都不配见我,出去。”

王如俊听得直发愣,道:“公主,他,他说……”

韩奎缓缓说道:“公主可知道,我若是被公主赶了出去,就难免挨王大人一刀。”

秋萍公主道:“我要是把你赶了出去,你就难免挨王大人一刀?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奎道:“我告诉王大人,我是公主的生身之父,若是公主把我赶了出去,那就表示公主不认我这个生身之父,也就等于我欺骗了王大人,公主请想,王大人会轻饶得了我么?”

秋萍公主怔了一怔,旋即又淡然道:“原来如此,这你不必操心,我可以不让王大人伤你毫发。”

韩奎目光一凝道:“公主不追究我冒充公主之父的事,难道就不怕人动疑吗?”

秋萍猛一惊色变:“这……我何等身份,岂会跟你这个王大人手底下的下人一般见识,还不给我出去。”

韩奎双眉陡然一剔,冷然道:“只知道有陈世美不认发妻的事,还没听说过有女儿贪图荣华富贵,不认亲生爹娘的事,活在人世还有什么意思,公主不必撵我,我就血溅尸横,死在公主眼前了。”

韩奎扬手欲劈自己天灵。

秋萍公主急忙站起,叫道:“爹,您不能……”

韩奎扬起的手停住了:“公主叫我什么?”

秋萍公主跺脚道:“爹,您这是干什么?”

韩奎转脸望王如俊:“王大人听见了吧!”

王如俊怔怔地道:“听见了,听见了。”

“我没有骗王大人吧,”

“没有,没有。”

“那么王大人是不是可以回避一下,让我父女说些贴己话。”

“这个……”

韩奎道:“我看恐怕还得公主说句话。”

秋萍公主迟疑了一下:“王大人,你就暂时回避一下吧!”

“是,下官遵命。”

这回王如俊可真听话,深深一躬身,退了出去。

秋洚公主旋即转望大档头,沉声道:“这件事谁要是敢给我泄露出去,我就要谁的脑袋,听见没有。”

大档头忙躬身:“卑职不敢。”

秋萍公主道:“不敢就好,你们都出去吧。”

“是。”

大档头退了出去,既然说你们,当然就包括跟在秋萍公主身后的两名侍婢,当然,两名侍婢也退了出去。

等到人都出去了,秋萍公主脸色一沉:“是不是他告诉了您?”

韩奎冷喝道:“他是谁,谁又是他,你还有脸问。”

扬手一掌掴了过去。

“叭”地一声脆响,秋萍公主那吹弹欲破的娇靥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打得她一个踉跄坐在了椅子上,惊叫道:“爹……”

韩奎暴声道:“不要叫我,我没有你这种女儿,你爹没有死,你居然跑到这儿来认贼做父,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秋萍公主霍地站起:“我认贼做父,认贼做父的不只我一个,华家的三少爷都能变节易志,卖身投靠,我这个曾经是华家下人的女儿,又为什么不能。”

韩奎气得发抖:“好,你能,你能,可是你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让他那么舒服,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抓着机会我就要整掉他。”

“你,你这个畜生。”韩奎扬手又要打,但是手到半途,变成了一把把秋萍公主抓了过来,脱口叫道:“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三少爷是什么用心,你知道不知道三少爷是负了什么任务。”

秋萍公主正要挣扎,闻言一下子瞪大了一双美目:“用心、任务?”

“他是……这是机密,一不小心泄露出去,三少爷的成败安危事小,再想除刘瑾可就难了,你叫你怎么跟你说,你叫我怎么跟你说呢!”

秋萍公主一双美目瞪得更大了:“您是说,他是为了……”

“除了华家的人,有谁能执行这种任务,又有谁愿意忍辱负重,背这种黑锅,又有谁愿意不惜毁誉褒贬,招惹世人唾骂。”

“他,他当真是……”

“当然是。”

“您怎么知道?”

“三少爷亲口告诉我的。”

“您相信?”

“当然相信,我对华家的人太清楚了,我只有信不过自己的时候,绝没有信不过华家人的时候。”

秋萍公主如遭雷殛,疯狂似的摇头:“我不信,我不信……”突然她哭了,哭着摇头道:“爹,您,您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

“不能告诉你,压根儿就不能让你知道,可是谁会想到你……你会这么做,要不是我怕你坏了三少爷的大事,怕你成为千古罪人,到现在我还不会告诉你。”

突然间,秋萍公主哭得更厉害了。

韩奎猛吸一口气,人为之平静了一下,他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的主意,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孩子,有些事不能强求,辈份不对,这档子事根本就不可能有结果,你,你实在不该……你有没有想到,眼前事一旦拆穿,连你自己在内,会害多少人。”

秋萍公主猛抬头,哭着道:“爹,我知道错了,我该死。”

砰然一声跪倒在韩奎面前。

韩奎一下子眼泪猛然夺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就爱逾性命,如今……韩奎伸手扶起了秋萍公主,流着泪道:“孩子,想开点,看开点吧,爹只你这么一个,多少年父女相依为命,爹不能没有你,你要是再这么糊涂,不如你就一刀先杀了爹。”

“爹,女儿不孝,女儿该死。”

父女俩互拥哭作一团。

突然,秋萍公主离开了韩奎,道:“爹,我跟您走,咱们现在就走。”

韩奎一惊道:“不,不行,孩子,咱们现在不能走,咱们现在走,或许可以走得脱,天涯海角,他不一定找得到咱们,但是咱们现在一走,就非连累三少爷不可。”

“咱们走,怎么会连累三少?”

“你不知道,我去找王如俊,是打着三少爷的招牌去的,刘瑾的用心我也清楚,三厂一旦有事,他一定非把差事派到三少爷头上不可。”

“那……现在不走怎么办呢?”

“不要紧,你先安心的在这儿待着,三少爷已经找项刚帮忙了,相信一两天项刚能把你要出去。”

秋萍公主想到了项刚跟刘瑾冲突的事,对这位项霸王,她是相信他有这个能力的。

这一席酒喝得差不多了,不但花三郎跟项刚都有了相当浓的酒意,就连肖嫱娇靥上,都象抹了胭脂似的,泛起了一片动人的酡红。

桌上,还有些剩酒残菜。

望了望眼前的花三郎跟项刚,道:“项爷喝了不少,该歇息了。”

项刚咧嘴一笑:“肖家姑娘跟我玩心眼儿,怎么不说你想偕檀郎归去了呢!”

肖嫱娇靥上的酒意,陡然间又浓了三分,道:“您干吗老跟我过不去嘛。”

“我?天地良心。”

花三郎道:“项爷,我们还是真该回去了。”

“嗯!你们是真该回去了。”项刚加重了语气,旋即又一点头道:“好吧,我不做罪人,放人。”

花三郎一笑偕项刚站起:“反正我的脸皮够厚,我不在乎这个。”

“是嘛,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还有什么好怕的。”

肖嫱皱眉道:“到底是喝多了,您就不能说点儿正经的。”

“想听正经的?好,老弟,放心回你那温柔乡去领略温柔滋味吧,玲珑的事有我呢,包在我身上,我要是不能还你个完完好好的玲珑,往后你就别见我的面。”

“您言重,也只有偏劳您了。”

项刚拍了拍花三郎:“走吧,我送你们小两口儿出去,肖嫱姑娘有自备的香车,用不着我派车了。”

项刚送客送出了大门,望着那辆双套马车载着一对璧人远去,项刚的脸上,缓缓浮现起一丝落寞神色……

花三郎跟肖嫱坐在马车里。

也许是因为几分酒意,肖嫱靠得花三郎很紧。

也许是因为几分酒意,花三郎居然轻舒猿臂,拥住了肖嫱的娇躯,蹄声得得,轮声辘辘。

马车微颠簸轻晃。

夜风微有寒意。

车里温暖如春。

暗香浮动,兰泽微闻。

这该是最为醉人的一刻。

马车,从肖府侧门驶入,直到花园门口,影儿成双,下马车步入水榭。

不知是肖嫱事先交代过,还是巧婢慧心,香茗两杯,红烛一枝,使这座水榭,显得既宁静又安详,还有一种令人说不出,但能清晰感觉出的动人气氛。

侍婢们退了出去,人影儿隔几对坐,望夜空玉兔,水面金钩,天上人间两明月。

四目交换,未发一言,肖嫱流露出少女特有的娇羞,还有心底里的甜蜜。

突然,花三郎心底震颤,这份震颤由心底上升,使得他忙垂目定神。

这,原本无声无息。

但是,肖嫱觉察到了,娇靥一红,螓首半挽,低低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喝杯香茗,剪烛窗下,默默相对。”

花三郎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防的是自己。”

“为什么。”

“礼,理。”

“呃!”

“此时此地,我不该,也不能。”

“正人君子!”

“不敢自认,只是知道不该,不能而已。”

肖嫱又低下了头:“我知道,我说过,我能等。”

花三郎双眉轩动了一下,要说什么,可却又忍了下去。

寂静的一刹那。

肖嫱抬起了头:“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想玲珑?”

“不是。”

“总该有点什么?”

“说了你不一定相信,此刻脑中一片空白。”

“呃?”

花三郎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

肖嫱道:“谁说不相信了,我说了么?”

“这么说,你相信?”

“对你,我没有不相信的,但是,总该有个理由。”

“什么总该有个理由?”

“为什么现在你会脑中一片空白?”

“我也说不上理由。”

“一个人脑中总会想点什么。”

“要是知道该想点什么,脑中也就不会一片空白了。”

肖嫱凝目良久,娇靥上的神色,微微变化了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有心事脑中还会一片空白?”

“那很难说。”肖嫱道:“如果一个人心事太多,心烦缕乱之余,就会不知道该想什么好,脑中自然是一片空白。”

“没想到这方面你倒是挺有研究的。”

肖嫱淡然而笑,微一摇头道:“那倒不是,象我这么一个女儿家,自小到大,经历的事情太多,经验自然也要比别人多一点,处在这么一个环境里,实在也需要比别人多知多懂些,要不然是站不住脚的。”

“呃!你处的环境这么复杂么?”

“难道你不觉得?”

“我还真没有感觉到。”

“那是因为你进入这个环境不久,过些时日,久而久之,你就会有所感觉了,到那个时候,你也自然会想尽办法使自己站稳脚步了。”

“是这样么?”

“是这样。”

“我没想到这个环境,会这么复杂难处。”

“我刚说过,过些时日,久而久之,你就会发觉了。”

“这我就不懂了。”

肖嫱凝睇问道:“你不懂什么?”

“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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