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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进化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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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们寨子里是越来越兴旺发达了,人口越来越多,就似大当家的说过那般,人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哎哟,这可怎么好,李家已是给过谢礼了,怎么还好要大当家的?”

    刘稳婆昨天半夜回来就闷头睡到这时才起来,眼见得来人是大当家身边的亲信小子,老脸堆笑。

    “李家是李家,大当家给的又不一样,这山寨里的大事小情,都是大当家说了算的,出力的当然得好处了……”

    小六子跟在大当家身边这几个月,别的不说,这说话是大胆顺溜了许多。

    刘稳婆儿媳妇赶紧上前接过那篮子,瞄了眼见里头什么都有,也是欢喜得很。

    “大当家的说了,让刘大娘好生歇息,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说。”

    刘稳婆忙道,“多谢大当家的关照,我们一家过得甚好。”

    她也是方才才知道,原来小孙子昨儿还去了学堂,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当时忍不住就老泪盈眶。

    稳婆属六婆之一,是下九流的行当。

    虽然在这行里她在城里是属得着的,但人家用得着她时笑嘻嘻,背过脸去该瞧不起是瞧不起。

    有了小孙子她就想提高自家门楣,结果花了大价钱送去私塾,没两天就给退回来了,还说她家孙子顽劣不堪,资质下等,但束修却又不退了……她也拉不脸去讨。

    当时回来何尝不气,但世道如此,又能如何呢。

    却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的山寨里,还能有如此机缘……

    送走小六子,她把篮子里东西一样样拿出来看。

    见有六两银子,几块尺头,两包糕饼,一条腊肉,还有一件衣裳……

    这衣裳却是稀奇,摸着毛绒绒的,是个桶子状,上下开口,两侧又开了小口。

    刘稳婆拎着这衣裳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个啥?”

    她儿子和孙子也都围过来瞧稀罕。

    倒是她儿媳两眼放光,小心翼翼地拿手去摸。

    “娘啊,这可是个好东西哩!是寨子里那织坊出产的衣裳,叫什么毛衣,这个怕是套在身上穿的,轻便又暖和,还省了系带子……听她们说,这头一批的毛衣织出来,都是留着当奖励用的,有立了功的,才能得大当家的奖……大当家的这是真看重了娘。”

    就没有这件毛衣,篮子里其余的银子和东西也是很重了。她婆婆以往出去接生,最多七八两,最少一两的也有,这回给李家接生,那李家汉子已送了二两银子加两张兔皮。

    “让我摸摸……”

    周大宝踊跃地伸手,在那毛衣上头摸了摸,惊叫道,“呀!当真是毛的,真软和……”

    这件毛衣是用兔毛所制,的确是摸起来柔软顺滑,周大宝爱不释手,把脸也凑上去。

    “这是你奶奶的衣裳,别瞎胡蹭!”

    他爹弹了他的脑瓜子一下,他娘也点头道,“这可是金贵物事,娘试试大小,好生收起来等天再凉些穿!听说这毛衣抗寒哩!”

    刘稳婆在儿孙们的惊叹眼光下,把那毛衣套在了身上,这毛衣没有袖子,说起来只好算个坎肩,却是统身一体,连个接缝都找不到,还可大可小很是贴身,这般好东西,那能不暖和舒适么?

    儿子媳妇孙子那夸赞的话更是一句句地听着入耳。

    谁能知道,就在几天前,她们一家差点就被人灭了门?

    刘稳婆笑眯眯的眼角,沁出了几滴老泪。

    这辈子,她就踏实跟着大当家了!

    长(阳)城内,段爷正在自家院内练着一套刀法。

    他是混混出身,有一把子蛮力,后来在拼杀中势力渐长,深知身上有功夫才能镇得住手下,因此这些年拜师偷师,套路野拳都学了不少,在长(阳)城内也算个高手了。

    三十六路刀法演了一遍,额头见汗,扔刀伸手,旁边伺候的丰满俏丫环赶紧把打湿的汗巾子递上去,段爷在脸上划拉两下,复抬头望望天。

    “爷在看什么呢?今儿是个好天气,不下雨!”

    俏丫环脆生生地笑道。

    段爷没甚兴致地在俏丫环胸口捏了一把,“城外不下雨,城内下……”

    俏丫环深知主人性子,也不打蛇随棍上地腻歪,接了汗巾子,笑道,“爷说的这是什么双关语呢,奴听不懂!”

    一扭腰,俏生生地走了。

    段爷心神不属地望着俏丫环扭得格外妖娆的背影,愣是没映进眼里去。

    这时有人匆匆进了院。

    “段爷,那家的狗,进山啦!”

    那人是段爷一个亲信,段爷派他去盯死府衙和守备府那头,这会儿段爷听得两眼绽亮。

    “你亲眼瞧着的?到了哪里了?”

    “报信的回来说,已经到了前山沿子!离那黑风,哦,是凤祥寨也就一个多时辰的路,这会儿,说不定已经交上手了!”

    段爷一拍巴掌,哈哈笑道,“干得好!”

    凤祥寨那个毛头小子,想挑唆自己跟陈家对上,他这种老江湖能上当么?

    自然是要漏些口风,让陈继礼在城中下不来台,为赌一口气也得去啃凤祥寨那根硬骨头!

    陈家的精锐和守备司能打的都去了南屏山。而他们要去的消息,他一倒手就卖给了凤祥寨,既能落个面上情,还能坐山观虎斗。

    陈家有钱有兵,还有兵器,算不上精兵强将,可也是扎根长(阳)县多年的老虎,那凤祥寨的毛头小子就算自己再有能耐,手下人光是数目上就顶不过陈家。

    但毛头小子也有占上风的地方,南屏山那是他的地盘啊!

    况且他早就通风报信,毛头小子只要不傻就定会设下埋伏,这一场仗啊,定然打得是血肉横飞,惨烈得很啊!

    段爷此时的心情美得要冒泡,终于说出了早已谋划好的招数。

    “让麻六,关五他们几个,动手吧!”

    县衙后院的街道上,一个瘸腿乞丐,歪歪斜斜地从街角拐过来,直冲着陈家后门就一头撞过去。

    “嗷!我那亲娘啊!”

    这乞丐趴在门上,一头使力气拍门,一头扯着嗓子就大嚎了起来!

    那声音不说响彻云霄吧,起码半条街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有长住在此的街坊瞧了这动静,都不由得目瞪口呆,哪来的叫花子,不要命了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陈家那是什么地方,县太爷的府上!

    寻常小老百姓都只盼着莫要被陈家的家奴或是亲眷啥给惦记上呢,哪来的愣头青,嫌命长了自投罗网!

    诶!等等!

    这乞丐嚎的是啥?亲娘?

    但凡不傻的人立马就想到前一阵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三稳婆一案。

    说是刘稳婆害了四姨娘母子,被另外两个稳婆发现又打伤了那两个,一家子畏罪潜逃,县太爷正县赏捉拿他们一家。

    但明眼人都清楚啊,刘稳婆在城内接生几十年了,不说有一身好本事吧,那也是从来没做过昩心的事的,她刘稳婆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县太爷的子嗣上头动手脚?

    且还那般能耐,就连把两个稳婆给打成了重伤就剩下一口气?

    多半还是陈家为了遮掩丑事,杀人灭的口呗?

    刘稳婆一家子是逃了,听说那另外两个稳婆全家也都不见了,就是不知被县衙的人给秘密捉了去,还是听了风声不妙赶紧逃了。那两个稳婆也一直被关在陈府,说是养伤,但谁也没见过,是死是活也闹不明白。

    难道说这瘸腿花子,竟是那其中一个稳婆的儿子?

    闻说这三人在城里都是有名的,挣银子不少,家里日子都过得不差,这才短短几日,便被折磨成这般的模样?

    虽是心里暗骂这陈家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但已经见多了的街坊们都缩了缩脖子,准备走避开去,免得被连累了。

    谁知紧接着又有七八个黑眉碜眼,破衣烂衫的男男女女呼号着冲向陈家后门,一时间哭喊声连成一片。

    “我那娘啊!你好冤啊!”

    “婆婆啊!儿媳不孝,你在里头被打得奄奄一息,儿媳也不能去照看你啊!”

    “哇!奶奶!我要奶奶!狗官,你们还我奶奶来!”

    “老姑啊!你侄儿没用啊!落难时不在城里,这不,一听了信儿,俺们几兄弟就来啦!”

    “放了俺大娘,不然俺手里的锄头可不是吃素的!”

    “对!再不放人,咱们就打进去,把人抢出来!”

    “就是,就是,再不赶紧抢出来,这人怕是要被他们折磨没了气!”

    “狗官!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俺们今天舍得一身剐,也要把皇帝拉下马!”

    “没错,他狗日的不给老百姓活路了,咱老百姓还不能反了他的!”

    一时间后门乱纷纷,守门婆子在内听了唬得傻了,赶紧一溜烟去报信。

    陈家管家一听后门来了稳婆家属闹事,忙问,“有几个人!”

    婆子战战兢兢道,“怕,怕不有十来个!都说要打进来哩!那门被拍得咣咣响!”

    陈管家听了笑道,“怪着哪里也寻不到这两家的下落,原来是躲去了乡下,还带了帮手?这怕不是听说县衙的衙役和守城卫去了黑风寨剿匪,趁着这个空子来的吧?”

    十来个?

    说笑话呢?

    陈家就算走了三分之二的家丁,余下的也有三四十个壮汉。

    这些乡下来的,无非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不消停拿绳子一绑,往大牢里一送,弄死几个,管教老实得跟鹌鹑似的!

    陈管家一声招呼,便聚齐了二十个家丁,拿着棍棒绳索,雄纠纠,气昂昂,就往后门而去!

    他们赶过去之时,后院的包铜皮大门正被外面人砸得当当响。

    且来势汹汹,“他们不开,咱就用锄头撞,撞它几百下,保管就开了!”

    陈管家自打做了陈府管家,出门在外那都是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城内谁见了不巴结一二,称一声爷?

    这竟然被几个乡下泥腿子打上门来了!他要是不拿出点厉害杀鸡给猴看,传到老爷耳中,还当他胆小怕事,连门户都守不好哩!

    “开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敢在县太爷府门口撒泼?”

    他想得极好,他手下人多,还都是壮汉,出去把这些泼妇刁民结实打上一顿,往前头衙里一送,干净漂亮地就把这乱子给打发了。

    谁知道,这大门一开,外头的人一窝蜂地就拥了进来。

    门口的确是只有七八号人,也有穿着裙子的披发妇人,还有矮个头的垂髫少年……但谁他娘的告诉他,谁家的妇人眼露凶光,手里拿着锥子就往要命的地方攮的?而且这妇人抹着灰泥的嘴角,那是胡碴子吧?

    还有那垂髫少年,身子跟泥鳅一般灵活,直接就钻胯,出手就是对准命根子!

    这么个狠人,哪里是什么少年,分明是个阴狠有功夫在身的侏儒!

    带着二十个壮汉出场的管家,刚刚一个照面就折了有五六人,吓得他面白唇颤,转头就跑,嘴里还连声喊着,“快,快,快关门!这些都是匪徒!”

    然而这些个壮汉,本来也没经过什么凶险的场面,平时吃香喝辣,仗着陈府之势捞点好处,正经有身手的,都想着跟着去打黑风寨,准备大捞一票。留下来的战斗力明显不行,再碰上这种死缠烂打,撅蛋捅菊的江湖打法,且一照面就折了兄弟,士气低落还被吓得够呛,哪里还能听得进管家的指挥,况且管家跑得可比谁都快!

    关门不及,那些人就冲了进来,管家跑到垂花门,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再阴狠也就是这么几个,他们人多,还能干不过不成?

    “给我打,入室强劫,打死不论!”

    “再去叫人来,快!快去!”

    管家发了狠地嗷嗷怪叫,凶性上来,就恨不得把这些奇形怪状的人都弄死!

    有院中管着洒扫的下人,见势不妙,赶紧奔去叫人。没一会儿,又来了一队十个家丁。

正文 第81章 变天

    看到自己这边的人手多了,陈府家丁这一方士气大涨,原先那骄盛的精气神又回来了,一时之间倒跟这群不速之客战得势均力敌,难舍难分。

    然而没过一柱香的工夫,便听得后头院子里传出来女眷的惊叫哭嚎。

    “救命啊!强盗进大夫人的院啦!”

    “快来人啊!三姨娘屋里进贼啦!”

    “呜呜,老爷呢,快去叫老爷!”

    又听见有那高嗓门的外来口音直嚷嚷,“你们哭什么!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你们陈家害了多少无辜老百姓家破人亡,现在后院里还关着两个无辜稳婆呢!”

    “俺们家破人亡的才该哭呢!你们这些人就是该遭天地雷劈!”

    又听见女子的尖叫声,似乎是二姨娘,又似乎是三姨娘,陈管家心头一凛,赶紧指挥人过去救内府女眷……虽说老爷对这些不再鲜嫩的女人们兴趣不高了,但也是顶着夫人和姨娘名头的,真被贼人占了便宜,他这个管家怕是小命不保!

    然而他这边想退,对手却更加死缠烂打,硬是拖住了他们的手脚,只勉强分出了五六个人过去……

    大夫人抱着自己的嫁妆首饰盒子,冷眼瞧着这群劫匪们翻遍了房内角落,摆出一副人在盒在,人亡盒亡的拼命架势来。

    她是想开了。

    以陈继礼那狗东西的德性,只要后院女人的房里进过陌生男人,甭管是不是无辜冤枉,他为了防止帽子变绿,也是绝不会再要了。

    她这个正头夫人,不是被休就是送去庙里为尼,既然这样,她总得守着点银钱傍身……

    要没了银钱,还不如被这些劫匪们一刀杀了呢!

    那冲进来的两个劫匪搜刮了些财物,眼红地瞧了她一眼,却没扑过来抢她怀里的东西,倒是让她庆幸躲过。

    但隔壁大姨娘院城的动静可就不一样了。

    陈二姑娘嘤嘤的哭,大姨娘嚎得撕心裂肺,“放开我闺女,我跟你们走……”

    把十二岁的陈二姑娘套进麻袋的蒙脸汉子嘲讽地望了大姨娘一眼,一脚踹开扑过来的中年妇人。

    “你这妇人!当老子傻啊?老子要你这老女人作甚!”

    说罢转身扛着不断扑腾的麻袋就出了房。

    大夫人耳朵听得清楚,脸上似笑非笑。

    幸好,她的亲生女儿已经出嫁,陈府闹得天翻地覆,也牵连不到了。

    这府里共有三个庶女,怕是一个都逃不掉。

    不是她肚皮里出来的,有个什么,也跟她没关系,反正她自己也当不了夫人几天了。

    几个蒙面汉从各房里出来,有三个身上都扛了麻袋。

    另有两个蒙面汉子则是从柴房里出来的,身上则背了奄奄一息的老妇……可不正是被关在陈府的两名稳婆!

    本来她们俩是必死的命,不过因刘稳婆一家逃出了县城,又有人在县城里四处散布诋毁陈家的话,陈家虽然是本县的土皇帝,却也还要顾及几分脸面,这才编出了刘稳婆打伤同伴,陈家好心留二人在府里治伤的瞎话。

    虽对外是治伤,但这二人在挨了一顿板子之后就被扔在了柴房,每日只有一碗稀粥,再多熬上几日,这些人见到的,就不是奄奄一息的活人而是尸首了。

    灰衣汉子们背着快没气的稳婆,从陈府后院大门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陈府被稳婆的家眷们打上门去,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虽在两柱香之前发生,但却传遍了大半个城。

    附近的人家生怕被连累,都关门闭户装作缩头乌龟。

    但实则还是露个窗缝,暗中观察事态的,或者是被其它有点势力的人家派来打探消息的。

    也有段爷安排下伪装成路人,聚集在陈府大门和县衙大门看热闹。

    更有那傻大胆,不怕死的真路人也凑上的。

    总之看着不多,实则也有百双眼睛盯着大门口的位置。

    “呀!这老太太是谁?怎么被打成了这样?”

    “哇!奶奶啊!是谁把你害成了这样!孙儿我定要替你报仇!”

    “这两人我认得,我家娘子生娃,就是请的黄稳婆!钱稳婆也住得不远,平时都点头招呼的……不是说在陈家好吃好喝的养伤?怎么成了这样?这身上的血,都变成了黑色儿了!再不请大夫,就要没气了吧?”

    “伤天害理!伤天害理啊!陈家这是恶事做绝,连稳婆都要害,是想害得全城人家生娃娜都没有稳婆吗?”

    大声叫嚷的这些人嗓门洪亮,唱作俱佳,骂起人来义愤填膺,哭诉声声感天动地,让原本还能闭眼装做相信县太爷府里的普通平头百姓也再没了幻想……今天是稳婆们运气背晦,明儿说不准就轮到赶车的,打铁的,贩货的……

    要说陈家再没防备,倒底也还是扎根县内几十年的豪强。

    听闻刁民闹事,守备司的诸守备本就是陈家的姻亲,靠着陈家才能谋得了这个缺,这回听陈继礼的指示,将三分之二的守城卫派去剿匪,那还是还留下了三分之一么?诸守备忙点齐了五六十号兵丁,亲自披挂上阵,赶来陈府帮衬平乱。

    然而他来得究竟晚了些,那些不知从哪来的强人,竟然是三面开发,一伙人在官衙闹腾,一伙人在后院大门处厮打,另有一伙,面蒙黑巾,竟是翻墙过户,把陈家后院给端了。

    最要命的是,陈家现有的三个庶女,一个没漏全劫走了!

    诸守备见到县太爷陈继礼时,这位官威凛凛的县太爷是帽也歪了,脸也花了,官服也扯破了,腿脚也跌瘸了……可见在后院起火时,他这头也没好过到哪去!

    “陈大人,恕在下来迟之罪……您还好吧?”

    诸守备娶的是陈继礼的堂妹,二人算是姻亲,不过诸守备妻子家在陈家算是庶支,地位比不上陈继礼,而且诸守备的官位是靠陈家得来,因此虽是平级,可他见了陈继礼就忍不住要低声下气……没法子啊,万一惹到了这县太爷,说不得他这个守备就要换人做了。

    陈继礼恶狠狠地剜了诸守备一眼,什么救助来迟?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被那些凶恶的匪徒们给要了命去!

    而且他还没儿子,府里就三个丫头片子,还被歹人给劫了去,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要灭他门的节奏!

    别以为他不知道,族里因他没儿子,就打起了族长大权旁落的念头,诸守备夫人的兄弟,也就是诸守备的大舅子,早就在上窜下跳暗地里搞事了,说不定,这诸守备明面上听从自己,把守备司的守城卫派出去大半,心里就存着些让大舅子取而代之的念头呢!

    只不过现下匪徒才退,他府里损失惨重,倒不好跟对方撕破脸皮。

    诸守备何等精明,早就发现这位便宜大舅子似是怨怪上了他。

    他不动声色,小意陪情道,“不知是哪里来的匪徒,可曾抓到落单的?”

    他也不是故意的啊,守备司的兵都去了剿匪,余下的都有差事在身,慌张之中要召集起来也不是易事啊……不过么,陈家后院被人一锅端了,这位便宜大舅子别说儿子了,就是女儿都全没了……看他还怎么坐稳族长之位?

    “没有!”

    陈继礼想到这岔,脸色更黑。

    这些贼人来的时机太巧妙了,专门卡在剿匪队伍走了三分之二时发动,又不去攻击守备府,倒专盯上了陈府,还把前些日子那两名稳婆搬出来当借口,又赶在守备带人来之前虚晃一招火速退走,只留下几具看不出来历的尸首……

    如今陈府损失惨得,他陈继礼的面子已是被人扒得干净了!

    “去把城门封了,我就不信,那些强人这么快就跑出了城!”

    陈继礼眼露怨毒,等剿匪的人马回来,看他不来个全城大搜捕,挨家挨户地严查,就不信寻不出这些亡命之徒!

    敢断他后路,插他刀子,就别怪他辣手无情,灭门杀人!

    “先生,先生……山那头好像有怪声啊!”

    “嗯,嗯,我也听到了,先生,那是什么声音啊?”

    “读书要专心!”

    钟乐坐在讲台上,眼皮都不抬,清喝一声,堂上的小学生们顿时都老老实实地背好手,接着大声念着今天老师教的歌诀。

    钟乐拿眼角余光扫了眼,见小童少年们都还老实,在心里暗暗点头。

    今早他刚来上课时,小六子就悄悄过来,告诉他将近午时有些杂鱼要来攻打寨子,寨主早就有了妙计对付他们,让他看好学生们,不要让他们出学堂的小院子,更不要乱跑瞎玩,出了什么乱子就不好了。

    孙寨主连这般小事都料想得到,已是知天命之年的钟乐自然对孙寨主能打败来犯之敌有无限信心。

    他果然料得没错。

    站在山头上,手里拿着山寨作坊里用天然水晶磨出来的望远镜观察着战场状况的孙大当家,唇角勾起,随意地将手上这个简陋的望远镜交给了身旁已经心痒难耐的二当家木大通。

    “呵呵,陈县令简直是蠢到了家,派这些兵马来,是来送人头的吗?”

    这帮号称来剿匪的废材,才走了两个时辰的山路就都塌腰驼背,累得人仰马翻了。

    来到一处泉水边上,竟没有号令便一窝蜂过去喝水洗脸,完全没有军纪可言。

    而在此时,突遇林中居高临下的箭雨,又有落下来的几块滚石巨木,就吓得抱头便窜,几乎一击即溃……

    看得孙钗都有些不忍心……胜之不武啊!

    木大通宝贝似地接过来,就往山谷下方看。

    这一看,那是眉花眼笑,直喜得手舞足蹈。

    看着来势汹汹,木仓明甲坚的朝廷兵马,竟是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一个个发足奔逃,只恨爹娘少给生了两条腿儿,丢下满坑满谷的伤亡。

    而自己这一方,只用到了打埋伏的前锋,连大队人马都还没出动呢!

    对于大当家,服!他彻底地就一个服字!

    这一日,长(阳)县城内大乱。

    出城剿匪的守城军竟是大败而回。

    死伤的,逃跑的,去时五百人,回时只有稀稀拉拉一百人!

    这一场大败,陈家的名声和势力都大为削弱,让城中有势力的有心人忍不住蠢蠢欲动。

    陈氏家族得了陈继礼的信儿,紧急从陈家岰调来了一百壮丁。

    然而这一百壮丁进了城之后,竟有大半都是听命诸守备的。

    又有族老亲自出头,劝说陈继礼要么过继,要么让贤。

    陈继礼后院的那些女人,在他看来都是名节有亏的,现下还没让她们病逝那是腾不出手来,而他的女儿们还没找到,那些贼人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却时不时地往陈家寄几样东西过来,不是首饰就是帕子,要他拿出赎金。等他派人顺着线索追过去,却都是白跑一趟。

    这些贼人,根本就没打算把他女儿送回来!就是专门吊着他,戏弄于他让他暴跳如雷的!

    他索性再不去理会,宣布三女夭折。

    只要再娶贤妻,还怕没有儿女不成?

    然而没过几日,陈家族老就被人刺杀了,将城中这一团混水,搅得更混。

    陈家跟陈继礼这一支翻了脸,陈继礼手下跟诸守备手下成了对立。

    半个月后,诸守备索性软禁了陈继礼,把城中大乱,兵败溃散的罪过全推到陈继礼头上。

    准备效仿陈继礼,自己当这长(阳)县城的土皇帝,而他的亲大舅子,也顺利得了族长之位。

    但好景不长,还没开始风光呢,城中的黑道头子段爷又以诸守备擅杀官员为名,“救”出了陈继礼,杀了诸守备一家。

    段爷打起了做官的小算盘,却没想到陈继礼也不是个蠢得无可救药的,发觉了段爷野心之后,动用了他最后的几个死忠,跟段爷同归于尽了……

    长(阳)城这些日子百业萧条,人人自危,各种盗贼无赖混水摸鱼,闹得城中平民还勉强能活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便在此水深火热,城中其他势力准备试探着冒头时,凤祥寨的土匪军进城了!

正文 第82章 孝子

    原本就被祸害得直叫苦的城中百姓简直快要生无可恋了。

    县太爷是个土皇帝,诸守备是兵痞头儿,段大爷手下尽是无赖青皮。

    凤祥寨,那不就是黑风寨吗?

    去年还听说那好些商队又被黑风寨给劫了,损了财货,又伤了人命,完了还把那些货主给掳做了人质,向苦主家里要赎金……什么砍头扒皮点天灯的恐怖事没少做……

    这才过了多久,它改个名儿,换了个当家,就能把过去的习性全改了吗?

    只怕会比先前那三个更凶残吧?

    凤祥寨的孙寨主带着人进了城,先占了县衙门,又占了守备司。

    原本四个城门的守城卫都换成了凤祥寨的汉子。

    这些人都穿着一式的黑色短打,正红色镶边提了几分气,轻皮甲护身,看着就轻便灵活,腰挎着笨刀……这装扮!

    长(阳)城以往的普通大头兵可从来没有这么讲究过!

    这些土匪,竟比官兵还气派!

    况且这些汉子脸上有肉,身高块大,带着刀往那一站,威武雄壮,又没有特别凶悍。偶然碰上缩头缩脸经过的平民百姓,还会和气地给个笑脸。

    跟大家伙心里想的那种穷凶极恶能吃人肉,喝人血的土匪全然不同!

    而且那寨主占了两处地盘之后,也没见有什么其它的动作。

    并没有那传说中的土匪进城,四处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之事,倒是有抓了十来个段爷手下趁着混乱偷窃行凶的混混。

    而且还有那穿着一般衣裳的汉子和婆子敲着锣打着鼓,打从街巷里走过,大声宣扬什么凤祥寨孙大当家心存仁义,见陈家诸家段家这三家将长(阳)城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实在是义愤填膺,挺身为长(阳)县老百姓做主出头!

    因此即使占了县城,也不会让手下兵将扰民,凤祥军有军规,不占百姓一丝一毫的便宜,如有违反,欢迎苦主上县衙门去揭发告状。大当家必然会给个交待。

    而且还欢迎各位受过这三家苦的老百姓上县衙去陈情,或者去给凤祥寨的人提代线索,彻底铲除这三家的余孽爪牙……

    城东甜水巷,这巷子里住的虽都是平头百姓,却算是殷实人家。

    原先的钱稳婆家就住在这里。

    城中几回劫乱,这巷子的人家都被祸害过几轮,原本的家底缩水了大半,十几户人家里办丧事的就有十家。

    钱稳婆家的右邻霍家一家六口。

    跟钱稳婆家的行当不同,霍家是祖传的神婆神汉。

    霍家老婆子当年那是半城有名的神婆,会掐会算,很有几分准头,不过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记性也差了,颠三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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