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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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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派人验过,此药含有红花,份量适中,胎儿落下又不会损伤孕妇,除了精通千金妇科之人,谁能配的如此精准?”世子妃道。
  “世子妃,现在胎儿是否无恙?”我问道。
  世子妃道:“幸得上天僻佑,世子的孩儿无恙。燕宛如这个贱人,夫君如此宠爱她,她不知感恩,这才离开几天,就不安于室,待她生产后再行处置!来人,拉她回房,直至生产时分,不等随意踏出房门!你们这些奴才如有懈怠疏忽,全部杖毙!”
  何安妮面色惨白,挣扎道:“不,娘娘,妾身知错了。娘娘饶命!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世子妃冷哼了一声,并未理睬。
  “娘娘,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急忙道:“您可亲眼看见此药由宋医工配制?”
  “不曾,”元仲华冷哼道:“那又如何?本宫亲自查问过医正,近日他确以活血为名,领取过此药。本宫亲眼见他端药给燕氏。他二人所言,本宫皆听在耳中,难不成还能冤枉了他们吗?”
  我勉强开口道,“娘娘,就算此药为宋医工所配,也不能说明宋医工心怀不轨。这红花虽有活血坠胎的作用,可同时也具有凉血解毒、解郁安神之效。燕夫人自妊娠以来身体炽热,忧郁痞闷、惊悸温毒,用红花也算对症下药,适才娘娘也说了,份量适宜,应不会伤及胎儿。宋医工的确是草民家乡有口皆碑的妇科圣手,经他手平安降临的宝宝无数,母子皆安。所以娘娘必是误会了。”这话说的我都脸红,即使在现代,这种药孕妇也是要避忌的。他们俩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世子妃突然怒极反笑:“沈医工这番医理,倒是闻所未闻。红花保胎?难道砒霜还能救命吗?”
  我硬着头皮道:“正是。不知娘娘有没有听说过,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任何药物都是双面刃,是药三分毒,人参首乌天天补也会损伤身体。砒霜虽剧毒无比,但针对一些绝症或者带毒的顽症,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同样一件东西,用对了就是良药,用错了人参塞砒霜!草民先前为王爷治疗哮症,用的也不是一般疗法,就算娘娘不认同,燕夫人毕竟没有喝下损及腹中胎儿,何罪之有?”我把高欢都抬出来了。
  “住口!”元仲华又发怒了:“就当本宫孤陋寡闻,错把良药当毒药。那他们的举止苟且,又当如何解释?”
  “娘娘,医工诊病,难免有所接触。”
  “那是母妃对你沈医工格外开恩,且沈医工本为女子,近身查看并无不妥。但凡男医工为女眷诊病,必须隔帘,即便沈医工的同乡也不懂礼仪,但燕宛如身为世子妾氏,怎么也不知避忌?”
  “可能……燕夫人的情况比较特殊,隔空看不出来,必须……”望着元仲华咄咄逼人的眼光,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合理,是啊,什么病非要拉扯呢,不能等我来?
  “总之,娘娘放心,宋医工既知燕夫人身份尊贵,又怎敢冒犯?必是误会。”
  “为何?你如何断定?”
  因为作案时间、地点不对,丫环们都在外面侯着,里面真要有什么大动静,她们不可能不知道,其她夫人住的也不远。而且何安妮毕竟有孕,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宋文扬应该比谁都清楚。但这些理由怎么能说得出口?没有切实的凭据,只怕招来更大麻烦。
  “因为……因为……”我急死了。
  “因为沈医工才是宋医工的良配。宋医工是受沈医工之托为我诊病,因为沈医工自知不如宋医工擅长妇科!”何安妮突然颤抖说道。
  我再也没想到她在关键时刻居然会把宋文扬推给我,连宋文杨被打的像猪头一样的脸都抬了起来,双眼只能撑开一条缝,直盯何安妮!
  “哦?”元仲华挑挑眉:“这么说来沈医工一开始就是费心为自己的情郎脱去奴籍?这么看来,你才是淫乱内眷的始作俑者?”
  我差点吐血,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淫乱的罪名怎么扣到我头上来了。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草民……草民的确跟宋医工有婚约,”两害相权取其轻,我认了至少大家都活命,“感情甚笃,只待这次返乡就成亲!是我拜托宋医工来看燕夫人的,因为我见燕夫人的身子虚弱,胎象不稳。但我不擅长妇科,怕医不好反而损伤世子子嗣,这才请宋医工前来,没想到惹出这么大的误会。但宋医工的确心……心系草民,不会对燕夫人心存不轨?”我那个郁闷啊,这两个狗东西害死我了。
  “沈医工,你可莫要信口雌黄!”元仲华不信:“你们若是情人,何故到了这个年纪还你未嫁与他?怕是早就嫌弃你,故意拖延吧?”
  是啊,我跟何安妮,谁相信他会喜欢我?陈年旧事又被掀开,但性命攸关,只得说:“草民醉心医学,而且按草民家乡的习俗,草民并不算晚婚。何况各花入各眼,情人眼里出西施,就像在座各位夫人也各具风韵……”
  “啪!”元仲华重重拍了桌子,怒道:“巧言令色,一派胡言。且不管你们什么关系。此人既是你招惹回来的,你就脱不了干系,来人,给我掌嘴。再行审问。”
  两个丫环摁住我,一个强壮的老妇上前一步伸手就甩了我两耳光。一切发生快的我来不及反应。
  我彻底懵了。两眼发昏,耳膜鸣响,这力道不输刘洪!我感到一缕带腥味的液体从嘴角滑落。是不是我的话刺中她心中的痛,她虽然为嫡妻、公主,身份尊贵,但高澄摆明不喜欢她,那么多夫人不说,连对李祖娥都比对她强。
  眼见巴掌又要落下,我下意识闭上眼睛。
  “住手!”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身影飞奔而来,一把推开嬷嬷,还有按着我的两丫环。是肃肃,我松口气,几天不见,一直担心着呢。肃肃一言不发皱着小眉头帮我擦拭嘴角血迹。
  接着,高孝瑜、高孝珩和高孝琬三兄弟走了进来。他们的堂叔高睿居然也跟在后面。
  “孩儿见过母妃、各位夫人。”四兄弟见礼。
  “高睿见过大嫂!各位嫂夫人!”
  “小叔有礼。”元仲华和各房夫人还礼道。
  元仲华看到自己的儿子,脸色稍霁,还是责怪道:“孝琬,你们怎么劳烦睿堂叔?他为你们祖父哀伤过度,数次昏厥。怎不让他好生休息?”
  高睿道:“不妨事。也多亏大嫂教导有方,高睿时常得孝琬兄弟前来探望解忧。适才听说,燕夫人触怒了大嫂,所以特来看看有什么能为大嫂分忧的?”
  元仲华端庄道:“说来让小叔见笑,我管教无方,竟出了……燕氏不守妇道,与医工苟且,还妄图伤害腹中孩儿。此乃内眷丑事,还望小叔带同孝琬他们先行回避!”
  高睿道:“大嫂不要怪我多事,高睿只是不明白,既然燕氏私通,为什么责罚沈医工?”
  元仲华道:“小叔有所不知,此奸夫为沈医工之同乡,当日是她为其开脱除去奴籍,才招来今日无耻之事。你说该不该罚?”
  高睿点头道:“如此理应当罚,而且重罚。”我心一沉,只听他又说:“只是燕夫人与人私通一事,可有证据?”
  “证据确凿,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
  我急忙道:“草民刚刚解释过,一切都是误会,还望娘娘网开一面,恕我们山野村夫不懂礼仪。”
  “放肆。”元仲华怒气又起:“即便你与此狗贼真有婚约,也不能证明他二人无苟且之事。来人,将此恶贼押下去,关入大牢,带我禀明母妃,择日处死。至于沈医工你……”元仲华突然冷笑道:“你放心,既然你们有婚约,本宫一定成全,让他前死与你成亲。省得以你的条件穷其一生再无人要,守寡总比到死连个主都没有强。”
  肃肃一惊,我忍不住一丝苦笑道:“娘娘,您忘了,王爷才过世还不足一月,您怎可提及操办婚事?连日王妃不顾身体不支,每餐茹素,日夜祈祷,就是希望王爷早日往生极乐。娘娘怎么还能随意请她为莫须之罪断人生死,徒增杀孽?”
  元仲华一惊,顿觉失言。
  高睿适时道:“世子妃气愤失言,沈医工不必当真。不过大嫂,所见所闻未必完全真实,断章取义而错怪好人之冤案,自古以来也屡见不鲜。如今燕夫人腹中孩儿既无大碍,两位医工也受到教训,想必日后也不敢再枉为,应学礼仪知进退。我看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小叔?”元仲华不敢相信问道:“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怎可一带而过?”
  伤风败俗?这种事情,她老公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高睿不慌不忙道:“大嫂进一步说话。”
  说着两人往边上站了两步,高睿压低声音道:“大嫂入府早,应该听闻早年我大伯也曾一度怀疑三哥高浚不是己出,冷淡视之,但我王妃堂婶,不但不排斥三哥生母王氏身分低贱,还从中斡旋,让我大伯对此子甚为喜爱。你看王妃对我三哥与对大哥的宠爱之心,可有分别?所以堂婶最得大伯敬重。我大伯常年征战在外,府内一直和睦安宁,大伯从未因内眷之事分心不安过。大伯虽然妻妾众多,但直到临终最为挂念之人始终是我王妃堂婶。当家主母当如是。如今我大伯过世不足百日,此刻朝野乃至我高府面临什么局势,大嫂该清楚吧?堂婶与大哥终日劳心劳力,为的是什么?大嫂岂可再拿内眷小事相烦?渤海王之位必由大哥继承,大嫂本是当之无愧的嫡妻王妃,但大哥的脾气,大嫂该比我清楚。之前已有孝瓘无故失踪一事,如今再传燕氏失德,只会更让大哥对大嫂……所以高睿才斗胆请大嫂将此事化小,不管是非对错,各人已受到处罚,谅不敢再犯!”
  高睿这番道理,我绝对认同。相比娄昭君,元仲华的气度和那点心思,小家子气了点。
  元仲华沉默了,丈夫怎么对自己的,她最清楚。虽然她是皇帝的姐姐,但整个皇族乃至自己的皇帝弟弟其实都是高家的傀儡,所以高澄才会一直不怎么将她放在眼里。如果她把这事捅出去,后果可能真如高睿所料,就算处死个医工,哪怕再死个小妾,最后也会因为“无德”“不善管治”而影响她在府里的地位。如今,只能先让丈夫在前方安心保住他们元氏江山,再来稳固她在高府的主母地位。所以于公于私,都不应该把这事闹大。
  最后她朗声道:“多谢小叔提点,是我考虑不周,如今想来,燕氏一事,确有不少疑点。不过沈医工一行确有不当,理应反省,从明日起禁足一月,闭门思过。从今往后,宋医工再不得亲近女眷,如有再违者,难逃死罪。燕氏之胎由我亲自照料至生产。这事就此完结,在座各人不许再提,如若影响了夫君和母妃,我定不轻饶。”
  众人皆诺。
  “还是大嫂明理,不亏皇家气度!”高睿赞道。
  肃肃扶我起来,只听元仲华又道:“孝瓘,你既已归府,就应谨记自己的身份,不可再与低下之人来往胡混。你开蒙已晚,你父亲出征前也嘱咐此事。明日你就随孝琬他们一同入国子学拜在梁夫子门下吧!至于日常起居……如今王府戒备森严,我一时找不到更好的人照顾你,尤氏之前虽有疏忽,但我已处罚并告诫过她如若再发生类似之事,必治她罪。她毕竟从小带你远比沈医工更知你习性,且夫家官居六品,知书识理。你可放心!”
  肃肃虽不情愿,但还是恭敬道:“孩儿知道了。”
  “如此甚好,你且回屋准备入学之事,尤氏已在房中等你。小叔,今日之事既不宜声张,还要麻烦你派人将沈医工一行押回厢房。”
  高睿颌首答应。
  我悄悄对肃肃说:“你要好好的,我一定会去看你的。”我知道他一直望着我们离开。
  高睿的人把宋文扬抬回屋,杜老大惊失色。
  我向高睿行礼感谢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沈医工,不必多礼,其实我也是受孝瓘之托,他一听说你被大嫂传了去,紧张的不得了。我相信能带孝瓘回来之人一定不是歹人。如今大功告成,我先告辞。不过今日之事,沈医工的同乡确有错处,还望沈医工令其反省。”
  我点头称是,将他送了出去。一回来紧闭房门,杜老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伤成这样?”说着急忙俯身查看宋文扬。
  柳萱在一旁帮忙,一边道:“都是何安妮不好,不但害了宋医生,还连累兰陵姐!”
  我缓缓开口:“萱萱,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说实话吗?或者应该这么问,我哪里得罪你,你要这么害我?!”

  ☆、第 33 章

  柳萱一脸错愕望着我,“兰陵姐,我怎么会害你?”
  望着她无辜的表情,我不禁叹口气道:“那你告诉我,宋医生是怎么找到何安妮的厢房里去的?同样何安妮虽然知道宋医生在王府里,但除了你,她怎么敢随便让其她丫环明目张胆地去指名道姓地找某个男医工?”
  柳萱委屈道:“兰陵姐,宋医生也能问别人呀!”
  “没错,府里任何一个丫环,都知道世子的夫人们住在哪一片。但王府那么大,没人指路宋医生怎么能找到?哪个丫环敢不奉主子的命令,随便就带男人去女眷的住处?就算是宋医生他自己找到地方,他能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就进去会夫人吗?看今天这情形,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碰面吧?”
  终于,柳萱点头道:“是我安排他们见面的。可是,是他们俩一再求我帮忙的,我不忍心才答应的。不信你问宋医生。”
  躺在床上的宋文扬勉强哼哼两声,算是肯定。我点点头:“这点我已经猜到了。那然后呢?”
  “什么然后?”柳萱不解问道。
  “既然你安排他们见面,就该知道被人发现后果有多严重,肯定有所防范。想必正是有了你多次的妥当安排和把风,宋医生他们今天才敢放心大胆的在房里筹谋,以至于世子妃来了那么久甚至看完了整出戏,他们俩还一点没警觉到,是不是?”
  我直接转问宋文扬:“宋医生,事发前你们真的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宋文扬勉强道:“是……没留意。”
  我问柳萱:“那当时你在哪里?”
  柳萱红了眼眶,哽咽道:“世子妃突然带人出现,我来不及通知,就被人摁住,堵住了嘴,动弹不得。”
  我反问:“世子妃身分尊贵,每次出行的阵仗大家都见识过,不说别的,光是身上的饰物,站着不动风一吹都能发出响声?除非早有预谋,否则你们三人怎么可能一个都察觉不到?”
  柳萱想了想,猜道:“会不会是之前不小心,已经被人察觉禀报了上去。世子妃这次有备而来,就是来捉奸的。”
  我又叹口气,淡淡道:“哦……对,是有这种可能!那你告诉我,事发后,何安妮和宋医生两个当事人固然跑不掉,连带平时伺候何安妮的下人都一并受到处罚,跪了一地,为什么偏偏你这个因为把风被抓的丫环,反而得空还被派来通传我?世子妃自己没丫环吗?还是王府的人手紧缺成这样?为什么最后连我这个不知情的人都被打成这样,而你这个一直撮合他们私会的丫环,居然还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不但行动自由,而且世子妃就算再恼怒居然自始至终一点没责罚你。萱萱,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柳萱唰的瞬间面色惨白。杜老望着她,想找出个新伤来。可惜没有,之前我已经留意过了。连宋文扬也呆住了。
  “你到底跟元仲华是什么关系?还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我一拍桌子,喝了一声,柳萱眼泪掉下来了。
  “兰陵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所糊涂,才会做错事。何安妮一直对我不好,经常打我,我才会……”
  “够了,”我直接打断,道:“萱萱,到了现在,还不愿意说实话吗?我一直强调,在这里只有我们六个人才是真正的同乡,应该团结、相互扶持,我们对你不好吗?难道到了这个地步,还换不来你的坦诚相对?何安妮是有大小姐脾气,惹人厌烦,所以当你一开始告诉我,她卖你打你的恶行时,我虽有疑问,还是选择相信你。但后来杜老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我问杜老:“杜老你记不记得我们遇到她们的那天,你说过,你也不忍心把何安妮独自留在这里,因为这里再好,也比不上我们的时代,何况她只是个小妾?”
  杜老点头,我道:“是啊。就是这一句话,让我猛然想到,何安妮跟我们不同,她自小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何院长家里什么条件,杜主任你应该很清楚,要什么没有?出国就跟我们逛新街口一样,有什么没见识过?渤海王府又怎么样,就算是皇宫她也未必看在眼里。她该是我们之中最不会有物质留恋的人。更何况当时宋医生生死未卜,连是不是穿过来了都不知道,她哪还有心思管别的,还丧心病狂地卖你?所以真正不想回去的人是你,柳萱!”
  柳萱止住了眼泪,一言不发,直愣愣地望着地面。
  我继续说:“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劝服何安妮以等我的名义,不回吕家村。何安妮的确也不喜欢那里。正好满足你在古代逛逛见识一番的心愿,我明白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对穿越时空的憧憬,本身没有错,但我也不止一次提醒过你,古代不是书里描写的那么美好。果然,你们被拐卖到晋阳,连张龙赵虎也不知所踪,多半被害了吧!一路的苦难折磨,让何安妮心灰意冷以为再也回不去了,危难中被高澄解救顺理成章跟了他,而你却只能当个丫环。心理落差导致的怨恨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萌芽积累了吧?而何安妮每次想到是因为你才落到这个地步,也难免气愤,甚至对你动过手,但我相信并不是你所说的经常行为,最多一两次。尤其何安妮知道我们来了以后,她一心只想着怎么跟宋医生复合,根本无心再为难你。但你心里的积怨已经承载不住,所以你一方面告诉我们何安妮如何如何不好,一方面又利用何安妮与宋医生的感情,利用他们情怯又想见面的心情,不停怂恿他们私会。同时通知世子妃捉奸是不是?”
  柳萱不语,我又问宋文扬:“宋医生,原先我跟杜老就提醒过你,不能轻举妄动,因为在古代,失德男女的后果很严重。浸猪笼,处死都属平常。可惜这些天我忙别的事,疏忽了。柳萱是不是经常甚至每天都来告诉你何医生的动向,例如她过的不好,很后悔还是放不下你,天天思念你,茶饭不思之类的对不对?而且都是背着杜老对你说的是不是?因为杜老考虑问题周全,知道了一定会阻止。”
  宋文扬微微点头,果然!
  我道:“不用问,她对何安妮肯定也是这么类似着说你的。你们本来就是热恋中的爱人,一听对方如此,肯定按捺不住,一见面情况就一发不可收拾。何安妮愿意打掉孩子,跟你离开重新开始。而你也能体谅她的无奈,一切都是命运的玩笑。对不对?殊不知一切都是陷井!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幕!要不是现在的局势不稳,情况特殊,要不是还有个高睿出面说情,萱萱,你不但害死他们,也会害死我。这事搞大了,我们全都会因你遭殃!”
  宋文扬紧握拳头,重重砸向床面。
  杜老也愣了半天,开口道:“柳护士,一时想歪了不要紧,就怕一错再错!小沈真的把你当自己人,这一路上都在牵挂你们的安危,你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时之气就……你看小沈脸肿的,她跟这事一点关系没有,却被你害成这样!”
  良久,柳萱终于抬起头来,卸下从前的天真纯良,她异常冷静道:“沈兰陵大夫,真的冰雪聪明。难怪在吕家村深受村民爱戴,连玉璧的韦大人也礼遇有加。比起何安妮那个只会耍大小姐脾气的草包千金强了不知多少倍。宋医生,你眼光太差,选错人了!”
  我一愣,她想说什么?
  只听她缓缓说道:“兰陵姐,其实某些方面我跟你挺像,同样没有家世,全靠自己努力打拼。但我成绩不如你好,当不了医生,只能去考护校。而且我来自农村,家里经济负担很重,不像你就是本地人。我想在大城市落脚,很难。所以我努力学习,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医院。为了能够尽快转正,我特意申请这次的巡诊,因为我知道院长的女儿也会在这支队伍里,顶级的人员配备,回去后,我也会有一个良好的评定为前途大大加分。所以一路上我总找机会讨好你们,尤其讨好何安妮。”
  她顿了顿,“没想到会遭遇穿越!一开始我也相信兰陵姐的观点,抱着能回去的希望,继续讨好何安妮,从吕家村到玉璧,一路扶持,不离不弃地迁就她的大小姐脾气。兰陵姐你派人送我们先回吕家村的时候,我的确有些失望,因为吕家村的生活实在沉闷。我甚至想留下来陪你,你沉稳机智,医术更是可以独当一面,我觉得就算有什么事发生,你也能化解。难得来到古代,不见识一番总觉得有些遗憾,你能理解吗?”
  我点头,从一开始就能理解,但她太看得起我了。而且我始终觉得古代没有人权保障,太危险,所以一有机会,还是要回吕梁山的。
  “所以趁着兰陵姐你没回来这段时间,我想多转转看看。甚至运用我们的现代医术威风威风也好。于是我对何安妮说不如一边等你,一边先在外打听打听宋医生的消息晚两天再回吕家村,反正有张龙赵虎的护卫,不会有危险。听到可能会有宋医生的消息何安妮也心动了。我们悄悄脱离队伍来到附近的县城。
  但我再没想到,何安妮不但脾气差,医术更差,她的出手连我这个护士都看不上。外科搞不定,就连自己生病都不知道该抓什么药!我们患了伤风感冒,倒在客栈,你之前给的钱很快就花光了,只得要求张龙赵虎尽快送我们回吕家村。只是再没想到那时候我们已经被客栈里的胡商人贩盯上了。那日还没出城,张龙赵虎就被不知从哪里窜出的匪徒给结果了。何安妮和我被击晕,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在急驰的马车上,车里还有很多被拐卖的女孩。一路颠簸,缺水缺粮,很多人病死了,有的想逃跑,抓了回去,凌辱至死。还有的在途中就被卖掉了。我们害怕极了,直到晋阳,我们被卖给一家酒肆。”说着她半卸衣领,一个如同宋文扬黥面的刺青赫然露在肩颈上。
  这一路每个人的遭遇,足已说明古代的可怕,她应该不会再做梦,再留恋了吧。
  她苦笑道:“跟宋医生一样,被打了烙印,只是女子一般不黥面,影响容颜,卖不出好价钱。兰陵姐,到了今天,你觉得还有可能回去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
  “只要回到吕梁山出车祸的地方?”柳萱接过我的话直接说下去:“这种几乎不可能的几率发生了一次,还能再来一次吗?陨石、日食都发生过了,可我们还在这里。就算我们走得出王府,怎么回吕梁山?就算能回到山里,宋医生能对付几只狼?杜老还能找到原来的地点吗?就算找到原来的地方,怎么转换时空?上哪儿再找一场车祸?兰陵姐你当初逃避穿越的事实,如今还要自欺欺人吗?不如好好考虑怎么在这里生活下去,更实际些!”
  的确,一直以来,我不断告诉自己,只要回到原点,就能拨乱反正。却从来不敢想回到原点后该怎么回去?但至少那里离我们的世界最近。
  柳萱接着说下去:“我们被卖到酒肆后,老板挑选品貌佳、才艺好的姑娘调教,用来表演娱宾。何安妮从小有舞蹈基础,又长年在国外学了不少西洋舞,这里没人见过,很快就成了红人,名字也改成了燕婉如。而我每天打杂做着最苦最累的活,还经常被打,挨饿,苦不堪言,但她从来没有来看过我。我知道她怨我,要不是我,她至少安全待在吕家村。有一天,高澄来酒肆,要何安妮陪他喝酒,何安妮没理他,反而激发了高澄的兴趣。一连几日包场欣赏,但何安妮始终对他不理不睬。当时不仅我过的很惨,何安妮虽然是酒肆红人,但这种低贱的生活让她也很痛苦。我突然觉得如果我们真的回不去,那么能有高澄这样的男人照顾也不错。于是我对高澄说,我可以教他怎么哄何安妮开心,条件是帮我们赎身,还要让我们跟着他,脱离这种生活。于是某日一群心怀不轨的人出现在何安妮面前,慌乱中高澄现身解围。后面的事情你们也能猜到了,何安妮在国外待久了跟老外一向思想挺开放,之前也交过不少男朋友,合则来,不合则去,对这种事情看的很平常。不管是那时还是现在看来高澄都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听到此处,我已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单纯天真的小护士吗?连杜老都无语了。宋文扬更是紧攥了拳头。看来她真的做好在这里一辈子的打算了,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柳萱继续道:“高澄果然兑现承诺,为我们赎了身,但是我又没想到,他只娶了何安妮,还让我当何安妮的丫环伺候她!我怎么能不恨?再后来高澄一次醉酒竟把事情始末告诉她,何安妮发疯似的打我。好像是我逼她嫁给高澄,就能掩盖她对高澄心动的事实!我怎么能不恨?她有什么?要不是仗着有个当院长的爹,就凭她的草包技术,毕业都成问题。但在这里,她什么都不是,凭什么还端着千金小姐的架子,对我呼来唤去?论相貌,她比高澄过往的女人差远了。所以当我得知宋医生也来到王府的时候,决定教训她为自己讨回个公道,但我真的没想过要害兰陵姐、害大家的!”
  我忍不住的发抖:“你真的疯了!”这个时代怎么会把她一步步扭曲成这样?
  柳萱摇摇头道:“我只是比你们早一步清醒,认清回不去的事实,及早为自己生存打算而已。”
  我缓了缓情绪,道:“萱萱,我们都知道一开始你没存心害人,但走到这一步,你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吗?你说高澄是最好的选择,我不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如果你就此跟了高澄,我们也没意见。但问题是高澄看中的是何安妮,你有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她愿不愿意呢?就像你说没存心害我们,可依旧让我们伤成这样,差点离死不远。你有你的想法,没问题,你觉得回不去了想为自己在这里好好打算也没问题,但你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何安妮脾气再不好,不是你陷害她的理由?我跟宋医生也没欠你的,如今我们伤成这样。你一点不后悔吗?
  “我怎么不后悔!悔不当初,不听你的安排,安心待在吕家村。可事已至此,我能有什么办法,逃不掉,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一无所有,每天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我只想好好活下去,至少不比原来在现代的生活质量差。”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最后只能问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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