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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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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五弟?
“谁是你二哥?”那少年倨傲道,“之前你身染痘疮,差点连累五弟和我。要不是娘衣不解带,日夜照拂,我跟五弟早已被你害死。后来我娘建议将你送至行馆疗养,你却无故失踪。你本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死在外面也就算了。偏不知怎的,又缠上祖父、父亲,被带了回来,反而连累我娘受母妃责罚,跪了几日,如今天寒地冻,我娘她……我恨不得将你……”
“请问二公子,你娘是哪位夫人?”我给世子的夫人都看过,没看到谁有如此“重伤”的啊!
“住口,你这个贱婢,有何资格提我娘?拜他所赐,我娘已于祠堂跪了三日。如今你这个贱婢居然联合野种欺辱我五弟,不打死你,当真以为世子府二公子是白当的。来人,还不给我拿下。”小小年纪气势十足。
肃肃红了眼睛,“野种”岂是他这么小的年纪能承受的!
任水珠在眼眶里打转,肃肃就是没让它下来,他依旧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娃娃音中充满了坚决:“兰陵没有错!谁都不许过来!”
肃肃之前再不受人待见,毕竟也是小主子,而且这里不是世子府,那些随从一时愣在当场,不知该听谁的。
那少年气道:“你们这群奴才不想活了是吗?连本公子的命令都不听,留你们何用?待我禀报了父亲,置你们的罪!”眼中尽是恨意。
“出什么事了?”一道男声传来,高洋踱步而来。
“见过二叔!”“见过太原公。”大家齐声喊道。
高洋问道:“发生何事?这不是延宗吗?怎哭的如此伤心?”说着抱起了小肉球,小肉球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全都蹭在高洋身上,高洋眉头都不皱下,反而爱怜地哄起他来。
“回禀二叔,这个贱婢联合野种,欺五弟年幼。侄儿正要惩戒他们!”
“二叔,是五弟自己莽撞。我们没有欺负五弟!”
我也急忙道:“太原公大人,你可以看到五公子除了啼哭不止,脸上身上均无伤痕!”他毕竟是大人,我想他能明理些。
“沈医工,”高洋说:“小儿争闹,实属常事,我等又何需与他们一般计较?”
我一愣,他的意思是小孩子打打闹闹属平常,大人不该掺合。他不会暗指我挑事,挑唆他们兄弟不合吧?看来这个人一点不似众人前表现的自卑懦弱。
“太原公教训的是,既是小事,那草民就带四公子走了。”没必要再解释了,越描越黑!
“站住,你们欺辱了五弟,就真想一走了之?”高孝珩还在不依不饶,很明显为小肉球是其次,主要还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忿忿不平。
“那二公子还想怎么样?太原公已经发话此乃兄弟间小事,而且事实是五公子突然冲撞了四公子,我将他拉开,他便啼哭不止。何来欺辱一说?凡事要讲凭据!”
“我看到了,你们也看到了,是不是?”随从不得以纷纷附和,小小年纪居然收买证人,我气结。
“二公子,你要是这样陷害我们,那我们就去王妃面前评理!雁过留声,兽过留迹。我们有没有对五公子做过什么,一验便知。孝瓘公子毕竟是你们的亲兄弟,他怎么会伤害弟弟。”
“住口,说了这个野种没资格当我们兄弟。”
“孝珩,”高洋沉下声来,“孝瓘是父王认可的孙儿,大哥也从没质疑过他的身份。你怎可在此信口雌黄,左一声野种,右一声来历不明的,失了身份不说,也有辱父王和大哥的英明。”
高孝珩一惊,道:“孝珩鲁莽,多亏二叔提点。只是他们实在可恶,还望二叔明断,为五弟讨回公道。”
“你想如何?”高洋问道。
“孝瓘?别以为祖父赐名,他就真担的起。二叔,你也知道,我们高氏子弟五岁开蒙,只要他能写出自己的名字,我就承认他是四弟,否则他要向五弟磕头认错。这个贱婢也要受一百鞭刑!”
这是要我命啊,我哪儿得罪他了?我气道:“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君跪父母长辈!没听说跪弟弟?这是什么么圣贤书上写的?连伦常都不知道?”
“你……”高孝珩正要发怒,高洋摆了摆手,略一思索,直接问肃肃:“这事应该不难吧?”
自卑和羞怯又在肃肃的眼眸中浮现,他不自觉躲开高洋的目光,我急忙道:“他还没有开蒙!”
“呵呵,”高孝珩得意道:“二叔,你听到了吧!我等兄弟皆五岁入学。如果父亲真当他是亲儿,又怎会至今不给他请先生?”
“孝珩,这个你有所不知啦!据大哥说嘛……是因为一时繁忙所以忘记给孝瓘开蒙一事。不过大家都疑惑大哥是不是怕又惹恼父王才这么说的。至于大嫂嘛……就不得而知了!”戏谑的声音由远而近。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高湛,与高孝瑜走了过来,这俩叔侄好像一直形影不离,感情相当不错。难得的是我看到高孝琬居然也跟在他们后面。
“孝珩,你们兄弟跟孝瑜难得见面,本想找你们一同玩耍,老远就听见你们争执。诚如二哥所言,此乃小事,何必动怒?”说着高湛对高洋微微拱手,“连父王都对孝瓘赞许有加,你又怎敢为难他?是不是啊,沈嬷……医工?”
我干笑着拱手回礼,“不敢,不敢!”忍不住头疼。
高孝珩不服气道:“九叔,就算他真的未曾开蒙,不会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吧。祖父为他赐名,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字,岂不是大不敬?”
高湛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一根毛都没有的下巴,道:“那倒是,要不,孝瓘你就写下你的名字让孝珩看看,省得他不拿你当兄弟。你诗做的那么好,就两个字难不倒你吧!”
这分明就是为难。“孝瓘”这两个字,连我也不敢百分百确定这个时代的字体该怎么写。
我刚想开口,只听肃肃带着一丝倔强道:“孝瓘已经禀明祖父和父亲,诗不是我作的。我真的目不识丁。如果二哥执意要我写,那就请二哥先写给孝瓘看,我尽力效仿。”
高孝珩冷哼一声,有丫环端上文房四宝。一随从,直背半蹲在高孝衍面前,以背当案,高孝珩将纸拍于那人背上,刷刷两下,将笔向后一扔。
高湛忙不迭地把那张纸接过来赞叹道:“孝珩的书画造诣果然堪称一绝,想不到半年未见,又精进了。连父王、大哥都赞叹不已!”说着“好心”递给肃肃:“孝瓘,你可要看好了。孝珩书画功夫,咱们高家可没人能比!能得他亲自指点,也算你有福了。”
我替肃肃接了过来,一看便傻了。我再不懂书法,看这出手,也知道堪称书法家的级别!而且还是行书,连笔的。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写,何况肃肃!原来孝瓘两字的笔画如此繁杂。但现在没有退路了。
我默默拿过白纸,铺在地上,小声安慰道:“肃肃别怕,我们慢慢来,一笔一笔照着描!”肃肃点点头,趴跪在地上,拿起了笔,随即引来一阵哄笑。原来他是按我之前教他握钢笔的方法来握毛笔。
我急忙道:“不是这样。应该这样。对,对,肃肃真聪明。”
不管小学还是中学,都或多或少都开过书法课,我虽然不热衷此课,但握笔、起笔和运笔的方法,在老师不断耳提面命下,还是知道一点的。只是我们的教学字帖多为楷体,柳公权或者颜真卿的正楷字帖,北魏流行的是碑体式的汉隶,我也不知道写法跟楷书有什么不同,只能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他,希望多少有点用处。我轻轻在他耳边道:“手腕要正,逆锋起笔,中锋行笔,右下顿笔。欲左先右,欲下先上,对,对,对。”我松开手,看着他极为认真专注地慢慢照着写。
歪歪斜斜三笔出来后,猛然又传来哄然大笑,我一抬头看到他们全部围着我们笑的正欢。霎时,连我心中都充满了屈辱,这哪儿还有一点血缘亲情,兄弟手足情深?比陌生人还冷酷!
“老九,”高洋道:“孝瓘确未开蒙,就不必再写了罢!”
“孝瓘虽口口声声称自己尚未开蒙,但出口便是绝世佳句,堪比前朝七步成诗的陈王有过之而无不及。二哥,就不想知道孝瓘有何过人之处深得父王母妃推崇?”原来高湛存的这个心。
我气的发抖,突然一颗斗大的水珠,落在了纸上,墨迹微微晕开一丝。我连忙悄悄用手盖住抹去,又趁他们不注意,用衣袖抹了抹肃肃低垂的脸。我心如刀割,但如果让他们看到肃肃的眼泪,只怕又招来更无情的嘲笑和羞辱,无半点同情怜悯。我对他说:“有兰陵在,别怕。你没学过自然写不好,人又不是生下来什么都会的。等将来请了先生,一定会超过他们的,来兰陵跟你一起写。”说着,我握紧他的小手,跟他一起画。
这篇“巨作”终于完成了。高湛迫不及待,抽了出来,放声大笑:“这就是孝瓘的杰作。我就说他痴儿,偏父王母妃还当他是宝。孝珩你看到没有,他连你万分之一都赶不上。你随便几笔游戏之作都比这个强上百倍。”
高孝珩看了,轻蔑不屑地笑了。高湛又一一拿给众人观赏,嗤笑不断!
“二哥,你也看到了吧!孝瑜自幼聪慧,熟读《春秋》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孝珩精通诗画,他画的苍鹰都父王都难辨真假,将鹰图置于房中,连老鼠都要退避三舍。孝琬更不用说了,大嫂是公主,从小悉心栽培,尽得帝师真传。可他们居然都比不上这个半途杀出来目不识丁的四郎,深得父王欢心,亲赐“瓘”字。我也想知道,父王看了这幅字,会作何感想?”高湛洋洋得意道。
“九弟,你既然父王如今病重,又何必此刻拿这等小事去烦他呢?”高洋道。
“就算今日不去,也好好留着,改日等父王有闲情时,再与他慢慢欣赏!”
“啪!”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夺了过来,在他的错愕中,缓缓折好,放入怀中。
“你……大胆!”高湛反应过来,当即恼羞成怒。
“草民不敢!”我冷声道:“草民只是医工,王爷的病情草民也知晓一二,此刻抱恙却仍为国家大事劳心。九公子此刻不宜拿琐事相繁。待日后孝瓘公子当场书写给王爷看,才能反应最真实的情况。你说是不是?”
“你……”
“你不就是想知道,孝瓘公子为何不认字还能讨得王爷欢心吗?”我接过他的话直接问道。
这高湛根本就是个惹人厌的搅屎棍。他跟肃肃本是叔侄,肃肃又是庶出,根本没有利益冲突,也不知道怎么就偏偏喜欢三番五次地找碴,如今当众更是一点亲情都不念。
不等他回答,我直接又道:“我告诉你们,就是因为王爷王妃有眼光!他们知道看一个人的才能不是仅凭表面的。你们自以为多识了几个字,就了不起吗?那只是说明你们幸气好,有读书的机会!你们究竟知不知道天下之大究竟有多大?知不知道一人之力再大,也不过是寄蜉蝣于天地,渺苍海之一粟?孝瑜公子,你过目不忘,请问能倒着背《春秋》吗?孝珩公子,你书画堪称一绝,请问能用左手画出同样的水准吗?你能掌握所有书法家的风格吗?书法一脉自古就精彩纷呈,流派众多。汉魏有钟张之绝,晋末称二王之妙!敢问二公子可知这二王是谁?”
高孝珩面色不佳道:“世人皆知,王氏会稽二圣,羲之、献之父子。”
我冷笑道:“那孝珩公子应该知道王羲之擅长草书行书,特别是兴致所至时所书的狂草,懂的人不多,但无不称绝叫好。王献之不为其父为囿,他的一笔书,非草非行,但同样堪称一绝。一脉相承的父子二人尚且各有风格,你凭什么嘲笑孝瓘公子写的不如你。就像王羲之的狂草,草民不懂欣赏,不代表人家写的不好不是书圣。你们既知孝瓘公子不识字,还要跟一个尚未开蒙的稚子比自己的长项,尤其他还是你们的亲兄弟,你们不羞吗?”
“住口!”高孝珩恼了,高孝瑜面色也是一变,缓缓说道:“再怎么样,高家子孙总不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试问谁一出生,就能无师自通,自行拿笔,写的一手好字好文章?各位公子你们未经先生开蒙前,有几个识字的?”
无人答我。
“就算读得万卷书又怎么样,不懂得其中的道理,不能学以致用,等同废纸。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就拿这张纸来说,除了书写画你们谁能把它变活?否则画的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当真只作辟邪吗?”
“痴人疯话,”高湛又嗤笑道:“古往今来,没听说纸能活的?”
“是吗,如果蔡伦也是这种想法,那纸根本不可能诞生。纸在被发明运用前,大部分人不也觉得不可能吗?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这就是为什么只有蔡伦是纸圣,别人不是,你说对吗,九公子?”
“你……”
“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纸是没有生命,但人有,我们可以把它用活。如果有谁能将这张普通的笺纸变为缚人之圈,将一个人完整的困于其中而纸不破,才叫真本事。草民愿意向各位公子磕头认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随手拿起一张空白的笺纸说道。
众人脸色一变,我继续道:“但如果你们没人做到,同样的,也要向孝瓘公子……”
“这种题目根本不可能有人做到。我不相信你行!”高湛跳起来。
“不是我行,是孝瓘公子。如果他做到了,你们做不到,同样也要向他磕头认错。”我直直望着高湛,这小子太可恶了。
果然高湛犹豫起来,望向高孝瑜他们,他们望着贯用的笺纸,也沉思起来。
我对高洋拱手道:“太原公,可否作个见证?”
“沈医工,舍弟年轻莽撞,咱们不需与之计较,我看此事就……”
“大人,不是我想纠结,是几位公子不肯放过孝瓘公子,里外做个了结,省得日后兄弟相间仍起嫌隙!孝瓘公子没有娘,还望太原公作为二叔,给他一点公道。”
高洋颇有些为难。
“呵呵,那让老夫等人来作个见证,沈医工可允否?”话音未落,又有三人走了过来。
所有人又急忙行礼:“见过段将军,见过斛律将军!”
“太原公请起!”段韶道:“吾三人恰巧路经此处,听闻此事,倒也新奇。本是太原公家事,想来我跟斛律老哥童趣未泯,不知太原公可否让我等一见?”
高洋急忙道:“三位将军,折……折杀晚辈了。段叔父、斛……律将军如有兴趣,高……洋岂……敢不从。就……就怕小辈胡闹,让三位见笑。”他竟口吃起来,我心中冷笑不已,这人明明头脑清晰、条理分明,却总在人前示弱,其中的原因我不愿多想,毕竟这是人家的事。
“如此劳烦太原公了。此处离女眷厢房不远,据闻太原公妻氏又传喜讯,需要好生歇息,咱们不要惊骚了夫人,还是另移他处吧。”段韶道。
“莫非孝瓘公子习得缩骨功?”解律光拿起一张笺纸查看到,又比在高洋身上的小肉球身上,这里他最小,但怎么看身子也比纸大很多。我暗自好笑,32K大小的纸如果就这么直接套,恐怕刚出生的婴儿也很难挤进去。这个题目如果连他都能看出奥妙,我拿什么为肃肃出口恶气!
“如……此,各位叔……伯长辈将军,请随高洋移步湖东小榭!”
☆、第 31 章
说是小榭,到了跟前才发现,比起家乡的秦淮水榭大了一倍不止!想来这渤海王府也是极尽奢华。
广阔的湖面,绿柳成荫,凉风袭袭,荡起阵阵涟漪。藕浮莲动,穿舟其中,真是无比的清凉写意,沁人心脾。但一切一切的美好都基于炎炎盛夏时节!眼下正值隆冬,光秃秃毫无生机不说,湖面还结着薄冰,放眼望去,一个人影都没有。
水榭本就透风,以便夏日纳凉。如今更是寒风四起,头发乱倒。丫环端来数盆防风炭火,又放下纱帘阻风,根本感觉不到什么作用。我真不明白高洋,这是他父母的府邸,随便找处暖阁不难吧。这里除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以外,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别致的胜景。反而他的谨慎一再让我觉得心机深沉。
丫环们准备妥当后,退至一旁,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各位公子,现在每人面前有两样相同的东西:一张普通信笺和一把剪刀,要……啊啾……,要求就两点:一、人从纸中过,纸边不能破。二是不能将纸剪断再用糨糊粘贴。除了纸和剪刀,不能使用其它器物,否则都算违规,算输。都……啊啾,清楚了吧?”风太大,让我这种空调房待惯的人很不适应。
我用袖子抹了抹鼻子,笑我粗鄙之声又起。
“兰陵。”肃肃将一物塞入我手中,顿时暖意顺着指尖漫延全身。是个手炉,也不知他哪里得来的。望着他关切的眼神,我心里暖暖的,好想用表达一下感激,碍于时间地点不对,只能不动。
段韶道:“各位公子都听清规则了吧,如无问题,即刻开始,就以一柱香时为限,沈医工觉得可妥当?”
我急忙道:“我没意见,各位公子有意见吗?”
都顾着自己的面子和傲气,没人出声,那我宣布:“开始吧!”
不出所料,所有人想的都是怎么在纸上剪一个最大的洞,甚至有人已经直接动刀了。
我悄悄问肃肃:“还记得之前的方法吧?”肃肃自信地点头。
那就好。其实这就是一个关于三维和二维转换的技巧题目。通常一张纸,人们大都会从平面角度去考虑。如果跳不出这个思维,那这张纸永远是个平面,长、宽甚至从中截取圆的直径都是固定的。撑死就那么大,人是绝对不可能从32K的纸中穿过去的。只有利用三维将它进行立体的翻转,才能组成超越平面的大空间。这就是著名的莫比乌斯环原理。
只见肃肃不慌不忙先把长方形的笺纸裁成正方形,多余的部分扔至一旁。果不其然地又惹来嘲笑,他们肯定又在嗤笑他是痴儿。在他们看来,纸本来就够小了,他还傻不啦唧裁掉一部分,这样一来就算他们做不到,肃肃也定不会赢。
他们全都在纸中开了个大洞,捋起宽袖勉强能将手伸过去至胳膊肘,瘦小一点的,整个胳膊都能伸过去,但已经是极限。有人甚至把纸洞往小肉球头上套,还没到脖子,就已经被撑破了,还惹来小肉球的再次决堤,高洋哄都来不及。
肃肃将得到的正方形对折,在折缝处开槽,将开槽的纸条扔掉时,周围已没人再敢随便出声嘲笑了。
然后保持对折状,肃肃开始从下向上剪纸须,接着再从上向下反方向对称剪纸须。到了这步,我已经完全不担心了。
三维纸圈的原理说白了很简单,但如果不懂几何代数,是不可能参透的。当然我也不是数学高手,当初学剪这个的时候,教授要求我们纸须不但要剪的均匀,关键要剪的越细密同时不能断才能达到“稳、准、狠”的练手目的,同样得到纸圈就会越大。
从理论上来讲,纸须可以剪的无限细密,那么所得到的纸圈就可以无限大,别说包裹一个人,就算围住地球也是可能的。当然实际上没人能做到。我对肃肃也没那么高的要求,而且这里的剪刀没有轴眼,操作起来很不得力,不灵活,万一剪的太密不小心剪断了,反而得不偿失。
不需要一柱香的时间,肃肃就完成了。他略微抖开手中的纸,一个大圈形成,他将双手高举,纸圈顺势从上穿过他的身体落于地上。
我笑了,刚想拍手称好,突然又是一个大喷嚏。
斛律光快人一步,捡起地上的纸圈,细细查看,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果真没有断处,是个整圈!一张小纸居然可以变的这么大,父帅你且看来。”
他递给斛律金和段韶,不一会儿,他二人也齐声道:“果然奇妙!”斛律光要求道:“孝瓘公子,能否再次演示?”
肃肃温顺地又要拿纸剪,我道:“还是改天吧!让孝瓘公子仔细演示给几位将军慢慢看。今日风太大。三位将军,你们看这结果……?”
“毫无疑问胜的是孝瓘公子。各位公子应该没有异议吧?”段韶朗声宣布。
众人皆有不忿之色但又无何奈何!段韶将纸环递给他们轮番逐一看过去。高孝珩面色难堪,高湛更是三两下就撕破扔在一边,口口声声:“邪门歪道,这根本就是邪术!我等当然不会!”难道他想耍赖?
我问高洋:“太原公,你看……?”
高洋就算不把我放在眼里,也要顾虑三位将军面前不能失了体面吧,他道:“九弟,愿赌就该服输,你们众人之力都不如孝瓘一人之智,还有什么不服的?”
“二哥,你不会真要我跪一个目不识丁的侄儿吧?”高湛叫道。
我在一旁提醒道:“刚才不是还要孝瓘公子跪幼弟的吗?”
“那是他们兄弟相争!关我这个小叔什么事?他们关起门才是一家人,孝珩对孝瓘不满,理应自行解决。我只是被他们拉来评理的,跟二哥一样。要是二哥也下跪认错,那我也认。”高湛脱口而出,不但让我鄙视,更让那三兄弟侧目,尤其高孝瑜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高洋刚要开口训斥,却又盛情难却地被小肉球塞进满口的酥饼。先前比赛时,小肉球就在不停地吃点心,还时不时送到高洋的嘴里,看来对这位二叔颇为关照,“有福同享”。
“呵呵,咳……”水榭外又传来人声:“九弟又在浑闹了!”一个带着病容的高挑少年现身道:“高睿见过三位将军。二哥,你也在啊?”
“睿堂弟,怎么不在屋里待着?这几日你为父王日夜劳心,累的病倒了。”高洋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东西道。
“是啊,早闻睿公子贤孝之名。王爷时常赞叹有加。”斛律金道。
那少年道:“高睿自幼无父无母,若非大伯收留,悉心教导,哪有今日之高睿?大伯一向待我犹如亲子,爱护有加,如今大伯病重,高睿如何能安?我日夜抄写《孝经》和祝祷文,打算于今日除夕放于水中,顺水而流,苍天见怜,四方神佛,佑我大伯早日康健!”
在座无一不感动。
高睿又道:“适才一阵狂风,将手稿吹散,有几张飘于树顶。我正叫人取杆来粘。恰巧听见榭内之事。这就是孝瓘吧?”
“孝瓘见过堂叔。”肃肃行礼道。
“好,好,我也听大伯提及,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待我身体好些,定与你切磋!与我一起为你祖父祝祷可好?”
肃肃点头。斛律光道:“无需让人取杆了,待我直接取下来罢。”看来他轻功颇佳。
高睿谦虚地拒绝:“斛律将军威震杀场,此等小事不敢劳烦将军,恐心中不安!”说话间,已有仆人取来约4…5米的长杆,顺利粘下树上的纸稿,正要取下。我灵机一动,喊道:“且慢!”
所有人看向我,我道:“适才各位公子对剪纸比赛一事,不甚服气,尤其九公子还口称邪术,草民实在不知该作何解。眼下又有一题,不知各位公子可愿再次比试?”
“何题?”斛律光好奇问道。
我指了指长杆上的文稿,“题目就在上面。就比在不放倒长杆的前提下,又不能借用梯子、凳子或者多人叠加上去的方式,看谁能最快将纸拿下来?”
众人思虑。
我追加道:“自然斛律将军也不能以轻功相助。一来这么多人,你总不能每人都帮吧。二来吗,此题以斗智为主,并非比武!各人只能凭自己一双手想办法去拿。”
“我倒觉得此题不错。”斛律金难得率先赞同:“孝先,你觉得如何?”
段韶捋了捋美须道:“我也甚觉有趣,不知各位公子可否遂了我们老人家的心愿?”
众人皆拱手称是。我看了看,发现参加的人中不少是新加入的,之前的比赛吸引了不少围观的人,此刻也都跃跃欲试。我搞不清他们是肃肃的堂兄弟,还是叔叔辈的?反正都是少年人,连高睿都加入进来,那就一起玩吧。
他们围着长杆转,望着杆顶的那张纸,想着怎么把它弄下来?
不少人鼓足了腮帮子,向上吹气。我失笑,粘杆,粘杆,就是怕取不下来才要“粘”,连狂风都吹不走,何况离的这么远吹气?不过一群正太使足了吃奶的劲连脸都憋红的模样,让三位“评判”都忍俊不住。
高湛急的直接伸手去摇那长杆,高睿阻止道:“九弟不可,此乃犯规,与放倒长杆何异?”
高湛气急败坏松手,退了几步,转身从地上捡起石子扔了上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企图把纸稿砸下来。可惜他们没有百步穿杨的功夫,反而石子落下伤到自己人。奴仆们误中副车,不敢吱声,随后不少正太也捂着额头喊道:“别扔了,别扔了……”
最后,大家有些气馁地纷纷围着长杆坐下,托腮思考。我向肃肃眨眨眼,示意他的 SHOW TIME到了。虽然我之前拿过这个游戏考肃肃,但答案是肃肃自己找到的。
他一把拿起长杆,向另一边跑去。众人不明所以,全者起来跟着他跑到水榭边,界临湖水处。
肃肃找了一冰面稀薄处,一下把长杆插了进去。长杆破冰而入,伸向水里,接着肃肃双手轮流将长杆向下放,越放越低,眼见长杆就快没入水中时,肃肃轻轻松松将顶端的纸取了下来!众人目瞪口呆。
肃肃将长杆交还仆人,检查了下文稿并无污损,恭恭敬敬递给高睿。
高睿回过神,感叹道:“如此简单的方法,吾等竟无一人想到。不得不佩服!”
看着高湛的呆样,我忍不住问道:“九公子,现在还有异议吗?”岂知他还死鸭子嘴硬,“侥幸,肯定是侥幸,要不是二哥恰巧选在这里,哪有湖水可供他使用?”
我摇摇头叹道:“哎!九公子,看来你的悟性真是……佛家也说过法门有八万四千之众,就是说解决一件事情有无数种方法。还是那句话,你想不到不代表不存在。就算换了别处,没湖,有井哪怕是口枯井,不也一样可以做到吗?关键在于,你们一心只是考虑如何做才能满足条件,没想过同时可以让那物体来迁就人,我说不可横向放倒长杆,可没说不能纵向移动啊。人不能借梯上向爬,但只要把长杆置于低处,高度不同样转换了吗?斛律将军,你要是上了屋顶,再下来的时候,是直着跳下来,还是横着摔下来?”
斛律光忍不住大笑起来。
“肯定是你教那小子的,否则他怎么知道?”高湛就是不肯认输。
我笑道:“九公子太看得起草民,小看了孝瓘公子,这是他自己想到的!九公子,你做不到的,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如今两场结果皆摆在眼前,还有争辩的意义吗?”
高湛窝火的样子,我心里痛快极了。
“妙啊,果然精彩,方法简单,却不易想到!”段韶道,“如今胜负已分,我等也算大功告成。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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