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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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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何安妮在国外待久了,不知道寡廉鲜耻是什么意思,呆在那里茫然望着我。
看她一身贵妇打扮,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急着要回家吗?你不是急着要找宋文扬吗?怎么成了世子的夫人了?为什么不回吕家村?”
何安妮喊道:“沈兰陵,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怎么会搞成今天这样?”
“等我?”我被她气的想笑:“你在哪里等我?高澄的世子府?我明明告诉你先回吕家村,再找机会上山。你去了吗?”
“我是不喜欢吕家村,但是柳萱说……好了,你凭什么管我?我的事自然会跟文扬解释。我现在只想知道文扬怎么样了?”
我冷笑道:“好,我告诉你,他现在跟你一样就在渤海王府。我跟杜老昨天晚上才遇见他。他为你引开狼,身负重伤,得不到及时救治,还被坏人拐卖了!他不但被施以黥面之刑,还像奴隶一样强迫为他的主人暖床,你知不知道他的主人是男人!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黥面刑?就是在脸上刺青烙上奴隶的标志,一辈子都洗不掉的耻辱。他所受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保护你而起。你呢?看看你的样子,高澄的小妾,还怀了他的孩子。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问宋文扬?我一再说过,只要能回去,一切都会好的。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何安妮面色惨白,眼泪落下,一下瘫坐在地,喃喃道:“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以为他没过来,而我再也回不去了。文扬,你听我解释……”说着猛然站起来,就要向外冲。我一把将她拽住,“你还疯不够啊?你不想想现在自己是什么身份,这里是王府,你贸然去找别的男人,高澄会放过他吗?你还嫌害他不够吗?”
何安妮回过神,急忙问道:“那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甩开她的手,道:“你先问问你自己想怎么样?还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回去?但我告诉你回去的路肯定不会好走,有什么意外谁也保证不了。或者你还是继续留在这里锦衣玉食当人家小老婆?但我也要提醒你,虽然高澄长的帅,有权有势,温柔多金,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但在这里,他已经有一堆女人了,你不是第一个,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还有你现在又怀了他的孩子,就冲着这个孩子,不说高澄会不会放人,你有了血脉羁绊在这里,还能舍得安心回去吗?所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何安妮神经质般的喃喃道:“我不想的,这个孩子我不想要的。”说着发疯般捶打肚子,被我狠狠拉住,“你够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安排好了让你们回吕家村,就算你讨厌吕胜,至于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吗?害人害己,你能怨谁?”
“谁说我不想回去?是柳萱,这一切都是她害我的!”
“何安妮!”我重重哼了一声,“先前你说为了等我才搞成这样,现在又说柳萱害你。你好歹也是成年人,你有自主选择权的,能不能为自己的言行决定承担些责任,不要出了事就把责任推给别人?你别告诉我是她不让你回吕家村,还把你卖给高澄的,而她自己只是个丫环!她身上的伤不是你下的手?”
“是她说要等你,而我又不喜欢吕家村,可以先在别处待着。要不是她,高澄根本不会看到我。”何安妮几近巅狂道:“我要去找文扬,我要杀了柳萱那个小贱人!”
“你够了,”我气的头疼,“柳萱再怎么惹你不高兴,她毕竟是我们的同事,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都是平等的。你怎么能那么丧心病狂打她?还有你真的确定对高澄一点没动心。你看他的眼神那么温柔缠绵,真的没有一丝自愿?何安妮我今天找你,不是来追究你们谁对谁不对的。也不想管你做过什么,因为我没这个资格。我只想问你,今后怎么打算?如果你后悔了还想跟我们一起回去,只要你先诚心向他们道个歉,我去跟他们说暂时不计较你的作为!一切等回去以后再说吧!”
何安妮空洞的眼光转向我,突然发出一阵凄惨的笑声:“道歉?我对高澄有爱?沈兰陵怪不得说了半天你就是不让我去见文扬,我差点忘了,你喜欢宋文扬,你巴不得我跟高澄一起,你刚好可以趁虚而入跟文扬旧情复炽!对吧?沈兰陵,你们早就算计好了牺牲我一个,你们就可以……”
“啪!”我忍不住又甩了她一巴掌,怒道:“何安妮你自己做错事,别把脏水泼别人!我不否认曾对宋文扬是有过好感,可还来不及挑明的时候,你回国了,他选择了你。我们什么都没有,连开始都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对他有过期待!如今你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就别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而且子虚乌有的事情拿出来做文章,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我们都得为自己的言行和过错承担相应的责任。何安妮,你孬种!”
☆、第 29 章
“呵呵……”何安妮捂着脸颊颠笑着比哭还难看,“是我错,都是我错,我对不起文扬!我应该拼死不从,不该被高澄迷惑,我以为再也回不去了……”她见东西就砸,连桌子也被掀了。屋内霎时一片狼藉,东西乱飞。
突然一声轻微的哼声传来,我急忙查探角落,从幔帘后拉出一个小身影,惊道:“肃肃?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进来的?有没有被砸到?”我明明看着他被娄王妃牵走的啊!
肃肃摇头,像做错事被抓着一样,带着一丝委屈道:“兰陵,她说……”
“原来这个跟屁虫你还带着,”何安妮打断肃肃的话,指着我道:“沈兰陵你可真长情。你敢说你对宋文扬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我跟宋文扬本来就没什么,信不信随你。但我还是以前那句话,不要扯上肃肃。否则我不会忍你!”
何安妮嗤笑道:“我现在是夫人,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我告诉你,他是高澄的儿子,高欢的孙子。你仔细看看他的穿着,除了渤海王府,我怎么可能把他装扮的这么华贵?有胆子你就试试,就算我不能拿你怎么样,高澄也不会轻易饶过你,别忘了女人如衣服在这里体现的特别彻底!”
何安妮在震惊中安静了不少,呆呆坐在一旁。
过了良久,她喃喃道:“我想回家,我想爸爸。是柳萱把我设计给了高澄,现在还有了他的孩子。我以为再也回不去了,我要生存,没的选择!高澄对我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文扬也在这里。他不会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她将脸埋入双手中。
她不止一次说是柳萱害她,柳萱却说是她不好。从吕梁山开始她们不是一直相互扶持的
吗?我说了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不对的时候,要考虑的是接下来怎么办?毕竟高澄的小老婆,怀孕的那个是她何安妮,不是柳萱。
不好!我忘了嘱咐柳萱,见到杜老和宋文扬,暂时先别说。至少等宋文扬脱了奴籍,身上的伤好一点再谈,否则再正常的人面对这一连串的打击也要发疯。
“你好好想想,这两天我还会过来!如果不想害死宋医生,就保持沉默,继续当不认识我们!”
说罢,领着肃肃,忧心忡忡地来到杜老的厢房。三人都在,围桌而坐。宋文扬没有预料中的悲愤,反而一扫之前的阴沉,颇为轻松道:“沈医生,这次多亏你帮忙,高总管已经帮我拿回卖身契,从今以后我就自由了,可以和你们一起。我们什么时候回吕梁?杜老都跟我说了,你打算还从原路返回!”
我点点头,望了望杜老,杜老说:“小宋,这事还得再商量,一时走不了!对了,怎么今天送饭的丫头还没来。小宋,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厨房看看?老人家经不起饿。你也顺便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
宋文扬点点头,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我一关上房门,杜老就说:“柳护士来的时候,刚巧高总管带宋医生出去处理卖身契的事情,他还不知道何安妮的事情!我让柳护士先别对他说,只说她也是流落到这里的,刚巧与你碰上。小沈,小宋目前不宜再受刺激了。”
我点头,到底杜老人生阅历比我们丰富,考虑周详。
杜老又问:“小沈,现在怎么办啊?”
我使劲抓抓头,道:“我也不知道。先给何安妮两天时间让她想清楚再说吧!她的问题比我们都棘手。但我看她也挺后悔,她还是很在意宋医生的。”
“可她怀孕了不能在路上颠簸,她根本吃不了那苦不说,至少还要有九个月才能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生下来了,她还会走吗?能走吗?”柳萱道:“这里锦衣玉食,高澄又比宋医生帅那么多,我觉得她根本不想走。”
我道:“别说了,现在高欢病重,我们哪也走不了,就趁这段时间大家都好好想想。”
杜老叹口气:“我跟老何几十年的朋友老战友,我也不忍心丢下他的女儿独自在这里,就算锦衣玉食,也没法跟现代比,何况她还只是个小妾。大家都再想想,再想想!”
杜老的话突然让我脑海中闪过什么,一时又抓不住。
“兰陵姐,我还是想先回何安妮那边!”柳萱突然道。
“你不怕她仗着夫人的身份又打你我?刚刚才跟她吵过,她很激动,情绪不稳定,你现在回去的话……”
“我就是怕她一气,跟高澄说上两句什么不好的,大家都得遭殃!我回去至少还能提醒着她。受点她的脾气,总好过让她一时忍不住乱说害死大家!”
瞬间,我觉得这个刚出社会的小姑娘长大了,成熟了,懂得从大局出发,为大家担待了。她说的没错,我点点头:“好,你回去看看也好,毕竟她现在有孕,身体比较虚弱,不管她做过什么,毕竟还是我们同事,真正的同乡。现在她已经知道我们都在这里,不会再毫无顾虑地欺负你,应该有所收敛的。”
柳萱点头,打开了房门,惊呼一声。我回头一看,宋文扬正直挺挺地站在门外。
我跟杜老同时傻眼。只听他呐呐道:“我不知道厨房在哪里,想回来问问,不是有意偷听。没想到安妮也在这里。柳萱你带我去见她!”
柳萱急忙道:“不……不,不行,不方便!”
我跟杜老急忙一左一右将他拉了进来。杜老道:“小宋,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们还在了解之中。”
“是啊,我也是今天刚见到何医生的,她还是很在意你的。光听你的名字就激动的不得了。你刚脱奴籍,不方便去王府女眷处再生事端。你也知道的,我们每个人走到这里,都经历了难以想像的磨难,有的时候真的身不由己,宋医生你能体会的,何况何医生还是个女人,更不便,更凄惨!”
宋文扬缓缓道:“我只想问问她对我的感情是不是真的?还记不记得对我说过的话?”
“记得,肯定记得!宋医生,你也体会这里根本没有人权,不知道犯了哪条规矩随时会死。所以你们现在不宜见面。”我急忙劝道。
“小宋,现在我们遭遇的一切都是脱轨的。所以更要团结起来,头等大事是怎么安全回去。只要回去了一切都会恢复原状。这里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不必太当真!”
“是啊,是啊。这两天我一定会弄清楚的。柳萱,你赶紧回去照看着何医生。明天我再去找她谈谈。”
柳萱前脚刚出门,宋文扬突然两眼一闭头一低,脑袋重重磕在了木桌上。着实让我们吓一跳。
杜老一查,“昏过去了。算了,让他多睡睡也好。这事也急不来。小沈,你也够累了。今天先休息吧。”
我点点头,缓缓走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晚膳已经置于案上。我第一次拿起每餐必备的暖身酒,咕咚灌了下去,顿时又被呛辣的泪流满面。肃肃有些责怪道:“兰陵!”一边不停拍着我的后背。
我把他搂在怀里,问道:“肃肃,你知不知道,兰陵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没嫁人?无论在你们这里,还是在我的家乡,我都是大龄了,早该成家生孩子了!”
肃肃闷闷吐出三个字:“宋文扬?”
我摇摇头:“从小开始,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但我在学校的成绩并不拔尖,为了能进入梦寐以求的学府,我拼了命的努力,终于以踩线的成绩跨入医科大的门槛。你知道什么是踩线的成绩吗?”
肃肃望着我,我没指望他回答,继续道:“就是最差的成绩,踩着他们所要求的最低分数线进去的。医学课程很复杂,又很繁琐,我基础不好,经常赶不上进度,落在全班最后。别人亲亲我我享受一生中最美好的恋爱时光,却被我全部耗在了实验室和图书馆!你知道吗?我曾试过不吃不喝一个人在地下解剖室里面对尸体二天一夜,就是为了搞懂教授所说的一段内容。学医的执着甚至让我忘记了恐惧。我花了超过平常人三倍不止的努力捱了七年,终于顺利毕业,来到全省三甲医院,以为从此能一展所长,学以致用。却再没想到,不过二年的时间,我就远离了自己拼搏了这么久的岗位,成了无所事事的片子医生!肃肃,兰陵的医术不是那么差吧?”
肃肃重重点头。酒劲上来了,我有些犯傻笑道:“是啊。好歹我救了肃肃,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不遗憾了!我一直没时间也顾上考虑恋爱成家一事,直到……也是第二年,宋文扬到了我们医院。第一天他不认识地方,还是我领他去院长办公室报道。我们就这么认识了。比何安妮还早。肃肃,你也看到了,他高高瘦瘦,斯文俊逸,而我也到了婚龄。当时我就想啊,如果我的丈夫是那样的,也不错!我对他颇有好感。后来我们成了同事,虽然不在同一科室,但每天都能碰面,尤其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会主动和他说话,我也、我还觉得他对我也比对别人和善热情,就以为他跟我心里的感觉是一样的。可惜我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终究会错意了!
还记得那天我遇到了一个很大的困难,很失意,我特别希望能得到他的关怀,我决定不顾女生该有的矜持主动跟他挑明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跟何安妮好上了。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知道,因为当时何安妮回国没多久!我看着他们在办公室里……亲亲我我。瞬间心像掉在地上,摔破了!原来那才是爱情,而我对他的好感从始至终都是一厢情愿,他对我也只是感激还有一点投缘而已,根本不是我所想的那样!还没来得及开始的感情,就这么没了。我知道感情不能勉强,为了不让自己再有什么幻想,从此我避开宋文扬。原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不知道怎的,周围还是传出我爱慕宋文扬不果的风言风语。更没想到的是连何安妮也知道了,怪不得一路上她对我总是有意无意的冷嘲热讽,但我知道那是太在意宋文扬的表现。只要今后不接触慢慢传闻就会淡了,我告诉自己不用太在意。我还是没想到会跟他们一起流落到这里来,还变成这样。肃肃,何安妮突然成了你的庶母,你开心吗?”
肃肃果断的摇头。
我无奈道:“可她现在有了你父亲的宝宝。宋文扬怎么可能再娶她?所以她才会着急怕我甚至别的女人抢走宋文扬肃肃。说到底,今天她会翻这种无聊的旧账,还是得怪你父亲不好,已经有那么多老婆了,还要娶!娶谁不好,偏偏娶了何安妮!”
肃肃呆呆望着我,我有些失笑,他还小怎么懂得这些事,忍不住摸摸他的头道:“你不知道,我们那里跟你们这里不同,我们那里都是一夫一妻制的。一个男人同时有几个老婆,一个女人同时嫁几个丈夫都是违法的。何安妮和宋文扬本来注定是一对,现在硬生生被你父亲给拆散了!每个女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跟心上人组成家庭,生个孩子,相守一生。我也不例外,平稳的生活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只是宋文扬的心上人不是我,何安妮无论外貌还是出身都比我好,如果我是宋文扬,我也会选她的!”
“兰陵是最好的!” 肃肃突然蹦了一句,惹我笑了起来。
我用力搂紧他:“真的,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很糟糕,令人发疯。唯独遇见肃肃你,让我觉得日子还有点希望!你的开心幸福是我最大的期望。对了,肃肃,昨晚的家宴,斛律光不想把女儿嫁给你,你是不是生气了?所以你祖父问你话也不答?”
肃肃摇摇头:“我又不认识她,怎么会喜欢?我怕一开口祖父非要我娶她。”
原来如此,怪不得肃肃当时一反常态,对高欢不理不睬。原来小家伙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很好,应该这样。
“那兰陵还会喜欢宋文扬吗?”肃肃问的时候好像怕深触及我的伤感一样小心翼翼。
我笑着摇头,“我对何安妮说的是真的!我跟宋文扬根本没有开始过,当初的那一点好感,早就烟消云散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沈兰陵再不出众,可感情也是很宝贵的。肃肃,你也要记住,人的感情是不能随便伤害的。你千万不能像你父亲这样三心二意,见一个爱一个!我知道以你的家世背景做不到只娶一个,但兰陵希望你一定要用心去找到你心爱的也真心爱你的女孩,好好呵护她,这样你也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肃肃一眨不眨地望着我,我解释道:“当你真正喜欢一个女孩的时候,你不会介意她的长相、出身背景甚至习惯,甚至她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你也不会介意,一心只想对她好。同样一个真正爱你的女孩也不会介意你长的是美是丑,有没有钱,家族是否显赫之类的,就是单单喜欢你这个人而已,哪怕你身无分文,生了重病,也不会离你而去。”
“就像兰陵一样吗?”肃肃突然问道。
我一愣,随即笑道:“对,就像兰陵一样!不过年纪要比兰陵小很多,跟你差不多大的同龄女孩,哪怕小几岁也没关系。肃肃,记住兰陵的话,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第 30 章
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宿醉中唤醒,头隐隐作痛,一杯倒的酒量,还学古人借酒消愁,根本是自讨苦吃!昨晚好像还对肃肃讲了一堆“胡话”。对了,肃肃呢?
他正躺在内侧,睡的很香。我不禁一丝莞尔,他一向不贪睡,怎么今天这么大的动响,居然还没醒!掖好被角,我起身开门。
一丫环急道:“沈医工,昨晚不见四公子,王妃说是应该在您这儿?”
我点头,并示意她小声点:“四公子还没醒。晚点等他醒了,你们再来接他吧!”
那丫环道:“太原公一早入府了。王妃请四公子过去,所以奴婢们马上要伺候四公子梳洗。”
说着,她一挥手,一队丫环手捧脸盆、水壶、衣冠等不同东西鱼贯而入,也不管肃肃还没起来,就急着为他更衣。
“等等!”我不喜欢这样。
我轻轻拍醒肃肃。他揉了揉眼睛,美眸迷蒙地望着我,让我想到小鹿斑比。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像同龄小孩经常因为被吵了觉而发脾气哭闹过。我对他说:“你祖母找你,起来好不好?”肃肃微点头。
我退开,不一会儿,锦衣华服、光彩照人的小贵公子又出现了。我悄悄问他:“谁是太原公?”
他还带着睡意的腔调道:“二叔!”
当我们出现在前厅时,太原公高洋的车马早已入府安顿好。高洋正带着妻子,向娄昭君请安问好。
刚一照面我还以为他不是娄王妃所出,只因他的相貌与高澄,甚至其他异母兄弟都相差太多。肤黑不说,毛孔又粗大,五官奇异,但脸大扁平。放在外面叫平庸,而在帅哥扎堆的地方出现,只能用一个“丑”字来形容了。基因这东西啊,即便千年后的现代,也没研究透彻,一个不留神也会出差错。高洋很明显就是那个组合失败的产物。他确为高欢和娄昭君的次子,比高澄小了八岁。
高洋的目光总是垂向地面,站在一群“美人”面前自卑吧!因为这种感受我也时常能体会到!
尤其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美的让所有人惊叹的妻子。十七、八岁的娇艳,比起鲜卑美人,多了一份江南女子才有的柔弱妩媚,楚楚动人,款款走来,盈盈下拜。娄王妃还没发话让他们起来,高澄一班兄弟就急忙弯腰道:“二弟,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大礼!弟妹舟车劳顿,快快请起!”
“是啊,二哥,二嫂脸色不佳,是不是路上太累了?”
“二嫂比上次清减了不少!”“二嫂一向潺弱。”
“我看也是,二嫂多保重!”
娄王妃嗔道:“我竟不知你们皆有医工的本领!怎不见为你们父王列个医案?”
高澄讨好道:“阿摩敦,这不就差二弟一家回来团聚了吗?有些日子没见,兄弟们着实挂念!”
娄王妃没理他,慈爱拍着怀里一岁左右牙牙学语的娃娃,对高洋夫妇道:“回来就好!你父王这些天已经不能起身了。你们过去看看吧。”
谁知才说罢,高洋的眼泪突然喷涌而出,跟着连鼻涕也一并流下来,当真涕泪俱下。本就无颜,哭相更是惨不忍睹。娄王妃感伤道:“不要如此,让你父王看到又要动怒。”
“孩儿无用,不能帮父王分担,以至父王为国事操劳如此!孩儿每每思及此,顿感哀伤不孝!”高洋哽咽道。
娄王妃身侧一位年纪略比高洋小一些的俊朗少年喝道:“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没看到我二哥哭花了脸?还不为他擦拭鼻涕?主子失了风度,你们做奴才的也没有颜面。”
太原公的随从慌张上前。谁知高洋的美妻,却淡然的挥手阻退他们,自己从袖中拿出绢帕,为丈夫温柔擦拭:“多谢三弟提醒。夫君不必伤心,咱们还是先带殷儿去看望父王吧!”
高洋这才止住了哭泣,道:“祖娥,你舟车劳累,可要稍事休息?”
“妾身不累,入府理应拜见父王。父王也很久没见过殷儿了,兴许殷儿能搏父王一笑,有助父王早日康复。母妃,我们这就带殷儿前去。”说着又盈盈拜别,我见犹怜,美不胜收。娄王妃将怀中的娃娃交还给她。
望着他夫妇二人离去的背影,高澄不禁喃喃道:“二弟这样的相貌,居然有幸娶得如此佳妇,真是天意弄人!”殊不知一旁的世子妃脸色瞬间变的铁青,各房夫人暗自窃笑。
娄王妃轻斥道:“尽说浑话。李祖娥不过是李希宗的庶女。区区三品汉氏文官,怎及帝脉尊贵?仲华贵为当朝长公主,秀丽端庄,嫁你多年,谦良恭顺,上事公婆,下育儿女,将世子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岂是李氏可比?”
高澄道:“阿摩敦,儿子知道,只是一时感触而已,像二弟那样品貌的,实在……”
“实在如何?李祖娥能嫁给你二弟做正妻,已是李家高攀。将来你二弟封侯拜相,她便是正妃,这份荣耀还怠慢了她吗?咱们高家选妻,从来看中的不是容貌。澄儿,你怎可越来越犯浑?若真论容貌,你且再看孝瓘,其母姿容绝不下李祖娥。”
“母妃说的极是,天下美人尽在大哥的世子府。”刚才的少年又道,他是高欢三子高浚。
娄王妃又道:“澄儿,浚儿,如今你们父王重病,你们兄弟莫要再荒唐生事,一切应以大事为重。高家在朝中举足轻重,一旦你父王……恐怕朝纲不稳,你们千万莫要再为他事分心,高家以后就指着你们了!”
“孩儿知道了。”高澄领着兄弟同时答道。
“沈医工可在?”娄王妃问道。
我只好从仆人堆里出列,行礼道:“草民沈兰陵见过王妃。”
“沈医工,昨日可为世子的夫人们都瞧过?”
“王妃,均已看过,几位夫人均无大恙!只要静心休养即可,燕夫人也是!”都是富贵之人,能有什么大病?不过正如娄王妃刚刚所说,美人太多了,包括今天的李祖娥,让我不得不怀疑高澄的眼光,他到底看中何安妮什么呢?
当然与我相比,甚至在整个医院内,何安妮的确算的上出挑的美人,时尚靓丽。
可在这里,把她扔在夫人堆里,包括高欢的小妾堆里,根本不可能让人第一眼就留意到她。
古代的发饰装扮体现不出她的优势风格,至少裹成那样身材再好都没用!难道真的山珍海味吃多了,高澄反而觉得萝卜青菜别具风味?
“那就好。还望沈医工继续关注。另外刚刚所见,太原公夫人确有病容,还望沈医工一并费心查看!”娄王妃吩咐道。
“是!”
例行检查,本就是医生的义务和职责,谈不上什么费心不费心的!意外的是,高洋美妻的病容并非因为劳累,而是又有喜了,妊娠时间应该跟何安妮差不了多少。闻此消息,府内又欢腾了一阵,终因高欢频传病危压抑了下来。自从上次家宴后,高欢就一直卧床不起,连门都没出过,太医和国内名医轮番守候,日夜研究延命之法,连我跟杜老都接到相关医案,奉命勤加钻研。将军、太尉、郡公等凡有职位的亲信均守在偏厅,以便高欢随时清醒,随时召唤。虽然我不知道都病成那样了,还有什么国家大事要议,但高家的确家大业大,人脉广阔,稍有动静,全国都要震动。
而另一边,何安妮居然一连两天把我拒之门外,就连柳萱也不得入内。听一近身丫环说燕夫人自那日我离开后,除了睡觉和每日必需的出门谒见外,总是一个人呆坐在房内。
她现在是夫人,摆明不想见我,我也没办法,就让她慢慢考虑吧。
我带着肃肃往回走,突然不知从哪里滚出一颗肉球,猛然把肃肃撞翻在地,然后一屁股坐在肃肃身上,发出奶声奶气的哈哈大笑。我急忙拉开,却发现肉球颇有些份量。
肉球一边让开我的手,一边坐在肃肃背上还扭动个不停,肃肃忍不住发出闷哼。我火了,使出全力,提起肉球,丢到一边。
原来是一个白白胖胖粉嫩玉琢的娃娃,只是,真的太胖了,本该还不错的五官,硬是被肉挤成线条状。此刻小眼挤成一条缝,猛然大雨倾盆,号啕大哭起来,喊着:“娘……娘……”。
“你哭什么?”撞了人却像受委屈一样,我没注意肃肃直拉我的衣服。
“放肆!”一声清脆的少年声,又走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正太,“你是哪房的下人,竟敢以下犯上,欺辱五公子。来人,拖下去,鞭五十。”身后的随从,就要上前拿下我。
我一惊,还未及反应,肃肃伸开双臂,挡在我的面前,道:“二哥,是孝瓘不好,刚才五弟冲过来,兰陵为了保护我,才拉开五弟。五弟只是哭闹,并无损伤。二哥不要责怪兰陵!”
二哥?五弟?
“谁是你二哥?”那少年倨傲道,“之前你身染痘疮,差点连累五弟和我。要不是娘衣不解带,日夜照拂,我跟五弟早已被你害死。后来我娘建议将你送至行馆疗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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