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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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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戌时才结束,别人不知道,看得出高欢夫妇一定很尽兴。娄王妃亲自领走了肃肃,有祖母的关怀,我自不用担心。
我快饿趴了,寻思着先去厨房找点吃的。
“沈大夫?……沈兰陵?”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人从阴暗中出来,正是阔别多日的宋文扬。装束变了,头发长了,左半边散发几乎遮住了眼睛。
“宋医生,真的是你?”之前看到的身影果然是他。到了如今,再遇到谁,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激动惊讶了。
我对他说:“这里不方便说话,先跟我走,杜老也在!”
因为王府规条严明,男女有别,杜老的厢房与我的厢房隔了一个小湖。
杜老看到宋文扬,很是激动,一把拉住他:“小宋,你怎么也到了这里?”
我示意他们先坐下来,问道:“你是怎么从吕梁山来到这里的?何医生和柳护士说你们遇到狼了。你是怎么逃脱的?”
宋文扬一下紧握手中的杯子,“你们遇到安妮和柳萱了?”杜老摇头,我点头。把这一路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宋文扬喝了口水道:“那天我的确为了保护安妮,引开狼跑了很远,但最后还是被追上,搏斗中我被咬伤,但没致命。”说着,他微微褪下衣领,我们看到他颈后,一大片伤疤向下延伸,很明显,伤口没有得到及时处理,触目惊心。
宋文扬拉好衣服继续道:“生存的本能让我不顾一切爬上一棵高树。那狼足足守了一天一夜才离开,我失血过多,加上恐惧,终于从树上跌下来昏了过去。等再次苏醒的时候,已经被人救了,本该心存感激,随后却发现,他们救我是为了把我卖个好价钱,对我做的也是极为简单的治疗。因为他们是古人。”
看来他这一路也不轻松,但宋文扬的语气却极为平静:“发现不对劲后,我用了三天时间确认,穿越了。但我不确定你们是不是同样遭遇这么奇异的事件,毕竟我没等到安妮回来找我。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要逃,可惜伤的太重,被他们抓个正着,捆了四肢。最终拉出来,当街叫卖!”
我忍不住握紧了着手,宋文扬紧握茶杯的手在发抖。“后来呢?”杜老轻轻问道。
“后来……我被一家医馆的老板看中,买下带回晋阳,平日里做些打杂的事情。日前渤海王府突然秘密招揽了全城的医生,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是渤海王重病。下午,我看见沈医生领着一个孩子进去。沈医生,你瘦了不少,装束也变了,以为人有相似,要不是看见我们的药箱,我也不敢肯定是你!”
气氛有些沉闷,我故作轻松道:“不管怎么样,大家总算聚到一起了。说不定她们三人已经回去了。我们也能回去的。”
谁知宋文扬突然站起来,欲往外走,他说:“今天为了确认是沈医生,我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的话,馆主一不高兴,少不得又是顿皮开肉绽的教训。”
我跟杜老一惊。在古代,主人有权处置甚至杀死一个奴仆,不会有人追究。但我们不是这里的奴隶,我忍不住拉住他:“宋医生,不管怎么样,既然我们重逢了,就不会丢下你不管。你先住在这里,明天我们一起去找馆主,为你赎身恢复自由。我们还存了一点钱,不够……再想办法!”不知道肃肃能不能借我一点?
宋文扬突然露出一个凄惨的苦笑,退后两步,挣开我的手,“兰陵,你以为这儿的奴仆只要打打杂,受点气就可以了吗?还要随时听候召唤,伺候……主人,否则他怎么会把我带进王府?要的就是‘贴身服侍’!我现在很可能已经染上脏病,我劝你还是不要靠我这么近!”
我跟杜老又倒抽一口冷气,面面相觑。宋文扬越是平静地述说,越显得遭遇的残酷。他居然被人……
“那你怎么不逃啊?”良久后,杜老呐呐问道。
宋文扬又是一声苦笑,缓缓掀开额上过长的乱发,赫然露出一个刺青!虽然我不太认得是个什么字,却也知道那是古代的黥面刑,为奴隶或者罪犯打上像牲口一样的烙印,从此他们就被定性,跑不掉了!
宋文扬道:“有了这个烙印,无论我一次一次逃到哪里,都被抓了回来,面对更严厉的处法。我怕了,也不知道该躲到那里才能回去!”
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让我差点站立不稳。曾经的有为青年如今麻木成这样地叙述这种遭遇!
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一种提醒和刺痛。我一把拉住他说:“文扬!你就在这里住下,明天一早我就去求王爷和王妃,免除你的奴籍。渤海王府权势极大,只要他们肯发一句话,没人敢拂逆!”好歹我治愈了高欢哮喘,又送回了他孙子,王妃对我也很和善。
“对,小沈能在他们面前说上几句话。”杜老也执意要留下宋文扬:“大不了,我们不要他们的诊金和送回娃娃的赏赐,免去你的奴籍就行。既然我们遇见,以后就不能分开,有个照应。”
我拉着他重新坐回桌前:“只要能回去,激光打两下,什么纹身刺青都不留痕迹。还有……身上的伤,你也别疑神疑鬼,这里清洁条件不好,有的时候并不是因为……这点你该比我懂。回去什么病治不好?你就住在这里,杜老你那里还有干净衣服让宋医生换吗?”
“有,有”杜老急忙道:“还有一身洗过还没穿,正好给小宋。”
我点头,道:“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打桶热水,宋医生你先清洁一下,杜老那里还有些消炎草药,他帮你先检查下,然后换上干净衣服,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一切明天再说!”
宋文扬眼中终于重新燃起生存的希望,又不确定道:“真的……可以?这几个月,我一直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一个恶梦,怎么也醒不了一样。”
我重重点头,杜老安慰道:“小宋,放宽心。你看我,在这里做过乞丐要过饭,还被人当神棍又扔又打。小沈带着娃娃也是九死一生,一路坎坷,才捱到今天,我们每个人都经历了难以想像的磨难,所以你这点不算什么。只要能回去就好。”
出了房门,王府太大,一时也不知道上哪里找高管家,只得拉住一个路过的丫环,询问厨房在哪里?哪里可以打热水沐浴?
好在王府的丫头训练有素,对待客人也极有礼貌,她不但回答了我的问题,还亲自领我过去。
安排好一切后,我重重倒在床上,昏眩袭来,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肃肃不在我身边,但他今日的表现足以让所有人不敢轻漫,娄王妃更会爱护有加。
现在让人忧心的是宋文扬。在这里我越来越发现男风是件很平常的事,甚至比在我们的时代更开放,更容易被大众接受。
但凡有有些权势的人家都豢养岁数不等的娈童,不但不以为耻,反而像种“潮流”。我在王府内也曾偶然见到几个衣饰华美,举止柔媚的少年,既无官职称谓,又不是亲眷,答案昭然若揭。据闻这些甘为娈童的少年不但不是奴籍,而且可以自行出入,将来还可以像正常人成家娶妻生子。没人会因为娈童的经历而看轻他们,甚至因为曾经侍奉过的主人是大官而受到眷顾提携。老实说,让我这个现代人都觉得惊世骇俗。
宋文扬,我还记得他第一天来医院报道的样子,还有在医院跟何安妮并肩时的意气风发,现在直接从天堂掉入地狱。好在何安妮已经回去了,否则被心爱的人知道这种经历,他会更痛苦。
天一亮,顾不得丫环送来的早饭,我便前往杜老的厢房。远远看到三、五人堵在门口,吵吵嚷嚷。
原来医馆的人寻宋文扬来了,杜老紧闭房门就是不开。
“赶紧把人交出来,他可是咱们馆主买回来的。契约在手,一报官怎么也跑不掉的。”
我走过去对他们说:“里面的人是我的同乡,误入奴籍,你们花多少钱买的,我还给你们!”
哪知其中一人道:“钱是不多,但我现在不想转卖,我只要人。他必须跟我回去。”说着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令我作呕。
“我们本是平民,他是被人陷害才被卖身。如今我们肯花钱替他赎身,你不收。我去请王爷王妃作主,到时你一铢钱都拿不到,何必呢?”
那人一愣,道:“我这有凭有据的,又没犯法,王爷为什么不让我带走我买下的人?”
他说的没错,在这个时代他对自己的所有物有卖与不卖的自主权。但我们不是货物,我们是有人身自由权的现代人。他们那套不适应于我们。
我只想尽快解决,“你拿着这些钱,把卖身契给我!”
那人挥开我的钱袋,仍然去砸门,叫嚷着里面的人出来,就是要人不要钱。
“什么人胆敢在渤海王府肆意枉为?”身后传来一声喝斥。
段韶、斛律金和斛律光三人一行走了过来,侍从喝道:“尔等何人?”
我急忙拱身行礼:“草民见过段将军、两位斛律将军!”
段韶道:“原来是沈医工,何事喧哗?”
“草民有一同乡,也是学医的。下山时走散,他不幸为奸人为害,卖身为奴。昨日与府内重逢,草民正与这位医馆主商量赎身之事,惊扰了几位大人,还望见谅!”
那医馆主也急忙说道:“几位大人,小人也是照足法例,买来的奴人,哪能任人说带走就带走!”
段韶对我说:“各朝百姓皆有户籍,沈医工可否提供你那位同乡的户籍,以证明他是良民?”
从一开始我就担心这个,我们凭空而来,哪有什么证明身份的文件?我只得道:“草民世代隐居深山,不知时事更替,哪有什么户籍。若真有此物,早就报官理论了。哪用在此与馆主商讨赎买之事?”
我继续道:“草民攒了些钱,还望几位大人能从中调停,劝服这位医馆馆主,高抬贵手!”
段韶想了想,道:“王爷信赖之人,我等也相信沈医工绝非奸佞。不过晋阳毕竟隶属渤海王管辖,我等不宜越俎代庖。我相信王爷会给沈医工这个恩典的。而且沈医工一行没有户籍终非长久之计,顺便请王爷赐与户籍,方可一劳永逸。 ”
斛律光听了又嗤笑道:“汉人就是迂腐。不就是让一个奴人脱离奴籍吗?有必要这么七绕八拐的吗?王爷如今的身体,还需烦这种鸡毛蒜皮之事吗?”说着他对那医馆主道:“你,就你,开个价,那人本将军要了?等我买了下来,再交给沈医工自行处置不就结了吗?”
我不反对。老实说如果在现代,我还挺欣赏这种有什么话就说的人。简单的事情,我也不想复杂化。但在这里不同。
果然斛律金又瞪了一眼他儿子道:“闭嘴。这毕竟还在王府内。孝先说的对,主人家没发话,轮得到你作主?”
斛律金对我说:“吾等正要去见王爷,你就跟我们一起前去吧!”
我点点头:“正有此意!不过这儿……”
“放心,这儿毕竟是王府,由不得他们放肆。”斛律光对医馆的人说道:“你们该回哪儿就回哪儿待着,这渤海王府不可是你们家后花园。军事重地,谁敢放肆,军放处置。”
医馆的人一听,不甘心也急忙离开。
我敲敲门,说道;“杜老,宋医生,开门。是我!”
宋文扬打开门,他们在屋里应该听到之前的动静,出来向三位将军行礼。
我指着宋文扬对他们说:“他就是草民那位被人所害误入奴籍的同乡。”
段韶点头道:“事不宜迟,就请沈医工带他与我们一同前往吧!”
高欢自回来便住在娄王妃的寝宫休养。待人通禀后,不见传召,倒是高管家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说:“各位将军大人、沈医工,王爷还在沉睡未醒,太医说王爷身体孱弱,需多休息,此刻不宜打扰。王妃已去前厅,今日世子府家眷全部迁来王府过年。还请各位前往偏厅小坐片刻。至于沈医工,有何急事?在下可否代为解决?”
我拱手道:“如能得高总管出手相助,草民感激万分。”王府总管,在外人眼中也相当显赫了。
我指着宋文扬道:“高总管,他是我同乡,常年居于深山,不谙世事,偶然下山就不幸被人所掳,黥面卖身奴籍。还望高总管出面斡旋,让其恢复自由之身。我这里有些钱,想为他赎身,还请高总管多加担待。”说着,我递上钱袋,这还是上次杜昆用来贿赂陷害我们的“赃款”。
高管家直接推辞,他道:“沈医生不必客气,此乃小事,只要王妃乃至王府任何一个主子发话便可。老奴只是下人,还是应当先行禀报,王妃一旦首肯,老奴立即为沈医工办妥!”
“多谢高管家!”我急忙道谢,宋文扬眼中也亮起希望。
“几位将军大人,请随侍从前往偏厅稍坐。沈医生,且随我去前厅面见王妃!”高总管说完,举步向前。
突然一个小身影向我飞奔过来,扑进我怀里,我笑了,是肃肃!
看着他从上到下全身被悉心装扮过的模样,我忍不住调侃道:“哇,这是谁家的贵公子啊?好英俊,好潇洒哎!我好中意,不知道有没有婚配订亲啊?”
肃肃腼腆着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笑了,最后还是憨憨说道:“还……还没有,不是拜过堂……”最后的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却已经惹来那三位将军的轻笑。
高管家也忍俊不住,道:“四公子真俊!”
连一旁的宋文扬也忍不住问道:“兰陵,他是谁啊?”
“他就是肃肃。渤海王的孙子,高孝瓘!”
肃肃拉着我的衣服,有些不悦问道:“他是何人?”
“他是……”我不想骗肃肃,可看到高总管就在一旁,那三个将军虽然往远走了,但难保他们习武之人耳力好。于是我带肃肃往旁边走了几步轻声说道:“他就是宋文扬,何安妮的男朋友,你听她提过文杨,文杨的,就是他。”
“男朋友?”
“是啊,就像你们这里定过亲的男女!”
“兰陵要带他去找何安妮吗?” 肃肃也小声问道。
我摇头,“现在我也不知道何安妮在哪里?我现在带他去见你祖母,因为他现在莫名被人陷害成了奴人,过的很惨。兰陵去求你祖母让他恢复自由!”
“可我看到何安妮就在前厅,跟祖母说话呢!”肃肃说道。
“什么时候?”我一惊。
“就刚刚,父亲的家眷里,她的样子好像父亲的姬妾!”肃肃很认真的说道。
不会吧,我再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看错了,她明明从玉璧先回吕家村,怎么会在这里?”有人相似。
“可她的头发黄黄的,还有柳萱也在!”肃肃肯定道。我大惊,头发的颜色,还有同时认错两个人的可能性不大。
“那她看到你了吗?”
肃肃点头。
“那她对你有没有什么反应?”
肃肃摇头:“从没见过我一样!”
怎么回事?我看了看宋文扬,想了想走过去对他说:“宋医工,你先回去。前面都是女眷,你去不太方便。只要你在王府,谁也不能随便带走你,是不是,高总管?”
高管家点头道:“王府有王府规条,谁敢闹事,定当重罚。来人,送这位宋医工回房,好生照看。沈医工,既然四公子来了,可否由他带你面见王妃?王爷这里老奴实在不能走开!”
我点头,“好,高总管,您先忙。”
我向宋文扬点头,让他放心。我跟着肃肃向前厅走去。
还未到,一众女眷的莺莺笑语已经传过来。我不禁放缓了脚步,万一肃肃没看错人,这可怎么办?
透过打开的窗户,我看到高澄也在其中,领着一众家眷围着娄昭君问候请安话家常。柔语娇声,这应该不是何安妮的STYLE吧。但到了今天,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呢?
我不由握紧双手,睁大眼睛,一一看过去。这个不是,那个不是,这个也不是,姬妾、丫环婆子人太多,这大冬天的还绫罗飘扬,轻纱飞舞,一时竟有些眼花缭乱。
肃肃突然拉拉我,他指指身后,正怯生生地站着一个人,一眨不眨地望着我们,双眼红肿,一声“兰……陵……姐!”眼泪便像断线的珍珠滴了下来,身体摇摇欲坠。
“萱萱!”我急忙过去扶住。不用猜了,肃肃肯定没看错人,何安妮肯定在里面。好嘛,这下除了沈洁,全部人马都在渤海王府汇合了。老天啊,这一切的安排……到底用意何在?
好在周围没人,我扶着她说:“来,坚持一下,我们去旁边说话。”
廊尽长亭,凄清幽冷,落叶繁重,这个季节,应该很久没人踏足过了。
柳萱一身奴婢的打扮,我问她:“你怎么成了丫环?何安妮也是?”
柳萱点头又摇头,缓缓说道:“何安妮现在是高澄的燕夫人,燕婉如!”
什么!燕夫人?我记得昨晚高澄说新纳的妾氏就姓燕,而且有喜了!!
我马上问道:“她不会还怀孕了吧?”
柳萱惊讶道:“兰陵姐,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她了吗?”
何安妮不是爱宋文扬的吗?这宋文扬就在后院,她却怀了别人的孩子,这叫什么?天意弄人?老天爷耍的我们还不够吗?
我呐呐道:“我还没见到她,不过昨天已经有人报喜了,只是我再也没想到何安妮成了燕夫人。你们到底搞什么?不是回吕梁山了吗?”
柳萱悲伤道:“兰陵姐,其实何安妮根本没打算回吕家村,她说忍受不了那些人的粗俗无礼。想让那两个护卫直接送我们上山。结果,大雪封山,本来道路就难行。那两个人不幸滑落悬崖,不见踪影。我们惊慌之余只得下山。当初你给的钱,不出几日就用完了。走投无路,她……居然把我卖了。谁料那人贩也不是善男信女,看何安妮漂亮,就把她一起绑了。我们被转卖到晋阳的一家酒馆……娱宾。那日高澄前来耍乐,何安妮引诱他成功带回府中做了个小妾,而我成了她的丫环。”
我揉揉头:“萱萱,你是不是在跟说故事?第一,何安妮也经历了这一路的凶险,她也知道山上不安全,她放着找好的有保障的路不走,却要另辟蹊径另外找路上山?难道她脑残?第二,何安妮在国外待了很久,应该比我们更知道人权的重要,她怎么敢卖你?第三,她卖你不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世上有这么蠢的人吗?最后她跟宋医生的感情那么好,怎么会甘心做高澄的小妾,还主动引诱他?”
不是我想怀疑柳萱,而是她说的根本就是天翻地覆的毁三观故事。我甚至不能把故事中的人跟我的同事联系起来。
柳萱委屈道:“兰陵姐,你觉得一切是我编的故事吗?”说着,捋起了衣袖,露出了满是伤痕的手腕。我惊道:“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柳萱哽咽道:“如果是旁人也就算了。毕竟在这里,没人权可言,我认了。偏偏伤在自己人的手上。虽说她是领导的女儿,可都是平等的啊。她凭什么……”
我无语了。是啊,生活原比戏剧更狗血,否则我们怎么会站在这种地方,讨论这种问题?
“兰陵姐,”柳萱打断道:“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当日宋医生为我们引开狼,其实是……被逼无奈,是何安妮推他出去的,事后何安妮不敢及时回去找宋医生,也不让我去找。所以我想宋医生在她心中没有那么重!”
我一度以为已经没什么事可以再震惊了,没想到真的是没有最震撼,只有更震撼。我再次想起宋文扬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何安妮,我狠狠掐紧掌心。
我尽量平静对柳萱说:“萱萱,你先去王府后厢去找杜老和宋医生。”
柳萱惊道:“杜老?宋医生?他们也来了!”
我点点头:“宋文扬落了奴藉,本来我就是想来求王妃,免去他的奴藉的,没想到会遇上你们。我会请求王妃一并赦免你的奴藉,恢复自由的。”
柳萱并无兴奋,反而阴晴不定,迟疑道:“只怕何安妮……”
我冷笑道:“我来问问她究竟要干什么?你放心去找杜老。”
重新来到窗前,顺着柳萱所指的方向,我终于看到了与以往大相径庭的何安妮。华衣美服,头戴夸张的假髻,插着夺目的装饰,微微露出原本染黄的头发。
我对柳萱道,“看到了。你去找杜老他们吧!”
柳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我整了整衣装,来到前门,请人通报,阔步跨进厅里,单腿下跪,拱手行礼,朗声道:“草民沈兰陵参见王妃娘娘!”
☆、第 28 章
“沈医工快快请起!”娄王妃笑着向肃肃招招手道:“孝瓘到祖母这里来!”
娄王妃亲昵地搂着他道:“原来你刚刚跑出去不是跟着孝珩和延宗去玩啊,去找沈医工?”
小脑袋点点:“他们去见九叔和大哥了”。
王妃又笑道:“巧了,我刚好也要找沈医工。沈医工,我想请你为澄儿的妻妾诊病。府内的医工多为男子,即便隔帘诊脉,终不及女医工可近身查看。澄儿你且回避!”
高澄有些不乐意,道:“阿摩敦,这儿都是我的内眷,还需回避什么?云娘心悸头痛,婉如初孕见红,我皆忧心。”他还真敢说!
“胡闹!”果然娄王妃皱眉不悦道:“你怎知得?燕氏既有孕,就该避忌。你常年征战在外,或见或闻,终究晦气。”
“阿摩敦……”
“不要说了,由不得你。你如此宠爱燕氏,她也该为你着想。”
“母妃,不要责怪夫君,是妾身不好,让夫君分心。妾身也曾劝阻夫君应以大事、仕途为重。如今住进王府,有母妃照看,夫君可以放心了。”娇娇弱弱的声音传来,一袭古代贵妇打扮的何安昵拖着裙摆,纤弱地缓步走来,高澄急忙上前扶住,关切之色显然。
何安妮面色虽然平静甚至有些冷漠,但望向高澄的眼神却极为温柔,还有举止态度,哪还有一点任性刁蛮。她不是最爱宋文扬吗?从前也没见她对宋文扬如此温柔,如此明理过!宋文扬为了保护她,舍身引狼,伤的那么重,还……那种遭遇,她却另投他人怀抱,还要生育子嗣,短短数月人的感情怎么可能转变如此巨大。要不是隐约还能看到她染黄的头发,我真不敢相信她是何安妮!
目光扫过我,何安妮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样,毫不停留。她对柳萱都能下狠手,我自然也不敢指望她对我有什么旧情可念。
娄王妃道:“难得燕氏如此识大体,澄儿你更不该肆意胡闹。沈医工,你说可是?……沈医工?……沈医工?”
我还沉浸在何安妮的变化中,直到娄王妃呼喊了几声,才回过神,也不知道她刚刚说了什么。
“沈医工,”娄王妃问道:“为何一直紧盯燕氏,你们相识?”
何安妮抢着道:“从未见过!”
我微微扬起嘴角,对娄王妃道:“草民有一同乡,姓何名安妮,与燕夫人极为相象,所以适才草民以为燕夫人就是何安妮,不禁多看了几眼。草民的同乡在返乡途中失踪,至今未见踪影。不知燕夫人可曾遇见与自己十分相像之人?”
何安昵冷漠吐出两个字:“不曾!”
娄王妃也道:“沈医工,人有相似。燕氏一直在世子府养胎。而你们则是随王爷一行而来,应该不曾见过。”
我道:“王妃所言极是,人有相似,可能草民太思念故人,以至一时认错,还请王妃和夫人恕罪。”
娄昭君柔声道:“不妨事。不知沈医工刚才可曾听到,燕氏怀胎月余,却依旧……”
“如癸水一般见红是吧?”我接过她的话,引来一阵惊讶骚动。王妃有些尴尬看了看高澄,高澄的妻妾也窃窃私语,有人甚至还红了脸。至于吗?她们的丈夫刚刚不也说了吗?
我懒得理她们,接着说下去:“通常这种情况,是胎儿不稳的迹象,有先兆性流产的可能。”
高澄脸色一变,娄昭君大惊失色:“这么说此胎保不住?”
我摇摇头:“王妃不必担心,通常在妊娠初期1到3个月内,胎儿皆不稳固。根据孕妇自身体质的不同,会有见红的情况,只要及时查明原因对症下药,安心调理,对胎儿和母体并不会造成损伤。”
娄王妃放心,道:“果然有沈医工在,让人安心。一切拜托你了。”
我急忙摆手道:“王妃,草命不敢欺瞒,草民不擅长妇产科!其实今日草民前来,另有一事相求。草民昨日偶遇另一同乡,他与草民等一同下山,不幸走散,为奸人所害,落入奴藉,倍受欺辱。草民想请王妃相助,赦去其奴藉,让他恢复自由!”
“哦?”王妃问道:“他此刻就在府中吗?”
“是的!”我说:“他被晋阳一家医馆买下,但空有一身医术,平时只作打杂之用。说来也巧,王妃,他正是一位擅长千金妇科的医工。他姓宋,如能得他相助,燕夫人定可平安生产……”
“不要!”何安妮突然出声打断,终于绷不住了,她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为何?”王妃和高澄同时不解。
“我……”何安妮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得道:“妾身虽有小恙,但无妨,自行调理便可。夫君,妾身不想被男子所见!”
我暗自冷笑,道:“草民从未提及这位同乡的性别,燕夫人如何肯定他是男子?”
何安妮脸色又是一变,“这……”
娄王妃笑道:“我朝像沈医工这样的女医工并不多见。燕氏才有此担心,可是?”
何安妮急忙点头称是。
我对娄王妃说:“草民的那位同乡的确是位男子,姓宋,名文扬。在草民家乡是有名的妇科千金圣手。即便众夫人有所忌讳,有他幕后相助,草民亦可更有把握为各为夫人诊症!草民身边还有几铢钱,愿全部用来为其赎身,还望王妃恩准。”说罢,我又深深磕了下去。
娄王妃笑道:“沈医工无需如此大礼,此乃小事。我即刻吩咐福全,今日便可办妥。还请沈医工一行多为府内女眷费心。”
我感激道:“多放王妃恩典。草民等必当竭尽全力,随时听候差遣。”
娄王妃道:“大厅终究不便,待各位夫人回房安顿好,你再一一看来。澄儿,随我去看你父王!”
“是!”
“诺!”
“燕夫人,麻烦你宽衣躺到床上去!”我机械说道。
“沈兰陵,文扬怎么样了?”何安妮一进房屋,摒退左右,直接问我。
“燕夫人不是从未见过草民吗?怎么知道草民叫沈兰陵?”
“够了,刚才在外面,我也是身不由己。现在就我们俩,你不必再装腔作势了。文扬到底怎么样?”何安妮咄咄问道。
我冷冷道:“我装腔作势?还是你寡廉鲜耻,颠倒黑白?刚才是谁口口声声说不认识我?是谁连祖宗的姓都改了,你到底姓何还是姓燕?”
很显然何安妮在国外待久了,不知道寡廉鲜耻是什么意思,呆在那里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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