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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虎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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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眼睛一红,却强忍着笑了笑,没说什么。挥挥手告别吴氏与叶小萍,与老胡一起走回十路镇去。

太阳与远山亲密依偎时,天地一片温暖的深黄,凉爽的晚风习习吹了起来,一家人在院子里闲坐说话。

吴氏慈爱地望着面前的李啸,缓缓言道:“啸儿,娘这几日已将麦种选好,看看明日起,便去耙地,准备开播吧。”

李啸想了想说:“农具与耕牛都准备好了吗?”

吴氏摇了摇头:“农具东家处有,只是耕牛要去村中甲首李恒顺处租用。”

李啸又问:“租牛要多少钱?”

吴氏又叹道:“要每日一百文钱呢,一头牛,一天最多能耕两亩,我这十亩地,也要五天才能耕完。”

李啸沉默了一下,他摸了摸怀里的银子,现在大概还有三两多,租牛的费用是足够支付,只是自已在这里也呆了两天了,再呆个五天,时间有点久,怕墩里刘一显处不好说。并且,他在心里担心,万一黎应笙大人回来了,自已在这里根本得不到及时通知。

李啸望着母亲苍老的容颜,又看了看旁边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瘦弱不堪的叶小萍,心下难过,他想,就算自已暂不回去,也实在不忍心让母亲与小妹如此操劳了。

他试探地对母亲吴氏说道:“娘,我们能不能请人来种地?”

吴氏怔了下说:“娘劳碌惯了,何必花钱去请。”

李啸摆摆手打断她的话,平静地说道:“现在孩儿尚有三两银子余钱,我明天就去和甲首说说,看看租人租牛种地要多少钱。”

吴氏语气嗔怪道:“啸儿,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咱们本是佃户,哪里还有再去请人种地的道理。”

李啸长吸一口气,他目光坚毅地说道:“娘,等以后儿子出息了,我们就不做佃户,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现在这样做,孩儿也是生怕母亲累着身体,就得不偿失了。”

吴氏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李啸的目光越发柔和与疼爱。

一旁的叶小萍看看吴氏,又看了看李啸,想插话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深深地低下了头,望着脚尖发呆。

次日一早,李啸就找到村中甲首李恒顺。昨天晚上,他心里就已想好了个主意。

李恒顺是当地大地主,脸色红润,衣服鲜亮,下巴上一绺尖须梳得发亮。他家里有七八百亩地,耕牛十多头。不过此人一向吝啬,从不做施惠乡邻的事情,他的佃户租子也是最重,每年青黄不接时,他家佃户逃亡最多。

不过眼下李恒顺却在为近来日益猖獗的匪患所烦恼。他甚至有点后悔当时花钱向上行贿当这个甲首,因为他原本是想着当了甲首能更方便欺压村民,现在却责无旁贷地要负责小李庄的防匪事宜。

这件事情他不敢掉以轻心,他是村中首屈一指的富户,土匪打进来,首先就要拿他开刀。

修筑小李庄的围村防护墙,李恒顺忍着肉痛出了大头,心下是既无奈又切齿。

现在他最缺的,是武器。

村中没有铁匠,十路镇也没有武器铺卖,离小李庄最近有卖的地方还是碑廓防护所,那武器也是高得惊人,腰刀**两一把,而作为守城利器弓箭来说,更是高达十二两一把。

李恒顺不愿意出这个钱。这太让人心痛了,而且去碑廓百户所要经过现在已是土匪出没的平阳峰,没人敢走那里。

尽管李恒顺知道他临时组织的村民防护队即使有了武器,也不会是土匪的对手。但对于偶尔路过的三四名流匪,有了弓箭之类的武器,还是很让人有安全感的。

李啸来见他时,李恒顺双眼一亮。

因为他看见李啸手里拿着一副很不错的软弓,还有一只装了十几只箭矢的箭袋。

李啸表明来意,说愿赠给李甲首这副弓箭,只求他安排人与牛帮他母亲吴氏把那十亩地耕完。

李啸这样做,有自已的想法,毕竟现在的母亲与妹妹都在村里住,这弓箭既能让村庄增加一点防御力,又能帮家里省掉耕田的麻烦,何乐而不为。

李恒顺难掩心中的大喜,他心里算得明白,他帮吴氏耕完的话,连人带牛的所有费用不会超过半两银子,这可是价值十二两的弓箭啊,李啸这个条件实在是太优惠了。

李恒顺立刻拍着胸脯,用声震屋瓦的音调喊道:“放心,李兄弟,这事包在我身上。”

第十六章归程惊变

第二天辰时初,已准备回墩去的李啸,站在田埂上,满意地看着李恒顺安排的两个精壮的农人在田地里分别忙碌。其中一人,赶着一头肥硕强健的大牛,把田地里还带着高梁荏子的田土大块翻起,弄得哗哗直响。另一人则手持粪框,在翻开的土地上赶紧播撒粪肥与麦种。这两人手脚麻利,不停地吆喝着忙碌不休,一看就是好庄稼把式。站在田埂上观看的母亲吴氏与妹妹叶小萍,也和李啸一样,不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李啸有种莫名的满足感,这次回家探亲,帮家里添了生活用具,买了油盐米面,重新整修了房子,现在又帮家里耕好了租来的田地。

李啸默默地想,至少这段时间,母亲与妹妹应该可以过一段轻松安稳的日子了。

李啸把剩下这三两多银子全部留给了母亲,嘱咐吴氏与妹妹叶小萍想吃什么,想用什么都可以用钱去买。不过,吴氏是节俭惯了的人,她把李啸的银子小心地锁进了一个床头的小抽屉里,说要等到真正需要用钱时方可拿出来。

李啸一身短装打扮,打着绑腿,腰系解首刀,手执那把锋刀倭刀,在早晨的清风中毕挺地站立。他以一种留恋地眼光扫视下一圈小李庄,然后便向一旁的吴氏与妹妹告辞。

吴氏颇为不舍:“啸儿,娘亲舍不得你。”

李啸温和地笑笑:“孩儿也舍不得离开娘,等儿子以后得空了,再来看母亲。”

叶小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在走到李啸身边,细心地帮他理好了衣襟。

李啸温言道:“好妹妹,帮我好好照顾母亲大人。”

叶小萍点点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的大眼睛怔怔地望着李啸,缓缓地说道:“你放心,俺会把娘照顾好的。”

李啸转身离去,行得远了,似乎还能听到远远传来的一声吴氏的呼唤:“我儿路上小心。”

李啸闻声止步,回头恋恋地看看那两名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那已模糊的身影,然后毅然继续前行。

又来了平阳峰下,望着那条寂寂无人逶迤而去的山间小路,李啸长吸一口气,右手握紧那把锋利的倭刀,沿路上山。

李啸不知道,在路边的密林里,有八名潜伏着的土匪正死死地盯着他。

“大当家的,应该就是此人杀了张头目他们。”一个脸上有两道狰狞刀疤的匪徒剁脑壳用手恨恨地指着下面山路上昂然前行的李啸。“大当家的,那人手里拿的,可不正是张头目的倭刀么!”

剁脑壳扭头望向旁边,一个身穿精铁甲,正皱着眉头观望李啸的秃头壮汉。

这个秃头壮汉露出油亮的头皮,斜八字眉毛呈粗重的三角形,右眼用一块黑布包着,犹然可以看到从黑布上下各自伸出的一道让人心惊的深深疤印,富有棱角的下颏宽大并向外翻出,向外突出的腮帮上堆满横肉,紧绷的厚嘴上是一撇油腻粗长的硬须,这一张脸猛地看上去,有如一只暴怒的猩猩一般,毫无顾忌地显露出让人心寒的暴戾与凶残。

这个人,就是马耆山匪帮总头目,一只眼。他这只瞎了的右眼,据说是在谋杀前任老大时,被临死的老大所刺瞎。这段血腥的反骨经历,却让这个一口眼的外号更加大名鼎鼎,而他的本名却已不为人知。

一只眼昨天才接到手下报告,说在平阳峰发现了张头目,刘结巴、滚刀肉三人尸体,而且三人已死了一段时间,尸体都臭了,上面爬满了苍蝇与蚂蚁。

一只眼大惊,这平阳峰为马耆山余脉,一向没有其他匪徒出没,何人如此厉害,竟然杀他的部下。

手下有人提出,会不会是被官军所杀,一只眼想了想,立刻给予否定,在他看来,现在整个山东,官军基本上都是对匪兵不管不问,只要他们不是胆大包天到去进攻州县,久疏训练武力孱弱的卫所官军们才没这个动力也没这个能力出兵去剿灭盘踞在山林中的他们。

只是,必须要查出是何人所杀,不然,他这个大当家的,没法向手下一百多名匪兵交待。

于是,一只眼赶紧又另派剁脑壳带人手在此驻扎蹲守,察看有什么队伍经过这条山路,找出线索,最终查到究竟是什么人杀了这三名武艺其实还算可以的匪徒。

说来也巧,一只眼今天专门过来查看进展时,就碰到了正要回墩的李啸。

一只眼所剩下的那只独眼里,顿时露出森寒而凶残的光芒,同时,嘴角下撇,形成一个凶狠的弧度。

“你的意思是,张头目三人,都是此人所杀么?”一只眼的声音沙哑而刺耳,发出漏气般的丝丝声。

“小人认得张头目这把刀,这是他以前从登州的官军那抢获的,时不时向小的炫耀。小的绝没看错。”剁脑壳回答得斩钉截铁。

一只眼沉默着没说话,眼神却是越发凌厉凶狠。

“大当家的,要不,我让兄弟们一齐放箭,射死这个家伙。”剁脑壳见一只眼没有回反应,赶紧问道。

一口浓痰猛地吐在他的脸上,剁脑壳一怔,却不敢伸手去擦掉,因为他看到一只眼用十分凶恶的眼神狠盯着他。

“射死你娘个王八蛋,你把他杀了,我们怎么了解事情的经过。”一只眼咬牙骂道。

旁边的一名匪徒立刻耻笑他:“剁脑壳,你他娘的怎么这么胆小,我们现在共有八人,却还要偷袭,你丢不丢人。”

一只眼低哏了一句:“我们一起堵在他前面,问清了事情,再宰了这家伙不迟。”

周围的匪徒应声而诺,随即,一只眼大吼一声,挥起手中的镏金阔刃腰刀,与其他七名匪徒一齐呐喊吼叫着向下山去。随即,众人各执武器在手,在李啸面前围出一个不规划的半圆。

一只眼狠狠地盯着面前昂然站立的李啸,心面却暗暗吃惊:“这厮如此胆大,我这儿这么多人围住他,竟然脸色如常。”

一只眼能清楚听见周围匪徒那沉重的呼吸声。

他脸色一沉,将手中馏金阔刃腰刀直指李啸面门,大声喝道:“尔是何人,敢杀我部下。”

李啸的回答平静而轻蔑:“鄙人李啸,你又是什么东西?”

一只眼心下大怒,他还未回话,旁边的剁脑壳便大声喝道:“大胆!竟敢这样和我家大王说话,狗东西你快说,我们这三位弟兄是不是你杀的?”

李啸回答他的声音,冰冷如生铁,伴随着他从刀鞘抽出锋利倭刀的沙沙声:“既然你们那么想去见这三个死鬼,今天我就送你们一起上路吧。”

第十七章战八匪杀六贼

李啸凌厉强悍的话语与气势,让所有的匪徒不觉内心一凛。

见已方士气一挫,一只眼举刀大喝:“兄弟们一起上,把这厮剁成肉酱!”

八名匪徒呐喊着冲了过来,他们手里的刀剑都恶狠狠地指向同一点,那就是,已然双手紧握倭刀沉身迎战的李啸。

李啸咬牙冷笑:“来得好!”

他脚步疾移,迅速地避向匪徒们的最左侧,双手横劈,一道凌厉的刀光闪过,一个匪徒的头颅立刻冲天而去,无头的脖子处,一股笔直汹涌的血流真喷天空。

李啸随即横刀而挡,抵住了一同砍来的两把凶狠的腰刀,顿时刀身上火花四溅。

一个匪徒尖声高叫从后面偷袭李啸,李啸更不回头,只是双手执刀向后猛地一捅,那锋利的刀尖有如长了眼睛一般,一下子扎透了匪徒的前胸。

李啸迅疾扭手拔刀,与此同时,左脚借回缩之力向前疾踢,狠狠击中迎面冲来的匪徒面门,此人顿时惨叫着腾空而起,以一个半弧状向侧后飞出,重重地砸在路旁的一棵松树坚硬的树干上,滚落于地,再无动弹。

匪徒们攻势顿时一滞,这个李啸,出手竟如此飞快狠戾,仅在这眨眼之间,已杀了自已三名弟兄!

一只眼心下怒火熊熊又惊骇异常,李啸这厮的武艺与速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旁的剁脑壳已是脸色惨白,他举着刀的手明显有些发抖。其他几名匪徒也是个个面有惧色。

一只眼明白,此时此刻,不是你死亡,就是我亡,绝无退路可走。

他又声嘶力竭地大吼:“别停手,杀了他。”

匪徒们鼓起余勇,鼓噪前冲,五把尖刀同时向李啸猛砍而去。

李啸步伐飘忽,疾疾地闪至右侧,一声暴喝,双手紧握的倭刀迅猛横扫,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传来,却是最右边的匪徒已被李啸拦腰斩断,肚肠横飞,鲜血四溅。

李啸随即沉身盘屈,插刀在地,挡住了两把同时狠砍过的刀剑,另一把凶狠袭来的腰刀,带着尖锐的啸音,堪堪从李啸的头顶处掠过!

一只眼看得真切,一声狞笑,疾步绕至李啸身后,举起那把馏金阔刃腰刀,用尽全身力气,从李啸背后狠命劈下!

说是迟,那是快,那李啸低吟一声,飞快地旋身扭腰,堪堪地让过那致命的一刀,随即双手紧握倭刀反身猛抄而击。

一只眼出手太狠,收刀不住,眼角的余光却见李啸那把满是鲜血的倭刀带着凄厉的啸音,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向自已凶猛砍来。

他心中大叫不好,躲避已是不及,只得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横挡。

刀光落处,一只眼的左手从肘部被砍断,骨碌碌滚落于地,与此同时,响起了一只眼痛彻心扉的惨吼。

李啸毫无留情,前欺一步,又挥刀向一只眼猛砍过来,一只眼忍痛右手举刀横挡,谁知李啸此刀用力极大,“当”的一声尖锐的金属相击声后,火花四溅,一只眼手里的馏金阔刃腰刀立刻呈直线形飞出,深深砍入旁边的一棵树上。

杀性大起的李啸挥刀又向一只眼头颅凶狠砍下,一只眼心下暗道,我命休矣。

谁知两把腰刀同时伸出,死命抵住了李啸这夺命一击。

剁脑壳的声音向他震耳地响起:“大王快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啸大喝一声,手中倭刀斜劈而下,血雾纷扬而起,却是一名匪徒被李啸从脖子至下肋部被斜砍成两半!

这个匪徒的死亡,换来了其他三人宝贵的逃命机会。

“快跑!”丢了左手的一只眼嚎叫着,以李啸所意想不到的敏捷,连滚带爬地窜入旁边的密林中。

紧跟在他身后逃跑的,是早已丢了刀剑面无人色的剁脑壳。

而另一名手执腰刀的匪徒,逃跑速度明显不及前面两人。

李啸猛喝一声,右手猛掷,手中倭刀有如标枪般迅捷飞出,发出一声欢快的鸣叫,扑地扎透了跑在最后的那名匪徒后胸。

“可恨,到底还是让那匪首跑了,可惜未拿得这厮所穿那一身好精铁甲。”望着已消失在密林深处的一只眼和剁脑壳,杀得一脸一身是血的李啸心中恼恨。

一股凉爽的林风吹来,却让这个刚经历过凶残厮杀的修罗场的血腥味更加浓重。

李啸发现自已根本没有第一次杀人那种不适感了,刚才的他,心里是满满的嗜杀之意。

是不是,这就是所谓的环境改变人,让前世与人为善的大学生技术员,变成了现在这样充满了杀戮之气的自已。

李啸默默地打扫战场,他神情平静而专注,只是被溅满鲜血的脸,依然透露出可怕的狰狞之态。

四把普通的柳叶腰刀,三把普通直刃剑,五把软弓,五袋各装了二三十只轻铁箭的箭袋,还有匪首一只眼所用的馏金阔刃腰刀。这些便是李啸所缴获的全部战利品。

与上次一样,没有缴获盔甲,看来这东西在土匪那里,也是稀缺货,毕竟现在市面上,一副普通的棉甲就高达五六十两,而一副稍好点的铁甲,绝对在百两以上。

李啸细细地检查尸身,从中找出了共计三十多两血乎乎的银子。

李啸把地上匪徒们的衣服撕成布条,用来捆扎那一大堆刀剑箭矢。然后,左手提着那一堆武器,右手执着倭刀,默默离开这个血腥之地。

走到上次的那条小溪边,李啸把自已脱得精赤条条,猛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入凉意入骨的溪水里,久久不愿起身,他要让清澈细腻的溪水带走自已满身的血污。

丝丝暗红从水里洇出,扭结成怪异的形状,然后,随着哗哗的溪流,越流越远。

李啸终于从水里昂然扬起头,长长地吐了口气,炽黄的阳光映着他水珠滴答的脸,有如温柔的抚摸。

接下来,李啸仔细洗干净了全身衣服与所有的武器。

把衣服横搁在树枝上让中午热烈的阳光曝晒的同时,李啸依然半躺在溪水中,任溪水哗哗地冲刷身体,平静而惬意地享受这乱世中难得的宁静。

衣服半干之际,李啸穿上衣服,打好绑腿,拿好武器,继续向山下走去。

两个多时辰过去,行过北泉堡,长兴庄,李啸终于看到了牛蹄墩那高大的墩身。

李啸走向牛蹄墩的脚步,却是越来越慢。

他在想:刚才杀匪得到的这么多刀剑弓箭,会不会,把他们给吓住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他们见到自已时,那吃惊不已的表情。

嘴角微扬,李啸脸上浮起了自豪的微笑。

第十八章不杀李啸难解我恨

李啸入得牛蹄墩,把那一大堆刀剑弓箭,重重地扔在墩内的院子中央。

明显偏西的日头,把那犹带燠热的阳光布满墩内,将李啸周围每一张惊愕与崇拜的脸,都涂上灿烂的金黄。

尽管李啸尽量用平和的语气来描述刚才血腥的战斗,但周围旁边的每一个人依然感觉心神震颤,高度紧张。

毕竟,这是可是真实的以一敌八你死我活的搏命厮杀。

“李哥,你,你真的一人杀了他们六个?”付铁的声音轻若蚊鸣,夹着丝丝颤抖。

“那还用说,看看这一堆武器!李兄弟的武艺,常正是佩服得紧。”常正立刻扭头对付铁表达不满。

“李兄弟的身手,对付这几个毛贼,还不是那是手到擒来。”刘扬壮笑着对李啸说道,他蹲着身子,一件件摆弄着地下那一堆武器,对李啸怎一个佩服了得。

“昨日苏福大人来墩内,称李啸你为安东卫第一勇士,我看,李兄弟绝对当得这个称号。”刘一显在一旁总结般地发言,目光望向李啸,里面是满满的笑意。

余下几名妇人在一旁呆望着李啸,却不敢搭话,也许,作为异性的她们,能更敏锐地感觉到李啸那一身的煞气。

“苏福大人昨日来过了吗?”李啸问刘一显。

“是的,带着手下家丁王大目等一起来的,我告诉苏福大人你要回家探亲几天,他便说,等你回来后,速去碑廓百户所找他。”

“哦?苏福大人可说有何事情?”

“苏福大人说,千户黎应笙大人与指挥使大人王铭世已一起回到安东卫。估计是选拔夜不收哨骑之事。”

李啸心里一惊,没想到黎应笙他们回来得这么快,还好自已没有在家里耽搁得太久。

李啸猛然想起一件事:“那张行猛他们可有来把马匹牵回去?”

刘一显大笑着回答:“前天就牵回去了,看着他们被你打得那狼狈样,墩里的兄弟无不在心里暗乐。对了,他们向刘扬壮道过歉了,说以后再也不会干打自已人的蠢事,哈哈。”

墩里其他人闻言,无不脸带得意的笑容。尤其是刘扬壮,露出两颗暗黄色的大牙,笑得格外灿烂。

李啸扫视了一下他们,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在心里明白,包括刘一显在内的这些老实人,他们那佩服与依靠的眼神,已明白无误地告诉他,现在的李啸,已绝对是他们的领头人与精神支柱。

毕竟,在这墩里有个能担事的主心骨,就是好啊。

李啸想了想,对刘一显说道:“刘甲长,这堆武器,我屋中放不下,可否请甲长行个方便,暂时寄放在墩内武库里,与墩内武器分开放置,日后我自有用处。”

刘一显连连点头笑道:“李兄弟这是小事一桩,等下你就放过去吧。”

李啸感谢地向他点点头,又说道:“现在天色已晚,今天我就不去百户所了,刘甲长,把分给我那袋面粉拿出来,晚上就给每个人烙三张大饼吃个饱。”

刘一显面带愧色:“这怎么行,上次每个人都分了面,怎么这次好又只吃你的,要不大家一起凑吧。”

李啸摆摆手笑道:“没事,难道这一顿饭就把我吃光了不成,算是我请兄弟们了。”

在李啸他们在墩内忙碌一起烙饼吃的时候,马耆山的绝壁顶端,那孤峭高拔的狮子峰上,一间天然形成的宽敞大岩洞内,左手包扎着厚厚白布的一只眼,正铁青着脸,聚集手下大小头目,一同议事。

会议主题,是如何除掉李啸。

不杀李啸,难解我心头之恨!

耻辱啊耻辱!八个人,一齐围打一个单身无依的李啸,竟被杀得丢盔弃甲,连死六人!

加上上次被李啸所杀的三名弟兄,马耆山帮内的弟兄们,共有九人命丧李啸之手。

此人不杀,誓不戴天!

回想上午的事情,一只眼心下又是怒火腾腾。他咬牙切齿想猛擂桌子,却不慎拉动包扎好的左手,痛得直咧嘴。

一只眼明白,如果不在弟兄们面前把这个面子找回来,不为死去的弟兄报此等大仇,他这个大当家的,只会让手下的弟兄们心灰意冷。更会成为其他地方的匪徒口中笑柄。

一只眼努力摆出一种平静的语气:“各位弟兄,我马耆山帮自开帮以来,向来所向无敌,战无不胜。可恨现在竟被一个名叫李啸的狂妄之徒,接连杀了我九名弟兄!此仇安可不报!各位兄弟有何高见,尽可一一道来。”

一旁的剁脑壳赶紧补充道:“狂徒李啸,此人今日打败我等后,我已另派人远远尾随他前行,现已探知,此人似乎是牛蹄墩内一名墩卒,却不知道为什么武艺如此出众。。。。。。”

他还想多说什么,上座的一只眼挥着右手打断他的话:“废话少说,弟兄们现在要商量下,如何才能除掉李啸,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底下是一阵交头接耳的嗡嗡声,接下来,却是一阵让人难堪的沉默。

看着下面的大小头目们的窝囊表现,一只眼心中大怒,他忍不住开骂道:“怎么了,都哑巴了么!王八蛋,平日里一个个人五人六,吆七喝八,好不威风,怎么现在要你们出个主意,就一个个成了缩头乌龟!”

剁脑壳也在一旁煽火:“大家伙都出出主意呀,咱们总不能就这么着让人杀了这么多弟兄还不吭声呀。”

一个粗壮的匪徒猛地从位置上直起身来,瓮声瓮气地喊道:“大当家的,不如咱们一起杀入牛蹄墩内,取了那李啸的狗命!”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便想起了一个冷笑的声音:“侯头目好勇气,只是,那牛蹄墩虽然只是民墩,却也是安东卫的官军经营多年之场所,墩墙高厚,哪有这么容易攻破!若是安东卫其他军墩来援,我们前去袭营的兄弟,怕是没几人能回山寨了。”

被驳了面子的侯头目,一下子脸红脖子粗,他恨恨地扭头望着那个犹在冷笑的人,恶狠狠地骂道:“汪头目,你他娘的有什么好屁,到是放出来啊,在这儿装什么诸葛亮,我呸!”

一脸尖瘦之状的汪头目呵呵笑着站起,却没看着一旁怒目而视的侯头目,他眨着一双亮闪闪的三角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望着上座的一只眼。

一只眼心下暗怒:“**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还卖什么关子。”只是,他脸上却还是一副平静的表情:“汪头目,你有什么好主意,速速讲来。”

第十九章火烧牛蹄墩(上)

“大当家的,在下之计,就五个字。”汪头目摇晃着脑袋,缓缓而道。

“哪五个字?”一旁的剁脑壳忍不住了,抢在一只眼之前问道。

“火烧牛蹄墩。”汪头目一字一句地说道,言毕,两只三角眼显出阴狠之光。

“火烧牛蹄墩?倒是有些新鲜,汪头目,你详细讲下。”一只眼斜靠在座位上,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

汪头目离开座位,踱步走到一只眼面前,拱了拱手说道:“大当家的,牛蹄墩墩墙高厚,又有援军可恃,我帮弟兄若是硬攻,绝对是损兵折将,难有胜果。但若我们实施火攻,却可达到出其不意的战斗效果。

一只眼脸绽笑容:“好个火攻,不错不错,你且继续说下去。”

汪头目见一只眼心动,顿时精神抖擞,他提高声音说道:“我帮现共有一百来号弟兄,大当家受伤,可与五十来名弟兄留下守护山寨。在下不才,愿率五十名识得夜色走得夜路的兄弟,全部身着黑衣,身带软弓火箭,在天黑前,赶到牛蹄墩附近埋伏。待到牛蹄墩内之守卒睡熟之际,将牛蹄墩四面围定,一齐朝墩内发射火箭。那牛蹄墩才不过百步之大,马圈围墙三米高,人是难攻上去,但却根本挡不住我火箭抛射进攻。几番火箭齐射后,定能将牛蹄墩内全部宅屋人口一同烧杀。此时,就算安东卫其他的墩军与户所军发觉,立刻前来营救,我们弟兄们也早已顺利撤走,整个牛蹄墩内估计只会剩下一堆死尸与焦炭,就让来援的官军去好好收拾吧。”

汪头目讲完,周围的匪徒一片欢腾,连呼好计。连刚才怒斥他的侯头目,也是一脸兴奋莫名之色。

一旁的剁脑壳此时却依然面带疑虑:“若墩内之人,及时发现,放下吊桥冲出去,又当如何?”

汪头目仰头大笑:“牛蹄墩只有朝东一个出口,我放二十名弓箭手守于此门口,他们若想逃出,弓箭手一同放箭,任何一个敢出来的人,怕都会被射成刺猬。”

上座的一只眼用右手在面前的桌子上重重一击,大笑起身:“他娘的,真是好计,汪头目,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么一手。此事若成,每个有功的弟兄都会重重有赏,要银子还是要女人,任挑,哈哈!”

日头西下之际,李啸与墩内众人每个人均风卷残雪般吃完三个大饼,吃完这一顿难得的饱食之后,大家又一起说笑一阵,便各自回屋歇息。

李啸心下却难平静,他在想,明天去百户所时,苏福百户长会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只是招收夜不收哨骑么?还是有其他之事?

李啸又一个人踱到院中,天已渐渐黑了,一阵阵的凉风吹来,带着一股秋意泛起的味道。

望着面前高大的墩身,李啸来了兴致,顺着软梯爬上墩身上头的望厅。

李啸平视着墩门前方,月色朦胧,天地之间景物模糊,只是远处似乎有一小片黑色的海潮泛起,海潮涌动处,偶尔反射出一点微小的星光。

李啸猛地从自已的遐想中醒悟过来,自已面对的方向,是泊峰墩,那个地方靠近高大的老爷山,哪里有什么海潮!

真正靠海的地方,是在自已的背面方向。

那么,那一小片在朦胧月色下慢慢向牛蹄墩移过来的“海潮”是什么,还有那反射点点的星光?

随着那片“海潮”越来越清晰,李啸的脑有如电石火花般高速运转,他猛地睁大了眼睛!

敌袭!

绝对是敌袭!!

那黑色海潮,绝对是身着夜行黑衣的敌兵,那在月色下的点点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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