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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兵器谱(殷扬)-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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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们竖起耳朵,把吴骥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又开始交头接耳了,猜测起了。

“欠多少,就发多少!一两不少!”吴骥的声音并不高,却是让人不敢置疑。

“全发?不会吧?吴指挥,你没喝醉吧?”主簿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怔了半天,这才问出来。

明知道如此说话,太无礼,很可能惹来麻烦,可是,心中太过震憾,管不住嘴巴。

“我说全发,就全发!没听清楚吗?快去拿账目!”吴骥很是理解他们的质疑,只是,此时不来点重话,他是不会相信的,这话声就很高了,很是严厉。

“是!是!是!”主簿忙应承,一脸的欢喜之色,大吼一声:“吴指挥说要全发!”一蹦老高,飞也似的跑走了。

这吼声犹如扔进水中的巨石,一下子打破了宁静。原本还是小声议论的兵士,再也忍不住了,七嘴八舌的大声议论起来:“真的吗?真的全发?不会逛我们的吧?”

“十有八九是骗人的!”

“他哪有那么好心呢?”

“当官的历来只有黑心黑肺,就没有如此的好心肠!弟兄们,千万莫要相信他的屁话!”

“他不给,我们就抢!杀官造反!”

一众兵士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高,摩拳擦掌,若是吴骥不兑现诺言,肯定是要大干一场了。

“放肆!”

皇甫嵩冷哼一声,喝斥起来。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如雷霆一般,在一众兵士耳边回响,震得他们耳鼓轰鸣,不得不静了下来。

主簿飞也似的跑了回来,捧着厚厚一摞帐本,递给吴骥道:“吴指挥,这就是帐目,请吴指挥过目。”

吴骥接过,翻开一瞧,只见全是账目,记的是某年某月,谁的饷银没有领,欠多少。很详细,很具体。

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兵士,打量着吴骥手里的帐本,却是没有人说话。他们的眼里射着急切之光,紧张得脸色都变了,紧握着拳头。

翻看一阵,吴骥把帐目递给主簿,道:“开始发饷吧!”

“发饷喽!”主簿接过帐本,欢呼一声,来到银子旁,准备发饷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全发已经十有八九是真的,兵士们不敢不信了。他们的脸色很是奇怪,没有惊喜,有的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要回自己两年多的军饷,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天大的喜事。有了这军饷,他们就能吃上饱饭,就能养家糊口,他们是天天盼,日日盼,时时盼。当好事临头时,却是难以置信,如处梦中。

“我是在做梦么?”

“哎呀!疼!”

有兵士还以为在做梦,狠狠一拧大腿,忍不住叫疼了。

“真的发了!”兵士们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欢呼起来。

兵士们搂着抱着,与好友,与家人,不住的蹦跳,欢呼着,笑闹着。今天这事,来得太过突然,却是天大的好事,不用他们闹饷,吴骥就把欠他们的饷银发给了他们,个个比大过年还要欢喜。

“慢!”就在兵士们的欢呼声中,只听吴骥右手一挥,阻止主簿。

“他,不会是变卦了吧?”

“他反悔了?”

吴骥那一声“慢”,声音并不大,却如雷霆轰在兵士的心坎上,让他们心摇神驰,几欲摔倒在地上,惊喜刹那间不复存在,代之而起来的是失望、悲愤。

“李明初呢?他的浑家要生孩儿了,他最需银子,先给他发了吧!”

然而,在兵士的失望中,吴骥并没有如他们所料,说出反悔的话,反倒是体现了出关心、爱护,竟然是要让李明初这个最需要银子的兵士先领。

李明初穷得快没裤子穿了,还生孩儿,这事着实让兵士们同情。听了吴骥的话,无不是赞成,心情由极度失望、极度悲愤转而化为狂喜。

“谢吴指挥!谢吴指挥!”

李明初不住冲吴骥施礼,身子都弓成九十度了。

“快领银子吧!”吴骥一挥手,阻止他施礼,拿起银子,点够数目,放到李明初的手里:“李明初,你拿着银子,好好生孩儿吧!”

“吴指挥,你对小的有再造之恩,你是小的的再生父母!吴指挥,请你受小人一拜!”李明初捧着银子,双手颤抖,激动得身子打颤,再也忍不住了,卟嗵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冲吴骥叩头。

“咚咚!咚咚!”

李明初太过激动,很是用力,只几下,他的额头上就出现了青包,他仍是不满足,还在用力叩头,青包破裂,流出了鲜血。

可是,他仍在叩头:“谢吴指挥!谢吴指挥!”

第9章 前程似锦

李明初很穷,偏偏赶上生孩儿这种人生大事,由他先领,谁都没有话说。

如此一来,兵士再也不敢有丝毫怀疑,惊喜满脸,一个劲的说着欢喜的话语。

“真的发了!真的发了!”

“两年零六个月的军饷啊,我能领十几二十两银子呢。”

“领了饷,我就能吃上饱饭了,妻儿不用再挨饿了!”

李明初在吴骥的搀扶下,欢天喜地的爬了起来,这才捧着银子,飞也似的跑走了,身后却是传来一阵调侃声。

“这个李明初,也太会干了!生崽竟然赶上吴指挥走马上任,好运道!”

“原本以为他干得不是时候,如今看来,干得正是时候!”

“哈哈!”

一众兵士发出会心的笑声,一脸的欢喜。这欢喜不是来自于取笑李明初,而是来自于即将领到军饷。

不需要吴骥招呼,兵士们主动排好队,维持起了秩序,一个个去领军饷。主簿倒也熟练,很快就把银子发完了。

兵士们捧着银子,一脸的激动之色,眼中泪水滚来滚去,恍如在梦中。

“谢吴指挥!谢吴指挥!”

“吴指挥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呀!”

兵士们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冲吴骥叩头,极是用力,一片“咚咚”的叩头声响起。数百人卖力叩头那场景,极有震憾力。

望着一张张朴实的脸,吴骥既是欢喜,又是感慨,兵士并非坏人,可是,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吴指挥,你得到了军心!从此以后,你要他们生,他们便生,要他们死,他们便死,不会有二话!”皇甫嵩打量着感激不已的兵士,在吴骥耳边轻声道:“如此得军心,史上少见!”

他说得没错,此时此刻,这些兵士有为吴骥生,为吴骥死的豪情,只要吴骥一句话,一个手势,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都起来吧!”吴骥挥手,要兵士们站起身。

“谢吴指挥!谢吴指挥!”

兵士们欢天喜地的站起来,围在吴骥身边,一脸的感激之色,打量着吴骥,方才发现吴骥那小身板也不小,是无比的高大。

打量着吴骥的目光由欣赏,到感激,再到狂热,吴骥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吴指挥,还有这么多银子,怎生办?”主簿打量着堆成山的财宝,太晃眼了,眼睛睁得老大。

总共搜出来近五万两银子,两年零六个月的军饷,不过一万多两,连一半都不到,还有不少。如何处置,的确是个大问题。

“吴指挥,请容小的说句公道话。”那个偷鸡的兵士微一犹豫之后,率先说话:“要不是吴指挥,我们领不到军饷,家里吃不上饱饭。这余下的银子,就归吴指挥了,弟兄们,有没有不愿意的?”

“没有!”

只有两个字,却是异口同声的道来,整齐划一,好象一个人在说话似的。

这剩下的银子,若吴骥拿了,兵士们绝对不会有二话,相反,还认为正该如此。不为别的,只因为吴骥不克扣他们的军饷,就此一条,吴骥就赶得上圣贤了。

在宋朝军队中,不克扣军饷的将军、军官不是没有,是太少了,太少了。一千个里面,不见得能有一个,吴骥的这番作为,和圣贤没多大差别。

“是啊!吴指挥,你不克扣军饷,就此一点,就足以得到兵士的死力,这些银子归你,他们也不会有异议!”皇甫嵩在吴骥耳边轻声道:“这种机会不多哦!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吴骥缓缓摇头,冲兵士们道:“这些银子是弟兄们的血汗钱。你们中,有不少人给何万全那厮做牛做马,为他赚钱子。还有,你们的家眷倍受他的欺压,为他做苦力,为他赚钱。拿了这银子,就是在拿你们的血汗,我会睡不着觉的。”

吴骥的声音不算很高,却是自有一股不容置疑之义,兵士们听在耳里,感慨在心头,齐声道:“吴指挥,你真是好人呐!好人呐!”

“做过苦力的,还有家眷出过力的,都报上来,领工钱吧!”吴骥扫视家眷,只见有不少家眷既是愤恨,更是期待,双眼特别明亮,不比天上的烈日稍差。

他们,应该是给何万全盘剥过,而又没有领到工钱。

“真的么?”吴骥的话音一落,立时有家眷激动的声音响起。

“当然是真的!吴指挥说话算数,他说发银子,准发银子!”

“做过工的,赶紧的,去领银子!”

“没做过工的,不许冒领!谁冒领,老子第一个饶你不得!”

一众兵士忙给吴骥助威,把吴要说的话全给说了,还带着威胁。有些兵士摩拳擦掌,摆出一副要揍人的样儿。

得到吴骥的同意后,家眷围将上来,开始领工钱。兵士们不住的给家眷打招呼,叮嘱他们不得虚报,要老老实实的。

把兵士们的样儿看在眼里,吴骥再次大发感慨:“这还是我刚进军营看到的兵痞似的人么?他们如此诚实,如此真诚,可以做楷模了!”

家眷领完工钱,又给吴骥跪下了,叩头感谢。叩头的有老有少,老的头发花白,双眼昏花;少的还在吃奶,是给家人抱着给吴骥叩头。

吴骥忙前忙后,折腾了老一阵,方才把这事揭过。

还有不少银子,吴骥叫来商元,要他去找些工匠,把营房整修一番。商元是回易兵的头,他熟悉这些事,交给他最为合适了。

这里的营房大洞小眼的,跟贫民窟没差别,兵士们天天盼,日日盼进行整修。今天,终于盼来了,又是一阵欢呼,把吴骥当成了圣贤。

处置好这些,吴骥这才在兵士中行走起来,一脸的肃穆道:“弟兄们:我,知晓你们的难处!你们上有老,下有小,军饷领不到,吃不上饭,揭不开锅,不得不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这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你们领到军饷了,是不是该去把这些债还上了?”

“这个……吴指挥,你说怎生做,小的便怎生做!能不能,偷偷的把银子还上?”那个偷鸡的兵士一脸通红。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偷鸡摸狗,总是让人丢份的事,他虽是出于无奈,却是很不好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吴骥打量着了,问询起来。

“回吴指挥,小的叫高福元,叫高福元。”高福元忙不迭的回答。

“嗯!我要告诉你们,这事,我会去查!谁没有还上银子,我会军法侍候!”吴骥打量着兵士道:“我给你们两天的假期,把这些事情处置了。家里该添置的物事就添置上,把家眷安顿好。再把你们的胡须头发,好好的修理修理,当兵要象个兵样,不要象你们现在这样儿,跟要饭的没差别!”

眼下的兵士,胡子拉碴的,衣衫破败,跟乞丐没多大差别。

“两天后,带上你们的刀枪弓箭,穿上你们的盔甲,到这里集结!迟到者,军法从事!”吴骥的声音不高,却是让人不敢有丝毫怀疑:“散了吧!”

吴骥手一挥,要兵士散去,可是,兵士打量着吴骥,不想分离片时。吴骥折腾了这半天,有些累了,得回去了,有些事情,还需要好好思虑思虑,今天,只不过是了解情形。

吴骥带上亲兵,出了军营,回家去了。兵士们一直把吴骥送出军营,这才洒泪而别。

……

吴骥回到家里,就给杨秀秀迎个正着。杨秀秀一见吴骥的面,忙道:“吴郎,你可算是回来了!郑大人在等你呢!在客厅!”

“哦!”吴骥有些意外,郑太等他有何事?

快步赶到客厅,只见郑太一脸的笑容,赶了过来,一抱拳,向吴骥道贺:“恭喜吴指挥!贺喜吴指挥!”

“郑大人,喜从何来?”吴骥有些不明所以。

“从此而来!”郑太把手里的物事递给吴骥,笑道:“这是枢密院的行文,吴指挥请过目!”

吴骥接过,打开一瞧,只见一个鲜艳的大印,正是枢密院的印章,不由得一脸的惊奇:“我任指挥使,用得着经过枢密院么?”

枢密院是宋朝最高军事机关,与门下省合称二府,是宋朝最高权力机关之一,掌管宋朝武事,相当于现在的国防部。

吴骥一个小小的营指挥使,他的晋升,既然惊动了枢密院,这就好象现代师团级军官的晋升由国防部行文一样,规格太高了。

这事,太出乎吴骥意料,要吴骥不惊奇都不行。

“吴指挥,还不止于此呢!”郑太非常开心,指着行文上的一个符号,为吴骥解释:“这是副枢密使王韶王大将军的亲笔押字。”

宋朝的公文,不光要有印章,还要有押字,若是没有押字,则没有效力,就是皇帝的圣旨也不例外。每一个宋朝皇帝,都有一个独特的押字,只有出现了押字,才会生效。

王韶虽是副枢密使,可是,枢密院并没有枢密使,他就是枢密院的老大,相当代理国防部长。一个师团级军官的晋升,要代理国防部长签字,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吴骥当然知晓这意味着什么,就是来得过过突然,有些难以相信。

“恭喜吴指挥,你前程似锦!”郑太笑呵呵的道出这事的意义。

第10章 吴骥练兵(上)

以吴骥想来,他升任营指挥使,顶多就是相应的官员应允就是了,没想到,竟然是副枢密使王韶亲自过问,这规格太高了。

王韶是谁?

王韶是宋神宗的心腹大将,一篇《平戎策》为宋神宗采纳,镇守熙河,率领宋军取得了宋朝与西夏百年战争中最大的一次胜仗,熙河之役!

拓地两千多里,逼降数十万西夏之民!

这事,就在数年前发生,王韶圣眷正隆。吴骥的晋升由他亲自画押,这意味着吴骥的前途一片大好,前程似锦。

“吴指挥,这是皇上的旨意!”郑太的笑意更浓数分,笑道:“若无皇上的旨意,王韶王大将军也不会行文!吴指挥,你千要莫要辜负了皇上的期望!”

“皇……皇上的旨意?”吴骥更加惊讶。

由王韶亲自过问,这事已经够高的了,没想到竟然是宋神宗的旨意,这还真出乎吴骥的想象。吴骥绝对没有想到,他晋升一事,竟然连宋神宗都惊动了。

不过,这是好事!

这意味着,吴骥进入了宋神宗的视野,宋神宗开始关注他了。只要引起宋神宗的注意,吴骥的前程就是灿烂若锦,不可估量。

“我要想把霹雳弹卖给宋军,宋神宗的关注越多越好!若我用霹雳弹与辽军大战一场,相信,霹雳弹的使用就没有任何问题了!这是边关之上,两国大战之处,与辽军大战没有任何问题,只需要我把军队训练好便成!”吴骥是越想越来劲,越想越是兴奋。

“吴指挥,这里是边关之上,辽狗经常犯边,正是男儿驰骋之地,你要好好把握机会,莫要让皇上失望!”郑太勉励起来:“边关之地,男儿正驰骋,这里属于你!”

“谢郑大人!”吴骥把郑太一打量,只见他很是欣慰,笑道:“在下升任一事,郑大人没少出力吧?”

这个郑太绝对不简单,他竟然能把吴骥晋升这事送到宋神宗那里,此人的背景极大。

“吴指挥言重了,这是本官该做的事儿!”郑太微微摇头,道:“吴指挥能升任营指挥,这是皇恩浩荡!皇上是大有为之君,壮怀激烈,要破辽灭西夏,一统华夏,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吴大人会制造霹雳弹,会用兵,这正是皇上梦寐以求的人才呀!”

宋神宗的雄心,郑太已经说起过,吴骥今日方才真正感受到,宋神宗的确是一个奋发有为的皇帝,要不然,他断不可能为了一个营指挥使而降旨。

郑太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与吴骥抵足长谈,两人这一谈不得了,天南海北的大谈特谈,一直谈到次日天明方才作罢。

这一夜,两人同榻而眠,就象老友一般,争论、交流、各抒己见,说到高兴处,放声大笑,说到分岐处,两人争得脸红耳赤。无论怎么争,却不忌妒,反倒对对方的见解更加赞赏。

经过这次畅谈,吴骥对宋朝的情势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他了解到宋神宗有雄心,要奋发有为,启用王安石进行变法。可是,以司马光、吕公著、富弼、韩琦为首的反对派,千方百计阻挠新法,新法如历史上那般,举步维艰。

若在这种时候,边关上若是能打上一个,几个大胜仗,对宋神宗推行新法有莫大的好处,可以让反对派闭嘴。

“这是边关之上,说不定就打起来了,若真有这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把握,好好打一仗!宋朝必须要改革,不说别的,就说军政就得全面改革,就当是我对新法出的一份力吧!”吴骥暗中下定决心。

接下来的时间,吴骥开始构思,如何对归信驻军进行训练。归信的驻军,不能叫军队,和难民没多大差别,他们的战斗力极为低下,用这样的军队与辽军相抗,那是不可能的,必须要赶在辽军犯境之前训练好。

这任务很重,因为辽军随时都有可能入侵。

转眼间,就到了正式训练军队的日子。这天,吴骥起个绝早,穿戴整齐,朝军营赶去。

营房前,有不少兵士,有不少百姓。高福元与那个给他打了一顿的百姓呆在一起,一脸的恭敬之色:“大哥,大哥,你行行好,等会吴指挥来了,你要给我说点好话,千要莫要说坏话!”

那个百姓胸膛挺得老高,头颅昂着,颇是得意,打量着高福元,很是奇怪的问:“你为何如此惧怕吴骥挥?他罚过你了?”

“那倒没有!”高福元既是钦佩,又是惊惧的,道:“大哥,你是不知晓吴指挥的厉害,他是这个!”大拇指竖得老高,都快把天捅破了。

“他说话算数!他说要把军饷全发给我们,不就全发了么?他说要军法侍候,一定会打军棍,我可不敢捋他老人家的虎须!大哥,求你了。”高福元不住冲那个百姓抱拳作揖:“大哥,偷鸡一事,着实是我的不对,我给你赔礼了!赔礼了!”

“哎!你们这些配军,也不容易,日子没法过!”这个百姓很是惋惜道:“这下好了,吴指挥来了,你们就是苦尽甘来,不用再担心领不到军饷了!”

“大哥,借你金口!吴指挥是个好人呐!吴指挥来了!”高福元一见吴骥前来,不由得身板挺得笔直,双眼放光,好象见到亲人似的,特别振奋。

不仅他如此,那些在营房前迎侯的兵士,哪一个不是如此?

“见过吴指挥!”兵士齐声见礼,极是恭敬。

“免了!”吴骥挥挥手,有些惊讶的问道:“今儿是我们练兵的日子,父老怎生来了?”

“吴指挥,你有所不知,我等是来感谢吴指挥的。”

那个给高福元痛打的百姓忙上前一步,道:“以前,配军们喜欢偷摸狗,拿我等的东西。自打吴指挥来了,他们就不敢了,把以前欠的钱都还上了呢!这位高兄弟,给的价钱比起市面还要高些。吴指挥,你千万莫要怪罪高兄弟,他也是迫不得已!”

吴骥把这个百姓一通打量,很是惊讶,难道高福元的拳头不够狠,你竟然为他如此说话?

高福元既是欢喜,又是感激,偷偷冲这个百姓一竖大指指,暗赞他说得好。

“是呀!吴指挥,你莫怪罪配军,他们要养家,不得不为呀!”吴骥还没有发话,不少百姓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为兵士求情了。

吴骥打量着百姓,个个乐呵呵的,身边跟着一个或是数个兵士,把他们跟星星一般簇拥着。他们言来真诚,不似作伪,应该是吴骥的话起了作用,要兵士把欠债还上,兵士应该是遵行无误了。

“吴指挥,了得!你这是令行禁止!自此以后,你的号令,莫敢不从!”皇甫嵩在吴骥身边,大声赞扬起来:“这是名将之风!”

“名将之风?”吴骥一愣,皇甫嵩这夸奖也太高了些吧。眼下八字还没一撇,还没练兵呢,就说名将,还太早了。

不过,这是大好事。吴骥的命令,兵士们当成了圣旨,他的号令,莫敢不从,这练兵还没开始,就有不错的开端!

吴骥与百姓交谈一阵,核实兵士们没有威胁百姓,这才打发他们回去。

“擂鼓!”吴骥进入军营,大声下令。

鼓手抄起鼓槌,开始擂动战鼓。

“咚咚!”

惊天动地的战鼓声响起,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听着如雷的鼓声,吴骥的血液不由得沸腾了起来,心情极度之好:“今日练兵,开局不错,令行禁止,这一列队,肯定了得!”

吴骥不由得想得有些脱离现实了,等到一队队的宋军开到,吴骥的满腔热情顿时化为乌有,宛如当头一盆冷水给淋了下来,热情刹那不存,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兵士!

第10章 吴骥练兵(中)

宋神宗在关注吴骥,吴骥也想趁着这机会,好好的打个胜仗,对新法的推行出份力。

宋朝的结局,已经为历史所证明了:不改革就死!

宋朝就是亡在没有改革之下!

王安石变法,的确是宋朝变强的一个良机,可惜的是,因为种种原因,最终以失败而告终,宋朝竟然给女真、蒙古人灭了。

“靖康之耻”、“崖山之事”,让无数后人切齿!

若是能给变法出一份力,吴骥一定会尽力,这练兵就不仅仅是练兵了,与新法息息相关。

吴骥前日要兵士把欠债还清,兵士遵行无误,这说明吴骥在兵士中享有崇高的威望,他的话就是命令,兵士莫敢不从,这是很好的开端。

这开端不错,吴骥接下来的练兵,就会顺利很多。然而,事实远非吴骥所想,很残酷,残酷得把吴骥的希望全部破灭。

“这是兵么?这是兵么?”吴骥望着一队队开来的宋军,有些难以置信,还以为看错了,再三确认之后,证明他没有看错。

第一队开来的宋军,是枪手。打头的,正是李明初。只见李明初胡须剃了,头发束起,一身新衣穿在身上,精神抖擞,与吴骥初见之时要杀官造反的乞丐形像判若两人。

这本是好事,可是,他没有头盔,没有铠甲,虽是随枪手一同开来,却是手中无枪。

一队枪手,不下一百人,有盔甲的不过三二十号人,余者,皆是一身新衣衫,不是军服,是在市面是能买到的百姓衣衫。崭新崭新的,应该是新置办的。

只有十来枝枪。枪手,顾名思义,就是使用枪的兵士了,他们的主要武器,就是枪。上百人的枪手,竟然只有十来枝枪,这还能不让吴骥震惊?

这不算,好戏在后头,随着宋军的开来,宋军的问题全面暴露出来了。

第二队开来的是刀手。刀手与枪手差不多,不是少了盔甲,就是没了刀,赤手空拳而来。

唯一的亮点,就是崭新的衣衫,收拾得不错,不再象乞丐那般了。

第三队开来的是弓手,与枪手、刀手一个样,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把弓。

最后震憾出场的,不是军队,是商队。差不多两百来号人,是五百宋军中装备最为整齐的了,他们的装备不是刀枪弓箭,而是马车、骡车,穿着百姓的衣衫,象厮儿。

走在头里的是商元,他身着绫罗绸缎,极是华贵。右手里很不合时宜的拿了一把扇子,合在一起,不住摇来晃去,脸上还搽着傅粉,颇为白净,有点象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大步而来,颇有几分富贵之气。一看就知道,是个来头不小的员外。

“商元,你捣什么鬼?”吴骥眼珠差点砸在地上,不由得高声喝斥起来。

“吴指挥,你老人家有所不知,我们这是回易兵!回易兵呀!”商元一撩袍服,快步跑过来,颠儿颠儿的,冲吴骥见礼:“吴指挥,我们回易兵,就是为吴指挥赚钱的!吴指挥,你要作何种买卖?秦楼楚馆,贩卖茶货,走私马匹、军械,与倭人买卖白银……只要吴指挥下令,弟兄们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眉头!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转过身,冲回易兵嗥一嗓子,右手中的扇子不期然的打开了,扇了几下,这才醒悟过来,这是大冷天,用这玩意不合时宜,只得合上了。

“这就是回易兵?要开秦楼楚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亏你说得出口?”吴骥直翻白眼,一阵无力感。秦楼楚馆,就是妓院,生孩子没屁眼的事儿。

“吴指挥,你是好人,不愿做这事。可是,何万全那厮,最爱做这种事了呢。”商元扳着手指头,大声汇报起来:“我们在雄州有三间秦楼楚馆,何万全那厮仍不满足,还想开到幽州去,开到汴京去!他要我们贩卖茶货,一年能赚数千两银子,全给他贪没了。吴指挥,你不愿开秦楼楚馆,可以做别的买卖,茶货、瓷器、马匹、军械,都很赚钱……”

他对此道极是熟悉,越说越兴奋,声调越来越高,说得是口沫横飞。

“够了!”吴骥挥手打断商元,问道:“有多少回易兵?”

“禀吴指挥,不算多,只有两百来人,差不多四成!”商元仍是兴奋不减,为吴骥出主意:“要是吴指挥嫌少,可以再派些兄弟过来,小的一定做好回易!”

“四成!四成,还不多?”吴骥满头黑线。

“吴指挥,四成算多么?何万全那厮虽然可恶,贪没军饷,可是,在回易这事上,他的胆儿就小多了呢。有些驻军,回易兵不下六成呢!要是吴指挥愿意,就是把弟兄们全部变成回易兵,也没谁敢说个不字!”

商元有着不错的商业头脑,又给吴骥算账了:“吴指挥,你要知晓,弟兄们是拿朝廷的军饷,为你回易,不用你出工钱,还不吃你的,不喝你的,比起养奴隶划算呢!奴隶再贱,一天也要消耗些粮食呀!”

四成的回易兵,在宋朝历史上,着实不算多。高达六七成,也不在话下。有“中兴四大将”之称的张俊和刘光世,更是把整支军队变成了他的回易兵,为他做牛做马,赚取钱财。

是以,百姓编童谣讥嘲他们。讥讽张俊的童谣:张家寨里没来由,使他花腿抬石头。二圣犹自救不得,行在盖起太平楼。

讥讽刘光世的童谣:刘家寨里没来由,回易遍及二百州。健儿犹比乞儿贱,将校金珠藏高楼。

由此可见,回易在宋朝达到何种骇人听闻的程度。这些回易兵,拿宋朝的军饷,吃宋朝的皇粮,却是为将领赚钱,中饱私囊。宋朝虽是有心禁止,却是无法禁止,越禁越多,到了张俊、刘光世他们那里,达到顶峰。

“你你你……你给我听好了!从眼下开始,回易兵取消!”吴骥听着商元的话,很是无言,指着商元,下达了命令。

“啊!取消?”商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怔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吴指挥,你忠心朝廷,大公无私,不爱钱财,可是,你不用取消啊!无论如何,也得维持回易呢,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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