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我闺房里的铜镜成精了-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薛盈应下:“臣妾记下了。”
盛俞紧望薛盈,手臂一把落在那细腰上。她脸颊发烫,唇边的笑意却浓:“陛下。”
“嗯?”
“臣妾不方便侍奉您了。”
“为何?”
薛盈心底娇羞,却瞧着盛俞的诧异而很想笑:“臣妾月事至,身子不便。”
盛俞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但见她唇边笑意愈浓,失笑问:“你就这般得意?”
寝殿里的宫人识趣退下,薛盈不知为何,此刻在帝王身前卸下了身份与礼数,她想起他说过要与她一夫一妻,心底里有丝甜,竟如民间里夫妻间的闺中之乐,没有身份僭越,只有两心欢喜。她抬眸凝望他,笑如春山。
她像是第一次这般有了底气,眨眨眼:“不是得意,只是陛下无法奈何臣妾。”
盛俞目光灼灼,迎上这笑喊:“拿香油来。”
薛盈微愣,白湘低垂着头呈上一个雕绘精致的瓷瓶,放置在床头的红木案上便退了出去。
薛盈仍是不明所以,直至她被盛俞抱上了床榻,直至他开始了动作,她才始知自己被吃亏得欲哭无泪。
后半夜,薛盈在浑身的疲累里还有强烈的知觉。她腿脚因月事有些乏力,胸口……经那一番抽。送,太酸胀发疼。
上半宿的厮磨是她没有料到的,原来世间竟有如此多的法子,花样百出到令她羞不能持,明明是无地自容到想拒绝,却被身体里真实的感觉束缚了行为,被他一次次的搅弄控制了欲念。
盛俞是团烈焰,与他相遇,她终将被激烈点燃。
……
夜色。深遂。
朱雀街上□□。
一道男子身影被迎入府门,步入亮着烛光的书房。屋外侍守护卫,今夜风声急,阵阵呼啸里,里面的交谈声谨慎而沉着。
“皇帝登基不过二十日,却把卫尉廷尉换成了心腹,还把薛贵妃那个毛头弟弟提拔成卫尉寺少卿,兼任起皇宫禁军统领。庆王府昭雪,想必不出几日也会身兼要职……”
“这一切都在你我预料之中,不是么。我顿悟不通的是,他沉睡有十二载,告诉我们身边的內侍一直为他喂药续命,针通经脉。可思想呢?一个十岁就病倒昏睡的人,怎么能有这般运筹帷幄之魄力。”
书房里一阵寂静,余下的交谈细细碎碎,隐约只有“贵妃”“专宠”“重新纳妃”等声音。
入秦。王府的人待得不长,两刻钟后便披上连帽斗篷离开。他坐的马车在城中绕了无数条道,行事谨慎得诡谲,最后只剩下茫茫夜色。
天明时的皇宫一派热闹。
东朝使臣入宫,宫人在为夜宴请示薛盈。薛盈忙完已是午时,听江媛道几名受邀的王妃提前入宫跟许太后道谢。她身为后妃,听这消息便也前去了朔阳宫。
许太后正与殿中众人谈笑,薛盈上前行礼,许太后朝她道:“薛贵妃来得正好,几位王妃非要前来谢哀家一番,明明大家明日里就能见着了。你入座,让大家认认你,给你见个礼。”
几位王妃闻言皆起身给薛盈行礼,薛盈凝笑记下了她们各自的身份,后头还站了几位年轻的小姐。薛盈记不太清她们的家世,江媛轻声在她身侧道:“娘娘放心,奴婢记性好,都记下了。”
薛盈抿唇轻笑,回首时恰见其中一个贵女盯着她瞧。那双灼烈如骄阳的凤目里嚣张跋扈,在瞧见薛盈也望见她时,倨傲地抬起下颔扭过头不再看她,竟一丝也不给她留脸面。
作者有话要说: 未成年在吗?没开车,真的。
盛俞:别糊弄小孩子,朕会的可不止这些。
薛盈:QAQ
第18章
薛盈微有诧异,她回想了片刻,记起那似乎是卫国公之孙,许太后的侄孙女许欣曼,按辈分是盛俞的侄女。
薛盈出声笑道:“臣妾知晓太后这里热闹,便命人新煮了酸梅汤过来,三伏正热,太后与众位王妃、小姐都喝一杯。”
当着人前,许太后虽然心里不太满意薛盈,却还是要给足盛俞的颜面。她赞叹薛盈辛苦,命众人都饮。
忽有一贵女放下碗,瞅着殿外早开的菊惊叹:“这菊怎么与臣女见到的都不一样,真好看!”
许太后扬起笑,秦王妃笑道:“这是当然,若不然太后怎会邀请妾身们一同观赏。”
那贵女许是年轻,思虑不周,脱口而出道:“可是这宫里也热,明日咱们就在这外边赏花么,那岂不是热得直流汗。”
她身旁的许欣曼嗤笑一声。
薛盈打着圆场:“太后为大家着想,设宴在骊风亭,皇宫里取冰降暑,不会教人感觉到热。”
贵女竟仍不知礼数:“我在书里见过骊风亭,那里没有什么遮蔽,如此烈日骄阳,肯定也还是很热啊。”
薛盈诧异不已,能入宫者都是千金名媛,怎么偏生有这般天真得不懂礼数之人。
许太后脸色不霁,贵女中有一人落落大方,款款施礼道:“太后勿要怪罪赵妹妹,她生性单纯,直言快语。不过臣女倒是有一提议,这宫里虽有宫人抬冰降温,但菊花娇贵,大意不得。臣女听闻景北别院后山有一溶洞,那处幽风阵阵,夏凉如秋。方才臣女才瞧见,原来景北别院里的菊竟有跟朔阳宫里一模一样的。”
薛盈的心微怔。她知道景北别院,那里确实有一溶洞,几年前的那些盛夏里,封恒没有冰块降暑的待遇,只能去溶洞里避暑。
那个青衣少年衣袂飘然,静坐于洞中就是整日。薛盈缠着他,要他与她说话,他沉默无言,直至她从石头上滑倒在水潭,他才飞快地奔到她身前。她记得太清楚,封恒的手臂僵在半空,在她伸手要握住他手掌时,他收回手,弯腰拾起一根木棍递给了她。
他开口:“男女授受不亲。”
薛盈以为封恒没有关心她,可是他疾步回到房中,拿了一盒化瘀药递给了她。
殿内,那名贵女温声道:“母亲曾经带臣女去过一次,臣女记得很清楚,那些花确实一模一样。”
薛盈被这声音拉回思绪,她见许太后脸色不太好看,深知是因被拂了面子。而开口提议去景北别院的贵女是宁国公之女魏锦岚,盛秀即将迎娶的王妃。
许太后自然不好拂了魏锦岚的好意,薛盈凝笑道:“若真是一样的菊,恐怕也缺不少朔阳宫的独特品种吧。前殿的花大家都能瞧见,可本宫知晓太后精心养育了珍稀品种在花苑内,每日命人专门打理,如今应也开得盛了。”
许太后颔首:“贵妃说的正是,那些花可是宫外都见不着的。”
魏锦岚微微失望,只得笑着打趣:“美事难两全,臣女原本是存心惦记着景北别院旁的那家点心,看来吃不着了。”
这事儿过去,众王妃与贵女小坐了片刻便起身道辞。薛盈也欲离开,许太后唤住她道:“贵妃理当如今日这般,细致入微,审时度势。”
薛盈俯首:“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她欣慰,第一次得了许太后的夸奖。
款待外邦的夜宴开始前,薛盈来朔阳宫陪同许太后一同前去。许太后衣着庄重,薛盈平素甚少佩戴首饰,今日应对场合也稍扮得隆重一些。
她身着酡颜色曳地宫装裙,发饰珠玉甚少,一张细致描妆过的脸却足矣抢去这满宫风华。迤逦裙摆曳地而行,薛盈一言一行都端庄谨慎,可身侧许太后偏头凝来,却怎么都觉得是妩媚摄魂。
许太后蹙着眉,两人已走进泰和殿,殿中众人皆朝她们二人行礼,许太后便没再说什么。
须臾,宫人禀道皇帝驾到。
殿门处的盛俞由众臣拥簇而来,而他身后侧,被推在轮椅上的人容姿隽逸,眉眼冷淡,一身青衣。
薛盈轰然间僵在原地。
满殿臣子与宫人俯首行礼:“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恭迎豫王入我周朝——”
豫王,封恒。
曾经不喜言谈、被困自由的质子,三年后却是东朝挟掌天子令的豫王。可是他为什么坐在轮椅上,他的双腿呢!
满殿喧阗,盛俞被拥簇着走到薛盈身前,他嘱咐许太后入座,凝眸望向她。
“贵妃随朕入座。”
薛盈的目光怔怔落在盛俞身上,他已走向龙椅,她敛眉走去坐席,举止款步间衣袂生风,可衣衫下包裹的僵硬只有她自己清楚。
殿内是祥和的,笙歌鼎沸,众人脸上都洋溢着欢笑。
薛盈早就放下那段过往了,她与封恒,风月再无关。
即便相逢,也应当如浮萍掠水不能识。
她甚至应该恨他薄情的。可是为什么她控制不住满心的震惊与疑惑,甚至心底里还有那丝真真切切的心疼。
她从入座便目不斜视,只望着案前的点心。
封恒的坐席离她不远,盛俞在问封恒:“豫王来我周朝可还习惯,没有不伏水土吧。”
“入乡随俗,一切安好。我曾为质子居周七载,没有不伏水土。”
风将这道声音送到薛盈耳朵里,依旧清冷,连同他身上那一丝藿香草的淡香都依旧未变。
封恒道:“这位是周朝太后?”
盛俞颔首,许太后笑容庄仪:“难为东朝天子还知入我周朝恭贺陛下登基之喜。”
封恒说着维系邦交的话,目光落于薛盈身上,问:“这位是陛下的贵妃?”
盛俞薄唇勾起:“是。”他望向薛盈,“贵妃,豫王远道而来,可有准备美酒?”
夜宴是盛俞昨日便吩咐宫人准备的,薛盈负责监管。她起身施礼:“陛下,臣妾已备有醇香佳酿款待远道而来的贵宾。”她偏头招呼白湘去安排,方才她的声音里,似乎有她自己都听见了的颤抖。
封恒淡淡一笑:“多谢陛下好意。我此般问,是为太后与贵妃准备了薄礼。”
他身后的使臣分别呈上礼物,在盛俞的示意下,江媛接下礼物回殿安放。薛盈抬眸望向封恒,宛如只是两人间初次相见,带着疏离,守着礼节,轻道多谢。
封恒的双眼落在她身上,她控制着心尖的颤动,迎上了这道视线。
泰和殿的上方是轮明月,那轮月映衬在了盛俞的眼里,余下的暗夜都落入了封恒的眉眼里。他目光幽深到她看不真切,只有那刀锋雕刻过的五官鬓眼仍旧是从前的模样。这一眼万籁无声,所有的静却也都只是相逢陌路。她收回视线,再也没有望向过那头。
许太后身边的宋嬷瞅了一眼呈上来的礼物,许多珍宝上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宋嬷掀开罩盖,一时间四周昼亮如光,许太后笑望封恒道了声谢。
殿中有秦王妃,她坐在许太后身旁,秦王妃朝许太后笑着低谈:“夜明珠太后想必不稀奇,可这般硕大浑圆的还是第一次见,真乃稀品矣!今日咱们还在朔阳宫里提到景北别院,说来也巧,景北别院还是这东朝豫王从前待的地方呢!”
秦王妃不知说了什么话,逗得许太后笑开了颜。
白湘似是瞧见什么,低低笑出声来,但忙碍于规矩伸手掩住嘴。江媛轻声问:“白姐姐,你笑什么?”薛盈听到她二人在她身侧的谈话,白湘道:“你瞧豫王身边那侍卫,形高如熊,脚踩的地方竟陷进去许多,他得有多沉!”江媛一听,也吃吃笑了一记。
薛盈目不斜视,没有因她们的谈笑望去。她从来都知晓北边上的东朝人高大,封恒也是身姿颀长,却并不粗莽,他待她时,是谦谦如玉的君子。可他如今却再也不能靠双腿行走……
薛盈抿了抿唇,维系着端庄神色。
大殿上众人除了以礼款待东朝使臣,许多道目光还有意无意地投向薛盈。
这是盛俞第一次带薛盈见众臣,她在闺中时,及笄后只与薛淑姐妹俩外游过一回,并不像薛淑那般在京中贵女中有任何名声。可她是生而瞩目的。薛盈并不以貌侍君,却在如今知晓自己的外貌到底是什么分量。
卸下从前薛淑逼迫她在脸上画的小雀点,今日里见到的各家贵女与女眷,哪怕是昔日容冠后宫的许太后,也尚无人及她耀眼。
薛盈被这些目光瞧得不太自在,端起案头的果酒抬袖饮下。殿中之人惧天威,又见她如此,自然不敢再看。
典客卿受命待客,在与封恒交谈。薛盈听不清那些谈话,只听到那声音里依旧还是如从前那般的冷。
夜宴毕,封恒离开皇宫住往皇家别院,有官员专门护送他明日出京。薛盈安排人送太后,盛俞与臣子有政务相谈,她先回了披香宫。
殿里氤氲着桂花清香,薛盈浅浅闻到才稍觉心安。她吩咐白湘去备水沐浴,走入寝殿,江媛忙来请示她。
“贵妃娘娘,东朝豫王送的礼品奴婢已清点妥当,娘娘累吗,奴婢为您卸妆。”
薛盈坐到镜前,江媛为她取下发间珠玉。她在安静里忽然开口:“东朝豫王所送何物。”
“金器玉饰有九十九,东朝绫罗绸缎有九十九,狐皮冬裘御寒之物有九十九……”江媛记性严谨,禀报完道,“奴婢差点忘了,还有书籍,绢画。不过没有九十九样,只有二三样。”
九十九。
镜子里的人睫毛都在打颤。
“书与画拿给我看看。”
江媛小心呈上来,薛盈的眼落在上面,她望着书名,望着那画,转头走入屏风后:“我要换衣,你与白湘把这些放好。”
薛盈没想再留恋过往,可是记忆却一瞬间都统统涌入了她脑海里。
景北别院,薛元躬还没有察觉那时的薛盈与封恒之间的情意。她隔着琴台坐在他对面,手托着下颔瞧他如瞧一只蜜汁烤鸭。她咽着口水,花前月下,他问她在想什么。她羞于说是想他,于是道出那时的心愿。她想要看什么书,想要哪个名家的画。
那时夜晚的风太大,吹乱了她的鬓发,封恒抬起手想为她理发,却僵在半空,他是君子,两个人止于礼,只靠着两双眼眸安静凝视。
四目相对里,封恒朝她笑:“等我以后有机会,为你寻来。”
她笑他不知那本书中的意思,那书只是民间话本,讲的是一对神仙眷女的情爱。
封恒轻笑:“你想做神仙么。”
她摇头,又点头:“神仙可以长生不老,不会像你我,受制于人,身不由己。”
封恒安静了好久,凝望她:“我从前想活万岁,但因你,我只想活一百岁。”
“那我也活一百岁吧!”
“不,你活九十九。剩下那一岁里,我送你,我守着你,修你我同冢。”
这些都是郎情妾意的誓言吗?
薛盈不知道。如果都是誓言,那为什么封恒要奚落她,要那般狠心地踩踏她的尊严,不要了她给的感情。为什么现在送礼物,还要送九十九样。
薛盈换好寝衣,唤来白湘:“陛下今夜过来么?”
“陛下说要来,只是这会儿应还在建章宫忙着。”
薛盈取了一件披风系好出门:“今夜去建章宫吧。”
她不知为何,心里很想盛俞。他教过她的,她的这份想念是出于女子对男子的爱,她如今是喜欢这个用心对待她的皇帝的。
第19章
薛盈到时,正有臣子从建章宫出来,薛子成正走出殿门,瞧见薛盈忙请安道:“见过贵妃娘娘,娘娘是来见陛下的么?”
“嗯,陛下在里面?”
薛子成颔首,四下已无臣子,他凝望薛盈,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姐,今日你无事吧?”
“我甚好,能有何事。”
薛子成欲言又止,最终笑了笑道:“我怕你劳累,那我回府了。”
薛盈目送薛子成的背影离开,转身走进殿门。她知道薛子成想说什么,他想告诉她不要再执着往事。
“陛下。”薛盈走进殿中,盛俞正起身走向他,她上前,竟第一次主动地环住了他的腰。
盛俞问:“朕打算忙完就去你宫里,怎么,还惦记昨晚的滋味?”
薛盈被说得脸红心跳,她摇头:“臣妾就是想您了。”
“想谁。”盛俞如此问,落在她腰际的手掌已顺势而上。
薛盈此刻后悔自己的投怀送抱,她迎着他灼灼的目光与他带来的颤栗:“想陛下。”
“陛下是谁。”
“俞哥哥。”
“是谁?”
“盛……俞。”
他抱起她,直接冲进了寝殿。
与心头喜欢的人,那种相融到极致的美妙竟那样地让人上瘾。薛盈也是活到这般大龄才知道,男子的无师自通根本不需要看什么春。宫图,盛俞仿佛与生俱来,一触即发,带着她抗拒不了的力量。
明明月事在身,他却用着一丝都不会伤害她的法子。那样的花样百出,最后却是她自己在这激烈里染红了龙床,宫人入殿换下新的床品,盛俞忍不住抱着她在屏风后攻城掠地……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封恒半句,她是聪慧的,哪怕不知他腿疾的来历,也能猜测到是因为权力。被抛弃在周朝的质子,归国三载便挟令天子,手握皇权,也许这代价便是那一双腿。
薛盈终于明白,她心里的善原来只是对同样的善人。而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有怜悯,可怜悯却不是爱。
……
第二日里,薛盈突然被许太后唤到朔阳宫,原来是赏菊宴改了地方,许太后要去景北别院办宴会。
薛盈惊讶:“太后,宫中皆已布置妥善,那些菊都在宫里,景北别院的种类太少……”
“哀家养护的那些花你着人搬过去就是,昨夜里哀家便已改了主意,只是没先支会你一声。暑热难耐,这次就去景北别院办宴,你去安排吧。”
被许太后打断,薛盈只得领命去办。她毕竟还是初入宫,自然也想讨太后欢心。不过最初的担忧还是存在,她思索片刻,严加嘱咐宫人仔细行事。
薛盈让宫人去建章宫传了话便与许太后出了宫。
……
景北别院一切布置妥善,白湘与江媛皆大汗淋漓来回奔波在烈日下,她们朝薛盈禀道:“娘娘,一切都安排好了,宾客们也都到了别院外。”
“把人请进来,记得搜身。”
搜身,是薛盈早晨想到的防备。
别院殿门外,宫女在为王公夫人们搜身时惹得众人诧异不已。
江媛受命在旁,笑道:“还请王妃与各位夫人、小姐勿介怀,贵妃娘娘特意将宫中的编钟抬到了别院,毓秀钟稀罕名贵,是乐中上品,却遇金铜会产生轻微回响。为免宴会上扰了太后与众主子的雅兴,才让奴婢们给各位贵夫人查身。”
如此一说,便无人再有微词。
……
别院山下深处,已被装饰焕新的溶洞清凉阵阵,洞里水声潺潺,洞外金菊开遍。许太后最喜欢的一些品种都摆在了坐席周围供大家观赏。
这算是昌平元年、新帝登基以来办的第一个宴会,如今是太平盛世,许太后坐在首座,望着众人对她的诺诺俯首,心中自然诸多欣慰。
江媛行到薛盈身后与她耳语:“奴婢与白湘检查过了,一切如常,娘娘放心赏花吧。”
薛盈面色含笑,偏头朝许太后道:“陛下记挂太后,吩咐御膳房特意做的这糕点,太后可还喜欢?”
许太后点头,薛盈笑:“乐师已在外恭候多时,还请太后示下。”
“那让人进来,先奏乐吧,等咱们听完曲子吃些膳,哀家那株金喜并蒂也快运送过来了。”
金喜并蒂是许太后最心爱的一株菊,因为运送谨慎,此刻还在途中。
一片笙歌鼎沸里,众人皆喜笑欢颜。宋嬷行到薛盈身后耳语催问:“贵妃娘娘,太后的金喜并蒂何时送到,切莫耽搁了。”
薛盈命白湘与江媛去看。
宴上秦王妃笑:“咱们还真是沾上太后的福,才能在炎热酷暑里藏身于这等清凉之地,这些菊幽香雅致,今日真是舒坦极了。”
众人都开口言是。
忽有一宫人来至薛盈身后,朝她悄声道:“娘娘,那金喜并蒂摔了!”
薛盈怔住:“我已安排了多人护送,为何会摔?”
“奴婢也不知,白姐姐与江姐姐拿不定主意,花枝上只余下两朵花苞,不知是要换盆送来,还是再行办法。娘娘您去看看吧。”
薛盈起身朝许太后行礼往外离去。
宫人领她拐过几曲回廊,穿过几座殿宇,薛盈忽然停下:“这是去往何处?”
领路的宫人是个年轻婢女,薛盈没有印象。宫女焦急道:“白姐姐与江姐姐行事妥善,她们说不能将那菊留在前殿,所以在这里等娘娘。再有片刻就到了。”
薛盈心里的警惕这才放下。
她跟随而去,却在走了片刻后忽然再生出不妥。她身边没有带其他宫人,这般紧急之下,这个宫女说的是实情么?
“去带几名护卫过来,再去溶洞叫上侍奉本宫茶水的那名宫女。”
宫女愣了片刻,似在犹豫。
薛盈猛地转身离开。
“娘娘,您这是去哪里……”
她未回,今日宴会改在景北别院本就突然,她需要见到白湘与江媛才能确认这个宫女所言都是实情。
可下一瞬,眼前骤然一黑,脖颈被一双手紧紧扼住。
有人要杀她!
头上的布罩遮住了视线,薛盈呼吸苦难,手指死死抠住脖子上那双手。这般杀人的力气,这宫女会功夫,恐怕是在昨日就潜入进来的!就在她快要窒息时,那双手陡然间松开,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随之响起,布罩被取下,她眼前豁然明朗,望见了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高,皮肤黝黑,如此高大的身形似乎只在昨日夜宴上瞥见过一回。那名带路的宫女已经躺在地面,脖颈错位身亡。身前的人还什么都没有做,可这一瞬间薛盈的反应竟无比灵敏,她不动声色脱下手上的戒指丢落在草丛里,高呼:“来人——”
下一瞬她已晕厥。
再睁眼,头顶华盖流苏摇曳,侧眼是一面车壁,而鼻端……是似曾熟悉的藿香草气息。
她偏过头,对上一双沉静无波的黑眸,和那一抹青色。
“醒了,有感到哪里不适么。”
是封恒在问她。
薛盈僵硬了许久。封恒端坐在她对面,这是一辆在行走的马车,她猛地掀开车帘要下车去。
驾车的两人横过长刀挡下了路,薛盈回首凝望封恒:“你想做什么。”她嗓音已哑,这才感觉喉咙与脖颈都泛着痛。
“有人取你性命,我救了你。”
薛盈声音僵硬:“多谢。”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薛盈道:“请豫王殿下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吧,我是周朝的贵妃,多谢。”
封恒的眼安静落于她身上,他只问:“若我带你走呢。”
薛盈一僵:“东朝乃小国,不敌周朝国力昌盛,豫王怎敢冒犯周朝贵妃……”
“若我带你走呢。”他还是这样问。
薛盈失笑:“真心付流水,水去无复返。薛盈的情,三年前便已是这流水。”
马车忽然一阵颠簸,薛盈摇晃的身体被封恒扶住,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
薛盈要抽回,却不敌他的力气。
“这是我第一次执你手。”封恒问,“薛盈,你是恨我的吧。”
薛盈摇头,终于抽回了手:“已割舍,不再恨。”
她的目光落在封恒双腿上,那双腿纹丝不动,她心底竟生出一丝不忍。
“还请豫王把我送至安全的地方,您此次来是为维系两国友好,为了我失大统,不值得。”
马车外忽然传来江媛的呼喊声,薛盈惊喜地去掀车帘,手腕再次被封恒握住。
他力气只用了三分,似乎怕伤到她,也似乎,根本不屑她吧。
“周朝秦王深不可测,此次你被害恐与此人有关联。”车内空间狭小,这声音传入薛盈耳内,竟那样震耳颤心。
薛盈抬眸凝望封恒,她望着那双岿然不动的腿,终于还是问出:“你的腿为何不能走路了……”
封恒只是问:“盛俞待你可好。”
马车外响起喧哗,江媛发现这是封恒的队伍,竭力要亲眼求见到封恒。
“一切,都好。”
封恒凝望她,挺拔鼻梁下的双唇抿成了直线。他的目光深邃,仿若要深深将她烙刻在眼底。他望了她许久,不顾及车外江媛的嘶喊,仿佛一切都是静止的。
他道:“盈盈,下次再见。”
第20章
薛盈不明所以,车帘忽然被掀起,眼前是江媛带着侍卫如释重负地站成了排。江媛想上前,却被士兵控制住。
薛盈下了马车,士兵这才松开江媛,江媛冲到她身前紧张端详她:“贵妃娘娘,您可有受伤!”
薛盈回头,长满繁茂树木的大道上,车帘已落,华盖的流苏在风里摇曳,她鼻端还有浅淡的藿香。有一人上前朝她道:“拜见贵妃娘娘,豫王命我护送您回宫,您且等候片刻,我这就去牵马车来。”
封恒的马车重新启程,薛盈坐上士兵找来的车,她目光里,封恒的队伍渐行渐远,渐渐无踪。
江媛见薛盈脖颈的伤痕不禁划下泪来:“都是奴婢无用,是奴婢们发现太晚了!”
“太后是否安全,别院其他人呢?”
江媛忙说一切都好,道出后来的始末。江媛与白湘二人回到宴上没有发现薛盈,宫人说薛盈与一个宫女离开了两刻钟,两人都觉得不寻常,一同寻去才在后山殿宇檐下发现了那具宫女尸体,侍卫也找到了薛盈丢下的戒指。江媛曾经跟戏班子跑过江湖,瞧见檐下留下的男子脚印。
“那脚印凭空就消失了,奴婢与侍卫们踩梯上屋檐,才知此人是飞檐走壁离开的别院。那脚印太大,与昨日里白姐姐笑话的那东朝侍卫的脚印像极了,奴婢才与侍卫寻到这里。娘娘,咱们快回去吧,白姐姐去禀报陛下了。”
“难为你思虑周全。”
江媛犹豫问起:“娘娘,那马车里真是东朝的豫王么?他为何要在别院带走娘娘……”江媛的眼落在薛盈脖颈,那里紫红一圈,蔓延着手指印。
薛盈道:“是有人要杀我,被豫王所救。”
江媛震惊:“景北别院是皇家别院,守卫森严,是谁敢这般大胆?”
薛盈道了不知,她刚刚捡回一条命,又险些被封恒带走,已有疲累。薛盈道:“我想歇会儿。”
江媛不再说话,只是等了许久,她见薛盈睁眼挑起车帘望了外边一眼,才将心口憋了很久的话问出:“娘娘,奴婢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为何豫王会在别院里?如果他诚心救娘娘,怎么会将娘娘带到此处?这是通往城门的南大道,是离开长京的地方……”
“此事不得向陛下提起,知道么。”
江媛一愣,满脑子疑惑只能咽了回去。她按薛盈的吩咐命令了侍卫不得提及此事。
回城的途中,薛盈遇上了闻讯赶来的盛俞与薛子成。
盛俞得知此讯时正在宫中与众武将重肃兵政,他出了武华门便弃车骑马,一众禁军皆被他甩在身后。
城郊道窄,薛盈透过车帘望着道路前的男人,免不了泪光闪烁。盛俞跃下马,他穿过两侧跪拜的侍卫疾步而来。
东朝的护卫朝盛俞行礼道:“拜见周朝陛下,我已将贵妃平安护送,就此告辞。”
“替朕谢过豫王之恩。”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