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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闺房里的铜镜成精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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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便服的侍卫都护在薛盈不远处,挡下了街道来往的行人,却未挡住这满街繁华喧声。薛盈听到来时那队杂耍班子还在唱戏的声音,那位姑娘的声音带着哭腔在道“我娘被家中的二娘赶出了家门,我爹不喜欢我和弟弟,我从边关来到这里,孤苦无依,求你放过我”。
这话不正是薛盈那段不幸么。
薛淑跋扈惯了,此刻这短暂的安静已令她恼羞,她强忍着在道:“薛盈,你就不顾念姐妹之情,就不帮我吗!”
“你劝我顾念姐妹之情时,可曾想过你与你母亲待我与子成,我娘有过半丝善念?”
“那你就是不帮我了?”薛淑冷笑,“我就知道这件事是你策划的,是你让圣上下的旨!”她握着拳,仿佛下定很大决心才道,“那我跟你交换条件如何,我告诉你一个连我娘都不知道的秘密,是你盼了许久的东西,你一定会想听的。”
薛盈转身:“我没有秘密,对任何秘密也不感兴趣。”她命令侍卫,“不得让人再阻拦圣驾。”
第15章
侍卫已将薛淑拦挟,薛盈转身走向马车,薛淑在身后喊“你会后悔的”。这声音里突然爆出一声惊呼,眨眼的瞬间薛盈被人一撞,手臂也被人握住。
“夫人救我,救救我。”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令薛盈发出一声惊呼,盛俞已在瞬间跃下马车,拦臂将她护在了怀里。
侍卫反应过来时忙请罪,也忙将来人钳制住。
那人正是唱戏的姑娘,她身着丫鬟服饰,脸上青红相见,双眸惊恐无措。
她噗通跪在了薛盈身前:“这位夫人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她回首,街道上正有几个壮汉朝这边追扑而来,“夫人帮帮我,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抓去做妓……”
追来的人被侍卫拦下,朝这边怒喝:“你们别管闲事,这是她义父拿了银子卖给我们的!”
盛俞搂住薛盈欲回马车,薛盈不忍,问:“你不是方才戏台上的姑娘么。”
此刻唱戏的姑娘已经花了脸,却不难看出秀气的五官,她流泪:“我是,我脚太疼了,刚才摔下来时把义父的玉烟斗砸碎,他要卖了我,求夫人救救我,我可以给你当丫鬟的!”
盛俞闻言蹙起了眉,薛盈不忍心:“我需要怎么帮你。”
那群大汉的恶吼不断传来,唱戏的姑娘吓得颤栗:“十两银,十两银,义父把我卖了十两银,您帮帮我可以吗!”
盛俞料定了薛盈的心软,朝薛子成吩咐:“给她十两银。”他要带薛盈离开。
女子哭喊:“夫人,您带我回府上做个粗使丫鬟行吗!求您救救我,就算他们拿了十两银,我也还是会被抓回去的。”女子无助地只能掉泪,“我从小就跟弟弟被我爹赶出了家,现在就剩我一个,若被抓去,无人会再救我了……”
原来方才薛盈听到的那句不是戏词,而是那时女子就已经被缠上。
此刻,薛盈早已经生出了同情。她停在原地,抬眸望向盛俞。
盛俞无声凝视薛盈,她盈盈如水的眼眸里正请求着他的同意。盛俞自然不可能答应,他目光一沉:“我们还要回家。”
家,自然是宫里。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带个人回宫,也还有政务需要处理。
薛子成已经将银子给了那几个壮汉,他们没有离开,只是退到了一旁看好戏,似乎更是在守株待兔。
薛盈不知为何,她明明懂大局,却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放手,她喊“俞哥哥”,在人前未敢称呼陛下。
“她其实很干净,洗洗就会很干净,她是个可怜人,我保证会让她学习好规矩,不会让俞哥哥分心。可不可以,让我带上她。”
盛俞沉声望着薛盈许久,在她祈求的目光里一把搂住她腰走向马车,“把人带上。”
薛盈如释重负,上了车,她握紧盛俞的手:“多谢陛下,臣妾无以为报,陛下心善,臣妾……”
“朕并非善人,朕的善,只因为对你的舍不得。”
薛盈怔住,她望着这张沉稳俊美的脸,心底除了感动仿佛更有一份道不明的情愫。
披香宫。
跪在殿中的宫女五官秀气,眼里却是惶恐不安。她打量着殿里的一切,在薛盈走到跟前时忙颤颤地俯下身喊:“见过夫人,不,贵妃娘娘——”
“抬起头来。”薛盈望着被带回宫里的江媛,街头那个花脸姑娘已经穿着一身崭新的宫裙,秀气的脸上嵌着一双灵动的眼睛,“这是宫里,你可有后悔?”
“奴婢不后悔!”江媛笑中落泪,“奴婢感激娘娘还来不及,在这里就没人再敢欺负我了,我……奴婢一定好好学习规矩,不会让娘娘为难。”江媛泪滚出眼眶,她狠狠叩了三个响头,“娘娘再生之恩,奴婢拼死相随,永生不忘!”
薛盈失笑:“我没想让你拼死相随,这世上苦命人有许多,你我相遇算是缘分,但是能不能学好规矩留下,就看你自己了。”薛盈吩咐白湘,“她不懂宫里的规矩,你好好带她。”
白湘领命应诺。
夜里盛俞派人来传话,他今夜忙于政务,不能过来陪她。
这原本是寻常不过的事,可薛盈心底竟微微有一丝黯然。她道不明这份情愫,难道真的如盛俞教她的,她已经将他放在了心里,他已经是她的心上人了么。
第二日,白湘入殿禀道薛少卿求见。
薛子成入殿行礼,薛盈让江媛看座奉茶,薛子成一直注视着江媛,薛盈见他专注的神色一笑。薛子成道:“臣有事想单独禀报贵妃娘娘。”
薛盈屏退了一殿宫人:“怎么了,你想劝我别留江媛在宫里?”
薛子成道:“臣无权左右娘娘,只是提醒娘娘,在宫里万事不易,应该谨慎行事。”
薛盈失笑:“我知,我带了外人入宫,已知是让陛下为难了。这个宫女她身世可怜,我见她如见从前的我,但若她以后不适合留在宫里,我也会秉公行事。”
“娘娘明白,臣亦无需多言。”薛子成望着薛盈,“陛下让我去查了这宫女的身世,确实可怜,也无什么问题,只是姐以后莫教陛下为难,陛下的筹谋是不容这些枝末小事左右的。”
“这些姐姐都明白。”薛盈望着窗外的艳阳天,她知道盛俞身边亲信少,也知自古帝王登基后的一段路都行而不易,这次是意外,她以后不会再如此行事。
薛子成不便在后宫逗留,坐了片刻便离开了,
盛俞在勤政殿里忙碌完,被许太后派来的人请到了朔阳宫。
这是母子俩自那次的事后第一次相见。盛俞没有提那次下药的事,许太后圆了心愿,也未派人再来过问盛俞。
许太后眉间忧急,开门见山:“秀儿告诉母后,皇帝你不准备纳妃?”
“儿子的确有这个意思。”盛俞坐下,说道,“想必朝堂上的事母妃也都听说了。”
“这么大的事,哀家当然知道了。”许太后道,“你皇弟让哀家听你的,可连同你那些皇叔们都反对你不纳妃,哀家也不太赞同。后宫尚无皇后,也无妃嫔,就算你是不想大臣们改制,这二者也无甚关联呐。”
太后的反对在盛俞意料之中,他道:“母后应当知晓朕在朝堂说的那番道理,朕自当应该以身作则,等周朝国富民强,再提这些无关紧要之事。”
“纳妃不紧要么,纳妃是为了子嗣,子嗣难道无关紧要?”
盛俞笑:“这后宫不是还有贵妃么,况且自前夜里朕与贵妃同床后,便亦思虑过子嗣之事。”
许太后听到“前夜里”便未敢再言,她理亏,毕竟那是她试的药。盛俞已经起身道还有国事要处理,许太后只能无奈地目送盛俞离开。
身侧宋嬤在劝:“太后无需挂心,陛下这也是为了朝堂。如今没有人再敢惦记这龙椅,再为难太后与陛下,您当放宽心才是。这薛贵妃刚刚入宫,性子软,还不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许太后这才舒了心,吩咐道:“把贵妃给哀家请过来,既然陛下暂时不打算纳妃,那这后宫里许多事务哀家也要历练她一番。”
太后有请,薛盈不敢马虎,她放下手边事便来到朔阳宫。
许太后教导薛盈的无非就是宫规礼节,末了说道:“朔阳宫里的菊快开了,往年懿钰皇太后会办菊宴,邀请各宫与王公夫人赏花品茶,如今陛下虽是登基未久,但我皇室该拿出的气势还是要拿出来。”
薛盈虽然不出宫门,但每日在书房看的也有周朝史记,她知道许太后说的菊宴,那是先帝因生母爱菊,特意在朔阳宫种植了各种菊花。懿钰皇太后健在时都会邀请后宫与王公夫人赏花,许太后如今搬入这朔阳宫,见如此美景,自然也是想拿出气势彰显这皇家威仪的。
只是薛盈权衡思量后道:“太后,陛下后宫未盛,若邀请王公夫人,您可有名单给臣妾?”
“几位亲王王爷府自然都是要邀请的,还有一等夫人也可以邀请。”
薛盈斟酌道:“臣妾不懂朝政,只知摄政王薨后,党羽势力尚未铲清,陛下也在劳于此事。臣妾恐怕,几位亲王与王爷里会包含其中的势力……”
“大胆!”太后陡然喝,“薛贵妃,你是存心挑拨盛氏皇亲之间与陛下生出间隙来么?”
“臣妾冤枉。”薛盈忙俯下身。
许太后正在怒中,她尚要开口再训责,正巧盛秀走进了殿里。盛秀见此诧异,听宋嬷耳语后才道:“母后,薛贵妃所言不无道理,这赏菊宴且再斟酌几日吧。”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自古留下的,是家训,也是国训。”
“母后说的是。”盛秀替薛盈解围,望向俯首的她道,“薛贵妃,太后也是护你,你别怪母后严厉,再与她道个歉吧。”
薛盈已知太后的脾性,只得道:“臣妾谨遵太后教诲,不敢再犯。”
从朔阳宫离开后,薛盈回到披香宫有些闷闷不乐。她自觉自己所思没有错,她虽不知盛俞每日忙碌之务,却在自小读过的史书与话本里知晓这必定是盛俞所介意且欲铲除的。
晚膳盛俞没有过来,她独自吃完觉得热,沐浴后还是有些热。快要立秋,这几日里的热度却是异常难耐。薛盈因此穿了件极薄的素纱裙,站在苑里沐风乘凉。
寝殿里的冰早在白日化了,江媛端着那一盆盆水倒在了花盆里。
薛盈摇着手里的宫扇轻笑:“你倒是知道节省水。”
江媛一羞,笑着回:“奴婢小时候带着弟弟在戏班子里讨生活,那时迷失在边关沙漠里,水都不够喝。民间疾苦,奴婢吃够了,便知晓节省,不敢浪费。”
薛盈颔首,江媛确实抢着干活,比殿里的宫女能吃苦。
她让人忙完便去宫人房睡,留了白湘与几名宫人伺候。云姑不在她身旁了,薛盈遥望宫墙上那轮明月,难免睹物思人。
盛俞于这满宫月光里静立在薛盈身后,他未让宫人通传,脚步也未出声。
宫墙角下的美人蕉在月光下红艳夺目,而他眼里的人,比这满宫景致更耀眼。
那道背影婉约,薄纱下的美好身段似隐似现。她轻摇着宫扇,风来时,他闻见了那个夜晚里她身上的寸寸香靡。
盛俞看不够,上前一把搂住了那把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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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美人惊慌回首,花容月貌形容的当是此时。
“望月思谁?”
薛盈摇头:“未有可思。”
“不许对朕有隐瞒。”
薛盈硬着头皮:“想云姑不在臣妾身边,想她跟母亲在一起应是开心的。”
盛俞打趣:“朕还以为盈盈是在思朕。”他道,“云姑不在,朕不是答应让朱雀街上那名女子跟在你身边么。”
“是,她已在宫里当值,行事稳重,臣妾多谢陛下。”
“如何谢?”
薛盈微僵,抬眸望着盛俞眼底的深浓笑意,想到了那日里他要她亲他一下。她脸发烫,但在他目光中的温情里也不禁漾起温柔的笑来。
她轻轻抿着唇角,含羞轻言:“陛下想如何,臣妾都听您的。”
“你猜朕想如何。”
“圣心难猜……”
“朕的心不难猜,你快猜猜。”
“……陛下想要,亲亲?”
“那你亲朕一下。”
薛盈羞红脸,双眸里也柔情蜜意。她动作还是生涩的,他比她高太多,她踮起脚尖,抓着宫扇的手轻轻环住他后腰,蜻蜓点水也含羞还拒般将唇落在了他唇角。
眨眼间天旋地转,她被他横抱在怀里冲进了寝殿。
宫扇落地,她裙角缠着他衣袂翻飞,满地月光温柔地洒在他们相缠的身影里。
皇帝来了,伺候的宫人总是多到跪了满殿。只是皇帝与贵妃在一起时不要记事司在旁记录,也不要宫人入殿候在床侧。满殿宫人知晓皇帝的命令要非礼勿视,个个匍匐跪地,脸贴着地砖。
寝殿内,薛盈涨红了脸,在无数次的冲撞里忍着不敢出声。
盛俞靠近她耳:“喊俞哥哥给朕听。”
她羞到不言。
他抓紧了掌心里的软:“这次朕,教你爽……”
薛盈不懂爽字何意,可此情此景相互深融,她一下更失措,被他教得明白。
帐内却还是不敢发出动静。
须臾,寝殿内传来皇帝的召唤,宫人入内听训,片刻急急出殿。
眨眼间,满殿宫人耳朵里都已塞了两团棉花,再次听圣令要做到非礼勿听。只是寝殿内的声音太大,棉花塞在耳孔里作用甚微,那些一声声女子的喘还是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里。
娇媚流传,气竭声嘶,喊到天明。
……
卯时的日已升起,闵三照例在寝殿外唤盛俞早起。
帐内的人早已醒来,他没搭理外边的声音,支着头侧躺,双眼落在枕侧熟睡的人身上。
她似温香软玉,有江南水墨的恬静,雪肌花容寸寸香靡,衾被也遮不住的拂柳身段再勾去了他魂魄。他觉得可以这般瞧上一辈子。
薛盈在睡梦里朦朦胧胧听到闵三的声音,她睁眼,恰对上了盛俞含情的一双眼。
“陛下。”薛盈脸发烫,按住被角坐起身,“待会儿要早朝,臣妾伺候您梳洗。”
盛俞沉浸的良辰美景被打断,心神黯了一分:“你多睡一会儿。”
薛盈摇头:“陛下忙于朝政,自登基以来一丝不曾懈怠。臣妾身为后妃,应该依照陛下为榜样。”薛盈招呼白湘抬水盥洗,起身为盛俞亲手穿衣。
他抬臂挡下她递来的龙袍:“朕先要练两刻钟的剑,盈盈一起去看?”
薛盈讶然,眼前的盛俞确实已不如初见时那般肤白。他从前在病中未曾受过日晒,如今肤色暗了一分,更添天龙威仪。薛盈点头,不过问:“原来陛下每日会练剑,可陛下病愈不久,身体可还会感到不适?”
“朕的身体好不好,盈盈难道不知道。”
薛盈被噎得脸红。
建章宫内一处空旷之地,天地间的男人手持长剑,他穿着青色的衣衫,舞剑的一招一式里敏捷凌厉,恰似与天地清风相衬一体。袂角翻飞里,那抹青色却晃迷了薛盈的眼睛。
她第一次见盛俞穿青色,甚至,她从三年前便再也没有看过任何穿青衣的男儿。
风掠过皇宫的玄墙青瓦,融入这一招一式的凌厉里,让薛盈的脸颊被吹得生疼。
没有由来,她穿透眼前的青衣,仿佛望见了另一个爱穿青衣的男儿。
那人容光隽逸,眉眼淡冷,在如牢笼的景北别院里从来没有对任何人笑,独独只为她绽笑颜。
“陛下。”耳侧是闵三微带诧异的声音响起。
薛盈沉浸失神,在闵三紧接而来的一声惊呼里才回过神来。闵三急呼:“陛下小心!”
薛盈定神望去,盛俞的剑已插。入地下三分,他单膝落地,握着剑柄的手掌被割破,鲜血顺着剑刃滑下,深邃的眼直直穿透她。汗水大颗从他额发间滚落直下,他喘着气,目光里竟是薛盈从未见过的深不可测。
薛盈终于僵硬着冲上前:“陛下,你受伤了!”
盛俞抓住她的手:“在想什么?”
薛盈沉默,只拿出手帕裹住盛俞手掌的伤口:“臣妾扶您回殿去。”
他的眼牢牢直望她,仍是那句话:“在想什么?”
薛盈的手在袖摆里痉挛般握住,她敛眉:“臣妾未想其他,只是看陛下出了神……”
四角宫人已知天子生怒,皆惶恐地匍跪在地。晨间风过,薛盈被拂乱的鬓发迷了眼,她眼里痒得想伸手去揉,可却不敢。
这片刻静极了,薛盈却在陡然里听到一道裂帛声响。
哗——
盛俞已亲手撕裂了身上的衣衫,扯下腰间束带抛到了地上。
满地青色碎片散落在薛盈周围,又被风吹得飘向整个建章宫苑。
盛俞大步回了寝殿,薛盈回身,他背影疾凛,带着不可撼动的天威与她从未见过的骇人冷厉。
盛俞沐浴又处理完伤口后直接去上了朝,薛盈惶恐自己的出神惹恼了圣心,可是她明明只是游神,他不会知道她那一瞬间是想起了封恒,为何会恼怒得把身上的衣衫撕掉?
薛盈不敢离开,让白湘去准备好早膳,她等了接近一个时辰才等到盛俞下朝。
他朝建章宫走来,宫人拥簇在帝驾后。薛盈远远眺见,知晓他平日会去勤政殿,此刻却直接回建章宫,是知道她一直等在这儿么?
薛盈上前,款款行礼:“臣妾拜见陛下,臣妾为陛下准备了早膳,您要吃么?”
盛俞从御辇上下来:“贵妃用过了么。”
“臣妾还未用膳。”
“抬进来吧。”
薛盈跟在他身后,內侍紧随在后抬来奏折放到了案头。
两人坐在餐桌前,却是食不言,安静极了。
宫人撤下早膳,薛盈捏着手里的丝绢,她端姿娴雅,目光温和移到他身上,敛眉道:“昨夜里臣妾有句话便想与陛下言。”
“你说。”
“昨日臣妾在太后宫里,朔阳宫的菊开得好,太后旨意欲办一场赏菊宴,想邀请朝中王公夫人入宫。可臣妾愚笨,惹了太后不快,臣妾想请示陛下,这宴会……”
“你如何回禀母后的?”
“摄政王还有余党在朝中,臣妾担心这其中会有不妥,如实禀报,失了分寸。幸得当时恭亲王解围,才未让太后动怒伤了身。”
薛盈凝望眼前的人,他双眼正落在她身上,面庞与眼底已无从前的笑意,他平静回:“可,按太后的旨意办。”
薛盈敛眉:“臣妾遵旨,是臣妾昨日里错了。”
“你无错,只是方法太谨慎。若真有这居心叵测的余党,那便更不能明面上防着他们。”
薛盈眼眸一亮,唇角绽起微笑:“陛下英明,臣妾豁然开朗。”
盛俞望着这一抹花容,道不清心底的情愫。
薛盈微顿,敛了笑:“臣妾早晨不是故意的。”她抬眸,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里水波盈盈,“陛下,臣妾知错,您别生气了。”她是真的紧张,“陛下病愈不久,臣妾不敢让您血气上涌,会伤了身子。”
盛俞直视她:“记住,你不是被朕册封的,而是因朕倾心你。你入宫不是当朕的贵妃,朕心内,你是我妻。”
薛盈霎时僵愣,盛俞的双眸专注而严肃,他郑重威严得不是说笑。而他早就告诉过她,他要与她一夫一妻,一生一世。
眼眶里的雾气上涌,化成了泪滴落在脸颊。薛盈忙垂头拭泪,同样认真地回答:“臣妾谨遵陛下旨意。”
“这是旨意?”
薛盈抬头,盛俞眼底再次隐氲着薄怒。
她起身要跪。
“不许跪。”
她僵硬地望着他。帝王的双目牢牢琐视住她,他的眼神冷厉也深情,卸下那一层含笑的皮,原来他可以这样威仪如神般带给她抗拒不了的压力。薛盈被望得气息急促,她惧,也感动。
“圣心难猜,伴帝王侧,一言一行都不易。妾已将身心嫁与君,生为陛下的人,死为陛下的魂。”
盛俞终于被眼前这温柔里的坚定卸下了那份怒。似乎那不单单只是怒,还是帝王的醋。
他当然知道薛盈望着青衣出神是因为什么。从前身为她的铜镜,她因封恒而生的欢喜与忧都统统落在他“眼里”。她曾抱着他哭了三个昼夜,终于振作起来不再提那段往事。
盛俞恢复了声音里的温和:“朕要批阅奏折,你先回宫。”
薛盈道:“臣妾再为陛下把茶添上,可好?”
盛俞颔首。
殿外恰有大臣求见,盛俞没有避讳薛盈,召人入殿。
典客丞吴常秀禀道:“启禀陛下,外邦有文书来朝。”
吴常秀呈上文书,一面道:“东朝豫王受天子令,带着朝贡入我周朝,恭贺陛下登基之喜。”
薛盈听到东朝,心上的弦微颤。可她已经决定放下,不想再听到关于东朝的事。她施礼道:“茶温正好,陛下切记劳累,臣妾告退。”
走出殿门,身后的声音却传入了她耳内。
“朕登基多日,不需特意恭贺,下退令。”
“陛下不知,东朝自我周有十日行程,他们如今已在我朝境内,明日便能抵京了。”
第17章
薛盈径直去了太后宫里,许太后得知盛俞要为她办赏菊宴自是诸多欢喜。
她眉眼慈爱:“还是哀家的孩子知道体贴哀家。”她望向殿中敛眉的薛盈时已收了笑,“皇帝尚未立后,如今还是哀家掌管后宫之权,只是哀家有心历练你,毕竟眼下皇帝只有你一个妃嫔。赏菊宴就交由贵妃安排,你切莫教哀家失望呐。”
薛盈颔首应诺。
从朔阳宫回到披香宫,薛盈不忘盛俞的午膳,白湘听她安排忙请示:“那吩咐御膳房为陛下做哪些菜?”
薛盈微有踟蹰,她只知盛俞喜欢她也爱吃的那两道菜,而他却知道她喜欢看的书,喜欢的颜色与衣裳,甚至连夜里入睡时,他似乎知晓她喜欢侧卧,总是体贴地将手臂给她当枕头,将她温和地搂在怀里。
可她却不知盛俞除了那两道菜外还喜欢什么,连他早晨会练剑锻炼身体也是今日才刚刚得知。
“按平日的膳食做,去吧。”薛盈这才感慨自己的不称职,要做帝王妻,她自认如今需要学的还有太多。
白湘去安排了盛俞的午膳,薛盈瞧着窗外的艳阳与风口里吹来的热浪,唤来江媛:“命人去煮莲子羹,用冰凉却,再端些新鲜莲子过来。”
她亲手剥了一碟莲子,嘱咐江媛送去御前。
她记得那日在宋府,盛俞说过他也喜欢新鲜的莲子。此般想来,两人之间倒的确有太多相似的喜好。
白湘比江媛早回来半个时辰,道盛俞吃得合口。江媛回来时脸色有异,眉眼里似乎有些害怕。
薛盈问:“陛下吃了么?”
“回娘娘,陛下都吃了,他赞叹莲子清甜,辛苦娘娘亲手剥莲子。陛下还说,莲子皮叫奴婢给您丢,别不小心丢在您手绢里了。”
薛盈霎时脸红心跳,不小心丢手绢里是何意?
只是江媛打断她:“娘娘,方才吓死奴婢了。”她扭头见殿内只有两个值守的宫人,忙躬身上前,低低道,“奴婢去时听见闵公公命人处死了早晨送衣衫的那名內侍,这宫里当真需要行事谨慎,容不得半分差池,稍不注意便丢了小命,真是吓死奴婢了!”
“处死了內侍?送什么衣衫的內侍,他所犯何错?”
江媛摇头:“不知所犯何罪,但是今早陛下练剑那会儿不是发了怒么,兴许是早晨那內侍准备衣衫不仔细,陛下穿着练剑不舒服,又伤了手……”江媛仍在担惊受怕,她曾在市井行事,不讲究宫里这一套严苛规矩,这会儿是真吓得不轻。
薛盈没有再问,可心内却隐隐觉得真相并非这般简单。这宫里的男子只有盛俞一个,这也是她第一次见着他穿青衣,难道就因为他讨厌青色?
薛盈越是想便越心慌,她忙叫白湘江媛与她一起按照太后懿旨拟定赏菊的名单,给那些王妃与夫人们发帖子,将这事儿抛在了脑后。忙到下午,她小腹隐隐作痛,才知是月事来了。
但薛盈没有歇下,朔阳宫的菊这几日开得盛,她前去与许太后商议赏花时间,太后将日子拟定在后日,闵三恰好派了人来禀报,道明日里盛俞要接见东朝使臣,切莫将日子相冲撞了。
薛盈不太想去接见东朝使臣,但碍于她后妃的身份似乎避免不了。她本想叫白湘去打探一下东朝的豫王是谁,但似乎潜意识里,她隐约明白白湘会是盛俞的心腹。
薛盈转而叫江媛去打探,傍晚时,江媛回宫悄声禀道:“奴婢不敢打听到建章宫去,只打听到那是如今最得东朝天子器重的一位王爷,是天子的皇叔。”
薛盈明明已经放下过往,却多少还是松了口气,如此说来,那便不该是那个人。
夜里,盛俞来到披香宫。她刚刚沐浴罢,正坐在妆台前梳发。一头及腰青丝尚未干透,还带着水汽,薛盈起身相迎,微笑:“陛下。”
她穿着白色的里衣,未施粉黛,不染铅华,却在盛俞眼中是美人似月,也柔媚入心。
“朕来得晚了些。”
“陛下国事繁忙,臣妾没有怨言,况且才戌时,不晚的。”薛盈被盛俞牵住手,她一面说起了后日为太后准备的赏菊宴,她说了名单里的人,“陛下觉得这份名册可有不妥之处么?”
“太后开心,便按这些名册来。”
薛盈点头。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瞬间的沉默,盛俞先笑起:“这名册里的顺太妃早些年还曾与母后有过节,如今母后肯放下从前,以和待人,是好事。”
薛盈颔首:“这是自然,往昔再多恩怨情仇也都是往昔,若仍执念旧事,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盛俞瞧了薛盈许久,她面容凝笑,说得那般云淡风轻。他方才的话便是在有意点醒她,他也想知道在薛盈心里,是如何看待那段从前的过往。
薛盈见盛俞未说话,诧异问:“难道臣妾又说错话了?”
盛俞失笑:“为何总担心自己说错话。”
“您是君,有天威。况且……”薛盈眉目间藏着真切的担忧,“臣妾不想陛下劳苦伤神,您病了十二载,如今好转过来理应注重修身养性,臣妾心内确实惶恐您会生怒,伤及身子。”
“朕心胸宽广,岂是小事能伤及得了。”
薛盈与他凝视,两人相视一笑。
盛俞也终在此刻放下了早晨的那丝醋与戒备。他试探她实则是希望明日里带上她一起去招待外邦,薛盈是贵妃,这种场合若她不在,会让周朝臣子都猜测是薛盈不受宠,毫无地位。
“早晨在建章宫你听到了,东朝来拜,明日朕会在泰和殿款待东朝使臣,你去朔阳宫,明日陪着母后一同去吧。”
薛盈应下:“臣妾记下了。”
盛俞紧望薛盈,手臂一把落在那细腰上。她脸颊发烫,唇边的笑意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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