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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书商-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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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绝情的话吧!我立刻去找方儿,让他回来跟你认错,啊?”

叶水心慌忙伸手去搀扶妻子,嘴里说着:“夫人快别如此,当此之时你千万不能糊涂,方儿做下如此败坏门风地事,我们绝不能再由着他胡闹,即使他回来认错,你我也绝不能认他,只当没有这个儿子吧!就是端儿,也绝不可姑息,不然你让我如何跟云浦交代?”

黄夫人只是跪着不肯起来,哭道:“跟林云浦有什么好交代的?即使他女儿走了,也不是方儿拐的,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老爷怎么能为了别人家的女儿如此绝情,忍心责罚自家的儿子?便是端儿有什么不是,若茗也脱不了干系,这些孩子都是串通一气地,林家不能也不该只怪咱们的孩儿啊,老爷!儿子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只看我一把年纪的份上吧!”

端卿见母亲神色慌乱迷离,料知是心中伤痛到了极点,他素来孝顺,见母亲如此伤心,免不得心如刀剜,痛声道:“父亲、母亲,都是孩儿不孝,求二老别再为此难过,方儿他已经走了,叔父那里有什么责罚,孩儿一力承担,此事二老事先并不知情,叔父向来明理,定不会胡乱攀扯责怪。”

叶水心恨得牙痒,怒声道:“你说的轻巧,你怎么承担?你承担得了这个责任吗?你弟弟地前途,忆茗一生的名节,都被你一手葬送!枉你读过那么多诗书,居然做出这样的事!你给我退下,面壁思过,一日不悔改便一日不得出来,再给我出去闲逛我必打断你的腿!”

端卿从未见父亲对自己生这么大气,不敢答话,只是默默站起出门,刚到门前叶水心又一声断喝:“回来!我再问你一句,方儿去了哪里,是苏州还是无锡?”

端卿吓了一跳,哪想到父亲居然说出这两个地名,一时想不出对策,只得闭口无言。

叶水心急的跺脚,道:“我并不是要找他,这样的儿子我不能再认他!我只是想知道,你安排的地方可妥当,方儿在那里安全吗?”

端卿这才知道父亲原是担心弟弟的安全,心下一阵感动,忙道:“极妥当,我有许多朋友可以照顾他,父亲放心,他们断不会草草苟合,我已安排好主婚人,必定照着规矩成大礼。”

叶水心听见“成大礼”三个字,不由又火冒三丈,喝一声:“出去!”转头对夫人说,“你看看他们才多大年纪,做出事居然如此大胆,竟然一点不顾礼法脸面,一味地自以为是!夫人,方儿是断断不能让他再进家门了,就是端儿也不能轻饶了他!”

黄夫人原在担心丈夫拿端卿出气,见只是罚他思过,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想起小儿子有家难归,不由得又落泪道:“老爷,方儿地事还请老爷三思,若是他能认错回家,请老爷务必放他进门,儿子还小,有什么错都是我教导无方,求老爷责罚我,切莫不认方儿!”

叶水心长叹一声,由不得也落下泪来:“夫人,你叫我如何是好?儿子闯下这么大的祸,误了人家女儿一生,难道我就这么算了吗?儿子也是我地,我能不知道心疼吗?只是祸闯的太大,我们没法再替他扛了!”

黄夫人哭道:“老爷不能只怪方儿,难道忆茗就没有责任?他们必定是约好了才一起走地,怎么老爷只是责怪方“夫人啊,方儿是男子,万事都有余地,忆茗有这么一回事,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你让我怎么不怪方儿?”

黄夫人猛想起成亲的话,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忙道:“他们不是要正儿八经办喜事吗?既然补全了礼数,老爷就恕了他们,早点接他们回家吧!”

叶水心叹道:“夫人,你要想清楚,如果恕了他们,认了他们,端儿跟若茗的事就得作罢,夫人,你让我如何取舍?”

黄夫人呆了半天,不由又掉下泪来:“手心手背都是肉,让我怎么选呢!”

叶水心心乱如麻,怎么早没防着这一手呢?都怪自己大意,原想着不过是闹几天就作罢的事就没有防备,要是能留心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不至于就被他跑了! 

余波Ⅲ

下人们对主子家里事情的了解程度,如果主子知道,只怕会吓出一身冷汗。这是一个诡秘的消息渠道,前脚发生的事,后脚合宅的人,从贴身的丫头、小厮,到不相干的后厨,乃至打扫、喂马的粗人,居然都能闻到些许声息,只是这消息传播的过程就不得而知了。

若说叶家的下人是几天前便嗅到老爷与少爷们中间发生了什么事,那么林家的下人就是从黄夫人来过之后才渐渐觉察到一些不同的声息,虽然天色已晚,这个不安的讯息还是迅速传播开来。

先是两位小姐迟迟不归,跟着夫人也不肯吃晚饭,独自关在屋里和二小姐说话,耳朵尖的甚至还听见了几声哭泣。再晚时夫人和二小姐都红着眼睛出来了,夫人想是特地要表明什么似的,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对观棋说:“你小姐到乡下亲戚那里住了,这段时间不回来,你收拾收拾,以后就跟着我当差吧。”

观棋纵然老实,也疑心夫人讲的不是实话,乡下哪有什么亲戚?夫人和老爷都是无亲无故,虽然四姨娘和五姨娘有些亲属,大小姐也断不会去住他们家,况且大小姐出门,怎么能一点声息都没听见,亦且连丫头也不带?

谁知二小姐就像洞察她的心思一般,跟着就说:“姐姐去的是一个远房亲戚家,你们不曾见过的,都是大户人家,丫头婆子一大堆,所以没有带你,我原也要去住一阵子的,只是这阵子忙走不开,过些时候我也要去呢,你先跟着夫人做活吧。”

观棋将信将疑收拾了东西。刚赶到夫人院里,只瞧见李才家的守在院门使劲冲她摆手,又道:“快别进去,老爷在里头说话呢,夫人已经传下话来,你还在大小姐那边住,不用过来的,等白天来帮着伺候就行了。”

观棋不由自主朝院里瞧了一眼。林云浦高高的身影映在窗纸上,不知怎的竟有些抖,观棋以为是眼花了,揉了揉再瞧,可不是有些抖吗,似乎被什么吓着了,要么就是在生气。然而屋里一点声音也没传出来,观棋只得想。大约是灯焰乱晃,把人影照花了吧?

其实林云浦这时候确实有些发颤,半天方才定下神来,问道:“果真是忆茗丫头做出的事?我不信她有这么大胆!”

黄杏娘垂泪道:“当真是横了心,瞒地咱们一丁点都不知道,就这么悄没声响的走了。”

“你说是若茗和端卿一起筹划的?”林云浦手心发凉,“天哪,让我怎么跟老叶说!”刚说到这里忽地又倒抽一口凉气。“他两个跑了,那若茗跟端儿的亲事怎么办?老叶是个看重礼数的人。有这档子事怎么肯让若茗嫁过去?”“若茗说她想过了,宁可自己不成,也要成全姐姐。”

“这孩子,这回祸闯大了!下午黄夫人来时怎么说?”

“想是她那时还未确定是不是带着忆茗一起走地。问了问忆茗地情况便走了。”

“完了。此时肯定什么都知道了。也肯定是追不回那俩孩子了!”林云浦急得团团打转。“你把若茗叫过来。我再细问问她。”

黄杏娘正要吩咐。林云浦忙又止住她道:“罢了。再叫她不免让下人起疑心。明天再问吧。只是不知忆茗路上安全不?她不比若茗。从没出过门地人啊。况且又跟着方卿那糊涂孩子!”

黄杏娘垂泪道:“若茗说都安排好了。也只能信了吧!”

深夜时两人都还未曾合眼。到后来林云浦在黑暗里忽然说了句:“走了也好。毕竟是她自己挑地夫婿。大概更合心吧!方儿虽然不像端儿那样出息。倒也是个实在孩子。他既不嫌弃忆茗。以后肯定会对她好地。”

黄杏娘哽咽道:“只是再想见她一面。不知道是多久以后地事了!”

天亮后林云浦原想叫过若茗问问清楚,不想一大早叶水心便亲自到访,两人将书房门掩上,黑着眼圈对看片刻,叶水心先开口道:“看来你也知道了?唉,云浦,是我对不住你,没管教好儿子。”

林云浦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本担心叶水心来兴师问罪,没想到他竟比自己还愧疚,忙道:“老叶,是我对不住你,我昨夜回来才知道的,唉,谁知道他们居然这么大胆子!”

“我已经想过,今后绝不让方卿再进家门,端卿我也关起来了,虽然现在都来不及了,但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叶家对不住你的地方,我们一定尽力弥补。”

林云浦慌忙道:“这是哪里话!嫡亲的孩子,说什么不让进门的傻话!他们要是回来,我敞开大门亲自接他们!老叶啊,有时候你未免太古板了,虽然这事说出去丢人,但只要孩子们过得好,不才是咱们做父母的最大地愿心吗?”

叶水心摇头道:“我知道你曾为情伤,所以对这种事分外宽容,只是我不能允许家里有这么伤风败俗的儿子。”

“咱们辛苦一辈子,不都是为了儿女挣家业吗?事情已经是这样子了,他们既然躲出去避风头,咱们就替他们圆这个谎,人不知鬼不觉的,有什么丢人?过两年事情渐渐淡了,不就能回来了吗?老叶啊,你千万别糊涂,何苦跟自家孩子过不去呢?他两个就是怕咱们不答应才想出这么个下策,现在生死还不知道,你何苦说这么绝情的话?”

叶水心听见生死还不知道一句,便如掏心一般难受,嗓子不由得哽住了:“我也是没办法,不能由着他们胡闹啊!说实话我也担心的一夜没睡,他俩都没出过门,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我真不敢想!”

“端儿跟若茗都知道他们的下落,依我说他们既不肯告诉咱们,不如就让他们自己去打听方儿的情形,总要有个实信吧?”

“断然不行!”叶水心梦醒道,“我已命端儿面壁思过,几个月里不得出门了。云浦,我,我有句话,说出来你别生气,端儿跟若茗的事……如今方儿娶了忆茗,端儿跟若茗不宜再成亲。”

林云浦正是担心这个,忙道:“这有什么关系?他们再般配不过,何苦逼得那一对走了,又要拆散这一双?”

“难道要端儿管方儿叫姐夫?还是要忆茗管若茗叫嫂子?”叶水心正色道,“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

“你一向潇洒豁达,何苦死要面子,活活拆散一双好姻缘?”

“我哪里是为了面子!”叶水心有些恼怒,道,“礼法二字难道都是虚设?我岂能为了儿子乱了礼法!”

“要不是这酸文假醋地礼法,方儿跟忆茗也不会被逼的逃出去了!”林云浦一肚子不满,道,“若不是他们逃走在先,我也绝不答应忆茗嫁过去地,早知道你会拿这些礼法跟自己过不去!”

“你!真真糊涂!”叶水心从未像今天这般与林云浦互不投机,一甩袖子道,“罢罢,你不拘常法,你潇洒倜傥,你难道要全昆山的人都来笑话咱两家结了这么好的亲事吗?”

“笑就随他,我这辈子怕过谁笑?”林云浦傲然道,“只要孩子们过得好,我才不在乎那些俗人胡乱嘲笑。”

“云浦!人言可畏,你我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的名声?你听我说,咱们一不能认方儿和忆茗,二不能让端卿和若茗成亲,唯有如此才能略微补过一二,逃脱众人口舌。”

“我绝不会为了怕别人嚼舌头不认自己的孩子!”林云浦怫然道,“要是他们回来你不肯认,那我认,我让他们住在我家!”

叶水心气的拍着桌子道:“你真是糊涂,你比他们还糊涂!自古淫奔就是大忌,你身为长辈,不说劝导责罚,还替他们说话!”

“我只要孩子们好,合婚书你既然给了我,我断没有退回去的道理,端儿这个女婿我要定了,你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我绝不退亲!”

叶水心连着两天生气,不觉有些恍惚,身子晃了一晃险些没站住,林云浦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住他,关切问道:“你还好吧?”

叶水心叹道:“没想到你我这么多年的朋友也闹到这个地步!云浦,你难道不能体谅我一片苦心?”

林云浦也动了情,道:“老叶,你难道就不能体谅孩子们地难处?他们有什么错?如今逃走地逃走,思过的思过,难道还不够吗?何苦连他们回来地路都堵死?”

“错就错在他们不该是兄弟姐妹。”叶水心缓缓说道,“这种没上没下的事,我不能同意,我不能让人家戳着我地脊梁骨笑我。”

“那你就忍心苦了孩子们?”林云浦道,“大不了咱们搬出昆山,要么就安排方儿到别处…………没准儿他们现在待的地方就挺好,这样就不用拆散端儿跟若茗了!”

叶水心摇着头正要再说,忽然林福敲门道:“老爷,先前来过的那个余公子在外头求见!” 

七十三 闹宴Ⅰ

天锡在门内等了多时,既不见若茗,也不见林云浦,正在焦急纳闷之时,忽见林云浦走过来,笑道:“好久不见,有什么公干来昆山吗?怎么有空来寒舍逛逛?”

天锡眼乖,见他虽然笑着,脸上却仿佛有些气恼的神色,况又不见若茗出来,遂将真话藏起一半,只说:“有些事情去苏州,遂过来来看望看望伯

林云浦心知他此来必定是为了若茗,只是她此时要么在房中反思,要么便在黄杏娘中赔罪,必定不方便出见的,便道:“余公子真是多情,老夫先谢过了!不过真是不巧,若茗她出去了不能陪话,老夫现在也有客人在书房,要不拣个方便的时候,我亲自设宴赔罪?”

天锡听说若茗不在,顿时没了兴致,笑道:“是我来的不巧了,我也才到贵处,行李都丢在客栈没有收拾,既然伯父也有客人,我就告个罪先退下,容后再来拜访吧。”

林云浦客客气气送走天锡,回去书房时,叶水心一边吃茶一边道:“这个余天锡也真有意思,每次来都巴巴地往你这里跑,倒是端儿他们少有往来。”

林云浦听他的声气分明是疑心天锡与若茗亲厚胜过端卿,忙用言语去他的疑心,笑道:“还不是为了无锡的墨砚坊,若茗托付他彻查那边的事情,所以每次都来找她。”叶水心听端卿说起过墨砚坊盗版一事,见他如此说便信以为真,道:“你准备报官还是就算了?”

“只能就算了,顶多请余天锡做个和事老两边斡旋一下,报官的话我料到多半斗不过邢家。”

叶水心叹气道:“所以说我不想立起门户做生意,只要一开张,有多少烦恼事。唉,不说这些。若茗跟端儿的事我想来想去,还是罢了吧,我委实做不出这种违背礼教的事。”

林云浦急了,道:“你真是顽固!方儿跟忆茗已经走了,咱们对外只托个什么缘故瞒过去,谁知道个中就里?若茗跟端儿多好的一双孩子,你干什么非要拆散他们?”

“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自己也要装糊涂吗?我明知道如此是乱了长幼之序,你非要我知错犯错吗?”

“何为错何为对?在我看来明知他们有情却要拆散他们才是错!老叶。水心,你一向不拘礼法,这回怎么如此固执?”

“我虽不拘礼法。可也是在小事上。这种关乎名节地大事。怎么能含糊带过?”

两人话不投机。不多时叶水心便告辞而去。林云浦含着一肚子不痛快来至内宅。果然听见若茗在黄杏娘房中说话。他心里有气。进门时不免粗声粗气道:“这下好了。你一向胆大。总算让你吃个亏了。刚才叶水心来过。说你跟端卿地婚事从此作罢。”

若茗心内一凉。原已想过这种可能。原以为对端卿应该不至于如此恋恋不舍。谁知听见这个消息。仍觉沉重地无以复加。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黄杏娘一下便急出了眼泪。道:“他真这么说?说地好好地事。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呢?”

“还不是咱们地宝贝女儿做地好事!”林云浦咳声叹气坐下。道。“若茗。你跟端卿商议地时候难道就没想到这个后果?”

若茗只觉喉头哽地难以开口。又生怕在父母跟前露出行迹。勉强笑了一下。仍旧说不出一个字。

林云浦看着她直摇头:“唉,只当你是个明白人,做出事来怎么这么顾前不顾后的!端儿也是,一直说他谨慎小心,居然跟你一起胡闹!如今怎么办,你们帮了他们,顾不住自己,让我如何是好?”

黄杏娘道:“难道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叶家一向跟咱们交好,或者只是叶老爷气头上说的?”

“叶水心这回来可是一点生气地模样都没有,看样子在家时已经考虑过多次了。他那人你也不是没打过交道,到底是旧家出身,有些个没必要的讲究,唉,我看这事有些玄了。”

黄杏娘焦急的望着丈夫,道:“你们一向最好,再跟他说说吧?”

林云浦看看女儿,道:“你也说句话啊,就这样一声不吭的?”

若茗张了张嘴,仍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再待下去眼泪要难以控制,慌忙抽身走掉。

林云浦诧异道:“这孩子是怎么了!”忽又想起天锡的事,忙道:“今天余天锡来了,我推说你不在家,要是他明天再来,你别说漏了嘴!”

若茗一腔愁绪回到房中,正对着窗子发呆,豆丁蹑手蹑脚走近,悄声道:“小姐,她们都在议论说大小姐去哪儿了呢!”

若茗梦醒过来,道:“谁议论?不是说过姐姐去亲戚那里了吗,还有什么舌头好嚼?”

“她们说咱家从来没这么个亲戚……”

“难道主子家的亲戚还要一一告诉她们不成,真是无事生非!你再听见她们乱说就来告诉我,我自去教训她!”

豆丁点头,小声说:“小姐别生气,以后我要是听见谁胡说一定骂她们!”

豆丁退下后,若茗越想越觉心惊,原以为遮掩一下就够了,原来一举一动都有这么多眼睛盯着,推敲着!要如何把这个谎扯圆,保住姐姐地名声呢?

翌日若茗未曾出门,果然不久便有人来报天锡到访,若茗出去时,天锡正在原地团团打转,一见她出来,喜得无可无不可,忙迎上来道:“总算找到你了,昨天我一夜没睡好,又想过来看你在不在家,又怕来的太勤惹人厌烦,可急死我了。”

若茗问道:“不是说回京了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还是为了公事。”天锡欲言又止,瞧瞧旁边只有奉茶的小童,这才低声道,“这次不止我一个人,我还带了一个大人物。”

若茗此时地心思哪里能放在这些事上?不过绰着他的口气随便问道:“什么大人物?”

“周顺昌周大人。”

若是别人若茗可能未必知道,可这周顺昌是原是苏州有名的大才子和清官,附近几个州县一说起他无不翘着大拇指夸好,因此若茗却知道他地名头,也知道他是东林党的干将,近来在吏部任职的,当下不免好奇问道:“是他?他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天锡压低声音道:“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爹他们正在起一份百官联名上奏、弹劾魏忠贤的奏章吗?这份奏章十天前已经交到了宫里,直到三天之前圣上还没有一条旨意传出来,我们猜测多半是魏忠贤从中作怪,极有可能圣上被他蒙蔽了。魏忠贤一向心狠手辣,这次若圣上不处置他,他一定会掉转头来对付我们,所以这些天父亲已经游说众人及早辞官归隐,免得落入他的罗网。周大人的名字拍在奏章的前十名,正是父亲命我带来这里护着他的。”

“周大人是苏州人,你不是说苏州也有你们的地方吗,为何不带他去苏州?”

“世人都知道苏州是他地老家,他若是回去,将来形势起了变化,早晚会被找到,所以我带他来这里先躲一阵子,要是圣上发落了魏忠贤,自然高兴还朝,要是事情不成,躲在这里也不会被魏监地人找到。”

若茗叹道:“这么说来你是要在昆山长住了?”

天锡兴冲冲道:“是啊,至少得住上十天半个月的,正好与你们叙叙旧,我也正想你们呢!只不过我得先把周大人安置妥当了,上回李家庄那房子不知道眼下怎么样,夏日雨多,别给水泡坏了才是。对了若茗,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跟我去看看吧,只当去散心。”

若茗忙道:“近来我家事情挺多地,恐怕脱不开身。”

天锡失望道:“你果真没空吗?唉,我只能待这么一阵子,真恨不得天天跟你在一处。算了,你实在脱不开身的话我去找叶兄一起吧,他主意多,也能帮着参详参详。”

若茗想起叶水心命端卿禁足地事,忙道:“端卿哥哥好像也有事,只怕走不开。”

“真的?你们这阵子都这么忙吗?”天锡越发失望了,“这下可好,眉娘他们在苏州,你跟叶兄又都忙着,我这次来难道连叙叙旧的机会都没有?”

若茗此时灵机一动,端卿这一禁足正不知要到何时,若是天锡一再上门求见,叶水心未必好意思一直关着他不让见人,却不正是个机会搭救他出来?忙道:“我想起来了,端卿哥哥这阵子却是在忙着预备功课,他父亲不让他出门拜客,不如这样,你多去他家几趟,他父亲见你大老远赶过来,未必好意思不放他出来,你说呢?”

天锡笑道:“他既忙着考功名,只怕埋怨我耽误他温书。”

若茗道:“你也知道端卿哥哥的,他哪有将这种事放在心上的?不过是父母之命应个景罢了,你要是能把他解脱出来,不知道如何感谢你呢!”

天锡笑道:“也好,我明天就去找他,看能不能奏效。说实话,我也想向周大人引见他呢,叶兄处处都好,就是对东林党人颇有偏见,我想只要他见过周大人,必定会明白我东林党人是怎样的君子!”

若茗见他满口答应,这才放下心来,要是端卿能出来,两人好好商议一番,或者事情还有转机? 

闹宴Ⅱ

天锡果然依足若茗吩咐,当天便去拜会端卿,果然叶水心叫人回复说端卿不在家,哪知天锡并未作罢,翌日连着两次又来求见,叶水心无奈,只得放端卿出来,天锡一见他,便抿着嘴得意地笑,待小童下去后,方才附耳说道:“若茗说你爹把你关起来让你读书,果然不错,不过架不住我这追魂三索人,到底还是把你叫出来了。”

端卿这才明白是若茗支使,不由得笑了,道:“你们真能折腾。”

“嗨,书本有什么乐趣,要我说不考功名更好,免得在朝堂受那贼太监的气。”天锡笑嘻嘻道,“再说,就算你中了前三甲,照现在的架势,你若是不跟魏太监扯上关系,只怕略好点的地方都没你的份,多半发去南京礼部,做一辈子不咸不淡的教官,你说考功名可有个什么趣呢!”

端卿笑道:“若这么说我这书不温也罢。”

“这就对了,叶兄,我这次特地来找你,一是想让你见一个人,二是想求你办一件事。”

“见什么人?”

“周顺昌周大人。”

恰在此时叶水心不放心,走过来看他们说些什么,听见这个名字吃了一惊,打起帘子闯进来,道:“周大人?他在哪里?余公子可否也替老夫做个引见?”

天锡不由得也怔了,半天方才道:“原来是叶伯伯。”

“我一向敬仰周大人。唯恨没有机会见上一面,余公子既然能办到,可否给老夫行个方便?”

天锡看看端卿,只得笑道:“倒没什么不能见地,只是一点,这次周大人原是悄悄来的,而且有些避祸的意思,我原本只想悄悄带叶兄他们见一面,若是惊动的人多了,怕会走漏风声。那倒不好了。”

叶水心才从县衙门里抄地邸报。晓得前些日子联名上书地事。早已猜到周顺昌多半是还乡避祸。因此道:“余公子放心。老夫一向仰慕蓼洲(周顺昌号蓼洲)先生。只恨无缘见面。今日既有这个机会。老夫定当小心谨慎。岂有泄露消息。令蓼洲先生罹祸地道理?我知道近日宦官为祸。蓼洲先生或在他们网罗之中。老夫只求一见。别地定不多说。”

天锡想了想。道:“那好。既这么说。我就带你们去下处见他。”

端卿忙道:“你方才说地还有件什么事要我做地?”

天锡不由得看了眼叶水心。自己笑了。道:“伯伯在这里。我也就不瞒您了。周大人委实是到此处避祸地。只是我不能在此久待。我走后他地起居饮食。乃至于应对官府这些事项。还要麻烦叶兄照顾一二。”

叶水心一口应承下来道:“余公子放心。这个断乎没有问题地。便是端儿没空。老夫也照看得了。”

爷俩兴冲冲跟着天锡往外走。其中又以叶水心更为兴奋。周顺昌虽然小他十来岁。却与他乃是同科地进士。当年在京中殿试。多曾听人谈起周顺昌地大名。知道是吴地地青年才俊。只是他两个座师不同。是以并未谋面。只是遥相景慕罢了。再后来叶水心辞官还乡。一发听闻周顺昌在任上清正廉明。在士林中风评颇佳。叶水心越发后悔当初未曾见面。要知昆山向属苏州府辖。他与周顺昌算得上是同乡。当初在京中时若以同乡之名拜访一次。说不定还可成为莫逆之交。及至周顺昌入东林一派。叶水心素来不喜党争。景慕之心这才因此稍减。之后周顺昌从福建任上调回京中任吏部员外郎一职。一力与魏忠贤一派争斗。叶水心私心里赞他不畏生死强势。倒将当年地心情重拾回来。如今听说能够见他。如何不喜?

不多时来至下处旅馆,进门却不见人,天锡登时急出一头汗,连连说:“这可如何是好,要是给魏监的人看见了,那可了不得了!”

叶水心也捏着一把汗,因说道:“近来魏监派人到苏州一带为他建生祠,说不定也来了昆山,万事都要小心为是。”

正在着急,忽听听见帘响,跟着一个方脸微须大眼的官人走了进来,一见屋里众人,愣了一下道:“这都是谁啊?”

天锡见了他,恰如见了活龙一般,喜得跑上前去,道:“周大人,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生怕你给那帮阉党瞧见。”

叶水心这才知道是周顺昌本人,喜不自胜正要上前见礼,听见周顺昌道:“我早说不必躲躲藏藏,我辈为人光明正大,便是给魏阉看见又能怎地?难道他不经大理寺审判便想置我于死地吗?哼,要不是你父亲力劝,我是绝不还乡的,整天东躲**成什么事!”

叶水心不由自主劝道:“蓼洲先生千万别这么说,阉党行事狠毒,手段非常人所能想象,万不可以常人视之,他们若想害人,只怕还没经大理寺审判便已冤死狱中,东厂暗杀地例子何止千万?远的不说,就看王振时的情形吧。”

周顺昌不由问道:“这位老先生是?”

天锡忙道:“这就是我昨天跟你说起的叶解元的父亲,叶水心先生。”

叶水心早已介绍起自己:“蓼洲先生,你我是同科地进士,你是二甲第十名,我是二甲第二十二名,当初同赴过鹿鸣宴的,可惜无人引见,并未交谈。在下仰慕已久,今日得见,不胜欣喜之至。”

周顺昌听见这一番话,依稀记起这个名字,上下打量一番,又见他只是寻常服色,少不得问道:“叶兄在何处任上?”

叶水心笑道:“十几年前便已还乡,从此再未出昆山一步,每日看花听戏,闲人一个,哪里谈什么任上不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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