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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魔李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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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里不见了,自己的心上人和另外两个儿子可能马上要谋反,推翻自己的儿子赢政,她偏偏还不能说出来。这种纠结可想而知。

在现场热烈友好的气氛中,加冠大典紧张有序的进行着。终于到了接交玉玺的时刻,赵姬正在不知所措,只听隗状说到:“请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大家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只见李斯快步向前,手里捧着一方金盒,交到隗状的手里。隗状将金盒打开,只见一块色绿如蓝,温润而泽的美玉安躺其中。王公贵族之中,不乏懂行的玉器专家,只听有人惊叹道:“和氏璧!”

没错,这就是名扬四海的和氏璧。当年,秦昭王愿用十五座城来换取这块美玉,都没有成功,被蔺相如完璧归赵。但风水轮流转,秦国终于得到了和氏璧,秦王嬴政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用圆润的和氏璧雕刻成了传国玉玺!他和李斯说这件事的时候,李斯也有点舍不得,觉得毁了这价值连城的美玉实在可惜。但是赢政说:“先生不是说寡人要一统六国吗?寡人就用这无价的美玉做成传国玉玺,它不仅是我秦国的玉玺,更是天下统一的见证!我要让它世代相传!”李斯点头说道:“若能得此殊荣,何氏璧也定会感激吾王!”赢政笑道:“这玉玺上的玺文,非先生莫属。”这点李斯不用客气,举七国之士,李斯的小篆要是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于是,玉玺秘密制造小组成立,李斯任组长。秦国最杰出的玉匠本着不破不立的精神,将和氏璧打造成一件庄严的传国玉玺,李斯则与赢政反复讨论,最终在玉玺上刻下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至此,传国玉玺大功告成。

大家正对着这块举世无双的啧啧赞叹,郎中令王绾忽然跑了进来:“报告大王!文信侯醪毐在咸阳造反了!”

正在兴奋之中的诸位王公贵族惊慌失色,又听王绾继续说道:“现在,文信侯正带着大批军队和骑兵,来势汹汹的直奔雍城而来!”

诸位王公贵族一下子像炸了窝的马蜂一样,嗡嗡嗡嗡的你一言我一语大嚷大叫起来。他们表面上痛骂醪毐,实际上声音颤抖,眼神慌乱,{奇}正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惧。{书}可是当他们望向秦王嬴政,{网}发现赢政脸色平静,甚至连愤怒或者是一点点的生气都没看出来,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王绾的报告一样。大家面面相觑,也慢慢的闭上了嘴巴。

此时此刻,最尴尬的莫过于赵姬。谁都知道,醪毐是赵太后最宠信的人,现在醪毐在咸阳造反,还能发动大批军队甚至骑兵,最单纯的人用脚后跟想都能想到,这一定是有赵太后的支持啊!可是,只有赵姬自己心里明白,她从来没有答应过醪毐,更没想过要夺取儿子赢政的王位!赵姬脸色惨白,立刻昏厥了过去。赵姬手下的宫女们连忙手忙脚乱的把赵姬抬了下去。

再看看我们的秦王嬴政。年纪轻轻、刚刚亲政的秦王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相反,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在说:“来得好!”他的情绪很快的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平静下来,静静地等待秦王的指示。

秦王轻轻的张开嘴,好像是处理一件宫娥太监斗殴之类的小事一样吩咐道:“昌平君、昌文君二位相国,去吧。”

两位相国好像早有准备,也没有见他们仔细询问,马上拱手一揖,起身而去。

另一位相国吕不韦有点挂不住了,为什么偏偏不叫他?他正要站起来请战,只见秦王的眼睛看向他,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吕不韦看不出秦王的心思,为什么摇头?你不用管,他们去就行了。好像秦王现在对自己没有这么好。但是他还是坐了下来,至少,摇头的意思是让他不要说话,不要请战。吕不韦的心情复杂之至,不知道这是秦王对自己的爱护,还是轻视?

仪式继续进行。赢政面南而拜,三跪九叩,双手在隗状的手里接过了传国玉玺。

正在这时,王绾又跑了进来。隗状等待礼成,向王绾点了点头。

王绾兴奋得说:“报:相国奇兵突至,斩贼数百,醪毐等十数人败走,大军归顺!”

在场的所有人都达到了兴奋得最高潮,他们纷纷拜倒在赢政的脚下,山呼万岁,心里由衷的佩服年轻的秦王:醪毐来势汹汹,居然在顷刻之间就败在了我王嬴政的手里!这样的自豪,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

赢政的表情还是一样,嘴角微微翘起,满意地点点头。他的面前正放着早已拟好的诏书,这是加冠大典的最后一个步骤。那诏书上一般都是大赦天下,与民同庆之类的吉祥话,秦王只需象征性的盖上玉玺,走走过场,就算大功告成。但是此刻的赢政却打破了惯例,说道:“重拟诏书。”立刻有人把准备好的诏书撤走,准备好了新的,笔官也在那里做好,拿好笔,等待秦王的第一道诏书。

赢政冷冷的说道:“嫪毐作乱不成,畏罪逃亡。即令国中:有生得嫪毐者,赐钱百万;有杀嫪毐者,赐钱五十万。于咸阳战嫪毐者,无论,皆拜爵一级。此令。”

笔官写好了诏书,赢政盖上玉玺。所有的动作一起呵成,在百官的眼里,赢政简直就是一位天神。所有人再次跪伏在地,山呼万岁。

此刻的李斯,更是留下了幸福的眼泪。

第四章 醪毐之乱

 让我们把目光回到醪毐的身上。

醪毐知道赢政的加冠大典要去雍城举行,而且咸阳的王宫贵族,文武百官都要去,他知道,这时候咸阳空虚,正是自己最好的时机。他和自己的家臣门客打好了招呼,那些家臣门客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表示一定会大展身手。醪毐当上秦王,他们就是开国元勋啊,这笔买卖,值啊!

更何况,醪毐手握太后玉玺,还声称可以得到了太后的支持,可以交给自己秦王玉玺,调动军队骑兵,简直轻而易举。此次反叛,一定是只会成功,没有失败的!

他们不知道,门客之中也有跟他们不是一条心的。秦王嬴政早在他们中间安排了地下党,把他们的一举一动报告了秦王。

甚至,就连太后寝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安排了秦王的耳目,那些宫女大都出身贫寒,黄金是最好的打通工具。更何况,早有那么几个人对太后和醪毐看不顺眼,找到潜伏者,对赢政和李斯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

所有人都去了雍城,醪毐请命镇守咸阳。赢政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要知道,有太后的保护,他投鼠忌器,难以打击醪毐,但是一旦醪毐和太后分开,一切都好办了。

而醪毐还茫然不知。他亮出两枚玉玺,调动军队,占领了咸阳。然后派了几名亲信和一撮军队留守,他自己则带领着宫廷警卫的卫尉的军队、政府的骑兵部队、咸阳附近的少数民族部队以及长信侯府的家臣门客,浩浩荡荡的杀向雍城。

这就是有名的醪毐之乱。

醪毐没有想到,大军出了咸阳不到百里,昌平君、昌文君两位相国的军队就到了。他们的军队才是名副其实的战士,早已枕戈待战,等待醪毐先发起不义之师,他们立刻出来镇压。

两军交汇,昌平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秦王诏书(其实那时候赢政还没有完成仪式,没有发出诏书的权利,但是这只是个障眼法,他说秦王已经亲政,这些人远在咸阳,又如何知道真假?),宣布醪毐叛乱,其罪当诛,其他人不知者无罪,绝不追究。

醪毐的军队马上纷纷倒戈,武器直向醪毐和他那些门客家臣刺来。醪毐等人两面受敌,顷刻之前死者数百。醪毐见势不好,抽个空子就逃了出去,十多名家臣也从后面跟着快马加鞭,逃命啊~~~昌平君一面安排人去追,一面派人回去给秦王报喜。要让秦王高高兴兴的举行完加冠大典啊。

就这样,声势浩大的醪毐之乱匆忙收场了。它不仅对赢政没有产生任何威胁,还帮助赢政在百官中,在王亲贵族里树立了威信,让所有人为拥有这样一位大王而骄傲。这位市井无赖醪毐的暴乱,只能说是一场闹剧。

但是,他对赢政所作的贡献远不止于此。赢政因此顺藤摸瓜查到了吕不韦,当初正是吕不韦把假宦官醪毐送进太后府的,这就让赢政对付吕不韦有了足够有力的理由。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表,专说醪毐。

醪毐和十多个家臣逃出混乱的战场,前两天还幻想着当开国元勋的人们看着醪毐狼狈的背影,心里愤愤不平。自己怎么会瞎了眼,把自己的未来押在这样的一个大阴人的身上,他除了会伺候女人还有什么本事?自己怎么就偏偏相信他了呢?可是他当时的确声名在外,举国上下他的权力最大,甚至超过了吕不韦啊?

他们怎么会知道,醪毐之所以能成长起来,除了太后的宠信,还有赢政的放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一人独大的吕不韦。不用说,这也是天才李斯给秦王出的主意。现在,一切都在向着秦王和李斯预想的那样进行着,醪毐成功的压制了吕不韦的势头,再加上成蟜之乱,吕不韦的身上的黄金铠甲已经仆仆落落的掉了一地,只剩下一个干瘪老头了。而醪毐,只有大阴没有大脑的醪毐,也注定逃不出赢政的掌心。

由这一刻起,醪毐开始了他的逃亡之路。在上一刻,他还可以号令天下,连丞相吕不韦都不放在眼里,还享受着世间少有的尊崇和富贵,现在,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他就成了逃犯,成了丧家之犬。这样的逃亡过程,对他来说,精神远比肉体更痛苦。等到自己被追兵追上时,他没有任何反抗,反而有一种解脱的舒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一个市井小人,能有今天的富贵,也算是没有白活一场。

回到咸阳,赢政亲自任命李斯作为醪毐一案的专项负责人。要知道,醪毐叛乱本身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一场闹剧,可是,其背后的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李斯身上,看着这位客卿如何将此案收场。

醪毐一案,自有李斯负责,但是太后赵姬,只有由赢政自己来处理。他知道,母亲赵姬并没有答应醪毐叛变,但是,作为一国之君,实在无法忍受母亲的情人叛乱,而母亲还为那个情人生下来孩子。从小,赢政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即便后来回到了秦国,母亲对自己的关心减少,也再没有生下过弟弟妹妹。现在,母亲却背着自己给那个无赖生了孩子,这是赢政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大郑宫。

赢政悄无声息的来了。

母亲正在那里低头垂泪。

两个孩子正趴在母亲的膝头,尽量哄母亲高兴。

一个说:“娘啊,别哭了,我和弟弟都乖,不惹娘生气。”

另一个也在那里跟着母亲嘤嘤的哭。

宫女看到赢政,连忙跪拜请安。

赵姬也连忙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没有见过赢政,也不认生,跑过去拉着赢政的衣袖:“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赢政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了半天,只好说:“我是王。”

哥哥摇着头说道:“你怎么是王?爹爹说,等我长大了,要我做王的!”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偏偏那个弟弟不知趣,还在拉着赢政的衣袖大叫:“把王还给哥哥!把王还给哥哥!”

赵姬急忙扑过来,把两个孩子拉向一边,大声斥责着:“胡说!不许胡说!”一边说一边还给两兄弟一人一巴掌。

两个孩子从来没有挨过打,哭声震天。赵姬不理,哀求着看着赢政:“他们只是孩子…。我保证会管好他们…。。”

赢政本来是满脸怒火,听了母亲的话瞬间冻结成冰:“你管好醪毐了吗?”

赵姬无话可说,掩面痛哭起来。

赢政沉默了半晌,高喊:“来人!”

顷刻进来几个武士,麻利的把两个孩子分别装进了两个麻袋。赵姬发疯了似的想去把孩子抢回来,但是两个武士拦着她,她上前不得。赵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捣蒜般的向赢政磕着头,边嗑边喊:“赢政!我的儿子!饶了他们吧!你杀了我,饶了孩子们吧!”转眼满地都是殷红的血迹……

赢政看也不看赵姬,一挥手,武士们用手攥住麻袋的一头,高高举起,重重摔下!再举起,再摔下!孩子们一开始还在声嘶力竭的哭喊,慢慢声音变小,慢慢没了声音……那麻袋被鲜血浸红,武士再提起来,那鲜血滴滴答答流个不停…。。

赵姬目眦尽裂,哭声震天,终于晕厥过去。

第五章 支离破碎的人,支离破碎的家

 醪毐被关在牢房里,形容枯槁,相比之前的威风八面,简直判若两人。他的脑子里偶尔会想起自己的幼年,偶尔会想起赵姬和两个儿子。但是,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已经没有生的yu望,也没有死的恐惧,这二十多年来在他的生命力出现过的人,也只是偶尔飘过他的脑海,却心如死灰,毫无牵绊和留恋。

李斯走了进来,文书就坐在外面的桌子后面,准备好了纸笔,记录他们的一言一行。

醪毐感觉有人站在他的面前,费力地睁开双眼。牢房阴暗,但是他已经适应了那样的光线。反而是李斯背后桌子上的灯烛,刺得醪毐只能再次闭上眼睛。他已经适应了黑暗,仿佛这才适合他生存。

终于,醪毐慢慢得适应了那微弱的烛灯光,再次睁开了眼睛。李斯已经蹲下,就在他的眼前,和他只有咫尺之遥。醪毐心里一惊,他认出这就是当初怒杀八武士的李斯,当时,大家把李斯说成了魔鬼一般,那样的印象根深蒂固,醪毐不由得微微发抖。他可以死,但是却不想受苦。

李斯轻轻地说道:“长信侯,好久不见。”

醪毐苦笑了一下:“你眼前的人,还是长信侯吗?”

李斯也轻轻一笑:“也许是,也许不是。”

醪毐被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说得没了头脑,他想,难道事情还有转机?难道太后赵姬利用他的影响能保住他的长信侯之位?

想到这儿,醪毐一下子坐了起来,问道:“太后呢?我的两个儿子呢?”

李斯也席地而坐。那里也许又脏又臭,也许有蚂蚁臭虫,但是李斯不怕,大不了回家洗个澡。但是他知道,这样做对醪毐的影响对自己是有利的。

醪毐果然目露感激欣喜之色,心里防线崩溃。要知道,一个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大都干脆说服自己不怕死了;如果觉得自己还有活着的希望,反而更加怕死。

李斯笑着说:“请长信侯先回答我的问题。”

醪毐马上说:“好。”

李斯问:“长信侯是怎样进入王宫的?”

醪毐的心底暗暗奸笑,他虽然头大无脑,但还是马上想到这是拖吕不韦下水的最好时机。吕不韦也许对他有恩,把他从市井带入吕府,再送进王宫。但是,吕不韦更是他的情敌,尤其是午夜梦回,他居然不止一次听到赵姬在梦中叫着吕不韦的名字,使得他更加愤恨。虽然他并非真心喜爱赵姬,但他也决不允许自己身边的女人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醪毐装出一付无辜样,颤声说道:“我本来是市井一杂耍艺人,那一日,偶遇吕相国,相国说我天生神武,邀请我去他的相府作舍人。我当然愿意去啊,谁不知道秦国最有权有势的就是吕相国。进入吕府,我衣食无忧,不用再风餐露宿。

“我满意自己的处境,每日老老实实,安分守己,谁知道天降横灾,同屋的舍人说我犯了有伤风化之最,把我告到相国那里。相国根本不听我解释,立即宣布,按照规矩,要对我处以宫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何况醪毐尚未娶妻,以后岂不是连儿子也不能生?我苦苦求饶,却没有人理我,把我拉进了一间黑屋。

“我正要求饶,只听那行刑的大哥说,只要我肯配合,不仅不会割了我的命根子,还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问,怎样配合?那大哥说:你只要大声喊叫,装作被行刑的样子就好。

“我连忙大喊大叫起来,那大哥果然守信,只是在一个木盒子里拿出一具驴鞭,泼上些鲜血,就让人端了出去。然后又往我的胯下泼了鲜血,命人把我拉了出去。

“他们让我装作养伤,一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呆了半个月,就把我送进了太后的甘泉宫,说让我在那里做宦官。

“我正在害怕,我明明没有被阉割,如何做得宦官?这时候,太后半裸着出现在我面前,说吕相国已经把我作为礼物,送给了她。”

李斯还在等着,醪毐却半天不再说话,李斯问:“就这些?”

醪毐懵了一下:“……。哦……我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尚未娶妻,看到这样美貌的半裸女子,又是太后之尊,自然把持不住,和太后…。。”

李斯皱了皱眉头:“我是说,吕相国,后来没再去过太后那里,交代过你什么?”

醪毐又懵,但马上机灵的说:“去过,去过。相国说,让我好好服侍太后,自然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李斯满意的点点头。

李斯回头问文书:“都记下了?”

文书点头:“记下了。”

李斯长身而起,对文书说:“走。”

醪毐慌了,连忙抓住李斯的衣角:“客卿,我…。。还能活命吗?”

李斯冷冷的说:“谋朝篡位,你犯的士灭九族的大罪,怎么还能活命?”

“那太后和我的儿子们呢?”

“太后被囚,你的两个儿子,已经被掼死。”

李斯说完,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在那里呆若木鸡的醪毐。

掼死?

醪毐理解这个词的含义,他多日来麻木的神经一下子被拨动了,狼嚎般的大哭起来。

当然,醪毐没有痛苦几天。李斯依照秦国法律,先是对醪毐施以宫刑(没错,你没有看错,就是宫刑。醪毐假称宦官进宫,这本来就是欺君之罪,在接受其他刑罚之前,必须先把你说的做到了)。等伤口慢慢结疤,再五马分尸。

狱官把醪毐带出去的时候,醪毐还在好奇:“大人,请问我怎么个死法?”

狱官瞪了醪毐一眼:“这三天,你吃饭了吗?”

醪毐摇头,狱官说:“这你还没猜到?”

醪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他听说过,为了美观和卫生,五马分尸的囚犯死前三天都是不能进食的。

狱官走了很远,发觉后面没了声音,回头一看,醪毐已经瘫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狱官命人把他拉起来,拖着他走。

终于到了场地,马儿们已经准备就绪,在那里摩蹄擦掌,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这五匹马都是专业的侩子手,它们已经撕裂过不知道多少人的身体了。这是它们非常热爱的工作。

醪毐的四肢和头颅分别拴在了五匹马的马鞍上,李斯正在那里准备监斩。李斯扔下令牌,手下一声号令,五匹马高抬头分别超五个方向飞奔出去,醪毐也变成了碎块。

李斯听从秦王嬴政的吩咐,派人把醪毐的死信告知被囚禁在大郑宫的太后。太后躺在她的软榻上,一动没有动。儿子在她面前惨死,已经抽空了她的身体,醪毐的死讯虽然是雪上加霜,却已经不能使一个痛苦的人更加痛苦。她反而觉得有些解气,如果不是醪毐一意孤行,两个宝贝儿子孩子现在正在这里叫她娘,将来,隐姓埋名,却也丰衣足食的过一辈子。

死者已矣,赵姬可以忘记醪毐,却不能忘记死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她的冰冷之泪,也只为他们而流。

第六章 吕不韦的命运

 醪毐之乱并没有因为醪毐的死而结束,赢政想要的还远远不止于此。醪毐临死前拉了个垫背的,就是吕不韦。李斯请示了赢政,然后立刻开始了对吕不韦的调查。

吕不韦这些天脑子也有点乱。醪毐死了,本来让他幸灾乐祸了一段日子,谁让你不好好的过日子,非要和我平起平坐!但是快乐的感觉没有多久,吕不韦就想到醪毐肯定会供出是自己把他送到太后的甘泉宫的。虽然是自己的预谋,但确实是太后主动跟自己要的醪毐,就怕。。。。。。吕不韦想到这些,如坐针毡。吕不韦啊吕不韦,你聪明一世,怎么犯下如此错误,竟然推荐醪毐去太后身边!跟自己争斗这些年不说,最后还非要叛乱,事情闹大了,我吕不韦还要受到他的牵连!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吕不韦马上想到了负责醪毐之案的李斯。

他想,一切还是有转机的。

第一,自己对李斯一直不错,还有知遇之恩,李斯是个读圣贤书的人,应该知恩图报;

第二,李斯是秦王面前的红人;

第三,自己的确是听从太后的指示送醪毐进宫的,就算有错,也是太后的错吧。

吕不韦想到了这些,心情大好,马上打点厚礼,亲自来到了李斯的客卿府。

递上名帖,没有多久李斯就亲自来到大门口迎接吕不韦。两人一边寒暄客套,一边来到了客厅。

吕不韦环视四周,笑盈盈的坐下,对李斯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像客卿这样的人中龙凤。短短六年的时间,客卿就从一个背井离乡的外乡人高升到三公九卿之列,恐怕也只有客卿这样的高才才能办到。”

李斯微微一笑,他明白吕不韦此次前来的目的,更加明白他的这些话是让自己不要忘了当年他的知遇之恩。

李斯笑道:“若不是相国,李斯恐怕也难有今日。”

吕不韦夸张的摆手:“休要这样说,休要这样说,这也是客卿自己身负奇人之才。”

又这样客套了一番,吕不韦感觉气氛很融洽,就进入了正题:

“此次平定醪毐之乱,功劳最大的非客卿莫属。大家都在说,客卿早已洞悉醪毐的狼子野心,做好部署,才如此轻易镇压了醪毐的暴乱。实在佩服佩服。”

吕不韦这样说,不仅把话题引到了醪毐的身上,还旁敲侧击地告诉李斯,我宫里有眼线,别以为我已经不行了。

李斯当然明白,却并不点破,只是笑着应道:“这也是吾王洪福齐天。”

“此刻醪毐已被五马分尸,那两个孽种已被掼死,太后也被限制在大政宫,醪毐一案终于结案,客卿也不必早晚辛劳了。”

吕不韦说完,看定李斯,看着李斯的反应。

李斯轻轻笑着说:“但愿如此。”

吕不韦忙接过话茬,问道:“怎么?难道还有漏网之鱼不成?”'网罗电子书:。WRbook。'

李斯点头:“相国对李斯有知遇之恩,李斯此时说的话,但愿始于此,止于此。李斯说完,也会立时忘记。”

吕不韦知道有门,连忙站起,对李斯深施一礼,急切地说道:“不韦当然明白。”

李斯站起来,扶住吕不韦,又请吕不韦坐下,才说:“醪毐招供,吕相国假意对他施以宫刑,然后送他进宫伺候太后。”

吕不韦恨不得撞墙:“我就怕他临死之前还要咬我一口!明明是他和太后有私情在先,太后要求我送他进宫在后,与我毫无关系,我只是听从太后的啊!”

李斯忙说:“相国不要着急。这种事现在是有理说不清了,秦王只会暂时怨恨太后,毕竟是母子连心,难道不信太后而信相国吗?我劝相国休要再提此事。”

吕不韦张着嘴巴,努力了半天才发出声音:“难道要我顶罪不成?”

李斯说道:“相国休忙。不知您的《吕氏春秋》编纂的怎样了?”

吕不韦没想到一下子又提到了《吕氏春秋》,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才说:“已基本编纂完成,大家正在最后修正。”

李斯点头:“也许这《吕氏春秋》可以救相国于水火。”

吕不韦张大了嘴巴:“怎么说?”

“相国尽快完成此书,献给吾王,让吾王相信相国专心著述,无心江山,至少可以保相国之命。”

吕不韦一下子泄了气:“只可保命?”

李斯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心想,你能活着就不错了,但还是说:“如果吾王念相国多年来的护国之功,也许会不加追究的。”

吕不韦还要说话,李斯马上又说:“全在吾王一念之间。”

这句话已经明确地告诉了吕不韦,你的未来不在我手里,在秦王手里,将来无论怎样,你不要怪我。

吕不韦细细体味着李斯的话。

吕不韦走后,李斯坐在那里发呆。他忽然为吕不韦的结局有点难过,他想,谁知道自己的未来呢?即使有一天,如吕不韦一样,坐上了相国之位,又能怎样呢?

李斯马上为自己生出这样的想法感到可耻。吕不韦怎能和我李斯相比,我李斯又怎会像他吕不韦一样不知进退?!

正在想着,妻子方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为他披上了一件外衣。李斯收回心神,看向妻子,妻子也正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

方芳笑笑,高兴得说:“我以为你当了官,会像那些当官的一样,踩着别人向上爬。没想到,你还是会报答吕相国的知遇之恩…。。”

李斯苦涩的笑笑,说:“可是,我根本帮不了他。”

“哦?你不是说,至少可以保他活命吗?”

李斯摇摇头:“我只是想趁他活着的时候把《吕氏春秋》公告天下。他和太后的关系,秦王的身世之谜,都注定他不能活,只是早晚的问题。

方芳的目光中透出不解,然后是深深的失望和伤心。她越来越觉得,分离十一年,再相见的时候良人李斯已经是朝中重臣,他们的心已经相隔很远,看不透,摸不着,517Ζ即使有这样一起生活了这几年,也是徒然…。。眼前的这个人永远不可能是那个和她一起长大,带着儿子们牵狗逐兔的李斯了…。。

吕不韦听从李斯的主意,很快完成了《吕氏春秋》。他先把全套书籍送给秦王嬴政,过了一个多月,也不见嬴政有什么反应。他偷偷的问郎中令王绾,王绾模棱两可的说:“大王倒是天天读书到深夜,但是那里有一大堆,我们也不知道大王读的是哪一本……”

吕不韦有点等不及,索性装相装到底,把《吕氏春秋》摆放在咸阳的城门口,挂上了“一字千金”的大牌子,声称“只要有一人找出书中的一个错字,便有千金之赏!”商鞅当初用过这个办法,谁要是搬走了那根木头,赏五金。开始没有人相信,终于有一个人要碰碰运气,去搬了那木头,真的得到了五金。从此,秦国之法言出必行,老百姓再不敢当儿戏。但是这样的一字千金之赏却没有人敢去试验,很多人都知道醪毐当初承诺谁下棋赢了他赏赐千两黄金,小丁赢了,没得到一钱,还死于非命。

就这样,没有人敢去冒险。

一个月过去了,“一字千金”的招牌已经发黄发旧,却无一人敢来挑错。

这件事传到了李斯的耳朵里,李斯叹息到:“吕不韦啊吕不韦,你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第七章 重归于好

 吕不韦当初为了表现自己只爱文学不爱武装,听从了李斯的劝告,开始编纂《吕氏春秋》。六年之后,这套盖世奇书终于完成。

他把第一套新出锅的热气腾腾的《吕氏春秋》派车拉到秦王嬴政的宫殿(那时候还是竹简,又多又重),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又拿出一套放到咸阳的城门口,一字千金悬赏能为这套书挑出错的人,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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