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圣魔李斯-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任何回应。

他又拿出一套放到咸阳的城门口,一字千金悬赏能为这套书挑出错的人,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不知道,这是大家对他的忌惮,只以为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的微妙处境,怕惹祸上身而不敢理他了。

都说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身处其中的人更是如此,吕不韦就是这样。

他有点失望,感叹人走茶凉,回想自己当年叱咤风云,吕不韦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当年,赢政拉着他的手叫叔父。现在,那位高高在上的秦王很久不曾拿正眼看过他。

从前,他门庭若市,想投靠他的人挤破了脑袋。现在,他把书放到咸阳城门口,却无一人问津。

想到这些,吕不韦好像真的老了。他想找人求助。

但是,他能找谁呢?当初,和他互相依靠的赵姬如今也被囚禁的大政宫中;华阳太后?她自己的亲人昌平君和昌文君已经当上了丞相,他们楚氏外戚的地位已经一家独大,怎么可能再来帮自己?

他想,唯今之计,只有恢复赵姬的地位,才有可能保住自己。

也许您没明白吕不韦的想法,让我给您解释解释出场人员的来历和关系,您就一目了然了。您放心,它远没有《红楼梦》中的人物关系复杂。

秦王宫之中,外戚势力分为楚系,韩系,和赵系。

楚系是以来自楚国的华阳夫人为首,昌平君和昌文君是它的主要代表。

韩系是以来自韩国的夏姬为首,成蛟的母亲韩夫人是主要代表。如今,这一支已经名存实亡了。

赵系是以来自赵国的赵姬为代表,吕不韦和醪毐是它的主要代表,因为他俩都来自赵国,而且都依附于赵姬。

赢政登基的时候只有十三岁,这个时候,吕不韦和赵姬是相互依赖的。

现在,赢政亲政,按理说,是吕不韦完全依赖赵姬的时候了。

但是现在的赵姬自身难保,何谈依赖呢?

所以,吕不韦才有这样的想法,恢复赵姬的地位,保住自己。

时间紧迫。

吕不韦鼓动大家去劝说赢政释放母亲,恢复母亲的地位。

但是,赢政正在气头上,杀了第一个劝说自己的人,扔在大殿门口。

赢政发下命令,有再为太后说情者,形同此人。

但是这样一来,反而激起了大家的热情。

要知道,秦汉时期崇尚的还是士人之风,大多数人都有直挺的脊梁,血性的张狂。大家冒死觐见,要求赢政释放赵姬。

那是你的亲娘啊,你还要囚禁她,有损你秦王的威名啊。

她纵容面首叛乱,还剩下孽种来抢我的王位,敢情不是你妈啊。

当然,这只是赢政的画外音,他不好意思说出这些来,所以,只是拒绝有人来求情,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劝谏者偏偏不信邪,越杀越勇,偏要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傲骨。

就这样,短短的一个月,大殿门口堆了二十七具劝谏者的尸体。

这样难能可贵的世风,到了后代已经越来越少。大家已经习惯了皇权,已经习惯了听从命令。但这样明知劝谏是死,却还是要去找死,就有点缺心眼了。这个时候,学学李斯的心机,还能多活几年,死也死在刀刃上。

当时,李斯的长子李由曾经问李斯:“您为什么不去?秦王也许会听您的话。”

李斯说:“不会的,除非有一个秦国之外的人,”

李由诧异道:“这是为什么?”

李斯说:“秦王余怒未消,现在所有去为太后求情的人,都会认为是太后和吕不韦的余党,必然杀无赦。但是如果是个秦国之外的人,定然不会是什么余党,秦王才会就势赦免太后。你放心,秦王一定会赦免太后,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会关母亲一辈子吗?现在,只等一个合适的人。”

果然,这样一个人适时地出现了,他就是齐人茅焦。这对茅焦来说是一场赌博,秦王杀死二十七位谏客的消息传遍天下,在人人胆战心惊的时候,茅焦却看到了机会。他的想法和李斯一样,秦王正在等一个秦国以外的人去搭一个台阶,好放母亲出来。说他是赌博,就是赌他想的对还是不对,赌赢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赌输了,就和之前的二十七个谏客同样的下场。

茅焦请使者传话,要劝谏秦王嬴政释放赵姬。嬴政说:“难道他没看见那一堆死人吗?”茅焦却说:“若能劝得秦王,功德天下。茅焦不怕死!”嬴政听茅焦这样说,下令煮了一锅热水,对使者说:“既然茅焦不怕死,就来试试我的锅鼎吧!”

要说这茅焦还真是大胆,或者说是自信。他应邀来到嬴政的面前。

他拜见秦王之后,先是脱掉了浑身上下的衣服,然后走到烧开的锅鼎旁边,说道:“秦王要用锅鼎煮我,没关系,但是临死之前,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

嬴政抬眼看了看他,表情冷漠,没有说话,心里却有点不好意思,谁让你都脱guang呢。

茅焦继续说:“秦王车裂醪毐,是因为嫉妒。您嫉妒醪毐夺去了母亲之爱;您惯杀两个亲弟弟,是为不仁;囚禁母亲,是为不孝;杀死二十七位谏客,七国尽知,都说您有夏桀殷纣一样的残暴!秦王难道要失尽天下之心吗?”

这些话都说得很重,每一个字都砸进了嬴政的心里。他知道,事实的确就是如此。“哎!”

他在心里长叹了一声。

茅焦的话还没有说完:“另外,秦室本来有三国外戚互相制约,现韩系已经名存实亡,赵系又要被秦王赶尽杀绝,只流楚系一枝独秀,这样只会留下后患。”

嬴政心里一惊,这点他的确想到过,但是除了茅焦,没有人敢当面对他说出来。要知道,也许现在说了,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就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位茅焦确实有胆量。

嬴政正在想着,茅焦说:“我的话已经说完了,请就锅鼎。”那意思就是,你把我放进锅里吧!

嬴政连忙站起来,走到茅焦身边,亲自为茅焦披上衣服。他知道,戏演到这儿就可以了,要见好就收,要是连这个茅焦都给煮了,就真的难以收场了。

脑子里这样想,嬴政嘴上却说:“多谢先生提醒,寡人险些误了江山。”

茅焦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还不忘夸奖嬴政:“秦王知错能改,果然是天下第一贤王!茅焦心悦诚服!”不是刚才说嬴政是夏桀殷纣的时候了。

两个人都把戏演足,嬴政马上带着茅焦亲自去大郑宫迎接母亲赵姬。

嬴政一见赵姬的面,立刻泪流满面,跪倒在母亲面前。赵姬以为嬴政是来杀自己的,本来心如死灰,却见嬴政哭着跪在自己面前,那坚硬的心立刻柔软下来,上前要扶嬴政起来,嬴政却不肯起来,反而抱住母亲,失声痛哭。

这样的拥抱和痛哭,嬴政已经忍了很久很久。

他恨母亲,却更爱母亲。

在他的心里,其实只有母亲一个亲人。

他三岁到九岁那样重要的六年,只有母亲与他相依为命。他什么都没有,还天天怕有人来杀死他们母子,但是他有母亲的爱。

他已经很久不曾这样与母亲亲近,不曾这样摘下一切面具,抱住母亲失声痛哭。

赵姬本来也憎恨嬴政杀死自己的两个儿子,但是母爱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她永远不能真的去恨自己的孩子,不管他做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儿。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留给这对母子,让他们尽情地拥抱一会儿,痛哭一会儿吧。

第八章 茅焦

 Ps:游侠从今天起每天更新两次,中午12点左右一次,晚上10点半左右一次。但是明天是个例外,明天游侠要去考试,中午没有办法回来更新,晚上10点半左右更新两章。

多谢您的关注。

*********************

*********************

赵姬与嬴政二人终于母子和睦,重归于好。这对于嬴政,既是感情上的需要,更是政治上的手段。他完美的表达了自己的愤怒,警告所有人不要擅越雷池一步,否则,秦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同时,他又适可而止,见好就收,既不会让自己一辈子后悔,也向天下人表现了自己的宽宏大量,敬重母亲。

而对于赵姬,这仿佛就是她的重生。

一个月之内,心爱的人暴乱,反叛自己的儿子,接下来亲生的两个年幼的小儿子被长子下令杀死,最后,心爱的那个人又遭受车裂之刑,被五马分尸,长子嬴政也因为憎恨自己为他带来的耻辱而囚禁自己。这样一段灰暗无光的日子,即使嬴政没有囚禁她,她也没有心情走出大郑宫一步。

她万万没有想到,正在她心如死灰,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的时候,儿子嬴政居然来到自己的身边,跪在面前抱住自己痛哭,这样的场景,就算是在梦里,赵姬也不敢再想。她一个月以来的眼泪在这一瞬间倾泻而出,抱住失而复得的儿子,几乎哭瞎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人扶起嬴政母子,嬴政也小心的搀扶着快要哭断了气的母亲,坐在软踏上。

嬴政一边为母亲拭泪,一边说:“孩儿不孝,让母亲受苦了。”

赵姬拉住嬴政的手,泪水一边扑落落的往下掉,一边幸福而内疚的微笑:“是母亲对不起政儿。母亲知道,政儿熬到今天是多么的不容易,却差点因为为娘的疏忽误了政儿一生。”

嬴政的泪水再次喷薄而出,他没想到母亲会这么说,反而没有办法再说下了。

母子二人又哭又笑的互相安慰了好一阵儿,嬴政才想起跟他同来的茅焦,连忙介绍:“母亲,多亏这位齐人茅焦,劝诫孩儿,孩儿才能迷途知返,要不然,到现在还在迁怒母亲。”

赵姬感激的看向茅焦,茅焦正用贪婪的眼睛紧紧盯着赵姬。他看母子二人同时看向自己,心里一惊,马上低下了头,还顺势深施一礼。茅焦是个聪明人,虽然他贪看赵姬的美色,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马上意识到是在说他劝谏秦王的事,所以想,施礼总不会错的。

赵姬感激的说:“先生不必多礼。先生让我们母子冰释前嫌,是哀家的大恩人,怎有向哀家施礼的道理?”

大家一番客套,嬴政和茅焦把赵姬接回了咸阳王宫。

当晚,嬴政请昌平君、昌文君、李斯等人陪同,设宴款待茅焦。茅焦虽远在齐国,对秦国的政局也一直很关注,知道陪同他的人都是当朝数一数二的红人,心情大好。

昌平君赞道:“听说茅焦先生来自齐国稷下学宫,学问定然不一般啊。”

昌文君说:“是啊,听说那齐国的稷下学宫自齐桓公始建以来,群星璀璨,大师辈出啊!”

李斯也来凑热闹:“没错,那稷下学宫一直都是求学之人的圣地,先生定是学富五车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茅焦有点飘飘然了。

这时,嬴政又把这样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果真如此,明日早朝,寡人定要拜茅焦为太傅!众卿家以为如何?”

大家异口同声:“妙啊!若茅君为太傅,各位公子的学业定然是一日千里啊!”

......

就这样,整整一个晚上,茅焦都觉得心旷神怡,从头发尖到脚后跟都那么舒服。

果然,第二天,茅焦一下子从一介白衣变成太傅,完成了他的华丽转身,跻身上流社会。

茅焦心情大好,革命热情也空前高涨。一想到那美丽的太后,他更加心襟荡漾。他早就听说,秦帝太后赵姬风liu秀美,那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尽管太后已经徐娘半老,而且关押了那些日子估计心情不好,容颜憔悴,但这样的美人如此憔悴更有一番风韵。尤其是哭起来,梨花带雨,简直美得没法形容了!

茅焦正值春风得意,决定给公子们辅导完功课,就以探望为名去看看赵太后,探探门路。

宫女报茅焦求见,赵姬连忙亲自迎出甘泉宫。在她看来,那茅焦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更使她重新有了活着的理由。本来,醪毐和两个儿子惨死,嬴政也对她恨之入骨,她已经心如死灰,只求速死,但是因为茅焦,儿子嬴政原谅了她,还把她接回了太后才能居住的甘泉宫,并且天天早晚都来请安,还时常和她话话家常。孙子扶苏也常常跟着母亲清夫人一起来看望她,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赵姬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仿佛从来也没有这样的幸福过,平平淡淡,却心安理得。

茅焦的到来让她很是感激,但是女人的敏感使她的感激之心大打折扣。这茅焦的眼睛一步不离的盯着她的身体,还言语暧mei,不时地出言试探。

要是从前,赵姬心里一定很高兴,她觉得这是自己魅力尤存的象征,也愿意和不同的男人打情骂俏,但是现在,醪毐和两个儿子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太大太大的伤疤,盖住了她的情欲,甚至觉得茅焦的表现有点恶心。

最终,她推说约好了要去婆婆华阳太后那里小坐,华阳太后一定等了她很久了。茅焦碰了个软钉子,只有失望而归。

此后,茅焦有多次来到甘泉宫外,宫女都推说太后不在宫中,把茅焦挡在了宫门外。

终于有一次,茅焦和吕不韦在这里狭路相逢。

吕不韦早就听说了茅焦的事迹,更知道赵姬已经被嬴政接回了甘泉宫。他一直等待着自己被重新召见,不论是秦王嬴政还是太后赵姬,但是,他们好像都已经忘记了自己,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一团空气,消失不见了。

吕不韦每天还坚持出席早朝,但是嬴政根本不会看他一眼。有时候,他想说句话,嬴政也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吕不韦觉得没趣又窝囊,终于下定决心,来找太后赵姬,偏偏在门口碰上了茅焦。

两个人也算是几天的同事了,互相也都认识,打了个招呼,茅焦施礼告辞。吕不韦看着茅焦的背影,醋意顿生。他以为茅焦刚从里面出来,以为茅焦已经及时的填补了醪毐的空缺,那翻倒了的醋坛子使他已经没有心情去找赵姬,回身出宫,去了李斯的客卿府。

二人坐定,吕不韦耐不住性子,马上说:“这茅焦看来真的踩上了狗屎运!他远道而来,又初来乍到,居然位居客卿之上,实在太不像话了!”

李斯听了吕不韦这句话,淡淡一笑,心里叹息:吕不韦真的是大不如前了!但是他脸色如常,说道:“茅焦说服大王母子和睦,功德无量,位居李斯之上,也是理所当然。”

吕不韦已经没有了耐性,也不想再绕圈子,直接说道:“如果秦国没有了茅焦,那对你我都有好处!”

李斯心中一惊,问道:“相国的意思,李斯不明白。”

吕不韦阴冷的一笑:“我要他死!”

李斯心中更惊:“相国这些话,不该和李斯说。”

吕不韦走到李斯面前,盯紧李斯的眼睛,说道:“客卿兼任长史,六国之内,皆有耳目杀手。要杀一个茅焦,岂不是易如反掌?”

李斯推托道:“茅焦只是齐国稷下学宫一平凡学者,从来不曾参与政事。李斯虽身兼长史,也不能滥杀无罪之人啊。”

吕不韦恨恨的说:“他现在做了醪毐的替补,出入太后寝宫,难道也是无罪之人吗?”

第九章 未雨绸缪

 吕不韦的话让李斯心里一惊。这件事可非同小可,醪毐之案还没有完全过去,昨天才杀光醪毐的门客和三族(父族、母族、妻族),难道又出来一个茅焦?

李斯拱手道:“多谢相国提醒,李斯先查出证据,如果果真如此,茅焦若还想留在秦国,那就只能留下尸身。”

吕不韦哈哈大笑。

但是,事情过去了好几天,吕不韦看茅焦还得意洋洋的出来进去,他是太傅,出入后宫非常方便,吕不韦气得快要抓狂了。

李斯却说:“李斯查过了,茅焦的确对太后心存不轨,只是太后发觉之后,一直对茅焦闭门不见。茅焦并没有得逞。”

吕不韦还是很生气:“赵姬那下贱的女人,你以为她耐得住寂寞吗?!”说完之后,马上察觉自己的失言,又补了一句:“我也是为大秦的江山社稷着想。”

吕不韦虽然出言不逊,但是李斯并不介意。也许在所有人心里,赵姬的确是个放荡成性的下贱女人,只是不曾说出来而已。但是李斯也同样担心有损秦国的威名。醪毐之事,已经使秦王蒙羞,还差点失去天下向归之心,再出一个茅焦,的确相当危险。

李斯及时把得来的消息报告了秦王,只是没有说是吕不韦最先发现的。他们早在赵姬的身边安插了眼线,本来以为醪毐死后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几乎忘记了这个人,没想到现在又起到了作用。

秦王嬴政的脸色铁青,一下子掀翻了桌案!

李斯连忙跪下。这是他认识嬴政七年,第一次看到嬴政在自己面前发脾气。他连忙说道:“吾王息怒。只是那茅焦几次三番去烦扰太后,太后除了第一次见了茅焦,见茅焦言语无状就推托要去华阳太后那里清走了茅焦,之后再没允许茅焦进甘泉宫一步。”

嬴政的脸色更加难看,却目光闪烁,仿佛要滴出泪来:“母后……她耐得住寂寞吗?!”

李斯连续两次听到赵姬最亲近的人对她的评价,居然一模一样,心中凄凉,却不便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嬴政才慢慢恢复正常。他扶起李斯,沉声说道:“卿家防患于未然,社稷之福。但是茅焦……我实在没有理由让他走,只能靠卿家巧辩之舌。”

嬴政的意思就是,你把他说走,别让他继续呆在秦国。

李斯点头称是。

茅焦这些日子其实也不好过。他本来春风得意,但是常常会遭到不明物体的袭击,有时是一个臭鸡蛋,有时是一块菜帮子,有时甚至是一块石头。他慢慢冷静下来,明白自己升迁的太快,一定是遭人嫉妒了。而且他在第一天就得罪了以华阳太后为首的楚系外戚,当时只求自己被秦王重用,别给扔进锅里煮了,什么都敢说,事后想来,实在不智。同时,在秦廷,他发现当官没有那么容易,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自己又孤立无援,本以为能攀上赵太后这个高枝,却天天都吃闭门羹,使得自己更加孤立。他想,当官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有意思,真是不如做学问自由自在。

正在这时,李斯来了。他早已听说过李斯的威名,拍他马屁的人,也常常会把他和李斯相提并论。所以在他的心里,李斯一直都是他仰慕的对象,虽然自己现在比李斯官职高,但是却没有实权,根基也没有李斯牢固。

李斯坐定,问候到:“太傅来到咸阳,一切都还习惯吗?”

茅焦想到自己开心了没几天,就处处受孤立,还常常被偷袭,就连饭菜都和家乡的口味不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李斯明白了他的心意,说道:“李斯出来咸阳,蒙吕相国不弃,收为舍人;后为秦王错爱,升为长史;去年,平息成蟜之乱,以微薄之功忝居客卿。这一路走来,整整花费了李斯七年的时间。”

茅焦早就听说过这些,但是从李斯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再加上自己目前的处境,茅焦忍不住眼眶发酸。

李斯继续说道:“太傅劝谏吾王母子和好如初,功在社稷,高居太傅之位,本是理所应当。但是他人不懂,只觉得太傅之名来的太过轻易,心存嫉妒。他们不懂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道理,但是李斯之道,太傅之位于先生,实在是名至实归。”

茅焦感动得快要掉泪了。

李斯还在继续煽情:“我与先生惺惺相惜,本欲慢慢交往,慢慢亲近,将来,定能与先生成为知己,但是,时不与人,李斯不得不交浅言深,提醒先生命在旦夕,要想办法自保才是啊!”

茅焦正在那儿听得动情,忽然听说自己命在旦夕,以为李斯得到了什么内情,知道是谁天天偷袭自己,忙问:“客卿此话何来?”

李斯一听有门,却并不着急,叹息一声,慢慢道来:

“朝臣之嫉,此其一。

“楚系之恨,此其二。

“太后之祸,此其三。”

茅焦本来还在点头听着,等李斯说道这第三条,立刻激灵一下,睁大眼睛,抬头看着李斯。

李斯看定了茅焦,轻轻地说:“醪毐之乱好像就在昨天,太傅太大意了。”

茅焦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黄,最终有点发绿。

别不相信,人的脸色真的可以变,李斯现在就亲眼看到了。

他知道,自己不用再多说别的,茅焦如此聪明,一定已经想到。

没错,你聪明是够聪明,可惜在官场,还太稚嫩。

果然,第二天,茅焦便向赢政请求辞官归田,理由无非是身体有病,不堪重任。

赢政也很配合的询问了茅焦的“病情”,然后表示出非常可惜的样子,但还是赏赐茅焦千两黄金,叮嘱他什么时候想回来一定要回来,秦国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之类的客气话,然后才依依不舍的放茅焦走。

吕不韦正在一边暗暗高兴,忽然听到赢政喊他:“吕相国?”

吕不韦已经很久不曾听见过赢政喊他了,以为自己的耳朵除了问题,看看众人,又看看赢政,发现秦王果真在慈眉善目的看着他,忙慌张的跪倒:“臣在。”心里却七上八下。

赢政和蔼的说:“寡人仔细拜读了相国告老还乡的奏帖,相信大多数人到了相国这样的年纪,都愿意回到封地,舒舒服服的安享晚年。所以,寡人准奏,准许相国回到自己的封地河南,颐养天年。”

吕不韦被这样的说词给弄懵了。自己什么时候要求告老还乡了?他诧异的抬起头,想向赢政辩解几句,却遇到了赢政冰冷的目光,甚至看见了赢政眼神中隐隐的杀机。他打了个寒颤,扭头看李斯,李斯正闭着眼睛,微微的点着头,也不知道他在说大王说得有道理,还是在给自己暗示。忽然他想到李斯说的,或许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意识到也许这就是赢政和李斯对自己的宽待了,要不然,送醪毐进宫,受牵连的人无一幸免的车裂,自己难道还能活吗?

吕不韦终于低下了头,重重的给赢政叩了几个响头:“臣谢恩!”心里却在暗骂:“小子!没有我吕不韦,哪有你赢政的今天?!且不说你可能是我吕不韦的儿子,就说我费尽心机把你接回咸阳,又上下打点帮你确立太子之位,然后在你登基之后又尽心尽力的辅佐你,现在,你翅膀硬了,就给我这样的结局!”

没有人听到吕不韦的画外音,只见他默默地叩头,然后默默地退出大殿。

就这样,吕不韦带着全家老小,回到了领地河南。他总是觉得窝囊,觉得自己聪明一世,筹谋一世,竟然落的如此结局,实在心有不甘!

其实,吕不韦虽然回到了自己的封地,没有了实权,但是爵位还在,每个月还照样领着丰厚的俸禄。再加上他多年来积攒下来的金银珠宝,真是富可敌国了。再加上他年岁已高,年轻时也曾经辉煌过,完全可以这样安享晚年。

甚至,也许,等赢政的气消了,王位坐稳了,还会招他回朝也不一定,毕竟连封号爵位都没有撤,只是让他回到封地而已。

但是,吕不韦聪明一世,晚年却糊涂不堪,看不清局势,以至于自寻死路。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这怪不了别人。

第十章 吕不韦之死

 吕不韦被罢免了相位,贬回了封地河南。

赢政本来是想杀掉吕不韦的。按照吕不韦所犯下的错误,以大秦法律,期君罔上,已经是死罪。但是李斯对赢政说:

“吕不韦虽然罪责至死,但是对大秦来说,杀了他,只会留下骂名,毕竟没有他,便没有先王成为秦王的机会,更何况大王您呢?”

赢政恨恨的说:“醪毐已死,他若再与太后纠缠不清,只会让寡人遭受更大的耻辱!”

李斯心中叹息,秦王嬴政有如此高的政治天分,偏偏只要与他的母后沾边的事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也难怪,就算是现在,也还有人在怀疑他赢政是吕不韦的儿子,赢政能不恨他吗?

李斯继续说道:“如果只是担心他会与太后纠缠,完全可以把他贬回封地,远离咸阳。吕不韦对秦国之功,功不可没。况且,吕不韦和醪毐不同,他从未觊觎过大王的宝座,这一点只要看看他花费六年时间,三千士人之力,万斤黄金编纂的《吕氏春秋》便可以看出来,他如果处心积虑的想夺取大王的宝座,又怎么会有精力去主持编纂《吕氏春秋》呢?”

赢政点头说道:“这点卿家说得是。好,寡人就听从先生的,让吕不韦滚回河南封地!”

李斯还在摇头:“吕不韦是大王的仲父,而且吕不韦所犯之罪和太后有关,在朝堂之上公布吕不韦期君之罪,恐怕对王室的颜面也不好看。不如只是说准吕不韦所奏,让他告老还乡也就是了。”

赢政闭幕思考了一会儿,从鼻腔里出了一口气,叹道:“就依卿家。但是这么做,寡人总是觉得有一口恶气在心里出不去,觉得真实窝囊。”

“小不忍则乱大谋,大王是一国之君,忍得一时之气,换得天下之心,还是值得的。”

赢政点头道:“多亏卿家提醒,不然寡人又要鲁莽了。”

李斯正色说道:“所谓关心则乱,大王关心自己的母亲,关心王室的声誉才会偶有失策,即便如此,还能听得进李斯的直言相劝,已非李斯所不能。”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赢政的心情好了些,轻轻地笑笑,拍了拍李斯的肩膀。赢政忽然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自己的父亲。是的,父亲,赢政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李斯这样时时刻刻的关心他,维护他,真心实意地为他着想,即便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曾如此。

想到这儿,赢政感激地轻轻用力捏了捏李斯的肩膀,闭紧嘴巴,向李斯诚恳地点了一下头。知赢政者李斯,李斯也完全明白了赢政这个动作的含义,眼底泛出泪光,也向赢政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这就是他们君臣独有的默契。

两个人更加互相信任,更加愿意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背靠背站在一起战斗。

对,战斗。

醪毐已死,吕不韦已经没有实权,但是战斗才刚刚开始。

吕不韦活着走出咸阳,还有一个高兴的人,却是李斯的妻子,方芳。

方芳知道李斯这些年虽然没有亲手杀过人,但是秦国之内,六国之中,因为他的一声令下而死的的人不计其数。这让方芳胆战心惊,甚至午夜梦回,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李斯。最可怕的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居然也越来越像父亲,“杀了他”这三个字在他们嘴里说出来好像很轻易的样子。这些都让方芳不舒服。

现在,自己的丈夫保全了恩人吕不韦的性命,让她心里很是兴奋。她可以告诉自己,丈夫杀的都是该杀的人,对于有知遇之恩的吕不韦,丈夫还是拼命保全的。想到这儿,这个单纯的女人幸福的笑了。

吕不韦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卖了一辈子的命,最终,赢政长大了,却把他给甩了。赢政心里窝囊,他的心里更是觉得窝囊。

吕不韦正在暗暗生气,家丁来报:“赵国使臣史诺求见。”

吕不韦心中诧异,忙说有请,并亲自迎接出门。他以为,人走茶凉,不会有人再来看他,没想到,居然还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