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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魔李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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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害死人不偿命的浮丘伯。

投降赵国?我成蟜虽然骨头不够硬,也丢不起这个人。

成蟜不知道,不管它投不投赵,在历史的史册里记录下来的,都是他投降赵国的信息。

他只知道,他是秦王王室的子孙,投降赵国定会留下千古骂名。

但是他也不想死,他只有十八岁,还没有活够呢。

他觉得自己这一年多来好像做了一个糊涂的梦。

他想,也许赢政不会杀我。

他要杀我,早就杀我了,何必等到现在。

他等着赢政召他回去,甚至是那个老太后华阳夫人。

可是,等来的却是醪毐。

他认识醪毐,醪毐是赢政的母亲赵姬的面首。

面首的意思,就好像是男人养的小妾。

这在秦汉三国时代很常见,其实也算是公开的秘密。

只是大家都不会说出来罢了。

成蟜看到醪毐来了,那种不祥的预感又来了。

醪毐只说了一个字:“杀!”

他手下的那三千兵士立刻一个不留把成蟜身边的人一个不剩,统统杀死。

浮丘伯可能早就逃了,成蟜没有看到他。

这几天成蟜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浮丘伯什么时候不见的。

他身边所有的人都死了,鲜血汇流成小溪,流到成蟜的鞋子上。

他的血仿佛也跟着流走了。

醪毐走到成蟜面前,拱手说到:“将军恕罪,在下奉命行事。”

成蟜的脑子嗡嗡作响,没有听清醪毐的话。

他只看到醪毐手起刀落,然后仿佛看到一片血光。

成蟜的记忆到此为止。

醪毐回到咸阳,因平复战乱有功,被封为长信侯。

当然,这只是一场秀。就像当年成蟜出使韩国,赢回大片土地而被封为长安君一样。这只是太后赵姬给醪毐封侯找一个理由。

而咸阳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成蟜大军出城的第二天,美女宓辛被封为赵国夫人,赐良田土地。

她只是李斯安排在成蟜身边的一架监视器。每天成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都被秘密汇报给了赢政。

当赢政知道这一切都有华阳太后的支持,还有昌平君和昌文君的撑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赢政简直要崩溃了。

他知道,这都是母亲和吕不韦留给自己的礼物。

他第一次感觉乱了方寸,招来李斯和吕不韦。

吕不韦说:“叛逆,杀无赦!”吕不韦痛恨任何要抢走儿子王位的人。

赢政却在犹豫:“华阳太后和昌平、昌文二君呢?”

吕不韦没有丝毫犹豫:“杀!”

赢政却不愿意这样。

如果叛乱的弟弟罪有应得,那么如果因此而杀掉家族中大部分人,那自己的未来呢?现在吕不韦和醪毐的势力如此强大,杀光自己家族中人,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可是,偏偏是自己家族的人背叛了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是吕不韦的儿子?他早就听说过这种传言,也早就问过母亲赵姬,赵姬的回答很肯定,你的父亲,就是庄襄王异人。他相信母亲,可是,他如何使大家都相信赵姬?

李斯说道:“吾王为何要杀华阳太后等人?”

赢政正在心烦意乱,鼻子都气歪了,但是他的习惯使他貌似平静的回答李斯:“先生不是把华阳太后的手令交给我的吗?华阳太后说寡人是窃国之贼,要长安君继秦王位。”

李斯说到:“太后的手令里只说,今据秦王位者,乃相国吕不韦之子,伪主也。吾王乃先王嫡嗣,继秦王之位,乃上应天命,下顺纲常,天下共知,何来相国吕不韦之子?太后定是误信谣言,才下此手令的。今吾王要杀尽王室宗亲,他日谁来守望相助?。”

第四章 赢政的身世之谜

 李斯所说的每个字都像德芙巧克力一样,美美的融入到赢政的心里。没错,华阳太后的手令里说,他们要讨伐的是吕不韦的儿子,是伪主,自己别非要望自己头上安啊!自己是真命天子,庄襄王的亲骨肉!而最后那句话更是说到了赢政的心里,杀死了宗室之亲,将来如果有人叛乱,谁来守望相助?

想到这儿,赢政复杂的眼神不由得飘向了吕不韦。吕不韦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好像后脊梁被人倒进了一桶冰凉的冰水。他了解赢政现在的心情,知道成蟜反叛要公众天下的理由都是由自己而起,但是他也觉得心寒,赢政已经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拉着自己的手喊“仲父”了,他的身世之谜使赢政再也不愿意亲近吕不韦。想到这儿,吕不韦忽然觉得一切都没了意思,仿佛一下子就老了。

但是,吕不韦想到了醪毐,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他觉得自己真的很聪明,能在赵姬那里全身而退,让醪毐顶了上去。虽然现在醪毐风光,还新封了长信侯,但是他想,赢政一定不会饶过他的。虽然醪毐是从吕府去的王宫,但那可是太后自己要的啊,可不关我的事。到时候,一定要让赢政知道才行。

且不理吕不韦在这里胡思乱想,只说赢政。他问李斯:“现在该怎么解决?”

李斯看了一眼吕不韦,本来不想当着他的面说的,但是现在也顾不得了,拱手说道:“宗室之乱,最大的原由是没有对其委以重任。不如先以高官安抚昌平君和昌文君,华阳太后春秋已高,只需……”

入夜,华阳太后正在想着他那年轻俊俏的孙儿成蟜。她听说成蟜已经被斩,一夜白头,昔日那个对镜贴花黄的爱美的华阳太后一下子不见了。正在这时,宫女来报,秦王嬴政求见。华阳太后默念着:“终于轮到我了。好蟜儿,我马上就回去找你!”吩咐宫女请赢政进来。

华阳太后以为只有赢政一个人,没想到进来了一大群。以赢政赵姬为首,吕不韦、李斯、昌平昌文二君等人一一鱼贯而入。华阳太后想恼,但是她知道,此刻自己已经没有了发怒的资本,只有把嘴闭上,一言不发。

大家一起跪拜,为华阳太后请安。华阳太后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人家请安,自己也只好尽量让语气平静的回应:“免了吧。”

赢政眼含泪光,颤声说道:“祖母,孙儿知道,这些年忙于学习政事,疏忽了祖母。可是咱们都是一家人,您为什么要发手令,命昌平昌文二君讨伐我呢?如果孙儿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您尽管吩咐便是。”

华阳太后看到二十岁的赢政向自己低头,还用“我”来自称,而不是自称寡人,心里有点难过,但是想到自己的立场,马上大声说:“你根本不是我的孙儿!你是吕政,不是赢政!”

吕不韦的脸马上红到了耳根,要不是赢政非要他来,他才不要到这儿自讨没趣。

赵姬上前一步,再次跪倒:“母后,赵姬的确是吕不韦送给先王的。但是政儿是谁的孩子,赵姬心理最清楚,他就是先王的儿子啊!那年二月,天寒地冻,先王向吕不韦要了赵姬,到了腊月,同样的天寒地冻,赵姬产下政儿。您想,政儿怎么可能姓吕呢?”

吕不韦忙附和道:“正是正是…。”

华阳夫人瞪了他们二人一眼:“你们自己当然是这么说了。”

李斯上前一步,深深一揖,大声说道:“太后,小人在邯郸找到了当年给赵太后接生的稳婆,请召见她询问一下,事情自然就明了了。”

这时,两个宫女扶着一位牙齿都掉光了的老太婆慢慢走了上来。华阳太后不信任的看了稳婆一眼:“你是赵人?”

老太婆在宫女的扶持下给华阳太后施礼:“老太太…。自小到大…都在邯郸城…。这不,前天,这位…。”她手指李斯,“这位先生,才把老太太…。我…。接过来。

“你可认得眼前这个人?”华阳太后伸手一指赵姬。

赵姬扑过去,泪眼婆娑:“吴妈妈,您还记得我吗?”

那老太婆凑近赵姬,看了许久,忽然拉住赵姬的手:“莲儿…。。你可还好?”

赵姬忍住泪,强笑道:“好…”

华阳太后问道:“你还记得给她接生时的情形吗?”

老太婆满是皱纹的脸上滑落几串混浊的老泪:“记得…。。燕儿被送给了秦国公子,到了快过年的时候,他们找我去给她接生…。。燕儿血流不止…。。差点没命了…。。”

赢政听着老太婆颤颤巍巍的描述,忍不住也流下泪来。回到咸阳这些年,自己与母亲日渐疏远,到了后来,母亲更加搬进了咸阳行宫,不与自己住在一起了。到今天他才知道,当年母亲为了生自己差点没命。他又想起了父亲和吕不韦逃回咸阳后,自己与母亲在邯郸如何相依为命,东躲西藏才能活下来。他不禁也跪在了母亲的身旁,伏着母亲的肩头无声的哭了起来。

华阳夫人也是性情中人,虽然她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她经历过孙儿孙女的出生,也知道女人生产的痛苦,忍不住眼圈发酸,却又不想就此认输,只是生生的把眼泪又咽了回去。

正在这时,一宫女抱着一个刚出世的婴儿跑了进来,喊道:“诸位主子们,王妃生了位公子!”

本来屋里的气氛还无比沉痛,这个小婴儿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小婴儿身上。小家伙早给娶好了名字,扶苏,赢政首先接过了扶苏,大家都围过来,看着这个粉嫩粉嫩的小家伙,并连声为赢政道喜,这是赢政的长子啊!小扶苏却并不理会众人,只是自顾自的伸胳膊蹬腿,想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赢政又把扶苏抱给华阳夫人,华阳夫人的老脸上也一下子堆满笑纹,她把自己的手指递给扶苏,任由扶苏抓住,忍不住说道:“赢氏后继有人了。”

这句话的分量让所有人的眉头都舒展开了。老太后承认了扶苏是赢氏之后,自然也就承认了赢政。赢政想,这个小小婴儿的力量竟然比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要多。

第二天的早朝,很久没有上朝的赵姬也坐在了赢政的身边,宣布昌平君和昌文君出任丞相。那个时候丞相不是独一无二的,常常会有左右两个丞相,但是三个丞相的确很少见。李斯也被任命为客卿,从此李斯真正位列三公九卿了。其实按照李斯的功劳,他不费一兵一卒镇压了成蟜之乱,又化解了宗室之间的隔阂,应该升至丞相的,但是丞相的宝座上已经有三个屁股挤在上面,已经太挤,没办法再安排一个李斯,好在李斯也不计较,他明白来日方长的道理,得到秦王嬴政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赢政也明白对李斯的奖赏太小,又额外奖给他大量的金银土地,这已经是没有亲政的赢政最大的能力了。李斯对这个结果很满足。

赢政长到了二十二岁,到这一年的九月份,就要举行冠礼了,这预示着赢政长大成人,可以亲政。但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赢政和李斯都嗅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味道。他们知道,在这场冠礼之前,又有个人等不及要行动了。

第一章 醪毐其人

 在此之前,游侠唯一提到醪毐的地方就是他色诱赵姬的那一晚,如果不是他后来做出了那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我也不想再提这个人。

不用多考虑他的存在对赢政的影响,没错,他会让赢政不舒服,但是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不舒服。因为在战国秦汉时代,寡居的太后公主养面首的事情多的是,等同于男人养小妾一般。而醪毐的存在,赢政也许早就知道,只是不得已的默认而已。

读者看到醪毐对赵姬那样体贴,一定以为醪毐是个风情万种的男人吧?难道真的是他有恋母情结,非要喜欢上年长自己十多岁的赵姬?

实际上,醪毐只是一个类似于江湖混混的无德之人。进入吕府作舍人之前,他只是以在街上表演杂技为生。他演的杂技很特别,就是用跨下之物飞转木轮。一天,他正在表演,吕不韦经过此地,觉得特别,也停下来看一看,发现这个小伙子跨下之物粗大,非同一般。他拿来一个桐木车轮,将其插入轮轴,嫪毐走,车轮随之旋转,醪毐走的越快,那车轮转的越快。吕不韦觉得他是个人才,就把他带回了吕府,好吃好喝的养着他。

吕不韦有吕不韦的打算。自从庄襄王驾崩,自己即成了赵姬的参谋,帮助赵姬母子治理国家,又成了填补赵姬床底之缺的那个人。但是吕不韦出身商贾,精明的很,他知道,将来赢政长大,知道了自己和赵姬的关系,定然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但是如果就这样贸然撤出,又恐怕赵姬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现在看到醪毐,就觉得醪毐是个宝,将来一定有用。果然,没等他出手,醪毐自己找上太后了。

醪毐并没有什么恋母情结,他只是想要富贵。他早就听相府里的舍人们私下谈起吕不韦和太后赵姬的关系,很是羡慕,他知道,太后赵姬就是他的进身之阶。果然,赵姬一见醪毐便委身于他,这样超强性能力的男子赵姬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自然喜不胜收,不愿放手。后来,赵姬与醪毐日夜耳鬓厮磨,知道原来醪毐也是赵人,感觉更加亲近。

后来,赵姬还先后为醪毐产下两个男婴,因为害怕被赢政发现,才不得不搬到咸阳行宫中居住。

有了两个孩子,赵姬更加宠爱醪毐,赏赐醪毐万贯家财,数千家奴,成为秦国数一数二的巨富。不仅如此,醪毐简直成了赵姬的代言人,在秦王年幼尚未亲政的时候,秦王的母亲的权力是巨大的,真是因为如此,醪毐的权利也无限扩大,各国的游士纷纷投靠醪毐,以至于醪毐府上的舍人可以和吕不韦相提并论。赢政八年,因为斩杀成蟜乱党有功,还被封为长信侯。

我们以前提到过,尽管如此,吕不韦并不把醪毐看在眼里。名义上,醪毐还是个宦官。他天天要一根一根的拔胡子,还要装作细声细气的说话,虽然他是太后面首的事实只是个公开的秘密,但他还不得不做做样子,免得赢政一时想不开把他拉出去砍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如果醪毐只是太后的面首,没关系,这个职位地位卑贱,没有人会过度关注你。偏偏赵姬把几乎所有的权利都交给了醪毐,还非要找理由封他一个长信侯。让醪毐不仅自己得意忘形,更引发了其他人的嫉妒,终于被捅到了赢政那里。

关于醪毐被告发的过程,史料上有详细的记载。那天,醪毐拉着宫中侍卫饮酒作乐,有人提议下棋,醪毐同意,和众人一一比试。没有人敢赢他,都假装不敌,纷纷败下阵来。醪毐兴奋不已,夸下海口,要是谁能赢得了他,赏金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喝高了,戒备之心不那么强的人了。侍卫小丁上前和醪毐比试,赢下一场。醪毐没品,要求三局两胜,结果小丁又赢了一场。醪毐还是不服,要求五局三胜,第三局,眼看小丁又要赢了,醪毐恼羞成怒,掀翻了棋盘。小丁眼看到手的黄金千两没了踪影,借着酒劲大骂醪毐没有棋品,醪毐更加恼怒,把小丁痛打了一顿,还用脚踩着小丁的脸说道:“我是谁?!我是秦王嬴政之假父!你这个穷鬼王八蛋也敢跟我争!”假父的意思,我想,应该就是后爹,干爹那一类的称呼吧。

小丁挨了打,被醪毐轰了出来,他越想越气,连夜找到赢政,告发了醪毐与太后的奸情,并说,现在太后已经为醪毐产下两名公子,醪毐还常以假父自居,声称要自己的儿子做秦王!

后面的说法,小丁就有点不客观了,但是现在他已经顾不了许多,能多严重说多严重。

醪毐与母亲的私情,秦国朝野上下,宫内宫外,早就是风言风语的事情。秦王年幼,赵姬权大,大家心知肚明,睁只眼闭只眼,不去说,不捅穿,也就罢了。如今秦王长大,嫪毐不检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太后的隐私,口吐狂言,自称秦王的假父,实在是太不像话。以秦王宫廷的潜规则而言,太后养面首不是问题,面首张扬太后的隐私,这就是问题了。

赢政正在阅读公文,忽然跑来这么一个人,跟自己说这么一大通,着实气恼起来。但是赢政马上认识到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按下火气,和颜悦色地问小丁:“你到我这儿来,谁看见了?”

小丁正在哭诉,被赢政这样一问,有点发懵:“没有谁。大家都睡下了。”

赢政点点头,喊来新任郎中令王绾(蔡泽已经退休了),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对小丁说:“你跟着他走吧。”

小丁本来以为秦王嬴政会马上暴跳如雷,然后拉着他去找醪毐算账,没想到秦王如此平静,只好懵懵懂懂的跟着王绾走了出去。

醪毐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发白,他想到了自己跟小丁说的那些话,酒劲和困意都消失了。他马上差人去找小丁。

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侍卫才来回报:“小丁已经死在城外,带着金银细软看样子是要逃跑,可能是遇到了劫匪,衣服撕烂,金银细软都没了,只有一个空包裹在他身边。”

醪毐有点半信半疑,但是也只能如此。

…。。

李斯被秦王召见,秦王跟李斯说了那晚小丁前来告密的事情,一边说,一边观察李斯的表情。李斯听着赢政的描述,他知道,这是秦王的丑事,自己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所以,他故意装作第一次听说的样子,诧异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说道:“竟有这种事儿?”

忽然,他想到了小丁,赶忙问到:“那告密之人呢?”

赢政靠在椅子背上,吐了一口气:“我已经派人把他杀了。”

第二章 君臣同心

 李斯默默点头。他越来越佩服眼前这位二十二岁的少年,他的心思和智慧已经远远超越了他的年龄。

赢政之所以杀了小丁,是因为他料到醪毐必定会发现自己的酒后失言,必定会找到小丁,如果这样,醪毐也必定会知道小丁已经报告了秦王,也许,会逼迫醪毐铤而走险。而杀了小丁,才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准备。

李斯想了想,说道:“小丁说的这些话,也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吾王先不要烦恼,最好先安排几个妥当的人去调查一下。那醪毐是太后宠信的人,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太后那里也不好交代。还有,在调查的这段时间里,吾王看见醪毐,最好还是和以前一样,千万不要让他看透您的心思。”

赢政的眉头紧锁,似乎要拧出水来:“话虽这样说,那个醪毐,寡人恨不得把他五马分尸!还说他们生下两个孩子,还是男孩,这…。。这……”

李斯忙说:“吾王稍安勿躁。吾王杀死小丁,就是明白其中的道理,现在恐怕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大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秘密调查醪毐,再徐图之。”

赢政点头称是,说道:“先生,你知道吗,寡人现在真的是离不开先生了。寡人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只想快点跟先生说说,心里才踏实。”

李斯听到赢政说出如此贴心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忙说道:“李斯誓死效忠吾王!”

赢政拍了拍李斯的手,说:“寡人明白。但是现在,寡人还有一个心结。”

赢政停下了,抬起头四外看看,大殿除了他们君臣,空无一人。李斯心里纳闷,秦王在自己的宝殿上,还在忌怕什么呢?

赢政继续说:“还有半年,就是寡人加冠亲政之日,这半年之内,有一个人,一定要多加留意。”

“谁?”

“相国吕不韦。”

“大王,李斯认为,相国绝不会反,要防止其谋反的,反而是这个醪毐。”

赢政很不高兴:“寡人知道,相国对先生有知遇之恩,但是事关重大,先生一定不要站错了地方。”

李斯连忙跪下:“相国对李斯虽有知遇之恩,但是没有吾王,就没有李斯的今天。吾王对李斯的信任和提携,李斯终身难忘,也终身难报。李斯说过,相国也是大秦的相国,李斯只会效忠大秦,效忠秦王,绝无其他。”

赢政嘴角微微露出笑意,拉起李斯:“先生,寡人就是这么一说,先生不用惊慌。如果寡人信不过先生,也不会和先生说今日之话。”

李斯点头谢恩,站了起来,赢政又拉他坐下。

李斯说道:“吾王继位时尚幼,相国如果想反,何必等到今天?今天,吾王成年,相国老矣,以相国之智,决然不会谋反。”

赢政摇摇头:“先生难道没有想过,寡人为何二十二岁才加冠礼?那周文王十二岁加冠,大多数的国君都十二三岁就加冠了,最不济的,也大都二十岁加冠。而寡人,偏偏是二十二岁。”

李斯一愣,他明白赢政的想法,赢政认为,这是吕不韦坚持把持朝政,阻止赢政亲政。他虽然明白,但还是说:“吾王加冠之前,朝政有发言权的人是华阳太后、夏太后、赵太后和吕相国,主要是赵太后和吕相国。当年太后为了得到吕相国的辅佐才做此让步。更何况,相国的权势这些年被醪毐瓜分,甚至不如醪毐,成蟜之乱之后,相国的地位更不如前。所以李斯认为,吕相国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谋反的。反而是那醪毐,自恃太后之宠,太过张扬。如果太后真的为他产下孽子,他谋反的可能就更大。”

赢政点点头:“先生所言甚是。那就请先生安排下妥当的人,秘密调查。”

李斯如何安排人手调查醪毐暂且不表,且说醪毐这边,心里总是嘀嘀咕咕的不踏实。小丁怎么就那么巧就死了呢?他想不明白,但是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必须要采取行动了。

醪毐回到太后居住的大郑宫,看到太后正带着宫女和两个儿子玩耍。两个小家伙一个四岁,一个五岁,正是可爱至极的时候。醪毐看着他们,想着他们连户口都没有,只能藏匿在这里,万一被赢政发现绝难活命,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两个小家伙看到父亲回来了,扑过去叫着:“爹爹!爹爹!”

醪毐抱住他们,更加难受。他的余光察觉到太后正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知道时机已到,马上落下泪来。

别看醪毐在外面耀武扬威,在赵姬面前还是那副温柔可人之相,这是醪毐对赵姬的杀手锏,赵姬就是喜欢这种又是妻子,又是母亲的感觉。

赵姬看醪毐落泪,连忙让宫女带孩子们去别处玩儿,拉起醪毐,疼爱的问:“你怎么了?”

醪毐的泪水一边滴滴答答的往下掉,一边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赢政继位,手握实权,一定不会给我们父子活路的。我倒没什么,得到你这样的美眷家人,死而无憾,可是我们的儿子…。。倒不如我们父子三人一起自尽,免得他日受苦!”

赵姬连忙抱住醪毐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胸前,柔声说:“醪君说得哪里话来,有我赵姬在,还能让你们父子三人受苦不成?”

“可是,赢政很快就会知道的啊!即使不知道,你难道让咱们的儿子在这大郑宫里躲藏一辈子吗?”

赵姬柔声说:“我已经想好了,咱们偷偷为儿子们建一座别院,将来就让他们在那里娶妻生子,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醪毐恨生说:“为什么你的儿子赢政就能做王,我的儿子就要隐姓埋名?”

赵姬摇摇头:“醪君,你不要这么糊涂。赢政是先王的儿子,我们的两个儿子怎能与他相提并论?再说,他们可以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却无需拚死卖命,这不是也很好吗?”

醪毐望向赵姬的眼神几乎喷出火来:“先王的儿子?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他是你和吕不韦生下的孽种?”

赵姬一下子火起,当日成蟜之乱就是因此而起,为了向华阳太后解释他们已经费尽心机,现在醪毐居然还在旧事重提!她一下子推开醪毐,醪毐也发觉自己失言,连忙从背后抱住赵姬,柔声说道:“我只是为咱们的孩子们着急啊,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赵姬的气消了一半:“你放心,有我赵姬在,就有你们父子三人在。”

醪毐连忙点头。

此后,醪毐又作过多次试探,要不然就废了赢政立咱们的长子为王。赵姬只是摇头不语,或者说些别的乱七八糟的话题岔开。醪毐知道,指望赵姬是没用了。

他只有自己暗暗部署,好在赵姬的太后玉玺在他这里,嬴政的秦王玉玺在赵姬那里,到时候,他只要把玉玺偷过来,一切都好办了。

醪毐想到这儿,放声大笑起来,他知道,不仅他一个街头无赖可以做秦王,街头无赖的儿子也可以世代称王了。

第三章 秦王加冠

 转眼到了赢政九年的九月份,赢政终于迎来了他的加冠大礼。

加冠是男子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一项礼仪。比结婚还重要吗?没错,古代男子可以结很多次婚,尤其是一位君王,后宫三千,那结婚礼仪他一定和吃饭一样熟了。长大却只有一次。赢政是秦王,这样的冠礼尤其重要,通过了这个仪式,赢政就可以佩戴宝剑,戴上王冠,收回王权,开始亲政了。

加冠大典的地点也尤其重要。秦国的旧都是雍城,秦国先公先王的坟墓和宗庙很多都在这里,按照秦国的制度,嬴政要在这里的宗庙举行冠礼。

冠礼就要开始了,负责主持加冠大礼的御史大夫隗状来到太后赵姬的身边。隗状是秦国老臣,资历比吕不韦更高,为人威严肃穆、不苟言笑,仪表甚伟,特别适合主持这种正式的仪式。他先恭喜了赵姬一番,然后切入正题:

“老臣代大王,请大王玉玺。”

“好。”赵姬优雅的喊过贴身宫女,附耳吩咐了几句,宫女去了片刻,回来时捧着一方金匣。赵姬接过金匣,一层一层的打开,忽然脸色惨白,轻轻地“啊”了一声。

原来,金匣里的玉玺不见了!临行前,自己明明检查过,还仔细收好的啊!难道…。难道是醪毐?赵姬马上想起这阵子醪毐天天在她耳边叨念的要让自己的儿子当王的话,一下子懵了!他以为,醪毐只是白日做梦,惩惩口舌之快,没想到……

赵姬正在慌乱,隗状问道:“太后?”

赵姬连忙抬起头,强笑着对隗状说:“玉玺…。。我一时匆忙,忘在寝宫…。。要不,请秦王宽限数日…。。我再…。。交给秦王…。。”

隗状面无表情的看了赵姬一眼,说道:“好。”然后回身离开了。

赵姬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她痛恨醪毐,没有告诉她一声就偷走了秦王玉玺,把自己陷于何地?对呀,一会儿的加冠大典,交割玉玺乃是重中之重,隗状如此老练的人怎么会说“好”呢?难道…。他们早有准备?

赵姬正在那里迷迷糊糊的胡思乱想,吉时到,加冠大典开始。大典的主角赢政出场。他比平时更加风度翩翩,光彩照人。在场的人看着自己的秦王也觉得赏心悦目,热血沸腾。天下七王,最美秦王!果然名不虚传!

李斯也激动的热泪盈眶。他庆幸自己六年前买了秦王这只潜力股,辛苦等待,小心维持,现在,终于到了收货的季节!他知道,秦王正式亲政,预示着自己的仕途之路将迈上一个新台阶!眼前这位英俊少年,远比他想象得更加值得守望!

在场的人都很激动和兴奋,可是,本来应该最兴奋的那个人却如坐针毡。她就是赢政的母亲赵姬。儿子能有今天,做母亲的应该高兴万分才对,可是现在,赵姬实在高兴不起来。就在刚才,本来应该由她提供的秦王玉玺在她手里不见了,自己的心上人和另外两个儿子可能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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