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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宠入骨[快穿]-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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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晋也凑过来,这花看着,的确有些古怪。凤决听她说完,心头已是“咯噔”一下,明白了一个大概。
  纪千尘凑过来,抱着凤决的胳膊,挽他的衣袖,把御赐的墨玉手串儿露了出来。
  两下一比对,果然是一样的墨玉,细腻飘逸的纹理像是有灵气,亏了她眼神好,这么小也看得清。没办法,对值钱的东西,她眼神一向都好。
  这颗做花蕊的珠子纪千尘曾见过,在皇上的寿诞那晚,它挂在平安如意佩的下面。
  那时她不明白,皇上为何要把手串赐给凤决,自己却还要留一颗?今日突然再见到这珠子,她心思一动,皇帝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凭这珠子来传达。
  凤决惊疑不定地看向纪千尘,韩晋一时也觉得匪夷所思。两个大男人把珠钗拿过去仔细研究了一番,珠钗上并没有任何机关。
  若真是有,只怕也早被凤清看出来了,再到不了纪千尘的手里。
  她把发钗抢过来,小心地护着:“你俩别弄坏了我的东西。”造型虽然古怪点儿,反正它值钱。
  “你们看出来,这是朵什么花么?”
  凤决目光沉沉,只看得出那不是朵宫中常见的花,发钗上常有梅花、玉兰、秋菊……还有,做首饰常用的有白玉、碧玉和翡翠,并不常用黄玉。
  凌宝儿是个常与草药打交道,常读《本草纲目》的人,在她的记忆里,这花叫做忘忧草。
  “忘忧草是黄色的,又名萱草。”纪千尘指了指地图,“离良州不远,有个萱城,皇上所指,莫非与萱城有关?”
  凤崌这样煞费苦心传递的信息,无论猜的对不对,都必须要试一试。
  凤决命韩晋连夜赶往萱城,并于他临行前将墨玉手串交付他,做为代表凤决的凭证。韩晋不负使命,顺利与凤崌多年前潜藏于萱城的兵力取得联系,为凤决在两军对峙中添了压倒性的一份助力。
  凤决没想到,数年前便告老还乡的老将军高铭其实一直留在萱城,为凤崌守着一支救命的队伍。而调动这支队伍的信物,便是那墨玉手串。
  如此看来,凤崌早知今日之险,他苦于无力自救,只能藏着一支赢不了天下,却可以做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军队。
  血雨腥风,漫天烟沙,迷了良州天空的太阳。
  凤决执起纪千尘的手:“当日,咱俩是从地道里逃出来的,如今,堂堂正正地杀回宫去。栖栖,你怕不怕?”
  精致的小脸儿笑得娇艳,总是那副率性而为的样子,她说:“有你在,我不怕。”
  凤决抱着她上马,把她护在自己的披风下。他搂着她,在千军万马之中冲杀。
  马儿极尽颠簸,她听见呼呼的风声、喊杀和马嘶声混杂、短兵相接的金鸣,甚至,能听见长剑刺穿皮肉的声音,接着,便有温热的液体喷洒在她的身上……
  大军破了良州,直逼皇城,凤决一身的血,都是被他斩杀的敌军的血。纪千尘虽然被他的披风裹着,衣服上脸上也溅上好些,那股子又腥又腻的味道,让她闻之作呕。
  凤决掀开披风,用握过长剑生着薄茧的手,去擦她沾了血的小脸。他声音带着磁性无比温柔:“世人都说我杀人如麻,做我的女人,注定躲不过血淋淋的厮杀。”
  纪千尘攥紧他的衣襟,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还是那句话:“我不怕。”
  凤决低下头,贴住她的脸颊。他一路快马一路刀光,脸上冷热的感觉交杂,似炽热的火,又似凛冽的风。纪千尘在想,这感觉或许就是常说的杀气。他从来,只将自己的柔软示于她。
  他在她耳畔说着话:“我答应过,再不让你涉险,我自己也不会,以后我都会护着你。我记得的。”
  纪千尘也记得,这是他在地道里说过的话。他这样说,当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凤决为防投鼠忌器,在攻入皇城的前两个时辰,命人先行潜入了宫中,救出凤崌,藏于承西殿池底地道内。只待他入了宫门,定了大局,再去承西殿接驾。
  然而,等凤决真的一鼓作气,杀回皇宫,平定四方,将秦太尉及其党羽尽数下狱,秦皇后送入冷宫,陆昭仪、凤清和秦晴软禁于碧波殿,他亲自带人前往承西殿,准备迎回圣驾时,他只迎到了一个老太监。
  老太监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禅位诏书,说太上皇留下他此生的最后一道圣旨,跑了。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只有凤决淡然轻笑。他怎么忘了呢,皇甫乾原本当年就曾是凤崌的太傅,想不到,皇甫乾总说凤崌不成器,凤崌这把年纪了,却破解了地道里的奇门之术。
  凤崌想走,凤决派来救他的人自是不敢强留的,想必是护驾一道走了,至少安全也有个保障。
  只是,他何苦走得这样急呢?凤决怅然地想,自己素知父皇醉心山水,无意于皇位,只是自己千辛万苦才打回来,连面都不曾见一见。
  他捧着禅位诏书苦笑,想那江山帝位于凤崌而言,是怎样一块烫手的山芋,竟交付得如此迫不及待。
  他问老太监:“父皇可还留下什么话?”
  老太监改了称呼,口称陛下:“太上皇还说,陛下有空时,也去大理看看他,喝喝茶。”
  “……”凤决默默转身,一边缓缓而行,一边喃喃地说“好”,也不知是在应谁。
  凤崌常年抱病,后来失去自由,被凤清和秦家勾心斗角治理下的汉月国,已是一盘散沙。
  凤决登基,立发妻为后,朝中百废待兴,一连数日废寝忘食。
  秦家到底是根基深厚,余党一时难以肃清,凤清与江湖中人相交甚多,眼下更是动荡不止。有意图翻盘者在民间煽阴风点鬼火,说凤决才是残害手兄、谋权篡位的那一个。
  对此,纪千尘轻笑:“所谓教化,只对善良百姓有用。对居心不良,且不识时务者,还是直接点儿,用皇权告诉他们,什么才是正确的历史。”
  此言深得凤决之心,非常时期当以铁腕执政,先让局势稳定下来,百姓才得安居乐业。
  这日,凤决正忙着批折子,小太监富贵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如今,帝后身边的宫人都是重新挑选的,除了采玉又回了纪千尘身边,其余的皆是新人。富贵这名字,一听便是皇后起的。
  富贵行着礼说道:“皇上,正安宫来人报信儿,说皇后娘娘突然晕过去了。”
  凤决是多清冷镇定的一个人,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可他这下子,心头猛然慌了神。
  当初王才说,凌宝儿是个皮实的小宫女。除了她刚到承西殿时病过一回,这么久了,她淋过雨、罚过跪,她陪他走过漫长的地道、尝过农家的清苦、闯过刀光剑影,记忆里,她一直没再病过。
  如今,一切都熬过来了,她做了皇后,锦衣玉食,却好端端地晕倒了。他总觉得,是哪里出了纰漏。
  凤决慌得跑起来,龙袍的边卷起一阵风,把书案边,那上好的砚台撞到地上,开出墨色的花来。
  富贵跟在凤决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凤决毕竟是身上有功夫的人,他撵不上。
  凤决问:“太医过去了吗?”
  “回、回皇上,传、传了……,没、没到。”富贵快要喘死了。
  “再去!再去催!皇后若有闪失,大家谁都别活!”
  他说的是“大家”,也包括他自己。这会儿,他只有一个念头:她若是出了事,这江山天下、帝位荣华,全都无趣极了。
  他一路跑着,脑子里反反复复回响着一句话,一句让他此时此刻最害怕听见的话。
  “人这一辈子,不过是一场寂寞的苦行……”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三章完结。
  这个世界写得比较长,感谢小天使们一路跟随!下个世界会比较短,现代都市,久别重逢、破镜重圆。


第四十八章 阴郁皇子45
  皇后的正安宫里; 太医们诚惶诚恐跪了一地。
  皇后并非什么疑难杂症; 太医轻易地就诊出了结论。
  为首的太医谨慎地回着话:“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这是喜脉。只不过; 娘娘这些日子受的辛劳、惊吓过度; 小有不适时忍着,如今疲劳太过,胎象不稳。皇上容臣等开个妥当的保胎方子; 服用一阵子,定可保娘娘母子平安。”
  大惊大喜之间转换得太快,凤决怔了半晌没说话; 良久,他抬了手; 示意太医们都退下。
  待殿内只剩下他了; 他撩开纱帐; 坐到凤榻前; 看着仍未转醒的人儿; 竟一时哽咽。差点被她吓死了,他生怕自己真就是个“寂寞苦行”的命。
  纪千尘一醒,就看见凤决坐在她身边; 还红着眼圈。她一颗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能让凤决这样冷静的人颓丧成这样,自己怕是病得不轻。
  她声音打着颤; 露出可怜兮兮的小眼神:“你说吧,我受得了,我是不是要病死了?”
  话一说完; 凤决那眼神像刀子似地刮过来:“你还说!你知不知道忌讳?什么死不死的,是存心想吓死朕吗?”
  纪千尘睁大眼睛看他,这么凶,到底是谁在吓唬谁?
  凤决看着她委屈无助的小模样,瞬间柔和下来,语气中仍带着怨念:“你说说你,自己也是个懂医的人,怎的连有了身孕也不知道。亏了你平日身体底子强健,够皮实,以后若有不舒服,定要叫太医及时地来瞧瞧,叫朕来也行,总之别忍着。”
  纪千尘沉默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开口:“有了身孕?”
  “……”这反射弧是真的长,敢情他难得一回苦口婆心叮嘱那许多,她就只听进去这四个字?
  凤决想想也不能怪她,他自己刚得知这个消息时,不也是愣了半晌才回神?怪只怪这些日子操心的事太多,身边韩晋、小七、富贵、采玉,没一个是有经验、能提点些的过来人。
  纪千尘脑子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自己肚子里也不知道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该起个啥名字?准备几件啥样的衣服?她一个人还没快活够呢,怎么就要当娘了呢?也真是的,这后宫就她一个人,雨露密集的地方,自然高产出……
  她暗搓搓地脸红,睨着凤决说道:“有孕不是喜事么?你为啥哭丧着脸?”
  “你看不出来么,朕这是高兴!”
  “……”哪里看得出来?
  凤决把手伸进被子里,轻轻覆在她肚皮上,脸俯下来,贴着她的额头。“栖栖,下回你有经验了,早点儿告诉朕。”
  “告诉了能怎样?你能替我生?”
  “朕能天天守着你,哪儿都不去。”
  “不上朝也不批折子了?皇上想当昏君?”
  “嗯,还真有点想。”他脸一偏,唇落下来,在她的唇角亲了亲,“朕方才便在想,天下乱不乱,关朕什么事?朕只想守着你,大不了,也带着你,去大理种花喝茶去。”
  纪千尘笑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地吻了吻。这个男人总算学会了,说温柔甜蜜的情话。
  凤决这些日子忙,本就没顾上和她好好亲热,此刻她主动吻着他,他的手还搁在她柔软细滑的小腹上。他心里一下子起了火,眸色一黯,呼吸也乱了。
  若在平时,他会钻进被里,和她一块儿躺着,把她欺负得像一滩柔柔的水。可现在,他明知道她胎象不稳,人正虚着。
  凤决忍着一肚子邪火,轻言细语地重新将人哄睡了,他自己也无心继续批折子,索性出去走走,想着,回宫后还不曾与凤清和秦皇后聊聊。
  凤决先去了趟碧波殿,接驾的人里,他单单留下了凤清。他和陆昭仪向来没话可说,不知何时,连秦晴也是。亏了小时候一处玩,他还曾觉得秦晴也算知书达理,如今他一心只系在一个人身上,只觉得她这人没意思极了。
  所谓成王败寇,凤清见了凤决也不绕弯子:“你不杀我?”
  毕竟,火烧承西殿,他自己对凤决是起过杀心的。
  民间的兄弟俩往往为了争家产而翻脸,更何况,他和凤决争的是天下,是世间至尊的权力和富贵。
  凤决漠然地看着他:“活着未必就比死了快活。”
  凤清嗤笑,活着才有希望,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生在皇家,身不由己。皇兄不杀臣弟,是皇兄大度,想要什么,只要臣弟有的,定当双手奉上。”
  他见凤决似是无动于衷,热心地想要勾起对方的兴趣:“譬如,失传已久的蔡氏琴谱、可以益寿延年的绝世仙丹,还有江湖门派的武功秘籍……有的,可是孤本,连他本门本派都找不出第二本来。”
  看得出,凤清这些年也没闲着,笼络的奇人异士还真不少。
  凤决依然神色冷淡,这些,全都不是他想要的。“从秦皇后手中拿走羽林军,你凭的是什么?”
  凤清愣了愣,阴柔的眼睛眯着,藏着几分狠意。“这个,恕臣弟不能回答。”
  不答或许会死,答了只怕死得更快。
  凤决不再逼他,想了想,换了另一个问题:“父皇寿诞那晚,宝儿和你说了什么?”
  凤清又是一怔,这次,他是完全没有想到,一件小事过了那么久,凤决竟还惦记着,比仙丹秘籍看得还要紧。
  总算,他对凤决而言不是全无用处,他还能答出一个凤决想知道的问题。
  凤清淡淡地笑着:“她说,她从没喜欢过我,一切只不过是我的误会罢了。”
  凤决的眸子里暗沉沉的,只有墨色的睫毛颤了颤,眉间柔和了不少。曾经误会这事的人,还不止凤清。
  “皇兄还记得,那年从深潭里救出的采药小子么?”凤清看他一眼,“那日皇兄匆匆离去,竟没看出,那小子是女扮男装。她,便是你今日的皇后。”
  凤决心头微震,原来是她。对于她的出现,他曾怀疑过、迷惑过,感谢上苍,绕了个大圈子,把他错过的一切又还给他。
  那年,他机缘巧合下从潭水里救出个快要淹死的人,那人瘦瘦小小,面带泥渍,腰上还别着几株刚采的草药。
  不怪他分不出男女,那年的凌宝儿还小,她本就生得瘦弱,又尚未发育,扮了男装全然就是个小子。
  凤决有紧急军务需赶往边境,恰逢凤清在此闲逛,便将昏迷不醒的人交给了凤清。其实,凤清哪里有欣赏荒山野岭的兴趣,他是特意来此,寻访一名叫凌修之的神医。
  偏偏那么巧,凤清意外发现,凤决交给他的人是个女子,而她的义父正是他苦寻不遇的凌修之。
  凤清隐去了他冒充凌宝儿的救命恩人这节不提,他告诉凤决这些往事,全看在凤决不杀他的份上。
  走出碧波殿时,凤决还在想,自己为何会喜欢上一个性子与他绝然相反的女子。他像把剑,冰冷、锋利,大概对人还很凶;而她清甜、柔软,绵里带刚,像银壶中的洞庭春色。
  可他偏偏喜欢上了,一直以来吵吵闹闹,却越爱越深。不知不觉中,他从喜欢她柔媚的外表,变成将她看得重于性命,重于江山。
  他没再回头,他不杀凤清,是因为那人身体里流着一半与他相同的血。可是,儿时毽子秋千、骑马射箭,一起玩闹着长大的情分,算是到头了。
  凤决没想到,他很快便对自己不杀凤清感到后悔了。
  在冷宫里,秦皇后忿忿不平,咄咄逼人:“想我秦家几代,皆为汉月的肱骨良臣,凭什么我的兄弟亲人们便要坐大狱、赴刑场,而凤清却只是软禁?不就因为他的姓氏么!”
  她冷笑:“可惜,你当他是兄弟,他心中却只有皇位,一早便没了你这个二哥!当年你力战星蜀大军,你知为何突然断了粮草,害你被困青石岭,险些全军覆没?”
  凤决阴冷着面孔,狠狠地盯住秦皇后,藏在袖中的指节却在颤抖。那段往事,是他生命中最灰暗、最残酷,痛到无法呼吸的回首。
  “本宫知道你一直怀疑是秦家人做的手脚,呵,其实,是凤清,是你唯一的兄弟!他在数年前,就已经想要除掉你!”
  凤决背过身,默默地闭眼。这件事上,他不是没怀疑过凤清的,只是他总以为,当年站在千秋下那个白净柔弱的弟弟,不至于那么狠。
  “凤决,你凭心而论,你从小到大,本宫待你不好么?”
  他冷冷地转身,君王之气逼人:“你何以一再地示好,你我心知肚明。大军断粮,没有秦太尉的默许,旁人能轻易做到么?还有,拿家人的性命威胁王才来杀朕,也算待朕好么?”
  秦家虽然势大,却不能名正言顺地做皇帝,秦皇后膝下无子,她需要拉拢一位皇子,将来做秦家的傀儡皇帝。秦皇后曾经更属意的人选,是凤决。
  “你拉拢朕,只是因为朕幼年丧母吧?”
  秦皇后以为,没有生母的皇子,会更好控制。虽然陆昭仪一味地巴结她,她表面上也顺水推舟,其实她烦透了这个有圣宠、有儿子,风光快活的女人。
  “你不仅没有生母,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出身。”秦皇后流露着轻蔑的神色,既然秦家没救了,她也不想让凤决好过。
  “你娘一直被人骂作是妖女,因为,她是星蜀人。你是星蜀女子生下的孩子,你娘若不死,你也活不下来。”
  她看着凤决不愿置信的样子,淡然嗤笑:“你何必自欺欺人呢?星蜀人的眼睛,颜色是不一样的,你很清楚,本宫没有骗你。”
  “星蜀男子都是野人,星蜀女子,都是妖精!”
  凤决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琥珀色的眼中是森森的阴鸷:“你可知是在找死!”
  秦皇后面色发紫,却为了他的怒火生出些快意。
  “迟早不是个死么?”她艰难地说下去,“本宫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年赐死虞美人的,不是太后,是你的父皇!”
  “你胡说!”他额角青筋暴起,他不信,凤崌再怎么软弱,不像个皇帝,可凤崌一定是爱着虞美人的。即便当时凤决年幼,他也看得出来。
  “哈哈哈,你不信……可以去查的,宫中……宫中当年在场的老人,还没死光……”
  凤决失魂落魄地松了手,默默地转身,近于麻木的脸上唇角勾了勾,想笑却没笑出来。人这一生何其寂寞,又是何其孤苦无依,就连父亲兄弟尚不可信。还真是个……孤家寡人啊。
  他默默地往外走,仍听见秦皇后在身后喋喋不休地骂着:“你以为他疼爱你?他只是需要你杀回宫来救他的命!他连见都不想见你一面!他不是你心目中的慈父,他也不是个英明皇帝,他这一生,就是个窝囊废……”
  黑夜袭卷了金碧辉煌的宫殿,早春的寒冷并不亚于冬天。一道道高墙,一条条石径,风刮起来真冷,简直顺着毛孔,一直冷进了骨髓里。
  仿佛,只有正安宫的门在为他敞开着,只有这里,才是温暖的。
  纪千尘白天睡多了,这会儿睡得并不沉。凤决宽了衣,悄悄上榻的时候,她感觉到了。
  “不是说天天守着我,哪儿都不去的么?”她嘟囔着撒娇加抱怨,“我还以为你在宫中走迷了路,遇见哪个神仙姐姐,不回来了。”
  她这是在和自己的想象吃醋?
  纪千尘没听见回音,在黑暗里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往他怀里钻,被他身上的寒意冰得一哆嗦。
  凤决发现她的反应,往后退了一点,怕自己身上冷,冻着她和孩子。
  “我去了趟碧波殿。”他一下子想起方才她那股子醋劲,又像个妻管严似的补了一句,“我就见了凤清,没见别人。”
  纪千尘抿着嘴默默发笑,却奖励似地伸了手过去,抓住他的左手贴在掌心暖着。
  “我还去冷宫了,见了秦皇后。”他老实地交待,好像说不清楚,她便真的生气了。
  “嗯。”
  “秦皇后说,我娘是星蜀人。”
  “……”
  凤决说得极平静:“她说我是星蜀人生的孩子,星蜀男子都是野人,星蜀女子都是妖精……”
  “放她娘……”放她娘的屁!纪千尘只想像当初在池边骂刘嬷嬷那样,回敬秦皇后一句:“你才是野人,你全家都是野人!”
  纪千尘睡意全无,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子,注意了一下身为皇后的端庄形象。她想起,貌似很久以前,她也曾当着凤决说过“星蜀那些野蛮人”。
  她凑过去,柔软的手臂环到他的背后,安抚性地拍了拍,像在为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撑腰。“别气,待我养足精神,明日去冷宫,帮你骂回来。”
  “……”凤决怀疑她那个神仙的反应能力是不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他低下头,睁着眼目不转睛地对着她,想让她在黑暗里看清楚他眼睛的颜色与汉月国的人不同。
  “我的眼睛,生的和我娘一样。”他轻轻的声音,比此时屋顶的霜露更幽凉,“我的手上染满星蜀人的血,我杀的星蜀人数也数不清。”
  纪千尘圈住他,给了他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她说话依然又轻又淡,像寻常夫妻睡前的耳语。
  “你是子衡,是我的郎君。”
  无论星蜀人还是汉月人,也无论做过什么,杀过什么人。
  凤决依恋这个怀抱,也依恋她温软的唇,他在她的唇上厮磨了许久,又开始继续说话。世界这么大,世上的人这么多,他却只有她可以诉说。
  “秦皇后还说,当年是父皇赐死了我娘。我去查证过了……是真的。就在皇祖母的慈清宫,他赐了她一杯毒酒……当时很多宫人都看着……”
  纪千尘想起凤崌寿诞那夜,她在湖边见到的男子,他真不像是个如此狠心的人。当年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如今她不得而知。她也没办法评说,没办法安慰。
  她搂住凤决的脖子,双瞳剪水:“所以,子衡要对你孩子的娘好一点,多宠爱一点,日后,你的孩儿才不会伤心。”
  凤决轻抚上她依旧平坦的小腹,虽明知她是故意这样说,来宽他的心,他仍是将她疼进了心里。
  上苍给了他多少孤苦无依,全拿这个女子尽数补偿。
  他埋头去吻她,吻到俩人都是意乱情迷。他重重地喘着停下来,轻按着她的肚子问她:“这些日子欠的,你几时补偿给我?”
  她红着脸,老实交待:“太医说了,三个月以后……就稳当了。”
  凤决听着她软糯的声音,看着她娇羞的神情,又是一阵口干舌燥。他抱着她叹气,这辈子完了,一颗心全在这人身上了,无药可救了吧。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第四十九章 阴郁皇子46
  纪千尘一连月余; 都老老实实地待在正安宫中静养。
  原不过是晕了一次; 连太医也说只需进补保胎即可。只因汉月国后宫就她一个,国之根本、皇室传承全在她身上; 皇帝紧张,太医们便更是战战兢兢。若是不知道的; 定以为皇后得了大病。
  纪千尘孕中胃口不大好; 晚膳时一桌子菜肴羹汤,全是太医和御厨们绞尽脑汁研究出的,既营养滋补,又兼顾了色香味美。
  纪千尘觉得不吃过意不去; 怕辜负了这些人的心思;若说吃吧; 又总觉得吃什么都不如从前开胃; 倒怀念起住在农家小院里,晓禾做的饭菜、姚大婶腌的雪里红。
  她抬眸看见采玉侍立一旁,像是想说什么; 却欲言又止。
  自从回宫; 做了皇后,纪千尘莫名觉得采玉不似原来那般与她交心了; 不知是不是身份悬殊了; 人也就疏远了。纪千尘常常想起怀碧; 那夜大火之后; 不知她去了哪里。
  “有话便说,琢磨什么呢?”她对采玉说话,常常还是从前的语气。
  采玉低头踌躇了一下:“回娘娘; 前些日子,奴婢看见安太医来过。他要求见娘娘,可是……皇上不准。”
  纪千尘垂眸,觉得胸闷。凌修之和安澄相当于原主的父兄,如今却像成了她与凤决之间的一块心病。
  就在前两天,纪千尘还跟凤决提过,大婚这么久了,之前因为时局不定,如今都已有了身孕,她想接凌修之入宫小住几日,全一全父女之情。
  凤决抿着薄唇久久不语,蹙着眉,眸中藏着的心思她看不清。后来,这事儿还是不了了之了。
  纪千尘孕期里用的太医也是凤决指定的几个,并没有安澄,他像在忌讳什么似的,不许安澄沾了她的边儿。
  “可知他求见本宫,是有什么事吗?”
  纪千尘这一问,采玉便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说,皇上……会杀了奴婢的。”
  纪千尘皱了皱眉:“到底出了什么事?”
  “奴婢悄悄打听了一下,安太医那日是想来告诉娘娘,您的义父病重,想见娘娘一面。可是皇上不允。后来,奴婢得知……神医他、他过世了……”
  纪千尘怔了半晌没说话,突然俯身按着桌角吐得不可开交。她想,大概自己就是凌宝儿吧,否则为何原主的意识在这副身体里会这样清晰自然?对旧事的恐惧、对义父的敬爱,还有此刻的悲哀,全都无法抑制。
  采玉看见她这样,慌了神,也顾不上跪了,过来搀住她轻抚着后背,不停说道:“娘娘节哀,是奴婢冒失,奴婢死罪……”
  纪千尘一边吐一边流泪,感觉从喉咙到胃里全是灼烧的酸水。底下远远站着的宫女太监们也被唬得忙起来,端水端痰盂地跑着,还有的赶着传外头静候的太医进来。
  这里正不可开交,门口的太监传了一声,皇上来了。
  凤决刚处理完政事,一身明黄的龙袍还没换,等不及太监打帘子,他自己抬手一掀,帘子晃得厉害,他几个大步就到了跟前。
  “这是怎么了?”他眼中又冷又疼,转身带了厉色,“都是些死人吗?怎么伺候主子的?”
  所有宫女太监,包括采玉,惶惶然全都跪了一地。
  凤决抬手,没碰到纪千尘,已经被决绝地躲开。纪千尘仍是自己扶着桌角,抬眼泪汪汪地看他。
  “为什么不让我见安哥哥?为什么不准我见我爹?”
  几滴泪狠狠地砸下来,砸得凤决心头生疼。
  以前他不接受凌修之和安澄,纪千尘可以等他回心转意,她从不曾逼过他。可是现在,人都死了,子欲养而亲不在,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她再压抑不住心底的悲痛,一股脑儿地全冲着她的皇上、她的夫君发泄出来。“我爹不过就是见过凤清几面,他能是什么乱臣贼子,能让皇上忌讳成这样?如今他死了,从此尘归尘土归土,我再也见不到了,你可满意!”
  凤决脸色苍白,眼中暗潮汹涌,指节攥得格格作响,始终也不曾还嘴。他目光在地上环视一圈,带着阴郁戾气,冷冷问道:“是哪个在皇后面前多嘴?”
  采玉缩了缩,未敢应声,幽凉低沉的声音已经响起:“全都带下去,关起来。”
  一屋子宫人都被吓得哆嗦不停,纪千尘也愣了,从前凤决虽然凶,却从不拿无辜的人撒气。她想开口为采玉求请,只见他抓起桌上的茶蛊子用力一掷,咆哮一声:“都滚!”
  天子雷霆之怒,这下子,不仅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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