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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清贫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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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也不可能知道有郭郎中这么个人。”
  

☆、打听

  “祖父,相信四弟和四弟妹吧,县衙的蔡捕头是什么人,人家犯不上骗人的。”常子云边说边喘气。孙氏道:“不管可不可靠,毕竟是个机会,咱们还是去柳宁走一趟吧。”“是啊,兴许子云的病他就落在这郭郎中手里治好呢。”宋氏也忙不迭地附和。
  常建义看了一眼姚氏,叹息道:“去自然是要去,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只是那人既然这般医术高明,诊金一定要得不少,咱们家拿得出吗?”孙氏宋氏瞬间沉默了。
  “这个不用太担心。”常子胜立马将自己和杨雪所知道的有关郭郎中收取诊金的习惯以及常建礼说过的话说了一遍。“多谢大伯,多谢四郎雪姐儿,这些年你们对我们家的照顾真是太多了,如果没有你们,我们一家不知道……”宋氏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姚氏孙氏也眼泪汪汪地。
  常子胜摆手道:“婶子不要说这样的话,咱们是一家人,子云哥病着大家心里都记挂着。我们做这些是应该的,您这样说就显得生分了。”
  虽然祖父安排自己来帮叔祖父家干活只是个幌子,但正事说完常子胜还是让杨雪一个人回家,自己真的留下帮着干活。正好常建义家竖在屋边的草堆垮了,需要重新再码。常子胜就上山砍了一根大一些的木棒,先将它深深打进土里,然后再和常建义一道原先那草堆上的草码过来。
  杨雪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砍柴的人已经走了,火塘边就剩下罗老太太孟氏以及孩子们,两个大人以及大一点的几个孩子人手一把剥桐刀,正在剥着桐籽。见杨雪进来,常橙赶忙搬了把椅子放在自己和常红中间,脆声道:“四婶,坐这里。”杨雪笑着走过去坐下。
  还真是有奶便是娘,不过昨晚得了杨氏的几颗糖,这几个臭丫头就这般巴结杨氏了。孟氏强压下心头的酸气,笑着对杨雪道:“弟妹和四弟还真是秤不离砣公不离婆啊,四弟不过是去叔祖父家而已,又不是出远门许久不回,弟妹至于跟着去那边吗?”
  杨雪笑了笑:“三嫂说什么呢,我和四哥去叔祖父家,是有事要跟他们说。”孟氏撇嘴,心道你们和叔祖父家的人有什么好说的。罗老太太却是已然知道了有关郭郎中之事,问杨雪:“怎么样,你叔祖父他们是怎么想的。”杨雪道:“他们想等明年开春暖和一些之后就去一趟。”
  罗老太太点头:“那就好,但愿这郭郎中能治好子云的病。只要他的病治好了,你叔祖父一家的日子才能好过。”
  孟氏听得一头雾水,问是怎么回事,罗老太太三言两语解释了一番,孟氏这才明白。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了,暗想杨氏这婆娘还真是狡猾,竟然会想到帮子云哥打听好郎中治病。家里谁不知道子云堂哥这身子是祖父的一块心病,杨氏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又没损失什么,若是能解了祖父这心病,祖父不得更加看重她两口子。
  孟氏的脸色如何杨雪才懒得管,她被几个孩子缠住教算账,几个人欢声笑语地根本没工夫搭理孟氏,弄得孟氏越发郁闷。为着郎中这事,马氏一回来,孟氏拉着她又咬了好一阵耳朵。杨雪则被常子秀以请教针线为名,拉去新房子那边杨雪房里说话去了。
  姑嫂两个铲了一盆子炭火放在火箱下面,被子盖着,窝在火箱里一边做着针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常子秀开朗直爽很对自己的脾气,丈夫又很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子,杨雪对小姑子也就半分不藏私,打算将自己这几年从祖母那里学来的本事逐一耐心教导。
  “来,先吃枣糕。”杨雪摊开油纸包,将枣糕推给常子秀。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四嫂可是有身子的人,常子秀哪肯吃。但架不住杨雪热情,只好象征性地拈了一小块尝尝。
  常子秀一边吃一边感叹:“四嫂,你娘家的姑姑真好,得知你有了身子,又是给小孩子买尺头又是给你买点心。”杨雪点头:“是啊,为着我是家里最小的闺女,我出嫁的时候她们还专门给我打了棉被。所以我在给她们以及姑父做鞋子,打算拜年回娘家的时候送给她们。”
  常子秀指着针线笸箩里的分开放的鞋底道:“这边是给你大姑姑的还是你二姑姑的啊。”杨雪道:“二姑姑的,二姑姑两口儿的脚比大姑姑两口儿的长一点。”常子秀眼珠子转了转:“离过年不到两个月了,四嫂你这鞋底子都还没纳好,我横竖没什么事,不然我帮着你纳鞋底?”
  “这可不好,你是来跟着我学针线的,到头来却让你帮我做事,太不合适了。”杨雪一口回绝。常子秀道:“有什么不合适的,莫非四嫂是嫌我做得不好丢了你的面子?”
  婆婆赵氏若是得知自己使唤她的宝贝闺女,不定会怎么生气,这样的理由杨雪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好道:“哪里,不是这样的,我是不好劳烦妹妹你。”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四嫂这话说得太生分了,不过纳两双鞋底而已。这样吧,你大姑姑和大姑父毕竟是镇上住着,鞋子做得不好他们肯定不好意思穿出来,我就负责你二姑姑和二姑夫这两双吧,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丑点也没什么。”常子秀嗔怪着,将那;两双长一点的鞋底抱在怀里。
  杨雪还待推辞,常子秀不高兴地道:“四嫂,我知道你是嫌我做得不好。不过鞋底就算纳得不好,也是穿在脚板下面,又不是鞋面,没什么人会注意的,你就让我做吧。”小姑子话说到这份上,杨雪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同意。
  “四嫂,你二姑姑的脚竟然比你大姑姑的脚长那么远。”常子秀貌似随意地道。杨雪笑道:“是啊,二姑姑无论是身板还是手脚都比大姑姑大,祖母为此常常感叹,说单从身量手脚来看,大姑姑生来就该是享福过好日子的命,二姑姑瞧着就是一辈子劳累做苦活的。”
  常子秀道:“是啊,谁叫咱们乡下活计哪一样不要一把子力气呢。”
  杨雪叹了口气:“大姑姑家确实比二姑姑家富庶,但没有沉表哥婚事不顺这事儿,我倒觉着二姑姑的日子虽然清贫些,但也算舒坦。老天还真是不长眼,沉表哥那么好的人,偏生就这么倒霉。”
  常子秀绕了半天终于绕到了正题上,一听到这几个月梦萦魂牵的名字,激动得手脚发颤。怕被杨雪瞧出端倪,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力平定下激荡的心绪,问杨雪道:“听四嫂的口气,似乎你们家的人对这位宋沉宋大哥印象极好。”
  杨雪道:“是啊,沉表哥确实人很好。姑姑们来拜年,往往会带表哥表姐他们来。沉表哥来我们家,对我们这些表妹很是疼爱,脾气极好,怎么闹他他都不生气。人又勤快,只要他来,我爹就不用劈柴了。他很喜欢抢活儿干,什么喂猪啊扫院子啊挑水啊什么活计都爱做。我爹娘就喜欢他来我们家做客。因为他勤快,家里亲戚办酒席都爱喊他来帮忙。我估摸着这次马骏表哥成亲,沉表哥又会被叫去帮忙。”
  常子秀听到后面一句,眼神倏然晶亮,嘴角微抿。杨雪没发觉,继续絮叨:“沉表哥这么好的后生,怎么就没有姑娘慧眼识宝愿意嫁给他呢。我二姑和二姑夫都是温和好相与的,沉表哥自己又勤快性子好,做沉表哥的媳妇不用想都知道日子定然过得舒坦。”
  常子秀脸有些发烫,有心附和两句又不好意思,只好握住那鞋底低头沉默。
  稍后姑嫂两个说起给常子秀最得意的一身儿见客衣裳加斓边的事情,常子秀趁机道:“四嫂,你说我那衣裳加上斓边就会好看许多,可对于斓边之类的我不懂。不如腊月初六你去马家集喝喜酒的时候,我跟你一道去,然后你帮着我挑选。从小到大去外祖家拜年打发得的钱我都攒着,想来买斓边的钱还是够的,咱们又不买贵的。”
  杨雪道:“好的,不过得要祖母同意你去赶集才行。”常子秀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担心的,祖母怎么会不同意呢,入冬又不忙。”“倒也是。”杨雪笑着点头,心道做姑娘就是比做媳妇金贵,常家的几个媳妇,想去一次马家集赶集可不容易,而小姑子想去的话,长辈们基本上不会阻拦。
  虽然罗老太太拿出了杨雪送给自己和老伴的松子糖分了一半给孟氏娘俩,也明白指出这是杨雪给的,但孟氏心里还是极端窝火,因为杨雪至始至终没有单独给她以及檀哥儿分。二嫂可是说了,那婆娘这回可是得了好几包零嘴,多分一点给自己这个双身子的嫂子都舍不得,小气吝啬的婆娘,太可恶太瞧不起人!
  孟氏心里愤愤不平,加上马氏这个“高参”在背后撺掇,逮着机会就不阴不阳地损上杨雪几句。杨雪大多数情况下懒得搭理她,过分了就含蓄巧妙还回去,倒把孟氏自己噎个半死。因为上头有长辈,大家又在一个锅里吃着饭,自然谁也不会撕破脸皮放到明面上,明枪暗箭什么的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这么过了几天,孟氏始终占不到便宜,渐渐沉不住气,有时候难免喜怒形于色。赵氏和白氏比较迟钝,罗老太太却是人老成了精,一下就瞧出来了。因为都是孟氏挑衅,罗老太君不能说杨雪,就将常子樵叫到一边说了一顿。常子樵被祖母教导了,回房后立马将孟氏训了一顿,再次让她少跟马氏凑到一起。孟氏又给气了个半死,和常子樵赌气,两口子冷战了好些天。
  腊月初六说到就到了,这天杨雪和杨雨约好,姐妹两个一道去马家集喝喜酒。罗老太太也同意了常子秀去赶集的请求,所以最后是三个人一道说笑着往马家集赶。
  

☆、你娶我吧

  杨雪因为要陪小姑子买斓边,所以打算去马家送了礼之后知会一声就出来,没想到薛氏白氏杨霜几个早已经在马家等着她了。原来杨雪有孕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杨家塘,但薛氏白氏想着杨雪是个眼光高的人,给孩子买做衣衫的尺头最好还是等她自己挑选。于是决定腊月初六大家都去马家集喝喜酒的时候,让杨雪自己挑。
  杨元莲给杨雪买了尺头,杨元兰家境虽然比不得姐姐,但疼爱侄女的心思却是一样的,杨雪有孕她总要有所表示才心安,于是也跟着大家一道逛起了马家集。宋沉被马家婚宴的管事安排上街办事,也跟随大家一道走出了马家。一行人与等在街角的常子秀会合,这些人常子秀都认识,上前一一招呼。
  宋沉和大家走了一段路后就分开了,常子秀回身盯着宋沉所去的方向看了两眼,悄悄握紧拳头,紧抿的嘴角弯出了一个坚毅的弧度。
  大家先帮着常子秀买了斓边,然后常子秀借口祖母交代了还要买别的东西就和大家分开了。杨雪只当她买完东西后便回常家沟了,却不知道小姑子急匆匆跑去追赶自己的表哥。
  宋沉办完事往马家而去,途中却被常子秀拦住了。“常家妹子,你怎么没跟雪姐儿她们一道呢?”宋沉觉着奇怪。常子秀笑了笑:“我有事和宋大哥说,特地来寻你。”
  “有事和我说?”宋沉愣住了,表妹的小姑子和自己能有什么事情可说呢?“对,是关于我四嫂的,起先因为四嫂娘家的人在我不方便说。”见对方一脸纳闷,常子秀忙摆出一副严肃的神色。
  事关雪姐儿,难道是雪姐儿在婆家遇上什么不好的事了?宋沉神色一凛,急道:“来,常姑娘,咱们去那边角落去说。”常子秀摇头道:“不好,我要说的事不能叫别人听到,咱们去江边大树下说吧。”
  不能叫别人听到,事情难道很严重?宋沉心里七上八下,只想知道究竟是何事,哪里会顾忌青年男女单独去江边说话是否合适,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随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往江边大树下走去。
  “好了,这里偏僻,常姑娘可以说了吧。”几乎是一到江边大树下,宋沉就迫不及待地请求。常子秀打量着局促不安的宋沉,他今日因为是来喝喜酒,穿的自然是自己最好的衣裳,虽然是普通的粗布衣裳,但浆洗得很是挺括。中等个儿,略黑的肤色,粗粗的眉毛,忠厚的样貌看着就叫人安心。
  “雪姐儿究竟遇上什么事儿了,常姑娘你快说呀?”见常子秀半天不说话,宋沉越加急躁。常子秀不忍他着急,忙道:“不是什么大事,宋大哥不用担心。”听到对方这样说,宋沉略微松了一口气。
  转而想到对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自己一味催逼太不合适,即便想着尽快回方家去复命,脸上也不好显露出来,而是微笑道:“那常姑娘慢慢说给我听吧。”
  常子秀笑了笑,道:“我先给宋大哥讲个故事吧。”宋沉微愣,怎么不说表妹的事情却说起了故事,不过他性子好,没有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口,而是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常子秀抿了抿鬓间碎发,慢慢说了起来:“有个姑娘,她十岁那年跟着家里人看龙船,结果不小心跟父兄走散了……几年过去,姑娘到了可以许人家的年岁,提亲的倒是有几家,但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姑娘的亲事一直没定下来。就在这时姑娘终于碰到了后生,原来那后生竟然是她嫂子的表哥。姑娘很激动,可过了那么多年,后生已然忘记当年的事情,姑娘也不好意思向后生提这件事。”
  常子秀说到这里,紧紧盯着宋沉,见对方埋头沉思,似乎有些触动,可顷刻间又恢复了自然。她不由有些失望,转而一想,当年那事于宋沉来说确实是一件小事,又隔了那么多年,印象不深刻也很正常。
  压下心头那些微的失望,常子秀继续往下说:“谁知道姑娘却从自家嫂子哪里听说了有关后生亲事上的不幸,那后生第一次定亲的姑娘……姑娘听完后生一连串的不幸遭遇后很难过,她觉着这么好心的人不该打一辈子光棍。”
  宋沉就是再迟钝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常子秀说的就是自己。当年端午节之事于他心中只有一个极模糊的印象,常子秀不说他根本就不会记起,但连着死了两个未婚妻这样的倒霉事除了自己还会有谁。他嘴巴大张,指着常子秀磕磕巴巴地道:“你,常姑娘,你说的是,呃,你就是……”
  常子秀点头:“对,我就是当年端午节得宋大哥解围的那个小姑娘。今天找你其实是我自己有事想跟你说,起先提我四嫂不过是蒙骗你罢了。”
  宋沉以为常子秀是想就当年的事情向自己道谢,当即不以为然地道:“常姑娘,你太客气了,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而且我当时也不过只是帮了你一点小忙而已,你不必为此巴巴地向我道谢。”
  常子秀道:“谁说我今日叫宋大哥过是想跟你道谢的,我是有正事跟你说的。”宋沉糊涂了,对方是个妙龄姑娘,和自己一个青年后生有什么好说的。
  常子秀睃了一眼宋沉,跟着埋头看着地下,低声道:“我,那个我还没许人家,宋大哥你,你眼下也没和哪家的姑娘定亲。宋大哥,你若是,若是觉着我,还算不差的话,就,就请,请个媒人来我家提亲吧。”
  这,如果自己没听错,常姑娘这是,她的意思是要嫁给自己?常子秀的话虽然说得很轻又磕磕巴巴地,但两个人站得近,宋沉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这番话无异于一道炸雷响在了他的心头,直接将他炸懵了。
  常子秀鼓足勇气说出了那几句话,对方半天却没个反应,即便事先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此刻的她也有些撑不住了。虽然乡下人不像高门大户那么讲究礼仪呀男女之防呀,但一个姑娘自己主动跟后生家说要嫁给人家,还是算一件叫人惊骇的事情,很容易遭人非议诟病。宋沉不会因为她方才那番话将她看做轻浮不检点的女子了吧!
  这样想的常子秀心里又是羞臊又是惊惶,当即抬头望着宋沉,忙不迭地解释道:“宋大哥,那个,我不是浮浪的女子,我只是……”
  此刻的常子秀脸色灰败,身子微颤,泪眼盈盈,宋沉素来性子温厚,极少跟人口角,更别说将一个姑娘给弄哭了。宋沉被常子秀的眼泪吓得慌了神,摆着手打断道:“呃,不是啊!常姑娘,你多想了。那个,你是个好姑娘,我哪里会这么想你,你别哭了啊,那个我……哎呀,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啊!”
  宋沉手足无措,常子秀却瞬间转悲为喜,颤声道:“宋大哥,你,你说我是个好姑娘,你不讨厌我,那你会请媒人上我们家门来提亲吗?”
  这回轮到宋沉羞窘了,他搓着手,通红着脸,讷讷道:“那个,常姑娘,你既然知道了我的事情,就应该明白咱们两个不般配。且不说我比你大着七八岁,单是我克妻这一样就不行。我若是跟你定亲那就是害你。”
  常子秀激动不已:“什么克妻,我不信这个。我身子好得很,我也不相信自己会短命,所以宋大哥你不用忌讳这个。”
  宋沉默了一下,接着道:“你不信可是架不住别人信,尤其是你家的长辈。他们不会同意咱们的婚事的。常姑娘,承蒙你瞧得起我,我很是感激,可是咱们两个真的不合适在一起。今日咱们就当没见过,我也绝对不会跟人说起这事,对你的名声决计不会有什么影响。”宋沉说完扭头就走。
  常子秀飞速奔过去拦住宋沉,大声道:“撇开你说的那些理由,我只问宋大哥一句话,你看不看得上我这个人!”宋沉凝视着脸涨得通红的常子秀,扶额叹息道:“常姑娘为什么要这么看轻自己呢,我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怎么会看不上你呢?我是不敢高攀。”
  “那宋大哥的意思就是只要我家长辈不嫌弃你,你是愿意娶我的对吧。”面对常子秀晶亮的眼神,宋沉回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讷讷道:“啊,那个,是这样的。”
  常子秀嫣然一笑:“那宋大哥,咱们在此约定,我家中长辈那里由我说服,你到时候只管安心请媒人上门就好。就这么说定了,宋大哥,你等我的好消息吧,我走了。”常子秀目的达到,脚步轻快地瞬间跑远。
  “哎,常姑娘,你回来,咱们不能……”宋沉扬手大喊,可看着少女欢快的背影,扬起的手不觉放下。随后他发了一会呆,摇摇头叹了口气,慢慢往马家而去。
  杨雪跟着薛氏她们在马家集好一通乱逛,最后收获了六段小孩儿的尺头,几斤点心几斤干果。六段尺头中有两段是罗老太太给的钱买的,另外四段则是娘家买给外孙的。点心干果是杨元兰杨雨杨霜买给杨雪做零嘴吃的。
  马家集离常家沟不过十几里路,杨雪原本打算吃完席面就和杨雨打道回府,但杨元莲非要留她姐妹几个住下,薛氏白氏也想跟她们姐妹好生说说话,也帮着留客,杨雪杨雨最终还是住下了。
  宋沉觉得自己和常子秀的事情根本成不了,打定主意将这件事烂在自己心里。但能得一个姑娘如此倾心相待,心里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因为常子秀是杨雪的小姑子,他自觉心虚,在马家都不敢跟杨雪照面了。杨雪对此一无所知,第二天在马家吃完席后就和杨雨一道往家赶。
  

☆、威胁

  常家的桐籽终于剥完了,进入腊月天气也越加冷,常建礼基本上不安排家里的女人出门干活,大家一天到晚窝在火塘边烤火。杨雪娘家一口气给买了四段尺头,其他亲戚也买了吃的,从马家喝完喜酒回家带了满满几大包东西,而孟氏娘家却是没有任何表示,孟氏为此又郁闷了几天。
  虽然因为上回丈夫的警告不敢再和杨雪别苗头,但见了杨雪不阴不阳地也叫人闹心。杨雪索性天天窝在自己房里,根本就不去火塘烤火了。常子秀借着请教针线,天天赖在杨雪房里,拉着杨雪问东问西,变着法儿地谈论宋家,谈论宋沉。
  常子胜见妹子几乎天天来寻杨雪,姑嫂两个相处融洽也很高兴。晚上躺下的时候跟杨雪说起妹子的婚事,杨雪才知道家里的意思是想在桐木冲给小姑子物色一户人家,这不罗老太太已经在着手打听桐木冲和常子秀年龄相配的后生家,已然锁定两个人选了。
  “真要那样的话其实很不错,家里就小姑一个闺女,嫁得近随时能见着,省得牵挂。”杨雪听到这消息很高兴。常子胜道:“是啊,不过这事儿你不要说出去,因为没定下来,怕徒惹是非,家里头就长辈们知道,其他人还瞒着。我还是今日在山上无意中听到祖父和爹说话才知道的。”
  杨雪道:“知道。小姑自己知道不?”常子胜道:“她,不知道,不过我估计这两天祖母应该会跟她说了。”常子胜没说错,罗老太太的确第二天就跟常子秀提了这事,将那两个自己看上去觉着不错的后生的名字告诉了孙女,意思是让孙女自己悄悄观察一下,最后决定要哪一个。一旦孙女决定了,明年过了正月就可以暗示那户人家来提亲了。
  谁料常子秀明明白白地说自己不想嫁给那两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因为她心里有了想嫁的人,如果家里不同意她嫁给那人,她就一辈子不嫁。虽然这番话常子秀是以极其温和的口气说出来的,但丝毫不能掩盖其红果果的威胁实质,差点没将罗老太太怄得背过气去。
  所幸老太太年岁到那里去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幺蛾子见得不少,总算能稳住心神,咬牙问自己的孽障孙女,她想嫁的都是哪路神仙。
  常子秀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竹筒倒豆子,将自己一心嫁宋沉的心愿和盘托出。宋城其人其事,罗老太太早先听杨雪说过,还颇是感叹同情了一番。得知宝贝孙女想嫁的人居然是他,比孙女大了七八岁不说还克妻的后生,急怒攻心的罗老太太眼睛发黑,身子一晃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被宝贝孙女气掉半条命的老太太,当即将家中其他三个长辈叫到一边,将这噩耗说了出来。“不要脸的东西,我,我打死她!”赵氏听完半天回不了神,之后浑身乱颤,从门背后摸了根棒子,气势汹汹地欲冲出门去。
  “回来,你想闹得满常家沟的人都知道这丑事不成?”常兴家咬牙切齿,一把拽住赵氏的胳臂将她拉了回来。“天老爷,我怎么这么命苦,居然养出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出来!一个姑娘家竟然自己找汉子,还敢要挟长辈!这孽障,哦,我不活了我,我——!”赵氏哭天抢地,涕泪横流。
  “行了,天塌不下来,嚎什么嚎!”常建礼脸色铁青,狠狠地剜了赵氏一眼。赵氏被公公这么一瞪,嘴里的话立马打住,生生憋回了肚子。
  “老婆子,你把子秀的话原原本本地说给我们听,我要知道那后生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常建礼镇压了暴走的儿媳妇,转眼看向老伴。
  “那后生,那后生他叫宋沉,是四郎媳妇二姑的儿子,哎哟,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真是冤孽哟……”罗老太太擤了一把鼻涕,一五一十地介绍起了宋沉。
  罗老太太说完,不光赵氏气得头顶冒烟,常兴家也沉不住气了,气急败坏地道:“竟然是这么个人,不行,绝对不能答应!”常建礼眉头皱得死紧,显然也觉着宋沉配不上自己孙女。
  赵氏难得地碰上丈夫公婆跟自己意见一致,说起话来也就格外理直气壮,但见她厉声道:“什么端午节帮了自己念念不忘,分明是子秀在扯谎骗人。那后生是杨氏的表哥,肯定是杨氏在里头牵线搭桥。杨氏那婆娘最是狡猾不过,她那表哥找不到媳妇,子秀又没许人家,她不就将主意打到子秀头上了。子秀是个没脑子的,凭着杨氏的精明哄骗子秀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我就说杨氏哪里会这么好心,见天地教导子秀做针线,原来是揣着这一肚子的坏水呢!”
  罗老太太道:“不会的,四郎媳妇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四郎媳妇是个识大体的孩子,她断不至于这样。”常建礼也很笃定。常兴家更是直接斥责:“胡言乱语什么!杨氏是咱们常家的媳妇,子秀是她的小姑子,那后生不过是她的表哥,她难道连这点亲疏都分不出吗?”
  赵氏愤然:“是不是这样,婆婆将她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不要,杨氏眼下可是怀着孩子,你这么凶神恶煞地,万一将她吓出个好歹来!”罗老太太一口否决。
  赵氏默了一下,婆婆说得对,杨氏肚里可是揣着四郎的头一个孩儿,确实要当心。可一想到女儿,这口气她又咽不下去了,缓和了语气道:“咱们不骂她,就问问,要想打消子秀那不要脸的念头,还得通过杨氏,那姓宋的毕竟是她的表哥不是。”
  常建礼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赵氏也算聪明了一回,为今之计杨雪是非要叫来询问一番的。老人于是道:“喊四郎媳妇来一趟吧。赵氏,稍后她来了,你不准做声。老婆子,你来问她,口气尽量温和些。”
  杨雪正奇怪今日小姑子怎么不来自己房里了,常红却来喊她说罗老太太叫她。杨雪以为老太太是叫自己去火塘,不想到了旧房子却被叫去楼上,老太太还将通往楼上所有房间的总门关上了,一副要说什么秘密事情的架势,弄得杨雪一头雾水。
  等进了房间一看,家中几位长辈悉数在场,杨雪更加纳闷。罗老太太拍着身边的椅子道:“坐下,靠近炭盆坐,别冻着了。”杨雪小心坐下,然后道:“祖母您找我是有何事啊。”罗老太太道:“为着你妹妹的亲事,祖母想问问你。我们替她在桐木冲物色了两个后生,可最后总归只能选一个……”
  原来是为这事,杨雪松了口气,不等罗老太太说完就笑了起来:“祖母难不成是想让我帮着参详参详,看最后定下哪一个?”
  罗老太太不置可否,杨雪接着道:“我嫁过来一年都不到,连常家沟的人都认不全,更何况是桐木冲的人。不然我去找姐姐姐夫问问?毕竟他们一个村住着,知根知底的。其实不管怎样,妹妹能嫁到桐木冲都是好事,离娘家近照应起来方便。”
  常建礼和常兴家对视一眼,父子二人都暗自点头,杨雪的话显示了常子秀想嫁给宋沉之事,应该不是杨雪撺掇的。可这样一来,事情越加难办,常子秀完全是自己一门心思地想嫁给姓宋的,想让她打消这念头只怕很难!
  杨氏竟然一副希望小姑子嫁去桐木冲的模样,难道她根本没怂恿子秀,那些不要脸的念头完全是自家闺女自己的主意?赵氏暗自沉思,脸色变幻莫定。可是子秀自来是个听话的孩子,这回居然说出这样目无尊长毫无廉耻的话来,这里头没有杨氏的蛊惑可能吗?
  杨氏这婆娘可是见过大世面的,生性狡诈惯会做戏,对,她肯定是在演戏,可不能轻易叫她给蒙骗了!赵氏想到这里,不禁担忧地望向公公和丈夫,却见两个人果真一副相信了杨氏的模样。她不禁心里大急,有心出声又怕挨骂,不说又担心公婆就此放过杨雪。
  正当赵氏焦躁之际,却听到常建礼对杨雪道:“四郎媳妇,今日喊你过来,是咱们做长辈的遇上了一桩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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