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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清贫乐-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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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赵氏焦躁之际,却听到常建礼对杨雪道:“四郎媳妇,今日喊你过来,是咱们做长辈的遇上了一桩难事,想让你帮着想想主意。”
  杨雪心里一紧:“难事,什么难事,难道咱们家遇上什么官司?莫非大哥二哥在外头惹了什么……呃,那个,惹不得的人物?”
  见杨雪脸色变了,罗老太太赶紧道:“不是,你大哥二哥没事。”“那是什么难事啊。”杨雪不解。常建礼暗暗冲老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事情摊开了和杨雪说。
  罗老太太点头,将常子秀那番话告诉了杨雪。“不可能!她,呃,我是说子秀,她和我表哥之前只见过一面,然后就是前两日赶集,可是那日子秀跟我表哥见面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在,他们两个除了打招呼,根本没说过任何话,然后表哥就走了的呀,怎么子秀就说出那样的话来!”杨雪太过惊诧,猛然站了起来。
  “坐下坐下,别激动,你可是双身子的人。”罗老太太赶紧拉她坐下。“哦,小姑怎么会和我表哥扯上关系,还,还想嫁给他!我,哎呀,真是叫人想不通!”杨雪彻底叫这消息给震懵了,不住嘴地念叨。
  罗老太太叹了口气:“谁想得通啊,实话告诉你,我听到那丫头说出那话的时候,差点没给气晕过去。宋家后生是你表哥,祖母也觉着他可怜。可撇开他那克妻的名声,他可是实实地比子秀大着七八岁,你公婆就子秀一个闺女啊!”
  什么克妻,那不过巧合而已!大了七八岁,好吧,四哥不过比自己大着四五岁,当初这门亲事家里都觉着膈应,这个事实杨雪不能否认。杨雪叹了口气,暗自替表哥惋惜,好不容易有个姑娘喜欢他,一心嫁他,可姑娘家里死活不让。更叫人憋闷的是这姑娘还是自己的小姑子,连自己都要做这棒打鸳鸯的帮凶。
  杨雪强压下心头苦涩道:“长辈们今日叫我来是想让我劝劝小姑,呃,或者干脆告诉我二姑让她阻止我表哥?”
  

☆、打骂

  罗老太太本来还想着怎么开口让杨雪去劝宋家人,不想她还没说杨雪倒自己先说出口了。正中下怀,老人自然是顺水推舟:“实不相瞒,我们几个做长辈的也是这么想的,虽然知道难为了你,可实在是没法子了。因为这事千万不能嚷嚷出去,甚至连大肆打骂都不能,叫人听到丁点风声,子秀的名声就臭了,这辈子别想嫁个好人家了。”
  杨雪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于是接下来常子秀被叫了上来。常子秀一看屋里的架势,哪能不明白大家的意图,罗老太太还没开口,她就先说了起来:“你们不用劝我,我决心已定,这辈子要么不嫁人,要么就嫁宋大哥!”
  好坚决的态度,好果敢的语气!杨雪霎时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自己是这时代土生土长的人,而小姑子才是穿过来。这样的话,杨雪自问就是前世的自己只怕都没勇气说出口,可小姑子却敢当着长辈的面大喇喇地说了出来。
  “你,好个不要脸的东西,老子打死你!”常兴家抬腿便是一脚,将常子秀给踹倒在地,跟着又扑过去再踢上几脚。“不要,啊,爹,别打小姑吧!”杨雪吓得大叫。常建礼怕冲撞到了杨雪,赶紧起身拉住儿子。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赵氏虽然之前嚷着要打死女儿,可真的看到从小到大从没挨过打的女儿被丈夫这么不要命地踢打,又心疼得直流泪。
  她和罗老太太一道弯腰去拉常子秀起来,不想常子秀却直挺挺跪在那里死活不肯起来,嘴里道:“我决心已定,爹就是打死我我也这么说。”
  “想死,老子成全你!”暴怒的常兴家呼地又扑了过来,拽住常子秀的头发就往墙壁上撞去。“你,你给我放手!”常建礼见势不妙,赶紧起身,伸手去掰常兴家的手。
  罗老太太涕泗横流:“兴家,你真的想闹出人命害得一家子都不安生吗?再怎么样那也是你的闺女,她这会子鬼迷了心窍,咱们慢慢开导将她劝回来就是了。”
  “孽障,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孽障,这哪是闺女,这分明是来催命的!”赵氏捂嘴呜呜直哭。杨雪被这混乱的场面吓得心口砰砰直跳,有心劝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常建礼见她脸色发白,忙温声道:“四郎媳妇你回去吧,子秀这幅样子你也不用劝了,根本没用的。还是直接跟宋家那边说吧。”杨雪点头欲走。
  常子秀却冷笑道:“我那天和宋大哥说让他娶我的时候,他说自己配不上我根本就没答应。还说为了我的名声着想,他不会跟第二个人说起这事。你们让我四嫂去跟她二姑说我巴不得,这样的话宋大哥不说他爹娘也知道这世上有个姑娘想嫁给他们的儿子,那姑娘还是他们家内侄女的小姑子。”
  这下不光杨雪目瞪口呆,四位长辈也个个怄得吐血,自家的闺女上赶着要嫁给一个比她大了七八岁且克妻的后生,人家后生不答应,可自家的闺女却丝毫不觉着羞耻。这人还是那个乖巧可爱了十多年的常子秀吗?
  “中邪了,这孩子一定是中邪了!赵氏,明日赶紧去请神婆来驱邪!”罗老太太颤声喊着。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女儿自来孝顺懂事,可今日就仿佛得了失心疯,怎么让长辈怄气她就怎么说,这不是中邪了是什么呢?赵氏后知后觉,听到婆婆的话忙不迭地点头。
  常子秀尖声道:“我没中邪。祖父祖母,爹娘,我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要脸,很不孝。可自从当年端午节得宋大哥解围之后,这些年我一直念叨着他。得知他亲事不顺,还没有未婚妻的时候,我就有些想法了。然后变着法儿地从四嫂那里打听他还有他家的事情,然后越来越觉着他是个难得的后生,做他的媳妇日子一定过得很舒坦。这事我盘算了许久,才不是中邪呢!” 
  杨雪恍然大悟,指着常子秀道:“你,子秀,我就说你这阵子怎么天天去我房里,还变着法儿地和我说起我姑姑家还有沉表哥的事。你还,还抢着帮我纳二姑二姑父的鞋底!我还真是蠢笨,竟然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常子秀叹了口气,苦笑道:“我每次都七绕八绕地问,四嫂你当然不会察觉。”
  罗老太太苦口婆心地道:“子秀,祖母承认那宋家后生是个心善的,性子也忠厚,可是他八字硬克妻,已经连着克死了两个与他定亲的姑娘了,又比你大那么多。他比你四哥都还大,你们两个实在是不合适,你就听祖母一声劝,打消这荒唐的念头吧。”
  常子秀道:“什么八字硬克妻,不过正好是那两个姑娘身子骨都不好,本就是个短命地,宋大哥倒霉偏就碰上了。我可不怕,我小时候娘不是带着我去静月庵抽过一回签吗?那签文上可是说我是个长寿有福的。至于大我七八岁又有什么,宋大哥又不显老,我四哥不也比我四嫂大着四五岁,也没见我四嫂的娘家人说不合适。”
  说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别说你是个姑娘家,就算你是个后生,这婚姻大事也该是经由长辈做主,哪有你这样不知廉耻地自己跑去跟人家说要人家娶你,咱们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赵氏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可怕丈夫再对女儿动手,这样的话只能生生咽回,她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乌紫的嘴唇不住地哆嗦,一双眼睛担忧地看着丈夫。
  那边常兴家却再次暴起,伸手去揪常子秀,嘴里吼道:“孽障,未出嫁的姑娘自己去找汉子,你不要脸咱们老常家还要脸呢?不能留着你连累你哥哥嫂嫂侄儿侄女,我今日索性弄死你算了!”
  常建礼一手架住儿子的胳臂,沉声道:“坐下!”“爹,这不孝忤逆的孽障留着她做什么?将咱们个个都气死,将一家子人的脸面都丢尽吗?大郎兄弟几个的亲事哪一个不是咱们做主的。就是四郎,即便先自己看上了他媳妇,人家也知道请示我这个做爹的,央求我去他丈人跟前提亲,老老实实地按着规矩来。谁知道到了这个孽障这里,竟然这么胆大妄为不知廉耻!”常兴家眼眶通红,说到后头声音些微哽咽起来。
  赵氏被丈夫的情绪感染,嘴巴一扁哭出声来。罗老太太捂着胸口叹气连连,常建礼面沉如水。杨雪看了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原本一副斗士模样的常子秀见状,一下也哭了起来,她跪在地下砰砰砰不断地磕头,嘴里道:“我不是故意不孝的,可是我真的想嫁给宋大哥,你们就成全了我吧,求求你们了!”
  常子秀磕头很大力,即便楼上房间是木地板,她的额头顷刻间也红肿起来了。她还在大力磕着,杨雪直看得心惊肉跳。小姑子不是武林高手,她这不是在练铁头功,人的头部很重要也很脆弱,这么猛烈撞击下去,最后可别变成个傻子。
  “子秀,你,你别这样,你不能再磕了,你的头……”杨雪看不下去了,冲过去拉常子秀。可常子秀甩开她的手,继续不要命地磕着。“四郎媳妇,当心,别管这不要脸的!她爱磕就让她磕死好了!”生恐杨雪跌倒,常兴家赶紧喊道。
  “子秀,你起来,哦,老天爷呀,这叫什么事啊!”罗老太太和赵氏终究忍不下去了,一起扑过去,一个抱住她的头,一个拉住她的手。常子秀的额头肿了一个青紫的大包,看着叫人怵目惊心。
  常子秀挣扎着呜咽:“我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惹长辈伤心很不孝,我真的不想这么做的。可是我就想嫁给宋大哥,一想到你们要把我许给别人,然后和别人过日子,我就觉得暗无天日活着没有任何劲头了。”
  赵氏大哭:“你和那姓宋的不过见了几回,了解他多少,怎么就对人家这般死心塌地了,冤孽,真是冤孽哟!”常子秀原先被常兴家踢了几脚,碰到凳子嘴角破了,鼻子也渗了血,再加上额头青紫的大包,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
  女儿是她和丈夫唯一的闺女,又是最小的,从小就是在全家人的宠爱中长大,很少受委屈,如今这遭了这么大的罪,赵氏心如刀绞。都是杨氏这狐狸精,当初如果不是四郎被她迷住,常家和杨家没有成为亲家,女儿哪里会见到那姓宋的贼杀才!
  赵氏看着女儿狼狈不堪的样子,活吃了杨雪的心都有。可是公婆还有丈夫在场,她除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儿媳妇之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要忍受滔天的怒火,赵氏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
  杨雪被常子秀血糊淋拉的模样吓得手脚发软,脸色越加苍白难看。常建礼冲她挥了挥手,温声道:“四郎媳妇,你回房去歇着吧。”这样的场面,自己留下确实不太合适,杨雪点头,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因为担心被家里其他人听到这丑事,罗老太太将其他人都支出去了,连院门都关上了。杨雪小心翼翼地下了楼梯,走到院子里之后长长出了口气,然后回身看了一眼楼上,大步去开院门。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太晚,更新也就太迟,亲们见谅!

☆、犯了糊涂

  杨雪一打开院门,却见常红站在门口,小姑娘惊惧地看着自己,嘴巴动了动似乎想问什么,最后又闭上了。杨雪赶紧拉起小姑娘冰凉的手道:“走,跟四婶去我房里火箱烤火去。”
  今日因为没事做,马氏带着常橙去村里别人家里窜门去了,孟氏娘俩在新房子火塘没过来,两个小子一吃完早饭就跑没影了,旧房子火塘除了长辈们就是白氏母女三人。罗老太太寻借口将白氏和常蓝支出去,留下常红跑腿喊杨雪,之后将常红也支了出去,然后将院门都闩上了。
  常红觉着奇怪,一直没跑远,趴在院门上听。因为隔得太远没听清,但却隐约听到常兴家的吼声以及赵氏和常子秀的哭声。杨雪猜到小姑娘可能听到了一点什么,将她带到自己房里后,严正地告诫道:“红姐儿,婶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看你们□□母特地将你们支开还把院门闩上,意思就是今日长辈们说的事情不想传出去,大人做事总是有理由的,所以你不要多问,也不要跟人乱说,就是家里人都不行,明白不?”
  常红紧张得连连点头:“嗯,我明白,我不跟人说。”杨雪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赞许道:“好孩子,你这么听话,四婶很高兴,来,奖你两块糖吃。”常红摇头不要,杨雪愣是塞给她。然后又拉着她说了好一通话,估摸着那边楼上应该说完了之后才让她走。
  晚饭时分,常子秀没出来吃饭,罗老太太说她身子不舒服。白氏不放心,等大家吃完了,打算装一碗饭亲自送去小姑子房里,却被赵氏抢了过去,说她自己亲自去送。白氏非要跟着过去,却被罗老太太喊着喂猪岔开了。
  马氏眼珠子转了转,起身道:“小姑明明昨天都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病了,可是染了风寒,我跟娘一道去看看吧。”“不用你去!”赵氏急忙道,语声尖利。不光将马氏吓了一跳,孟氏也给吓住了。罗老太太暗暗瞪了一眼赵氏,皱眉看向马氏:“既然知道子秀是染了风寒,还跑过去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想染上不成?”
  马氏赶紧解释:“不是,我这不是担心小姑嘛。”罗老太太意识到自己的神色有些严厉,赶紧缓和了语气道:“我知道你是关心子秀,不过祖母更怕家里有更多的人生病,咱们家可是有两个双身子的人,更要当心。况且马上就要过年了,几个人病着,没得晦气。”
  稍后,趁着罗老太太走开的功夫,马氏向孟氏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借口逗弄檀哥儿,跑到院子角落咬起了耳朵。
  “我怎么觉着这事儿似乎有些不对劲呀,弟妹你说呢?”马氏问孟氏。孟氏一头雾水:“什么不对劲啊。”马氏道:“小姑说病就病,你就不觉得奇怪?”“天冷,稍不留神可不就染上风寒了。”孟氏很不以为然。
  马氏摇头:“染上风寒,小姑以往又不是没染过,她身子健旺,哪里就至于连床都起不来了。”孟氏道:“那兴许她这回真的严重呢,祖母不是说了我和杨氏都怀着身子,怕她过了病气给咱们嘛。”
  起先婆婆和祖母的神色颇为古怪,而且婆婆的神色灰败,眼睛也有些红肿,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可自己跟孟氏这个蠢婆娘说不清楚,马氏只好笑了笑,道:“但愿真是我多想了。”
  “妹妹你是怎么了,我瞧着你似乎有些不开心,可是在谁那里怄气了?不会又是二嫂三嫂她们吧。”不愧是枕边人,吃过晚饭回到自己房里,两口子一跨进火箱,常子胜就揽过杨雪腰身低声问。杨雪叹了口气,正色道:“四哥,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瞒你。”
  妻子这般神色,只怕是什么大事,常子胜脸色瞬间僵硬,道:“什么事你说。”杨雪将常子秀想嫁宋沉,然后自己被长辈叫去问话,常子秀怎么挨打的经过全说给常子胜听。
  常子胜听完半天说不出话,良久才扶额道:“她,子秀好生糊涂。这也太不……”终究是不忍心说自己疼爱的妹子不知廉耻,常子胜停了一下道:“后生家可以这么说,她可是姑娘家呀,谁家的姑娘敢这样做。这要是传出去,她这辈子也就别想嫁人了。”
  杨雪道:“只要咱们自己家的人不说出去,沉表哥是肯定不会说出去的。据小姑说,小姑要沉表哥娶她的时候,沉表哥觉着自己配不上小姑,根本不敢答应。还让小姑放心,他绝对不会和第二个人说这事。”
  常子胜点头,对宋沉的人品的他还是信得过的。只是妹子这般不守规矩鲁莽行事,实在是叫人头疼。印象中,妹子长这么大,自家老子好像从来没打过她,这回硬是气得狠了才下死手的。
  自己的妹子这么不知廉耻行事,杨雪心里不知道会怎么想。杨雪怎么想倒在其次,再怎么样都是自家媳妇,可杨家人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想常家,兴许连自己这个女婿都被轻看了。不行,不能叫杨家人知道,想到这里常子胜立马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杨雪听完苦笑:“小姑这么死心塌地半分都不松口,想劝它打消念头根本行不通,家里的意思是让我从表哥二姑那边下手。要我去找表哥二姑,我可不能保证我娘家人会不会知道了。”
  叫妻子去跟宋家人说,这怎么合适,那边可是她的亲表哥!宋沉自己主动拒绝妹子,那是人家厚道。可让妻子去要求人家再次回绝妹子让妹子断了痴念,却是明晃晃地扇人耳光,直接告诉人家说自家瞧不上他。妻子去和宋家人说,宋家人会怎么想妻子,二姑对妻子这个侄女可是从来没有半分轻慢的。
  祖父祖母历来行事端正,这回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昏招来,只怕是被妹子给气糊涂了。可再怎么样,都是常家自己没教好闺女,出了事得自己解决,没道理要杨雪这个孙媳妇出面吧。常子胜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替自己媳妇委屈。可事涉自家的长辈,抱怨的话他又不能说出口。只能一边生闷气,一边暗骂着自家那闯祸的妹子。
  自己说完,丈夫半天不吭声,杨雪忍不住道:“我觉着小姑这事,长辈们恐怕会怪我。”常子胜不解:“怪你做什么,子秀自己糊涂不守规矩,跟你有什么相干。”
  杨雪懊恼地道:“若不是我一再跟小姑说沉表哥如何不幸,人如何好,做他的媳妇将会如何幸福,小姑只怕就不会这样发了疯地想嫁他。可谁会想到小姑当年居然和沉表哥有那样的渊源,然后不动声色地在我跟前套话。”
  常子胜不高兴了:“胡思乱想什么!子秀自己暗地念叨了你表哥多年,然后生了那样的心思,跟你有何干系,你又何必将这黑锅捡起来背上!”
  “可这事终究还是跟我有些关系的。”杨雪神情沮丧。常子胜见不得妻子眉头紧锁的样子,心疼地问:“可是长辈这么认为,责骂你了?”杨雪摇头:“那倒是没有。”
  常子胜松了口气,嗔道:“你就是爱自己瞎想。”杨雪心道什么瞎想,长辈们嘴上没说不代表心里不会这么想,祖父祖母他们兴许相信自己,婆婆却十之八九会怪罪自己的。
  两口子歇下之后,心事重重地谁都难以入睡。常子胜既心疼妹子挨打受骂,又揪心她这件事该如何收场,可这样的事情他这个做哥哥的半点法子都没有。最要紧的还是跟祖父说说,不能叫杨雪去找宋家人,自己媳妇自己心疼,他可不想杨雪受那不该受的委屈。
  杨雪脑子里则翻来覆去地想着白天常子秀的言行,内心不得不佩服这姑娘的勇气和决心。这可是古代啊,这妹子居然能有这般剽悍的举措,实打实的算得上奇葩另类了。佩服之余又惊诧这家伙的爱情未免也来得太迅速了。
  不错,为着表哥当年帮了小姑,小姑为此念叨了表哥好些年。可当年姑娘你才十岁,长大了之后两个人才见了区区两次面,你就对人家这么死心塌地不觉得太轻率了吗?你当你是戏文上的千金小姐,和某位书生见了一次面就互定了终身。
  不过撇开这些,站在表哥的立场,这绝对是天大的喜事。无奈这注定只是一场美梦,因为常家是绝对不允许这桩婚事的。好在表哥自己头脑清醒,知道这事成不了,所以小姑抗争失败的话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难过的。可怜的小姑,一腔热血孤军奋战,悲剧的结局却早就写在那里了。 
  其实这事若能成,两个人性子倒是般配,日子一定能过好。可是两个人根本成不了,自己也只能在一边空想想罢了。
  常子胜第二天趁着上山的功夫,将常建礼叫到一边,说了自己对家里打算让杨雪去找宋家人这事的看法。常建礼苦笑道:“四郎你就是不说,祖父祖母也不会让你媳妇去做这事的。咱们再怎么心疼子秀,终究是她自己不守规矩。没道理为着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让咱们常家的媳妇跟着丢脸为难。当时也是事发突然,祖父祖母被气晕了头,一心想着打消她这癫狂的念头,根本没有考量那法子是不是合适。祖父祖母年纪大了难免糊涂,你让你媳妇别多想。”
  

☆、为难

  第二天,常子秀还是没起来吃饭,也没见长辈们说请郎中抓药。马氏指使常橙去推常子秀的房门,却推不开,这回马氏几乎肯定昨日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悄悄问了问,才知道昨日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孟氏一直没过来,白氏也出去了好一阵,至于杨氏,这阵子大多在自己房里根本不在这边火塘烤火。
  也许就是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家里发生了大事,而且肯定跟小姑有关。到底会是什么事呢?马氏猜来猜去可无处打听,心急火燎地难受极了。但愿不是什么好事,叫你们养了个闺女似乎了不得一般,这个后生看不上那个后生看不上地!马氏自从上回撮合自家表弟和常子秀没成之后,心里头一直窝着一股子火,巴不得小姑子婚事不顺。
  正当马氏焦躁之际,孟氏却告诉她自己似乎听丈夫常子樵说过一嘴,罗老太太前阵子在打听桐木冲都有哪些没定亲的后生,想来老太太想让孙女嫁到桐木冲去。马氏立时猜测这回小姑子的反常极有可能是因为亲事上的事,可究竟是什么事她却无从得知,老家伙们瞒得死紧。
  好在过了两天,外出挣钱的常子梁常子柱兄弟回家了,马氏和丈夫久别重逢,小姑子这事一下就被她撂到了一边。而常子秀的病也终于好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神色似乎也有些萎靡。
  赵氏一副被女儿大病一场吓坏了的模样,时刻将女儿拘在身边,常子秀想去杨雪房里,赵氏立马寻借口阻止。杨雪见状暗自冷笑,婆婆这是防着自己,谁让宋沉是自己表哥呢。其实赵氏不让常子秀去杨雪那里杨雪还巴不得,省得常子秀向她讨主意的时候她纠结难办。
  因为依照她现代人的观念,她是支持常子秀的:不管常子秀一心嫁给宋沉是不是轻率,婚姻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大人可以参考提建议,但不能这么粗暴地干涉。然而她现在置身的这个时代,像常子秀这种行径绝对是惊世骇俗大逆不道的,成功的希望实在是渺茫。
  她身份又尴尬,鼓励小姑子抗争到底还是劝说她打消念头都不合适。那天在长辈跟前她主动提出自己去跟宋家说,其实是看出了长辈们的意图,知道自己不能回绝索性抢先说出来而已,她心里才不愿意那样做呢。
  除夕就在常家长辈们的心烦意乱中来了,准备年夜饭的主力军是白氏马氏赵氏常子秀几个,两个双身子的人只管在一旁看着,最多就是帮着择择菜。吃完年夜饭,杨雪和常子胜只在火塘边坐了一会儿就回房了。孟氏往日都是一吃过饭就拉着儿子回新房子,今晚因为过年有零嘴吃,她再也不说自己双身子容易疲乏得早睡了,娘几个一直待到很晚才走。
  杨雪和常子胜窝在火箱里。说起了常子秀那事,那天因为杨雪先走了,也不知道罗老太太他们后面是怎么说的,长辈们究竟会怎么做,会不会过了年就会强行给常子秀定下桐木冲的哪个后生。
  常子胜道:“依照我爹的脾气,十之八九会这么做。可我担心子秀,她若是不情愿,万一桐木冲的人上门她不管不顾地牛脾气发作,那可真是没法收场了。”
  常子秀会这么做吗?若是其他姑娘,应该是没那胆量的,毕竟那是会坏名声的。可常子秀就难说了,杨雪想起那天小姑子遭受长辈辱骂殴打时候那半分口气都不松动的劲头,觉得丈夫担忧的情形极有可能会发生。素来听话的乖孩子一旦叛逆了,那出格程度绝对超出人的想象,这样的事儿杨雪前世可见过不少。
  两个人叹息一阵后,常子胜烦躁地道:“不说这事了。依照家里的规矩,等咱们拜年回来,祖父应该会安排一年的分工了,嘿,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最后会怎样分派。”
  杨雪道:“你是担心祖父他老人家让你出去挣钱吧。大哥不是悄悄告诉你,说你上回去县城打听的那熟人让他告诉你,明年有一整年的活儿可以做,而且工钱不低。机会难得四哥你自然不想放过。”
  常子胜叹了口气,抱住妻子亲了亲她的脸颊道:“是啊,可我心里很为难,听说那人寻的活计上半年是在外县,我要去了岂不是不能回家,你生孩儿我不在家哪里放心。可看着家里这些糟心事糟心人,又巴不得能快点挣够钱,分家后咱们立马去一边起房子,清净自在。这事还是等回门的时候跟杨家塘的祖母爹娘他们商量一下,若是他们不想我丢下你一个人出去做工,我就不去。起房子慢一点就慢一点吧,毕竟你肚里怀着的可是咱们两个的头一个孩儿。”
  杨雪其实也舍不得丈夫离开,嘴上却道:“什么叫丢下我一个人,我有那么娇气嘛,况且家里有祖母大嫂她们,我能有什么事。生孩子你又帮不上忙,在不在跟前又能如何。”
  常子胜笑:“我知道我媳妇勇敢,是个硬扎能吃苦的。是我舍不得你,是我一想到要跟你分开这心里就难受好吧。”杨雪在常子胜腰上掐了一把,啐道:“不要脸的东西!”常子胜腆着脸道:“谁叫我媳妇这么馋人,哥哥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上了,此后就不断地想若是能将那姑娘娶回家就好了。”
  杨雪哼了一声:“第一回见我,我是个什么性子,家里是怎样的都不知道,单凭样貌就动心了,哥哥你还真是轻率啊。”常子胜得意地笑:“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看你的举止言行就知道你家教错不了。”
  见丈夫这番样子,杨雪忍不住讥讽:“四哥你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看你只是见了我一面,就对我惦记上了,可对子秀却那般不屑。人家可是实打实地得到过我表哥的帮助,还和我二姑打过交道,又挖空心思地从我这里将我表哥打听得一清二楚的。”
  见丈夫脸色不大好看,杨雪忙道:“呃,四哥你可不要误会,以为我帮着小姑说话,我这不是话赶话嘛。”
  常子胜见妻子神情紧张,忙道:“我知道。避开长辈,单咱们两个在这一边说,我想了又想,其实觉着子秀真要嫁给你表哥也不是不好。什么克妻之类的我是不大信的,你表哥年纪也许大了些,可人品信得过,而且子秀心思单纯,遇上你二姑这样子的婆婆再好不过。可子秀一个姑娘家,不该不经长辈就这么自己跑去跟你表哥说那样的话,那不是不知廉耻是什么。将长辈气得那么狠,实在是太不孝了。”
  好吧,在这个时代,丈夫对小姑子的指责似乎合情合理,杨雪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心里却再次为表哥和小姑两个人惋惜,若是常家长辈能拐过弯来那绝对是一桩好姻缘。
  年初二,常家几兄弟带着媳妇儿女去各自的岳家拜年,杨家姐妹照旧是相邀一道走。一方面要照顾杨雪双身子,另一方面杨雨和罗大安一人背一个孩子,两家人拜年的东西全由常子胜一个人挑着,大家根本走不快,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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