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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原配-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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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氏见状,忙挣扎着起身,「将军,您可不能把府里的钱财全部填上去…」
  「不填进去,难不成让天下人耻笑我是靠妇人嫁妆养的?」他粗声粗气的,因为气愤,声音大得吓人。
  「都怪妾身,妾身为何要做妾?不光是自己受尽白眼,还连累自己一双儿女。清姐儿马上就要出嫁…胜哥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可是将军,妾身从来没有后悔过…哪怕是别人都骂妾身,妾身也要和将军在一起…」
  她拖着郁亮的袖摆,眼眶泛红,面容哀伤却深情满满。
  郁亮见她这副模样,心软了一些,但是一想到自己要被人嘲笑,脸色又难看起来。
  郁霜清就坐在一边,阴着脸。自打知道自己要嫁去钟山伯府,她就天天摆着脸色,不知道是怨父母还是怨别人。
  「爹,你不能不管女儿…女儿命苦,要嫁给那个无能的庶子,也不知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若是连象样的嫁妆都置办不出来,伯府会怎么看女儿?」
  她哭着,与方氏一起,拉着郁亮的衣服。
  「嫁妆的事,不是你一个姑娘该担心的。你安心备嫁,我与你娘会替你准备妥当的,不会让你难堪。」
  郁亮扯了一下衣服,没有扯动。
  郁霜清咬着唇,看向方氏。娘分明说得好好的,一定会让自己如愿。结果呢,不光是要嫁给一个庶子,就连嫁妆现在眼看着也没有踪影。
  这让她以后在吴家还怎么立足?
  哪府主母没有嫁妆傍身,偏生她的亲娘就一无所有。光靠父亲的那点俸禄以及娘这些年攒的东西,远远不够。
  「娘,按理说您是出嫁女,虽然当初…但后来您成了爹的正室,外祖母为何没有补您一份嫁妆?」
  说到这个,郁亮眯起了眼。
  方氏脸一沉,冷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方家是什么情况,说是侯府,其实还不如一般的小门小户。她的父亲当年不过是京郊县城的农户之子,入赘了当地的富户沈家。
  沈家供他读书,他倒也争气,最后考中进士。也是亏得沈家肯花银子打点,他才谋了一个从七品的小京官。
  后来沈氏病逝,他娶了另外一位五品官家的庶女做填房,即她的母亲。
  她的外祖家还有些关系,当然会提携父亲。父亲最后官升至五品,直到她的长姐成了方太后,才被封为广昌侯。
  父亲已经去世,去世前不知是怎么了,居然非说要给沈家留根。所以没了生母的绍陵就跟着姓沈,也正是因为如此,侯府的人都不把他当回事。
  方氏这样的家世,早些年都紧着大姐,大姐在宫里要打点,哪能不花银子。就是因为方家家世低,当年上门提亲的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要不然,她哪能进将军府为妾,扶正后,只有她贴补娘家,娘家怎么可能替她补齐嫁妆。
  可是这样的话,她不能说。
  郁霜清现在只想着自己没有嫁妆,以后日子艰难,对于方氏隐晦的眼神置之不理。
  郁全胜皱着眉,觉得大姐说得有理,于是附和道:「母亲,大姐言之有理。按理侯府那边确实要补您一副嫁妆。」
  「将军…是妾身不孝,放着好好的正室嫡妻不当,非要自甘下贱为妾…妾身哪里还有脸,要娘家补一副嫁妆…妾身没那个脸哪!」
  方氏泪如雨下,脸色苍白着,手无力地垂落,松开了郁亮的衣袖。
  郁亮不由得心起自责,都是自己那时候唐突了她,要不然她也不用进府为妾,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想到这里,狠狠地瞪了一双儿女一眼。
  「你莫想太多,万事有我。我就不信,没有成氏的嫁妆,我郁亮还养不起妻儿?」
  他说完,大步出了屋子。
  方氏慢慢地抬起头,冰冷地看着自己的儿女们。
  「你们…真是好,居然跟别人一起,朝我的心口捅刀子!」
  郁全胜忙解释着,「娘,儿子没有那个意思。」
  「娘,虽然女儿说得不中听,可却是事实。钟山伯府是个什么情况,娘不会不知道吧?若是嫁妆太过寒酸,我以后还怎么镇住其他人,还怎么挺直腰板做人?」
  方氏哪能不知道,钟山伯府说是伯府,早就落没得不行,还不如一般的小户之家。可是昨天宫里来人训斥她,那些东西不交也得交出去。她一想到那些珍宝首饰,心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地剐肉,痛不欲生。
  将军说得轻巧,靠他来养,就凭他那点俸禄能做什么?
  别人都以为,她占着成氏的嫁妆应该是捞够了油水。其实她实在是冤枉,成氏的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那些铺子她接手过来时,全是空壳。
  而且那些田产,每年的产出都有固定的去向,庄子上的管事都是国公府的人,她根本就插不上手。
  也就是府里头的那些嫁妆,她能够做手脚。
  她好不容易把铺子都做起来,不想竟然是给别人做嫁衣。既然那死丫头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交出去的铺子与当年一样,都是空的。
  这些年赚的钱都在她的手上,将军想补上,就让他自己想法子。
  如此想着,她心定了一些,觉得事情也没有那么糟。
  「嫁妆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娘会替你准备的,必不会让你受委屈。」她淡淡地说着,抚着额头,摆了一下手。
  「你们先出去,我要歇一会儿。」
  郁霜清得到她的保证,心里还有些没底。
  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娘,怨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看她憔悴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怪难受的。
  「娘,是清儿不孝。因为要嫁进钟山伯府,女儿心里头难受…」
  方氏神色已经缓和,目露慈爱,「娘知道的,娘一定会让我的清姐儿风风光光的出嫁,不要走娘的老路。」
  「娘…」
  母女俩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郁全胜出去后,就命人把自己的玉佩和砚台送去侯府。
  郁云慈收到东西,翻来覆去地看着。果然都是好东西,怪不得扣着不想还。这两方砚台比先前的那一块要好许多。
  她想着,不如就把其中一方送给匡庭生。
  于是让采青把东西装好,送去匡家。
  匡庭生收到东西愣了一下,打开锦盒见到砚台,更是惊讶。
  他的桌子上,还有另一堆锦盒,盒子里全是一些新鲜奇特的东西。这些东西是贤王送来的,说是把京中能搜集到的好东西都送来了。
  往年,贤王送他的有宝剑,镶宝石的匕首,还有金鞭。
  像今年这样一股脑送一堆,从未有过。
  他慢慢看去,一堆锦盒,上面的他看过,确实都是些新鲜的物件。底下有一个别致的锦盒,拿出来轻轻打开。
  锦盒内放着一个金冬瓜形的宝石玉盒,他托在手上,仔细看着,凑进鼻尖一嗅。
  美玉雕成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第39章 礼物
  贤王府内,锦衣玉带的贤王正趴在湖心亭的边上。他有些焦躁,俊秀的脸上五官精致,七分似正康帝,三分似安妃。
  亭子四周座凳是有靠栏的,他就趴在靠栏上。手边摆着一个玉制的圆形罐子,罐子里面装着黄灿灿的粟米。
  他手抓着一把粟米,无聊地一点点洒在湖中。
  湖水中,鱼儿们都聚拢过来,争食着粟米。锦鲤青鲤都有,个头肥硕,看体型养了不下两三年。一个个张着嘴,吞食着粟米,慢慢挤成一团。
  「东西都送到匡府了,匡少爷可有说过什么?」他眼睛盯着鱼群,扫到走进亭子的一个侍卫,装作漠不经心地问着。
  「回殿下的话,属下遵你的命令,把那些东西亲自交到匡少爷的手中。他并未多说什么,只说谢谢殿下的礼物,让属下代为向殿下问安。」
  事实上,匡少爷收到那堆东西后就一直紧皱着眉头,没有半分的欢喜。
  但这话,侍卫不敢轻易说出来。否则以殿下的性子,必是要气得跳脚。那些东西,可是殿下亲自走遍京中各大铺子里搜罗来的。
  不说是东西贵重,便是这份用心,放眼京中有几人能得殿下的如此看重。侍卫想着,那匡家少爷太不识抬举了些。
  赵显有些失望,他原以为师兄会惊喜,没想到那么平静。
  便是最喜欢看的鱼儿抢食,现在也没有兴致。
  此时,匡庭生已经到了王府门口。门口的侍卫知道自家王爷极为看重这位师兄,连忙进去禀报。
  「师兄来了!」赵显一听,惊喜万分,忙把手中粟米全部洒进湖里。然后拍手起身,亲自去门口迎接。
  师兄一定是收到礼物太欢喜了,所以来登门道谢。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不由得小跑起来。
  匡庭生被侍卫引进侧厅,他一直冷着脸,墨色的袍子显得他五官更加绝世。引他进府的侍卫心下赞叹,怪不得自家王爷如此看重这位匡少爷。恐怕除了对方的身份,更重要的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赵显一路跑着,很快就到了前厅。
  「师兄,你来了!」
  匡庭生看到他,脸色更冷,把手中的锦盒往桌上一放,「殿下,您送此物给我是何意?」
  赵显满腔的欢喜散得一乾二净,看着那锦盒,脑子懵着。莫非师兄不喜欢自己的礼物,还是自己送的东西犯了师兄的忌讳?
  他把锦盒打开,看到那金冬瓜形的玉盒。
  这个玉盒他见造型可爱,样子新奇才买的,是不是师兄不喜欢?
  「师兄,这盒子样式少见…所以…」
  匡庭生见他确实不是故意的,那股气恼散去不少,却仍是板着脸,严肃以对。
  「虽是少见,却不是你我男子能用的。殿下可知此物是何用途,那是姑娘家用来装胭脂的。您将此物送与我,我岂能不生气?」
  赵显恍然大悟,怪不得师兄会生气。师兄是男儿,因为长得美,最讨厌别人将他的长相与女子相提并论。
  自己送的这个东西,可不就犯了他的忌讳。
  「师兄,本王真不知此物是盛胭脂的。」
  匡庭生脸色好看了一些,少年不知如何委婉,但语气却是放缓了,「如此,既然是一场误会,我便告辞了。」
  临出门之际,他停了一下,「谢谢殿下的礼物。」
  赵显在他身后,咧开一个笑容。
  等他身影消失不见,看着那被师兄留下的锦盒,垮下嘴角。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意,居然把女子用的东西送给师兄,难怪师兄会上门问罪。
  「殿下…奴才还以为您买这东西是要送给安妃娘娘呢…」身边的小喜子低声说着,脖子都快缩进衣襟里。
  赵显冷哼一声,「你个鬼奴才,不知道提醒本王,让本王出了这么大的糗。就罚你半个月的月例,让你长长记性。」
  「奴才谢殿下。」
  小喜子说着,脖子终于敢伸直了。一抬头,见自家殿下抱着锦盒要出门,忙跟了上去。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赵显哼哼,「本王要去锦安侯府。」
  小喜子不敢问原因,只管上前侍候自家主子,招来侍卫跟上。
  郁云慈看到传画领进来的赵显,很是意外。这位贤王殿下来侯府怎么不去找侯爷,而来寻自己?
  她带着锦儿起身行礼,赵显摆了摆手。
  「景夫人,免礼吧。」
  他自来熟地坐在桌子边,看到桌上的冰碗。这冰碗与一般的不同,底下是一块块蜜桃肉色晶莹剔透的凉粉冻,用冰镇过,上面浇上杨梅熬成的果酱。
  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这个给本王来一碗。」
  郁云慈想着,常看书里说什么皇帝王爷的在外从不乱吃东西。贤王可当今陛下的儿子,能随意吃吗?她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小喜子,小喜子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她命采青再去弄一碗,用玉碗盛着,端上来。
  小喜子先是拿出一个银匙,挖了一口吃下。约摸过了一会儿,赵显才开始吃起来。
  冰碗沁凉爽甜,与时下用冰沙与水果做成的有一定的区别。结凉粉的水是用蜜桃水加霜糖制成的,除了甜还有桃子的果香味,十分的浓郁。这样做出来的冰碗味道只会更柔和爽滑,就好比果冻。
  她看着小喜子咽下那一口后似乎舔了一下唇,微微一笑,朝采青使了一个眼色。
  采青又端上一碗,是用普通的瓷碗盛的,递到小喜子的面前。小喜子受宠若惊,看了一眼贤王。贤王似有些不耐烦,挥了一下手。
  小喜子大喜,忙端碗到角落里吃起来。
  檀锦站在郁云慈的后面,小脸上全是骄傲的笑容。就说舅母命人弄的东西是最好吃的,他刚才可是吃了整整一碗呢。
  待赵显用完,郁云慈瞧见他放在桌上的锦盒,问道:「不知殿下突然造访,是有何要事?」
  「那个东西,就送给你吧。」
  赵显一指锦盒,她便会意谢过。心里更是纳闷,贤王来得莫名奇妙,还给自己备了礼物,他到底搞什么名堂?
  她轻轻打开锦盒,一眼便喜欢上里面的东西。玉制小南瓜模样的小盒子,揭盖后还有一股好闻的香味。
  「多谢殿下,臣妇很是喜欢。」
  赵显脸色一垮,果然是女子用的东西。怪不得景夫人喜欢,而师兄却讨厌。
  「本王一心想送个别致的礼物给师兄做生辰礼,那日问过景夫人,想着师兄一定喜欢新奇的玩意儿。不想只看到样式新奇,竟把这方胭脂盒送到匡家。师兄极为恼火,亲自去王府把东西还给本王…」
  说完,赵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一愣,原来这东西是胭脂盒。若不是贤王说起,自己还以为是什么工艺品。
  看到贤王的模样莫名有些想笑,他虽是王爷,可也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他这般做派,就好比一个孩子突然有了大人的忧伤,令人忍俊不禁。
  「殿下为人赤诚,臣妇想着匡少爷心里定然是念着您的好。只是他到底是个男子,猛然收到这样的礼物,难免有些不适。你们师兄弟感情一向要好,无论您送什么,臣妇想着他必然都是感激在心的。」
  赵显皱起了眉,又叹了一口气,引得檀锦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小人儿摇头晃脑的,她低头看去,笑着摇了一下头。檀锦连忙板起脸,木着表情,却是更加的可爱,她忍不住偷偷捏了一下他的小脸蛋。
  赵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他的脑海中不停出现师兄的笑。那笑容太好看,他好想天天能看到。
  「本王只想时常看到师兄笑。」
  她抬起头,看着俊秀的少年托着腮,一脸的忧愁,不禁莞尔。再是天家贵胄龙子凤孙,都不过是半大的少年,随着岁月的增长,自是会有少年的烦恼。
  少年心思单纯,一心想让身边的人开心。可是庭生情况特殊,那么大的匡家,所有的希望和重任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他是匡家唯一的男丁,责任重大。除非有朝一日他能撑起匡家,立于朝堂之上。在功绩上不负祖宗的期望,在子嗣上令匡家枝繁叶茂,否则他永远都不可能开心。」
  赵显被她一说,情绪低落下去。少年眉眼之间与现在的自己有些相似,长得亦是极为俊秀,她不由得软了心。
  「或许是法子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再是课业繁重,亦有消遣的事物,能令自己放松下来。殿下可记得,上一次匡少爷笑过的时候,是因为什么事情,应该可以借鉴一二。」
  她一说完,就看到赵显的眼睛一亮。
  他一扫刚才的无精打彩,整个人鲜活起来。他当然记得,就是上次在山庄里。师兄那日心情极好,也是在那回,他第一次看到师兄露出笑容。
  那天他们一起看蜜蜂,师兄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错。
  他想,他有法子挽回自己的过失了。
  「听完景夫人一席话,令本王茅塞顿开。叨扰夫人了,本王告辞。」
  少年虽小,但与生俱来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
  她亦还礼,送他出去。少年身姿如风,很快就出了侯府,远远还能听到他对身边的侍卫吩咐着什么,语气轻快。
  赵显一路很是兴奋,回到王府后足足谋划了两天,才把东西送到匡家。
  匡大夫人看着园子里的两箱蜜蜂,还有一个养蜂人,满脸的茫然。贤王殿下怎么忽然想到要送蜜蜂到他们匡家?
  他们匡家再不济,也不差一口蜂蜜吃。
  匡庭生冷着眉眼,一言不发地看着人蜂箱中飞出来的蜜蜂。不由得想起师母的话,这些蜜蜂都是以母为尊,若是世间如此,是不是他们匡家就没有如此多的烦恼和痛苦?
  「夫人,少爷,殿下命奴才以后就留在匡府。奴才自小便随奴才的爹侍弄蜂子,训出的蜂子温驯不蛰人。」
  那养蜂人说着,环顾了一下匡家的园子。
  「奴才斗胆,想请示夫人少爷一事。蜜蜂食花蜜,离不开花儿。可是眼下…」
  匡夫人当然知道自家园子里少了什么,因为匡家多年没有喜气。婆母和弟妹甚至见不得笑颜,更别提在园子里种植花草。
  除了树木,还是树木。
  大树小树,齐齐整整,虽有花期,却极为短暂。
  「你看着办吧,没有花,这些蜜蜂活不长。」
  「夫人所言极是,奴才除了会养蜂,也是养花的好手。夫人若是放心,就交给奴才,奴才一定会让以后园子里花开不断。」
  匡夫人听到这个,有些满意。她虽是寡妇,却与弟妹不一样。她还有儿女。月儿和歌儿都正值妙龄,总不能学着婆母,一天到晚哀气沉沉。
  她们还要嫁人,还要有自己的日子。她们的日子,一定不会如自己一样,没有花儿,没有欢笑。
  养蜂人得到她的同意,便下去忙活了。
  匡如月和匡如歌此时听到消息过来,远远就看到飞来飞去的蜜蜂,都不敢靠近。
  「这些蜂子不蛰人。」
  匡大夫人笑着,朝女儿们招了招手。
  匡庭生一直一言不发,看着那些飞舞的蜜蜂。
  匡如月不敢再近前,匡如歌胆子大一些,已走到了蜂箱的跟前。走得近,蜜蜂就越多,「嗡嗡」声不绝于耳。
  「娘,这些东西是谁送来?」
  「贤王。」匡庭生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匡如歌「扑哧」一笑,「果然是个小孩子,就知道送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听着吵吵的,还真是热闹。」
  匡大夫人闻言,目光幽远,看着一只一只的蜜蜂从眼前飞过。
  半晌,喃喃道:「可不是,真是热闹啊…」


第40章 好学生
  贤王送了匡家两箱蜜蜂的事情传到锦安侯府,郁云慈都弄不清那位殿下是怎么想的,怎么会送别人蜜蜂?
  她这边还没想透,左三就出现在院子门口,说是侯爷有请。
  一听到侯爷相请,她心里就嘀咕开了。自己最近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将军府那边也消停,没听到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而且郁亮真的说到做到,派人送了过去十年铺子的红利过来,足有四万两。
  她不知道十年赚四万两是多还是少,但对于她来讲,四万两那可是笔天大的巨款,瞬间就让她腰杆挺得笔直。
  暗自思量着,什么事都没有,他找自己做什么?
  想了一路,进了院子,再到书房。
  景修玄长身玉立,临窗站着。墨色的绣金锦袍,束着同样绣金的腰带。他的手背在身后,两手交握,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
  「侯爷,您找我?」
  「贤王送庭生两箱蜜蜂的事情,是你出的主意?」
  她点了点头,「是也不是,那日贤王殿下来寻我。说是送给庭生的生辰礼,庭生似乎不太喜欢。他倒是问过我,我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说投其所好,庭生喜欢什么就送什么,殿下许是想到那日在庄子上看过蜜蜂,庭生颇感兴趣,所以才会有此举动。」
  听完她的话,他转过身来。
  脸色凝重,目光深沉。
  「他是皇子,帝意难测,将来的事情谁都难以预料。若是他言行举止受他人影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心里一寒,自己从未想过这么多。古代人的心思复杂,尤其是皇室中人。若是被有心人告到陛下安妃那里,自己恐怕小命都难保。
  之前,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些。经他如此一提,只觉后背发凉,暗骂自己太过随意。
  「侯爷…」若真是触怒天威,侯爷恐怕也保不了她。
  景修玄并非危言耸听,事情虽然没有到那个地步。倘若再任其发展,恐怕不仅是安妃,就是陛下亦会多想。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到她的手中。
  此书名为《宦道》,一听就是官场的教科书。
  「书中第三十页,你可以看一看。另外此书你留着读一读,世间立身之本,无非兵计与谋略。你若能熟读,便是不能行兵问策,也能在后宅之中游刃有余。女子常居内宅,偶尔出门做客。京中夫人们,大多深谙圆滑世故之理,你若看不透,迟早会吃亏。」
  这话说得极为在理,且是真正站在她的角度考虑的。
  她一个外来人,不清楚古代的生存法则,若是不经意中触犯了别人,恐怕会招来祸事。
  「多谢侯爷,我必铭记在心,好好读书。」
  以前还想着应付他,听他今日一席话,她打算认真的读书。就是字,也要加紧练起来,以免用时恨少。
  她态度端正,语气真诚,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你能如此想,甚好。切记多看多思,少说少做。」
  「是,侯爷,我都记在心里了。」
  他走到桌子后面,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疲惫。她不知道他平时都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忙些什么。
  虽说在她看来,他的情商极低。但是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除了对女色淡然外,其它的事情都令她很是折服。
  对于她这样的来历不明的人,他都能忠言相告,时时相帮。若是做朋友,这样的人是最可靠的。
  在这个时代,姨娘通房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能做到严于律己,不乱搞男女关系,真是难得。
  她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如果他不赶她走,她倒是很愿意在侯府里面混吃混喝。至于离开侯府闯一番天地的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
  自己本就不是精英人物,岁月安稳就是她毕生所求。
  他颀长的身体往后一靠,淡淡地道:「你退下吧。」
  她依言告辞,出了书房,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她迫不及待地翻开他新送的书,翻到他所说的三十页。
  这一页说的是前朝的一位太子伴读,因与太子的关系极好,太子对他言听计从,从而招来他人恶意揣测,上折弹劾。
  攻击他的人用的是谗言惑主一词,令当时的皇帝疑心四起,不光是把他贬到北方荒凉之地当个小官,而且他的整个家族中为官的人也跟着陆续外放。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她心惊了又惊,发誓若是那贤王再来寻她,她就闭门不见。
  反正男女七岁不同席,她一介妇人,不见外男,也是常理。
  她合上书,揉着眉心。觉得自己改变了与人私奔客死异乡的命运后,隐约有些大意,觉得古代不过如此。
  可是若不是他提醒,她都不知道,身处这个时代,处处是坑。必须得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舅母…」
  一道软糯的童音将她从思绪中唤醒,她忙带着笑意,朝檀锦招手。
  看到他清澈的黑瞳,好像所有的黑暗都开始散去。纵使古代生存不易,但她还有人相伴,其实已是极为幸运。
  「锦儿睡得可好?」
  「嗯,锦儿还梦到舅母了…」
  人小儿说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定在她手中的书上。
  她心中一动,忽然想到像他这样大的孩子,应该要开蒙了。锦儿以前被忽视,恐怕没人想过他上学的事情。
  「锦儿,想读书吗?」
  她轻声地问着,含笑看着小人儿。
  檀锦乌黑清澈的瞳仁一亮,略有些羞赧地点头,眼神带着渴望还有一丝怯意。
  「那舅母替你找个夫子怎么样?」
  采青在一旁听着,小声地提醒,「夫人,侯府有族学。」
  郁云慈一听,恍然明白。古代的世家,都以族论之,皆设有族学。族中子弟,到了年纪都会送进族学。
  「族学设在哪里?」
  这么问也不奇怪,她才嫁进来没多久,当然不会知道族中族学的位置。
  采青没有半分怀疑,答道:「族学就设在原来的老侯府东院边上,就是现在的二房住处的西侧。」
  提到二房,郁云慈就觉得不太好。锦儿本就是内向的性子,若是把他送到族学,那些族中子弟欺负他怎么办?
  「如此,择日带我去看看。」
  先去看看,若是不喜欢,她就请一个夫子进府坐堂。想来以侯爷那万事漠不关心的性子,应该不会在乎她花钱请夫子吧。
  再说,她现在有的是钱!
  隔日她牵着小人儿,带上采青及高氏喜乐等一起前去学堂。
  侯府很大,走了一段路,都没有怎么看到下人。空院子较多,偶尔有人在打扫。他们经过了一道月洞门,听采青说到了二房的地界,明显感觉人多了起来。
  二房主子多,下人自然就多。倒是不用穿过二房的院子,而是沿着一条边上的独径直通学堂。
  未走近,便听到读书声。咬字拗口,古风古韵。郁云慈心里泛起异样的情绪,仿佛在此刻,她才能真实地感觉到自己处在的是不一样的时空。
  隔着花窗,很容易看到学堂内的情形。
  与她想象中的不一样,教学的夫子是个约三十来岁的男子,长相略儒雅,身着青色长衫。学堂内的孩子看着明显年纪有大有小,所学却是相同。
  这样的教育,小锦儿跟得上吗?
  里面的夫子终于看到她,先是一愣。
  她索性带着锦儿转到门口,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
  夫子看到她的穿著,或许猜出她的身份,于是放下书,走了出来。
  采青忙道:「夫子,这位是我们的侯夫人,今日是带表少爷来看族学的。」
  夫子立马行礼,「见过夫人,鄙人姓林。」
  「林夫子。」
  「这位想必就是表少爷吧。」林夫子问着,眼睛看向檀锦。
  檀锦有些紧张,但仍然有模有样地行了一个礼,「见过林夫子。」
  郁云慈露出赞赏的笑意,锦儿的规矩倒是有模有样的。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做出大人般的动作,那反差的萌态令人忍不住想把他抱在怀中,好好亲一亲。
  当然,她不可能这么做。
  古代不比现代,最重要的是矜持得体。
  「表少爷可识过字?」
  「回夫子,家父曾教过学生《千字文》《三字经》」
  檀锦的回答令郁云慈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这么小的人居然是学过字的。对于他的父母,她有种莫名的好奇,那样的一对父母,必然是十分疼爱他们的孩子。
  从他的名字上就可见一斑,父姓檀,母姓景。此名结合父母之姓,若不是真心相爱的两人,不可能会取这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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