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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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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黑龙江两地不必等几百年后了,在他手中,十年之内,就要完全开发出来。

就现在来说,辽阳镇究竟有整样的潜力,这一场大规模的出塞战役到底是出尽全力还是行有余力,在物资和人力上是不是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怕是没有人能知道究竟,一切的谜团的谜底,都在惟功一人心里,哪怕是郭守约这样的高层,也只能略知皮毛而已。

不过仅就眼下的皮毛来说,已经足够叫郭守约高兴了。

当年跟随少国公出京师时,对郭守约这样的世代京卫世家出身的武官也是一场不小的赌博,当时赌的是惟功的实力和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现在看来,所谓皇帝心中的地位就是狗屁不是,究竟还是自己的实力最要紧。

朝廷打压如何,辽镇逼迫又如何?八年时间过来,辽阳镇已经从二级军镇成长为一个令人恐怖的怪物,能独立支撑十万大军出塞的做战任务,放眼天下,还有哪一镇会有这样的实力?郭守约自己已经保到武职从一,距离一品也只差一步,至于实际的好处是一年几千两的收入,是在京师时的几十倍,穿着军服他是辽阳的高级武官,回到家里,一样是锦衣华食,比起勋贵也不差了。

况且四海商行还要开展海上贸易,拓展海外殖民,用惟功私下里吹风的话来说,各人都有到海外为王的机会。

“为王……”

这两个字不知道有多么恐怖的力量。

在中国这样的封建大帝国,一层层的金字塔几乎是固化的,读书中举是惟一改变阶层的机会,但那只限于文官和士绅阶层,其余的士农工商,出身几乎代表一切。

“王”,这个字眼,代表的东西实在太多,几乎是这个时代中国人不能承受之重。

自刘邦时起就是异姓不王,唐宋时有封郡王,多半是不得已而为之,至大明,最高的勋贵不过公爵,亲郡王都是宗室,无寸功于国,却礼绝百僚,位在百官勋贵亲臣之上,惟功给大家的一点希望,点燃的就是雄雄烈火。

至于是不是真的能封建,那最少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且先钓足大家胃口再说。

不过至此惟功和辽阳上下的野心也是昭然若揭,大家都很默契的不提大明中枢,很显然,辽阳镇的实力已经到了可以睥睨中枢的时候了。

可怜那些阁老部堂们还自我感觉良好,这一次出兵,郭守约判定朝中肯定大起风波,不过等这边斩首数字和其它两路斩首一报,相信很多人的脸色都会十足的精采。

想到这里,郭守约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来,不过他没有当众说什么,他身边的营参谋官和一群年轻的参谋都脸带笑容,后勤官也一脸笑意,看着北虏那边的牧群最少是成千上万,没准抓着十几万头羊,这一次的战事行动除了一线的将士之外,对后勤方面的压力是最大的,辎重工兵营要负责开桥修路的同时还要负责辎重粮草的运输,各营的后勤军需官负责统一协调,第一波攻势五万四千战兵和大量辅兵民夫超过十万人,每天供给的蔬菜就有一万多斤,肉一万多斤,鱼五六千斤,每天消耗的粮食是六万斤,还不连马匹的豆料。

这个庞大的数字能叫大明的户部官员吓地睡不着觉,自永乐和土木堡之变后大明就没有承担过这种规模的战争后勤任务,就算是有几万人以上的兴师也是各地官府分别负担解决,最多是临阵钦差总督来做协调工作,士兵偶然挨饿断粮是常有的事,吃杂粮锼饭才是大明的好士兵,象辽阳这样一天消耗过万斤肉,而且有部门统筹拨给肉食蔬菜,甚至还供给糖的军队,实在是闻所未闻啊。

这样的军队,在大明的标准体系里,就是后世万恶的某超级大国的少爷兵的感觉了。

以势和以物压人的感觉很好,最少郭守约这个一路主将的感觉就是超好,看到后勤官的脸都要笑烂了,郭守约也是大手一挥,令道:“今晚给全军将士加餐吧,每个小队发一头羊,大家可劲吃,吃撑了为止。”

一个小队十二人,一头羊四十斤重去掉下水骨头什么的一人还得有一斤来重,这个消息肯定会叫所有人欢呼雀跃,辽阳的待遇再好,也不能天天顿顿吃上一斤多羊肉,要不然后勤军需官非疯了不可。

营军令官上前请示道:“指挥大人,我们下一步行动如何?”

“营参谋官给各营指定宿营地点,第一和第二营成为攻击第一序列……骑兵营和龙骑兵营吃了不少肉,也该给步兵营喝点汤了。”

对最高指挥官偏袒步兵营的事情骑兵营马光远肯定有官司要和郭守约打,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收拾残局扩大战果,估计骠骑兵一路得追出几百里路去,这对辽阳军的轻骑兵种来说也是小事一桩,几天几夜不下马也很寻常,这一次大胜之余,插汉部的援军丧胆,泰宁部大失元气,这里的战场就是后世的赤峰,已经越过了大宁都司旧地百余里,继续往前,还得五六百里可能抵达泰宁部的核心地带,也就是翁牛特部的牧场和汗帐所在地方。

看郭守约的意思,应该不会止步于大宁都司故地这个既定的战役目标,而是会选择继续深入。

营参谋官会意,并且内心也是同意,眼前插汉部的兵马被打的精光,泰宁部的精锐甲骑所剩无几,而自己这边几乎无损,这样的交换比下不敢锐意进取,仍然按既定目标来打,战场指挥官的临机决断也就太废柴了些。

在营参谋官等人去商量具体的行军和驻营点的时候,郭守约在随员的陪同之下,赶往三里之外的后方野战医院。

几十个大型的绿色帐篷就是野战医院了,每个帐篷都可容纳数十人,比起最高指挥官的大帐还要大上很多,但没有人会因为这个而争什么,郭守约赶到这里的时候,帐篷内外已经放满了轻重伤员。

很多人是身上中箭,甲胄不是万能的,就算穿着重甲的重骑兵和步兵们也会被弓箭伤到要害,在刚刚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天上的羽箭几乎能遮蔽天空,蒙古人擅长骑射毕竟也不是吹牛,箭雨不仅密集而且落点多半准确,只是大多数受阻于明军的铁甲,没有取得更大更多的战果,但在这里的伤员身上仍然可以看到弓箭的威力,这东西并不完全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仍然足以致命。

“不必起来,大家不要动弹。”

看到总指挥前来,有一些轻伤员情不自禁的要站起来,郭守约赶紧按住一个要动弹的伤兵,这是一个脖子上中了一支轻箭的轻伤员,也是一个无比幸运的家伙,这一支箭没有射中动脉,而且刺入不深,一个一脸疲惫的年轻军医官正在用器械剪断箭杆,然后取出箭头,在这个军医娴熟的动作之下,伤口被剪开一些,铁箭头迅速被取了出来,然后就是清洗创口,包扎,缝针,动作熟极而流,简直像是一种表演艺术。

第673章 出击

郭守约没有打扰这个青年军医,而是静静看着对方的动作,伤员们也尽量配合,很少有人呼痛,大家都咬牙硬挺着。

这样的场景,在整个野战医院到处都在发生着,而且不停的有新伤员送进来。

重伤员有的是被刺中内脏要害,有的被蒙古人用重武器砸中和刺中,身上血肉模糊,甚至肢体残缺。

有人被砍中了肩膀,露出大片的断裂白骨,鲜血不停地在白骨上渗出来滴落下来,擦洗了再上止血药,仍然可以看到绷带上的大片血迹。

有的被砍断了胳膊,有的被划破了小腹,有的被刺中胸膛,胸口有很明显的戳刺痕迹,因为刺的太深,伤口太大,血几乎止不住,尽管辽阳视士兵的生命为第一,在医药等诸多手段上竭尽全力,但人力有穷尽,就算几百年后也不敢打包票的事情,现在何敢能够?象这样的重伤员,也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还有一些,被北虏少量的火器所伤,北虏也有火器,只是数量不多,有一些是蓟镇用的鸟枪,也有一些是辽镇所用的各式火器,在刚刚龙骑兵进击的时候,有一队北虏轻骑居然打放神机箭,就是以轻车推着一窝蜂般的火箭,以火药串连引燃,千百支箭矢被火药推力射出,因为引药装填多少不一,推力不好测算,这东西打出来就真的是玩具,嗡嗡声响,飞的地方是千奇百怪,除了惊吓到马匹外,倒也没有什么用处。

鸟铳和三眼铳等火器颇伤了一些人,这些被火器所伤的伤员就要更加用心的救治,在消毒清创上需得更加用心,否则一旦引发感染,几乎就是必死,而且死的十分痛苦,倒不如现在给个痛快算了。

在医院西侧一角放置着过百具尸首,有一些杂工正在给这些士兵清洗身体,洁面,洁手脚身躯,换上干净的军常服,这些军常服其实也类似礼服,在用料和饰物上更加用心,每个阵亡的士兵或军官都有这样的待遇,先登记姓名,然后清洗,换上新的军服,在这方面,辽阳镇绝对不会有丝毫吝惜物资的想法。

等郭守约这些主官忙碌完事了,就会在第一时间召集所有重要军官,为这些阵亡士兵举行一系列的追悼仪式。

他们的姓名会被记下,他们的遗族会得到最妥善的照顾,抚恤金第一时间会下发出去,家属会在门前挂上军烈属的标识,从此之后会大大提升家族的社会地位,在招兵用工升职入学各方面都会有一定范围内的政策倾斜。

在军前的简单葬礼进行过后,这些阵亡的将士就会入殓装棺,一路被送回辽阳。

在辽阳,庞大的城市群落可能在规模上还不如京师和南京开封苏州这些当时的第一流的大都市,辽阳的城池方广只有京师的几分之一,比扬州差不多,但在城池的建筑上,辽阳已经开始把这时代所有的城市都甩在身后。

西方要到一百多年以后才注重城市建筑和卫生道路等诸多方面的结合,在中国则是除了宫廷建筑和官府庙宇之外就谈不上什么建筑风格及卫生条件了,道路和排水,绿化更是一团糟糕。辽阳已经走在时代前头,就算是辽阳城外现在越来越多的定居点来说,在规划上都远远超过了很多著名的大都市。

这并不是辽阳人的自夸,每一个前来辽阳的人都有这样的观感。

甚至很多人就因为这些软环境的优势和胜出,选择了举家搬迁到辽阳和辽阳镇管辖的境内来居住。

对很多人来说,治安,环境,卫生,这些大明的高层们不注重的东西,其实对每一个普通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在辽阳城市最中心的地方,最显赫的位置就是忠烈祠堂所在的地方,高大的祠堂有十二个石柱,每柱都可容几人合抱,殿堂高耸入云,宽敞庄严,堂前高台下是硕大的广场,足可容数十万人的聚集,四周也是环境优美的公园,还有一些西式水法喷泉,夏天的时候,是纳凉休息小孩子玩耍的好去处。

这算是别出心裁,在这个时代的大明,算是独一份了。

另外什么大戏园,各种公共设施层出不穷,倒也不必多提,只是阵亡将士的棺木抵达辽阳后会先放置一段时间,然后等全部阵亡将士到齐后,会有一次大规模的公祭,然后才会送到军人墓地统一安葬,当然,家属要独自领棺安葬也是可以。

这所有的一切,每个军人都看在眼里,辽阳镇不仅是将每个活着的士兵照顾的无微不至,就算死去的士兵也是一样的重视,开始有这一套规定时未必是每个军官都赞同,但在经历一段时间之后,大家才若有所悟,知道自己又被惟功大人扔的太远,需得紧追慢赶,才能赶上大人的脚步。

郭守约此时也是颇有感慨,他身为主官,军前葬礼就是他的责任,做这样的事当然不是什么享受,但也是非做不可。

可想而知,每一个上战场的士兵在害怕之余,也肯定希望家属得到抚恤,自己的尸体会被妥善对待,自己身后的荣光,足可照耀家族百年。

如果非死不可的话,谁不愿意为辽阳镇和惟功大人力战而死呢?

“你做的很不错。”

郭守约走到那个十分忙碌的军医官面前,轻轻拍拍对方的肩膀。

他已经四十出头,这个军医官应该才二十左右,是不折不扣的子侄辈了。

“谢大人夸赞,这是身为军医官的职责。”

郭守约面露微笑,没有再说什么,整个野战医院除了少数军医之外,多半都是这些二十来岁的军医。

医学院大规模有毕业生出现是前年的事,经历两三年的磨练经历,这些青年军医已经能很好的完成自己的职责了。

他没有继续在野战医院耽搁下去,在返回自己驻地的同时一边下令:“叫各营和千总部的中军赶紧统计伤亡数字,军令司各部门最快速度统计好斩首数字和所获的北虏牧群和缴获的各种物资的数目,然后汇总来报给我看。”

几匹塘马赶紧接令,然后分驰各处,前往传令去了。

……

……

在战事刚起后不久,山娃子就被几个来自辽南的担架队员抬到了李从哲身边的战地医疗点。

和大规模的后方野战医院不同,这里只能做简单的清创和包扎,不过山娃子伤得很重,如果只做简单处理的话,未必能挺到后方,可能在半路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从哲你只管动手吧,俺死了就是俺命数不好……”山娃子脸色比平时要苍白的多,刚刚有一队千多人的甲骑乱兵窜到炮兵阵前不远的地方,为了远远赶走威胁,炮兵主官王国器下令所有护卫队集结出击,虽然明军装备精良,但以步击骑,以少击多,又没有太多近战火器可用,这一次出击还是有不少人受了伤,甚至有一些战死的。

但王国器的做法并没有错,出击的将士也不会抱怨主官叫他们送死,身为军人当然应该明白职责所在,炮营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没有人会有怨言。

包括性命交关的山娃子在内。

“俺爹俺娘,还有俺妹子,妹夫,都死在犯边的东虏手里……就是那个董鄂部王兀堂,那年什么狗屁参将要勒索人家,那王兀堂一怒反了,打俺们宽甸六堡,总兵官,副将,参将,都缩在堡子里不敢出来,被人家围着打,俺们一家没及时躲进堡里,东虏杀过来时俺们往大山里钻,那些东虏都是钻惯了山的,脚步比俺都轻捷,俺一边射箭一边带着爹娘躲,愣是被围住了,当时爹娘一迭声叫俺走,妹子妹夫已经被人射死了,俺爹脚受过伤,走不快,当时虎着脸叫俺走,说是不能叫俺家绝了后……俺想是这个理,当时爬坡走了,没有过百步就看到爹娘被东虏生生砍死……”

山娃子平时不声不响,除了吃花酒嫖婊子外也不怎赌钱,跟人也很少置气,只是真的有人激怒他时,这个精瘦身材的汉子眼中爆出的杀气和凶光也会令人胆寒,少有不脊背发寒的。很多人都知道山娃子阴狠,就是李从哲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时不声不哈的家伙,心里居然藏着这么一篇故事。

他听山娃子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山娃子是被北虏一刀扫中了腹部,还好伤口割的虽深,却没有破开肚子,要是肠子什么的流出来,以现在的条件是怎么也救不回来了。

李从哲先用大量的消毒酒精和蜂蜜清洗创口,在他清创时,伤口处不停的涌出鲜血,他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精钢打成的钳子交给助手,教导对方用钳子把出血最多的地方捏住,使血流的速度减缓,与此同时,他开始用止血药洒在出血的地方,然后把纱布填充进去。

在忙碌的同时,李从哲还看着山娃子的脸色,看到对方脸腮有一些腊黄,同时精神有萎靡的迹象,李从哲赶紧道:“山娃子莫睡,你家的事,我会向上头禀报,迟早给你一个公道。”

“从哲你莫骗俺了。”山娃子苦笑一声:“董鄂部男丁过万,除了海西女真四部外就是沿苏子河最强的一部,现在那建州部也强了,灭了好多部落和城寨,也有一两万丁口,辽镇是扶哈达和乌拉叶赫几部,哈达和叶赫就是南关和北关,有这两部建州就近不得开原和抚顺关,往南就有董鄂部顶着,他就靠近不得宽甸,有宽甸在,凤凰城和镇江等地就安稳的很,连关山都算内隘……你说,大人能动董鄂部吗?”

第674章 缝合

山娃子在步兵护卫队当副队官前,听说在特科干过一阵,护送参谋军官来回在宽甸和大青山一带转悠,不过李从哲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普通的小队官脑子里头居然藏着这一篇绝大的文章。

他心中也是一阵烦闷,董鄂部是辽阳镇放在东虏境内的一颗重要棋子,正因如此,惟功已经上奏将王兀堂当年反乱攻击宽甸六堡的事给赦免了,当年引发边患的某参将家族在宽甸都被连根拔起了。

现在的宽甸其实已经纳入辽阳体系内了,宽甸几乎到处都是山地,在后世风光极佳,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旅游地点,但在当时除了有限的土地外几乎没有产出,宽甸的重要性就是一个个依山而建的军堡和沿军堡定居的百姓,另外这里有对女真和朝鲜的马市,依靠这些,这几万户的百姓也可以生活的不坏。

自辽阳镇进入后,宽甸的采木业和铁矿开采进入日程,另外所有的男丁都被辽阳所征用,原本的卫所系统荡然无存,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卫所体系森严的地方,在朝廷大佬的眼里可有可无,如果不是扼守要害,根本毫无用处,李成梁在第二次执掌宽甸时建州部已经势力极为庞大,为了避免冲突和扶植努尔哈赤,李成梁将宽甸六堡废弃,迁数万军民回归原本的边墙之内,为了强制搬迁杀伤无辜百姓,可以说是李成梁镇辽历史上最为荒诞和无能的事情,在此时宽甸已经变得更加重要,辽阳整整一个营和若干千总部的骑兵驻在宽甸,特科总队也在宽甸为主的地方活动,原本的军将系统除了仰鼻息做事外已经没有别的能力折腾了,原本的营兵多半退役,加入屯堡体系之中,六堡防御其实已经被辽阳接收下来,这几年功夫,不声不响间宽甸已经在掌握之中,从这些事来看,董鄂部对宽甸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山娃子在跟着特科和参谋人员行动时应该没少打听,自己也没少思索,最少李从哲对他的话竟是无法反驳,哪怕他是一个学校毕业的高材生。

“你他娘的别想这些有的没有的,要紧的是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给你爹娘报仇!”李从哲态度变的粗暴起来,他开始给山娃子做缝合,出血太多,不能待送到后方野战医院再缝合了。

“俺知道这个道理,俺感觉俺死不了……”山娃子居然笑了一笑,任凭李从哲在自己身上折腾,在他身边不少人看的脸色发白,连两个经验不足的医护兵都有些神情紧张,山娃子自己却是能笑出来,这一刻倒也叫人佩服这厮的神经足够强韧。

“你死不了就买个大猪头送到俺家去。”

李从哲在山娃子身上折腾着,两手已经全是鲜血。

“你爹一年得赚过千两银子,你还找俺要猪头,这真是蚊子腿上割肉,从哲你这心太黑了啊。”

这会子李文武和张自梁,还有姜一鸣都赶了过来,姜一鸣身上的肉都在颤抖着,额头的汗水淋漓而下根本就止不住,刚刚炮组把一个基数的炮弹打的精光,后来他又到九磅炮炮组去帮忙,把九磅炮的弹药基数也打光了,战场上这样的装填动作看似没有什么了不起,一颗炮弹就算九磅炮也只八斤多重,但这样的动作之下是几乎掏空了姜一鸣所有的体能储备,这个壮实的如牛一般的汉子现在走路腿都在打抖,现在所有人才理解了,为什么十二磅炮的炮组成员要那么多了。

看到山娃子的模样,各人都是脸色凝重,好在李从哲运针如飞,伤口的流血也减缓了,山娃子的脸色虽然腊黄,不过还是一刻钟之前的模样,没有变的更坏……要死的人的脸色十分明显,眼神也会变的不同,在场的人在刚刚一瞬间都亲眼看到几次,实在不想再看到了。

在李从哲身边有几个被射中胳膊或大腿的伤兵,此时都是老老实实的等着,看着李从哲的动作。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有人抬头去看,是猎骑兵们高举着军旗,正在策马追赶逃亡的北虏,蓝天白云之下,地平线是一片绿色,似乎有黑灰色的北虏在亡命奔逃,绵延广阔看不到边的战场上到处都是丢弃的甲仗和伏地的死尸,火红色军服的猎骑兵们英姿飒爽,在众人的眼力所及之处,似乎将天地之间都染成一片血红。

这样的场景,令得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战友重伤的沮丧和隐隐的惶恐感顿时一扫而空。

在最近的地方,炮兵们三三两两的或是站立,或是伸开腿坐着,大炮的炮口似乎还是灼热的,甚至还在冒着白色的烟雾。

炮兵军官们都是倚在弹药车上或是坐在炮架上,神态有些轻松,甚至是散漫。

他们有资格这样做,连王国器这样的最高指挥都是半躺在一辆弹药车的车顶,用望远镜看着前方。

今天的大战,炮兵队伍算是交出了一张最完美的答卷。

虽然龙骑兵很抢眼,步兵们打的很精采,骑兵更是给了北虏重重一击,但炮兵有资格和理由骄傲,他们的士兵和军官也有资格挺直胸膛,面对一切其它兵种的质疑!

在辽阳,并不是没有人在质疑炮兵的高薪和战兵身份,在很多传统的步兵军官看来,骑兵拿的多也就算了,毕竟骑兵要自己训练步战的同时还得兼顾马上搏斗,同时还要训练骑术,还得照顾战马,相比较而言骑兵的做战任务也比步兵沉重的多,炮兵么,就是擦擦大炮,搬搬弹药,做点粗重活计,打起来的时候,炮兵却是躲在阵后,只管打响火炮就算是完成了任务……这样拿的薪饷居然和骑兵一样,而且甚至更高,这实在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

但今天炮兵用自己的优异表现将一切明里暗里的质疑打得粉碎,炮营的密集炮击几乎将北虏所有集结调度的想法都打得粉碎,在北虏刚刚冲阵的时候,炮弹如雨而落,打的敌人军阵大乱,从那之后,炮组不停调整,不断的将弹雨落在敌阵之中,打得十分精采,今日炮营作战的成效,可谓有目共睹,炮营上下,当然有扬眉吐气,不复为人之下之感。

“好了,总算是缝合好了。”

良久之后,李从哲终于抬起头来,两眼中竟是隐隐有血丝,可见这么一会功夫,耗了多大的眼力和精神下去。

当时的辽阳医疗体系已经在转换,特别是外科之上,颇有领先当世之感。此时的西医固然在解剖学和人体构造上大有进步,但还颇有一些放血疗法的市场留传,至于医药验方,中医的理论固然是不成体系,但庞大的人口基数之下还是颇有一些有用的验方留传下来,辽阳博采众家之长,将一些家传医学秘不外传的东西挖了出来,去掉那些玄而不实的所谓药引和不实无用的糟粕,结合西医和战场上动手的胆略,最少在外科和骨科上头,已经是扎扎实实的领先于世界。

李从哲就是青年军医中的佼佼者,学的好,功底扎实,又敢于动手,年纪不大但经验丰富,这种小腹伤处的缝合,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弄的下来。

“好,太好了!”

张自梁和李文武脸上都是烟熏火燎的颜色,不过此时都是咧嘴大笑,倒是露出一嘴参差不齐的白牙出来。

本炮队除了山娃子外,只有两人中刀,三人中箭,都是护卫队员,全部是不值一提的轻伤,山娃子看样子也能保住性命,这就象是打马吊胡出大满贯,实在是再爽快也没有的一件事情了。

众多护卫战兵都是笑起来,山娃子这厮平时眼神阴狠,对人颇不和善,但胜在出手大方,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向人显示敌意,人缘其实没他自己想的那么坏。

“你们这些家伙……老子若不死,到飘香楼请你们吃花酒。”

“好,山娃子你可不能说话不算。”

“俺提前饿两天,吃你的饭着实不易。”

众人都是起哄,花酒不一定要吃,此时吸引山娃子注意力,吊住性命倒是真的。

等将他送到后方野战医院,自有一些提神培元的东西来帮助伤兵恢复,此时就只能靠精神力和意志了。

李从哲没有顾得上和众人一起陪山娃子说笑,他知道再过一小会儿就有担架送山娃子到后方,几天之后只要不出现严重的并发症,这小子的性命就算是他一手救了出来。但此时,仍然还有相当大的风险,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这种感觉对一个军医来说并不算好,所以李从哲闷头做事,将剩下的几个伤兵也一并处理了。

等他再直起腰来时早就已经过了午时,炮兵和护卫的战兵已经按小队围成一圈,后方的炊事兵送了蒸菜饼上来,各人拿着饼就着清水,大口大口地吃的十分香甜。

山娃子已经被抬下去了,只留下一摊显眼刺目的血迹,李从哲看着远方的战场,情形没有太大的变化,仍然是满地的甲仗和尸体,只是收捡的辅兵人数增加了,看着象一群群的蚂蚁在奔忙,他突然瘫坐在地上,感觉全身一软,顿时泪流满面。

第675章 休整

“好了,全队下马,先喂马水,料,解鞍,然后自己吃行粮,喝水!”

经过大半天的苦战和追击,在黄昏之前,李达终于下令休整了。

他的腰背仍然十分挺直,嗓门也依然洪亮,追击了足有四十里地出来后,普通的龙骑兵们都疲惫的要死,恨不得立刻躺在地上不动,但李达还是精力充沛的样子,带着一群军情和参谋司的随军人员,跃马到了一个高丘,四处打量观察地形。

再往前三四百里就是翁牛特部传统的放牧地,也是泰宁部的核心所在,很多人看到李达的动作都是若有所思,不知道上头是什么意思,不过看李达的模样,估计是要继续打下去。

李达其实也是疲惫的欲仙欲死,但强烈的进取心和报效的愿望驱使他做了一个主官应尽的责任,观察地形,判断是否有威胁,确定宿营地,派出警戒轮值,派出哨骑往前方四周侦视……一切做完之后,他才坐在护兵拿出来的小马扎上,脱下沉重的军靴,叫两脚和酸痛的双腿放松一下。

尽管他是副营官,吃的也是最普通的行粮,好在辽阳镇的行粮足够丰富了,李达吃的是鱼干配蒸透了的米饭,他吃饭十分快捷,几乎是不到半刻功夫就把一斤米饭和配菜的鱼干吃完,再解开水壶,咕噜咕噜几大口喝了半壶,这才长出口气,大声道:“痛快。”

接着便是检视营地,龙骑兵们虽然疲惫欲死,还是按军令先照顾好自己的战马,然后才开始吃饭,李达好歹是主官,战马自然有人帮他照顾,此时穿上军靴在四处巡视,视力以及之处,到处都可见几十匹一群的战马在低头吃草,马儿已经卸了鞍,饮了水,附近没有水源,刷洗只能免了,不过看马儿们的样子,倒也舒服。

对骑兵们来说,战马就是第二生命,甚至有时候比自己还要重要得多,照顾好战马,就等于多了一条性命,李达第一看的就是马,看到每一匹马都被妥善照顾之后,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四周骑兵们以小队围成一圈吃饭,战场纪律没有平时在军营里严格,大家说笑的声响不免有些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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