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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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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左所这里近海多山,土地资源并不充裕,最多的就是在南城北城土城子这三城四周,一千一百二十正丁构成的千户所加上余丁家人超过万人,现在开垦出来的土地根本就不够种,没有来船厂和港口做工的多半就是家里还有几亩地的,又顾忌着上官刁难,宁愿放弃丰厚的收入,躲在家里受穷。

这一场大风雨,对已经住进好房子的人来说是幸运之事,对那些后搬迁来的也是幸运之事,毕竟除了百户千户这些武官能住在城中,能有好房子住,他们这些军户都住在茅屋草舍之内,今次这次风雨,算是叫他们平安度过。

自此之后,如何取舍,想必他们有自己的决断了。

这个时代,民众固然能读书明礼的少,甚至读书人中只知读死书的人多,但越因如此,只要事实摆在眼前,就胜过千言万语,不似后世,人心成为世间最难把握之物。

“好了,我们去船厂,此来最重要之事,是在那里。”惟功扬扬马鞭,指指烟水朦胧处的偌大的船厂,白色的雨水在前,蓝色的咆哮的海水在后,灰褐色的船厂建筑横亘在中间,犹如一只亘古以来便存在于其中的巨兽。

众人随他的马鞭看过去,脸上的神色都是变幻莫测,其中建筑司的人最为骄傲,在他们的主导之下,这座建筑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被建了出来,而很多通晓船厂的江南籍贯和福建籍的技术人员,脸上更是骄傲与震惊等各种色彩来回地交换着……在江南也有大型船厂,建造商船也是要搭建船台,慢慢将龙骨与木板,钉索等物件交合,最终建成大小不一的船只,而除了传说中当年修筑宝船的所在,估计整个江南所有的造船厂加在一起,亦不如眼前这船厂的规模十分之一大。

在亲眼看到之前,他们对图纸上的船厂有不敢相信之感,只觉得本镇大帅做事,太过求大,有些好高骛远之感,他们不信,这么大的船厂,数月能建成厂基,而无数的大木,居然在数月之后,已经进入到船厂之内,被妥善的储存了起来。

现在只要等雨停之后,木工到位,先大量授徒,然后先开始木作工程,然后就是索具与铁具的制造,只要三个月后,首批的千料大船,便可以造成下海。

惟功急,太着急了。

虽然这样急造出海的船只质量没有问题,但大木暴晒的时间不够,将来船底会慢慢变形,这样的船只最多能用两到三年。

但他急着开展顺字行的南北贸易活动,山海关到宁远和辽阳的路被卡住了,一时半会的还没太大的问题,关内的顺字行能自行其是,店掌柜和大伙计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忠诚可靠,但时间久了,人心最为善变,若是关内的顺字行如断线风筝一样飞走,等于断他一臂,虽然有辽阳可发展,但没有充足的财力,他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得偿所愿?

好在现在木料充足,将来也会源源不断的供应过来,后买的木料,挑出最好的放着暴晒,等木料中的湿气被彻底晒干后最少两年,然后再用来造船就十分妥当了。

……

……

黄敬此时正躲在中左所北城之中,倚在城楼栏杆上,用呆滞的眼神看着雨中巡行的惟功一行人。

惟功此行只有三十多护卫随行,更多的是建筑司将作司屯田司等各司随行,参随处也有几个参随跟着,宋老夫子年纪大了,这般的冬雨天气当然不会跟出来。

至于孙承宗和张思根等人,年轻体壮,中左所这里的港口和造船厂都是十分要紧,还有十分要紧的就是在中左所附近要开辟的几个屯堡。

土地早就买了下来,不是买的真正的田骨,而是田皮。

明时的土地分为田骨和田皮两种,田骨就是土地的所有人,地契的持有者,他们手中的地就是田骨,然后租种他们土地的人,再拿租种权出来出售,这就是田皮。

有时候田皮可以转手好多次,最后种地的人根本不知道原主是谁,时间久了,扯皮的事就很多,除非是强势的世家,不然拿不回自己地或是只有田骨,却拿不到租金的地主,大有人在。

屯田司在中左所已经购买了万亩以上的田皮和少量的田骨,一个千户所一户按洪武三十五年规矩是给田一分,计五十亩,中左所这里的全部土地经过这么多年的不断开垦也就是十万亩左右,屯田司会继续购买,现在除了黄敬等武官之外,军户的地大量可买,还有几家官绅的地也可以购买田皮,这里官绅力量很弱,也是能开展军屯的重要原因。

有司各司其职,此行南行,只要有重要职司的才会跟随,否则就各行其是,每隔一段时间,军事向中军部汇报,民政向侍从室总务处汇报,最终汇总到惟功的案头。

在黄敬眼中,大量的穿着盘领吏服的吏员,还有少数的戴乌纱的官员跟随在穿着油衣的惟功身边左右,他的心中一阵阵的冲动,恨不得带着自己所剩不多的部下,现在立刻冲出去,将那可恶的少国公斩成碎块。

但他知道,自己连发梦也发不成,虽然惟功眼前的护卫不多,但在不远处船厂右侧就是军营,七百多辽阳镇军人就是黄敬的恶梦,他那十来个家丁根本连人家的零头都及不上,原本还能控制百来兵丁,现在走散的人越来越多,只剩下几十个流气太重人家根本不收的无赖还留在北城里头。

中左所的南城就是一座大仓库,几乎没有什么人居住,南城的居民也不太多,有一些外来的民户,海商,行商,还有几家官绅和依附他们的族人,再就是百户以上的武官也都住在城里,城中一共只有十来家商行,布行米行杂货铺一类,有一些物资,需得行商隔一阵时间送来,物资商品数量和种类都十分有限,总之,这是一个很贫瘠的小城和很穷困的千户所。

现在黄敬就算临时起意想多养些兵也是养不起来,虽然镇兵千总隔两个月就送二百银子过来,黄敬也不好一人独吞,还要分给下面的人,还要养家丁,现在他家的地已经没有人来种了,杀人他不敢,辽阳驻军肯定也不会允许,用鞭子打根本打不服,那些军户这几个月在港口和船厂做工,吃的好,住的好,身上的疙瘩肉都暴起来了,心气也高了,有几次城里的无赖兵丁出去找麻烦,结果他们瘦弱的小身板没做过什么苦力,原本欺负人是因为军户不敢反抗,而且军户普通营养不良,也无甚力气,现在好了,这些找碴的无赖被军户们联手打了个满地找牙,不仅军户们出手又狠又重,而且打赢了之后,那些建筑司的吏员们居然开赏,动手的就有赏,表现优异的记录在案,给予重赏……黄敬简直想不明白,这样管小工,鼓励这些军户打架,吃的又好,岂不是给自己找事?他觉得快要疯了。

“千户大人,要不然还是去找杨参将?”

“屁!”

黄敬回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啪啪两耳光过后才骂道:“上次就是你狗日的李三说什么杨参将有办法,辽阳也不能不卖杨家面子,老子送了上百两的礼,指着杨参将到金州和中左所给我们撑腰,结果怎样,杨参将自己都被打了脸,还叫人来痛骂了老子一顿,弄的老子里外不是人,你狗日的现在还敢乱出主意。”

第465章 海盗

被打的李三是个城中无赖,人面倒是极广的,他眼底深处藏着怨毒,却是不敢显露出半点,平时就是指着跟黄敬混饭吃,黄敬倒了他也就没了饭碗,虽然城外的船厂和港口还在大量招募工人,月饷丰厚,但李三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也不会去吃那种苦力饭的。

他想了想,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新主意,当下又跑到黄敬身边,低语片刻。

“这主意还有点意思……”

黄敬这一次没打人,他的眼一直盯着在田埂和道路间纵马奔驰的惟功一行人,那雨中的百多骑不停地奔跑着,颇有气势,但每一次马蹄翻飞时,似乎就是在敲打在他的心上。

短短几个月,一切都改变了,他家从千户所的世袭千户,一方的土皇帝,现在已经变成了谁也不鸟的破落户,黄敬不敢想象,再过几个月,几年,他黄某人和黄家,会落到什么地步去?

“干了,李三你狗日的,这事就交给你去做。”

“请千户大人放心,就算事情败露,小的也一肩膀扛了,不会给大人招祸。”

“嗯,你小子要是知事,你一家子的事都是老子的事。”

两人都是虚情假意的互相做着承诺,李三的主意便是与城中的几个海商联络,看看能不能将在北方海域活动的大大小小的海盗勾引到中左所来。

当时中国的北方海盗已经渐成规模,虽然没有南方曾一本和林凤,后来的李香和郑芝龙那样的巨盗,但大股小股的加在一起,力量已经颇为不小。

一直到建奴兴起时,海盗还在沿海地方给建奴找了不小的麻烦,后来因为东江军和海盗双重的麻烦,建奴开始严格禁海,沿边数十里地全部肃清,对不迁的汉民实施屠杀,代善在海州和盖州等地执行了几次大规模的屠杀,一直到几十年后这里的人气都没有恢复。

而明军加强了北方水师,由黄龙等将领先后统管,加上觉华岛和皮岛军事力量的存在,北方的海盗群渐渐被打散或收编招安,此后就不复存在了,没有发展成郑家那样的拥兵十万,战船千艘,可以与殖民者在海上争斗战争的超大海盗集团。

中左所这里和复州沿海经常有海盗光顾,他们有时劫掠,更多的时候是来贸易。

其实明朝的海盗,更多的时候干的是海商的活计,半商半盗,很难分清楚。

李三的想法,就是借助海盗,突然来几千人突袭,打掉军港,烧掉船厂,这样辽阳镇遭遇重创,可能会从中左所这样的危险地方撤走。

这样一来,黄敬就能从容恢复以前的态势,重新做这一方的土皇帝。

至于过程中死伤多少,被海盗将中左所的元气打伤多少,这当然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小的去办事了。”李三眼神深沉,他也想借助此事,慢慢成为有影响力的人物,不再是一个走狗形象,连大号也没有。

“去吧。”黄敬眼中满是疯狂之意,他当然知道辽东现在分成两大势力,辽阳这边还处于弱势之中,如果海盗在他的地头干成了事,就算是对李成梁的投名状,要是侥幸再杀了张惟功,自己的大富贵就到手了,就算事败,也能逃到广宁,托庇在李成梁势力之下,好歹也不会丢了性命。

“既然你们不给老子活路,那老子就要你们的命。”淅淅沥沥的雨水顺城楼屋檐不断流下,雨水之中,黄敬咬牙切齿的叫着。

……

……

正月到二月的时候,草原上仍然是积雪皑皑,放眼看去,一片纯白,天地之间,几无杂色。

纵使奔上最快的好马,一连不停地奔驰上多少天,在这片广袤的天地之中都会是一样的景色,没有树木,没有城郭,没有高山,没有大河,只有偶然一见的小型湖泊,散发着象牙一样的光辉,蒙古人不敢用这水洗浴,这是神水,他们只在蜿蜒流淌的小河里饮马,喝水,对这些海子敬若神明。

在这样的天地之中,人和野兽样,遭遇着最严酷的考验。

去年秋天,因为速把亥的被杀,蒙古各部都没有敢去打草谷,除了一路打到耀州地界的黑石炭和他的部落,其余的各部,都是度过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冬天。

秋季没有蓄积足够的粮食,茶,盐,到了冬天大雪遍布草原的时候,各部的部民都是十分的难捱,这也是草原上最困难的时期,除了贵族头人之外,没有人能够例外。

在这个时候,天刚晴好了几天,草原上就召开了一次大会。

头人们在正中,哨骑放出去好几十里远,周围是那些挺胸凸肚的护卫,也有一些身份相当的部落中的贵人跟随着,大家彼此大声说笑着,嘴里不停的呵出白气来。

看到这些人马,沿途的牧民要么赶紧躲进自己的毡包,不敢露面,将自己的牧畜也赶到不碍事的地方,要不然就是赶紧趴在地上,用额头贴在雪地上,没有人敢抬头,更不要说四处乱看了。

“啊,长生天护佑,我的好叔父黑石炭到了。”

身为主人的图门汗矮矮胖胖的,身为大汗,罗圈腿也似乎比普通的蒙古人要厉害得多。事实上他也确实是个厉害角色,插汗部,也就是后来清朝所封的察哈尔部是蒙古嫡脉的从部,一说是蒙古万户之后,一说是奚人之后,总之不是蒙古嫡脉。

他们的衣着全部是黄色皮袄,都留着长长的鬓发,其形如猬毛,被明朝人称为黄皮袄鞑子,与女真鞑子和正经的北虏大有不同。

以蒙古别支的身份,在鞑靼部落强盛的时候,插汉部被驱离了故土,离开了以前放牧的草场,流离于大明辽东边墙之外到女真人部落边缘的地带,与女真唇齿相依,是辽东边墙之外最大的强敌。

黑石炭是图门汗的叔父,整个草原,除了俺答汗是公认的蒙古嫡脉,连明朝都承认的大汗之外,图门汗这个汗位,还有女真人当年的王杲,阿台,这些全部是自称的大汗。

明朝嘉靖之后,北虏和东虏接连有人称汗,现在阿台还缩在建州部的一隅之地,但仍然悍然称汗,这说明大明对这些蛮夷的威慑力在不断的下降,若是明朝强盛的洪武和永乐,仁宣时期,给这些鞑子一百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随意称汗,就是明朝的大军朝夕可至,京营数十万兵,随时能将他们的牧场和聚集地摧毁,正宗的控弦几十万人的鞑靼和瓦剌部落也要对大明的怒火有所忌惮,更不必提他们这些杂种小部落了。

现在这个时候,这群杂鱼已经翻身,插汉部的实力渐渐恢复,整个部族已经拥有八帐大部落,控弦超过二十万人,到几十年后,图门汗的重孙林丹汗当家时,插汉部已经有控弦四十万,林丹汗给努尔哈赤写信时就是洋洋自得,信的开头劈头便是草原控弦四十万英主致信水滨三万人之主……把努尔哈赤气的活跳,不过林丹汗的本事显然不如他的浮夸,四十万控弦的英主被建奴的两万披甲打的节节败退,最后插汉部被迫西迁,将实力不如他们的俺答汗的后人赶跑,他们回到了原本的草原故地,回到了蒙古的中心地区,在他们走后,原本的沿辽东边墙地方被建奴所掌握,宣大地区则被那些小部落,比如科尔沁,束不的、敖汉、扎鲁特、土默特、奈曼这样的小部落掌握,崇祯又断了这些小部落的赏赐,最终这些小部落全被投靠了皇太极,成为崇祯二年建奴入侵明朝的急先锋。

整个插汉部的历史,也是和中国史息息相关,甚至严重影响到明朝乃至整个华夏的兴亡!

图门拥抱了黑石炭后,又与从弟瑷兔,拱兔拥抱行礼。

在他身后,则是他的弟弟委正,大委正,儿子伯言台周,从子黄台吉等人。

这些人也拥上来,与黑石炭等人拥抱见礼。

他们每个人都是圆脸,脸上有厚厚的油脂,身上是熏人的骚臭味道,因为礼敬海子,蒙古人是不洗澡的,所以每个人身上的味道从出生到老死,渐渐变的浓郁之极,当时明人称这些蒙古人为骚鞑子,十分的瞧他们不起,这些人犯边时,明国的女人宁愿投井上吊而死,也惟恐被他们掠去,那就是生不如死了。

普通的牧人在这个时候都是十分瘦弱,甚至身体衰弱,因为没有足够的茶砖,缺乏维生素,光是吃奶酪或是羊肉根本不能满足身体营养所需,牧人们渐渐衰弱下来。

这些头人,大汗,王子,台吉们却是脸膛红亮,精力十足,他们住在几十个人合抱的大型蒙古包里,分隔内外,醇酒美人样样不缺,外头大雪纷飞,北风呼啸,他们的毡包内却是温暖如春,草原上再缺取暖的木柴也不会缺他们的,况且他们可以想办法弄来上好的无烟煤,还有上等的好酒,冻着谁也不会冻着他们。

跟随他们的护兵披甲也是一样,身子长的壮壮的,脸膛发亮,这些兵披着皮甲或对襟铁叶甲,手中拿着铁矛,背上人人一柄弓箭,眼神锐利,眼角拉的很长,看起来斜斜的,如果发觉有什么不对,这些人的眼里会立刻爆发凶狠的光芒,直到警报解除之后,才会回复正常。

第466章 图门

随着各部的头人台吉们越来越多,护兵随员们也越来越多,他们开始在广幕的草原上清除积雪,搭建临时的帐篷,在草原上的聚会十分不容易,最远的部落要骑马走十几天来参加聚会,所以先来的都搭了帐篷等候着。

这里是大汗的居所,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河,还有一条山脉在不远处,遮住了呼啸而来的北风,向阳的坡地这一面气温较高,别处还是白雪茫茫,这里却已经有不少地方化开了积雪,正好用来搭建帐篷,部落里的小贵人们,才刚刚蹒跚学步,就在空地上搭了箭靶,用小弓开始练习射箭,中靶的欢呼,奶声奶气倒也可爱,不中靶的便是传来沮丧叹息声。

在他们四周是服侍的女奴,有一多半倒是汉人女子的模样,她们多是中年女子,长相端庄,气质不俗,如果是普通的农妇就被赏下去了,如果年轻貌美,又被留着侍寝,这些女子出身大户,正好给这些小台吉们增长见闻,提升气质,只是这些小孩子哪里懂这些,那些射箭不中的脾气不好,不免对自己的女奴又踢又打,大加斥骂。

“那位是丹巴图尔台吉?”新赶来的是泰宁部的新酋长把兔儿,把兔儿生的如一堵墙一般壮实,脸也大得惊人,只有眼睛是斜长的,加上高颧骨,两腮赤红,是一副标准的蒙古青壮年的长相。

和图门汗抱见之后,正好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戴着尖顶饰东珠的暖帽,在使劲踢打一个女奴,把兔儿大笑道:“虎里虎气,是不是丹巴图尔台吉?”

“没错,就是那个小家伙。”

“哈哈,不愧是大汗的嫡重孙!”

“过奖了,如果长生天庇佑,愿他成为东部草原之主。”

丹巴图尔是图门汗的嫡重孙,生的虎头虎脑,被娇惯坏了,看着就是有一股“虎气”加贵气,所以图门汗对他特别宠受,把兔儿算是把图门汗的心理摸准了,一来就使宾主尽欢。

“炒花呢,他没有来?”

两人把臂交谈,接着就是泰宁部的贵族们上来见礼,图门只看到花大、伯言等人,没看到炒花,不觉奇怪。

“他?”把兔儿满脸不屑,怒道:“我这个叔叔就是草原上的兔子,被一通狼嚎就吓的瘫软在地上,我的父亲被明军给袭杀了,叔父却再也不是个男儿汉,我只愿想他们已经一起离开人世,回到长生天的怀抱之中了。”

炒花被吓破了胆,从此不敢与明军作对的风声图门也是听到了,他对此大为不满。

不过他也能谅解,与明朝争斗的几十年,从鞑靼的阿鲁台到瓦剌的也先太师,再到小王子,再到俺答汗,还有他图门,不管是小部落还是大部落,最多是与明军的战争中有小王子台吉被俘或被杀,从来没有一部酋长被袭杀的记录,速把亥被杀,对明军和明廷来说是十分提气消气的一件事情,对这些蒙古贵人来说,打草谷就不再是纯粹的游戏了,所以图门对炒花的恐惧,感同深受。

他道:“你的叔叔的恐惧其实我也能理解,但男子汉不能被恐惧击倒,而是要击败恐惧的来源,这样才能成就自身,否则就真的是成了草原上的鼠辈了。”

把兔儿大感高兴,握拳道:“我正是这个意思,大汗说到我心底里去了。”

“此次盛会,就是要解决此事,我们进大帐里谈吧。”

毡帐之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图门汗除了是插汗部的大汗之外,对很多小部落也有约束之力,这里有土默特部的头人,科尔沁部落的,奈曼部,敖汉部,每个部都有自己的代表前来这里参与会议。

甚至,还有俺答汗所在的鞑靼嫡脉的贵人前来,见到把兔儿,那个头人一欠身,十分恭谨地道:“我们的台吉着我向把兔儿台吉问好,并且愿意向台吉提供他部落里的每一个披甲好汉,每一张硬弓。”

“好,多谢你们台吉!”

说话的是黄台吉的人,这个俺答汗的嫡长子从来害怕寂寞,虽然他们的部落和插汉部有夺地之恨,两部一直有摩擦,但黄台吉和这边的关系并不僵硬,相反,他和自己的父亲的关系反而不算好,他觉得老老实实的和明朝贸易实在太傻了,还是去抢比较爽快,不过他也在觊觎父亲的妻子三娘子,俺答已经老迈不堪,活不了几年了,三娘子还是少妇,丰韵犹存,黄台吉一心要等父亲死了,将三娘子带回自己的毡包。

这个家伙,心机百变,不过他的兄弟昆都也是一样,都是奸狡过人,昆都也派了人来,表示对泰宁部速把亥被杀的哀悼,看来在这一点上,这些蒙古贵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同时也是表示对泰宁部的支持,只是在场的人都明白,指望黄台吉和昆都对别人的事真心出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代表朵颜部……”

“好了!”图门打断那个朵颜代表的话,对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朵颜部实力很强,但在不断的衰落之中,他们的部落首领是董狐狸,在戚继光初镇蓟镇的时候,董狐狸不知道厉害,和其弟董秃子一起进犯,结果董秃子被俘,董狐狸率一家几百口跪泣求情,最终戚继光将俘虏放回,后来朵颜部再不敢犯,近十年时间了,蓟镇那边没有打过一仗。

对这件事,别的蒙古部落都十分不满,对朵颜部当然就不假颜色了。

几十年后,插汉部西迁到宣大北线,朵颜衰落,蓟镇到宣大沿线的蒙古小部落也无力抵御强势的后金,这也是一个叫人扼腕的变化。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内在强势,如果明军还是如戚继光在蓟镇时那样精锐勇猛,就算后金兵破口而入又如何?无非是送首级罢了。

“好了,人差不多到齐了。”图门汗是召集人,在场的大小部落头人和贵族超过百人,就算是他的大帐之大,也仍然是济济一堂,十分热闹了。

做了个简短的开场白后,图门便是提起速把亥被杀一事,杀气腾腾的道:“这事虽然是泰宁部的速把亥兄弟遇害,但死的是我们蒙古的汉子,每一个蒙古人都不该置身事外,我们应该将此事视为自己的事,视作自己的耻辱,视为自己部落的血仇!”

众人闻言俱是振臂大吼,把兔儿也是长声嘶吼,眼泪长流。

“黑石炭叔父,你有话要说?”

刚刚群情激愤之时,图门汗注意到黑石炭虽然也跟着叫了几句,但神色间颇有犹豫之色,他知道这个叔父向来心思缜密,做事有章法条理,上次速把亥虽然被杀,但黑石炭部在辽阳也是占了大便宜,斩了千总陈鹏以下数百明军将士,是难得的一次大捷。另外俘了曹簠这个钦差驻扎辽阳副总兵,是蒙古对明的一次大捷,可惜曹簠被救回,不免叫人有十二分的遗憾,否则现在大家在此畅饮,叫曹簠青衣小帽在帐内伺候上酒,那该是多快意的一件事情。

“是,我有话要说。”

黑石炭环顾左右,沉声道:“大家都是与李成梁仇深似海,各部集合,打算隔一两年就出动大股兵马,连番进击,使辽镇疲惫不堪,越打越弱,是不是?”

插汉部和其余蒙古各部联合,所为的就是这个战略,众人自然点头称是。

事实上历史记录如此,自万历十三年以后,插汉与泰宁各部连续进攻,或开原铁岭到沈阳一线,或是辽阳一线到海州盖州一线,来回隔千里以上的调动辽镇官兵,这仗一直打到万历十九年,从万历十七年把总朱永寿战死开始,然后是李成梁的几百家丁尽没,接着到万历十八年又输,再到十九年,李成梁派副将李宁偷袭插汉板升部,杀老弱二百八十余人,但在回师途中遇到蒙古人的埋伏,捣巢战术失败,明军战死数千人,当时的蓟辽总督和李成梁一起欺瞒中枢,还报成大捷,事败之后,李成梁因之而下野。

他赖以成名的捣巢战术就是在蒙古重兵压境时,以精骑突袭敌人身后,这套打法是他的成名战法,但对人才的需求特别厉害,但辽东战场的精锐骑兵是越打越少,特别是以一敌十,弓箭骑术俱佳的家丁也是越打越少,到万历二十年前后,对蒙古的战法已经很难成功,这一次失败,绝非偶然。

万历二十年,李如松率辽东铁骑与日军相战碧蹄馆,冒失突进,虽然取得不俗的战果,但李府家丁损失惨重,李如松痛哭良久,再也无力前进,而日军收缩待敌,一直到最后,始终是保持完整的建制,就算秀吉身死,日军退出半岛,也没有哪一支日本军团被全歼的记录。

以当时中国之大,国力之强,对一个小小岛国打出这样的战绩,虽是打胜了,实难说是令人如何的满意。

而李如松在碧蹄馆一役后接杨绍勋的位子为辽东总兵,正式接过李家的家主之位,可惜未满半年,在一次对插汉部的捣巢战术中再次被埋伏,李如松战死,跟随他的精锐骑兵折损大半。

自此之后,李家声威一落千仗,等李成梁以七旬高龄再任辽东总兵时,辽东的局面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他连保持宽甸边墙的勇气都没有了,撤毁边墙和人民,悍然杀伤不愿离开家乡的宽甸汉人,而女真拓地数百里,距离努尔哈赤正式称汗也没几年了。

第467章 田埂

整个辽东局面的崩坏,李家的家丁制,骑兵战法是主因,李成梁的个人私心是次因,而插汉与泰宁等各部的联合,轮流入侵也是极为重要的原因。

未来几十年内,影响到数百年的历史,就要在眼前发生了。

俗话一句来说,历史的车轮滚滚转动了……

“你们知道,我俘虏过大明的副总兵曹簠,那是正经的钦差总兵,虽是副,但比不少挂名总兵和标下副总兵都尊贵的多。我把他带在河套深处,叫几百个披甲看押,总以为万无一失,却叫人救了去。”

黑石炭环顾众人,十分郑重地道:“救曹簠的人,是新任辽阳总兵张惟功的部下。”

“是他?”

“速把亥岂不也是他带着部下杀的?”

“这厮真是可恶之至,要不然我们先打他?”

“对,”把兔儿一心要报父仇,立刻大叫道:“先去打辽阳!”

“打辽阳就称了李成梁的心意了。”黑石炭冷然道:“我有探子在辽阳,广宁,也有在沈阳的,多方打探消息,得到不少内幕。现在辽镇已经分成两个派系,一个是李成梁派,他的人马多,兵多将广,根基深厚,一个是张惟功,他似乎是一条强龙,虽然面对着的是李成梁这样的强人,亦是能与他争斗,这人似乎有用不光的钱财,在辽阳大事兴作,修军屯,修城,修路,修军营,招兵,十分兴旺。”

“越是这样越要打他。”

“对,要打他。”黑石炭道:“但现在去打,他太弱小,我们打垮了他,李成梁就笑了。我们与李成梁争斗多年,死在他手中的族人不知凡已,这一两年,他要去对付女真人,我们应该先击开原,铁岭,沈阳,在这里重创他的实力,那个姓张的会趁虚而入,他的实力大了,两边会斗的更狠,这样不论我们打哪边,另外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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