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调教大明-第15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力,专程从辽东送这样一颗珍珠来。
当然,也不止是给他一人,张惟功给他七婶送的更多,辽东的赤金成色不坏,送了百两过来,给七婶打头面用,还有珍珠人参,上好的白狐皮,貂皮等物,一式两份,一份是七婶的,一份是李府二小姐的。
虽说未婚夫送东西有那么一点不合礼法,但惟功是以给大舅子的名义送到的襄城伯府,相信李成功这小子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想到这儿,张元芳嘴角露出一抹动人的笑容……无论如何,哪怕是短短时间内惟功算是他的儿子,但在内心深处,惟功永远都是他的好儿子。
当初那个小院,清晨天色微明便起来练力气,劈刀,练弓法,借弓力练臂力,再练眼力,等一般人起床的时候,那个小子已经练了一个时辰,刀法箭法力气俱练过了,然后就是出府领着一群穷小子打猎,张罗变卖皮货,每日看着这个小子忙活,张元芳心里就是觉得十分的舒服。
有出息的孩子,绝不会怨天尤人,也不会自哀自怜,他们只会在暗处舔伤口,在明处,会比任何人都坚强。
只是这样的孩子,心结也是难开,虽然这一次惟功在年前送了大批的年货来,但给张元功的,就是随例的一份报平安和请安的信,这自然叫张元功有些伤感,不过,他自己也能解嘲,惟功愿给他这一份请安的信,说明心中到底还是有他这个父亲,不然的话,就是情何以堪了。
“你们看,”张元芳走了一阵,进入大时雍坊的地界,他指指路边,苦笑道:“惟功这孩子在京里费了多少心力,拓宽道路,清除垃圾,粪堆,还重修了排水沟渠,这才多会功夫,又是跟以前一样了。”
确实,惟功所做的一切,当时已经尽可能的做到最好。在大明盛世时,哪怕是成化那样不负责任的君皇,经常也有清扫清理京城街道和沟渠的旨意,锦衣卫做得不好,还会被严责,现在号称中兴,但惟功的清理大工虽然告捷成功,但根本没有有司跟进,没有维持常态,几个月过去,一切又恢复以前的模样,沟渠堵塞,垃圾粪便遍地,虽然天寒地冻的,没有多少恶臭袭来,但可想而知,来春之时,又不知道会有多少疫病横行。
“七老爷,这就是人走茶凉,没办法的事……就象二老爷那边,不又是和以前一样了?”
说话的长随语含不愤,甚至是不屑,身为一个家生子儿,这样非议英国公府的老爷们,论理就算张元芳随和,也不该这么随意出口,但这长随话说出来,张元芳也只是默然,并不呵斥或是阻止。
一切又变了。
小五儿一走,开始各房还算和睦,但随着张惟贤在锦衣卫真正执掌大权,将刘守有都挤的靠边站了,京师十七个千户所,除了那些吃空饷不干事找不着人的锦衣卫,现在十之七八都投效到张惟贤门下。
算来二十来岁年纪,却是咳嗽一声,底下一两万人随时听命,光是从纯粹的力量来说,已经超过张惟功在京师的盛时了。
锦衣卫南北镇抚也奉命交给张惟贤管制,这么一来,虽说张惟贤不能和当年的陆炳相比,声势却也绝不在东厂之下,不象隆庆年间和万历早年,东厂将锦衣卫吃的死死的,压的不能动弹。
张惟贤权势越来越大,张元德父子几人又恢复了那种趾高气扬的模样,府里下人见识短的,不免又有些依附过去,当然主要是以在张元功底下不得意的人为主,这么一弄,府里又有些乌烟瘴气的感觉出来。
纵然张元德等人没有再夺嫡的打算,瞧着也是叫人生厌。
张元芳心中讨厌此事,索性又和以前一样,一家人封闭在梨香院里,自吃自用,除了偶然有祭祀等大事才往正院大堂去,否则平时绝迹不去,眼不见倒也心不烦。
“七老爷,似乎又有人缀着咱们。”
“哦,宵小之辈,随他们去吧。”
自打入秋过后,张元芳就感觉自己在路途中经常有人跟随,一旦回首查找,总能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躲了起来。
他倒并不怎放在心上,他是都督,掌左府事的都督,不比寻常的闲散武官,加上是英国公府嫡脉,不会有哪个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来刺杀自己。
在大明,政争再凶,最终闹到刺杀政敌的局面也是不多。
他就是有些奇怪,不知道是哪一方势力在做这样的事情,想来想去,终是不得要领,只能随他们去。
最大的可能,便是辽东李成梁的人,李如松在京任过巡捕营总兵官,布置几个人跟着自己当没有什么困难,张元芳也知道惟功在辽阳与广宁争斗的十分凶险,自己这里,少叫惟功操心一些就少一些,反正纵是他们敢做什么勾当,自己也不是泥捏的。
一路过小时雍坊,到安富坊,过观音桥,英国公府便在眼前。
若是往常,张元芳直入左侧小门,从夹巷小道直入梨香院中,今日他却是走角门,绕道仪门进入正堂大路……眼看到过年,张元功召集族中众人商议过年之事,无非就是年货的分配,祭祀典礼等杂事,但不参加又不好,张元芳已经足够疏懒,一年到尾,总不能不和族中父老们照面。
待他走近正堂时,正好遇着张惟贤出来。
与只跟着两个长随的张元芳不同,张惟贤头戴梁冠,穿着蟒服,一身装扮贵气十足,身边却是十来个穿着麒麟服和飞鱼服的锦衣卫中人,穿麒麟的,最少是指挥佥事一级的武官,穿飞鱼的,亦不是寻常校尉,锦衣卫极盛时有好几万人,怎么可能人人穿着飞鱼,一般的校尉,也就是穿着天青或元青色贴里,着白靴,挎绣春刀而已。
看到他这般模样,张元芳不禁皱眉,这张惟贤,得志之后,太骄狂了一些。
“见过七叔。”
张惟贤脸上倒还亲热,远远一躬身,给张元芳见礼。
“嗯,老大你这是要出去?”
“是,七叔。卫里有些事情要去料理一下。”
“好,好,你去罢。”
张元芳点点头,神色冷淡,道不同,没有什么可说的。
“七叔,有一句话,我得说。”张惟贤突又回头,一脸郑重地道:“请七叔告诉小五,他和李家不管怎么斗,皇上是肯定站在他那一边。”
说罢,张惟贤又点一点头,这才带着从人离开。
张元芳心中微震,知道张惟贤必有所指。他对朝局也不是一团雾水,想了想便明白过来。
李成梁已经是辽东王,不比戚继光,兵饷皆在朝廷掌握之中,除了心腹浙兵将领之外,戚继光身边全是北方将领和北军,北军势大过南军,戚继光对蓟镇的掌握十分有限,加上没有自己的财源,所以虽然麾下雄师十万,朝廷却并不忌惮。
李成梁不同,兵饷财源俱在自己手中,劲旅皆是家丁,朝廷早就大为忌惮了。
现在张惟功与李成梁相斗,朝廷当然不好明着支持,但张惟贤的话很明显了,万历在这件事上肯定是希望张惟功与李成梁斗下去的。
而惟功是否是李成梁的对手,是不是会斗输,那自然不是皇帝考虑的范畴之内了。
到目前为止,万历对惟功的直接支持,便是将营饷由三万六改为四万,再两营新兵的饷银和盐菜银等开支,万历也在催促兵部尽管核准下发,除此之外,皇帝对辽东的局面并无掌控的能力。
张元芳轻轻摇头,喃喃道:“君臣,君臣,怪不得小五说过,皇帝是天底下最无情无义之物,我劝他做陆炳第二,他说时势不同,无从学起,我当时不以他为然,现在看来,到底他还是对的……”
第462章 打行
张惟贤从府中出来,坐着四人抬的暖轿,一路赶往锦衣卫衙门。
在这后世被改为刑部的大堂衙门之中,南北镇抚正是南北相望,被大棵大棵的树木遮蔽在树阴之中,如果是盛夏时来此,犹不免有阴寒之感,在这种冬日前来,更是叫人有不胜阴森的感觉。
北镇抚司就是一座规模宏大的监狱,墙壁坚实,内里阴森,两边的号房十分狭小,散发着恶臭,哪怕就是在万历年间文官势大之时,锦衣卫的监狱里头仍然不可避免的有大量人犯被关押着,只是普通的百姓居多,官员稀少,在锦衣卫眼里,没有真正根脚的,哪怕身家巨万,也就是一只只肥羊,随时可以挥刀宰杀,而对富商这一类的人,文官们也不会如乌眼鸡一样盯着锦衣卫不放,是以历朝历代的锦衣卫,不知道在富商身上捞了多少外快,这是他们致富的最佳法门。
“老迟,你们都指挥来了,来者不善啊。”
两边是恶臭和哀嚎声,求饶声,东厂理刑百户魏仲平说话时,却是夷然自若,根本不将眼前的事放在心上。
他们东厂,做事更没有规矩,一旦谁被他们盯上了,除非运道好,或是有大根脚,不然的话,也是惨不堪言,眼前的这些事,见多了,也习惯了!
东厂的酷刑,不在锦衣卫之下,犯事的人,最好是进刑部,再次是锦衣卫,东厂是没有权力关押人犯的,所以被东厂盯上,绝对是死的惨不堪言。
现在的锦衣卫,直接被称为“都指挥”的,便只有张惟贤一人,声势之大,权力之熏灼,不做第二人想。
迟子凌听了,却是无所谓一笑,答道:“他是急着来调档罢了,无妨,给他便是。”
在数月之前,张惟贤声势虽大,收服的人虽多,但并未收服南北镇抚……锦衣卫的传统,各指挥分别向皇帝负责,南北镇抚和理刑千户,百户,亦是直接对皇帝负责,掌印指挥负责提调,但其手中权力多大,还是要看各指挥使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位置越高,指挥使们的权力就越大。
现在张惟贤正式奉命执掌南北镇抚,他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北镇抚使调档……这里有记录的犯官档案,侦辑百官的档案,对张惟贤来说,用处之大难以想象。
另外还有锦衣卫的校尉潜伏于各王府,勋贵,百官家中的暗探的记录,还有在全国各布政使司派出的情报人员档案,亦在其中。
最少在万历年间,锦衣卫还没有僵化,不象如崇祯年间,锦衣卫毫无用处,皇帝对外的信息掌握为零,被文臣武将欺哄瞒骗。
“无所谓?”魏仲平冷笑一声,拂袖道:“那么我来便是多事,告辞了。”
“好罢,你这家伙。”迟子凌苦笑一声,抱起一个檀木箱子,递给迟子凌,道:“这东西烫手,一般人不敢接,而我亦不敢乱给。于今这种情形,只能给你……”
“先得向我透个底,这到底是什么?”
“锦衣卫在倭国的校尉,另外,还有英少国公安排的人,其密报也备了档,存一份在我这里。”
“咦?”魏仲平奇道:“你们锦衣卫的校尉安排到日本国也罢了,为什么这里头还有英少国公的事?”
“当年通州驿之事,你还有印象吗?”
“你是说,巡抚王梦鲤遇倭人袭击被少国公救下之事?”
“对喽!”迟子凌道:“派了一个总旗到日本去查,后来又从福建派了几人,加上少国公的人,一共有五人在长崎港立足,还在那里与几个流落在倭人那里的汉人接上了头,虽未明说,但对方亦肯效力了。这几年,好歹是融在日本人里头,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上次通州的倭人中,有真倭,也有林凤的部下,这事情,就是倭人中有势力者与林凤这个中国海盗勾结,前来我大明查看地方虚实,原本是要入京来看禁军实力如何的。”
“好大胆子。”
魏仲平闻言大怒,上次通州驿之事,十分诡异,京师上下为之议论很久,内阁都曾下令要严查彻查,但时间过去这么久,一直没有消息,各人心里也就淡忘了,但他真没想到,此事居然是日本国内的势力和中国海盗勾结做出来的,一时间,怒不可遏。
“好了,”迟子凌知道张惟贤就要过来,急匆匆道:“这里头有我和英少国公的无数心血,刚刚有了头绪,绝不能半途而废,你拿去,或是自己留着办,或是交给英少国公,这一条线由少国公来接手,随你决断便是。”
魏仲平此时才觉得这个担子很重,重到他有些搬不动的感觉。
这一拿,等于介入到两大势力的争斗之中,东厂的理刑百户虽然是实权百户,又有东厂的势力在后,但和张惟贤这样的强者相斗,相差太远了。
是以,魏仲平不能不犹豫。
迟子凌当然也是冒了大风险的……最保险的做法就是将这些全部交上去,反正他当初是公务,奉命行事,底下怎么做,听张惟贤的就是。
但张惟贤与惟功这兄弟相争又进入了新的局面,张惟贤的势力越来越大,张惟功却有些被边缘化的感觉。
迟子凌和魏仲平的乐观估计,也是要多少年后,张惟功入京准备接英国公的爵位,和皇帝修复关系,执掌京营,那时候,在京里的势力才能与张惟贤相差仿佛,现在来看,惟功当年在京里留下来的一切,怕是要被抹的差不多了。
“好吧,我从另外一边走。”
多年特务生涯,使得魏仲平还是在最后一刻选择了将小木盒子给抱走,迟子凌也是松了口气,至此之后,这条线算是断了,与他无关,亦是与锦衣卫无关了。
片刻之后,张惟贤一脸轻松的步入北镇抚,迟子凌等人跪迎,而放在张惟贤眼前的,除了倭国之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
……
转眼间,进入了万历十年的正月。
从腊月起,江北和江南一带,淫雨不停,后世的江淮地区,华东地区,其实都是遭遇了数十年上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水灾。
江南一带还好,雨水降下的频率不算太密,受灾还不是太严重,而江北地方,特别是准、扬一带,受灾尤其严重。
宋钱度和李文昭出了正月便预备出发,过了初五便乘船北上,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在淮安和扬州各自考察,为顺字行的分店做预先的准备。
这也是他们的责任之一,身为南京和松江的大土著商家,虽然不是准扬土著,但在两地都有相当的关系,江南的出产,原本两淮地区和扬州也是倾销的最佳地区,是以宋李两家都在两地有很深的经营,做别的不行,安排顺字行进入淮扬两地,这倒是不在话下。
两人坐在船上,进入扬州地界之后,仍然是大雨不停,从长江渡江而过时便是感受到天地之威,旬月不停的大雨使冬季的长江江水也是暴涨,整条大江一眼看不到边,如同船行在海上一船,从镇江到扬州的瓜洲渡,再沿运河一路到淮安的清江浦,好几天功夫,雨不曾停过,两人坐的船大,但亦只能坐在舱中闲谈。
“南京分店一事,可还顺当?”
“顺当,已经将店面开起来,顺字行的人都来了。”李文昭浅笑一声,笑道:“寒家这一次也是出了血本,雇了三家打行,几家脚行来闹事,就是一个字,打。”
“打了几天?”
“整打了十一天。我们这边死了九个,对方也死了不少,天天有人出殡,也真晦气。”
江南一带,不论是南京还是苏州,或是松江,这几个府因为商业发达,讼师极多,官绅力量强,官府办事,根本不能随心所欲,大家都有钱有势,别处地方能用官府强做的事,在江南就肯定行不得。
纵算是南京城的国公府邸,也有吃瘪的时候……崇祯年间,定国公府的少国公就被一群秀才在闹市给堵住,面对东林复社的秀才们,国公也只能掩面而逃。
风俗如此,打行就应运而生。
两家斗的厉害,官面上无法,就用打行之人来打,用财力和人命来决个胜负高低。
打行之人,都是江南一带的无赖少年,好勇斗狠,比起京城的喇虎来只强不弱。世人总以为江南人文弱,是因为江南文风昌盛,但明中期的流氓无赖,估计江南一带,当属第一。
“唉,我家也用了打行,松江,苏州,一共打死三十来人。”
“一人不过百来两银子,合算的很。”
“是,亦知这些人无非就是这样的下场,不过,人命总归是至贵,日后还盼少如今日这般行事才好。”
“放心。”李文昭道:“顺字行的名声在外,一听说顺字行要来,南京各家脚行全急眼了,总得打上一阵,彻底打服了,才会自己去重谋生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合该他们能赚钱,百姓和商家倒霉?”
第463章 暴雨
这年头的脚行,没有一家是合格的,所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主要便是因为出游在外,行船的船夫,车夫,敲诈勒索,不规矩的多,而牙行更是无恶不作,脚行更是没有一家规矩的,从这句俗话来看,顺字行挤垮这些不规矩的行当,亦是理所当然。
“等基业立起来,顺字行自有自己一群人,恐怕亦不需要打行了。”
“我们要做的,就是替他们先立起声势,在官绅和百姓心里竖一下形象,至于将来么,顺字行在北方很多分店亦是打出来的,在蓟镇和宣府一带,那可真是生死搏杀呢。”
沿长城一带,运送军粮或物资,总会有遇到马匪和杆子的危险,打行也好,脚行也罢,再好勇斗狠,也不能和这些终日刀头舔血的匪徒们相比,顺字行能在北方立住脚,在南方,当然也绝无问题。
这个话题说完,宋钱度就又大发感慨道:“这一场雨,算是江北这边倒霉,不论官绅,士民,百姓,均是遭灾多矣。”
“我这里有份邸抄,大抵能看得出来。”
李文昭在怀中掏出一张纸来,邸报其实不是人人能看的,不过以李家在江南和南京的实力,一份邸抄当然不算什么。
“扬州、淮安三分司所属利丰三十分场,风雨暴作,海水暴涨,淹死男女两千六百七十余人……”
宋钱度脸色苍白,手也抖起来,沿海地带,就是有这般的不利之处,他担忧的还不止如此,中左所也是靠海地方,北方听说也有不少雨水,如果那里也是如扬州和淮安一般……他不敢想下去了。
“消盐课二十四万八千八百余引……”李文昭拿过邸抄,继续道:“巡盐御史任养心奏请将两淮库贮经纪抚帖纳稻等银一万零二百一十二两,准令照数动支,分别赈给。至于淹消的盐课,则请行令各总灶陆续完补,听候商人关支。户部亦以为言……”
李文昭将邸抄放下,笑道:“这是数日前的,昨日最新的还没拿到,不过皇帝必然诏可,对两淮扬州遭遇困境的百姓,不无小补。”
宋钱度已经从刚刚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他敏锐的抓住一个要点,说道:“今年有三十余场被掩,损失这么大,各总灶陆续完补,也得时日,到今秋时,盐价会大涨而特涨的。”
“嗯,我亦想过。”李文昭道:“然则,你我各家于盐务上向来不能掺与其中,我们也没有窝本,私盐,亦不是我们两家能插手的……”
说到这,他突然若有所悟,沉声道:“你是说,英少国公那边?”
“正是,我们不够的实力,辽阳那边就很够了……”
“我真是糊涂。”李文昭兴奋道:“淮扬之盐,每年要供过亿斤给南直和两湖,这是官盐的额子,私盐来说,也最少有数百万石,今年淮盐产量大跌,如果能及时补上,抢占一部份的份额,一年百万金可得,这对少国公来说虽然不是十分要紧,但亦不无少补啊。”
“这是自然。”宋文昭笑道:“你我联名修书一封,如何?”
“好,立刻就动笔。”
他们俩人到淮扬原本就是为顺字行的开基而来,这边又发现一个生财之道,并且是顺字行和辽阳的势力正式进入江南的契机所在,相信这一封书信过去,辽阳方面就会十分的开心,而对这两年青年商人来说,这也是奠定自己在辽阳方面的形象和凸显他们的重要性……虽然是宋钱度更敏锐些,不过李文昭的扎实和用功,也是不可或缺。
“最近在江南也颇寻得了几个得力的人才,各店都十分顺利,”宋钱度抬眼看了一下窗外,颇为沉郁的道:“惟一担心的,便是此次大雨,中左所那边,是否受到波及。”
“少国公吉人自有天相,我想我们可以放心。”
“但愿如此!”
……
……
江淮一带的淫雨不绝,北中国亦不能幸免于外,宋钱度的担心,并不是纯然的胡思乱想。
最少在中左所一带沿海地方,气候温润,每年降雨原本就不少,而今年尤其的多,这并不曾给港口施工带来多大的困难……进入深冬之后,辽东地方滴水成冰,下雨也更多的是落雪,港口施工早就停了,而且有相当多的防寒设施。
沿着数里长的港口码头四周,建起了大片大片的房舍,全部是正屋三间,边厢两间带院墙的精致的小院落,这是入秋之后开始建筑的,沿着官道两侧做的规划,占用的农田并不多,地方亦不大,但有完整的辅助系统,比如排水暗沟,垃圾填埋所等等,加上整齐的铺垫青砖的道路。
这件事,引起方圆百里之内的轰动,有不少人从金州赶过来,别的事情不做,专门只是来看这些房舍。
要知道,在此之前,从中左所到金州都穷困不堪,不少军户连茅草为顶泥土为墙的房子都住不起,只能住在半房半地洞的地窝子里,挖地为坑,上面搭着木板和茅草,这样便是房舍了,到冬天时一下雪,冻死的真在少数,纵是不冻死,那个滋味也不必提了。
新房不仅是院落,正屋厢房都有火坑,设计精巧合理,用木不必太多便可取暖,对辽东沿海地区来说,简直是神仙一样的所在。
正月中的时候,惟功便是从辽阳一路赶过来。
“大人,”雨下个不停,但事却不能耽搁,雨水倒也是将原本厚厚的积雪给冲薄了,或是冲的无影无踪,张猪儿没有打伞,和惟功一样都是穿着鹿皮制成的油衣,他指着前方烟雨朦胧中的地方,那里是成片成片的院落,张猪儿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笑道:“光是这院落房舍,足吸引了一千多人当场就定了约,等有人入住后,三千多小工全部定约,一家走的也没有。他们的各总旗,百户急得跳脚,不过也是没法,后来有不少小旗和总旗干脆也来当小工了,只有百户以上,才态度死硬,和我们过不去。”
“这么说,这里的军屯条件也成熟了?”
一个建筑司的人上前答道:“是的,中左所第一堡的地址选定了,大约再过几天就能开工,不过暂且天还冷,每日要等冻土化开再动工,工期会延长……”
孙承宗道:“工期延长一些也好,总得等军港和船厂的工资降一些下来再说。”
他说了之后,众人都笑起来。
前几个月为了赶工,每日给好几钱银子,一个月落下十来两,这样的高工资在以后显然是不现实的,现在已经降了不少,每日做四个时辰工,两钱银子,以后应该会落到三两每个月左右,这个数字也是不低了,不过屯堡的工资也会相应增长,做得好的屯民赚的钱比这个还多,而且船厂和军港的活毕竟比农活还是重的多。
张猪儿又道:“也亏大人的分期付款的法子,这院子按成本也得六十两,前一阵做活的人最多也就攒了三四十两,还差的远,还好,首付三成,剩下的按五年还清,这样一算,大家都承受的下来,这才在年前全部欢欢喜喜住了进去。”
惟功闻言,只是呵呵一笑。
五年还清,其实负担颇重,这些工人得将一半的收入用来还贷,这样就使得这几年功夫,就算高薪政策之下,这些工人也攒不下什么钱,没有攒下太多的银子,他们买地的心思就小的多,这对辽阳的军堡政策就没有太多的冲击,否则的话,自己的工人与辽阳镇抢着买地,哄抬物价,怎么想也怎么别扭啊。
再者说,也是将工人与军港码头和造船厂牢牢连接在了一起,从此大家就成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而先期搬入安居工程的工人,有不少是穷困到极点的军户,迁居之后,与原本的百户和千户的联络就无形中被切断了,金州卫等各卫对自己治下的军户管制也就变的困难了。
对辽东这样的实土卫所来说,等于是切断了军户制度的根,其作用之大,此时能明白的人还并不多,数年之后,大家便会全部了然。
“黄敬等人,最近老实吧?”
张猪儿笑道:“还算老实,他的军户余丁不说,正兵有九成为我们所用,各百户已经失去控制,我们所用的工人,管制甚严,为了领取工钱,对原本的上官命令已经不加理会。有几次那些百户想来抓人,我这边就会操列队,看到我军兵威,他们就老老实实的缩回去了。”
众人闻言皆是大笑,惟功也是微笑。
年前时候,派到盖州的第三营派了一个千总部到金州,这是辽阳镇军中第一个满编的千总部,一千三百余人加一个局的骑兵,全身束甲,银光闪耀的列阵于金州卫城下,搞的金州城中一片死寂,后来该千总被批了一通,动静搞的太大,弄的海盖参将移文辽阳镇质问,当然这背后是不服气的杨家,杨家的杨绍勋,远宗杨元都是总兵,副总兵,实力强劲,一时倒也不好做得太过份了,所以惟功移文将金州千总部训了一通,而接到训令的该千总部千总佟士禄兼第三营的副营官,是个一点就暴的爆竹脾气,当下又将部下拉出军营,全身束甲在金州卫城四周来了个越野五公里训练,等辽阳镇军会操结束回营的时候,金州城中鸦雀无声,后来杨绍先也没有继续发文给辽阳镇质问,此事就算不了了之了。
第464章 船厂
杨绍先自己的日子早就难过了,他是海盖参将,节制四卫,其实麾下并无多少兵马可用,实力很弱。
现在在海州有一个营,虽未满编,也超过两千人了,已经超过杨绍先的力量好几倍,然后是盖州和耀州两地有一个营,也是两千人,加上在复州的一个千总部,金州一个千总部,中左所一个千金部,六千战兵和一千多辅兵,两个局的骑兵,所有力量相加起来是杨绍先的海盖参将的十倍以上,而且辽阳兵全部是甲胄齐备,训练精良,士气高昂。
一个局的新兵中全部是老兵军官和士官,再有一个局的老兵,以老带新,训练时几乎是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所以新兵成长的也很快,三个月队列训练期过后,最少从表面上来看,辽阳镇兵彪悍劲厉,队列齐整的叫人感觉可怕,只要稍微知兵的人一看辽阳兵的模样,便知是十分难打的劲旅,有这么多强兵压境,杨绍先走到哪里想必都是气息不畅,金州的事,纵是他想管亦管不了了。
“总之!”张猪儿带着总结意味,最终道:“若无我们兴建的这些院落,这一场冬雨,不知道要冻死俺死多少人,我前几天去看过,一些没来做工的人还在地窝子或是草房里,这雨十来天没停过,房子塌掉的不计其数,淹掉的也不计其数,我们临时腾出一部份营房和民宅,收容这些倒霉蛋,总不能叫他们白白冻死。不过,料想他们以后也不可能再死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了。”
中左所这里近海多山,土地资源并不充裕,最多的就是在南城北城土城子这三城四周,一千一百二十正丁构成的千户所加上余丁家人超过万人,现在开垦出来的土地根本就不够种,没有来船厂和港口做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