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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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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将王兀堂的气焰打下去才行。

这么一来,觉昌安势必要撇清与王兀堂的关系,他是不可能承认与王兀堂有多深厚的交谊,特别是当着眼前这青年贵人的面。

“不,你不要误会。”惟功很简捷的道:“兀堂反,非自愿,实乃边将粗鄙,妄作非为,我问你的意思,是想见他一面,化解干戈!”

“这……”如果眼前这位不是颇具威仪的大人物,觉昌安可能会大笑出来。

两边已经打了一次,明军现在还有强悍的战斗力和灵魂人物,不象几十年后那么孱弱无用,女真人对大明深具敬畏,此前提过的那些带几百从人,挂着都督头衔的酋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聚集到一起到北京去朝会,然后回来就引以为荣……被大明天子召见过,对这些酋长来说是难以想象的荣耀,就算是一道敕书,还有银印,虽然是大明羁縻之策,有没有官印和敕书还是很不一样的。

有这样强的影响力和强悍的边军,加上李成梁这样强悍的总兵官,觉昌安真不觉得大明有一点儿招抚的必要……历来只要哪一部女真敢反,则必然被剿,这也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怎么?”惟功似笑非笑,看着觉昌安道:“指挥以为这是笑谈?”

“大人恕罪,野人实在不敢。”

既然对方坚持,觉昌安虽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主意,转念一想,眼前这位最少也是指挥或都司衙门出来的大人物,可能是哪个将门世家刚袭职的公子,人家想立这么一场功劳,自己何必拦在前头?

他只道:“只是考虑大人的安全……”

“这一层你不必管,你们一会先离开,我会带着伴当追上你们。”

如果这样的话,觉昌安的责任倒是真的不大了。他也是精明强干,敢于做决断的人物,当下便点头答应下来。

说妥之后,两边便是分开,惟功一行继续观察马市,觉昌安一行便跑去买自己所需的东西,待太阳西斜的时候,这一群女真人终于开始离开。

“用诚不必跟去,先回辽阳,晋材在宽甸等我,侍从室的人由二虎带着护卫,参随们就不必跟着了。”

临行之际,惟功做简单的交代,陶希忠和王国峰,还有周思进,钱文海,这些部下各有职属,忙的不可开交,这一次没有随行,除了护卫人员外,更多的就是张用诚的通事局的人,当然还有侍从室的随行人员,从辽南到辽阳转了一大圈后,不是纯粹的军人就感觉顶不住了,再往女真地界走,能坚持住的不多。

“是,大人一切小心。”

惟功最欣赏张用诚的地方就是平时他心细,谨慎,寸步不离的跟随,到需要他离开的时候,也是一言而行,绝不拖泥带水。

倒是周晋材有些想跟着的模样,不过想想留在宽甸的骑兵没有大将领着,马光远和马世龙等将领都在准备征兵,周晋材只得勉强答应下来。

一切准备停当,惟功只带着罗二虎和六个护卫,加上一个抵死不留下来的孙承宗,还有一个熟知宽甸一带情行的任大顺,一行正好十人,出了边墙,循着女真人留下的痕迹赶过去。

马市就是在边墙之内,出了边墙,便是女真人地界,初时还有宽阔的道路,走了一段之后,放眼看去,尽是青山绿水,道路渐窄,也没有了民居,在这里,已经与汉人聚集区大为不同了。

第425章 边墙

任大顺虽然是六品文官,但在边境久了,沾染了不少武官习气,身体也颇为壮实,骑马在山涧小道上行走,也不以为苦,反而兴致勃勃的向惟功等人介绍起宽甸边墙外的情形来。

整个宽甸六堡七八百里的方圆,原本也都是栋鄂部的地盘,后来大明扩地前行,建设六堡,将女真人部落赶走,弄得鸡飞狗跳,不少女真人因此而穷困贫苦不堪,后来是栋鄂部酋长王兀堂带着一群酋长,在路边跪下向当时的辽东巡抚张学颜求情,请开马市,互相贸易,以济女真生路,张学颜初时拒绝了王兀堂等人不修宽甸堡的建议,也害怕引发大规模的边患,就开口答应了开马市的请求,有了宽甸马市,方圆千里的女真部落因此而富足,自然也就没有人犯边冒险了。

这一段掌故,不是任大顺这样的老经历官,恐怕知道的人还真是不多。

而惟功问起女真诸部来,任大顺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问起建州左卫来和努尔哈赤来,任大顺却是摇头,表示不知道努尔哈赤是谁。

看来现在这位后金的天命汗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在几百个女真部落中根本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什么名望。

后人提起其家族时,总拿建州卫指挥这个世职来说事,但其实建州左右卫有敕书和银印的世袭家族很多,有一些大部落甚至是挂建州卫都督,都指挥的头衔,最少也是挂建州左右卫指挥,就象是努尔哈赤的家族一样。

最少在这个时候,建州右卫在嘉靖年间辉煌过,现在只留下阿台和一个古勒寨,然后就是海西女真的哈达部势大,在此时众人行走的地方,就是建州右卫栋鄂部的地盘。

“王兀堂虽然势大,却并没有敕书,这一点大人要注意。”

惟功闻言奇道:“既然此人是两大部落之首,朝廷都深为知悉,为什么不给他敕书呢?”

“这个……”任大顺在马背上扭了一下,他矮矮胖胖的,样子十分滑稽,跨下的战马也被他带的歪斜了几下,众人瞧着好笑,只是碍着他的面子,不好笑出声来。

“应该是自永乐之后,本朝就没有再加封过都督和指挥了,祖制如山,朝中的大人们也不好擅作主张啊。”

“真他娘的狗屁。”

惟功骂了一句,见任大顺脸涨的通红,便摆了摆手,道:“不是说你,是骂那些尸位素餐的混帐东西们。”

所谓祖制,不过是僵化后不愿作为的代名词,真正利益相关了,谁他娘的会真的遵守祖制了?祖制有金花银吗?祖制是洪武年间只发粮食和宝钞,要是现在对那些大人们也这样发俸禄,你看他们谁愿意?

所以祖制这两字,最为可恶,就是无能无用的庸官的护身符罢了。

当下众人不再说话,只是闷头赶路。

此时金乌西斜,沿途两测,到处都是密林和深山,鸟鸣声不绝,偶然也能听到走兽的吼声,任大顺听了几声,闷闷地道:“这一带老虎不少,大家要小心。”

宋黑子笑道:“放心吧,老虎来了就是给我们加菜。”

任大顺听了不大相信,当时东北到处都是深山密林,野物很多,当然老虎更多,到处都是,东北虎能长的很大,一般的猎户遇着了也是退避,只有遇到到村庄伤人的虎,才会聚集几十个猎人,一起出动打杀,那样也是战战兢兢,十分的小心,但他看到众人的脸上的表情时,看到每个人都怡然自得,这才有些相信起来。

“大人,栋鄂部都是沿苏子河居住,从石门到五岭,沿途遍布他们的部落,但王兀堂这种头人住在哪里,就非得他们自己人才能知道了。”

其实当时建州左卫多半都是沿苏子河居住,所有部落几乎都在群山掩映之中,只有沿河的地方有平原土地,可以耕作收获,但耕作的收成很难满足全部落的需要,所以各个部落要经济和大明贸易,购买粮食等物资。

道路是几乎在山地和森林之间开辟出来的,几百年后,这里可能也是村庄和土地交替,还有城镇,甚至城市,在几百年后,这里就是宽甸满族自治县的地界,边境处只与朝鲜隔一条江,县城也是在群山环抱之中,经济虽不是特别发达,但也是一个现代化感觉十足的地方了。

在此时,却是原始风貌十足,在众人眼前,群山掩映,放眼看去,全部是一层接一层的山峦和逼人眼帘的青翠绿意,有一些沟壑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一层接一层的密林环环相扣,有走兽显迹于其间,偶然可见一幢幢小型的木屋,众人知道,那就是女真人的聚集区了。

“好漂亮的风景!”

孙承宗是立志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个志向在少年时期就立下了,他已经走过不少地方,但此时此刻,他由衷道:“天下胜景,以眼前为最!”

惟功的感慨却与他不同,回首望去,身后但见峰峦如聚,夕阳之下,在山峦之上,隐约可见一条长龙蜿蜒曲折,尽管隔的很远了,还是能看出来那是修在山峦之上的长城!

他由衷道:“看吧,身后的长城,那才是真正的胜景!”

“诚然,大人说的是!”

孙承宗也是回头,眼神之中也是充满骄傲的色彩,他道:“适才学生说的胜景是自然之力,而身后这长城,却是以人力胜自然,思想起其间蕴藏的伟力,令人心悦臣服!”

“嗯,恺阳说的极是。”

他俩人说话,众人虽听不大明白,却也知道惟功夸说的是身后的长城,宋黑子和罗二虎等人,俱是回头去看。

任大顺也道:“辽东边墙千余里,多半都是在沿边的河套荒地,山蛮,草原边境上建筑,诚非易事啊。还有,沿蓟镇到宣大的长城,也多半是沿着山脉修起来的,比如喜峰口,古北口,全部是在山峰之上。”

“可惜边墙是挡不住鞑子们的。”

惟功回过头来,沉声道:“武备强,边墙只是辅助,武备弱,边墙毫无用处。”

任大顺道:“大人所说极是,天顺之前,我大明边军常深入草原出击,放火烧荒,在边墙外使北虏不得深入,此后就是只能等着敌人前来再反击,嘉靖年间,索性叫人破边一直打到京城了,可见边墙修的再险峻,没有强兵亦无用的。”

这人倒真是个妙人,惟功对他此前的欣赏不过是见这六品官员办事仔细,记录归档颇有一套,不象一般的文官,懵懂糊涂,将大小事物全交给下头的小吏去办,从今天在市场上的表现来看,这人还是很称职的。

不过现在看来,见解颇有一套,也算博闻强记,惟功暗暗点头,心知张用诚果然将这人拉到自己麾下,这一步棋走对了。

“大人,就在前头,看到了。”

众人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将前头的女真人给追上了。

其实在途中已经遇到不少女真人和朝鲜人,看到这十人一队的彪悍骑队,不少人选择了赶紧躲藏起来,或是将货物和马匹拉到一边,用警惕的眼神看向惟功他们。

觉昌安一行提前了大半个时辰离开,惟功他们不到半个时辰就追上了,主要是觉昌安他们带着不少的货物,还赶着牛群。

二十一人除了马匹上的食盐和粮食外,还有铁犁、叉、靶等农具,每匹马身上都是背着鼓鼓囊囊的货物,也就是这些马全部是杂马,不是真正的战马,否则这样负重,好马也走废了。

牛群是由一百多头牛和几十头猪组成,牛都是青壮口的成年牛,猪群里倒有不少小猪,不过以惟功的眼光来看,那些成年猪也跟后世的小猪差不多了,这年头的猪最多也就长到百十斤重,后世的大白猪可是三百斤才算长成。

当然,肉味也是迥然不同,这种遍地跑放养吃杂粮野菜的猪肉味道可是香极了。

“叫场指挥,看来你们部落会过一个好冬天。”

在马上,看着迎过来的叫场,惟功大声和他说笑着。

“哈哈,这是野人们托大明天子的福,托诸位大人的福啊。”

觉昌安十分谦逊,话语之中,总是承认自己是野人,整个模样都是十分的恭谨温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身边的那些人就不同了,若隐若现的,总是显示出对汉人的提防甚至是敌意。

这也难怪,这二三百年来,这些部族仰赖大明得以生存,但两边肯定也是摩擦不断,女真人有野性难驯的一面,大明的边将肯定也有一些人会有过份的欺凌之举,时间久了,彼此间当然会有敌意。

好在明朝现在仍然是一个不可触犯的庞然大物,大明的官员十分尊贵,觉昌安的这些随行的族人诸申,有什么情绪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隐藏在心底。

“大人,此去栋鄂部落还是有些风险的,野人已经派了一个部下去通敌王兀堂,如果他坚持不见,还是请大人折返,否则的话,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虽然觉昌安还是不知道惟功的具体身份,不过,他知道惟功是个大人物,最少也是大人物的亲属,如果真出了意外,大明追查下来,他也会有天大的麻烦,所以话语之中,还是劝惟功小心谨慎,一有不妥,立刻退走为上。

第426章 野心

“好的,”惟功笑吟吟道:“听你的便是。”

“赶路辛苦,大人要忍耐一些。”

“呵呵,这是自然。”

众人出边墙时已经是金乌西斜,此时会合了就已经快天黑了,觉昌安和随员一阵商量,决定就在一个小山谷的边上宿营。

这里似乎是一个山沟的入口,里头密林阵阵,地上有不少残留的树叶,惟功看到有不少是枫叶,当下便笑道:“若是深秋时至此,层林尽染,风景怕是要比现在漂亮十倍。”

“大人真是风雅。”任大顺随手一个马屁拍过来。

孙承宗却是认真看了一回,点头道:“此处怕是比京城香山红叶更有可观,可惜并不能常来此处。”

“且待将来。”惟功点了点头,对他道:“总有一日,恺阳兄可常至此。”

今日之行,对惟功来说不是心血来潮的突然之举,事实上,整合女真,打压异志者,最终达到铲除一部份,彻底收服一部份的结果,这才是他所要的。

从宽甸扩大边墙距离,拓地几百里来看,只要政府强硬,汉人可以旋踵即至,眼前这地方,现在九成是女真人居住,只有一成汉民还多是逃亡军户杂处其中,如果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保持压力,不停向深入推进,将来改变民族构成,将这广大的地区变成汉人与女真并居杂居的状态,并非难事,以军堡和民屯为核,这并不是办不到的事情。

现在女真人占据的地方,当然,还有蒙古人所占地方,在后世已经多半归于中华,就算是奴儿干都司故地,也有相当一部份属后世的黑龙江省和吉林省的地盘,如果连辽宁省故地也不能囊括在手中,那他感觉自己太失败了。

他的目标,可是不止辽东都司一地,奴儿干都司亦是他的目标所在!

“大人所说的,学生自然相信。”孙承宗现在对惟功有一种很崇拜的心理,惟功说的,自然就是信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罗二虎等人已经搭起了几个帐篷,这都是放在战马屁股上的,油毡布所制,搭起来方便快捷,在他们动手的时候,有几个女真人好奇地跑过来观看……他们当然不会带什么油布帐篷,将牛群看好之后,点燃几堆篝火防野兽,然后派定轮岗的人,就这么睡在火堆边便可以了。

看到这一群汉人还像模像样的搭起了帐篷,这些女真人群中发出一阵啧啧声,象是赞叹,也有点嘲讽的感觉。

觉昌安他们都带着一些随身的粗粮,放在篝火边烤烤就行了,赶了一天的路,还有交易,就算善射的人也不会跑去打猎,再说天已经黑了,猛兽出没,万一因为贪口腹之欲被大猫给扑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因为担心惟功受不得苦楚,觉昌安还跑来问候,见惟功也是带着干粮,大口大口地吃着,觉昌安反觉佩服,说了几句闲话之后,也就退下去了。

此后数日,就是一直在深山之中赶路,后来沿着一条小河走,再又是走到大河边上,翻过石门关隘之后,觉昌安派去报信的族人赶了回来,表示王兀堂愿意接见惟功。

有这个结果,觉昌安才松了口气,跑到惟功处报信时,见这个大明的青年勋贵丝毫不以为意,淡然自若,觉昌安反而觉得自己太沉不住气了。

一直在路上走了十天,终于接近了栋鄂部的城寨所在地方。

当时的女真部落,普通的族民散居,核心区会立一个城寨,部落之首和那些有身份的头人会一起居住在城寨里头,大一些的部落,城寨里还会设各种区域,比如仓储区,铁匠的工作区域,练兵射箭的区域等等,一般的诸申,一部份诸在城寨里,更多的是环绕城寨居住。

毕竟一个寨子最多住几百或几千人,栋鄂部有几万人之多,当然不可能全部住在寨子之中。

其实栋鄂部的寨子离宽甸边墙并不太远,直线距离不会超过三百里,但一路上有不少地方是崎岖难行的山地,如果没有觉昌安等人带路的话,惟功一行就算走上一个月也未必能找到此处。

这也是当时不少女真部落敢和大明叫板的底气所在,比如现在的建州右卫的首领人物阿台,就是因为他的古勒寨在深山深处,倚险而建,道路也十分曲折,明朝的边将根本摸不清虚实,很难主动进攻,如果一味防守的话,那么自然就是拿阿台等反叛者没有办法,再加上王兀堂这样的实力派也叛变了,李成梁必须彻底解决一个,打垮另外一个,否则朝廷的威令就不行于女真诸部了。

在惟功等人接近到城寨的时候,聚居的女真民居就变的多起来,这些民居多半是一半挖在地下,一半建筑露在地面,全部木制,很少有砖墙,虽然砖墙比木制结构更加防寒,但很显然,烧窑制砖对这些女真人也是一件了不起的工程,他们没有这样的技术力量。

之所以挖一半在地下,有若穴居,也是因为保暖的功效,东北的冬天一至,经常十天半月处于大雪之中,积雪半个人高也是常有事情,穴居在地面之下,防寒保暖效果反而更加的好些,再加上多备劈柴,用地上挖出来的火盆取暖,这样才能熬过漫漫寒冬。

如果要出门的话,就必须用油脂把身上裸露出来的地方给涂满,否则的话,冻伤也不可避免。

看到那些兔子窝一样的地穴,惟功等人也是心中十分感慨,这些女真部落,有一些是从更北方迁居过来的,在那里他们的物质更加匮乏,生活更加困苦,甚至是茹毛饮血,过着没有火取暖和热食的生活。

这不是众人的想象,不仅在当时,就是几百年之后,在广袤的西伯利亚的冻原上,有很多原始部落还真是保留着吃生肉喝生血的习惯,在莽莽雪原上,过着十分艰苦的生活。

眼前这些女真部落,如果不是一直南迁,归顺大明,恐怕还没有今日的生活水平。

最少在惟功眼前,这一片城寨的下方有大片的土地,种植的麦子已经被收割了,剩下短短的麦茬留在地上,一捆捆的麦子用麦草捆住了,在麦田边上堆放着,田地里是一头头耕牛,正在人们的驭使下,用铁犁将收割过的土地进行翻垄,过一阵子,就可以种植高粱或小米等植物了。

在这个时代,玉米也传入了中国,只是种植范围不广,在山东种植多些,不过也是在房前屋后的旱地上种些,人们还不大了解它的好处。

番薯也在这前后进入中国,同样也还没有大规模种植,人们还没有发现番薯的高产办法,也是拿这种东西试种,当成一种零食的感觉。

在东北,麦子是夏初时收获,秋季再种植,中间的几个月种植被称为杂粮的谷物。

水稻的种植要等几百年后了,最少在这个时代是很难推广的。

“大人,有人来出迎了。”

进入栋鄂部的核心地界之后,觉昌安的神情就变的很紧张,眼前的城寨比他的寨子大不少,又是因山而建,一条河流在寨子下方蜿蜒而过,不论怎么看都是易守难攻的一个强大的堡垒,寨墙上隐隐约约有不少手持弓箭的战士在来回的巡逻,今天的事,他感觉自己有些太过于轻率了。

可是这时候后悔也晚了,他们一行人来到城寨边上时就已经有人禀报进去,有一小股头戴凉帽,穿着箭衣,手持弓箭的骑兵已经来到他们四周,大约是有二百来人,人人都背负弓箭,还有顺刀和铁枪等武器,对栋鄂部的强势,觉昌安也感觉压力很大,最少在现在的建州左卫来说,能随时出动一两百人的骑兵队伍的部落,并不算多。

最少,他还没有这个力量。

“是觉昌安贤侄来了?”

迎接的人群很快从城寨中下来,全部都骑着马,觉昌安注意到这其中多半是大明核定的战马标准的上等马,也有一些中马,没有下等马,更加没有杂马。

这应该是栋鄂部的精锐和核心力量了,为首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满脸白髯,脸上的皱纹如刀刻一般沉重而深厚,两只眼睛中满是精悍警惕的光彩,和觉昌安一样,这个老人也是挂着东珠,竹编的大帽顶上,除了饰有东珠之外,还有一根长长的翎毛。

这是女真人的习俗,只有贵人中的长者,大部酋长,才有资格这样穿戴。

看到王兀堂,觉昌安就想起了当年的王杲,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他赶紧下马来,张开双臂迎上前去,王兀堂呵呵笑着,也是张臂过去,两人在原地抱着,行了抱见礼后,觉昌安方道:“请长者恕罪,我们来的太冒失了。”

“哦,女真人彼此往来,谈不上冒失和不冒失,若是贤侄愿意,可以在我们这里住上一阵子,好好歇息一下。”

“多谢长者的美意,不过族人们还等着粮食和食盐,土地也急等着耕牛去翻地。”

“觉昌安你和二十年前一样,还是那么精明,你们的部落想必也会恢复元气,越来越强大的。”

觉昌安不好意思的笑笑,感觉十分惭愧。

第427章 往矣

觉昌安二十来岁的时候就以精明闻名于女真诸部,当时各部都以为觉昌安会成为一个比王杲更为强大的人,毕竟王杲靠的是武力,觉昌安的经营本事却是独步一时,而且也善于打仗,在他的主持下,他的部落迅速兼并了好几个小部落,开始变的壮大起来。

可惜啊,一切都怪王杲太贪心,太急进了。

其实进攻大明也是觉昌安和部落中高层的一致意见,大家需要更多的财富,更多的土地。

女真人不缺乏强悍的战士,如果把当时所有的女真部落拧成一股绳,可以得到数万名强悍的将士,可以和大明在辽东争锋。

他们隐隐还知道,几百年前,完颜部的先祖就干出了惊天的伟业,曾经以两千战士对抗几万辽军,两万女真人,打败了数十万人的契丹骑兵。

虽然完颜部和苏子河沿河的建州左右卫不一定是同族,建州左卫是从北方慢慢迁移下来,完颜部才是真正的土著,但几百年下来,大家的语言相同,生活习惯相同,发型衣着相同,所有人都自认为是女真人。

如果再举大旗,未必不能恢复当年大金的伟业。

当然,这种想法只能深藏于心底,不要说叫大明那边知道,就是女真人自己人知道了,怕也有不少人要把大牙笑掉呢。

“长者过奖了……”觉昌安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已经四十多岁,这一生没有象样的功业,也没有把部落带的十分强大,到现在来说,部族里能自由活动的不超过百人,能随时拉出去开战的也就三四百人,甲胄也就几十具,拿得出手的不到二十具甲,虽然马匹不少,不过哪个女真部落都不会缺少马匹……想来也是灰心的很了。

他半躬着身子,退后一步,介绍道:“这位大人就是大明来的贵人了。”

惟功在刚刚一直站在他们身后,其实王兀堂一过来,他就知道这个老女真人瞧了自己一眼,眼神锐利之至,似乎是有东西砸在自己脸上一样……他知道这是几十年厮杀和射猎,经常杀生之后才会有这种眼神,而且得是高手才行,虽然这老人很强,但惟功知道他精力已衰,绝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了,在对方目视过来时,他只是坦然的微笑,并没有因对方的瞪视而退后或是掉转脸庞去躲避。

对惟功这样的反应,王兀堂也有些吃惊,他五岁就挽弓,六岁就射杀猎物,十余岁就骑马射猎,二十岁就成为神射手,到这个年纪,他已经很难看到在自己的逼视下坦然无事,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了,更何况对方是一个青年人,似乎连二十也不到的样子。

大明的官员他见过很多,文官们都是十分骄傲矜持,高高在上,武将们多半贪婪残暴,胸无点墨,不论文武,在见到女真人时,要么索取贿赂,摆出一副亲热的假面孔,要么就一心想在女真部族头上建立功勋,故意的摆出一副敌视的面孔出来。

只有眼前这个青年,既不敌视,也不故意的讨好,而是一副平视与淡然的表情。

这是一个很新奇的经历,如果不是信任觉昌安,王兀堂就会感觉眼前的事只是一个不那么好笑的玩笑了。

大明的官员会是眼前这副模样?打死他也不信的。

“这位大人高姓大名?”王兀堂终于走到惟功面前,也是以平视和对等的态度开始了谈话。

如果按以前的王兀堂的个性,他是绝不会和明朝官员这样说话的,在二十多年前,他曾经在明朝边境遇到几个被王杲部落绑住的明人俘虏,他和哈达部的王台立刻赶走了那些守卫,将那些俘虏给放了。

这只是一件小事,后来明朝边境的官员只赏给了几头牛做抚赏,王兀堂当时就高兴的下跪致谢。

在当时,他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没有敕书,不够资格到北京去朝见大明天子。

在他心里,大明天子是天下最伟大的君主,抚育万方,统驭万民,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神。

可惜的是,这种纯朴的信仰和对大明的崇拜,在去年的那一次进兵之后,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虽然他和诸申没有打下宽甸六堡,并且被李成梁击退了,但事实证明,大明并非不可触犯,自己纵兵犯边,也一样平安而退,他的部落,到现在也没有遭遇什么真正的打击。

这叫栋鄂部上下和王兀堂本人,不可避免的产生了骄狂的心理,对大明也没有以前那么景仰和畏惧了。

“我叫张惟功,”惟功笑道:“是一个带兵的将领,老人家应该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

王兀堂道:“是没有听说过……”

其实这个名字他感觉有些耳熟,但真的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想来是一个将门世家出身的青年,现在可能挂着副将或参将的职务。

一时兴起,也跑来招抚自己,想立一个惊天的大功劳吧。

想到这里,王兀堂面露冷笑,接着道:“不过总兵官想凭身边这几个人,孤身入我城寨,说服我们再归顺大明,是不是有些自以为是了?”

“老者误会了。”面对对方的敌意,惟功态度还是很缓和的道:“大明于女真诸族向来抚育如赤子,如非大明,贵部和其余部落哪来的这么多耕牛,铁犁,哪有这么多布缝制衣服箭袍,哪有这么多铁打造马蹄铁?众位食的盐,吃的粮,皆我大明所出,是我大明百姓的血汗啊!若是这样,诸位还犯我边境,杀戮我边民,试问天下之大,应该有你们的容身之处吗?所以我这一次过来,只是劝栋鄂部服从王化,自此不要再有异志,否则的话,征伐之下,恐怕无有完卵可剩了。”

王兀堂在受到明朝边将欺压的时候,也曾经上书辩冤,不过李成梁丝毫不理会他的言词,回书过来,便是警告和威压,这叫王兀堂十分的委屈和愤怒,这才有后来的战争行为。

惟功的话,最后也是十分强硬,但是话语是建立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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