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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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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王兀堂十分的委屈和愤怒,这才有后来的战争行为。

惟功的话,最后也是十分强硬,但是话语是建立在事实之上,在前一段话中,点明了女真部落是依靠大明得以有今天,所以后来的话虽然强硬,王兀堂也是一时无话可说。

在场的女真人很多,懂得汉话的也不少,此时脸上都露出尴尬的神情。

“总兵大人不象是普通的武将,反而象是一个能言善辩的文人。”

王兀堂尴尬一笑,终于伸手道:“请到我们的寨子里谈。”

“呵呵,多谢。”

适才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不过惟功神态自若,连他的随员都是一样,包括穿着文官服饰的任大顺和孙承宗都是一样,栋鄂部的女真人有不少到抚顺关和宽甸参与过互市,见多了大明文官的嘴脸,此时见到这任大顺是这样的表现,还有那个明朝生员更是生的高大威猛,一脸铁针一般的络腮胡子,女真人蛮性很足,敬佩勇士,无形之中,倒是对惟功一行,生出不小的敬服之感。

当然,也有一些青年气盛的对眼前这一伙明国的来人不以为然,甚至饱含敌意。

在入寨的时候,惟功就感觉到了,一伙青年背负着长弓,看样子都是三四石以上的强弓,最少都有二十五个力以上,临阵所用,这就是很厉害的水准了,一般的明军射手,如果是步射,二十个力就合格,二十五个力就是大力射手,非得备办强弓不可,不然的话,就会“手欺弓”,眼前这些女真青年,弓力明显都在三十个以上,一个个臂膀粗的吓人,胸前也凸起很大一块,眼神都是彪悍难制,野性十足。

看到这些女真人,惟功也渐渐明白,为什么辽东一带,对女真人一向忌惮,甚至总有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传言,这固然是有女真人自己替自己吹牛的可能,但也代表当时辽东军民对女真人实力的认可。

就眼前这一伙女真青年来说,平均射术和劲力肯定远远超过明军的弓手,也在精锐骑射手之上,只有少量的明军将领的家丁能与之相比。

果然后世说的明清是封建末世,这是一点儿也不错的,相较而言,辽民已经是当时大明最彪悍和卫所制度最完善的地方了,而就算如此,武备和民风上也是较女真人远远不如,有从下到上完备组织的大国反而不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连文字也没有的夷人部落!

回想汉时,一个汉兵可以打败五个匈奴兵,唐时,大大小小的藩镇虽然内斗,亦足可压制外夷,汉人的边郡良家子组织起来就是强悍的军队,就算五胡乱华时北方已经失去政权,大大小小的汉人堡垒也没有叫胡人讨得了太大的好处,最后杀胡令一下,照样杀的胡人血流成河。

俱往矣!

第428章 威胁

城寨之中和外面的情形就截然不同了,有铁匠区,也有练兵的广场,养马区,粮储区,中间地带就是部落首领和贵人们的居住区,依着中间排列开来,就是居住在城寨之中的女真人,应该是以战士和其家属为主。

与城外的半穴居不同,在城中则以木楼为主,几乎每家都是用两层或三层的木楼建筑,底下一层悬空,放置物品,上面的才住人。

这样的楼居是当时女真贵族的习惯,一直到皇太极兴建沈阳皇宫都没有改变。

在城寨中间有一座三层的高楼,底下立着几十根柱子,每根都是几人合抱的大木,整个楼宇显的气象万千,巍峨庞大。

当然,是在刚刚看多了半穴居的草房之后的感觉……

“这里是我们议事的地方,这位大人请。”

王兀堂在前,惟功紧随其后,所有的女真贵人们也依次登上楼去。

因为面积不小,整个二楼足可坐上超过百人,栋鄂部应该也是常在这里议事,所以每个人进来之后,很熟悉的找着了自己平时所坐的位子。

大家入坐之后,王兀堂也就是在中间的位置盘腿坐下,在他身后是几个中年人和青年,应该是他的直系子孙,在他的对面,第一排是一群老人,然后才是一群中年人和青年。

全部是男子,这种场合,当然没有女人进来的可能。

“今日的事,就是这位大明的贵官来招抚我们。”王兀堂劈头便是正题,没有客套:“请大人说出你的打算吧。”

在惟功措词的时候,他又森然道:“刚刚大人你说的大明对我们的恩德,确实有一些道理。但大明边将对我们部落诸申的欺凌,恐怕你未必全然清楚了。”

“万历六年,人参每斤从十五两降到九两,我们只能忍了。”

“皮货也是每斤从三两降到一两五,除了貂皮之外,一律都是这个价。”

“万历八年,徐国辅要将人参从九两降为六两,我等不从,徐氏兄弟指使家丁殴打我等,当场打死十余人,打伤数十人。”

“明国如此欺人,我等虽是夷种,也是堂堂正正的人。”

“和他说什么,看他的年纪,岂能是大官,不如再打进六堡,将傅廷勋宰了再和李成梁去谈便是。”

众人先是汉话来说,后来说的群情激愤,一群人用蒙语和女真语掺杂着叫骂,都是恶形恶状,十分凶狠。

他们原本的恭顺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既然反面,就不如干到底。

惟功虽然不懂他们的话,不过料想也是这样的意思,他不以为意,脸上神情反而更为淡然和从容了。

在他身边,罗二虎等人也就是将手按在腰间,也并没有任何惊惶失措的表情。

这样的表现,当然叫在场的女真人为之诧异,很快的,他们的叫嚣沉寂下去了。

惟功注意到,在王兀堂身后有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是女真人中难得的长相斯文秀气的类型,他俯在王兀堂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我们刚刚失礼了。”王兀堂点了点头,最后的一点嘈杂声也没有了,他对惟功道:“大人现在可以畅所欲言。”

“呵呵,那便是我说了。”

惟功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现场,无形之中,散发出一股威严气息来。

不仅是普通的女真人为之震慑,便是王兀堂也有点吃惊的感觉,在他身后的诸多子孙也情不自禁的低了下头,只有那个低声说话的俊秀青年,先是吃了一惊,接着便是镇定自若。

惟功看到了这一切,心中暗暗对眼前的女真人有了一个明确的评价。

他知道,那个镇定自若的女真青年,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而王兀堂的表现不足为怪,毕竟是一个控弦万人的大部落的首领,就算是控弦万人有水份,有万余男丁总是差不多有的,去除老弱和不善骑战者,两三千战士总能凑的出来,去年栋鄂部以千余骑兵入边,应该是动员了三四成的力量出来,这是比较合理的判断。

说起来女真人的话也不能全信,比如努尔哈赤在满文老档里的战史,打海西女真和叶赫部,早期的统一战争里动辄便是出动三万五万人,击败敌人三万五万人,斩首多少,杀敌多少。但一直到他在万历末期起兵时,统合八旗,统一了所有的女真部落,包括索伦人和鄂伦春人都有不少被他裹兵在内,这样一共八旗才六万男丁,而且这个数字一直到入关前后都没有太多的变化,当然连年战事有不少死于战争的,可是也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当时的女真诸部,全部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五万男丁。

栋鄂部有万余男丁,怪不得是大明朝廷公认的两大强部之一。

“你们反乱,是因为大明边将残暴,边将的个人行为,不能与大明朝廷挂勾。朝廷对你们是向来是以抚育为主,二百多年以下,女真诸部,没有我大明,安有今日?至于我大明边民,辛辛苦苦劳作,从未与你们结仇,你们犯边,烧杀抢掠,这是强盗所为,不论有什么借口,这都是罪行!”

惟功说话的时候,不停的有人将他的话翻译成蒙语和女真话,一番话讲完,在场的女真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道做何反应是好。

这个青年贵官,说来止息干戈,说话却是如此的凌厉,丝毫不客气。

但这种不客气中,又有叫人不好直接反驳的大道理在,比如说边民无罪,众人烧杀抢掠形同强盗,虽然有人想反驳,一时却不知道拿什么话出来驳他是好。

惟功继续说道:“本官前来,就是将道理讲说清楚,犯罪边将,已经被惩罚,而你们栋鄂部继续叛乱,已经不在是因为去年的纠纷了,是以如果要大明宽恕你们,就必须由你们的头人作出请罪的姿态,然后我们才能再谈其它。”

他说完,目视王兀堂,微微点头,然后就在原处坐下。

在场的女真贵人们已经轰动了,他们真是想象不到,眼前这个大明的青年官员,居然有如此的胆色,而且,能对现在的情形判断如此清晰。

惟功与傅廷勋一席长谈后,已经知道栋鄂部反叛的原因何在。

开始可能是因为边将残暴惹出的乱子,但王兀堂在给李成梁的信中已经不光是控诉边将暴行了,而是要求加大抚赏的额度,“大赏我部”,然后还要求给他敕书和封赏,赐给爵位,允许到京朝贡等诸多要求。

这是这个栋鄂部的头人因为长久没有封爵而爆发出来的怨气,加上诸多不公平之处,所以一并发作出来。

在给李成梁的信中,王兀堂怨言“殊易我”,便是说大明太轻视他,这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怨气了。

“啊哈,你们看,这位明国大人胆子真大呢。”

王兀堂气极反笑,他没想到,这个二十左右的青年贵官居然有这样的胆气,当着所有族人头人的面谈什么叫他谢罪,然后才谈其它……他以为这个明国官员最少有一个招抚的态度,他也是想叫族人们看看,他给李成梁写信之后击宽甸等堡,结果是大明的招抚,这个心理,才是他迎惟功入城寨的重要原因,也是刚刚他的孙子何和礼提醒他的重点所在。

万没想到,这个青年官员居然是这样的口吻,如果早知道的话,他是不可能将这个明国官员迎入堡中,虽然不敢轻易杀害,但也可能将之驱除,甚至囚禁。

此时惟功如此大胆,王兀堂眼中已经隐隐有杀气呈现。

反正他们已经反乱,纵使杀了一个副将参将,罪责也不会大到哪儿去。

在王兀堂身后,何和礼也面露惊奇之色,然后就是微微摇头,他觉得这个明国官员太不明智了,这么鲁莽,恐怕也不会是什么真正的大人物。

“胆子谈不上大,只是实话实说。”惟功淡然道:“如果贵部照办的话,大明会恢复贵部的市易之权,否则的话,我们会杜绝互市,女真各部如果有替栋鄂部互市的话,一并杜绝其互市之权!”

“什么?”王兀堂面露震惊之色,在场的贵族们也是一样,每个人都深感震惊。

互市其实是对大明的贸易逆差,女真各部仰赖互市几乎是难以脱离的地步,要不然在多年之前,王兀堂也不会率领各部首领一起跪求开市了。

但大明并没有把互市当成犀利的经济战手段,和平时就开市,有战争威胁才关闭,这样太笨拙了。

惟功用在这里,虽然是一种赤裸裸的威胁,但王兀堂等人不得不考虑其中的风险!

这种风险太大了,他们几乎担不起!

种子,耕牛,农具,还有布匹,药材,离不开的食盐,如果大明真的如眼前这个青年官员所说,不仅杜绝栋鄂部的贸易,连别的部落代买都杜绝,那么栋鄂部在几十年内,一定风消云散,传承数百年的部落,至此消失!

这个后果,王兀堂是担不起的!

第429章 马法

刚刚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觉昌安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带来的这个青年官员脾气是这么的楞,当头对脸的就叫王兀堂向大明谢罪,谢了罪之后再谈其它。

他以为自己这次肯定完了,王兀堂不会放过这个大明官员,最少也会囚禁起来,然后他也会吃挂落,接着就是大明和栋鄂部继续开战,然后他会被波及……这真是飞来横祸,觉昌安感觉自己哭都哭不出来。

等惟功将互市之事说出来之后,觉昌安终于松了口气……原来这位大人还有这样的杀手锏!

这种威胁之下,栋鄂部是不敢就此决裂的,后果太严重了。

看来虽然谈判肯定破裂,最少不会闹到最糟糕的结果了。

“谢罪之后,本官会上奏朝廷,给长者请一道建州左卫都督的敕书和印信。”

在震慑住了众人之后,惟功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场中便又是一阵死寂了。

这个好处,在惟功来看简直是无所谓的事,是朝中那些官员太昏聩了。一道敕书和印信值什么?难道没有敕书栋鄂部就跨了?给了敕书就能混一女真?有敕书的女真部落头人不是一抓一大把?以前祖宗手里能给,到现在就不能给了,这是什么道理?

敕书真的是小事,能叫一个大部归心,那才是大事。

大唐在羁縻政策上就是不吝惜官位,什么大都督之类的官职大把赐给草原上的那些部落头人,如果不是大唐内乱,可以说唐朝是控制草原和西域最强悍的王朝了,大明的版图现在也就比宋朝多了燕云十六州和辽东,还多甘肃卫等西北诸卫,西域故地没收回来,草原没控制,比起汉唐真的差太远了。

对女真,与其胡乱出击,不如扶植代理人,建立一个稳固的制度,这是惟功与傅廷勋长谈后萌生的想法。

当然,稳固之后是不停地推进,宽甸六堡其实是一种很好的形式。

将军堡不停地推进到女真腹地,汉人和女真杂处,几十年后,可以将女真人的威胁降到最低了。

面对都督的敕书,王兀堂也不能镇定了,他的脸上,神色惊疑不定,敕书对他的诱惑无比的大,而他又不愿就此向惟功低头,当然,也是不大敢相信眼前这个青年的话语。

“我们怎么能知道,大人的话一定能做准?”

在这种时候,何和礼上前发话,彬彬有礼,显示出女真人中难得的风度来。

惟功向他点了点头,笑道:“空口无凭,这里是宽甸马市的断事官任大人,他可以证实本官的身份……”

一语未毕,楼房之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声,几十人上百人嚷嚷着说话,乱七八糟的女真话吵嚷起来,叫楼上根本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罗二虎立刻站了起来,通过窗子看了一眼,低声道:“象是有一群人从林子里刚出来,带了不少东西。”

王兀堂面露不悦之色,在他议事的时候,居然有人敢这么吵闹,实在不成体统。

他站了起来,也是走到窗前一看,脸上便露出喜色来。

当下便向下招呼道:“好么,雄鹰从密林深处回来了,这可带回多少好东西来?”

“马法,”底下有人叫道:“给你带了几根最好的参,都是最好的,可不能拿去便宜给明国人,还有两张虎皮,拿来给你垫脚。”

“哈哈,你这孩子,老马法岂能少了虎皮垫脚?”王兀堂对下头的那个青年是真心欢喜,脸上笑的满脸春风的样子,对他的亲嫡长孙何和礼也没这种笑容。

“赶紧上来,你父亲也在这里。”

聊了好几句,王兀堂才想起这里还有贵客和大事没料理完,也想起来被自己晾了半天的觉昌安了。

等他一脸笑容的坐好,楼梯响起了动静,没过多时,一个野人般的青年就从楼下大步的赶了上来。

何和礼在场中的女真青年中已经算是第一流的杰出了,但后来者,竟然还是远有胜出的感觉,不论是身形,力道,气场,都胜了何和礼一筹,虽然一副野人模样,头发长的老长,小辫子也脏的不行,但身形磊落如山,行动时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庞大压力在众人头上,这个后来的青年一进来,不少人都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阿玛!”

后来者先到觉昌安跟前,跪下行了个礼,觉昌安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点了点头,道:“给你马法行礼去。”

女真人称父为阿玛,祖为马法,眼前这青年是觉昌安的儿子,辈份比王兀堂小了两辈,所以称王兀堂为马法。

“马法,这是上好的红参。”

青年从怀中掏出一颗人参来,如同一个小婴儿般,参体晶莹通透,婉如生人,一看就知道是难得的珍品,上品。

这样一株参是不可能按斤买卖的,就算在抚顺或宽甸,最少也要千两以上,若到京城和南京苏州等地,最少就是千两黄金的价值,甚至有价无市,根本便买不到。

“好孩子,有孝心。”

虎皮确实不算什么,随便几个女真射手都能猎得几只大虫,不过那人参就难得的很了,实在是很稀有的珍品。

“对了,好孩子,你得向张大人行礼。”

王兀堂到底没忘了正事,将手让向惟功,叫那个女真青年行礼。

待对方转过头来,惟功便是展颜一笑。

对方身形猛震再震,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惟功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

努尔哈赤,自己心中一直欲除之而后快的人物,此时正目瞪口呆的看向自己,那种吃惊的神情,倒也是叫人看了十分的愉快。

此时的努尔哈赤已经从广宁离开,他在少年时就被父、祖二人送到广宁到李家为奴,当了伴当之后还被取了“虎子”的小名,因为夷种身份,一直也没有被保举官职,随李如松到京城一行之后,努尔哈赤觉得再继续跟着李家混下去也没有多大意思了,求了李成梁恩准,萧然一骑,折返回建州左卫的老城之中。

此时他的部落确实不够强大,祖父塔克世是一个平常人,父亲觉昌安年轻时就有雄才大志,也给了努尔哈赤很多教导和影响,但部落受了王杲拖累,前些年是苟延残喘,没有生机,要不然他也不会到李府当家丁,经过十年恢复,现在终于有了中等部落的规模,努尔哈赤决心做好父亲的助手,这一次他从暮春时就深入密林,带着几十个青年伴当,采木耳,剥松子,挖人参,射野兽剥皮子,除了带着的几十斤盐巴外,只带着火种,饿了烤猎物吃,渴了煮点蘑菇汤喝,在林子里呆足了两个月,这才出来一次,将收获送出来,然后继续到林子深处干活,到等第一场雪落下,才会返回部落。

这一次觉昌安之所以有这么多的人参和皮货,努尔哈赤立功就不小。

总之,未来的后金天命汗现在还是一个淳朴的一心想过好日子的好青年,挖挖参,打打小怪兽,这就是他的平淡生活了……

过往的平淡终于被打破了,看到惟功,努尔哈赤猛然想起在京城里时这位勋贵对自己的敌意和杀机,他当时敏锐的感觉到了,也是因为这一点,感觉很危险的努尔哈赤不敢继续在明国混了,谁知道在栋鄂部这里,居然又遇着了这位大人。

难道他是我天生克星么……未来的天命汗很幽怨的想。

想归想,礼节却不敢亏,努尔哈赤两腿跪倒,匍匐在惟功面前,毕恭毕敬地道:“小人见过上国太子太保大人!”

他久在汉地,倒也知道规矩,惟功身上的官职多了去了,不过总兵也好,平虏将军柱国左都督也罢,都没有太子太保尊贵,太子太保这种保傅加衔才是最要紧的。

“嗯,请起来吧。”惟功可以拦住努尔哈赤,不过他只是象征性的挥了下手。

能叫天命汗跪在自己面前,匍匐如此,他心底里还是颇有几分自豪的感觉。无论如何,历史真的是在自己面前不停地改变着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多谢太子太保大人。”

“太子太保?”王兀堂和何和礼等人都震惊了。

他们原本以为眼前这位明国大人只是一个边将,也可能是世袭的指挥使兼游击将军,初到六堡,擅自前来招抚,希图立功。

所以自始至终,他们对谈判没有太上心,主要原因就是惟功的身份没怎么震住他们。

太子太保这四个字就象是金光闪闪的魔咒,一下子就把他们给弄晕了。

当年辽东巡抚张学颜神气吧,也没有保傅加衔。

现任的辽东巡抚周永泰到宽甸巡视时,各部参拜,也没有保傅加衔。

这东西,女真人都知道,那是传说中的大人物才有的荣耀。

现在的辽东倒是也有人一个人有:李成梁。

还有蓟镇的戚继光。

戚继光是太子太保,李成梁虽然封伯,现在还是太子少保,而眼前这个年轻的后生,居然也是太子太保?

四周一片呆滞,似乎落下针都能听到声响,努尔哈赤用死了亲爹的脸色又继续说道:“太子太保大人还是大明的上柱国,左都督,特进荣禄大夫,是钦差驻扎辽阳总兵官,平虏将军,嗯,还是现英国公的嫡长子,未来的国公……”

第430章 陷阱

刚刚王兀堂还谈笑自若,现在他感觉一根绞索绞在自己脖子上,越勒越紧,自己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穿着明国普通百姓袍服的青年,居然有这么显赫的身份?

大明的国公是什么地位?还是从李成梁身上来有直观的感受,李成梁坐拥大兵,辽镇总兵官,征虏前将军,镇辽十余年,斩首数千级,也就封了个宁远伯,眼前这位小爷,居然是嫡国公的身份!

王兀堂坐不住了,他也趴在地上,跪下叩头道:“野人无状,请马法恕罪。”

“请马法恕罪!”

女真贵人们也全部跪了下去,战战兢兢,会汉话的当然用汉话,不会的也是用女真话大声叫嚷着,脸上是一脸的诚敬之色。

何和礼等青年也是全部跪下,只是脸上好奇之色多于惶恐。

这些年,虽然辽东有一个李成梁,看似强势,其实大明对边墙之外的控制远不及当年,在英宗和宪宗年间,经常出动十万以上的大军扫荡边墙之外,那时候的诸夷对大明是畏惧到骨子里去了,象王兀堂这一辈,好歹从长辈嘴里听说过大明的厉害,这种敬畏还是留在了内心深处,遇到惟功这样传说级别的大怪兽,那种敬畏自然而然的就起来了。

至于称惟功为马法,也是女真人遇到真正的大明贵人时的称呼,将大明贵人称为祖父是当时女真部落首领的惯例,比如王兀堂在起兵之前曾经写信给李成梁,便是以马法相称,虽然威胁要犯边,称呼上仍然是不敢马虎的。

“诸位请起。”

惟功的神色变的严肃起来,待众人起身之后,他方对着王兀堂道:“我的提议,首领以为如何?”

“野人当然信马法的。”王兀堂道:“只是我等罪人已经犯边一次,上表请罪是应该的,怕就怕,宁远伯不会放过此事。”

努尔哈赤熟知内情,知道李成梁和张惟功势成水火,他心中暗笑,知道惟功不会理睬李成梁的态度。

果然,惟功笑道:“宽甸这里属本镇的辖区,李帅不必过于多事。你们先请罪,然后我自会向朝廷分说清楚,并且替你请一道敕书来。”

敕书就是五军都督府的事,地方官员怕麻烦,文官也不想和五府打交道,惟功却是有掌府事的七叔在左府,一道敕书是小事情,朝廷哪一年不发几十道,小事耳。

“野人谢过马法!”

王兀堂虽然年迈,此时却是差点哭出来,一道敕书就是他心里的执念,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起兵前还在给李成梁的信里抱怨自己受到了轻视,惟功如果真的给他敕书,真是叫他做什么都可以。

“先谢罪,然后再谈恢复互市,还有,日后如何处理冲突,也应该有一个统筹的办法。”惟功沉思着,并没有把自己内心深处的考虑说出来。

整合女真是一步步慢慢来的事情,操切不得。

“不管马法如何进行,以后栋鄂部都是马法手中的刀枪,跨下的战马,驱前的猎犬。”

王兀堂趴在地上,拔出腰间的小刀,用力在自己额头上割了一下,鲜血流下,誓言立下,此后只要他是栋鄂之主,就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

有不少够身份的部落贵人,也是有样学样,拔出小刀来,割面盟誓。

这是蒙古人流传过来的习俗,栋鄂部的人也不大习惯,有人掌握不好力度,割血成飙血,弄的满屋都是。

不过气氛也是十分良好,盟誓完毕后,大家都是呵呵笑出声来。

其实和大明翻脸,和李成梁作对,大家的压力看来也是真的不小啊……

现在抱着了另外一条很粗的大腿,虽然李成梁的麻烦还在,毕竟也是解决了问题,所以众人盟誓之时,看来是真的诚意正意,对惟功也是真的充满了感激。

“马法请在我们的城寨住上几天,我们杀牛宰猪,大宴宾朋,请附近的都督和指挥前来赴宴,一起参拜马法。”

“很好,那我们就叨扰栋鄂部了。”

惟功笑的满面春风,这一次除了栋鄂部,附近的女真部落他都见一下是最好不过,招抚制服女真,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如果他现在有三五十万精兵,而且狠得下心肠,不妨将附近几百个部落的女真人不分男女老幼的铲除,反而几十年后死在这些夷人手中的汉人也有几百万人,可惜现在他并没有这个力量,以夷制夷,自然就是最好的先手。

至于另外一个部落……

他将眼光转向觉昌安和努尔哈赤,笑容十分和善的道:“今日一遇,也要与你们父子二人,好好饮上几杯。”

觉昌安不觉大喜,躬身致谢,努尔哈赤当然也是拜谢,只是感觉后脊背发凉,怎么看惟功的笑容深处都是不怀好意……

……

……

此后数日,惟功都是与栋鄂部在内的诸部女真欢宴。

不仅是觉昌安父子,花甲之年的塔克世也赶了来,什么忙子、朱长革、张海、来留住、付羊公、虎刺海、忽失八……在第三天时,哈达部的王台也带着三百多从人匆忙赶来,以惟功的身份出现在女真地界,这是一件可以记入史册的大事情,王台熟知大明情形,自然不会放弃这一场大热闹,当仁不让的赶了来,与王兀堂并列女真主角之一。

其余朱长革和张海等人都是建州左右卫的都督或是指挥使,全部是各部的实力派,每个部落都有数量不等的男丁。

在他们赶来的时候,无不是盛装打扮,带着自己的精强护卫,有一些大部落也能凑起一两百人的披甲,全部披甲,戴铁盔,佩弓箭,持兵器,但看到惟功的时候,无不是翻身下马,单膝跪下,行大礼参拜,没有一丝怠慢之意。

而看向他们时,惟功都总是情不自禁的瞟一眼努尔哈赤,几天下来,努尔哈赤都被他瞟毛了。

这些部落酋长,城主,寨主,现在看似威风凛凛,在十几二十年后可是被努尔哈赤给剿没了,所有的建州部落全归于他一人,眼前这些什么都督,指挥,全部烟消云散。

当然,努尔哈赤也是得到了李成梁的支持,他的部落之所以被称为建州部,主要原因不光是一个建州左卫的世袭指挥头衔,眼下这几十个部落头人,除了王兀堂等少数人之外,多半都有都督和指挥和头衔,并不值钱,努尔哈赤家族是正经的永乐年间的猛哥帖木儿的后代,指挥印信从永乐年间传下来,他家的指挥银印是正经的建州卫的指挥,含义和普通的都督指挥是不同的。

再加上三十道敕书,努尔哈赤只要有心做大做强,加上一定的能力,想不成功也是很难了。

以前惟功一心想诛除他于未起之时,现在么,倒是换了一个想法了……

“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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