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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之魂牵梦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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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媛挥挥手,“行了,你去吧!”

胤禟反倒一愣,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低头吻了吻符媛的额角,出了房。

明玉略带讶然问道:“九爷?”

“浮生长恨欢娱少,只要他开心,做什么我都不拦着!”

夜晚,胤禟熟门熟路摸到床前,掀开被子抱住符媛。

符媛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含糊着说道:“都算完了?”

“嗯”,胤禟见她半梦半醒的样子,附在她耳边低语,“明日我带你出去转转?”

“唔!”符媛呼吸渐渐均匀,胤禟柔柔看着她,凑过去亲了亲符媛的双唇,搂着她沉沉睡去。

这年的中秋,月似银盘,流光皎洁。

胤禟拉着符媛在中庭设了个香案,摆放好月饼、西瓜、红枣、李子,点燃红烛。

中庭地白,红烛高燃。

二人向着月亮的方向款款拜倒,一拜,胤禟虔诚念道:“月神在上,我爱新觉罗。胤禟携妻福圆遥拜天月,祈神佑我思人,无碍无患,无疾无灾!”

二拜,“愿天下恩爱夫妇永无分离,我夫妻二人白头偕老,永世不分!”

二人相视一笑,符媛启齿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桂香阵阵,月光下,胤禟眉眼奕奕,缱绻温柔,看得符媛一阵心酸,泫然欲泣。

“怎么了?”胤禟急忙去帮她拭泪。

符媛摇摇头,笑道:“无事,被风迷了眼睛,我有些冷,你去房里帮我把那件披肩拿过来吧。”

使唤走了胤禟,符媛再次向月深深拜下,“小女子符媛祈求月神保佑我夫君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我愿以命相换!”

“傻丫头……”,耳旁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胤禟扶起符媛,喟叹一声,“你又何苦故意支开我!”

“我好怕!”,符媛紧紧拥住胤禟。

轻柔地拍着符媛的后背,胤禟眼神望向远处,“别怕,我在这!”

将符媛扶到廊下坐好,胤禟微微一笑,语气笃定,“福圆,从小皇阿玛就教育我们从来都没有唾手可得之物,要去争去抢!爱新觉罗的子孙哪个不是从明争暗斗里走过来的?不过我跟那些商贩豪绅打交道多了,自然知道凡事都要留个后着。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所以有此一天,也早在预料之中。”

符媛眼睛一亮,急忙握住胤禟,“你早就想好了?”

胤禟从袖子里掏出两颗药丸,递给符媛一颗,“这叫陀罗香,无色无味,服下后与死人无异,七日后才能转醒。这是我派人从天竺求来的,福圆,这颗你要好好保管,非常情况下就服了它,其他的事情明玉会料理的!”

符媛将陀罗香仔细收到随身的荷包里,展颜一笑,“我有个更好的计划,你要不要听?”

“为夫洗耳恭听!”,胤禟做了个揖,凤眼长挑,笑意盈盈。

雍正四年正月,胤禟与胤禩被宗人府除名,削除宗籍,胤禟由胡什礼押还京师。

接下旨意后,胡什礼大手一挥,涌上几名官差,手提铁链就要往胤禟身上捆去。

“慢着!”,符媛正欲挡在胤禟身前,却被他移到身后,冷冷扫视着上前的差人,大声斥道:“你们敢?爷是爱新觉罗的子孙,骨子里流着太祖努尔哈赤的血,岂是你们这群宵小之辈可以染指的?”

一名官差冷笑道:“九爷如今怎可再自称是爱新觉罗的子孙?皇上已经削了您的籍了!”

胤禟啪的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放肆!咱们兄弟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那个官差捂着脸,恼羞成怒,正要上前捆了胤禟,不料胡什礼淡淡开口道:“退下!”

官差悻悻地退至一旁,胡什礼上前微微欠身,指向门外,“九爷,请!”

胤禟拎了拎袖口,昂首向外走去,符媛正欲跟上,却被胡什礼拦住,“姑娘,留步!”

胤禟猛然回身,脸若寒霜,直视胡什礼,却听他说道:“姑娘,在下奉皇上之命接您回宫!”

“我又没说不去!”,符媛嗤笑一声,上前牵住胤禟,盈盈一笑,“咱们回京喽!”

二人相携而去。

有官差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大人,这?”

“无事!咱们只要把人带到就行了!”

两个月后,一行人抵达京师近郊,胡什礼眼见前头几人停在那,当前一人穿着石青色补服,圆形补子上绣着龙蟒图像,即刻从马上翻下来,跪倒在地,“奴才给怡亲王请安!”

“起吧,我来是给九哥传达皇上口谕的!”,十三面色平静,绕过胡什礼走到胤禟面前,也不去看符媛,望着胤禟,眼里闪过一丝悲悯,半响道:“九哥,皇上命你不必进京,押往保定,暂交直隶总督李绂看守!”

十三嘴唇动了动,似是还要说些什么,却是仿若千钧,压得喘不过气来。

胤禟微微一笑,拍拍十三肩膀,“老十三,皇上还有什么指示?九哥可是洗耳恭听呢!”

“四哥给你改了名字……”

胤禟抱着胸,抬眉问道:“哦?是什么?”

“赛思黑!”

胤禟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回头看着咬唇不语的符媛,道:“还真被你说中了!”

符媛心里一轻,挽住胤禟,柔柔地看着他,胤禟轻抚着她的脸庞,嘴角含笑,“你放心!”

“九爷,走吧!”,胡什礼淡然说道。

点点头,符媛松开胤禟,展颜一笑,目送他上马离去。

笑着笑着,符媛终于难再忍耐,眼中滴下泪来,身旁十三轻叹一声,犹豫了一会,将手搭在符媛肩膀上,缓缓开口,“回宫吧!”

第七十一章

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十三看了眼呆呆出神的符媛,强笑道:“你气色看起来比在宫里时好多了!”

无人回应 。

十三眼里一暗,低低说道:“福圆,你可是在怪我?”

符媛回过神来,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没有的事,你也是迫不得已,我明白的。”

十三面色渐缓,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忽然符媛开口问道:“胤禩被关在哪?”

“八哥被关在宗人府,他……”,十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咬牙说道:“他如今唤做阿其那!”

符媛攒紧了拳头,满脸忿恨,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惧意,高声道:“绿衣呢?婉华呢?”

“福圆,你别急,她们很好,如今住在别院,皇上特意安排了人保护她们!”

符媛冷笑一声,“保护?我看是囚禁!”

衣袖忽然被人拉住,十三讶然地望着满是哀色的符媛,听她说道:“十三,进宫前我想先去看看她们!”

十三微微皱眉,沉吟少许,轻轻点了点头。

清净的灰墙青瓦小院前,“吱呀”一声,黑色的木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胖女人打量了门外二人一眼,懒懒问道:“你们是?”

还未等符媛作答,就听到里面熟悉的人声,“赵婶,是谁啊?”

“婉华!”,符媛在门外叫着跑了进去。

婉华望着向自己跑来的女子,舒心一笑,上前紧握着符媛的双手,“被押回来了?”

“是啊!”,符媛耸耸肩,左右四顾着,“绿衣呢?”

“刚刚被接进宫了!”,婉华无奈地轻叹一声,在石桌旁坐下,用手揉揉额角,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倦意,“最近我常想起咱们小时候的情形,那样地无忧无虑,青春年少,怎么一眨眼就沧桑成这样了?”

符媛故作不满,嗔道:“哪里沧桑了?你还跟个大姑娘似的,貌美如花,走出去依旧能迷倒京城大半的男人!”

“可是却迷不倒八爷!”,婉华幽幽一叹,“他休了我!”

“那是皇上下的旨,胤禩他是为了你好!”,符媛急急说道。

婉华苦笑一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何曾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的夫妻,他难道不知道,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总会跟着他,为什么要抛下我?福圆,若是换做表哥这么做,你会怎么办?”

符媛哑口无言,是啊,若是换做胤禟这么对着自己,即便出发点是好的,自己估计也会伤心死了。不过眼下,还是得给胤禩说好话。

“你也知道他那个人了,有什么都自己扛着,宁肯自己有事,也不愿拖累身边人,等他从宗人府出来后,我让他给你好好赔罪!”

婉华眼中一暗,摇摇头,“进了宗人府,哪有出来的道理,我与他今生无缘,亦不求来世了!”

空洞的眼神忽然闪过一道光亮,婉华扯出一个笑容,“听说你与表哥拜了堂,总算你们二人能够圆满!”

符媛没来由的心慌,看着婉华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蓦地抱住她在她耳畔低语数句,然后大声说道:“人生如雾亦如梦,缘生缘灭还自在,人生如雾亦如梦,情如朝露去无踪,婉华,你莫要太伤心!”

婉华还沉浸在符媛刚刚所说的话中,眼睛忽然扫到静静站在院中的十三,敛了神色,低低说道:“我明白了!

“福圆,走吧!”,十三淡然说道。

符媛嗯了一声,最后再与婉华对视了一眼,这一眼中包含着千言万语,各种滋味只有自己知晓,转头出了小院。

宫门在望,符媛微微皱眉,问道:“皇上经常将绿衣叫进宫吗?”

“偶尔”,十三眼神笃定,沉声道:“福圆,四哥不会伤害绿衣的!绿衣就是小时候的你,四哥只会疼她爱她,她在宫里很安全!”

“皇上如果透过一个孩子来缅怀过去,为什么不珍惜,非要置胤禩、胤禟于死地?”

十三垂下眼眸,轻声道:“福圆,皇权斗争从来都不是干干净净的,不过都是踏着亲人的尸体爬到最高处,你扪心自问,如果是八哥或者十四弟继位,我与四哥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符媛一滞,摇摇头,“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历史选择了他,他是天生的帝王!”

“福圆,你别怪四哥,他虽然登上了帝位,但是心里从来没有轻松过,身边真正值得信赖的人也没有几个,继位四年,他夙兴夜寐,朝乾夕惕,比皇阿玛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作所为,无非是要对得起皇阿玛传下来的这片锦绣江山!只是这一两年,我身体越发不好,恐怕也陪不了他几年了!”

符媛心里酸涩不已,“十三,我从西宁带了些番邦的药材,有专门治腿疾的,明日我让明玉给你送去!”

十三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微笑着点点头。

乾清宫里,符媛给胤禛请了安,垂首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胤禛没有说话,符媛感觉道一束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自己,不安地动动肩膀,忽然殿外传来脚步声。

月白长衫的少年牵着穿着翠色衫裙的女孩走进殿里,边走还温柔地替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符媛大喜,向那女孩伸出手臂,“绿衣!”

绿衣脚步一顿,愣愣地看着符媛,半响才扑到她怀里,“妈妈!”

弘历向胤禛行了礼,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里流过一丝温情。

“宫里好不好玩?”

“嗯,弘历哥哥经常陪着我,妈妈,你知道我阿玛在哪里吗?我很想他!”

符媛抬头望着胤禛,见他也望着自己,脸上没有丝毫神情,便牵起嘴角,道:“难道你四伯没有告诉你吗?你阿玛他……”

“婶婶!”,弘历失口叫道。

符媛嫣然一笑,“你阿玛他去南洋做买卖了,年底才能回来!”

胤禛终于缓缓开口,“弘历,送绿衣回去吧!”

待二人走后,符媛静默了一瞬,甩甩袖子,正欲离去。

“去哪?”

“回我的绛雪轩!”

冰冷话语中带了丝暖意,“外面好玩吗?”

符媛直欲跳脚,感情我这两年在你眼中就是一个贪玩的小孩闹离家出走?

懒得与他争辩,符媛头也没回出了殿,“乐不思蜀……”

第二日,符媛拿着几包药材,唤过明玉交到她手里,“这是给怡王爷的药,你可千万要带到!”

“姑娘放心!”

一个月后,婉华与绿衣所居小院忽起大火,火势凶猛,婉华与绿衣困在厢房里不得脱身,纷纷葬身火海,尸骨难寻,符媛得知这个消息后晕倒在地,三天后方才转醒。

最终章

睁开眼睛,光线充沛的房间,一缕轻烟从鎏金的熏炉中飘散开来,弥漫着龙涎香的味道。这不是绛雪轩,是哪?

撑起身子,符媛打量着四周,原来是乾清宫的西暖阁。

轻叹一声,不知婉华与绿衣是否平安逃离京城,不管怎样,戏还是得唱下去。

“你醒了?”,胤禛掀帘而入,望着愣愣坐在榻上的符媛,眉头一跳,恰逢明玉端着药进来,便亲自接过,挥退明玉,走到符媛面前,道:“什么都别想了,先把药喝了!”

呆呆接过药碗,乖乖喝完,符媛捧着空碗视线放空,眼泪挤不出来,只好扮呆傻状。

哪知胤禛见她这样,更觉难过,牵起她一只手,放柔声音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符媛抽出手,双手拢在袖中,依旧呆呆地不发一言。

“绿衣……”,话音未落,符媛一蹦而起,跑出乾清宫,一路向神武门跑去。

神武门近在眼前,只要走出去,就自由了!

想到这,符媛步子迈得更大,像鸟儿一样飞向宫门。

“令牌?”守门的侍卫拦住了自己。

符媛冷冷扫了那人一眼,“没有!”

“那就不能出宫!”

“我今儿出定了!”

“你哪个宫的?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少管!”

“哟呵,兄弟们,过来瞧瞧这妞,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来人啊,绑了她!”

符媛置若罔闻,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伸手朝着要绑自己的侍卫脸上甩了个大耳刮子。

那几人大怒,纷纷抽出刀来,就要往符媛身上砍去,忽然空气里传来破裂的声音,“住手!”

侍卫看清来人,扔了刀剑,跪满一地。

胤禛怒气冲冲地扯过符媛,“你不要命了?”

“皇恩浩荡,自然不会折了我这条小命!”

“你就这么想出宫?”

符媛抬起眼,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绿衣没了,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啊,为什么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绿衣的事朕也很难过,福圆,你相信朕,朕一定以公主的规格来为她下葬,死尽哀荣!”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荣耀,权势都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绿衣想要的,更加不会是胤禩、胤禟想要的,天心已厌玄黄血,人世犹争黑白棋,没有人觊觎你的江山!皇上,你收手吧,放了他们!”

胤禛眉头一皱,肃容道:“福圆,朝堂之事你不懂,整顿朝纲,肃清党羽,必须拿他们二人开刀!”

“你一定要置他们二人于死地?”

“不,朕会永远关着他们,直到死!”

七月中旬,胤禛按公主葬礼,将绿衣葬在了京郊,棺材里并无尸骸而是她常穿的一些衣物。

符媛怔怔地望着地宫的大门缓缓关上,心里忽然一阵刺痛,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转头对一旁的胤禛说道:“我想去保定!绿衣的事情我要亲口告诉他!”

胤禛思忖片刻,淡淡说道:“你去见他一面就回吧,朕让弘历陪你去!”

胤禛身后,十六岁的弘历尊贵清毓,形容冷湛,眼圈微微泛红,死死地注视着坟茔。

保定,直隶总督府。

直隶总督李绂候在府外迎接弘历一行,符媛经过他身旁时,只觉此人甚是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李绂,江西人氏,康熙四十八年的进士。”,弘历见符媛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绂,清咳一声低低说道。

符媛心头一震,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光亮,跟在弘历身后不再言语。

“李大人,我此次前来是奉皇阿玛之命提审赛思黑,他在此可还安分?”

“回四阿哥,赛思黑所行所止与常人无异,暂无僭妄非礼之处,在下必定严加看守,不负皇命!”

弘历端着茶碗,漠然点点头。

窗外渐闻脚步声,未几,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符媛面前,他憔悴了很多,好在精神还不错,生生压抑住自己奔上前的脚步,符媛痴痴地望着胤禟,一切都在眼神交汇中诉说。

“你好吗?”

“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

弘历屏退了众人,向着胤禟微微欠身,“九叔,你们先谈,我一会再来。”

大门被关上,符媛忍不住扑到胤禟怀里,紧紧抱住他。

一炷香的时间后,弘历再次回到厅中,对着符媛说道:“九婶,皇阿玛有些话要我说与九叔听,烦请你回避一下!”

符媛楞了楞,眼神投向胤禟,见他对自己安抚一笑,也便放下心来,掩门而去。

庭中李绂正负手望着墙角一丛野草,符媛走至他身边,莞尔一笑,“李大人,可听过福圆格格的名字?”

李绂一滞,绷紧了背脊,“没听说过!”

“想不到大人挺健忘的,当年城北小树林一别二十余年,我还记得大人,大人却忘了我,李大哥?”

李绂倒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符媛,“你……你不是死了吗?”

“只是换了副模样而已,想不到这么多年以后再见面,你已经是国之重臣了!”

李绂微微皱眉,放低声音道:“福圆格格,当年若非你资助,我如何让能回乡?也谈不上之后的考取功名了,你的恩德,在下没齿难忘,只是你若想要用这个来换取些什么,恕在下断难从命!”

符媛轻勾嘴角,也不睬他,继续说道:“你大哥沈玉茗若是活到现在,一定很欣慰,有个这么出色的弟弟!”

“你!”,李绂倒抽一口凉气,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眼前闪过多年前那个身着鹅黄罗裙,说着京城米贵,捧出全副身家劝自己离开的少女,心头一阵钝痛,颤声道:“你希望我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符媛噙着的笑意在转过身后彻底消失,果然一切都回不去从前了。

大门打开,弘历与胤禟一前一后走出房间,符媛走过去牵着胤禟,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弘历静静看着,终于还是轻声说道:“九婶,回京了!”

胤禟放开符媛,捧起她的脸庞印上一吻,在她耳畔低声道:“我等你”,便由人带回了拘禁的院落。

“你与九叔感情很好。”,回去的路上,弘历忍不住说道,眼中满是羡慕之情。

符媛淡淡一笑,“等你长大后,也会遇到一个女子,只愿与她携手共度一生,其他人都不过是浮云而已。”

弘历默不作声,忽然说道:“绿衣没死,对不对?”

“你不是亲眼看见她下葬了吗?”

“绿衣一直配着枚玉佩,那日我在断墙残壁中搜寻许久,都没有发现,人可以被火烧没,但是玉不会!”

符媛微微一笑,“四阿哥,难得糊涂!”

弘历脸色一白,低头不语。

八月底,保定忽然传来噩耗,胤禟腹疾卒于幽所。

符媛听闻这个消息不哭不闹,不吃不喝,等来了胤禛。

胤禛望着眼神空洞,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符媛,心里一阵害怕,紧紧拥住她,“福圆,你别吓朕,老九不在了,还有朕!”

猛地推开他,符媛嘶吼道:“是你杀了他!”

“没有,朕只命人严加看守,并未言杀之!”

“皇上,难道您忘了,您经常说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上行下效,他们岂能放过他?早晚都得一死!”

胤禛愣住,却听符媛继续说道:“这个结果恐怕早就在你预料之中吧,多年的仇敌终于死了,难道你心中就没闪过一丝喜意?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胤禩了?八贤王,廉亲王,阿其那,你早已恨他入骨!”

“福圆!”,十三高声阻止她,又对胤禛说道:“四哥,先让她冷静一下,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胤禛点点头,沉痛地看了符媛一眼,转身出了绛雪轩。

“福圆,我知道你心里恨,但是你不能这样虐待自己,我让去把饭菜热一下,你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宗人府看八哥,好不好?”,十三柔声劝慰着符媛。

“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虽然恢复了用膳,到底身子有些虚弱,因此符媛只能让十三扶着去往宗人府。好不容易见到胤禩,符媛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整个人瘦的不成人形,胡子拉渣,蓬头垢面的,只有一双眼睛尚能辨别出是他,即便身处这种环境中,依然透着融融暖意,给人莫大的慰藉。

符媛紧紧握住胤禩的手,啜泣道:“我听说你生病了?太医很快就会来给你治了!”

胤禩咳了几声,哑声道:“不用了,九弟去了,婉华去了,我额娘早就不在了,我已生无可恋,就不必劳烦太医院的那帮人了!”

“不是这样的,我还在,你就当是为了我,好好活着,行吗?”

胤禩苦笑一声,“福圆,这一辈子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如今就要解脱了,你就由着我吧!”

符媛不管不顾,回头冲十三嚷道:“快去叫太医来!”

十三楞了一下,转头出去叫人,只余符媛与胤禩二人。

“你听我说,胤禟与婉华都没事,这颗药你留着,过几天服下它,会造成你已经死了的假象,后面自然会有人接应你!”,符媛悄声说道。

胤禩不肯接,“那你呢?”

符媛一急,硬塞到他手中,“你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脱身!”

胤禩轻叹,“福圆,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们会有这天?”

符媛呆了片刻,缓缓点头,“是,我来自三百年后,很多事情我都知晓,可是却无力改变!”

“世情已逐浮云散,到头难与运相争!”,胤禩轻声呓语,符媛身后,十三瞪大了双眼望着她。

“吓傻了?”,符媛瞥了眼双眉紧皱的十三。

“从小你就与众不同,我只道你天性如此,原来你从来都不是这儿的人!”

符媛耸耸肩,不料十三提高声音道:“既然你明明知道九哥会有此下场,四哥会当皇帝,为何当初还要跟九哥在一起?”

“皇帝怎样?阶下囚又如何?说句大不敬的,在我眼里没什么分别!”

十三蓦然停住脚步,摇头苦笑,“这话也只有你能说出口!”

九月初八,胤禩卒于宗人府。

胤禛怕符媛想不开,将她安置于乾清宫,悉心照料。

某个黑夜,符媛神秘消失于乾清宫,未留只言片语。

循着长长的密道,符媛在手持烛台在黑暗中摸索,这条明朝时就已经存在的密道曾被几位帝王用来逃生,出宫游玩,到了清朝时根本无人知晓了,若不是朱三太子告诉自己,恐怕谁也不会猜到乾清宫会藏有这样一条惊世密道。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有一堵墙挡住了自己,符媛借着烛光仔细在墙上找寻,终于在右下角发现一个凸起的石块,握住它稍稍向里挤压,石墙微微一震,灰尘抖落,眼前又出现了一条密道。

这次没有走多远,前方有人正等着自己,他手里握着火把,脸带笑意,长长的凤眼流烨生辉,低低笑道:“终于等到你了!”

却道海棠依旧

再有她的消息传来时,已是多年以后。

蔼蔼春光里,江南办事回来的副统管太监高无庸偶然提起,曾在市集上见过极似当年太后身边服侍的福姑娘的素衣女子。

对方正听他讲些宫外新鲜事听得入神,闻得此言叹一声:那位小福姑娘,后来不是不明不白的出宫了么,正是她也说不定。

高无庸摇摇头,谁知道呢,人群里也看不真切,许只是脸庞身形相近罢了,一身粗布衫裙,挽着个竹篮子,转眼就不见了。

青棱石路上两人一壁说着一壁走远。

养心殿中正批阅奏折的雍正帝持了紫玉狼毫出神,许久仍没有翻过桌面摊开的那一页折子,沉思良久,终是缓缓放下了笔。

半敞的珊瑚长窗外正有春风汤汤,暖意熏人。几点海棠花瓣自窗外飘进来,散落在雪白的纸页上,随着风势一掀一掀,却再飞不动了。

胤禛信手拈起一片花瓣,指间传来一点微微柔润的凉意。

像那年新年时,自己曾送酒醉的福圆回房,她伏在他肩头呼呼睡去,手臂轻轻环住他,微凉的脸颊不时蹭在他颈侧,温热的气息拂过,带着酒气的甘冽与桂花的芬芳。

乾清宫和慈宁宫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近,背着一个人深深浅浅地走过去,其实很吃力。

可是,那个时候,黑夜里独行的少年有多么希望这条路可以永远走不完,这个女孩子,可以永远放在手心里呵护,不让她受一点风霜侵袭。

然后物换星移,时光过去,那沉默疏离的少年和笑靥如花的少女都已不在。想要给的依靠变成所谓的束缚与伤害,她那样恨那样迫切的,要逃离他身边。

来如春梦几多时,散似朝云无觅处。

“十三弟,福圆和老九那些人在江南那边隐居的事,你一早便知道的吧?”御花园凉亭中,胤禛提起一把梅花篆字的银质酒壶,斟满了面前的玉杯,眸中波澜不兴。

胤祥大惊,翻身下拜:“臣弟惶恐,此事实在是……”

看来此事竟是真的了。胤禛暗暗叹息,亲手将胤祥扶起:“你我兄弟二人多年患难扶持,难道情谊竟比不上你与他们那班人。”他神色一转,目光冷厉,“如此说来,老八和十四那些人,多半也是一起跑了。”

“皇兄,八哥九哥他们到这个地步,实在也掀不起什么事了。古诗尚有云: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大家都是同胞兄弟,成王败寇也罢了,何必要斩草除根?”胤祥见他神色,忙又站起拱手求情,不敢抬头。

胤禛只是端坐,仰首饮尽了杯中酒,笑一声:“十三弟。”

十三垂首等着他教训,半晌听得胤禛声音淡淡响起:“从前福圆跟我说过一句话,她是那种就算酒杯里只剩一点酒沫,都会满足的人。”

“她看的通透,一早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便一门心思什么都不怕的奔着去。”胤禛苦笑着摇头,“我们这群人,机关算尽,竟都不及她明白的早。”

他神色幽寂,胤祥低低唤道:“四哥,都是过去了。”

“是啊,如今尘埃落定,也算各得其所了。”胤禛起身振振衣袍,负手踱开两步,“她过得还好吗?”

胤祥一时语塞,这问题若答了,岂非坐实自己时时同他们有音信往来。

胤禛未回头,声音里带一点笑意:“也罢,不劳你,朕自会着人去看她。”

今年园子里几株西府海棠开得格外灿烂,枝叶掩映间似胭脂点点,满树云蒸霞蔚其华灼灼。风起落红如雨,渐欲迷人眼,一似少年时。

苏麻喇姑仙去后,慈宁宫里常年就只留三四个年老的嬷嬷值守,皇上忽然心血来潮跑了来,着实让她们慌了一番手脚:“皇上,这房间几年没人住了,只怕潮气有些重。”

胤禛伸手叩叩门上的铁锁:“无妨,钥匙拿来。”

门轴年久失修,推开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春日的阳光倾泻而入,风带起的灰尘在阳光下欢快的飞舞。

房间有人定期打扫,还算整洁,只是房中几件稀少的摆设和墙角已然空荡的六角花樽,才昭示了它的主人早已不在的事实。

门框上歪歪斜斜的刻着几个小字,蒙了尘,变得模糊不清。胤禛微踮起脚,伸长手臂拭去了那些灰尘,那几个字慢慢地露出来:“福圆到此一游。”

还是她小时候要回科尔沁时,一时顽皮在这里刻下的。这么多年过去,想必这些字迹是再也消不掉的了。

不过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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