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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倾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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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雅见伤口清理地差不多了,才喘过一口气儿来,道:“这里头的肉都腐烂了,若是不清理干净,以后还会让这条腿作废!”

这么严重!

上官玉成不由暗暗咂舌,这么说来,随军医官的处置办法是错误的了?

他不由瞥了一眼面色难看、正扶着门框而站的老大夫,心里头一次有了一丝不屑。

清创完毕后,就是缝合伤口了。

若雅又把手洗了一遍,擦干净了,戴上自己以前做的白色的布手套,纫好了针线,坐在那儿就像是绣花一样缝起来。

上官玉成心里好奇地要命,又见那针和平常的绣花针似乎不一样,看她两手翻飞,相当娴熟的样子,看样子,已经做过好多例了。

口子并不是很大,一刻钟的功夫就缝好了,若雅用小剪刀剪断了线,收拾了一下。

上官玉成见那伤口缝得整整齐齐,不由就伸手想去戳一戳,真没想到,刑天这家伙的腿竟然被人当成布给缝起来了,他醒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呢!

谁知道指头还未碰到那儿,就被若雅一声断喝:“别碰,你的手脏!”

上官玉成从小长了这么大,还未被人说过手脏呢。他不由瞪大了两眼,这手,刚才不已经洗过吗?

若雅见他有点儿尴尬,这才想起来人家还是个王爷呢,这么生硬地拒绝了他,他心里肯定会记恨。

忙又解释道:“手虽然洗干净了,可上面很多的病菌没有杀死,容易引起伤口感染的。”

什么什么?病菌?感染?

这可真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哪!

第九章 路在何方

骨子里的矜持与骄傲,让上官玉成问不出口,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若雅收拾了东西进了内室。

过了一会儿,她又出来嘱咐上官玉成:“这个人基本上没有大碍了,只要每日里勤着消毒,再有十来天,就能下地行走了。”

消毒?

又是一个新词!

“怎么消毒?”上官玉成只好问道。

“哦。”若雅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古人听不懂什么是消毒,她只好耐下心来解释,“就是用这几种药草熬了浓汁每日分三次擦擦就成了。饮食上清淡点儿,不能饮酒……”

又回身写了一个方儿交给老大夫,细细地叮咛了一番。

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大军的行军路线早就算好了的,耽搁了这么久,上官玉成虽然让人到宫里禀告,这会子也不能停留了。没有再多问,就让人把刑天给抬走了。

直到满院子的人都走光了,二妮才从锅屋里出来,脸色还是苍白地吓人。

她神叨叨地在若雅耳边道:“若雅姐,你,你怎么敢看男人的身子?”

古若雅听了不由一愣,旋即才明白过来二妮指的是什么,她不由哂笑,“这有什么?在我眼里他只是个病人,而不是男人!”

二妮却一头雾水,他明明是个男人啊,在若雅姐眼里怎么就不是男人了呢?

把用过的剪刀、小刀等器械都放在锅里大火煮沸了,用过的纱布也不舍得扔掉,依然拿来煮过了晒上,若雅这才来到院子里伸了伸懒腰,只觉得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疼的。

酷暑的天儿,一丝风儿都没有,虽然夕阳西下,但是也不觉凉意。

同陈妈熬了药和粥儿给娘亲林氏先吃了,她方才同陈妈两个一左一右地坐在堂屋里那张黑漆嵌蚌的旧八仙桌边,就着点儿腌菜,每人吃了一个杂合面的窝窝头。

如今家里日益拮据,要不是平日里东邻西舍的送点儿吃食,一家人怕是要把牙给挂起来了。

城里丞相府先前还每月能送点儿银钱米面的,如今连着大半年了,一个铜板儿都不见,若是不想想法子,怕是过不下去了。

广元堂的生意也不好,好不容易找着的一条出路就这么断了。

若雅不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陈妈用完了饭就去收拾锅碗瓢盆了,若雅则一个人静静地思量着今后的路。

娘亲林氏身子不好,一年得有大半年卧病在榻,离了药不行,要不是她每日里上山采药,她的身子早垮了。

可这药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是身子得有东西补养才成啊。现如今城里断了路,只能靠自己了。

那啥来着?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她就不信凭着自己的一技之长,在这古代养不起一家老小!

想通了的若雅顿觉精神振奋,趁着天色还亮,忙把林氏换下来的衣裳拿院子里的水井边上洗了,一边细细地规划着将来的路。

若是能到城里去开个药铺,那一家人就有出路了。只是这开药铺光凭着会医术还不行啊,自己还得认识人,还得和官府打交道,还得闯出名堂来,还得有靠山……

更重要的是,还得有银子!

银子啊银子,一想起这个若雅就觉得头疼。

看来那句话说得很对,“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难行!”

她一个区区的小女子,将来的路还很艰难啊!

脑子里被这些琐事烦扰着,到底不得清净,若雅想想这些事儿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实现的,索性先面对眼下的再说。

不管如何,在这个村子里每日里采药看病的,也不至于饿着,但是想发大财赚大钱确实难。

也许,等她过两年年岁大一些,说不定会有机会呢,这古代的乡村闭塞不发达,一个小女子想要走出去,能有什么法子呢?

忙碌了一夜,亲自服侍娘亲躺下之后,她就和陈妈在堂屋里各自安歇了。

到底是乏透了的人,头一沾着枕头,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一夜好眠!

她是被院中啁啾的鸟鸣声给吵醒的,翻了个身睁眼一看,陈妈早起来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靸鞋爬了起来,收拾了被褥。推开窗子,只见陈妈在院中正生着炭火,忙忙碌碌的。

一阵清新的空气吹进来,带着点儿泥土的芬芳。院中的泥土松软,苔痕湿润,想来夜里下过了露水。

若雅穿戴整齐到里屋去看林氏。

林氏正倚着早年绣的枕头半躺着,见她进来,忙挤出一抹笑,问道:“醒了?怎么起的这么早?家里的药不还没有吃完吗?今儿又不用上山去。”

“天天早睡早醒的习惯了。”若雅冲她笑笑,不放过林氏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刚刚她看得真真切切,林氏正皱着眉发呆,见她进来才换上了笑脸,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林氏就是因为这样才作下这个病根子的,她成夜里睡不着,一想起被古家给抛弃就日日泪不停流。这两年眼看着她年纪大了,精神越发不济了,虽然若雅夜里没有醒来,可她瞧着林氏的脸色也知道她一夜并没有睡上几个时辰。

可这心病还得心药医啊。偏偏她帮不了这个忙,任谁遇到这样的事儿,也不会开怀的。

林氏,不光光是为自己的命运不公,更多的,还是为她担忧!

陈妈从外头端来药碗进来,笑嘻嘻地望着若雅道:“我们姑娘真是长大了,早起就知道先看看夫人呢。”

林氏不由拉了若雅的手,让她坐在床沿上,上下打量她,“是啊,没想到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雅儿都要及笄了呢。只是这亲事,却是没着没落的……”

说到这里,语声有些哽咽,不觉就低了头。

若雅忙装作害羞岔过去,“娘,你们说什么呢?我才不要嫁人呢,跟着娘就这样一辈子不好吗?”逗得林氏和陈妈呵呵笑。

熬好了粥儿,陈妈弄了点儿咸菜疙瘩切了细丝,若雅把二妮妈前儿才送来的两只鸡蛋都打成了荷包蛋,给喝过了药的林氏端去。

林氏怎么都不肯吃,若雅和陈妈好说歹说的,才含着泪吃了一只,那一只,硬是让若雅和陈妈分了吃。

陈妈是若雅的乳娘,自己一生孤寡,若雅就是她的命根子,她哪里肯吃。

让来让去,没有法子,天儿又热,若是不吃实在是可惜了。若雅只好和她一人一半吃完了。

再就着咸菜吃着杂合面饼子,倒也有滋有味的。这日子,虽然清苦,可好在没有纷争,一家人亲亲热热的。

才吃过饭,就听外头大门被拍得山响。

第十章 趾高气扬

陈妈不由嘟哝着,“又是谁家的猫啊狗啊还是鸡啊鸭子的来找你了?”扭动着不大灵便的腰肢就要去开门。

若雅急忙躲到了里屋,从衣袖里摸出一块黑色带着长毛的膏药一样的东西贴在了脸上,又戴上了蓝花布的头巾。

“在家里还戴这个做什么?不热吗?”林氏不解地问着。

先前若雅说是一个人在外头抛头露面的,还是得掩饰一下自己的容貌,林氏也就答应了,没想到这一戴就是好几年。眼看着女儿长大了,却传了一个丑名儿在外,让她也没了主意。

只是若雅深深地清楚,自己的这副容貌有多么地惊世骇俗!

在这穷乡僻壤的固然没有什么,可万一哪一天艳名远播,家里又只是几个妇孺,招来了祸患可就麻烦了。

她就以这个理由说服了林氏和陈妈,让两个人死守秘密,对谁也不能说出去,只说她生了一场病之后,就留下了这么个东西。反正村人淳朴,没人会怀疑。

大门打开,闯进来两个锦衣华服的人,却是一男一女。气势汹汹的来头,吓得陈妈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才看清原来打头的那个正是丞相府里的三等管事古福,以前专管给她们送钱粮的。

后头那个妇人约莫四十来岁,穿着一领赭石茧绸的衫子,一条藏蓝的马面裙上镶着宽宽的镧边,手里拿着一方雪白的湖绸帕子,圆滚滚的身子,一边走一边甩着帕子。

陈妈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她就是当年丞相府娶进来的那个世家大族家的小姐——如今丞相夫人的陪房周妈妈。

这两个人怎么一道儿来了?

陈妈虽然猜不透什么意思,可依然觉得是好事。家里又缺银子又缺粮食的,古福来了正好。

她正要打招呼,周妈妈却傲然无视地朝正屋里走去。她则赶紧上前给林氏通报了。

林氏卧病在榻,容颜枯槁,以为这一辈子就待在这么个地方了,还从未想过丞相府里竟然会有人来。

闻听不由急急地让陈妈给她梳头装扮了一番,才算是体面地坐在了床上。

若雅则站在床头边,打量着就这么不请自来的一男一女。

古福自然是不好到林氏的内室的,只在堂屋里坐着。陈妈赶紧给他上了一碗大叶子茶,人家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周妈妈一边打量着屋子,一边进了内室,望着林氏那副枯槁的容颜,她眼底闪过一丝遮掩不住的轻蔑,假笑道:“太太让老奴来给夫人请安!”

嘴上说是请安,其实身子连弯都没弯一下。

虽然叫着林氏“夫人”,可若雅看不出来她哪只眼睛瞧得上她娘。

林氏在外头受了这么多年,什么委屈都受了,什么苦都吃尽了,自然不会把周妈妈的轻视放在眼里。和蔼地冲她一笑,指了指床边一张被陈妈妈给擦拭干净了的小杌子,道:“难为你了,坐吧。”

周妈妈这才嫌恶地看了一眼小杌子,无奈地坐了。

这屋子里除了床就是一张小杌子,她要是嫌脏,也实在没地方可坐了。她虽然瞧不上林氏,可到底名义上还是个仆妇,总不能就大喇喇地坐在床头上。

坐定后,她皮笑肉不笑地瞄了一眼站立在一侧的若雅,才慢条斯理地问道:“这就是大姑娘了?才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她凑话说话,听得若雅满脸的不屑: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她们见过啊?什么才几年不见?她们被赶出来都十四年了,她要是不长大还正常吗?

林氏一听她提起若雅来,脸上不由地就柔和起来,微笑道:“可不是,这一转眼我们若雅都十四了,过了年可就及笄了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周妈妈正是为了若雅而来。而林氏也天天为若雅的亲事发愁,她这么大的女孩子,若是在京里,又是高门大户的,早就该议亲了。

两个人头一次罕见地达成了一致目标。

周妈妈见林氏并不反感,喜得眉开眼笑,指着若雅笑道:“老爷前儿还说起大姑娘来呢,说是这孩子该及笄了,该接回府里教教规矩,也该说亲了。”

听得林氏精神为之一振,竟然探了身子坐起来,问道:“老爷当真这么说的?”

周妈妈瞧她那激动的样子,暗地里撇撇嘴,脸上的笑容就淡了许多,应付了事,“那是自然,大姑娘怎么着也是老爷的骨血。”

顿了顿,她又站起来朝前走了两步,离若雅更近了一些,“我们太太今儿让我来也正有此意。姑娘大了,总得嫁出去的,我们家的姑娘更不用说,小户人家是不沾边儿的。”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扯若雅脸上的头巾,“这么热的天,大姑娘怎么还蒙着这个?来,让老奴看看,大姑娘这些年长成了什么样儿了?是不是美若天仙了?”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林氏年轻的时候可是个的的真真的美人儿,当年太太盛氏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把她赶出府门,让老爷这辈子都不能见着她。

不过今儿她一见可放心了,林氏骨瘦如柴,面黄肌瘦,才不到三十岁的人,头发都花白了。这么一副尊荣,就算是老爷见了也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

今儿只要把大姑娘相看相看就成了。

若雅见她举止胆大无礼,不由怒从心生,面色一沉,轻巧地躲过了她肥胖的手掌,轻笑道:“妈妈还是先消停消停吧,坐下听我说明白了再问不迟!”丝毫没有给她留脸。

不是瞧不起她们娘儿吗?那就滚回丞相府去,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别来招惹她们。

周妈妈讨了个没趣,自然就缩回了手,可面上却是下不来。

想她在盛氏身边算是有头有脸的了,家里的管事们见了她都得礼让三分,何况这个连体面下人都比不上的不受待见的姑娘?

她不悦地坐下去,圆滚滚的胸脯兀自上下翻腾着,显见得是气得不轻。不过她也算是老谋深算的了,大面上依然还强笑着,说道:“不知道姑娘有什么话要嘱咐老奴?老奴在这儿洗耳恭听了。”

林氏不由担心地瞥了一眼若雅,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见不得别人侮辱她们娘儿们。

只是这个样子,万一吃了亏怎么办?

其实若雅倒没有她那么多的心思,反正你逆来顺受、不挣不扎地人家也没有准备放过你,就是瞧你不顺眼,就是要收拾你!你就算是做得再多,头再低,人家也要横眉冷对你。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怕的?

盛氏手眼遮天,还能怎么着她们?顶多把她们丢在这山村的田庄里,由着她们自生自灭罢了。难道还要派个人来杀死她们啊?

谅她没有必要也没有这个胆量。纵算古木时再不喜欢她们母女,可她是古木时的骨血,这是明摆着的事儿。

她就不信这天子脚下,盛氏还能猖狂到这种地步!

她在这个村里不显山不露水地经营了这么多年,早就做了两手准备:万一盛氏起了歹意,想谋害了她们娘儿们,她也有法子让她是古木时女儿的信儿透露出去。

只是据她观察,盛氏这么多年来对她们的死活不闻不问的,应该是想看她们笑话的。

有时候,让人痛苦地活着,比杀了这个人还解恨!

林氏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估计盛氏看了就很解气才是!

只不过这些心思,若雅从来都没告诉过林氏。

林氏这半辈子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她不想让她再担惊受怕的。下半辈子,她该好好享享福了。

第十一章 吓你一跳

见周妈妈一副假笑的样子,她有心磋磨她一下,问道:“妈妈可是真的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

周妈妈就盯着她的脸,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若雅故意阴恻恻地笑道:“妈妈其实不见也罢,见了也许晚上就不敢闭眼了。”

周妈妈被她的话挑拨地心头直痒痒:她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是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成?我还晚上睡不着?京里的美人儿我见得多了,你一个乡野长大的毛丫头,还能长出什么不一样的来?

心里更加笃定,只是嘴上越发轻慢,瞧着林氏极不自在的神色,她故意拿话去刺林氏,“想当年我们老爷可是京里有名的美男子,才华横溢,这才入了我们盛老爷的眼,把女儿许给了他。我们太太跟前的女孩儿,啧啧,你们是没见过,那可真是什么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小模样儿长得,那叫一个‘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她不合时宜地丢出了这么几句文绉绉的话,以为自己在林氏面前有了身份,脸上得意地冒出光来。

殊不知,林氏虽然是个小家碧玉出身,可自小儿家里把她视若掌上明珠,也请了先生来家里教她琴棋书画、吟诗作对什么的陶冶性情。她在林氏面前掉书袋子,倒真的不知高低了。

要不是林氏家里人丁单薄,家里就她一个女儿,也不至于被古木时和盛氏欺负成这个样子!

古若雅强忍着没有笑出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妈妈不愧是太太身边出来的,这一来就是出口成章的,还真没看出来妈妈有这么好的文采!”

周妈妈被她夸得直得意,压根儿就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意味,毫不谦逊地说道:“那是,谁不知道我们盛家,那是诗书传家的。我自小儿就跟着小姐读书写字,若是连几句话都说不出来还像话吗?”

“那是,那是,太太身边的人,若是连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可不是打太太的脸?”若雅漫不经心地笑着,一边就把头上的头巾扯下来。

“妈妈也说了府上的姑娘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我一个乡野里长大的丫头怎能和她相比呢?”

见周妈妈直点头,知道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她脸上冷冷一笑,大声道:“妈妈久在京中居住,想必见惯了不少美人儿,不知道我这副容颜会不会让妈妈记牢?希望妈妈夜里睡觉不要做噩梦哦。”

周妈妈见她扯下了头巾,早就睁大了眼睛紧盯着了。

来之前,太太盛氏可是把她叫过去特特地吩咐了,“细细儿地看看那贱人生的孩子长啥样儿。那贱人早年有一副好胚子,老爷又是貌比潘安,那孩子长相一定差不了。主要是看看她是不是小家子气。若是羞头羞脑的,就带回来,也算是帮了我们雪晴一个忙了。若是……,”

周妈妈至今一想起盛氏说这话的眼神,就觉得毛骨悚然。那完全是一副恨不得喝血吃肉的神情,连眼珠子在屋内光线的映射下都泛着幽幽的绿。

“那就让她们在田庄里自生自灭吧,可别说我这个当家主母没有照顾她们!”盛氏终于撂下了一句狠话,周妈妈如同捡了圣旨一样,跌跌撞撞地出了上房,跟着古福一大早就出了城。

盛氏可是亲口和她交待了,她自然得遵照她的旨意办。

可是听刚才若雅的那几句话,分明是个胸中有些丘壑的,看来她们命该如此,只能待在这里老死终生了。

若雅的头巾扯下来的一刹那,周妈妈心里还闪过这个念头。这小巧的下巴,这红润的唇,这挺直的鼻梁……在在处处都显示出这五官的主人定是位美人了。

她心里漫过可惜,这丫头,空长了这么副好皮囊,只可惜没有托生在太太肚子里。

可当她再往上看时,却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丑的人!

原来在若雅的右眼上,整整一片眼皮都被一层黑黑的仿佛猪皮一样的东西给覆盖住了,要不是若雅不住地眨巴着眼睛,还以为那就是一块猪皮呢。

上面还长了几根长长的黑鬃毛,看着就让人倒尽了胃口。

周妈妈勉强用帕子捂住嘴才没吐出来,心里却已经没了那股惋惜了。五官看着倒是精致,就是这块黑胎记败坏了整张脸。

这可真是天助太太啊!

想着不能让这娘俩赚了便宜,还得让她们一辈子都要受折磨,这才有了她出城相看这一出,没想到就让她看到了这天下奇观!

若雅不动声色地把周妈妈的神色悉数全收到眼底,瞧着她半天都合不拢的嘴巴,这才装作不好意思地低了头,道:“妈妈可都看见了?我这副长相若是外人见了定要吓坏的。所以,无论寒冬酷暑,我都要带着头巾,为的就是让别人不被吓着。”

周妈妈装模作样地抚了抚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叹道:“你这丫头思虑得倒是周全,只是不知道我们太太见了你之后会不会被吓着?老奴可是一口气差点儿没有提上来啊。可惜了姑娘这好端端的身条儿。”

她兀自惋惜着,又问林氏,“姑娘小时候眼皮上也没长这么个东西啊?”她生恐那个是假的,竟然亲自起身上前去扯了扯上头的鬃毛,见牢固地和皮肤胶着在一起,又听若雅故作夸张地叫唤了两声,她方才放心地坐了回去。

林氏自然有些支吾,只是她这半辈子命运多舛,更不希望看到女儿也和她一样,也就只好按照若雅之前编的理由说下去,“还是那年冬天来到这里发了一场高烧烧出来的。先前还只有指顶盖大的一小块,谁知道越长越大了。”

周妈妈就顺着话音念了一声佛,“阿弥陀佛,这东西若是照这么长下去,日后岂不是连脸都看不见了?”

反正这个东西无关她的痛痒,她乐得看热闹。

林氏不悦地抿了抿唇,却没说什么。

陈妈妈却在一边儿愤愤不平开了,“我们姑娘虽然脸上长了这个东西,可心地好,手巧。这么多年,要不是我们姑娘,这个家还有夫人早就撑不下去了。”

林氏就嗔着陈妈道:“你去到灶上看看还有什么菜,今儿来客了,多做两个菜。”

陈妈只好出去了。

若雅心里只暗笑,她母亲林氏日夜盼夜也盼,盼着她能找个好人家,有个体贴的夫婿,不再像她一样悲苦终生。她却执意不想听从丞相府的安排,这才想出这么一计。

林氏现在这么配合着她演戏,怕也是存了个试探的心思在里头吧?

第十二章 打得好算盘

周妈妈见陈妈气呼呼地出去了,才笑道:“这老货说的什么话?现今哪个男子娶亲不先打听女方的容貌啊?俗话说,”德容言功“,这容貌可是不容小觑的。姑娘这样,这辈子怕……”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若雅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别以为你不说出来姑奶奶我就猜不透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觉得我这辈子完了吗?告诉你,姑奶奶我还有大好的年华,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心里骂了一通,只觉得舒服多了。

若雅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儿,任凭周妈妈对她评头论足。

最为若雅的亲事上心的还是林氏,她听了这话眼圈儿不由一红,叹道:“谁说不是呢。若是就把姑娘在这四周找个人嫁出去了,也觉得对不住姑娘。毕竟,她是老爷的骨血……”

一语未完,周妈妈就摇着帕子忽地站起来,横眉冷目瞪着林氏,“你怎可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大姑娘怎么着都是老爷的闺女,就算是再丑,亲事也得老爷和太太说了算。哪有你想嫁就嫁的道理?”

林氏被她抢白了一通,生性和善的她,顿时语塞。

人家说的是正理啊,若雅再怎么说都是丞相府的姑娘,可不是她一个人做的了主的。

她不由苦笑着辩解,“老爷这么多年都把我们给忘了,又怎么会想着雅儿的婚事呢?”

周妈妈却不乐意了,厚厚的红唇一瞥,活像个猩猩。

“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老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衙门里朝廷里,哪一样不得指着他啊?他一个大老爷们,哪里顾得上这些琐碎的事儿?要不是太太开恩着我过来看看姑娘,你们这辈子就甭想着有出头之日了。”

林氏听她话里有话,也顾不上她言辞里的不敬了,忙问道:“太太让你来看看姑娘,是不是想给姑娘说亲的?可有合适的人家了?那边儿怎么说?”

一股脑儿地问出这么多话,可见她内心的焦急不安。

周妈妈嘴角扬着一抹讥讽的笑,顺势甩了甩帕子,装模作样地擦了擦额头,“这个自然,不然大热的天,何必让我亲自跑一趟?”

她在林氏面前“你啊我的”称呼起来,丝毫没有了主仆之分,反倒显得她像个颐指气使的主子了。

林氏一听这话有盼头,顿时来了精神。这么多年的冷脸她都看尽了,后半辈子,只要女儿能嫁个好人家,她就心满意足了。

“这么说,这事儿就算是定下了?”林氏喜得忙问,眼瞅着若雅发笑。

若雅直翻白眼:她老娘怎么这幅德行?活象她嫁不出去似的。她就那么想把自己给嫁出去啊?

周妈妈见林氏高兴成这个样子,不由更加厌恶她,面上的不屑就更加浓重。

瞧林氏那样子像是得了块宝一样,到时候知道了真相看看她还能笑得出来不?

见林氏笑得差不多了,她才掸了掸一丝不染的衣摆,摇着手帕子扇风:“夫人,今儿我也见着大姑娘了,嗯,这个长相嘛,算是还满意。”

她实在是想不出用什么词儿来形容若雅的那张脸了,只好勉强说了个“满意”。

可她鼻孔里还是冷哼出声,泄露了她内心的极度不满,“来之前,太太交代过了,若是大姑娘长得还行呢就让我带回去,若是不行就继续留在这儿吧。”

说完,她环顾四周,满意地望着林氏一张惨白失血的脸。那张脸上前一刻还笑容满面,后一刻却挂上了冷冷的冰霜。

刚才周妈妈明明说了满意了,这么说能带若雅回去了?只是怎么就带她一个人?

“怎么就单带若雅一个人回去呢?这么说老爷这么多年心里压根儿就忘了我这个人?”林氏喃喃地念叨着,为古木时的狠心,也为她自己的命运。

时至今日,她已经没有了眼泪,眼窝子尽自酸痛酸痛的,可硬是流不出一滴泪来。

她的泪早就枯了,她的心早就死了。

幸亏她的心早死了,不然再次听闻古木时只接女儿不接她的时候,她怕是要再受一次伤害!

若雅自然也听出周妈妈话里的意思来,她就算是长成这样,她那未曾谋面的爹还有那个盛氏也要把她接回去,硬生生地把她们母女给拆开。

这主意倒真是狠毒!

不过也得看她乐意不乐意!

她默默地把头巾带在了头上,置若罔闻地往外走去,越过周妈妈时,看都不看她一眼。不过是条会咬人的狗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周妈妈还以为这个乡下长大的丫头听说要回城的信儿,高兴地就先到外头等着了呢,忙颠颠地跟了上去,还指使着陈妈,“快给大姑娘收拾收拾,看有什么东西要带的?”

见陈妈一脸的茫然,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嗤地笑起来,“这里也没什么好带的,带去了也进不了门,太太还不得吩咐人给扔了出去!得了,就光带个人走吧。”

却在看到若雅拎起门后的背篼时顿了顿,不解地问道:“大姑娘,你带这个做什么呀?你这一去就是千金大小姐了,我们府上可不能要这个。”

若雅若无其事地把背篼背上了肩头,回眸轻笑了下,“周妈妈,你们府上有什么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这要上山采药呢,一大早上的尽耽搁了时辰,我娘的药还不知在何处呢?”

“你这是……你这是……”周妈妈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弄了半天,原来是她剃头担子一头热啊。

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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