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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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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比人强总要做出灵活的调整才能适应这个充满危机和机遇的时代,他自问这个选择堪称近些年主动调整的重大变化。
可是他依然错估波多野秀治对三好家的仇恨,更错误的判断吉良家对波多野秀治所施加的影响,每年的重金相酬支持波多野家反抗三好家的暴政,都可以用来加强波多野秀治对丹波国的巨大影响力,这些条件三好家绝对不会给他的条件,因为他给一家就要面临领内更多家的伸手,这一点三好家绝对受不了。
所谓给予自治权本就是他拥有的就不叫给予,只是给波多野家安堵本领有什么用处,他要的是完全称霸丹波国并完成战国大名化,在这个过程中离不开吉良家的资金援助,更离不开侵攻内藤宗胜带来的反三好大义名号,没这个名义他拿什么号令丹波国人,拿什么完成战国大名化进程。
更不用说在这个名号的作用下,让朝廷和幕府对波多野秀治明显多了几分关注和青睐,又迎娶一位反三好的名门赤松家的小美人做正室夫人,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好买卖,试问天下有谁能抵挡住得百利而只一害的选择呢?
波多野秀治毫不犹豫的拒绝掉三好长庆的橄榄枝,并奚落三好家现在才想起优待丹波国人,那么早些年为何要对他的父亲施加如此毒手,又为何要对丹波国人屡次欺凌侮辱,并直斥三好长庆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用沾满无辜者鲜血的双手完成下克上当上管领代,名为畿内霸主实为畿内蠹虫云云。
一番义正词严的拒绝让三好长庆既尴尬又羞恼,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么公开的指责他,这个波多野秀治不但拒绝他的橄榄枝,还借机大肆宣扬借着这件事来抬高自己不畏强权的声明,并让三好家在此次事件里充当一次丑角,这怎能不让他愤恨和恚怒。
三好长庆对波多野秀治是充满讨厌,忌惮和愤恨的心理,讨厌波多野秀治对自己的敌视和不顺服态度,忌惮波多野家对丹波国人以及播磨赤松家的影响力,愤恨这个家伙屡次三番不识好歹还敢拿他的名头买自己的好名声。
不敢动手从侧面暴露三好家的衰弱,在吉良忍者的煽风点火的宣传里,三好长庆变成一个欺软怕硬的恶棍武家,多朝廷幕府表面的恭顺下却掩藏着一颗贪婪狠毒的心,下克上幽闭细川晴元体现他的大逆不道和无法无天,对幕府公方的屡次威逼暴露他的狠毒无心。
屡次在吉良家的反击下收获失败,难以对付勇敢的畠山高政,非常水的六角承祯,以及更加弱小的波多野秀治,又一次次暴露三好长庆的软弱本性,只会欺负同族欺辱衰弱的主家,欺负经历屡次大乱而衰弱的将军,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朝廷衮衮诸公。
面对这么恶毒的谣言就算是三好长庆也不禁色变,看似这个谣言没有以前的妖魔恶鬼夜叉之类的恶名可怕,但实际上这个谣言却是把神神鬼鬼之类不可捉摸的东西具现化,更加具体的形容三好长庆的性格,欺软怕硬贪婪狠毒就足以将他的形象塑造成一个武家的小丑。
以后他在畿内的名声将会从孩童最里的怪物,变成黎民百姓闻之色变的黄幡星,那绝不是简单的迎风臭十里那么简单,长此以往说不定配下从属的国人众也要生出异心,其中就有一次他经过中庭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小姓议论家督的名声,言语之间似乎对三好长庆的表里比兴十分不屑。
以往从没注意过名声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直到他遇到这件事才发现自己的名声已经恶劣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谱代家臣们也无法忍受自己的主公是个欺软怕硬的卑鄙小人,三好家不需要一个名声狼藉的家督,沾染太多的污名也有损三好长庆的威望。
沉重的忧虑让三好长庆再也没心思对付吉良家,带着五百精锐旗本入驻京都的教王护国寺,不断的在各种公共场所露面参加京都的文化活动,并努力的做善事救济贫困的町民修缮京都损毁的佛寺佛塔,尽量用这种行动来改善自己积累下的恶名。
……
在吉良忍者的操控下,各种花样繁手段多变着法子对畿内三国同盟施加不利影响,这一方面是因为吉良忍者众的主要组成甲贺、伊贺都在近畿的势力圈子里,拥有太多的渠道去对市井百姓施加影响,很容易在畿内的平民阶层建立不可轻视的影响力。
另一方面就是吉良家在畿内的积累实在太雄厚,两百年来吉良家的家督代代在京都里侍奉幕府将军,各种深浅不一的关系几乎遍布整个畿内各处,这些根本起不到作用的关系在普通武家来看是毫无意义的,但是在吉良家以及金钱开道的影响下就成为绝佳的敲门砖。
这些都是欠缺底蕴的三好家所难以模仿的,三好长庆明知道自己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却无可奈何,几次反制行动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更说明在资源的利用方面远逊于吉良家,至于三国同盟的另外两家则完全被吉良义时玩弄于鼓掌之间,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阴死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畿内三国同盟不过尔尔,余只需巧施妙计就让他们变成一堆内忧外患包围中的废物。”吉良义时来回踱着步子暗暗思索着:“与之相反到是关东的武家显得更难对付,好不容易在武田家埋下一颗炸弹一个毒饵,可狡猾的武田信玄竟然能强忍着不咬钩实在是个麻烦事!
北条氏康这条老狐狸更是滑不溜手,北条家的三代经营把相模伊豆两国打造的如铜墙铁壁无从下手,以至让余都没办法捉住北条的弱点进行调略……甲相骏同盟的三条老狐狸一个个奸猾似鬼,比畿内那帮草包强出一个大档次呀!”
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暂时抛开烦恼事,又想起前些日子聆听虎哉宗乙的讲经时,遇到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天台宗僧人龙兴寺随风,陌生的面孔陌生的人以及熟悉的名字和熟悉的事迹,他不知道龙兴寺是哪里,但并不妨碍他记住战国时代有个来自奥州的天台宗僧人随风和尚。
这个大胆年轻僧人竟然敢借古喻今,对着他指桑骂槐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说司马昭篡位半途而废方有司马炎禅让称帝一举,暗示他要学司马昭行禅让之举夺得将军之位,这一惊人举动差点把虎哉宗乙给吓昏过去。
吉良义时却罕见的没有流露出惊讶和愤怒的表情,虽然他一直以幕府的守护者或者忠臣良将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良好的名声不沾半点恶名,但这并不妨碍天下的聪明人发觉他有“司马昭之心”,吉良家内对此始终有深刻认识和高度的默契。
比如上杉辉虎掩藏自己的心思甘做一个少言寡语的谱代家老也是看出他有这个心思,始终纠结着不知该怎么面对才全身心的投入到宗教之中逃避着,而吉良家的几个主要对手也多少能猜出他的真实野心,用吉良义时的话来说这叫“能做不能说的事情”。
吉良义时对这个胆大包天的和尚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当场就拍板留下他担任奉行众次官,实际是做吉良义时的谋士学问僧,而龙兴寺随风自荐的小故事也被越后武士演绎成一句登天的经典,一时间跑到吉良家里发出惊人之语的毛头小子越来越多,虽然大部分都是没睡醒乱说胡话,但是还真就让奉行众发现几个沙粒中的金子,算的上有得有失吧。
“聪明胆大观察仔细,还特别敢想敢做!这个随风实在太有趣了!”吉良义时眺望着远处的夕阳会心一笑,缓缓的离开天守阁走向幽深树林包围着的御所,在那里有他的夫人和孩子们在等着这位丈夫与父亲。
这一年里吉良义时又添一子三女,使得家臣团对家督人丁单薄的担忧全然消散,嫡次子胜王丸是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每次饿的时候哭的嗓音最洪亮,吃完奶还不睡觉不听的咿咿呀呀伸手想去触碰摇篮上挂着的小坠饰,相比之下他的姐姐小苹果则安稳的多,吃了睡睡了吃很少哭泣,即使醒着也不喜欢嚎啕大哭,而是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陌生的世界。
虎姬和香姬要比小苹果、胜王丸小许多,苦闹的次数也相对要频繁一些,而且是白天夜晚不分时候的苦恼,让乳母和几个侍女忙前忙后的照料着,好在婴儿房和她们母亲休息的房间有些距离,还不至于让几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再受折腾。
第482章 愚不可及
望月吉野每天都要挺着快七个月的大肚子来到婴儿房看小孩子,去年她也带过珍王丸、虎千代、松千代这三个小家伙一阵子,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傻乎乎的少女,只是本能的觉得带小孩子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现如今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再看几个姐姐生下的孩子又平添几分喜爱之情。
织田犬也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她和望月吉野都是第一次当母亲且年纪又比她要小上半岁,相同的境遇使得两个女人渐渐的走到一起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两人时常找到绫公主、虎姬以及刚生完孩子的阿菊探讨怀孕期的注意事项,私底下又互相为彼此加油鼓劲还颇有点知己的意味。
小女孩织田市和同样是小女孩的最上义姬成为好伙伴,她们这个年纪还不明白知己的意味,更多的是青春期到来前的好友兼玩伴,阿市是个精力十分充沛的女孩子,英气勃勃的样子颇有点当年虎姬的架势,只是她的武艺实在太烂也只能练练骑马射箭的功夫,义姬也被她带着学会简单的弓术,才不到两个月就能射中十八米之外的箭靶红心,还被阿菊夸赞为新一代神射手。
吉良家的家庭气氛完全不同于传统武家的严肃和清冷生活,因为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父母,个人经历比其他武家特殊的多,从三尺幼童时代就接受正统的武家教育,对于规矩礼法更多的是限定在君臣之间的礼仪以及对上对下的处事方式,至于家督的夫人等各项教育比较欠缺。
九岁跑到京都侍奉将军,谱代家老就一个没带过去,唯一作为辅佐役的山本时幸压根不是纯粹的世袭谱代,对吉良义时的培养主要放在军略谋略的启发教育上,在京都找的一群文化老师也没人教他怎么处理夫妻关系的内事。
而后一战惊近畿逐渐走上一条名满天下的道路,那个时候的吉良义时还是个小孩子,家臣们没考虑过对家督做成婚后的礼仪教育,反而不断催着家督尽快成婚诞下嫡子保证家业的传承,多少英杰就因为生不儿子被家臣逼迫收养子,而后又生出嫡子惹出诺大的祸端,吉良家的武士这么催促也是出于好心。
这么催促的结果就是吉良义时一个又一个夫人纳入后宫生下一堆儿女,但吉良义时的后宫气氛却完全不像武家名门该有的样子,正室夫人和一群侧室相处的像一群好姐妹,根本不像那种整日冷着脸说话带几分凉气的贵妇人形象。
长尾家的女儿一个个强势的不得了,虎姬也在努力向她的姐姐绫公主学习,从言行举止都越发的体现出长尾家女儿的大方泼辣,越后这帮武士夫人的孩子也差不多都被虎姬和绫公主给拉进听雨院里,有绫公主这个姐姐外加脾气好人脉广的阿菊帮衬着,虎姬这个正室夫人简直舒服的不得了,在这个关系网里处于绝对核心的为之,几个侧室夫人也只能服服帖帖的毫无反抗能力。
夫人外交正成为越后新的时尚并越来越被武士们所接受,通常武士之间不方便说的话就可以通过他们家的女人在不经意间说出去,哪怕说错话也只会训斥一顿不懂规矩罢了,尤其是最近虎姬生下一对龙凤胎给许多家臣的夫人找到个好机会,原先抹不开面子的武士夫人也趁着这个机会凑进其中。
吉良义时对她夫人搞出的一时欢乐举动到不甚在意,除去每天都会在固定时间陪着几个年长的儿子玩一会儿,就是看看几个刚出生的小宝贝,刚出月子里的妇人们爱玩什么社交活动完全随便他们,反正吉良义时拿主意是很少听夫人的建议。
畿内三国同盟惹出的一堆风波终于在这一年的秋天被成功压下来,三好家企图给越后制造麻烦并伺机横夺坂本的计划不成,反而是把三好家给陷入河内国畠山家、丹波国波多野掀起的反乱之中,吉良家通过出色的军事、外交及调略,成功的保护敦贺港到坂本的利益输送线路。
浅井、伊香郡各半郡的夺取也保证浅井家失去威胁商路的可能性,并伺机对朝仓家所掌控的敦贺郡施加影响力,下次再想在敦贺郡内设置关所或者其他手段,就要问问吉良家的上万虎贲以及称霸北陆的吉良水军愿不愿意。
朝仓家的二内众对立并且对家督朝仓义景生出嫌隙,这个时候对敦贺郡的任何一次军事行动,都有可能影响二内众在体系内的军力平衡,这一点即使家督朝仓义景想不明白,但同名众及谱代众可是一清二楚,现在的朝仓家内部十分敏感,敦贺众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会爆炸,朝仓军别说不敢动兵进攻伊香郡,就连到嘴的肥肉若狭国也不敢轻易动兵。
巧施妙计把畿内三国对吉良家的威胁解除,使得吉良义时可以放心的把注意力重新回转到关东,此时北条家依然延续着对房総半岛的压制,在佐竹义昭的水路支援下好歹让里见义弘撑到秋收,随着入秋的来临也使得北条家解散大部分军力回乡秋收,似乎没有在秋收以后继续压制房総半岛的打算。
夏天的时候本来北条家是要发动一波强势的攻击一举攻城略地拿下佐贯城,却不想古河公方足利藤政突然跳出来要共襄盛举,还大言不惭的在反吉良联盟里把北条家的名字给带进去,这可把北条氏政给吓的不轻,以至于从夏天的攻势几乎停顿。
就如同武田家派出武田信繁联络吉良家自辩,北条氏政也派出北条家的外交使者板部冈江雪斋前往春日山城交涉,外交经验最丰富的叔祖北条幻庵坐镇前线脱不开身,换个纯正的学问僧效果反而不好,吉良家只是让朝山日乘陪着他们说闲话,压根不打算让板部冈江雪斋见到吉良义时。
又盘桓多日仍然没得到吉良家的谅解,板部冈江雪斋只能失望的离开越后,北条氏政当即便知道吉良家这是要动手的打算,于是就借着秋收的当口把主力军势解散回家,只留下五千军势及伊豆二十一家里的几位国人镇守久留里城一线,嘱咐他们只要守好领地不失就是大功一件,他自己则带着主力军团匆匆返回小田原城坐镇。
关东的国人众也因为足利藤政玩的一波乌龙给吓的不轻,宇都宫広纲对反吉良的行动提出强烈的批评,奈何这个决定是芳贺高定、皆川広照、壬生纲雄等谱代重臣的决定,名义上服从关东公方的命令十分正大光明,让宇都宫広纲完全无力反对。
那须家的情况则完全相反,家督那须资胤以及半个谱代众支持关东公方反吉良,而那须七骑最强的大关高增、大田原纲清、福原资孝三兄弟却是坚决的反对家督的提议,不仅是出于遏制这个必须换的家督那须资胤,更是因为他们的外援佐竹家是坚定的反北条武家,这就让这三兄弟更加有底气对抗那须资胤,一时间那须家内是风云诡谲大有要开战的架势。
伊达辉宗被他的父亲教育一顿也想明白自己还是太嫩,放弃对最上家的压制而是转换策略一门心思对陆奥经略,伊达家主动撤出反越后联盟就使得出羽的小野寺景道显得十分尴尬,此前的所谓盟友安东家、由利十二头全部不见踪影,小野寺景道思前想后觉得自己闹根本没的玩,随即提出声明退出反越后联盟。
大号国人放弃意味着小豪族也要改变风向,这下可把足利藤政给急的心头直冒火,连忙找到松永久通商量应对之策,可这个年轻人只是空有松永久秀的血脉,却不具备他父亲翻云覆雨的手段,在没有得到他父亲的最新指示前,只能含含糊糊的安抚他不用担心。
反复强调吉良家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破,这个时候要以古河公方的名义重申东国武士团结起来对抗吉良家的重要性,必要的时候可以给一些武家颁发屋形号,反正这东西也就以前值点钱,古河公方都混成这样还在乎这能看不能吃的名号作甚。
足利藤政还真就相信松永久通的话,再次重申反横行霸道的吉良家,接连戕害姊小路良赖、木曾义昌两位名门简直残暴,并强调关东是关东武家的关东,不能让京都的武士来到关东胡作非为,而后依照松永久通的建议给予盟友小田氏治、江户重通屋形号。
他的胡闹举动反而引起关东八屋形的集体反对,当年三代镰仓公方足利满兼就职的时候,关东管领上杉朝宗提出为奖赏这个八个尽力辅佐的镰仓公方,且家世非凡的武家而设立的八屋形的特权作为奖赏,经过一百五十年的洗礼这个名号早以成为关东武家荣耀的象征,怎么容许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关东土豪来随意亵渎。
对这两个常陆国的普通国人表示严重的质疑,其中作为反北条的先锋佐竹氏、结城氏、小山氏的反对尤为激烈,吓得足利藤政又连忙把这个许诺给取消掉,这样朝令夕改食言而肥的举动随即引起小田氏治与江户重通的强烈不满,愚蠢的足利藤政浑然不知做的越多也就错的越多,在关东武家的心目中的地位已经降低到可有可无的地步。
第483章 南蛮再临
关东的混乱局势对吉良家十分有力,尤其是古河公方足利藤政的一次次犯错给吉良家带来许多的便利,吉良义时随即召开评定会商议南下关东的相关事宜,在会议上不出意外的得到全体家臣的一直支持,许多武士整整一年镇守在春日山城附近没有打仗,鞘中的太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吉良义时很满意家臣们的态度,当即宣布南下关东的全面进军令,任命上杉辉虎为总大将统兵四万五千余众,并将越后大部分武士以及吉良家的许多大将编入阵中,他的任务是趁着大雪初降的当口立即出阵抢入关东,他的任务是经信浓街道走佐久郡进入上野国待机,在平井城渡过冬天只待明年春暖花开之日就发动进袭。
而吉良义时本人则暂时坐镇春日山城等待时机,只等春暖花开冰雪融化的时候,就携带两千赤备骑兵,两千马迴众及新编练的一千旗本武士南下关东亲自督战,这将是吉良家第一次动用五万人的大战,也是宣告吉良家称霸关东的第一战。
时值年末依然是例行的风雪降临世界,今年的雨雪尤显得格外丰沛,上杉辉虎率领四万五千军势才刚进入佐久郡就迎来一场鹅毛大雪,好在吉良军的准备十分充足每个士卒都带着厚厚的棉衣,还有这些年四处打猎搜集来的皮毛制作成披风遮挡风雪,军用手套和厚底皮靴可以保证士兵不会在寒冷的行进中冻烂手脚。
棉布是来自明国的走私贸易品之一,却是日本不生产也无力生产的重要商品,在大明朝这东西不先新鲜物什,但在日本相对苦逼的社会里棉布绝对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东西,这一批棉布和棉花顶得上越后贩卖一年麻布等纺织品的利润,由此可见这笔生意到底有多赚。
可就是因为这种急需的贸易品偏偏在大明帝国的禁海下无法贩运进来,进货的渠道太难购买每一样商品都需要几倍的价格才能买到手,海商们眼睁睁看着百分之三百纯利润的买卖却无法赚来,这也就难怪他们会铤而走险的选择做走私甚至走上倭寇的邪道。
……
风雪来临意味着一年即将结束,就在吉良义时松口气盘算着是不是带着家眷乘船去汤沢御所越冬的时候,一行来自远方的南蛮船队突然造访越后,高大的风帆和数倍于迴船的块头以及全然不同日本船只的造型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几个商人飞快的跑进港口内酒屋里高声嚷嚷道:“南蛮人来啦!一下来了好多南蛮人!有黄头发蓝眼睛的南蛮人,红头发绿眼睛的,还有棕头发褐眼睛的南蛮人,他们的人好多还装备好多铁炮和一些奇怪的东西,他们的长相好可怕看起来好凶!我们想靠过去仔细看看就被凶回来了!”
安静的直江津一下沸腾起来,无数商旅町民走出房屋聚集到港口前,好奇的打量着这群远道而来的商人,上年纪的老人家被挤到圈子外垫着脚尖左右张望着,一会儿就摇头叹息道:“听说南蛮人是群茹毛饮血穷凶极恶,生的青面獠牙四只手,传说中被高僧们用法力镇压在西国不得进入,我老汉还从没见过南蛮人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呢!”
身在春日山城的吉良义时很快就得到这个消息,命令两千军势迅速驱散港口聚集的人群,亲自率领五百名旗本武士来到港口亲自迎接这行南蛮商人,才来到港口就看到几十艘大小不一的船只,以及其中最显眼的那艘三桅盖伦大帆船。
这艘盖伦大帆船看的吉良义时十分眼热,主桅杆上悬挂着一面熟悉而又陌生的圣乔治旗,吉良义时心中顿时轻松许多,自己盼望已久的商贸伙伴终于回来,圣乔治旗的出现也就意味着记忆中那个熟悉的金发少女也来了。
吉良义时是唯一会南蛮语的人,主动向守在甲板上不下来的船员表明自己的身份,无奈这船员个头堪比黑猩猩说话嗡里嗡气的听不清楚,带着一口不知什么地方的方言腔调让他完全不知道怎么交流,两人一个站在码头,一个站在甲板就这么干瞪着眼傻楞住。
“呵呵呵……你的英语比以前差多了!”清脆的笑声中就看到一个俊俏的男子走到甲板上,对那傻啦吧唧像头黑猩猩的船员交代几句就打开船舱登岸,不到半个时辰几十条大小船七八百名船员鱼贯而出,他们勾肩搭背的嬉笑着熟门熟路走进酒屋里放松。
直到所有人都走光,吉良义时才回过神来看到那船舷上的青年男子冲他招手道:“上船来说话吧!我知道你这里可没见南蛮商馆呢!”
“哦……我这就来!”吉良义时懵懵懂懂的等上船,身后的武士急忙跟上却被那个大猩猩给挡住去路,几个旗本武士急的哇哇大叫,想硬冲过去却被高出自己两个脑袋还多的壮汉轻易的按住,像提小鸡似的扔回岸边。
看到旗本武士有些红眼的抽出太刀,那黑猩猩冷哼一声拽出两把加大号的阿拉伯弯刀,瞪着一双牛眼守在船舷上冲他们嘶吼,仿佛在说有种你就上来试试看,吉良义时一看这情况连忙对旗本武士说道:“你们就在这等着吧!这是我的朋友,不会害我的!”
跟着这名青年走进船舱才发现是精致的一间绘图室,室内的四壁燃着明亮的灯火,几幅略显奇葩的世界地图和各种岛屿之间的航海图晃花他的眼睛,几个航海士正坐在角落里悠闲的喝着咖啡,其中一个年轻人看到吉良义时还冲他友善的行礼。
吉良义时记得这个人是阿歌特船队的航海士,叫什么名字已经完全忘记掉,只能尴尬的冲他点头致意便揣着满脑子疑问跟着那青年走进绘图室内的房间,这个房间似乎是船长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白人男子。
这个白人男子看到吉良义时微微皱起眉头,随即说道:“公爵殿下,这就是您提到自亚洲的尊贵客人约瑟夫先生吗?约瑟夫先生下午好,我是来自普利茅斯的约翰,我的父亲是受到亨利八世嘉奖的伟大航海家威廉霍金斯。”
“噢!你好!尊敬的霍金斯阁下,我就是约瑟夫,东方的约瑟夫。”吉良义时有些惊讶的望着这个白人男子,竟然是大名鼎鼎且又臭名昭著的约翰霍金斯,浑然不觉站在他一旁的那个青年男子在偷笑着。
这名青年对约翰霍金斯说道:“约翰不选择上岸放松一下吗?从进入东亚不是一直抱怨着压力太大需要放松吗?我就给你放半天假去放松一下,明天上午八点准时回来就行。”
“好吧!两位慢慢聊,我先告辞了。”约翰霍金斯似乎毫不在意这种调笑,耸耸肩站起来行下一个绅士礼说道:“祝两位能渡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这青年忽然脸颊一红似无意的瞥向吉良义时,吓的他急忙缩起脑袋装没看见,心里凉飕飕的暗道:“这个什么公爵不会是个基佬吧?我可真不好这一口啊!话说那小萝莉跑哪里去了,怎么到现在都没看到人呢?”
待约翰霍金斯离开,吉良义时就忙不迭对这个怪异的青年说道:“请问这艘穿上有没有一个叫克劳迪娅的女孩?”
这名青年似乎很惊讶的回过头来,仔细的在他身上打量几遍,饶有兴致的说道:“嗯?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和她比较熟悉,所以……”吉良义时突然张口结舌,心中暗骂自己真是够蠢,竟然蠢到当着陌生人的面前就把自己那点破事抖落出来,这水平也就是毫无社会经验的毛头小子才干的出来。
再想想从得知南蛮船队的消息,到自己站在这艘船的船舱里犯下许多严重的错误,自己竟然蠢到看见圣乔治旗就乖乖的跟着人家跑进船舱里,一面国旗一个熟人可是完全做不得数的,鬼才知道那个航海士会不会改换东家引来一个不知名的贵族来此贸易,如果真是这样的打算,那他刚才的举动岂不是授人以柄,把自己的主动权甚至生命安危交给完全不认识的人手中?
好在经过他的观察可以看出这人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否则只需要几个壮汉一捆麻绳就能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的吉良义时给捉住,被绑架住再讹诈一笔高额的赎金那可真的没处去哭,这约翰霍金斯不就是干这行的专家能手吗?想到这真是冷汗都冒出来了。
“咯咯咯……看看你担惊受怕的样子,真的很呆很傻呀!”这青年忽然露出女性的声音,摘掉头上的帽子散开一头金色的披肩长发,略显英气的精致五官依稀可以看见多年前在堺町最后一次见面的模样。
吉良义时被吓的有些不敢相认,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克劳迪娅?”
这妙龄女子又是一阵咯咯轻笑,点头说道:“我就是第一代约克公爵,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的宫廷顾问,现任海军总督克劳迪娅·金雀花。”
“呃……好长的头衔啊!”悄悄挠挠脑袋有些尴尬地说道:“你的个子怎么这么高了,都快能和我齐平了,我记得当初你走的时候才这么高……”
吉良义时不知道怎么面对多年不见的女孩,有些笨拙的比划着当年两人初见时的个头,引的克劳迪娅又是一阵娇笑,过了会儿她好像想起什么就说一声抱歉便匆匆的离开房间,留下吉良义时尴尬的等待近两刻钟。
直到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一身宫廷贵族的女性服装,明媚的笑容在美艳的姿容衬托下仿佛让房间变的更加明亮,克劳迪娅到是大方的请他坐下,端来一壶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饮料来请他品尝。
“咦?这是咖啡?”
“约瑟夫也知道这种饮料吗?它的名字从奥斯曼语里直译过来确实是咖啡,这种饮料十分名贵而且被奥斯曼帝国垄断着,我也只是从特殊渠道里购买到一些,平时舍不得喝只有遇到你才拿出来给你品尝。”克劳迪娅的眼神怪怪的,盯的吉良义时浑身发毛。
“咖啡是一种非常好的东西,你们应该已经探索到新大陆了吧!在新大陆种植咖啡将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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