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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风暴-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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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奥之又问道,只不过现在他的声调就小了多或许正是他声音变小了,那人原本迈过来的步子停了下来,只是摆了摆手:“不管是谁,我家官人在楼上议事,你们先走”

刘奥之心中哪里服气,当着这么多兄弟,他打肿脸也要充胖子,因此咳了一声:“你上去跟你家官人说,诚意伯府今日要在此宴客,他付的钱,我负责退还,请他先让一让”

“我不再重复,若不离开,我便把你们扔出去”那汉子的回应却丝毫没有给诚意伯府面子“打这厮”无赖少年们原本就是最喜生事的,虽然那汉子看上去身体健硕,但他们人多,也不怎么畏惧,顿时有人就喊了出来他们的算盘打得很好,反正打出问题了,自有诚意伯府撑着但喝声才起,那汉子抢先过来,抡手就是一巴掌,那喊出来的人直接飞了出去,落地时还原地转了几圈,吐出半嘴槽牙“出去”那汉子怒道“大胆,反了,反了……”刘奥之气得全身发抖,就算楼上之人来历再不凡,可诚意伯府的面子,他也该给就在这时,他听得外边传来了声音:“咦,这不是刘管家么?”

第七卷三六四、归去秦淮夸彤弓(四)

张溥真不想出来,但他不得不出来。

刘奥之在刘孔昭手下地位相当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正负责筹钱,若是他被打死了,或者被打得半残,那么张溥的计划又只有延后了。

以他对齐牛的认识来看,这个憨人是真做得出来的。

他先是呼住了刘奥之,然后像是刚看到齐牛一样,“咦”了一声:“这不是老牛么,你家主人在此?”

“原来是张先生,我家主人正在楼上议事。”

“啊呀,好久不见他了,若非有事,我倒是要上去拜谒一番。”张溥含糊说了一句,向着刘奥之使了个眼色,刘奥之前不久才与张溥见过,自然认识这位诚意伯府的客人,当下不声不响地引着众人出来。

见他们离开,张溥也不和齐牛告别,迈步就要出去。但才走了几步,迎面又是一个人匆匆而来,险些与张溥撞了个满怀。

“咦,天如,你如何在这里?”

“原来是定生兄……”

来者正是陈贞慧,同样是复社领袖之一,见到他,张溥便知道,今天想要轻易离开是不大可能了。

“天如兄在此正好,与我一起去听曲……”

这一寒喧,原本张溥准备转身就走的打算落空了,紧接着,楼梯口处传来他熟悉又有几分难堪的声音。

“这不是天如兄与定生兄么,既然来了,就一起热闹一下吧。”

在楼梯口招呼他们的,当然是俞国振,张溥在心底苦笑,他可是真不愿意见俞国振啊,倒是旁边的陈贞慧,脸上漾出喜色:“原来是俞济民……啊呀,该称南海伯了。”

“若是称南海伯,便不当我是朋友了,定生兄,你不当我是朋友,《雪岑集》的润笔版税,我可就要漂没了。”

陈贞慧与方以智也是好友,故此俞国振曾见过他几面,只不过陈贞慧这个人世家子弟气息很重,虽然文采风流,却与俞国振不是一路人,因此两边只算小有交情罢了。俞国振这番话说得风趣,让陈贞慧因为身份变化而带来的不适消失了,他笑着长揖:“礼不可废,不过济民既然这样说了,我就却之不恭。天如,和我一起上楼!”

半拉半扯之下,张溥也只能跟着上楼。

众人商议的,无非是明日虎卫入城仪式,既然在此,张溥总不能闭口不语,只能捏着鼻子,忍着心中的难过,装出一副笑脸为众人出谋划策。俞国振还很高兴地笑纳了他的一些建议,而且每用一个,总要夸上他几句,让张溥实在是如坐针毡。

但看在别人眼中,俞国振这可是虚怀若谷。

无论张溥之类的人情愿还是不情愿,这场史无前例的盛典还是开始了。这是一场绝对非官方的庆典,唱主角的是金陵的百姓,从画舫歌楼上的红粉,到贡院的士子,从店铺煌然的座商巨贾,到挑着担儿沿街叫卖的小商小贩,这几日谈论的,也都是此事。

次日一早,金陵城就被妆扮一新,清水洗街、黄土铺道自是不必说了,沿着秦淮河,各家脂粉楼上,都如同过节一般张灯结彩,大道上还扎了好几座巍峨的彩门。各家店铺前面放着案几,案几上堆着果子点心茶水,便是再吝啬的人家,也总要用两张红纸妆点门楣。到了上午巳时,街上人头攒动,大家都翘首以盼,希望看到来自京畿的那支百战雄师。

李香君伏在窗台之上,头上戴着丝边垂帘遮阳帽儿,但从媚香楼的楼下翘首上望,还是可以看到半张粉雕玉琢一般的脸。

在她身边稍后的,是李广堰,李广堰毕竟是良家,虽然因为经商的缘故,也免不了有抛头露面的时候,但在这么多人的情形下,还是注意点好。

“广堰姐姐,你当真见过俞济民?”李香君侧过脸去,看了李广堰一眼:“你如今的云想衣裳,真是他出谋划策?”

此是在金陵城中已经不是什么秘闻,对于市民阶层来说,也乐得听到这样的故事:家道中落的世家女儿在足智多谋的年轻士子指点下,创出若大的家业,两人再相逢时,却发现当初的年轻人已经是状元郎——当然,现在是南海伯,若是自此才子佳人能幸福地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俞公子学究天人,能得他的指点,实是我三生之幸。”

李香君轻轻笑了一声,原是要调侃李广堰的,但是被李大娘一个眼神瞪了过来,立刻又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她听得一连串的鞭炮声近了。

田伯光行在队伍之前,心中当真是激荡万分。一方面,此时的荣耀,几乎不逊于进士们游街夸官,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哪怕是田伯光这般受俞国振熏陶四五年的人来说,游街夸耀,特别是在金陵这样的大城中游街夸耀,那是难得的荣誉!

另一方面,他也为那些牺牲的同伴而有些失落,他们献出了性命,却没有办法亲自参加这代表着荣耀的游街凯旋。

他们个个身上披红挂彩,这些都是秦淮河畔女儿家赶了几夜赶出来的,笔挺的制服勾勒出他们身上的阳刚之气,而整肃的脚步,则更显得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纪律部队。走路之时,他们目视前方,虎虎生威,虽然没有喊什么口号,就是这么沉默着前行,但他们的脚步声却还是让人感觉,这像是一座山在移动!

因此,他们所到之处,都是惊天动地的欢呼喝彩,顽童们模仿他们行军的模样前行,而躲在窗帘门缝之后的少女,则投来火辣辣的目光。

男子汉大丈夫,一生有此荣耀,便已是不虚了。

俞国振也在隐人群之中,含笑望着他们,今天这些虎卫才是主角,就算是他也没有资格去与他们抢风头。

这是他们以自己的勇敢、热血和性命换来的荣耀,自己只不过是站在安全的地方喊了两声,下达了几个命令罢了。

他虽然如此想,可是百姓们却不这么想,周围欢呼声里,最多的还是“无为幼虎”这四个字。

“当真乃虎狼之师也!”在他身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啧啧赞道。

“若非如此虎狼之师,也击败不了建虏,据闻建虏都是生食人肉渴饮人血的恶鬼修罗,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便是长城之坚也能被他们一头撞开……也唯有如此虎狼之师,方能将之克制!”

“何止是建虏,那流寇亦是穷凶极恶,若非虎卫,早杀入南京了!”

一片窃窃私语中,俞国振笑了。

这就是民望,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绝对不是一句虚言。有了人心,一些与旧制相背的制度推行起来,就不会那么麻烦,不仅阻力较少,而且事半功倍。比如说,有朝一日他要与东林等清流正面冲突之时,只要在报纸上说一句“崇祯九年俞济民在京畿亲冒矢石的时候,你坐在哪里”,就足以把一大半的反对声音堵回去了。

至于“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则是天大的笑话,他才地盘三两块、兵马五六千,这样子就成了千金之子,连亲上战场都不能,那等他真的拥有几百万之地、几千万之民,他是不是每天连床都不能下?

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放在一般富贵人家可以,放在一国之君身上,纯粹就是手下的臣僚们想把君王变成一个播种器,架空君王不使其接触到社会现实的借口罢了。

田伯光这时走到了媚香楼之下,他英挺俊秀,倒是家卫中少有的美男子,加上为人总是带着笑,因此楼上的李香君一见便生好感:“妈妈,姐姐,我原只道这虎卫都是些粗人蠢汉,却不曾想也有这般精细的人儿,他可真是虎卫?”

李广堰远远瞄了一眼,原本以为是说俞国振,她心中怦怦直跳的,但看到不是俞国振,而是田伯光,当下道:“自然是的,他是田伯光,俞济民麾下最得力的将官之一,当初在滁州城下力退闯贼者是他,此次京畿之战击杀扬古利者亦是他!”

“姐姐果然与俞济民相熟,连他部将都识得。”李香君调笑了一句李广堰,看着田伯光的眼神却泛出异彩:“啧啧,少年英雄,奴当助其扬名!”

一边说,她一边站起身来,当田伯光就要走到楼下时,她猛然扬手,无数花瓣便从窗子里飘飘落下,暗香浮动,倩影惊鸿,整个金陵旧院大街,仿佛都因此而暂时凝固了。

田伯光是极警觉的,但再警觉也没有想到,走过这画楼之下时,三楼上竟然会有人抛下一篮子花瓣——此时已经是深秋初冬,百花暂歇,搜集这些花瓣,殊为不易,至少证明,楼上的倩影花费了不少心思。

这漫天飞扬的花,飘飘而下,蔌蔌落在田伯光和他周围虎卫的身上,周围原是一片喧闹,然后安静下来,再然后是更大的喧闹。

秦淮河畔,旧院诸楼,无数的窗子被打开了,从上面飞出香脂、手绢、花瓣,将这些从血腥之中走出的少年笼罩起来。洗去他们心中残留的怨气,抚摸他们心底最深的柔软,给予他们前所未有的荣耀,也让他们知道,自己所保护的是什么。

对于这些少年来说,这是他们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的场景。俞国振曾反复对他们说,他们是在保护着一个文明,那个时候,少年们是不懂的,只是觉得小官人说要这样做那就该这样做,但现在,他们仿佛顿悟一般,明白自己流血与牺牲的意义。

第七卷三六五、华海宴平江河清(一)

锦帆一时如云。

王浩然慨然长叹:“世人都道钦州是蛮荒瘴疠之地,便是我,非亲自来见,也不知此处竟然繁华如许!”

“若是早几年你来,绝对不是这个模样。”王传胪颇有些得意,眼前的繁华,可也有他一份功劳:“俞济民有经天纬地之才,他将实学用至极致,小兄我也略附骥尾,多少尽了一份力。”

“老爷岂只尽了一份力,若不是老爷,咱们钦州也没有这般变化。如今钦州城里横三竖六九条街,哪一条不路面不铺就了水泥、种上了芭蕉!往年台风一来,便是满城积水,今年虽然也有,可积水不过半日便自水道排出,风后亦无霍乱虐疾,这些可都是老爷英明!”

旁边的幕客凑趣吹捧,王传胪捋着胡须哈哈笑了起来。

在王浩然面前,他倒用不着太多掩饰自己的得意。

“我早就该来的!”王浩然有些懊恼地顿足:“这里竟然有此等变化,我却不曾亲身参与,当真是可惜!”

“你此前来得了?”王传胪笑道:“县主仪傧,岂可轻离封地?听闻今年唐王意欲募兵勤王,却是落了个什么结果?”

他此话一出,王浩然微微变色。

建虏肆虐京畿之时,朝廷四处调兵勤王,唐王朱聿键倒是胆大,竟然以护兵和招募的民壮出兵欲勤王,被朝廷下诏斥责也不停止。结果是激怒了崇祯,废为庶人,圈禁在凤阳。朝廷对于他们这些宗室是极防备的,相对而言,倒是那些非朱姓的勋戚相对优容。

当然,这优容也是“相对”的,朱家历代皇帝,就没有什么宽厚的主儿。

“不过总算好了,你如今总算可以出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何,你观天望月有什么成果了么?”

“观天望月自然有成果了,原来那月亮之上,并无桂花树,亦无广寒宫,啧啧,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那月亮之上,不过是一片片环山罢了。”

新襄除了生产军用望远镜之外,也生产少数科研望远镜,这主要是供新襄初等学校上自然课所用,但也有少数流落在外,主要是俞国振用于送人。比如说,这位王浩然,俞国振便托王传胪给他送了一副。

王浩然得了望远镜自然是极为欢喜的,用这东西观察月亮,还有绘制星图,对于宗室来说原本研究天文是大忌,但王浩然也顾不上那许多。

“哈,这在新襄初等学校,不过是常识。”王传胪哈哈大笑。

“你有什么可笑的,无非是在俞济民身边时间久了……”王浩然嘟囔了一句。

他们兄弟二人在一群募僚、差役的陪同之下,信步而来,到了新襄的码头上。码头一片忙忙碌碌,正有五艘船在卸货上货,其中有三艘是比较常见的福船,另外两艘的样式却有些不同。王浩然算是见多识广的,指着那两艘船道:“这是什么船,莫非是夷人之舟?”

“哪里,那是俞济民龙门船坊所产的海船,可惜,你没见着俞济民的枕霞号与连波号,这两艘船才是真漂亮……咦!”

说到这的时候,王传胪举起了望远镜,向着海那边望去,然后惊咦了一声。

在望远镜中,可以看到一艘漂亮的白色帆船,正劈波斩浪飞驶而来。

如今新襄的码头已经有所变化了,老码头因为位于渔洪江中,江水较浅,江面较窄,已经不适应像枕霞号、连波号这样的大船所用,因此在渔洪江口处开辟了第二处码头,也就是王传胪他们如今所站的位置。新码头是从去年年底俞国振离开时开建,前后花费了十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前第一阶段工程完工。自此,海船都在这新码头处停泊,而老码头只用于内河航运,经过这样分工之后,新襄的航运秩序得到了有效改善,装卸货的速度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是枕霞号还是连波号来着,你看!”

肉眼也能看到那艘船,只是显得小些罢了。看着那艘船迅速靠近,没多久,远处的炮台处传来了鸣炮声,九响炮声提醒众人,来的是谁。

“是枕霞号,俞济民……啊,新出来的南海伯回来了。”王传胪哈哈大笑起来。

他虽然大笑,却并非没有敬意,国朝从开国功臣数起,十八九岁就因军功封爵而且是文武双爵的,可谓绝无仅有。外人并不知道俞国振直接贿赂崇祯的事情,而王传胪只当是钦州的建设被崇祯知道,故此除了一个武爵之外,还加了文爵的称号。

只是与俞国振打的交道久了,王传胪明白,俞国振并不是很在乎别人表面的敬意,他更在意的是个人能力。

“啊,不只一艘,在枕霞号的背后……好大!”

确实,在枕霞号背后出现了另一艘巨舰,枕霞号已经是此时大明难得一见的巨舰了,但是在它之后的这艘巨舰,无论是船体长度,还是舰楼高度,都远远胜过了枕霞号。

目测过去,这艘船长达十九丈多接近二十丈,宽约是四丈,舰楼一层,显得比较低矮,模样与佛朗机人的战舰极相似。从侧舷看去,足足有二十四个炮门,那么整艘战船应该装有四十八门火炮!

再加上船首和船尾各一门小炮,这艘战舰上的火炮达到了惊人的五十门,完全压制大明的任何一艘战船!

“这……这是佛朗机人的战舰?”王浩然变色道。

“不可能,俞济民这几年在龙门修筑炮台,佛朗机人一艘战舰根本进不了海……我看看,舰首上有名字,位置与枕霞号名字位置一般,上面的字……看清了,是一个天竺数字十六,上面的汉字是……华清海军上将号?”

“华清海军上将号,这是何意?”

“应该是俞济民取的名字,他总有些恶趣味,取些别人不懂的名字来。不过顾名思义,所谓华清,应是华夏海宴河清之意,既是海中水师,称为海军也不错,至于上将,当是取自五虎上将之意……”

且不说王传胪与王浩然这对族兄弟在瞎猜,俞国振此时站在枕霞号的船尾,眉开眼笑地看着身后的这艘战舰。

在建成枕霞、连波二舰的同时,龙门船场便开始按照俞国振提供的标准,建新襄第一艘真正意义上的军舰。造舰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甚至可以说一波三折,仅其中病累而死的老船工便有数人。在枕霞、连波二舰成功之后,俞国振下令将资源向这艘战舰倾斜,终于在九月中旬,他结束京畿大战的时候,这艘战舰正式完工下水。

在新襄渔政局的舰艇登记上,这艘战舰的性质被标为“海军研究训练舰”,舷号定为“十六”,而正式舰名,则是俞国振早就指定的“华清海军上将号”。它的装载量达到了一千七百料,空载排水量约是九百吨,满载则是一千四百吨左右。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却只需要三十水手,可装载四百名士兵——若是近海任务,这个数字可以增加到六百名!

这也是新襄第一艘战列舰级别的战舰,它的诞生,意味着在南海,新襄渔政局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强大力量!

“当真是……了不起!”章篪在他身边,望着这艘巨舰叹为观止。

“在欧洲,尚有比这艘船大上四分之一的巨舰,而且,此船虽然被我称为战列舰,实际上更大程度上是武装商船,炮还是少了。”

“五十门炮还少?”

“嘿嘿,今后很长时间内,海上交战的主要方式就是双方火炮对轰,船坚炮利者胜,五十门炮……远远不够啊。”

提到火炮,俞国振又有些小伤脑筋,他原本以为造火炮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也是花了多年时间,这才初步完成了现在的火炮。这其中那些工匠们研究出来的铁模铸造法、内模水冷术、炮管套嵌术、钢丝套紧术等加快铸炮速度、提高火炮使用寿命的方法,花费了不少时间。

这样铸成的火炮,配上最佳黑火药配方,不仅使用寿命远胜过此时的火炮,射程也更胜一筹。同样口径装药下,射程要高出别的火炮两到三成。

不过,俞国振一直很想弄出来的线膛技术,还是不很成熟,仍处于试验阶段。

“你果真要将这船派到北方去?”章篪又问道。

“那是自然,既然被称为研究训练舰,不入实战如何研究训练?而且以我观之,朝鲜必定挡不住建虏,待建虏压服之后,耽罗之事必然会有变化,往朝鲜的商贸也会因之受影响。到那时,华清号便可以派上用场,拿朝鲜的水师练练手,积累一下经验,若是建虏来助朝鲜水师,我们自然也可以再敲打一下建虏。”俞国振笑道。

一艘巨舰是改变不了如今南海的局面的,俞国振很清楚这一点,西夷水师实力比起他来,仍占据绝对优势,别的不说,单以被称为红毛蕃的荷兰为例,荷兰的东印度公司便有一百五十艘武装商船、四十艘战舰和一万余名士兵,而新襄如今虎卫数量约有五千,渔政局的人数却只有一千出头。

甚至于郑芝龙的水师,都远比渔政局要强大!

故此,暂时拿朝鲜、倭国练练兵,积累海战经验,特别是风帆炮舰的战术运用经验,便成了渔政局的头等大事。

第七卷三六六、华海宴平江河清(二)

对于章篪来说,新襄的一切都是让他震惊的,“华清海军上将号”只是开始,当船靠近了码头之后,他又开始大惊小怪起来。

“这些石头……便是南海伯所说的水泥?”

“正是,与石灰一般,烧制出来,然后掺沙石抹平,坚实如岩,我在去年年底之前,这片码头才刚开始建,如今已经建成了……哈哈!”

就是俞国振自己,也被码头上变化惊住了。

原本是一片荒滩,如今却成了繁华的码头,新襄的工业制品,源源不断地从这里运往各地销售。其中最大头的是会安,一是会安的转口贸易,可以从这卖到倭国、东南亚和欧夷,二是会安本土的消费能力也极强。

如今的会安,可不再是当初那可怜巴巴的穷地方了,连续两年的大丰收,不仅让会安成为了新襄的粮仓,使得新襄从粮食进口方变成了出口方,更重要的是,在会安培养出了仅次于新襄的一个消费群体。

章篪原本想继续问的,但看到船舱中方子仪在仆妇掺扶下走了出来,顿时闭上嘴,含笑退到一边。

方子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是长时间乘船的结果,刚登上陆地时,她甚至有些晕陆。俞国振伸手去,将她扶住,那边上的仆妇立刻知趣放开。

“这……便是新襄?”方子仪有些惊讶地问道。

虽然俞国振跟她说过很多遍,新襄绝非蛮荒之地,但方子仪心中想来,这也不过是一处小镇罢了。

但如今眼帘所映的,却是一个在金陵都未见着的大港口!

新港沿着渔洪江入海口右岸而设,位置大约是新襄的正南,其长度足有两里,这么长的长度,可以看出今后发展的野心。而从岸上伸入水中长达一百米的码头,足够停靠如今新襄最大的舰船,像这样的码头,每隔着百米便有一个,全部加起来,共有十座。

每一座上面,都是高高的龙门吊,借助滑轮和木制标准化集装箱,新襄的货物装卸都非常便利,至少方子仪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景:仅仅是十余个工人,便将一个长六米、宽四米、高四米的箱子给吊上船。

看到俞国振,码头上不时有人跑过来行礼,其中既有行军礼的伤残者,又有做普通揖的健全人,不论是谁,看到俞国振时,脸上都是带着笑和敬意。方子仪注意到他们的衣裳相当干净,除了干活的人身上的衣衫打着补丁外,大多数都穿着新衣,款式也各有不同,有一些还是“云想衣裳”的样式。

“码头上的管事,还有工坊里的主事,不少都是虎卫中伤残退役的,他们的抚恤原本已经足够让他们衣食无忧,但很少有人愿意闲着,大多数都希望能如在虎卫中一样有事可做。”俞国振听得她问起,便低声道:“莫看他们这模样,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好男儿!”

方子仪点了点头,知道俞国振的意思:新襄的伤残人物不但不受歧视,往往还极为尊荣。这里每一个人,可能都是曾随俞国振出生入死的兄弟,切不可以下役仆人视之。

“南海伯宅心仁厚,故此将士乐于效命,大树将军亦有所不及也。”旁边的章篪原本是想避让些的,但又忍不住想听俞国振的解说,当听到这一句时,他情不自禁叹道。

俞国振也不谦逊,比起此时任何一支军队,新襄虎卫的抚恤制度都是最好的,可以说,虎卫中任何一个将士出征时都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

就在这时,迎面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者远远地就拉长了腔调道:“钦州知州王传胪,见过南海伯……”

“既然见我,还不过来施礼?”俞国振白了那边一眼,无论是谁,都能从这拖长了的腔调里听出其中调侃之味吧。

王传胪与王浩然笑着过来,两人口里讽刺调侃,但实际上却还是给俞国振作了个揖,俞国振也还了礼。

“济民在京畿做得漂亮,当令建虏知晓,我大明尚有铁血男儿!”首先夸奖的还是俞国振在京畿勤王之举,这对于华夏来说是极振奋人心的事情。

“将士用命罢了。”俞国振倒没有什么引为荣耀的。他带着新襄近一半的战力,对付的只是建虏的一支偏师,此战虽胜,也让他意识到,他确实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荡平建虏。

更何况,在某种程度上,他需要建虏给大明施加压力——若不是建虏,他哪来源源不断的人口补充给新襄?

“王兄这次来新襄,可是馋酒了?”俞国振看着王浩然,又调侃了他一句。

两人初遇时相当不愉快,但后来发现彼此还算投契,再后来甚至有了交情。听得俞国振这般说,王浩然撇了一下嘴:“俞济民,你别在我面前提酒字!”

当初两人初遇时,王浩然便被俞国振灌醉,宿醉数日才醒,此后便戒了酒。俞国振哈哈大笑,介绍了一下方子仪、章篪等人,也不理睬他二人,径直领着方子仪向港口外行去。

在港口最北处,是一个小小的建筑物,建筑物前则是两道铁轨。俞国振走到这里,也不禁吃了一惊:“这个……都给他建好了?”

俞国振口中的“他”是俞国威,他的堂兄。

这个世上有许多人看上去平庸,其实只是没有放在合适的位置上,俞国威便是其中之一。他不是一个有开拓精神的人,也缺乏长远的眼光与深刻的思想,但他有一个好处,就是执行力极强,善于沟通。故此,当俞国振将他从金陵调至新襄,成为新襄的大管家之后,他展示出了极大的价值。

新襄的规划是俞国振与雷家的人联合做的,但组织人去将这纸面上的规划变成眼前的现实,却是俞国威做的。

比如说,铁轨道路的出现。水泥路虽然很好,但也有缺点,就是不利于牲畜。无论是牛还是马,若在水泥路上不钉铁掌,那么蹄子磨损会非常严重,钉上铁掌,又对其脚底的震动很大,使其不能发力。故此俞国振便想到了畜力轨车,架在铁轨上的铁轮车,不仅负重量大,速度也让人满意,而且还节省畜力。

这个规划他交给了俞国威,却没有想到,原本是打算今年年底开工、明年上半年建成的规划,如今就已经建成了。

“今年自广东招募了几千劳力来,故此劳力充足,许多工程都可以开建。”旁边的一个港口负责人笑道:“请官人稍待,过会儿便有一趟车回来。”

俞国振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大约是半个小时左右,便见一辆由五匹马拉着的轨车到了这边。轨车共分三节,第一节有雨棚,可以坐人,后边两节则是载货,俞国振估计,一趟这样的轨车,能够拉八千斤左右的货物,问了测试的结果,比他想像得要差一些,这一趟车,可以拉七千斤的货物。

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五匹马拉七千斤,仍然能以每小时超过十五里的速度前行从新港到新襄,只需要一小时的路程。

众人便上了车,方子仪自然是可以坐在拉人的第一节里,俞国振相陪,别的人大多就只能坐在后面拉货的上面。这一趟车,足足拉了三十余人,其余人则换乘了能入内河的稍小船舶,从旧港去襄安。

马跑起来的时候,轨车极为稳当,无论是摇晃还是颠簸都很小。

根据俞国振一惯的爱好,轨道两旁排出整齐的排水沟,排水沟上用水泥块封闭,再两侧则是种着各种树木。方子仪看着这些不断退向后方的树木,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

新襄远比她想像的要好啊。

“如今新襄已经有人口四万七千二百九十一,这是去年我离开时的数据,如今的数据我也不大清楚……”

“回小官人,前些日子市政公示了,上半年人口统计,如今人口是四万九千九百五十四人。”港口送他们的管事回应道:“小人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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