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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风暴-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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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小官人,前些日子市政公示了,上半年人口统计,如今人口是四万九千九百五十四人。”港口送他们的管事回应道:“小人估计,如今数字恐怕超过五万了。”

“呵呵,也就是说,新襄一城,便有五万人口,这五万人口中,居于城中的约是三万,其余两万,有一万余居住在窑场那边,还有些散布于各个农庄……”

“窑场”只是习惯地用名罢了,实际上现在窑场已经成了一座小城,其人口甚至超过了钦州。新襄的工业相当一部分集中于此,比如说冶铁和玻璃制造、武器制造。新襄冶铁工坊仍然是最大的工坊,整个工坊中所用的人手是五千九百人,其次是玻璃工坊,全部生产线加起来,也雇用了三千六百余人。当然冶铁工坊除了冶铁之外,实际上还包括铁器制造、武器研发制造等等诸多“分部”,而玻璃工坊也同样是如此。

纺织、粮食加工等产业,则集中在新襄城内,一共雇用的人手是一万一千余人,其中大多数都是女子。另外,由原来的朝廷官兵发展而来的新襄基建工团,人数达到了四千之众,加上并不正适隶属于工团的临时工人,数量甚至超过了一万。这些人的宿住,都集中在新襄城中,而同住在新襄城里的,除了他们之外,尚有近万名老人与十五岁以下孩童。

“竟然有如此多人!”听到这里,方子仪与章篪,对于即将见到的新襄更为期待了。

这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座城?

第七卷三六七、华海宴平江河清(三)

这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座城?

宋应星漫步在街头,万时华在他身边,两人的眼中都是迷茫。

他们来到新襄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和俞国振南下不同,他们走的是内河水道,通过灵渠自长江水系转至漓江水系。先到了钦州,看到这里商贾云集、人口众多,民生殷实、物产丰饶,当时二人就以为这是了不起的成就了。要知道,此前钦州每年缴纳的商税才不过区区二百两,而现在一年的商税则多达四千七百两,这些钱足以让王传胪手头宽松,将多年未曾修葺过的衙门、街道好生整修一番了。

但等他们来到新襄后,就更为震惊,甚至有一种恍然如梦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新襄多小山,因此随着人口的增多,城市的扩大也是依托着山而展开。新襄多暴雨,为了减少发生山体滑坡、泥石流之类不忍之事,城边的小山都进行了简单保护处置。在别人看来这是劳民伤财的糜费之举,在俞国振看来,新襄每年的收入在迅速递增,这些收入除了投到扩大再生产上,还有一部分就应该用于改善民生。

“茂先兄,你现在弄清楚路是怎么走的了么?”宋应星向万茂先问道。

“我再看看。”万茂先嘟囔了一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开始又去翻自己手中的铅印图册。

这两位老先生鼻子上都架了老花眼镜,透明玻璃的出现,特别是镜片打磨技术地进步,使得“眼镜业”也发展起来。全大明读书人不下数百万,其中近视老花者绝不在少数,比如说宋应星与万茂先,都有很严重的老花症状。到了新襄之后,二人享受的福利之一,便是可以每年免费配一副合适的老花镜——否则的话,以现在眼镜价格之贵,他二人的收入还真有些吃紧。

“两位先生可是迷路了?”就在他二人对着新襄地图查看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时,旁边一个只剩独臂的年轻人笑着过来问道。

这年轻人服饰与虎卫的服饰有些相似,过他还戴着臂章,臂章上书着“市管”二字,便是他所属的机构简称了。在新襄成为一座人口过万的城市之后,原先靠着自觉来约束众人的简单制度就行不通了,俞国振便设置“新襄城市内务管理局”这个机构,也有人称之为“城管”的,每次俞国振听到这个词便会发一会呆露出淡淡的笑来。

市管的管理范围极大,从新襄市的规划,到街头巷尾不允许随地大小便,都在他们管辖范围之列。与许多新襄的公共机构一样,它的主要管理者,同样也是虎卫中退下的伤病。初到新襄时,两位老先生并不知道这一点,只道此地役使残疾颇为不仁,但在京畿大战的消息传回来之后,他们才知道,这些看似残疾的年轻人,个个都曾是在战场上生龙活虎浴血奋战的好汉!

两人肃然向这年轻人行礼,不敢以执贱役者视之。

新襄的礼特别多,根据俞国振强行推动的规矩,下属见上司要行礼,上司也要还礼。若是下属行跪拜礼,那上司就得还半跪,若是下属长揖及地,上司至少要弯腰鞠躬。俞国振的理由是新襄聚万乡之民,须重教化才可成礼仪之邦,但这样做的实际结果是,在这儿没有哪个上司愿意下属给自己行跪拜礼的。

“多谢这位小哥了,唉……新襄房屋太高,让人……实在是头昏眼花啊。”

万时华多少有些觉得羞愧,他们来到新襄两个多月,基本上天天迷路,也怪不得如此,因为新襄的建设速度太快了。

从崇祯七年,到现在的崇祯九年,不过是两年的时间里,新襄的规模扩大了二十倍也不只,人口同样如此。特别是崇祯八年以来,新襄多达四千人之众的基建工团,加上跑来当小工的峒人和各族民工,超过万人的基建队伍,就没有一天休息。

修路,架桥,还有每天都要进行的活动:盖楼。

如今三层楼已经是新修最普遍的,自从崇祯八年以来,新襄新建的房屋普遍都是三层。临街的第一层是门面店铺,出租给那些年纪有些大的人开办各种商铺,方便百姓生计。第二层、第三层则是住房,后面还有一个大的公用院子,院子里做了简易的园林绿化,也有人家种上一些供自己食用的蔬菜瓜果。

这种建筑样式,实在让宋应星、万星华等新来的人觉得新鲜。但最让他们惊奇的,还是玻璃窗子。

即使是在新襄,玻璃窗子也是新鲜事儿,直到今年三月才开始流行起来。大块的玻璃被切割得方方正正,然后用小钉子固定在木窗棂上,这样装饰过的房子比窗纸亮堂得多,也能有效隔阻新襄的一大祸患蚊虫,如果再辅以用细纱织成的纱窗,那么冬暖夏凉,实在是极方便于生活。只不过宋应星也问过价格,这样的窗子全套下来花费不菲,也只有工钱相当高、收入相当不错的新襄人,才能够支付得起。

“两位先生是要去新襄初等学堂吧,顺着这条太白街向北,然后在下一个路口处折向西,便可看到退之路的标牌,再顺着退之路到尽头,是六层楼,六屋楼下有个门便是初等学堂的侧门。”

那市管不等二人说自己要去哪儿,便将道路详细指点出来,二人道了谢,然后意识到不对,拉住那市管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哪儿?”

“二位先生如今可也是咱们新襄的名人了,每日都迷路的可不多见。”市管善意地笑了起来。

两人也都笑了,他们缓步而行,向着那六层楼行去。

六层楼乃是新襄标志建筑了,它是钢筋为骨混凝土为皮而建,九月作为新襄初等学堂的教学大楼而投入使用。宋应星与万时华去见了之后,在为之惊叹之余,两人还进行过一次激烈地辩论。万时华认为这样漂亮巍峨的学堂,理所当然应该用于教授孔孟之学,用来教授实学实在有些浪费,而宋应星则以为用来教授实学才是最恰当不过。辩论的结果,是万时华勉强同意了宋应星的观点:用来教授实学便可以研究更好的水泥、钢筋,建筑更高的大楼来教授孔孟之道。

当然研究出来更好的水泥、钢筋之后,是不是真来建楼教授孔孟之道,宋应星对此笑而不语,而万时华也心中惴惴。

不到新襄,不知此前之学谬也。

他们穿过六层楼下的门,经过的时候还得亮出自己盖了大红印戮的通行证,新襄初等学堂的戒备等级是与市政署一样的,没有携带通行证就算是俞国威在此也会被拦住。

才一入内,就觉得今天与平时不同,原本安静的校园,今天似乎有些喧闹,在操场之上,有一群人正聚在一处指指点点。宋应星推了一下眼镜,凝目望了望,然后惊喜道:“俞济民——南海伯回来了!”

在操场上给方子仪介绍学校的,正是俞国振。

“这一路上来,别的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可这新襄初等学堂,我是迫不及待要向你炫耀了。”俞国振与方子仪并肩而行,在他们身边,则是小莲、马湘兰、王月。除了顾眉顾横波另有任用之外,马湘兰与王月都被俞国振安排到了新襄初等学堂,充当小莲的助手,同时也向小莲学习实学。王月的学习速度非常快,如今已经可以出来任教了,马湘兰稍慢些,因此她主要教授的是初等学堂的“美育”课。

俞国振一直认为,本民族的艺术之中,蕴藏着本民族的价值观。征服的最高境界,就是让别的民族接受自己的价值观,这其中艺术的作用极大。

“这可不是该你炫耀的,应该是小莲炫耀才对。”方子仪牵着小莲的手,面纱下一双妙目轻轻白了俞国振一眼。

俞国振除了让她来看他心血所凝的初等学堂,是不是也有急着想见小莲、马湘兰和王月的意思?

“将如今新襄初等学堂的情形,介绍给我们听听吧。”俞国振向小莲道。

小莲抿着嘴笑了一下,面对着自己的主母,她不是很羞涩害怕,这一来是因为她与方子仪很早就认识并有交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对自己在俞国振心中的他位很笃定。

“小官人来新襄后,将家学也迁至此处,并在家学的基础之上,建立起新襄初等学堂。如今初等学堂共有学生二千九百七十七名,其中四年级者三十一人,都是随小官人从襄安迁来的,三年级者二百一十六人,皆是学堂初办时入学的,二年级者一千二百五十四人,一年级者一千四百七十六人……”

从人数上说,新襄初等学堂的规模已经不逊于后世的一些正规学校了,但这是有特殊原因的,崇祯八年九月正式入学的二年级生,乃是那年从南直隶接来的难民,故此人数会有暴增,而今年又从南直隶运来了两万有余的难民,人数也再度扩大。

“嵩阳白鹿,应天岳麓,皆不及此,小莲做得好大事业!”听到这个规模,方子仪也不禁动容。

让接近三千名孩子免费上学,而且还要负担他们的衣食住宿,这可是了不得的善举!方子仪嘴里赞着小莲,眼睛却看向俞国振,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溢出的情谊。

此前她也听说俞国振办了所学堂,还以为最多就是几十号人就读罢了,现在来看,规模如此之大,这当真是更胜过四大书院的盛举,如果坚持下去,必成惊世骇俗的伟业!

第七卷三六八、华海宴平江河清(四)

“南海之器量,非愚兄所能度测,其人智谋深远、果敢勇绝,能为人所不能,唯古之圣贤,方能如此也惜哉,其人甚智,却不好孔孟,不喜程朱,不读阳明……”

写到这里,万时华放下手中的笔,整理了一下思路,又回看了一下自己的书信,“南海”乃是俞国振的代指,他被封为南海伯再度提起笔之后,万时华又写道:“自奉贤弟之令而来,所闻所见,颇为感慨南海真天下奇才,若能为我同道,当奉为盟主,宰执天下,大同可期矣”

写出最后这一句话时,万时华不禁笑了一下,自己与俞国振打交道才几个月,从最初对他颇有成见,到现在佩服得五体投地,变化之大,着实惊人这封信里面的内容比较重要,故此他不会通过襄的邮驿馆寄出,而是会派自己的仆人,将之送到金陵起用不了多久,正在金陵的张溥就能收到这封信在得知万时华将来俞国振幕下充任调研后,张溥便乘夜见了万时华,以复社同忾相激励,托他打探襄的虚实张溥不是蠢人,他与俞国振打过这么多的交道,特别是崇祯八年在史可法幕下时,被俞国振反反复复抽了脸他认识到,对于复社来说,俞国振是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因此,便想到了万时华万时华为他以国家大义、清流事业所激,也慷慨接下了这个工作原本他觉得这个工作并没有什么,只是看看俞国振是不是复社同道之人,可到了之后,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俞国振了“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这是圣人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可是在襄,南海伯却做到了”

若说对此不心生敬佩那就纯是自欺欺人万时华科场失意,郁郁不得志,原本对于朝廷的一些制度心生不满,可到了襄之后,不仅一年有一百两银子的收入,也眼见襄一系列的举措,使得有真才实学的人才脱颖而出,他心中极是羡慕门外传来了号子的声音,那是晨练的标志襄如今的规模旧有的城墙已经无法起到防护作用,而且以襄如今的武备状况,也无需城墙保护每一个襄百姓,就是城墙的砖石甚至连那些裹着小脚行动艰难的老太太也不例外万时华初来襄时,因为不懂这里的规矩,一些不允许开放的地方主要是研究所,他也想跑进去查看,结果被小脚老太逮了几回这些老头老太,都是俞国振千里迢迢从南直隶救来的,他们能活下来,而且活得老有所养全是俞国振的一份心意他们对此也是极明白的,其中的感激甚至还胜过那些年轻的少年——养老送终,可是人伦大事,他们当中大多数都失去了亲人,就是襄在为他们养老送终而且最初来的老人当中,已经有一些病逝了,这些病逝的老人,被葬于山岗之上,虽然墓地不大,可收拾得非常整洁,墓志铭中对逝者一生多有褒扬,最重要的是,襄市政每到元宵、清明和七月半,就会专门遣人来烧纸祭拜这种终极安慰,对于增加老人的归属感极为有效这些老人并不是坐吃闲饭,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俞国振也给他们安排了工作:商业与服务业就是在襄的各个居民区、工坊区小商铺里,出售一些零碎的杂货商品既包括一些襄产的小吃,比如说各种果脯、花生、葵花籽、瓜籽等等,也包括一些日用杂货,像是针头线脑、金属扣子、玻璃珠花和布鞋袜子他们的货物是由襄市政统一配送,在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开办的小商铺类似于后世的小型连锁市,只不过他们的规模小每日赚取的利润,都归于他们自己,这样加上襄提供的最低生活保障金,他们不仅生计无忧,就是吃鱼吃肉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曾经经历过流寇之乱,受过官府恶绅欺凌的老人们,对自己目前的生活份外珍惜,也对俞国振极度崇敬,加上某些人背着俞国振进行的神化运动,他们几乎就将俞国振当成了入世的仙人来崇拜一切可能威胁到襄安全的不稳定因素,从小偷小摸到懒惰浪费,都被他们唾弃和警惕“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八个字浮现在万时华的脑海中,他很想将信重打开,再补上自己对这些事情的感想,但想想还是算了襄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太多,绝对不是一两封信能够写完的,在他的那封信末尾,他极为热情地向张溥发出邀请,建议他也来襄看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收拾好信件,万时华也出了门襄是座充满活力的城市,各处围墙上都可以看到标语,像“流寇乃身外之贼,懒惰为心中之贼”,像“易为百经之祖,动乃性命之源”,各种各样的都有其中“动乃性命之源”,据说是俞国振亲自提出的,凡是襄居民百姓,早、辰、晚三时,都必须任选一时间进行运动这种运动是强制性的,除非身体确实不适,否则就必须进行就是万时华这样的调研员,也一概不能例外最初时万时华对此很不适应,觉得他一堂堂举人,与贩夫走卒一起活动手脚殊为无体,但宋应星与其余几人却极感兴趣,他们最后向城中老君观的老道人癸泉子学了三十六式散手,每日早上晨练之时,便一起在院子里活动一个多月来,万时华倒真觉得自己的身子骨因此好了许多,这和想到当初华陀创五禽戏的典故,华陀的弟子吴普便是练习五禽戏活到了九十余岁这让他对俞国振的敬佩又加深了一层:不仅关心百姓的衣食,还关心百姓的健康与寿命“真乃仁主也”他心中暗想唯一可惜的是,俞国振敬孔孟而远经义,对于四书五经他也看过,却不去精研万时华觉得自己应该寻个机会,与俞国振好生谈一番就在这时,他看到俞国振一个人慢慢跑了过来,见到他点了点头:“万先生早,宋先生没与你一起?”

“他已经去了,他一向比较积极……哦,是去道观前的那个广场,我们每日在那里练拳”

“万先生这些时日,在襄过得如何生活上可有什么困难?”

“承蒙伯爷厚爱,在襄我衣食无忧,还可托人将银钱带回去只不过……我虽然衣食无忧,百姓的日子似乎过得有些……”

万时华想了一下措辞觉得不好说因为说襄百姓日子过得不好,显然是不顾事实的胡言乱语,襄百姓在衣食住行上都是万时华见过最好的可这同时,襄百姓的日子又过得似乎有些紧巴,存不下什么钱来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了措辞,将自己的疑惑说与俞国振听一方面,襄百姓的生活甚为奢侈他们当中,相当一部分人家的住房都已经拆了窗纸改成了玻璃家中的器皿,瓷器、陶器且不说,玻璃器皿也绝非少见每人的衣裳,不仅年年有衣,甚至不少妇人每个季节都有四五套衣裳,打补丁的衣裳虽然还有人穿,但多是在做活儿时才会穿上听得他的疑问,俞国振哈哈笑了起来:“茂生先生,你觉得襄百姓收入如何?”

“学生曾调研过,襄百姓收入极高,便是一个普通工人,月入也在八两以上”

“对,有一个数据并未公开,故此你还不知,崇祯九年上半年,襄正式居民的月均收入是十二两六分一钱银子……这些钱放在别处,收入算是不错的,一年下来能有一百四十两银子,即使是南直隶富庶之地,也是中等人家的全家收入了可在襄这只是一个劳力的平均收入”

“这些收入若是放在别处会怎么处置呢?花个三四两银子,解决基本的吃喝穿用已经足够了,其余的大多都会藏在坛中埋入窖里这样藏起来的银钱,与土块有什么区别?”

俞国振这话对万时华并不陌生,宋应星也曾提过相应的观点出来,因此他很认真地回答道:“可以买田置地、盖屋建房”

“买田置地,说的好,但是你想过没有,谁会卖田?卖了田的人,今后如何生计?”

万时华顿时哑然。

土地兼并虽然是经常的事情,但在任何一个朝代,土地兼灭严重都意味着灾难,无论这个兼并是以“流转”还是别的什么名义进行,在解决掉因为失地而失业的农民生计问题之前,允许它大规模存在的人都可以说是包藏祸心就是万时华自己,也觉得如今大明要重振起来,抑制兼并是必须的“相反,你看在襄,百姓在工坊、农庄劳作,获取工薪报酬,然后再用这工薪报酬购买工坊、农庄产出之物,供自己衣食和生计享用如此百姓生计改善了,工坊、农庄可以维持乃至扩大,将多的百姓雇用进来,整个襄,都受其益宋公在《天工开物》中所言,金银只为货币而不是财物,实物方为才富,我以为还要进一步,实业方创造财富,金银只是辅助实业的手段,绝非其终极目的”

对于皓首穷经将大半辈子时间都花在了科举上的万时华来说,俞国振的话语,当真有些振聋发聩,他停住步子,看着俞国振跑了过去,俞国振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老脸微红:“累了,终究比不上伯爵年轻啊……”

第七卷三六九、华海宴平江河清(五)

癸泉子竖掌行礼,向着眼前的人笑道:“无量天尊,李贤弟果然不见南海伯一面?”

“不必见了”操着一口中原口音官话的汉子相貌堂堂,他笑着道:“我已经见到想见之物,这位南海伯,虽是当世英杰,但生此乱世,需要的不是英杰,而是枭雄”

癸泉子听到他这样答,不禁长叹了一声:“我请贤弟来,原是想为贤弟谋个前程,南海伯志向远大,才器兼备……”

“师兄不必再说了,朝廷的伯爵,与我这等人物,向来是不对付的”那李贤弟摆了摆手:“我还是回开封,当我的店铺伙计,或者回家乡,这个世道”

他说完之后,大步就走,转身之间甚为果决在他身后,癸泉子长长叹息,而宋思乙一双妙目,则转了两下,嘴角轻轻撇了撇,表示自己的轻蔑“思乙,你不服气?”

“不知道为何师傅如此重视这位李师叔,反正我瞧他不顺眼”

“不过是他来时不愿教你太极拳养生功么?”癸泉子笑道:“此拳与我三十二式无极散手颇有渊源,学了我三十二式无极散手亦……”

才说到这里,癸泉子眼尖,便看到远处跑来的人,他“咦”了一声:“南海伯一大早就来了?”

宋思乙瞄了那边一眼,然后匆匆跑回了老君庙癸泉子则又转过去想要将那位李师弟召呼回来,结果那李师弟身影已经消失了看来他是真心不想为俞国振效力……俞国振得到这个南海伯的头衔爵位,镇住不少人的同时,也让不少人在心底与他划清了界线啊癸泉子多少有些遗憾,这位李师弟精通技击又博学广闻,可谓文武双全在俞国振麾下,他本可以有用武之地,错过这次机会,看来他终究只能去店铺里当他的学徒了“南海伯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到俞国振身边跟着的万时华,癸泉子笑着颔首“昨日便想来了,但昨日刚到,杂务太多,只能今晨来看看……道长的气色不错啊”

来找癸泉子,很重要的原因是想问一下他的生物分类工作做得怎么样了癸泉子的这个工作要是完成了的话,那么下一步就是为学堂编一套从一年级到九年级的生物科目教材——农业是一切产业的基础,而生物科目对于农牧渔这三者合并的大农业会产生非常大的影响在这里,也见到了宋应星除了宋应星之外还有好几个和他们一起来此的“名士”在锻炼运动之余,众人免不了谈论一些感兴趣的话题,俞国振有意引导之下这些话题全都是围绕着民生展开的万时华一直在冷眼旁观,看到那些原本和他一样饱读圣贤书的,如今为了三两斗米的增产而面红耳赤,他心里既有些鄙夷,同时又有些羡慕“为什么在孔孟的话语里,找不到襄这样的一个怪异地方为什么襄这样的富庶康乐之所,却几乎没有孔孟礼仪?”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万时华有些时日了而且还将继续困扰下去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态,已经从最初想用孔孟之说驳倒俞国振在襄推行的这一套,转变为如何用孔孟之说证明俞国振的治政之策了从京畿回到襄,对俞国振来说,只是从一个战场转移到另一个战场,他要关注的事情极多,首要的事情,便是给前去经营耽罗的将岸派去援军除了“华清号”之外,他另外组织了四艘大福船北上,这些福船的帆具也经过改造,度有所提高,因此跟不上抢风也能达到八节航的华清号因此,华清号载着五百六十名水手和海军,由俞大海率领先期北上,四艘大福船则由罗九河指挥,载着另外三百名水手和海军北上俞国振给他们许诺是稳定了对耽罗的控制之后,便给海军扩军,渔政局的战斗人员,至少要扩大到三倍,也就是三千人的规模不过要扩充海军,首先要扩充船场龙门船场已经有正式的工匠四百七十九名,但这个数字俞国振仍然觉得不够,他已经决定从两个渠道增加船场工匠数量第一是学徒培养,从各个工坊挑选十五岁以上聪明伶俐的少年到船场充任学徒,这些学徒工享受正式工匠一半待遇,而正式工匠采取定级制度,他们每带出一名学徒,便可以升一级,其个人待遇增长五分之一也就是说,一个原本每月薪金为二十两银子的船匠,若是带出五个徒弟,他们的薪金就直接涨到四十两另一个渠道则是招募,二十两一月的待遇,对于船匠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要知道自从虎卫扩军之后,一个普通士兵一个月是十五两,伙长一个月的待遇也只是二十两——当然,对于虎卫来说,他们的收入是纯得,不像船匠或工人,还要用收入支付自己的生活费用,重要的是虎卫都知道,他们今后的发展前途要远胜过普通的襄市民自然,造船另一个急需的是材料,也就是木材俞国振高价向安南各方势力购买木材,然后经水路拖到窑场进行烘干处理,充分利用铁坊的窑温,这就可以为制造海船提供充足的材料另外,大量使用铁钉、铆钉,也算是造船工艺上的一个进步同时铁器工坊开始研制钢制龙骨,为下一代战舰做技术储备俞国振并不知道所有的技术细节,但他知道技术的发展方向,知道大致的外型,手中有一批经过他点拨后可谓这个时代最强的能工巧匠,又有充足的资金给他们去折腾,因此很多时候,他都可以提前进行技术储备扩充海军之外,便是针对此次京畿之战进行总结虽然此前小规模低层次的总结,已经在各队各营之间进行过了,但全面系统总结还没有进行针对此战中的经验教训,最终总结出三条非常重要的经验:首先是虎卫的火器优势必须尽可能增强;其次是有炮兵相助的火器部队拥有极大的优势,故此虎卫中有必要设置专门的炮营;再次不可忽视冷兵器的作用,但虎卫原先一枝火枪一柄长刀的装备,在实战中显得有些累赘这三条经验汇集于一处,还是进行武器改进的意思经过实战反复使用之后,虎卫对“虎卫乙”型火枪提出了一系列的改进意见,比如说重量还嫌过重,比如说火绳的成功点火率只有一半左右,战场之中需要频繁换等等这些改进意见,最终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得到了解决“毕侍郎着实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见到这自发火真的造出,老朽此生无憾了”一脸红光的毕懋庚捋须大笑“燧发枪”

这个解决掉问题的并非是俞国振,而是毕懋庚严格来说,是毕懋庚带来的一张图纸在退休致仕之后,毕懋庚就一直潜心于火器研究,他是个唯武器论者,认为要对付流寇和建虏,所能依靠者唯有大明的火器在襄安见到虎卫乙型火枪之后,他便开始着手将自己的自发火想法与虎卫乙型相结合,并且先后绘制了六份图纸,最终在襄武器研究所的协助下,挑出了其中一份进行改进虽然它还不是十分细致,但以襄如今强大的金属零件生产能力,仅仅是半个月时间,便拿出了各种规格的样品十件,最后确定了其中一件为虎卫丙型虎卫丙型燧发枪长为四尺七寸,重七斤,另配有卡口,可以安装刺刀在装上刺刀之后,全长达到六尺二寸,也就是一米八六左右,算得上是一枝长矛了因为枪膛和火药没有改进,所以火铳的有效射程和精确度,比起虎卫乙并没有太大变化,最大的变化是在射之上,原先最熟练的虎卫火枪手,也需要约二十七秒才能完成整个射击过程,而现在这个度减到了二十秒左右;另外,原先有将近一半的击发失败率,在使用燧发击发后,也降到了一成五左右以上数据来自山鸡桑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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