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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她娇媚动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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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太子再怎么贪婪,也不可能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吧?
  然而,前几个月,跟着私服寻访的时候,太子在醉酒的时候,说出了真相。
  第二日,太子醒过酒来,知道自己吐露了事情,干脆也不遮掩了,直接跟姜平轩说,江县闹得太凶,一直暴动,让他去镇压。
  姜平轩不愿做这种事,拒绝了。
  他知道太子那人睚眦必报,他这个拒绝,已经得罪了太子。
  果然,之后太子对他更好了。
  他教了太子这么多年,太清楚他这一手了,他对打算下死手的重臣,就先是格外温和格外友善,瓦解对方的警惕。
  更让他担忧的是,太子开始频繁的问起姜云庭,终于在有一天,说想让他入宫陪伴自己。
  那一天,滴酒不沾的姜平轩,借着夜里群臣饮酒聚欢的由头,喝到吐不出一点东西来。
  所有人都散去后,他独自在客栈里,老泪纵横。
  他知道,姜家不保了。
  姜云庭和姜凉蝉这两个孩子,也保不住了。
  太子对他的怒意太重了,连他两个孩子的命也得要。
  进退都是绝路。
  进,是一家老小的命。
  退,是一县贫苦百姓的命。
  他对着列祖列宗磕了头,遥遥对着家的方向,流了一晚上泪。
  回家第二日,他关上门跟夫人坦白,给她休书,让她离开姜家。
  一向贤淑平和的夫人,这次却温柔而刚烈。
  “我与夫君一生举案齐眉,唯独这一刻,夫君在我心里最是顶天立地。我们夫妻一体,我既与你荣辱与共,就愿跟你生死共担。这休书,你不必给,我不必要,黄泉路上,我与你一起,你不会独自走。”
  他与夫人商量许久,最后决定,把两个孩子送出去。
  姜凉蝉提前婚期,嫁入楚家,以楚家妇的身份过活,就不必跟着姜家一起受难。
  姜云庭安置到他相熟的将军门下,提前带到边关,到时候安排他在军中趁乱消失,以后改名换姓,远离太子的视线。
  那天,姜云庭正好撞破了他们在内室商量,只是好在那孩子心大,也没多在意,轻易就被打发走了。
  他走之后,夫人站在窗后,看着云庭高高兴兴离去的背影,哭得不能自已。
  这一生,见一面,少一面。
  他们为道义死,为夫妻情分死,都死得其所。
  惟愿两个孩子,平平安安。


第58章 
  姜凉蝉闲的都要吐泡泡了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趴在窗户前看; 正好看到走到她窗下; 抬手准备敲窗的沈放。
  沈放也没料到她正好出现,发自内心的展颜一笑; 对她勾了勾食指:“出来。”
  姜凉蝉捂住心口。
  他这种姿色,最好不要做这类招人的动作。
  不然就是性感男妖,在线索命。
  姜凉蝉决定矜持一下。
  沈放站在窗下; 对她眨了眨眼,笑着问:“带你出去,来不来?”
  大概是自己色迷心窍,姜凉蝉怎么看都觉得; 他的笑容就像故意在魅惑自己一样。
  姜凉蝉决定; 今日份的矜持就到此为止了。
  她用力对着窗外的沈放挥了挥手:“等我一会,马上来。”
  等到姜凉蝉从窗边消失,沈放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福伯慢慢走到他身后; 道:“沈公子,容老朽提醒,刚才老爷已经交代过了,在您完成老爷交代的任务之前,要始终离小姐两步之外,对她微笑时不能露出超过六颗牙齿; 笑时两边嘴角要平齐端庄,不能做任何疑似不雅、挑逗等动作,一次性说话不能说过五句; 不能单独相处超过一句话的时间,请您谨记。”
  沈放:“……您真是辛苦了。”
  福伯坦然受了:“老朽职责所在,不辛苦,沈公子不必客气。”
  姜凉蝉在要不要洗头之间抉择了一会,最终觉得时间紧张,还是算了,换身衣服就好。
  她奔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沈放,站在门边笑起来。
  这是她最近对着铜镜练习了许久的微笑。
  很美,很灿烂。
  沈放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笑。
  笑容刚展露到最灿烂的时候,两个人中间突然出现了一个苍老的头。
  福伯对上姜凉蝉疑惑的视线,眼神无情,声音平平:“小姐,请就站在那里,不要往前。”
  他又转头对沈放:“沈公子,请后退一步。”
  姜凉蝉:?????
  沈放摊摊手,无奈的退后一步,道:“走吧,我带你去见画扇。”
  三个人排着队,以沈放在前,他两步后是福伯,福伯两步后是姜凉蝉的诡异队形,向姜府门外出发。
  姜凉蝉感觉连灵魂的缝隙里都写着问号。
  这是一个什么诡异的阵法吗?
  还是说福伯现在对沈放有一些特别的兴趣?
  沈放见父亲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感觉不可描述的事情?
  好在这诡异阵法没有持续多久,刚到门口,就有人急匆匆的跑来找福伯:“老爷有急事找您。”
  三个人停下脚步。
  福伯看了看沈放,想了一下,断然道:“既然老爷有事相召,老朽不能奉陪了。”
  姜凉蝉期待的看着福伯,等着他下一句说让他们自己去。
  福伯接着道:“那小姐和沈公子回府吧。”
  姜凉蝉:????
  沈放倒是早料到如此了,嗯了声,应了。
  福伯严肃的转向他:“请沈公子谨记承诺。”
  沈放无奈的点点头:“放心,与老爷的承诺,沈某断不敢忘。”
  福伯这才放心,转身跟着来人匆匆走了。
  姜凉蝉纳闷的问沈放:“你到底跟我父亲承诺了什么?”
  感觉不像话本中剑拔弩张的样子。
  沈放想摸摸她的头,手抬起来一半,又放下了。
  看着心心念念的人近在咫尺,他心里又甜蜜,又吐血。
  本来他今天打算直接跟姜平轩提亲的,就算不提亲,至少也要让他知道自己对姜凉蝉的心意,先在岳父面前挂上号。
  没想到,姜平轩果然是个老狐狸。
  不,不是,重新说。
  岳父实在是个深谋远虑的男人。
  他与姜平轩深谈,把楚家的底牌都掀了出来,终于让姜平轩认清了这个前亲家的真实面目,不但松了口,不再让姜凉蝉嫁给楚青了,还主动说要出面解决婚约。
  可是姜平轩拒绝了楚青,也同样拒绝了他。
  姜平轩的理由很简单,第一条,沈放现在做的是最危险的事,自己都朝不保夕,随时走在刀山火海中,他大业未成之前,别想求娶自己女儿。
  第二条,他的女儿他知道,心粗似老树干,但是一旦动心,也是个情种,若是沈放不是良人,女儿必定受伤。
  是以,他给沈放提了一个几乎不能完成的要求,若是沈放能完成,勉强可以算他有几分深情。但就算过了这一关,姜凉蝉愿不愿意嫁给沈放,也是她自己说了算。
  到时,他若是真的喜欢她,就凭实力自己去追。
  岳父说的第一条,他没有任何意见,他一直藏着对她的感情,正是出于这个顾虑。
  大业未成之前,他不会对她表白。
  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不测,到时她会为朋友难过,但不至于痛失所爱,一生伤痛。
  而如果她已经是他的姑娘了,却不会为他伤痛,还痛快的换了个男人嫁了,与其他人相爱。
  ——他做鬼也不放过她。
  第二条,他却是不怕。
  怕她受伤,那他一生爱她宠她便是。
  唯有一点,姜父这个老狐狸,在他把这话说出口之前,就先拿话堵住了他。
  姜父道:“既然你与婵儿未婚未嫁,不过是普通男女,那就谨守未婚女儿与外男之间的规矩,我给你们定下规矩,在沈公子未成大业之前,不要逾距才好。”
  沈放望着近在眼前的她的脑袋,颓然的垂了手,后退了两步,离她两步之遥。
  跟岳父的承诺,还是要做到的。
  姜凉蝉不知道他心中不能说的惆怅,她忽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姜凉蝉差点跳起来:“对了对了,跟我回去。”
  她一激动,伸手去拉沈放的袖子,被沈放躲闪了一下。
  姜凉蝉的手收回来,在袖子下面攥了攥,面上还是笑着的,维持着原来的语气:“那个模型我破解了,你要不要去看?”
  沈放看着被姜凉蝉搬出来的那个模型。她怕被人看见,已经先把模型恢复了原样。
  姜凉蝉努力给他比划这个模型里隐藏的图案在哪里,怎么破。
  这图案不好意会,她用两只手,在空中一遍遍比划给他看:“你看,这个点在这里,这个在这里,然后这样一条线,你看明白了吗?”
  她歪着头,手指画出的图案,从沈放的角度看,怎么看怎么像一颗心。
  她歪着头,借着模型,认认真真的给自己比心?
  妈的,这也太可爱了。
  谁能忍得住。
  姜凉蝉打开模型,把模型里面的技术核心展示给沈放看,问道:“这个模型破解了,我厉害不厉害?我这样是不是算帮到你了?”
  沈放露出了六颗牙齿的微笑:“我很高兴。而且,你不光帮了我,还帮了你自己。”
  加速了我们在一起的速度。
  很好。
  你给自己攒了最好的嫁妆。
  姜凉蝉努力微笑,但是她发现,沈放好像有意跟她拉开距离。
  她心里有些难过。
  果然沈放喜欢的不是自己吧?
  她抿抿嘴,主动道:“刚才你不是说去看画扇吗?我们去吧。”
  沈放回想了下岳父给定的雷池。
  带她出去看画扇,应该没有没有违规吧?
  他是个好女婿,答应了的承诺肯定会做到。
  他一直保持离她两步的距离了,所有该牺牲的都牺牲掉了。
  至于说,两个人不能单独相处超过一句话的时间……
  他们哪里两个人单独相处了?
  这不是还有一个模型吗?
  沈放点点头,先起身:“那就去看看吧。”
  画扇出事,她好像很惊慌,就让她去看看,安抚一下她的情绪也好。
  姜凉蝉一路跟在沈放身后,怏怏不乐。
  她观察过了,沈放一直保持着跟她的距离,也不像之前那样亲昵的揉她的头,也不肆意的笑她了,连微笑的弧度都小了。
  哎。
  她之前好像真的自作多情了。
  画扇伤的确实很重,不过好在姜父和沈放都派了大夫和守卫来,救的也及时,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只需要静养了。
  姜凉蝉愧疚不已,一直陪着画扇说话。
  话本中画扇是被自己弄死的,可是这次,竟然是画扇顶替她遇袭。
  剧情改动太大了。
  沈放进来之后,就没怎么说话。
  他眯着眼,一直看着姜凉蝉。
  她一进来,就主动坐在离自己最远的地方。
  那个距离,看得他碍眼。
  更关键的是,她离大夫带来的那个学徒那么近干什么?
  她跟那个学徒说那么多干什么?
  他们夫妻欠了画扇两条命,他自然是知道的,当然会偿还画扇,不必她那么关心。
  她关心就关心,为什么要对那个学徒交代嘱咐那么多,看护好病人不是他们应该做的吗?
  她就看不见,那个学徒眼神中那么明显的倾慕吗?
  忍了又忍,沈放在她又一次转过头听那学徒说话的时候,沉下了声音:“你过来。”
  在姜凉蝉眼睛亮亮的起身,走到离他两步之遥的时候,又道:“就坐在那里。”
  姜凉蝉满心的期待被浇了一盆冷水,凉得透透的,死寂的坐在那里,背对着他,脊背挺得笔直。
  沈放很是满意。
  以他为出发点,她只能离他两步远,多一个手指头都不行。
  岳父做得对,就不能放她随便出来,被别的男人见到。
  她只要安心等着就好,等着他为她遮风避日,除掉所有障碍,然后回来娶她。
  姜凉蝉笔直的坐着,默默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好,不喜欢拉倒。
  她姜凉蝉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之人。
  总有一天,她会遇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到时候她在那个男人怀里,笑得肯定比他的女主要大声。


第59章 
  探望完了,姜凉蝉和沈放告辞的时候; 画扇又叫住了他们。
  画扇强撑着精神从床上起来; 下到地上费力的一拜:“多谢姜小姐和沈公子挂念,今日本也是要去贵府辞行的; 过几日我就要离开京城了,此去一别,或许经年; 望姜小姐与沈公子珍重。”
  姜凉蝉惊讶道:“你伤还没好,为什么急着要走?何况,不是还有人在京城等着娶你吗?”
  画扇苦涩一笑:“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他说父母不同意他娶我; 他要在其中周旋; 不得空出来见我,我便信了,一直等着他。前日才知; 原来他一直在筹划着娶另外一位官家小姐,前日已经成亲了。我遇袭之事,姜小姐也不必歉疚,我当时是因为听闻此事慌着出门,才正好撞上了那几个杀手。”
  姜凉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苍白的安慰她几句。
  画扇轻轻道:“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也想开了。情这回事,强求不得,不是自己的终归不属于自己。我自小被拐; 远离家乡十数年,现在能回家,也圆满了,我也很高兴。”
  姜凉蝉见她去意已决,也觉得只能这样了,离开负心汉和伤心地,回到故土,也许更好一些。
  沈放对画扇道:“沿途之事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你回去,帮你购宅置地安置下来,你不必担心。”
  画扇又拜。
  三人告别,沈放和姜凉蝉出来。
  姜凉蝉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画扇这就走了?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沈放道:“她在这里无亲无故,如此决定,也是当然。”
  才不是当然呢。
  姜凉蝉没法跟他说,只能独自在心里嗷嗷叫。
  剧情真的改变了。
  画扇没有死,更没有死于她手。
  要真说起来,每个节点好像也没有完全消失,例如,画扇受伤险些至死的事依然发生了。
  但是这个节点前前后后所有的因果都变了。
  画扇是因为情而受伤,但是两次情伤完全不同,话本中是为沈放,而现在,依然是与情有关,却是另外的男人另外的故事。
  她的受伤,也同样都跟姜凉蝉有关,但是也完全不同了。一个是姜凉蝉下手,借刀杀人,一个是杀姜凉蝉的人搞错了对象,误伤画扇。
  画扇都是先受重伤,并没有立即去世。
  话本里画扇孤身被卖后,被折磨到受重伤,无人给医治,拖了几天死了。
  但是现实里因为她、姜父和沈放都出手帮她,所以她这次就活了下来。
  既然这个事件终于还是发生了,而且所有人都平安落地,是不是意味着,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话本里,属于姜凉蝉的那个死亡节点,是不是现在已经擦身而过了?
  她得救了?
  姜凉蝉高兴得恨不得原地大跳。
  沈放走在她后面,也不知道她在前面想些什么,只看见她的步子越走越慢,以为她也是如自己一般,越进入姜府,知道他要回去,心里越是舍不得。
  只是他必须得回去,要赶紧完成大业,好早点得到她父亲的首肯。
  尤其是姜凉蝉解开了那个机关的机密,他就可以用来打开母后留的那个盒子,对他来说如虎添翼。
  他心中又是柔情又是豪情,对着姜凉蝉的背影道:“你回去的时候,把那个模型给我吧。”
  姜凉蝉的背影顿了一下,点头:“好,我给你拿。”
  哦,差点忘了,画扇遇人不淑,她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看吧,他就是为了那个模型,才跟她回来的。
  呵,男人。
  她算是看透了。
  走到姜凉蝉的院子外,之前还来回巡逻的府兵不见了。
  姜凉蝉惊奇的左右看看:“那些人呢?我不用禁足了?”
  沈放点点头:“你自由了。”
  这是他今日为她争取来的。
  他同姜平轩说,姜凉蝉不比姜云庭,云庭是个儿子,就算每天被这么多府兵围着,也不过是心情差生活不自由,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担忧。但凉蝉是个女儿家,在她的住处,每天有这么多粗汉来来回回,不像话不说,她也不安全。
  姜平轩被他说服了。
  他接受了沈放的建议,与其人海战术,派这么多人围着她,不如沈放派一部分手下精英来姜府周边,保护姜府和姜凉蝉,姜平轩的人手也化整为零,只挑最有用的高手,暗地里保护她。
  两个人拐进院子,一进门就看到站在院门口的福伯。
  莫名其妙的,姜凉蝉就有一种放学和顺路的男同学一起回家,结果被家长撞见的感觉。
  尤其是福伯的眼神,锐利的跟把刀一样,在她和沈放之间来来回回的扫射。
  姜凉蝉挺胸抬头,毫不心虚。
  这位男同学是早恋了,但并不是跟我呢。
  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毫无关系。
  姜凉蝉这么坦然,福伯还算满意,和煦的放行了:“小姐以后不要乱跑,外面不安全。”
  沈放也想跟着进,就被福伯拦住了:“你今日已经进过小姐院子一次了,份额超支,不允再入了。”
  姜凉蝉回头道:“你等着,我给你把模型拿出来。”
  沈放靠在墙上,跟福伯眼神交锋。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
  他就不该先来提亲,就应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扫平京城,拎走媳妇,到时候直接封姜平轩做国丈就行。
  免得像现在这样,见她一面还有这么多碍事的。
  姜凉蝉拿着模型跑出来,那模型颇沉,她拿着费力,沈放很自然的就要过去接她。
  福伯咳了一声。
  沈放看了看地上的距离,沉下眉眼来:“福伯这是为了防我,连你家小姐也不顾了?”
  姜凉蝉不知所措的抱着模型,站在那里。今天这一天,她都觉得福伯和沈放怪怪的,眼下两个人好像又在对峙什么,可惜他们说话声音也压得很低,不让她听见。
  沈放又不知道低声对福伯说了什么,福伯虽然脸色不太好看,还是点了头。
  然后沈放就向她走过来了。
  他先接过她手里的模型,看她甩着胳膊放松,忽然道:“你再给我比划一下那个图案的形状?我怕我自己忘记了。”
  姜凉蝉立刻道:“我画给你吧。”
  沈放摇摇头:“画下来不安全,你比给我就好。”
  姜凉蝉想着恋人做不成,起码朋友一场,没有多想,又尽职尽责的对他比了一颗复杂的心。
  福伯怒视着他们这边,看到沈放骗着小姐比心的时候,气得鼻孔都在出气。
  刚才那小子说要跟小姐单独说一句话,他觉得符合“单独相处不能超过一句话的时间”这一条,而且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同意了。
  结果,大意了。
  怪不得老爷百般嘱咐,要看住这个小子。
  三日后,画扇离开了京城。
  姜凉蝉给她送了行,站在城门口,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中。
  画扇真的走了。
  她的人生,就从这一刻开始,画下了一道分界线。
  过去的每一天里,她死亡的那个节点,像一只从悬崖下伸上来的手,牢牢抓着她的脚踝,日日夜夜将她向悬崖边缘拖。
  如今,那只手终于被砍断,回归悬崖。
  她的心上还残留着一点恐惧和后怕,但是她的人生,已经永久的变更了。
  她解脱了。
  获得了自由。
  从此以后,她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全新的脚印。她的人生会由自己决定,她念自己所念,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愿爱的人。
  她不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不再知道自己人生的剧情线。
  她的未来充满了未知和不确定。
  但,那才是正常的人生,是她期盼了已久的人生。
  姜凉蝉豪迈的一挥手,大步踏上马车。
  什么喜欢谁不喜欢谁,什么沈放什么楚青,什么红娘什么媒婆,都见鬼去吧。
  她要发掘自己的潜能,成为一方大佬,拿着大女主剧本,迎娶十个八个的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
  白天的密林就遮天蔽日,危险万分,更遑论深夜。
  姜云庭将秘香抹在身上,又小声的对着后面招呼:“把秘香抹好,跟紧我,咱们要进了。”
  一个老头坐在他后面,闲得左顾右盼的,听他这么说,呼啦一下站起来:“可算能走了,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磨唧。”
  姜云庭谨慎的又在背上挂上一把刀,十六把刀和剑在他背上叮叮当当。
  他姿势十足,肉眼扫描侦查了四周一圈之后,才示意老头跟上:“你不懂,咱们要过的这个密林,听说危险着呢。除了我跟你说的势虫,还有不知道多少野兽在里面,这到了晚上,咱们要是不注意,岂不是羊入虎口,白白去送死的。”
  他继续道:“多做点准备总没错的,你虽然年纪大,但是毕竟江湖经验少,不懂也是正常的。跟我学就行了。”
  老人总算严肃起来,认真的看着他,准备跟着他学。
  然后就看到他谨慎进行了一番左右手剪子包袱锤,在激烈的左右手互博中选定胜出的方向,深吸一口气,迈出了进入密林的第一步。
  原本眼皮都懒得睁开的老人来了兴趣,记下了新学的知识点:“明白了,还可以这样,你们年轻人的经验真的很丰富了。”
  姜云庭回头严肃道:“嘘,别出声,我们出发了。”
  这个老人是他捡来的。
  他出来没多久,就遇上了太子的偷袭。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身后隐着不少高手在保护他。
  太子的偷袭越来越密集,人数越来越多。
  一场场战斗过去,他越来越强了,可是跟着他的高手数量,也越来越少了。
  直到最后,在又一次被袭击中,他身后出现的只有一个人。
  他知道,那些高手们战到最后一人了。
  因为他。
  姜云庭抽出剑来,挡在那个高手面前,让他走。
  “这本就是我应该自己面对的,你们不能再送命了,回去吧。”
  高手声音波澜不惊:“职责所在,你还在往前走,我就不能向后。”
  那天,偷袭的有十个高手,他们只有两个人。
  姜云庭挡在高手面前,杀红了眼。
  他拼尽了最后一分力量,在力竭倒下的时候,听到了身后先一声剑落地的声音。
  他模糊的视线里看到,高手用的银叶剑跌落在地,刀柄上沾满了血。
  他们战至最后一人。
  他终究没有救下他。
  倒下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对面的山坡上,好像蹲着一个老头,似乎啃着肉在看他。


第60章 
  姜云庭醒来的时候,是在一条河边。
  昏迷前看到的那个啃肉的老头就坐在不远处; 盘着腿还在啃肉; 看见他醒了,从啃肉的间隙里蹦出来几个字:“哟; 你活了?”
  姜云庭慢慢坐起来,环顾了一圈,声音嘶哑:“是你救了我?”
  老头忙着啃一块骨头; 没空搭理他,只随便摆摆手,含混说了句什么,姜云庭也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
  姜云庭环顾一圈; 发现这里早已经不是他遇袭时的地方了。
  他看了又看; 这里也只有他和老头两个人,那个跟他并肩作战,手持银叶剑的高手没有在。
  那个老头还在边啃边嘟囔; 这次姜云庭听清了,他说的是这个肉烤的时间有点久了,味道不行。
  姜云庭抹了把脸,仓促的说要洗洗脸,跳进河里,把头埋在水里; 一动都不动。
  有极为细小的哽咽声在水流声中飘散。
  老人啃肉的手没停,眼睛却往那水里微微瞥了一眼。
  等到姜云庭再上来的时候,表情已经如常了; 只是没什么笑意。
  老头啪地扔给他一块肉,看那样子很是恋恋不舍,嘴都心疼的歪了歪,道:“吃吧,那个救你的人给留的。”
  姜云庭愣住了:“谁救我?不是你救的我吗?”
  老头等了一等,发现姜云庭光忙着说话,那肉都没接,悄无声息的又把肉抽了回来,忙不迭的咬了一口占住了。
  因为吃起来了,老头的声音又开始含混:“小老儿都这把年纪了,能吃口饭就不错了,拿来的力气救你这么沉的男人?”
  他道:“就一个穿黑色衣服,带着一把剑的人,杀了剩下那几个人,把你又拖到这里来了。然后他说是什么任务完成了,就走了。”
  黑色衣服,带着一把剑,这是那个跟他并肩作战的高手。
  他仰面向后倒在地上,看着天空,有点想流眼泪。
  真好。
  太好了。
  最后那个人,原来没有死。
  姜云庭又有了力气,腾地爬起来,动力十足的道:“肉呢?他给留的肉呢?”
  老头快速咽下了最后一口,无辜道:“不知道,刚才给你了不是?”
  姜云庭盯着他手里那根骨头,发现有点熟悉,刚才递到自己手里的时候,上面还有一些烤的油汪汪的肉,现在已经光秃秃的了。
  心情大好,姜云庭什么也不计较,拿出自己的干粮来分给他一些,道,“你年纪大了,在这荒郊野岭里找点东西吃不容易,这些给你,”然后背着包袱就要继续赶路。
  老头在后面叫住他:“喂,少年,你不休息下,要去哪里?”
  姜云庭已经大步走出去了,头也没回:“我去拯救苍生。”
  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视线。
  老头啃着肉,兀地笑了。
  “这些年轻人啊。”
  在他身后,有一个冢,从刚才姜云庭坐的地方看过来,正好被老头的身体挡住了。
  冢上插着一把银叶剑。
  姜云庭一路往江县叶县几个受灾严重的地方走,遇到的灾民越来越多,从零零星星一两个,到成群结队的灾民群。
  那些耳闻过,想象过,却没有亲眼见识过的充满灾难和痛苦的世界,就这么真真实实毫无遮掩的袒露在了面前。
  姜云庭住的地方,逐渐从习惯的客栈上房,改成最便宜的房间,最后改成风餐露宿,找个破庙就能睡。
  省下来的所有银两,他都用来买了粮食,遇到面黄肌瘦的灾民,就打开行囊,把粮食分给他们。
  他也逐渐从买精粮,改成用同样的钱,买更多的粗粮。
  在那些食不果腹的人的世界里,他们没有余暇追求精细和享受,比起吃一口精粮的惊喜,能多活一天,多吃一口饭,更为重要。
  姜云庭逐渐从娇生惯养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落地,踩在云端的双脚慢慢落到地面上,尘火扑面。
  他一步步走,丈量着大地的苦难,也丈量着人间的悲喜。
  他身上的银两越来越少,能分出去的粮食越来越少,可是遇到的灾民越来越多。
  他终于不再像过去那样天真。
  终于明白,他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可以救一个人,救十个人,救一百个人。
  可是拯救不了天下苍生。
  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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