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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她娇媚动人-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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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平轩大概是铁了心让她待嫁,之前送来就被姜凉蝉丢出去的各种婚服喜服,又被源源不断的送进来。
院门锁了,她丢也丢不出去,姜平轩还格外强硬,就让人强行放在她的房间里,摆在她眼皮底下让她看着。
姜凉蝉气得要命,几次跑到院子门前,都被府兵拦了回来。
她搬着梯子想上墙,梯子刚放好,就被恭敬的拽着胳膊“请”回房间了。
全程被监视,连春心和绿意都动弹不得。
姜凉蝉总算知道姜云庭之前过的什么日子了。
她气得撕烂了婚服,结果没多久,绣娘就进来了,说要给她量体重做。
姜凉蝉最气的是,她没法出自己院子,所以连去沈放院子里,给他留个纸条求助都不行。
她从来没有这么急切的需要他过。
姜云庭独自去了江县,路途遥远,他又没有一点在外生存的经验,哪里能行?
她甚至不信任姜父派出去的人,虽然那是他的儿子。
要论这条路的熟悉度,野外生存的能力,她更信任沈放。
画扇的受伤也像个谜团一样,姜平轩一定知道内情,甚至她身上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也知道,却不告诉她。
什么叫做如果不是她运气好,今天躺在那里的就是她,而不是画扇。
画扇是代替她受袭了吗?
是谁要袭击她?
太多揪心的事情塞在她心里,让她急得团团转。
正在焦躁间,姜凉蝉听见一阵咕咕声,抬头一看,一只鸽子落在她窗边。
竟然是老熟鸽。
老熟鸽身上没有信,也不知道为什么来,怎么来的。
姜凉蝉赶紧抓一把点心把它引进来,然后飞快的写了一封简要的信,把事情大概讲明了,绑在它腿上,把它放出去,让它带给沈放。
沈放的兵营里,几个元老面面相觑。
刚才,正在讨论下一步的计划,沈放收到了一封信。
收到信后,思忖了一会,他竟然说要改变其中一条支线。
他新改的计划没有问题,甚至比之前更缜密。
但问题是,这个计划里面,涉及姜平轩。
这个点是三年前就布置的,那个时候讨论这个部分,沈放的态度极为强硬,根本不做任何妥协,甚至在姜平轩面前做做样子都不肯。
现在他竟然主动变了这条线?
沈放也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见他们都没有反对,急匆匆就走了,像是有什么急事。
几个元老等他走了,才开始议论纷纷,猜测是怎么回事。
沈西坐在一边,在他们越来越离谱的讨论中悠闲的喝茶。
哎,他们懂啥。
以前姜平轩是谁?
主子最厌恶的朝臣之一。
现在姜平轩是谁?
他未来老丈人。
那能一样吗?
姜凉蝉的院子外,绣娘捧着新做的一身喜服,正要往里走。
斜刺里出来一个男人,叫住了她:“你要往小姐院子里送什么东西?”
绣娘知道里面这个姜家小姐被禁足了,出来进去总是要被盘问,也习惯了,就是今天盘问的这个年轻人,实在太英俊了点。
她脸红心跳的答:“这是老爷吩咐的给小姐的喜服。”
那个英俊男人的眉眼似乎立刻有些沉了。
但是这种姿色的男人,愉快不愉快都那么好看,她也没在意这点差别,羞涩的一低头,道:“兵爷,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英俊男人伸手接了过来,淡淡道:“今日戒严,谁也不能进去,给我吧,我拿进去就好。”
平时这样是不行的,但是没办法,这个男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见到这样一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还跟自己说话,她就觉得有点眼晕。
她晕晕的把盛着喜服的方盘递给他,晕晕的听他淡淡道了声有劳,就晕晕的转身走了。
沈放附近的府兵都已经被他打晕摞起来了,叠在墙角,就在刚才绣娘的视线死角里。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喜服。
红艳又喜庆。
这是给她和楚青准备的喜服?
她要穿着这个,嫁给楚青?
他看着那大红的喜服,片刻后,翘起嘴角,面上毫无笑意,都是冷色。
拐角处有一个新的府兵过来,看见背对着他站着的男人,知道最近能在这里的只有府兵,乐呵呵的上前想去拍他的肩:“老兄,当值多久了,我来换……”
他的话没说话,面前的人转过头来看他。
一双冷冰冰的眸子,夹带着压抑的怒气,正对上他。
府兵吓了一跳,话都还没说出来,就被人拍在后背,软软的倒下了。
沈放随手把他扔到那摞着的一堆府兵叠叠乐上面,冷笑着把喜服揉成齑粉。
没有别的办法了,就靠把她嫁出去?
一个父亲,看着呼风唤雨的,关键时候就这么无能?
真是遗憾,岳父大人的计划,怕是要全盘崩塌了。
姜平轩能把姜凉蝉嫁给别人。
他可不行。
姜凉蝉被一轮又一轮的喜服气得头晕。
信写出去已经有大半天了,还没有收到沈放的回信。
估计收到回信,应该也要有几天的时间。
沈放的能力他相信,但是他在做大事,哪里有空管他们这些家长里短的。
姜云庭她必须得找,画扇是怎么回事她也要查明白。
姜凉蝉换了一身利索的男装,把衣服下摆绑在腰上,准备尝试新的一轮自救,试试从窗户上面爬出去,能不能经由屋檐,跳到院子外面去。
她低着头系衣服,边抬手推开窗户。
眼睛的余光里,忽然看到窗外有人。
她抬头看,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漂亮眸子。
他含笑的声音响起来:“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想爬窗户?”
姜凉蝉张开了嘴,又说不出话来,烟花在心里连绵不断的炸开。
她没等来信鸽。
却等来了沈放。
第56章
姜凉蝉手足无措,呆呆看着沈放。
沈放双手撑在窗户上; 对着她笑:“怎么; 不让我进去?”
姜凉蝉如梦初醒,侧身让开位置; 让他进来。
刚才姜凉蝉还觉得难以逾越的高峰,沈放轻松的就跳了进来。
姜凉蝉看着沈放一身清爽整洁,心里有点懊恼。
平时她都很好看的。
偏偏今天他来的时候; 她正准备爬墙上屋,于是穿了一身男装。
还是很丑的那种款式。
一下就在颜值上输给他了。
姜凉蝉之前也不是没在他面前穿过男装,那个时候完全不在意,但是现在不同了。
她本来还暗搓搓想过; 等再见到沈放的时候; 要惊艳到他。
至于要怎么惊艳到他……
她除了自己一贯的端庄,优雅,温柔; 文静,贤淑,还能在沈放面前展现什么呢?
她连衣服都挑好了。
这车翻得太不甘心了。
最初的惊喜过后,姜凉蝉恨不得把沈放重新塞到窗户外面,好让他再进来的时候,看见窗前站着的那个自己; 宛如天仙,美瞎他的眼。
好在理智压过了她。
姜凉蝉整理下了情绪,想娓娓道来; 又没压抑住,蹦豆一样一连串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怎么进来的?今天出了好多事,姜云庭失踪了,画扇也受伤了,我给你写信了,你有没有收到?”
沈放靠在桌边,看似垂着眸非礼勿视,却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
这是她的闺房,他还从来没有进来过。
这房内到处都是她的气息。
枕头底下还压着半卷他送过来的话本,看来她应该是爱看的。
案几上摆着写到一半的纸,上面的字迹还有点新鲜,应该是早上写的。
她的字他认识,这字是她的,可是字迹跟之前相比,与自己的字体有些相像了。
他的字体唯有他会写,这应该说明,她在临摹自己的字。
他的气息夹杂在她的生活里。
奇迹一般的,刚才在外面,亲手拿到她与楚青的喜服时那股鲜明的怒气,就在这样一点点的痕迹里,烟消云散了。
姜凉蝉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
他的视线挪到她脸上。
她仰着头专注的盯着自己,眼睛里是全然的信任。
在这样纯澈的眼神里,加上知道这里是她闺房后,心里蓦然升起一道隐秘的说不清的情绪,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暗骂了自己一声禽兽,他清清嗓子,正色问道:“你先别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姜凉蝉急急点头:“你说你说。”
沈放问:“你上次说,我的命运是既定的。那你的呢?”
他凝视着她:“你会嫁给楚青吗?”
姜凉蝉本来都被喜服气了一天了,乍然听到楚青这个名字,就像吃了一颗苍蝇屎一样,呸呸呸了几声,气道:“我会嫁给他?他做梦去吧。”
沈放垂了眸,黑浓的睫毛垂下,掩藏了他的眼神,只能听见他似乎平静的声音:“所以,你原本也不会嫁给他?”
姜凉蝉想起话本里,楚家大难临头之际,解除了跟姜家的婚约,而楚青私下来找她,说帮她解决处女之身,免得让她带着遗憾离去,恶心得不行。
沈放抬眸时,正好看到她满是嫌恶的眼神。
他终于愉悦的笑起来。
“好了,我知道了,这事你不用再想了,我会解决。”
姜凉蝉感觉沈放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因为他开始回答她之前的问题,语气太有耐心,太温和了:“信我收到了,你一件件慢慢说,别着急。”
姜凉蝉点点头,先把挂心一天的姜云庭失踪的事情告诉他。
沈放思忖了下,道:“我已经派人去追他了,不过,最近姜府高手环伺,他还能逃出去,也不会那么简单,我一会去他院子里转转看看再说。”
姜凉蝉眼巴巴的看着他。
沈放忍住摸她毛茸茸脑袋的冲动,又道:“还有一件事呢?你接着说。”
姜凉蝉赶紧把画扇的事情转述给他,想了想,她又把姜平轩奇怪的反应告诉了他。
沈放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在姜凉蝉发现之前,他恢复了正常的神情。
姜凉蝉很紧张:“父亲说她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了,如果真的是父亲说的那样,那她就是代我受过了。”
她又不安,又惶恐,又内疚。
沈放终于没忍住,抬头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她反应之前,迅速收回了手。
他自若的移开视线,解释道:“我来的路上,已经查过画扇的事情了。应该是太子的人下的手,不过那些杀手不认识你,全靠你身上的一个熏香辨认。你最近一直待在姜府没出门,他们不好下手。今天总算等到你出门的机会了,他们自然就动了。而且就这么巧合,那熏香也在今天动用了,于是他们靠着熏香的味道,找到了‘目标’。”
“熏香?”姜凉蝉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该不会是我送给画扇的熏香吧?”
沈放点点头:“应该是,估计是你刚巧把那个熏香送给她了。”
姜凉蝉震惊不已。
沈放想的跟她不一样,他来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从画扇的遇刺,发现其中有一个之前未曾暴露出来的安全隐患。
他必须得弄个明白,不能放任这个威胁留在姜凉蝉身边。
沈放问道:“这熏香是哪里来的,你还有印象吗?”
他这么一问,姜凉蝉也明白了,更心惊。
她抿了抿唇,回答道:“是上次我们去侯府的时候,我赢来的。”
沈放回想了一下,道:“你还记得是谁送的吗?”
姜凉蝉没想起来,不过没关系。
当时那段时间,她出去聚会的时候总是会发生一些原身认识的人她却不认识的状况。
为了化解这个尴尬,她每次出去见人回来,都会详细的记一记,姓名,身份,样貌,事件什么的都登录在册,好帮助自己认人。
那天回来的时候,她自然也记了。
而且还把从谁那里赢来了什么,也一并记了。
她找出来给沈放看。
沈放仔仔细细的看完,然后又让她找出来当时她赢来的所有东西,都拿给他。
姜凉蝉按着名单都去找出来,找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她停住了。
她指着名单的最后一个,对沈放道:“最后这个,一个鹿茸,应该是送给你了。”
沈放眯了眯眼,想起来了,意味深长的看了姜凉蝉一眼。
姜凉蝉还沉浸在原来当时宴会上就已经有人埋了这么长的线要害她的后怕和恐惧中,一抬头就见他正在盯着自己看。
他的眼神她看不懂。
但是总觉得不太好,她的危险预警雷达都响起来了。
姜凉蝉不自觉的远离他一步,小心的问:“你怎么了?”
“没事。”
沈放别有深意:“我忽然发现,你对我好像有不少误解,我在想,该什么时候找机会,给自己正正名。”
姜凉蝉不知道他要给自己正什么名,问他也不说,他只意有所指的说以后会有机会。
姜凉蝉问不出来,只能闭了嘴,内心充满担忧。
不知道为啥,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画扇的事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姜凉蝉发现原来自己从那么长时间开始,就已经活在威胁之中了,心情沉重得很。
当时太子应该还没打算下手,但是已经把鹰爪笼罩在他们头上了。
也或许,他这样控制了身边所有的人。
她和姜云庭救了曲溪这件事,太子一定是知道了。
所以,太子的鹰爪落了下来。
比起她来,现在她更担忧姜云庭。
太子能对她下手,肯定也不会对姜云庭手软的。
这样看来,原本在姜府,姜云庭还更安全一些,现在他独自跑出去,武功二流,谋略三流,过苦日子和生存能力是负数,要是再遇上太子派去追杀的人,那可就太危险了。
她必须得向沈放求助,而且得是沈放很尽心尽力,这事她才能放心。
但是怎么才能让人家沈放无缘无故的帮他们这么大的忙?
姜凉蝉愁的整个人都皱起了。
她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一件事。
姜凉蝉讨好的问:“沈大人,你找到银鹰了吗?”
沈放知道她这么反常,应该别有所求,嗯了一声,等她下文。
姜凉蝉又甜甜的道:“那你还记得,当时我帮你找银鹰的线索,你许了我一块免死金牌吗?”
沈放挑了挑眉。
原来等在这里。
姜凉蝉道:“我现在就想用,不过能不能换个方式?你之前说过,免死金牌不光可以免死,如果拿着这个承诺的人遇上危险,还可以向你求助,你可以派人保护他,直到危险解除为止。”
沈放大概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果然,姜凉蝉又道:“我想把这个免死金牌转给云庭,行吗?一旦他危险解除了,这个免死金牌就作废了,我绝对不纠缠。”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好不容易才想到这个主意,但是这个弯拐的有点大。
她生怕他拒绝了。
沈放确实很不悦。
他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不善的气息:“姜凉蝉,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一直在防备着我杀你?”
那个时候,她问他要免死金牌,他还没有想到这一层。
现在才明白,她当时就一直防备着被他杀,还做了各种准备?
她觉得他会杀她?
是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很怕他,虽然极力在掩饰。
姜凉蝉被他逼近的有些慌,结结巴巴。
沈放一步步逼近她,把她逼到贴着墙,手指慌乱的抠着墙。
沈放俯下身来对上她,幽深的眼神包裹着她。
姜凉蝉噤若寒蝉贴在墙上,一动都不敢动。
沈放缓缓直起身体来,看着她道:“你放心,你的免死金牌永远是你的。至于姜云庭,不用你的免死金牌,我自然也会像自己弟弟一样去找。现在我要去找你父亲一趟,你就在这里,别乱跑。”
“至于别的。”
沈放嘴角勾起来:“没关系,我和你有的是时间,到时候我们一件事一件事的,好好算一算。”
第57章
院子内外,被沈放打晕过去叠在角落里丢着的那些府兵们; 渐次苏醒了过来。
到处都听到此起彼伏的咒骂声; “哪个龟孙把我打晕的?”“谁他妈把我和你叠在一起的?”“滚,莫挨老子!”
沈放从容的推开门; 从正堂内走出来。
有府兵被打晕之前看清了袭击者的面容,所以这会儿一看到沈放就在院子里面,还如此嚣张; 顿时怒火高涨,抄起武器就冲了上去。
他们还没挨到沈放近前,就先有人从他们身边擦过,走到沈放面前。
来人是姜平轩身边的心腹福伯。
这些府兵大多都知道他的地位; 看见是他来了; 纷纷停住了脚步。
福伯微微躬身:“沈公子,丞相邀尊驾一叙,请尊驾移步书房。”
沈放侧头; 看见姜凉蝉趴在窗棂边,担忧的看着他。
他笑一笑,做一个让她不必担心的手势,又对她做口型:“等回来找你算账。”
姜凉蝉脑袋一缩,迅速从窗边消失了。
沈放看着空空的窗棂,兀自闷笑。
福伯就站在身边; 看着这一幕,道:“沈公子当心,现在可是在我们姜府里面; 当面威胁我们从小看大的大小姐,可不是明智之举。”
沈放转头面向他,笑了笑,只道:“劳请带路。”
姜凉蝉刚才就很担忧,生怕他被发现了,推着他让他赶紧走。
沈放心里却有数,无论是姜云庭还是姜凉蝉,都在姜平轩的严密监控下。
闹出这么大动静,姜平轩肯定会知道的。
来的时候,他就没打算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姜平轩不找他,他也会去找姜平轩,有件事得去跟他好好谈一谈。
书房里。
姜平轩面前一盏茶,沈放坐在对面,面前空无一物,在姜平轩这里,如此慢待对方,倒是少见。
沈放不以为意,在姜平轩的冷眼中自在得很。
姜平轩耳目通达,关于面前这个年轻人最近做的事,他也知道一二。
他知道有一支势力最近横空出世,搅动起巨大风浪,他虽不知道是谁,但从手下收集来的信息,太子的焦头烂额,以及太子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与这个年轻人的博弈过程里,也能感受到这个人的可怕之处。
这个反贼,比当今圣上和太子要高明出数倍,魄力、决断力和谋略都非凡,若是真的要反,怕是圣上太子没多少胜算。
太子找了许久,都没有抓出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姜平轩也没想到,被翻遍京城内外找的那个人,竟然如此年轻。
而且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今日,他听说有人直闯进婵儿院子后,惊觉那个人露出的一切痕迹,无论手段,武功,还是其他,都如此的熟悉,熟悉得让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来人就是那个神秘的反贼。
而且,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人是故意露出痕迹的。
似乎就是在向他表明身份。
胆大妄为,又不知用意。
姜平轩不动声色的打量对面这个年轻人。
上次见到,就觉得他非池中物。
他先缓缓开口:“没想到我府里,还屈居过沈公子这样的人才。”
沈放知他这话就是明了自己身份了,笑了笑:“姜丞相果然敏锐。不过,沈某今日前来,是为私事,只为令爱和令郎之事而来。”
他看姜平轩一眼,笑道:“姜丞相似乎太过紧绷了些。”
姜平轩确实在他提到姜凉蝉和姜云庭的时候,整个人的警惕性调动到了最大。
他本来还想周旋一下,没想到沈放这么直截了当,也还很有胆色,一下就点到了他俩身上。
姜平轩不再寒暄,肃整了表情,语气凌厉起来:“你处心积虑接触他们二人,是什么居心?你想利用他们做什么?”
沈放淡淡笑:“姜丞相是因为担心这个,才把令郎送出去的吗?”
姜平轩一愣。
沈放跟说什么寻常闲话似的:“依我看,大概也不是,应该是防备太子吧?”
姜平轩瞳孔一缩,拍着书案站了起来,怒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他怒喝道:“福伯!”
福伯闯门而入,看架势,原来他竟然是个练家子,直接就要把沈放绑出去。
沈放悠悠然坐着,动都没动,只看着姜平轩道:“姜丞相何必着急,你把令郎送出去,就不担心他的安全吗?你就那么确定,你派出去暗中保护他的人,真能抵挡得住太子的私军?”
姜平轩顿了一下,知道他话里有话,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点端倪来。
奈何这个年轻人太稳了,从容的坐在那里,不慌不忙,话不多说,点到即止,什么都看不出来。
姜平轩深深的吸了几息,先对福伯道:“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福伯警惕的盯着沈放,奈何主公都发话了,他也不能怎样,只能行了个礼,慢慢退下了。
门关上了,沈放轻笑了笑。
姜平轩一眼瞥见他的笑,冷道:“沈公子切莫乱说话,我是太子太傅,对太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你若是想用谣言离间我与太子,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沈放一派从容:“是与不是,姜丞相自己心里有数,不必我多嘴。”
他淡淡道:“我只提醒一句,徽县与献州交界处,地势复杂,有一条禹迹图中没有的天堑,姜丞相派去跟着姜云庭的那些高手在平原尚可,在这密林里可没有多少胜算。而太子军早已在那里驻扎三年,再熟悉当地不过了,若是令郎到了那里……”
他没说下去,留了个空白。
姜平轩脸色变了。
姜云庭确实是他放出去的,但这事谁也不知道,甚至逃出去的姜云庭自己都不知道。
那日与太子下棋之后,他就意识到不好。
太子明显不但知道那日坏他事的是姜云庭姐弟,而且已经做了决定。
那天太子就是在敲打他,让他主动把姜云庭供出去,方算了结这件事。
姜平轩一回来,就让福伯增派了高手,明面上是要增加守住姜云庭的人手,也让太子觉得,他是要把儿子护起来,免得遭于他手。
但这并不是他的真实目的。
其实,姜平轩知道姜云庭每天都在策划着逃跑,这次他让人暗地放水,让姜云庭顺利地逃出去。
而这些高手,就是用来沿途保护他的。
他知道姜云庭想去江县,正好,过了江县,有当年姜家的知交故友,可以让好友找到姜云庭,帮他隐瞒身份。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禹迹图竟然有遗漏,而这个遗漏,可能让姜云庭送命。
姜平轩慢慢坐回到沈放对面,语气也变了:“沈公子可有什么办法?”
沈放道:“那密林中有一种罕见的势虫,甚喜人血,毒性又重,被它咬上一口就回天乏力。而势虫体型极小,大小如蚂蚁,数量极多,防无可防。好在这虫只在夜间活动,所以密林到了晚上,就是禁区,不必守卫,因为擅入者基本都死于势虫之口。我有一种秘香,可避此虫,云庭带上,夜间也可横穿此林。”
姜平轩掩在案几下的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终于下定决心道:“要什么条件,沈公子才愿意割爱?”
他心里极快的闪过很多念头,想这反贼会要什么,而他能答应什么。
不外乎都是夺权那些事,会提什么,他大概都有概念。
沈放道:“若说条件,也并不算条件,但确实有件事,只有姜丞相能办到。”
姜平轩谨慎地道:“你说。”
沈放便道:“既然令爱甚是不喜与楚家的这桩婚事,我看就不必再难为她了吧。”
姜平轩想了无数的可能,唯独没想到,他是为了这个而来。
救他儿子,交换条件是毁了女儿和楚家的婚约?
姜平轩现在觉得,自己可能被耍了。
“你管我婵儿嫁给谁作甚?”
他压住火气:“这就奇了,不嫁给楚家,难道还能嫁给你不成?”
沈放谦逊的笑笑:“那倒也成。”
姜平轩:……
他终于怒了:“公子慎言,既然沈公子知道犬子是在下安排出走的,自然也知道我要把小女嫁给楚家的初衷。除了这件事没得商量,其他条件,你挑一个,但凡能做到,我绝不推辞。”
他郑重警告道:“另外,小女是待嫁之身,沈公子请自重,女子闺房请勿再入,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
沈放来之前,偶然有一次听到过几个老兵闲聊。
那几个老兵都是平常百姓出身,身上烟火气很重,热热闹闹的,说起他们当日上门见岳父岳母第一面的时候,都很有故事。
沈放听下来,就是岳父关难过。
每个岳父看要娶走女儿的男人,都横竖不顺眼。
这会儿沈放心里暗下了判断。
这关确实不太好过。
他这岳父瞅着就看自己不太顺眼的样子。
不过没关系,不要操之过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她身上跟别人的婚约解除了再说。
想清楚了这一点,沈放心态放平稳了,道:“姜丞相勿动怒,你的良苦用心我自然明白,是想要保全她。”
姜平轩勉勉强强维持了表面的平静:“既然沈公子知道,那这件事就切勿再提,否则我可要送客了。”
沈放道:“但姜丞相弄错了,这不是保全她的方式,而是把她推向新火坑。”
姜平轩冷然道:“怎么说?”
沈放道:“丞相可知,当初太子命你去江县镇压灾民,你拒绝了,这个任务又落到了谁头上?”
姜平轩冷笑:“你不必诓我,我知道最后是杨乐领了命。”
沈放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丞相可知,杨乐领命后,最后真正去的是谁?”
姜平轩怔愣了一下。
沈放看着他的反应,慢慢地点他:“正如丞相此时心中所想,最后带人去镇压灾民,打死了上千人的,正是楚青的父亲。”
“而他,早就是太子的鹰爪了。”
姜平轩的动作顿住了。
这几年,圣上不理朝政,太子半当政,姜平轩才逐渐察觉到,自己之前似乎被太子的假象骗了。
太子未曾当政的时候,做出一副勤勉的明君胚子模样,可是那玉玺一半落到他手上的时候,他才露出真面目。
狰狞又贪婪。
姜平轩不敢想象,未来国家交到他手里,会是什么光景。
直到江县事件发生。
促成圣上终于开了御口下令赈灾的老臣中,就有他一个。
太子接了命,姜平轩还很高兴,觉得太子终于也显露出仁慈的一面了。
未成想,太子昧下了所有的赈灾钱款,又把那江县县令羁押起来,说是他贪污灾款,以死罪论处。
当时太子做这些,都瞒过了他,他虽然隐约知道有什么不妥,却也还没有太过怀疑太子。
毕竟,太子再怎么贪婪,也不可能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吧?
然而,前几个月,跟着私服寻访的时候,太子在醉酒的时候,说出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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