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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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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改变了想法,接受了对方私下的接触和许诺;毕竟,在城内可以发挥作用的,可不止我一家独大啊。

  万一以保全身家名位为基础,暗中许之以厚礼的话,那保不准就可能在关键时刻,背后被人捅刀和卖掉的风险了。

  最不济的话也能暗通曲款,出卖了城中的虚实来保全自身;而让我宝贵而有限的部属在战事之中,应接无暇而腹背受敌,最终实力严重受损,而不得不接受那个最坏的选择。

  那我真是从头到尾都是辛苦的白忙活一场,枉做了恶人和别人的垫脚石了。

  想到这里,无论是为了从长远考虑,保住从罗藩所取得的权益和既得的好处,还是眼下自身安全的未雨绸缪,我都要做好多手准备了……

  这种情况下些许脸面的问题,已经不是最要紧的了。

  我需要更加直接有效的管理手段和成果;至于由此可能产生的些许怨恨和猜疑什么的,反正作为过客日后终究要是离开的,也不在乎多一些或是少一些了。

  此外就是利用手中掌握的资源和主导权,在内城更多布置和收买一些潜在眼线了。不过这个恰恰是一时半会,不可能迅速实现的。

  好在我已经有备选的方案了,就是当初在安舜堡服事的那批奴婢;

  在偷吃马料事件之后,无意施与的救命恩情,因此在安舜堡遭到内部偷袭的时候,他们也站在了我方的立场,予以了示警和抵抗;

  在最后大概还有百十号人活了下来,都得到了我提供的奖赏,但是其中小部分人,宁愿不要奖赏,而是希望换成可以随我军离开,到淮东去另寻生计的条件。

  现在,可以考虑动用一些他们的能量了。

 …

第七百九十八章 肘腋8

  “为什么要这么做……”

  内宰朱彦年有些脸色不虞的,瞪着被拦下来的大司丞罗虞,他居然在短暂碰头的联席会议上,公然以授予家老的议题来变相试探对方。

  “无端触怒和冒犯……你嫌本家还不够多事么”

  “因为,这位淮帅目前所求的,实在太少了……”

  大司丞罗虞却是苦笑道

  “少的令人有些不安啊……”

  “就怕他如此低调内敛,所求的乃是更多更大啊……”

  “乃至大到你我都承担和允诺不起的地步……”

  “就算他所求不小又如何?,我辈亦需要彼等来渡过难关……”

  这时候另一名留守重臣,管领张义新也插口进来。

  “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一味付出的便宜好事么……”

  “至少眼下,他是那个最不坏的选择了……”

  “难道罗湛容之辈,重新占据本家之后,还会给你我等生路和前程么……”

  内宰朱彦年亦是接口道

  “所以,还请你回去约束族下,不要再做更多无益的事情了……”

  “也不要给出更多错误的态度和暗示了……”

  “却是我的疏忽和私心不该……”

  面对两位重臣的质问,大司丞罗虞也只能低头服软。

  “我自当会去勒令和约束族内……”

  “尽力保持和睦与衷的……”

  他们三个差不多掌握了,除了被淮镇控制住的原东门守军之外,城中最后一点残余的武装力量;

  像内宰朱彦年掌握着内城剩余的千余名藩卫,管领张义新接管了部分留在城中的安东守捉军、而大司丞罗虞手下,则有退到城中的三路巡检藩兵,约三千多人左右。

  因此,在那位淮帅只专门负责防务的情况下,很多事情就在这三驾马车之间,协调一致就可以决定下来了。其中既有潜在争权夺利,以及相互忌惮和制衡的地方,也有不得不保持的抱团与和衷共济。

  回过头来坐在自己署衙中,听取手下汇报的大司丞罗虞,却是暗自微微叹了一口气。再次思考起对方派人提出的哪些条件了。

  毕竟,现今城内藩主之位空悬,当权的几乎都是外姓人,只剩下他一个罗氏旁支出身的卿上,来维护罗氏宗族的权利和利益了。

  因为,其他几位有资格做决定的罗氏家老,却不是死的死,逃的逃,就是失踪的失踪,连带三管六典和大断事以下的大多罗姓成员,也在丧礼中被人一锅端了;

  只余资历最浅的他在独立支撑局面,实在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且力单势薄了。

  况且,作为他的一个心结,前藩主的子女与兄弟同时遇害的事件,虽然明面上是公认为罗湛容留在城内的党羽,为剪除嫡系而为,但是其中也不乏疑点的。

  他甚至有些怀疑和猜测,这是家臣当中有人故意疏于值守和放纵的结果,因此,也无法全力信任那些外姓的重臣、卿士,包括他自有一番班底的副手国造温鄙。

  要知道相比辅佐了两代人以上的内宰和管领,一贯以来任用和提拔他的乃是前藩主罗湛基,而到了代藩主罗允孝手上,才从上大夫的察事佐,破格提拔为中卿左的国造,又短时之内迅速得以填补大司丞的空缺。

  因此在天然立惩根基上,就与这些老藩主留下来的资深宿臣,有着明显的差别。

  “丞上……”

  这时候他的一名部属,却是有些匆忙和紧张的闯了过来。

  “淮军派人闯入后宅了……”

  “并以以大索奸细之名,封锁了内外出入……”

  随后他就得到了带上护卫前往本家后宅的传话;又在内城重新见到了,同样带着护卫前来的管领张义新和内宰朱彦年。然后一个消息让他们有些震惊的,都忘记了前来质询和交涉的理由了。

  “什么……”

  “逆贼罗肃先回来了……”

  “就潜藏?这内城后宅里?……”

  我一一打量着他们的精彩纷呈,复杂无比的神情,揣摩着各自心态和意图的真实性;这可真是比那个罗湛容卷土重来,更加复杂的消息,却不知道这些人和他们的手下,其中又有多少人与之有关,或是暗通曲款。

  要知道,

  昨天那个发现的那个垂死女人,在今天中午突然醒了过来,而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人大吃了一惊,居然是发动叛乱的罗肃先一党,又乘乱潜回到辽城来了。

  这个结果不论真假与否,都让我警惕起来而不再坚持,获得某种明面上的许可和授意,直接下令突击封锁和全力搜拿内城的罗氏后宅。

  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只找到些许活动的痕迹和被烧毁破坏的不明物件,其他剩下的残党,连同罗肃先本人一起,就如泥牛入海一般的消失无踪了。

  现在外部罗湛容的威胁才刚刚退去,现在内部又冒出个罗肃先一党的内患来;这辽城里的局势看起来,真是越来越诡谲异常而复杂纷呈了。

  不过,现在倒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将我准备好的暗子给安排进去的契机。

  此外,就是讲后宅中的人等,集中起来关于管理严加保护,以免再度发生前藩主的子女和兄弟,都被人给斩杀殆尽的惨剧。

  虽然我个人觉得已经不太可能发生了,但是还是因此光明正大让他们吧身边的护卫派出来,亲自牵头组成了多方联合的本家护卫力量,以间接实现相互监督的目的……

  与此同时,

  在太子河边,好容易重整旗鼓的罗湛容,只觉得满嘴苦涩与心中辛酸的,看着眼前这一片乱糟糟的场面。

  灰头土脸、满身尘垢、丢盔弃甲、垂头丧气和萎靡不振,横七竖八的瘫坐在潮湿的河岸地面上,就是他们大多数人做好的写照之一。

  先前在城下的试探进攻受挫,还能说是面前自辩是准备不足;但自己苦心积聚起来的偌大人马,就这么被一场夜袭和后续惊起的营啸中给冲垮冲散了,无疑是在他的雄心壮志和志得意满上,狠狠给了当头一棒。

  如果不是他及时骑马先行一步带人抢占控制了渡口,而封堵了最近一条逃亡的出路,捣毁所有的度河工具,做出一副破釜沉舟的姿态来,只怕现在这些人手还未必能够保全下来呢,

  事实上,当时他也是被对方似乎无所不在的火器袭击吓到了,而心胆惶惑而悲观失望之极;若是对方继续全师追击下来,他甚至怀疑自己会被惊慌失措而一夜数惊的人潮给冲垮,或是被这些部众给献出去苟全活命。

  但他终究是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而迎来了重整旗鼓的天亮时分,

  再次清点人手和器械,就发现除了一路上溃退和失踪之外,又更多的人乘乱逃走了;其中好些是在头目的带领下,成群结队离开的,显然是不怎么看好他这里的前程与将来了。

  因此,转眼间他的麾下就缩水了一大半。

  更糟糕的是,决营奔逃的时候,把大部分辎重和准备了大半的器械,也都给丢下来。损失了这些东西之后,短时间内,他还拿什么去对付辽城的坚城高墙啊。

  这个事实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既然光逞武力不能达到目的的话,也许该换一种思路和手段了。于是在采纳了左右的劝说和建议后,他当即下令将麾下的队伍分出十数支偏师来。

  由他指定的亲信和心腹带领着,前去附近州县的市镇城邑征发钱粮,搜括各种物资和裹挟青壮充为军用,敢有抗拒者便以叛党为名就地论处。

  乘着辽城之内尚且无暇顾及外边的情况下,利用这些城邑市镇,变相犒劳这些追随部众的同时,也用这些征发过程和所得的前两物资,将麾下的人马和士气,在短时之内尽快恢复起来再说了。

  然后,他又决定放下身段和脸面,向那个已经是臭名昭著的博罗会,寻求更多的支援和帮助,在这安东之地,海东之畔,也只有他们还能够提供相应的财力和物力了。

  相对目前所遇到的难题和困境,只要最终能够取得胜利和那个大位的名分,割让再多的权益,许诺再多的好处,那也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相信被他亲手杀掉的罗允孝,乃至困守在辽城之中的那些人,也在拼命的向着淮镇献媚示好,拼命的出卖本家的利益和特权,才能换到日此不遗余力的帮助和投入吧。

  但只要斯有土且斯有人,他失去的就总有机会还能慢慢的找回来的。

  想到这里他亦有所觉悟,辽城之中的联络和交涉亦不能断,无论本家留守的那些上层人员,或是中下层的族人部众,

  以辽城之大,区区淮镇一部外来者也许守得住城防,却未必封锁的了全部的内外消息交通。毕竟,城内也不乏有人,也在兵势所摄之下,暗中指望在他这里也谋求一条后路的。

  只要他能够在明面上,继续保持这种威势下去,或许就不会缺乏内应和消息渠道。

  此外,淮镇那里也需要继续交通下去,既然对方表现出了足够的强势和力量,那就用更大的代价,更多的条件去收买对方好了。

  比如包括建安州都督府在内的半岛上五州之地;东南路的分藩与附庸诸侯的宗主权和所有藩贡;行海东道(新罗藩)的处置名分;如此林林总总,

  他目前还没有能够掌握的东西,拒可以慷慨的许诺出去。无论这些事情成不成与否,都是一个重要的证明和存在的事实。

  比如间接体现淮镇,对于安东之地的狼子野心和得陇望蜀的贪念云云。

  然后,他就有了足够的余地和操作的空间。比如尽量鼓动和挑拨,他们之间的嫌隙和矛盾。淮镇毕竟是更加名不正言不顺外来者,与本家的亲族部众之间,也不见得都是亲密无间的。

  在没有了,当家藩主为之背书和支持的情况下,也是难以长久服众的。

  一旦没有了迫在眉睫的存亡安危之患,只怕不甘寂寞跳出来谋取些什么的野心之辈,也不在少数的。

  他自己也必须振奋起来,耐心的等待契机和转变。毕竟,当初众叛亲离,只得只身幸免的最困难时期,都这么坚持过来了,而取得转机和上风;

  难道现今局面还能比这个结果更加恶劣么,至少他麾下还是有相当数量继续听命的武装力量。无论是继续进韧图谋本家,还是退而北上重据要冲自保一方,都还有进退选择的余地。

 …

第七百九十九章 肘腋9

  广府,龙雀园,

  辛稼轩坐一丛丛开的尤为茂盛的花荫丛里,吹着附近假山流瀑飘过来的细细凉风,慢慢的品尝着雨后采收的新茶。

  因为将近端午之日,因此,府上早早就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过节的一应事宜。

  小到成捆的菖蒲艾草,大到整桶整箱的雄黄和朱砂,都已经堆满了杂役所在的偏院,数十人的厨间里,已经在准备鳝鱼、猪肉、香菇、虾米、花生、咸蛋黄、葱头、栗子、蚝干乃至蜜豆、枣泥、桃仁、核桃碎等素用的粽子馅料。

  在此期间,甚至还有一只家养的龙舟队,已经在协的私家码头上开始操练了。

  只是为了参加数日后,在海神波罗庙外的近海,举办的端午大礼祭。此外,还有前朝遗留下来的赛马、马球、斗球和奔赛等传统节日竞技项目。

  届时,四里八乡稍有殷实的民家,都要以菖蒲、艾叶、榴花、蒜头、龙船花、榕枝,制成人形称为艾人,然后游街鞭打以驱赶疫鬼和瘟魔等等。

  真可谓是热闹一时,

  新婚燕尔的生活,无疑是甜蜜而惬意的。只是他还觉得差了点什么。

  是军营里枪炮齐鸣与烟火气息中,操练的军号口令声声么,还是巡游在田野之间,那些面朝土地背朝天,不停挥洒着汗水的朴实笑脸;或又是热火朝天的营造工地和港区里,那些齐心协力汗发如雨喊着号子的人群……

  习惯了在淮东早出晚归,繁忙而纷禄的日常;回到广府之后,缓慢而日夜颠倒的上流社会生活节奏,让他几乎是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得以调整过来。

  他就像是陷入一张权势与名利罗织成的,迎来送往的人际关系复杂大网,身在其中只能不由自主的做一些违心的事情,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虚言废话,才能得到些许流于表面的认可和赞许。

  那段时间,哪怕有熟稔上层交际的新婚妻子在替他张罗着,又有岳家替他当下大多数不必要的繁礼褥节,但还令他有些身心俱疲而应接不暇的感觉。

  就仿佛他所见到的大多数人,都是为了奢靡无度而日夜无止尽的社交生活,而存在的另一群生物一般。

  周旋在他们之中要极力掩饰自己的本心和性格,不能轻易透露和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或是理想信念这种被视为天真可笑的东西;

  名面上的好意与友善,甚至要按照阵营和派系上的立场,来进行反面的理解;不然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某个名为党争,或是个人恩怨和矛盾的无形漩涡之中,而难以自拔。

  掩藏在灯红酒绿的奢靡富华之下,却是他一次次的失眠而辗转反侧,甚至一度质疑和反思,自己的追求和奋斗到这一步,所存在的多少实质意义。

  也只有几次和陆务观一起出海垂钓,泊船小酌回忆过往观海而咏志,或是陪着陆霓远赴郊野的山中寺观上香求福,才能获得些许心灵的安宁和平静。

  前段时间甚至还有消息说,朝中新北人党的那位大将军孙静邦,似乎看中他而有意将其调入总纲参事府,当任一名正四品的备戎参事,

  而他在淮镇的位置,则由知枢密副使的老帅刘绍能之子,模范新军后锋将兼樊城兵马使刘延庆接任。

  那些人提出的理由也很简单,连襟同在一镇需要避嫌云云。

  但是,随着朝廷宣布刘绍能出为淮南行营总管,这件事似乎又因此淡化了下去。

  然后,又有一些陆氏近交的长辈抛出,旁敲侧击的暗示着,自己在其中除了多少力,希望他能够日后在淮东之时,有所回应或是说报偿一二……

  这可真是岂有此理,或说是巧言令色了。

  然后,又有一些人拿着真真假假,关于淮东的好坏消息,来到他面前讨巧和营钻着,希望能够从他得到些什么,这里毕竟他如今已经是一方守臣了,

  然后,还有明确的消息说,朝廷有意提高外镇的规格,从大内的诸殿学当中,给淮东派出新一任的军容观察使,以及由内官充任的军前承奏事。

  因此一些有心于此的人,也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活动到他的面前来只为了混个交情和脸熟,或是打听试探一番淮东的具体情形;有些还是无法回避和拒绝的,这无疑都是令人烦心和困扰的。

  好在还有新婚的妻子陆霓,可以善解人意的包容他,又有大舅哥陆务观在日常指点和帮衬着,让他呆在广府的日子,总算不是那么难过。

  只是他再怎么烦恼和不耐,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再忍受上一段时间。因为端午过后,龙雀园罗氏的另一场大喜事,又将接踵而至。

  他的大舅哥陆务观,将按照长上的意愿迎娶指腹为婚,又青梅竹马的表妹,在吕宋三洲极有影响力的大豪门,号称“半万之家”唐氏之嫡女唐婉。

  而他则要充当最主要的男相宾,随着唱嫁的队伍前往左城的唐氏行馆中迎亲,并且在门前唱和催妆诗的角色。

  据说,陆氏的送聘乃是一份国爵的空白诰身,而对方作为陪嫁则是当地五千倾的种植园,和一小只往来广府与吕宋州之间的船队,还有一百多名各色奴婢和匠人。

  此外就是一些唐氏商号坐享红利的份子,虽然如今的市面行情有些不好,但是依旧可以提供三四千缗的进项。

  相比之下,他和陆霓的婚事虽然也称得豪华热闹,就有些相形见绌了;作为陆霓陪嫁的乃是城郊外的一处八十亩庄院,每年大概可以提供八百多缗的出息。

  就连代表男方用来安置新家的,下城光地坊五瓶里光远街的三进宅邸,也是罗氏大宅那边,以婆罗洲会馆的名义廉价转卖给他的;

  当然了在这寸土寸金的畿内之地,光是这两宗也算相当难得的产业了,没有足够的身份和手段,就算再用更多的钱财也买不下来的。

  不过他和陆霓都不是格外在意这些的人,只会把这份好意和用心,给记在心底而已。

  但是就算是这种天大的喜事,照样也有让人烦扰的地方,比如陆氏的那些亲朋近郊之中,就因此冒出来不少杂音。

  甚至有人隐晦而乐观的暗示他,如今虽然鹿公的影响渐渐淡出,但在百年身后,尚有陆侍郎与陆务观父子,一内一外各为呼应,眼见的陆氏一门又有升腾再兴的格局和气象;

  若是再加上豪门大阀唐氏的财力,已经足以和那位出身八叶罗藩,又纳了宇文藩幺女的镇帅大人,隐隐形成分庭抗礼和相争长短之势。

  一旦陆氏与罗氏相争的话,他究竟是站在那一边,翁婿之情还是知遇之恩,或者居中左右逢源,自得其利。

  一想到这里,他就是说不出来的腻味和恶心。

  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同衷共计,开创更多的事业和新局面,而非要这些许野心和利益面前,争出各长短主次来呢……

  函谷关旧址,幽深的峡屿之中,军旗招展而人声鼎沸。

  “终究是回来了……”

  前沿都统制兼山南东道安抚副使王端臣,看着远端两山相夹的雄伟关城,搓然叹息着。

  因为,只要拿下这里,就可以彻底切断那些三心二意的西军藩镇们,与北朝洛都最直接的交通联系与后援通道。

  他们想要再支援洛都的话,就得向北从朔方道绕到云中道,再南下河东道,再度过黄河的一个偌大圈子,如果想要大队行军和输送的话,其中还要穿过部分塞外草原诸侯的地盘。

  “后路的犒赏,还没有送来么……”

  他突然回身到。

  “已经在路上紧赶慢赶了……”

  随军同行的宣抚使梁乙埋,赶忙道

  “某家这就派人去再催……”

  “这也急不得……”

  王端臣对着他继续道

  “连破数关之后,儿郎们已经是身心俱疲了……”

  “就算是拼命驱使,也是再也无力向前了……”

  “我需要更多的兵员和甲械……”

  然后他有对着身后一干将佐道。

  “还有后续的炮队已经走到哪里了……”

  在一鼓作气连夺数关之后,将士阵亡也达到了逾万之数,轻重伤者更是满营皆是,因此他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下来。

  事实上越发靠近当初终点,他就越是谨小慎微,审言慎行生怕犯错和再出什么意外的。

  他甚至听说后方有这么一种传闻,说是他乃待罪留用的败军之将,何德何能继续当此二度北伐首功的大任。

  若不是无端临阵换将乃军中大忌,也没有人愿意背负起战事发生变数的责任,早就有人过来摘桃子了。因此,他宁愿用最稳妥最不容易落人口实或是受人攻击的方式,来保证战事的结果。

  拒如此,形形色色的人等,还是通过各种他无法拒绝的理由和渠道,被陆续塞到了他的麾下。只是为了沾上些许,最后北伐功名成就的光泽。

  比如这个明显出自国族近支,而挤走前任的宣抚使梁乙埋,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函谷关故道内的另一种风貌,就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里一到夜晚,就可以看到山脚草丛兼的磷火点点,那是前年鏖战留下的尸骨,至今还没人收敛,而暴尸荒野所留下的最后一点残迹。

 …

第八百章 肘腋10

  辽城之外,接近太子河的无名矮丘背后,

  一处用插满干草篷布遮挡下的地窝子里,些许袅袅的炊烟,侧挖的地沟里吹拂消散出去。

  刺马队探哨什的什长吕方,也正蹲伏在丘上上的一棵枝叶繁茂的矮树上,用六倍数的长单筒咫尺镜,仔细端详着远处河边渡口内的情形。

  吕方乃军队中是为数不多,淮东本地出身的沂州人。算是当地某个吕姓欣强的旁系子弟,以很有几分勇力而著称。

  只是,在勉强赖以栖身的邬堡,被流窜过来的大队饥民打破之后,他的个人勇力也就变得毫无用处了,最后只能让自己侥幸逃的一命;也由此变成流离失所与道途,奄奄待毙的人群之一了。

  因此,被外来的御营左军强制收拢之后,他就成了那种表现和转变上,最是积极少数典范之一;故而从最初的检疫营、劳役营,编管地、徐州屯户,乡巡护队、县守备团等,一路完整的经历辗转过来;

  才因为淮东军的第二次增扩而进入军中;因此从军起步的较晚,至今才做到了一个什长而已。

  他这一蹲伏就是两三个时辰,直到他身体酸麻而闻见边上的地窝子里,传来某种热食的香味,这才交代了一声走了下来,将哨位让给另一名什副兼小旗。

  里面却是一名头戴钵卷的倭人辅卒,正在做战地速食的酱汤泡饭;

  用事先油炒过的辛辣豆豉和盐菜,加上一块大酱干煮成一锅口味浓重的汤水。然后浇搅在火烤过的风干杂粮饭团上,就是热乎乎的一顿速成饱食。

  而士官们的标准,则是在汤料里多开一个杂碎罐头或是加一根切片风干血肠而已。

  如今的淮东军中充斥着,这类倭人当任的随军杂役;虽然他们普遍身材矮瘦,而不适合正面作战的需要;但是却以需求很少,吃苦耐劳,而敢于冒险和好驱使的性子,得以普遍杂佐劳役于军中。

  给他们的待遇和标准只有二线防戍营的一半,还不到守备团的标准,日常只要吃点大家剩下的残羹剩饭就很是心满意足了。

  比如这个这个从倭人营调过来的银次,虽然说话还很有些口吃,但是却是又一手烹饪的本事,不管什么杂七杂八的玩意到他手中,都能炮制出像样的吃食来。

  而且他格外喜欢带有甜味的玩意,一有闲暇,无论是从田里残存的玉米和高粱的秸秆,还是地下挖出来的带土芦根,他都能有滋有味的吧唧在嘴里。

  他平日里没事念叨最多的,就是自己在淮东攒够了钱之后,回到家乡去把一个叫神乐的女子给接过来安家云云。

  三两口刮着锅底,用完了自己的分量之后,银次又手脚不停去检查坡后拴着的骡马,仔细的清理鞍具,梳理马身上的鬃毛,看起来就是一副勤快的闲不住的模样。

  而吕方,则是一边喂喂打着嗝踱着步慢慢消食,一边打量着后方的狂野,辽城的轮廓就在隐约的地平线中。

  只可惜,城郊的坊区早已经被一次次的动乱所烧毁,又拆除殆尽变成破破烂烂的城郊营地的一部分。

  旷野之中除了灼热阳光下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虫鸣声声之外,就是一片死寂。

  真是浪费了这般的田土啊,他在心中感叹着看这地穴挖出来又堆填在两边,看起来层次分明的深浅土色。

  作为这东北之地最早的人类居邑和农耕区,辽东的太子河流域,经过无数代人的浇沃和开垦,早以及变得富腴而多产。

  只可惜,现在都被荒废弃置,而呈现出板结和干裂的迹象了;

  如果是淮东,这个时节的田地里,应该都是郁郁葱葱的稼禾,还有戴着草帽或是竹笠子,弯腰劳作的人群了;

  也许在田间地头还会时不时的看见,几架自转水车和踏脚翻车,在不停地从触底的泥浆里翻灌出更多的水源来。

  而近年似乎有多了一个新事物,那是一个咆哮声震得十里八乡都能听见的大家伙‘吞进去的是几乎不值什么钱的煤和水,却能从高低落差很大的河道中,汲出喷瀑一般的涌泉来。

  光是这一架大家伙,就足足顶得上数百上千人的轮流接力,或是一大群牲口往复来回的提水浇灌,上一整天的田亩功效呢。

  而被修的到处都是河渠沟壑,四通八达的河道围堤,则让老天爷就算是一是心情不好,多降下来些雨水,也有了足够的地方宣泄和积灌成池。

  因此,前些年就算是不是那么风调雨顺,在军民百姓合力的抢种抢收之下,居然也没有减产多少,而依旧在各处屯庄里足饱有余。

  而各处农官推广的,用稻草泥垒炭炉加热的土法温室,也让各处各种屯庄多了处处茅草大棚的同时,也在大冬天第一次吃上新鲜的菌菜。

  包括他,也亲手参与过干草大棚的搭建,收集过牛羊猪狗的粪肥,而制作成一段段种菌、发菜的坯料……

  突然,树上一声尖锐的哨声,将他惊醒了过来,待到他爬上树接过咫尺镜,才发现远端太子河的渡口上,已经是舟船云集而甲光粼粼了。

  “什副带两人飞骑回去报信告警……”

  “剩下的人与我,继续留哨待机行事……”……

  河北道,骄阳如火,

  “只要,只要在坚持一下……”

  汗流浃背的张德坤,却是咬着牙齿,看着已经在视野之中的冀州城,内心挣扎了半天之后还是喊出了那两个字来。

  “收兵……”

  这一整个春天下来,他利用河北道东部持续不断的饥荒,既剿且抚,既拉又打;又以搜刮积攒起来的资源和朝廷授予的名器,威逼利诱和分化瓦解兼用;才将聚附在老对手张邦昌身边的外围和党羽,给一一排除掉。

  最终将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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