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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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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下西商的牌子,把生意一路做到了西北。这次闯关东,对于董骏来说,同样是个赶大营的机会。投入大,回报就大,这一宝就要赌个前途。
  董骏以一个商人的角度,分析了得失,觉得庶母说的很有道理。若是四恒可以把分号开在关外,在东三省设立钱庄货栈,汇兑抽水,采办药材皮货,都是极好的买卖。
  他所不知道的,则是他的那位庶母,一天到晚总是冷着脸,眼神让人害怕的冷面寡妇锦姨太,却悄悄的为赵冠侯做了几双鞋,命着心腹丫头送到了赵冠侯的手上。这些鞋的尺码合适,大小合脚,一如一个女人的心意,赵冠侯只好将鞋悄悄的藏起来,暗自说一声“孽缘。”
  十格格在离京之前,给自己的姐夫那王写过信,请那王关照一下家里,给赵冠侯提供方便。她姐夫那彦图是外柔然世袭亲王,在外柔然极有影响和号召力。十格格过去和姐姐关系冷淡,跟这个姐夫也就好不到哪里去,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并无往来。
  可她现在身份已经从天不收地不管的觉罗禅,变成了太后身边可以说上话,李连英口里的十主子。姐妹之间,自然而然,就从路人变成了骨肉至亲,连带这个姐夫,也成了极好的亲戚。那王对她的要求无有不应,何况这事关朝廷大计,那王也没这个胆子拒绝。据说已经给他关外的大管家发了信,命其尽力报效,马匹粮食,连带向导在内,都要提供。有他的关照在,部队到了关外,日子应该不至于太难过。
  另一个调动的,则是已经在前军任武术教官的大刀王五。他当初保镖久走关外这条线,与关东的红胡子、大商人以及官府都有来往。与北直隶不同,关外地广人稀,王法远不如刀法好用。在乡间,红胡子的势力凌驾于官府之上,王五走镖,与这干人打交道极多,这回到关外,也正用的上。
  他是前站,已经带了几名得力的弟子先行出发,赵冠侯的大队,也准备完全,即将出行。
  出发前夜,他照例是宿在苏寒芝这里,天刚刚黑下来,他就已经到卧房里,换了身常服,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女儿逗弄。一边在手上高高举着,一边笑着道:“叫爸爸……叫爸爸。”
  小孩子并不知道害怕,反倒是发出咯咯的甜笑,让赵冠侯越发稀罕,毕竟在上一世,他也没有自己的孩子。现在,看着可爱的女儿,在看看身后的爱侣,大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之感。
  苏寒芝却过来,朝他后脑勺轻打了一巴掌“快放下,留神把我家丫头摔着。”
  “我这么有力气,怎么会摔到咱的胖妞,胖妞你说爸爸说的对不对?”赵冠侯边说边将孩子放下来,在小脸上亲了一口。
  “瞧你,给丫头起小名起个胖妞,我的丫头将来才不胖呢。”苏寒芝从他手里夺过孩子,哄了一阵,轻轻放到摇车上,来回推动着,哄她入睡。边哄边道。
  “凤芝这回不能跟你去关外,她的脾气你知道,办事很毛躁,不老成。姜大伯是死在洋人手里,我怕她看见那些铁勒人,就不顾一切的上去玩命。她身上有功夫,一般人拉不住她,刀枪无眼,万一磕碰了她,我心里害怕。”
  “行,这我听姐的,你只要把她说服了就行。凤芝姐脾气大,人也比较敏感,我怕她不高兴。”
  “她那里有我,你不用管,我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她也答应了。凤喜跟你去,我身边要有人保护我,有她跟我做伴,我也不闷。”
  赵冠侯一愣“凤喜?别闹了,我军队里有做饭的,不用带个厨子。”
  苏寒芝却把脸一沉“怎么,是不是不听我话了?你当初可是答应过,家里的事,都是我做主的。要是不听我的话,姐以后不管你了。”
  “别……我听,我听还不成么。你让我带谁,我都答应你。就是她一个女儿家,不是太方便。你让她自己多注意,我在军营里事情多,未必顾的上她。再说队伍里都是男人,她又不像美瑶是军官,没有自己的房子,不方便。”
  “她没房子……就和你睡一起。”苏寒芝的背对着赵冠侯,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丫头被主人收房,也是常有的事。你要是看不上她,就让她睡你脚底下,这是你们两的事,我不管。”
  “姐,我跟她真的没什么。我对天发誓,我没对她动过心眼,也没摸过她一手指头。”
  “我知道,也就是这样,我才让她去伺候你啊。她身上有功夫,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又能烧一手好菜,心也很细。再说,关外有不少是从山东跑去求活路的,她去了那,说不定对你还有帮助。再说……她答应过我,生的孩子,会认我做娘。”
  丫头已经睡着了,寒芝的声音也逐渐变小,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用力瞪圆,他眼泪堵了回去。自己不能哭……丈夫出征之前哭,是不吉利的。她只咬着牙,任赵冠侯将她抱回床上,柔声道:“你怎么对待凤喜我不管,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你看看,人家四恒就是这么干的啊,当家主母怕栓不住丈夫的心,就把贴心的丫鬟送给丈夫,锦姨娘才能做掌柜。我这是为了凤喜好,也是为了我自己,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在旁边的房间里,凤喜已经收拾好随身的包裹,一条铁棍就放在身边,挑起包裹可以走路。身上的衣服用针线仔细的缝了又缝,要是想用外力撕开,将变的非常困难。当然,这样会让她在方便时比较费力,但是这样,也总比吃男人的亏好。她悄悄的摸了摸怀里的匕首,暗想着:这个坏蛋要是趁夫人不在眼前,就要对我使坏,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次日清晨,队伍自济南开拔,当先是孙美瑶的马队,其后是炮兵,由于考虑到大型野战的机会不多,十二磅炮只带了两门,六磅炮并未携带,部队主要携带的是两磅及三磅炮等轻型火炮。饶是如此,这些炮泛着金属光芒的模样,依旧让观看部队开拔的百姓,不住的咋舌,交口称道着:“这才是官军的体统,这才像个兵的样子。”
  这支部队到直隶,先汇合曹、李两营,到地方之后才知,徐菊人暂时不动,还要等几天之后才出发。这几天时间里,有不少文友要来为他饯行,当然,也有不少八行上的应酬要办,说不定还要放几个起身炮,显显威风。
  部队从津门出发,由塘沽上船,前往关外,趁着港口未曾上冻,还能来得及登岸。大家雇佣的是阿尔比昂的商船,阿尔比昂的领事也出面关照过,商人招待的极为隆重,给几个主官安排的都是大餐间,甚至还有天竺的肚皮舞娘服侍。只是舞娘没等进赵冠侯的房间,就被凤喜和孙美瑶联手给打了出去。
  曹仲昆、李秀山两人也没和舞娘厮混,安排好了部队,就来赵冠侯的舱里。他们虽然不在赵冠侯手下做事,但是弟兄们感情并未生分。
  这里的道理,所有人都懂,两人都是兄长,如果在自己盟弟手下办差,不管官做大做小,都不怎么合适。曹仲英以及李家的几个子弟,在山东最近做买卖都大发其财,就是做兄弟的在里面关照,这个人情也不能不念。
  趁着行军间歇,三人碰了头,见彼此身上都是崭新的军装,玄色斗篷,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曹仲昆道:“想着前两年,咱们哥们身上穿的可没这么讲究。也就是老三行,家里有钱,可以穿的好一点,我就是一件棉袄,还要留神别挂破了面子,那是我一个管带的体统。哪像今天,已经等着任标统,这都是老四带来的福分。”
  赵冠侯忙摇着头“大哥可别这么说,兄弟我两年前,到这时候连饭都吃不上,还指望着捞外快过冬,生怕自己成了倒卧。要说福分,也是几位哥哥给我带来的。”
  李秀山道:“客气话就不用说了,咱们是磕头弟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混发达了,对其他人都是好事。老四,咱们就说这回去关外吧,徐菊人这三省总督,是你保的吧。”
  “谈不到保,就是我写了个条陈,给韩中堂看了看。”
  “那就是你保的。你知道老徐为什么不跟咱一块走么?一来是有一帮穷酸跟他要文会一下,这是读书人的体面。另一方面,就是他是清流翰苑,科分正途出身,看不起咱们这些末弁出身的武官,不跟咱一道。尤其看不起的,就是你这个由末弁而为臬司的,毕竟他当初想在山东当个道员都不可得,你却直接实授了臬台,他心里不痛快。”
  赵冠侯点头道:“我也想到了这一层,他不跟我走,也是不落我人情的意思。这也挺好,他这种人,是读书人脾气,讲的是个穷耿直。既不想欠我人情,到了关外,必然要找机会还我的情。不管拿什么还,对我都没坏处。我反正也不走他的门路,他爱怎么想,随他去。”
  几人正说着话,房门被凤喜推开,托盘内放的是一瓶洋酒,外加三只高脚杯,她边给三人上酒,边对赵冠侯道:“老爷,方才洋鬼子这里传来个消息,韩中堂,去了。”
  
  第327章 当头炮(上)
  
  对于韩荣之死,赵冠侯已经有心理准备,慈喜寿宴上,他就已经濒临油尽灯枯。现在去世,也不为怪。李秀山听了这消息之后,将凤喜送来的白兰地倒入杯中,朝赵冠侯一举,说了一声“恭喜。”
  曹仲昆还没转过弯来,纳闷道:“老三,这韩中堂死了,恭喜老四干什么?这不挨着啊。”
  “大哥,你糊涂了,怎么不挨着。韩中堂一死,谁掌枢?还不是咱老四的岳父?水涨船就高,咱们老四这回,还不弄个巡抚干干?说来,也是老四你运气不好,若是休了苏氏,直接娶十格格为妻,现在光明正大弄个额驸,那是什么样的前程。再说,那苏氏又是个不能生的,放到普通人家也该休。人家十格格别的不提,先给你生一胖闺女,说不定过几年,就给你生个大胖小子,苏氏怎么跟人家比?”
  他不知道,一旁的凤喜是苏寒芝的贴身丫头,说话毫无顾忌,赵冠侯连咳嗽两声,他才会意。看看凤喜,又一摇头“怕她传话?这丫头跟主母亲是不假,可是也得跟主人亲。要不然,可没日子抬举成姨太太。她乐意传就传,我这话到哪都能站的住脚。”
  “我的三哥,您就赶紧喝酒,少说两句吧。”赵冠侯摆摆手,把凤喜打发出去,又道:“中堂这一去,朝廷里又得折腾一阵。庆邸上来,对咱们这个团体,确实大有好处。宫保日子就更好过一些。不过菊人那,怕是动身还得晚。怎么也要跟庆邸那交代几句,再去韩帅那行个人情,才好动身。”
  李秀山笑道:“关外有的是钱,庆王的眼睛估计都红了,不交代才有鬼。这回啊,老徐最好带个耙子去,不然的话,怕是填不满庆王的坑。”
  曹仲昆则皱眉道:“关外铁勒人加扶桑人几十万人马你杀我我杀你,咱们这点人,连个水花都砸不起来。到关外,真能有用?”
  “大哥,怎么会没用?秤砣虽小压千斤,几千人用对了地方,那就可以逆转乾坤。”赵冠侯自信的一笑“两国陆军水师都在交战,距离着分胜负,还早到很。现在他们两下,都要找援军,彼此势均力敌,多找一百人也是好的。扶桑人连红胡子都要收编,何况咱们这些正规军,这支力量到了关外,各方都会重视。只看海翁是否会安排了,只要安排得当,两个强国都得对咱们武卫军,另眼相看。”
  等到晚上时节,赵冠侯回了卧室,孙美瑶依旧穿上了那件皮衣皮裤,戴上牛仔帽坐在床边等他。见他如恶虎般扑来,孙美瑶一边顺从的任他亲热,一边道:“当家的,我跟你说,凤喜今天哭了半天。”
  “你可都看见了,我今天一天跟两位兄长在一块,这事跟我没关系。”
  “我知道,我没说是你。我问了,她是替苏姐在哭,说你要休了苏姐。我跟你说,这个家里是有苏姐这么个好人在,家宅才能平安。你要是休了她,我可也走,十格格那样的,别想骑我脑袋上当大妇。”
  “那是三哥说的,跟我没关系,我可没这么说过,别瞎传。”
  黑暗里,动静渐渐变小,孙美瑶喘息着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挺介意女人生不生孩子。李秀山的家眷,苏姐很照顾的,结果就为她不生,姓李的就要你休她。我也不想那么早生孩子,是不是也要休我?不对,我是妾,不用休,赶出去就行了。”
  “那我可舍不得。这么好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往外赶。就你胸前这对宝货,就让我爱死了,怎么舍得送出去。再说,人人不同,不能一概而论,我对这个真的不在意。生固然是好,不生也不强求,你想多在部队待几年,我也不怪你。你就算一直不生,也没关系。”
  孙美瑶小声道:“我跟你说,你不许说出去啊,我是害怕。我娘就是生我时难产,我爹保小不保大,她就那么去了。十格格生孩子时,我也在家,听她叫的,我当时腿都吓软了,真怕苏姐也喊一句保小不保大,她就也那么走了。我……我害怕……”
  一向天地不怕的土匪首领,连洋人都敢绑票的主,此时说出我害怕来,颇有些难为情,赵冠侯很体贴的一笑“我懂。这没什么可丢人的,怕就怕,怕就不生,我不会为这个事跟你别扭。你要是想生了,就跟我说一句,不想就一直这样,挺好的。将来看谁孩子多,过到你名下一个,也就都有了。”
  孙美瑶沉默片刻,忽然道:“这回到关外,能陪我玩几天么?就咱两人,没有别人打扰。就像你陪苏姐,陪十格格她们一样,我比不得苏姐和你青梅竹马,也比不得十格格金枝玉叶,可是我也不想就是永远当个小的。至少在关外这段日子,你只有我一个。如果……如果我什么时候不怕了,就为你生。”
  两人相拥而眠,在外面打地铺的凤喜,却把两人的一切动静都听了个真切,知道赵冠侯无意休妻,她总算长出一口气。可随后,又悲上心头,如果一个个姨太太都有了孩子,夫人又该怎么办呢?
  由于事先办好交涉,扶桑军知道这是金兵的船队,并未阻拦。铁勒的海参崴舰队不敢袭击阿尔比昂的船只,因此金军行动极是顺利并无风波。上岸之后,王五已经带了几名弟子在此等候。
  两下见面,王五拉着赵冠侯先到一边“这关外的情形,我已经了解了一些,与几个老朋友也取得联络。奉天将军身边,一个夫子与我很熟,可以把他争取过来。”
  “五爷,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你,果然是京城名侠的手段,一到关外,就立了大功。”
  王五摇摇头“你不用谢我,我也是大金的百姓,不能看着洋人在自己的国土上耀武扬威。两国交战,却祸害第三国,这天下间,哪有这份道理。铁勒人固然坏,扶桑人也不是东西,至于朝廷,门庭之内,听人纷争,这还算个什么朝廷!”
  他边说,边从怀里取出几张做工极为粗糙,马粪纸制成的钞票“你看,这是铁勒人发的票子,老百姓称为羌票。这是扶桑人发的票子,老百姓称为手票。你看看,它们有什么分别。”
  赵冠侯接过端详几眼“这两国的钞票,是找同一伙人印的吧?怎么从做工到纸张,都差不多少,一样的烂,略一用劲,就能碎了。”
  “就是这个话!就这种草纸不如的票子,就要换百姓手里的真金白银,毫洋角洋,一律都得换成这些东西,这跟明抢也差不多。官府不能干预,百姓只能听凭他们鱼肉,最可恨的,洋人还借口有间谍行为,随意捕杀我国官民。若不是投了军,我真想一马一刀,杀他几个洋人出出气。”
  “五爷,杀洋人还怕没时间么?有的是机会杀,现在不用急。咱们先把增其办了再说。他是盛京将军,守土有责,结果不但不能保守疆土,还与洋人签了奉天交地暂且章程,这便是不能容了。”
  王五道:“说起这事,那就是另一宗了。他的那个幕僚,当初欠我个人情,所以我向他问话,知无不言。增其初时跟洋人签章程,可说逼于无奈,敌强我弱,身不由己。可是自从他听说,朝廷要在关外废将军,改设总督三抚之后,心思就变了,想要一门心思,与铁勒人勾兑的厉害。想要铁勒向朝廷施加压力,不得在关外设督,依旧保留原来的将军制度。”
  “还有这等事?这便是又一桩罪过了,这回咱们先跟他算帐。这人现在在哪?”
  “新民府。奉天现在是铁勒人占着,铁勒在辽阳修筑工事,布置防线,与扶桑人要打一场大仗。不过我没明白,铁勒人兵多,反倒是采取守势,扶桑人兵少,反倒是采取攻势,这让人实在看不透。反正不管怎么说,那里也是战区,增其不敢去,就赖在新民不动,几颗大印都在他手里,包括奉天行宫里的太庙册宝,也在他手里。身边一支小队子,都配的是洋枪,大抵也是防着朝廷拿他。按那幕僚说,若是把他逼急了,增其可能想着先跑到奉天去,铁勒人把他保护起来,搞一省两府。朝廷的总督他们不承认,朝廷想要抓增其也是办不到的事情。”
  赵冠侯也知,这是增其所能走的最后一步,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将来朝廷不会放过他。当年闹太平军时,何根云跑到松江租界里不出来,最后还是给杀了头。所以他轻易也不敢真的逃到奉天,但不管怎么说,他有这个想法,就必须加以防范,一旦真搞成一省两府,确实不大好办。
  他又问道:“除了这个,关外其他的情形如何?”
  王五摇头道:“可是远不如我当初保镖那时候了。我那时候走关外,虽然也有红胡子响马,但是大家都还讲个规矩,江湖上,还是有个理可以讲。现在是人人自危,崔符遍地,江湖大乱道,老规矩老讲究,有点吃不开了。各地红胡子蜂起,很有些人,是不讲江湖老规矩的,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全都没了绿林的道义。红胡子凑齐了人,敢攻打县城、府城,老百姓自然就更不在话下。乡下的大户,就只能把围墙加高,再用粮食向铁勒人买枪,再雇佣几个枪法高明的炮头当护院。再不就是自己拉人马成立大团,保险队。我这一路上,都有几个大户开价,让我给他们保镖或是到保险队里当教官。除了胡子,还有为铁勒人及扶桑人出力的花膀子队以及地方上的保险队,这些人鱼龙混杂,实际也是胡子居多。这帮人闹的天下大乱,最后倒霉的还是老百姓。”
  赵冠侯点头道:“看来百姓确实很苦,我们既然是官军,就得管一管,不能让胡子这么无法无天。趁着老徐没来,咱先在这,放一炮,五爷以为如何?”
  王五一愣“冠侯,你是说?”
  “五爷,当初在京城,你恼我不帮谭爷,你心里有个疙瘩。今天我就算帮你去一个疙瘩,先还一方平安再说。我的大部队在这,胡子是不敢来的。再说大军行动,也有规矩,不能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大队人马依旧向新民进发,我留一支人马,在这附近,剿一剿这附近的红胡子、花膀子队。”
  王五大喜“好,这是保境安民的大好事,我这里先代这里的老百姓,谢过你的壮举。这里守着港口,有船只来往,四方商贾云集,胡子轻易不敢往这来打。可是乡下的日子,一样不好过,若是你能帮他们的忙,这里的人,一定要感谢你。”
  大军下船之后,本地商会的人,先是与赵冠侯接触,表示要凑一些银两物资。不料赵冠侯一口拒绝,反倒是把董骏请上来,让他跟各位商人商议,采购物资的事。
  粮台的任务很重,除了上阵杀敌外,其他各项事务,基本都要粮台操心。从军需给养,到士兵的伤药,都要粮台采办。在出发前,董骏的采购工作已经做的很全面,又有简森夫人准备的棉衣、粮食、药品。这支部队一两个月之内,不会有什么供应上的问题。可是董骏心知,这是赵冠侯要放一炮,为武卫右军打出牌子。因此他要的东西极多,从白米大猪,到红伤草药,应有尽有。
  几个商人见到这份大单,颇有些难色,可是董骏随即就道:“我们大军远来,在这里待不久,还望各位多多费心,加快采办。我们出三成的浮水,就为了加急。我这就让人抬银子进来。”
  他一声吩咐,一些右军的夫子就开始抬着一个又一个银箱进来,在大厅里一字排开,箱子打开,一锭锭足色纹银露在外头,在大厅里放了起码得有两万银子。几个商人见到钱,脸色顿时就好看起来。与官军打交道的时候很多,可是能看到现银的机会,却少的可怜。
  赵冠侯又道:“我这话放在这,我武卫军的人,谁若是违反军纪,侵扰地方,各位只管来找我告状。上到军中将领,下到普通士兵,只要犯军纪者,立杀不饶,绝无姑息!”
  这些商人一离开会客厅,就将消息散了出去,不出半日光景,整个城里的商人,就都知道,这次从山东来的兵,不抢不夺,不犯妇人,是个可以合作的大主顾。粮台带了大批的白银,采买东西一律是先钱后货,价钱也很好讲。因为战争而陷入萧条的市场,被注入了一支强心针,商人们沸腾了。
  与此同时,绿林人设在城里的耳目,也将消息向自己的头领做出汇报。因为战争而活跃起来的关外响马,也开始把目光盯向了这块肥肉。
  
  第328章 当头炮(下)
  
  之前的飞虎团,以及随后的铁勒人入侵,金国在关外形同虚设的统制,已经被彻底摧毁。只要出了城,官府的力量基本就影响不到,即使是通衢大邑,亦不得免。
  像这座港口城市,虽然开埠通商,但是其环境并不安全,在城市之外,星罗棋布般分布着许多村庄。当我们把视线移开村子,看向更远的地方,那就是一望无际的森林、荒野、以及绵延的山岭。
  这些山岭并不高大,但地势复杂,不明就里的人贸然进去,多半就是个尸骨无存的局面。而这种地形地势,也为那些来去无踪的胡匪,提供了天然的藏身地。
  原本关外的胡匪就极有名,而在铁勒入侵时,忠义军、镇东军先后起兵抗击,覆灭之后遁入绿林,又让胡匪的队伍更为壮大。在民间,他们有了保民抗洋的好名声,于实力上,又得到了来自各方力量的接济,声势越发壮大。
  由于铁勒人的野蛮统制,越来越多的人无法生存,只能选择上山为匪。大批山林间的好猎手,田野间耕种的本分农夫,为了可以生存下去。不得已举起了火枪,骑上了骡马,唱着匪调,做起了杀人越货的营生。幻想着可以吃香喝辣,随意的玩女人,直到在某一处荒僻的所在,成为无名尸。
  这片山林里,是一路大绺子新立的窑,首领四十几岁,相貌并不出奇,但是身上总穿一身改良过的道袍,与众不同。绿林里都知道他的名号石道人,乃是在关外办飞虎团的大师兄董老道的师弟,号称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与王和达等人办团练拳,要与洋人见高低。铁勒人来了,神通敌不过枪弹,飞虎团被打散了,石道人也就成了响马。
  下面采盘子的喽罗,将官军的消息做了汇报,听到赵冠侯的名字,石道人的眼睛猛的一瞪“赵冠侯!是这狗东西!就是他,害了老祝,又害了心诚大和尚。在京里打使馆时,也是他故意不开炮,让我们打使馆没成功。我早发过誓,有朝一日,要他的狗命,怎么今天他送到门上了,这是老天给的机会!”
  他身旁的二柜却拦阻道:“大当家的,你先等一等,这事不是急的事。你想插了他,弟兄们都知道,可是现在不是咱办拳的时候。咱现在吃绿林饭,得为弟兄们想想。他几千大兵,咱一百多人枪,能干的过他么?听说他在宣化,干过哥萨克骑兵,大鼻子的骑兵都不行,咱的人上去不是送死?与其跟他来劲,不如先为大家筹备点钱粮过冬,绺子里的玉粒子(米)可是不富裕。再有五六天,就该断顿了。”
  粮台也道:“是啊大当家的,二柜说的对,咱干啥也得先吃饱肚子。再说,再过些日子该过年了,咱不得让弟兄们弄点钱过个肥年。”
  石道人点点头“二位兄弟说的有道理,我不是不顾大伙性命的人。你们跟着我干,我不会让弟兄们吃亏,这粮草的事,我会想办法。他五千大军,不能长驻在这,一两日间就得走。只要他一走,咱们就下手。他不是出钱买粮么,我们就抢他的钱。再放下话去,谁敢卖粮给官军,咱们就插谁的全家。我看看,他几千人没吃没烧,怎么过冬,不等到新民府,就全都饿死。”
  手下的喽罗,听说有几万两银子的大买卖,也全都来了精神,压马擦枪,积极的准备。石道人山寨寨规森严,不许骚扰百姓,不许祸害女人,是以在百姓之中人望甚高。
  这处新窑立下之前,附近村庄里,就有几处与他们通消息的活窑。很快,这些活窑就把打听到的情报传上来,这笔生意里,最大的一单,是梁老财他们家,一口气卖了五百石粮食,换回了上千两银子。
  几万两银子的大单,自然不是一个商人吃得下的,石道人他们想吃下这笔款,也只能各个击破,一个一个下手。梁老财这上千两银子,自是不能放过。而且他既然能出五百石米卖给官兵,证明他家里起码也得存着这么多米,有了这些米,这个冬天就好过了。
  梁老财名叫梁存仁,乡里的绰号叫他梁不仁,对待家里的大小工人极为苛刻。石道人在他家的长工里,也安排了两个插仟内应。从内应那里反馈来的情报看,梁老财除了换钱,还换了二十条滑膛枪,一千发枪弹。
  绿林人缺枪缺子弹,一听到二十条好枪,上千的枪弹,所有人都忍不住,即使梁家是有枪的响窑,也一定要砸开。
  就在众人摩拳擦掌,准备着动手时,在山外,另一路人马,也赶到了这里,要求与石道人合作。这一路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战斗力极强的绺子,大当家报号四道风,马快枪准,举手不空,是绿林中有名的狠人。
  他手下五十几个人,却有七十余匹牲口,行动速度极快。他带着人马前来,显然来者不善,若是石道人拒绝,两支绺子就先要火并。
  石道人思忖片刻后,点头道:“弟兄们合伙,那是最好不过。但我丑话说前头,我石道人是神拳弟子,做事讲规矩,你们要是砸开响窑随便拿盘(祸害女人),那咱们可就得各走各道。你们胡来,害我神道请不上身,那不成。”
  四道风也是个极敞快的男儿,一笑道:“大横把只管把心放肚子里,我知道你的规矩,跟手下人说了,只插不许碰。咱绝不会犯你的忌讳,还得请你给弟兄们上上法,避避枪弹。梁不仁家是响窑,家里有炮手,四边有炮楼,要不是有大横把的法术,我们可不敢过去打。”
  “这你只管放心,他的家里,有我们的插扦。今晚上就动手,把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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